“什么？”
“袁术攻打盱眙和淮阴，刘备来了半途，不得不退回去？”
董承得到这个消息时，是呆滞的。
这么好的制衡曹操的计划，便如此被袁术那个家伙搅乱了，他们上哪里再找一个，和刘备差不多的人回来？
“现在刘备没了，还能让谁来许都？”
王子服看着众人便问。
其他人集体沉默了，想来想去，考虑了许久，似乎只有刘备最合适，现在刘备来不了，其他谁都不行，包括袁绍，否则是引狼入室。
“难道大汉，真的要没落了？”
丁冲声音悲怆道。
此话落下，在场众人，皆是无奈地摇头。
事实如此，改变不了什么。
但他们不甘心，还在继续想办法改变。
——
华阴。
陈舟带领的队伍，经过风陵渡，终于来到这里。
华阴城外，是连绵的营地。
营地之中，有两面巨大的军旗，迎风招展，随风飘扬，一面军旗上刺绣着“龙骧”两个大字，另外一面军旗上面，刺绣着“段”字。
这里便是龙骧戍军所在的营地，他们原本是镇守西凉，抵御西北胡人的大汉精锐，多年前被董卓带走，卷入汉末乱世，曾经戍边的骄傲和荣誉，至今没落得差不多，连军旗都是破破烂烂。
龙骧戍军的将军，叫做段煨。
看着两面破烂的军旗，陈舟可以感受到，大汉曾经的强盛，以及现在的悲凉，淡淡道：“到了。”
曹真问道：“先生真的要收复龙骧戍军？”
他们只有三百多人，真的能把龙骧戍军收为己用？
“没错，我可以收服。”
陈舟看了看四周，续道：“段煨在华阴，声誉还是不错的，不掠夺百姓，勤修农业，不是郭汜、李傕之流，能成为我们的帮手。”
他这么肯定和自信，带三百人进西北就能平定关中，最关键的还是段煨此人。
历史上把李傕的脑袋，送到许都给刘协的人，正是段煨，后来担任北地太守、光禄大夫，以年老寿终。
陈舟根据历史记录可以判断，段煨对天子还是有几分尊敬。
持节督军，以天子号令，应该能驱使段煨，并且将其收服。
“我们走吧！”
陈舟继续往前。
但是走了没多久，进入龙骧军营暗哨的范围。
看到有数百人靠近，军营外围的士兵马上现身，集结了数百人，把陈舟他们拦下并且对峙起来，为首那个军官问道：“站住，你们是谁？”
数百龙骧戍军士兵，杀气腾腾地盯着陈舟等人，很不友善。
曹真见了认为气势不能输，正要拔刀出鞘，与龙骧戍军抗衡的时候，陈舟打断道：“不用紧张，你把这个，带回去给你们将军，他看到了就会出来见我。”
持节督军，持的是符节，是一种身份的凭证，上面还有皇权的标识。
陈舟把自己的符节，丢过去给那个军官。
普通军官连字都不一定认识，看不懂符节是什么，但看得出来这不是个简单的东西，赶紧交给身后一个小兵，让其回去上报给段煨，他继续留下和陈舟对峙。
自从天子离开长安，东归雒阳，又被曹操带走之后，段煨就很纠结。
驻守在华阴，拥有这一席之地，并非什么长远之计，他又不想争霸天下什么的，去依附长安的李傕，或者郿坞的郭汜，又不太想这样做，纠结的是要不要跟随天子去许都，带兵回归大汉。
他们龙骧戍军，是大汉的戍军。
当年跟董卓离开凉州，现在已经后悔了。
其实李傕和郭汜，都曾派人来拉拢过段煨，但都被他婉拒回去。
就在段煨来回踱步，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士兵急切跑进来道：“将军，外面又来人了。”
“是不是又有流民来了？”
这段时间里，段煨接受了不少来自各地的流民。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通常这样的情况，会滋生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民，不管来多少，段煨都会收下，从来不拒绝。
“不是，有人给了我这个东西，说让我交给将军，将军看了就会出去见那个人。”
进来的士兵，把符节递给段煨。
“符节！”
段煨接过来一看，直接往外面走。
到了军营外，只见自己的士兵，正在和数百人对峙在一起，段煨喝道：“全部让开，请问哪位是朝廷派来的天使？”
“符节是我的。”
陈舟循声看去，还是第一次见段煨，但基本能判断，站在自己眼前那人就是段煨了，续道：“把符节还我。”
段煨迟疑了下，这位天使，太年轻了。
他把询问的目光，看向身边那个军官，后者微微点头，证明了符节的来历。
“龙骧军段煨，见过朝廷天使。”
段煨作揖一礼，再双手举起符节，送到陈舟面前。
陈舟接过之后，看向段煨，淡淡道：“我叫陈舟，持节督军关中，平定关中。”
闻言，段煨好奇看了看陈舟身后，真的只有三百人。
带三百人进来，就想平定关中？
“请问督军，有何吩咐？”
段煨暂时放下其他想法，也知道陈舟突然来找自己，不会是路过想拜访一下那么简单。
陈舟说道：“我代替天子，问段将军两句话。”
“请说！”
段煨道。
“我问段将军，曾经的龙骧戍军，如今是否还存在？”
陈舟朗声问道：“当年纵横西北，震慑胡人，守护汉土的龙骧精锐，如今是否还存在？”
闻言，段煨沉默了。
跟在段煨身边的士兵，听得如此问题，也都沉默了。
他们曾经也是大汉的骄傲，现在沦落到如此地步，甚至连凉州都回不去，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陈舟提出的问题。
“怎么，回答不上来？”
陈舟见了，又道：“还是说，你们羞于回答？董卓只是让你们受污，应该没打断你们的脊梁吧？”
“难道你们自甘堕落？”
他继续质问道。
“没……没有！”
首先回应的，还是那个一开始拦下他们的军官，他喊了一句，看向段煨，问道：“将军，我们没有堕落，我们只是暂时的，失去了曾经的荣耀，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