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睿没太明白,疑惑道:“我们眼前,什么意思?”
唐霄回头看向太子营帐外的几十个士兵,笑道:“你能叫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吗?”
南宫睿这才恍然大悟,这个人不必待在太子的营帐里,只要混入太子的府兵即可。他叹了口气道:“估计太子本来就是有计划的,只不过我们提前动手,被他反利用了而已。”
唐霄冷笑道:“他在太子位上坐了三十年,怎么会没有手段,你们也太相信他的懦弱外表了。”
南宫睿不是相信太子,而是相信花崇欣。
不过他也知道人心隔肚皮,她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看透每一个人呢。
南宫睿看向唐霄淡淡道:“那现在要怎么办?五哥怕是等不了多久了。”
唐霄看着眼前的侍卫宫女,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冷冷道:“那就看那个下毒之人,可以忍到什么时候了。”他缓缓抬起左手,袖口里飘出一缕香气,南宫睿知道不好赶紧捂着自己的鼻子走远了。那香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自觉地露出甜笑。
南宫睿藏在远处,自言自语道:“用毒逼他自己解毒吗?还真是符合唐门以恶制恶的风格呢。”他看唐霄非常的镇定,想着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决定先回去看看南宫耀的情况。
南宫睿往南宫耀所住的营帐走,还未走到近处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他的眉头皱起有些疑惑,加快了速度冲进了营帐。
此时里面坐着皇帝与一名白发老者,南宫耀躺在床上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他的样子平和似乎正在睡觉。他转脸去看一旁站着的南宫逸和白辛黄列,却都是对他摇摇头。
南宫睿上前行礼道:“父皇,五哥的毒......”
皇帝突然向他招招手,大笑道:“老五没事了,多亏了这位神医马大夫。”
南宫睿将目光移向那位白发老者,他的心思突然一沉,面色惨白。
骆信宗。
马大夫。
一瞬间他便确定,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素衣着身的老人就是神医骆信宗。南宫睿的脊背发凉,他感觉十分无力。因为他知道他们中计了,而且已经无法挽回了。就在南宫睿几乎要瘫倒在地上的时候,太监冲进营帐大声喊道:“皇上,不好了皇上,太子他...太子他死了。”
皇帝面色严峻的大叫一声道:“什么?”随后带着马大夫跟着太监离去了。
南宫睿直接倒在地上,南宫逸与黄列赶紧接住他,扶他起身。
南宫逸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南宫睿喘着粗气哀声道:“我们被人利用了。”和一阵阵带着无奈的苦笑声。
南宫睿平复好自己后,四人赶到太子的营帐前,却只看到一排披着白布的尸首。唐霄的那股香气,带走了所有人的性命,也将南宫睿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若是他站出来说是唐霄做的,那么就会引火上身,若是不说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南宫逸设计成替罪羊。
这一招真是太高了。
他们露出的所有破绽,都是引他与南宫逸入局所制造的。
皇帝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已经渐渐冰冷的太子躯体,那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到现在他还能想起当年太子降生下来时,所给他带来的喜悦。
南宫睿看着皇帝老泪纵横的脸孔,心里因自责而剧烈疼痛。他的愚蠢害死了太子,他原谅不了怀疑花崇欣反而相信了唐霄的自己。
唐霄与马大夫站在一旁,两人的目光冷如寒霜,如同恶鬼罗刹般让人惧怕。
就算是有千不舍,还是有万不舍,皇帝还是要松开怀抱太子的那双手。待到太子被人抬走后,皇帝站起身子走了几步,便倒在地上昏迷过去了。
回到南宫逸的营帐,南宫睿看着他,开口道:“你的处境很危险。”
南宫逸虽然反应慢,但也不是傻,他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九五至尊的宝座。
南宫耀一直不被皇帝所信任,所以若是太子直接暴毙,他肯定会被怀疑。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与太子同时出事。南宫誉不在猎场,皇帝怀疑的就只有南宫睿与南宫逸了。
白辛急道:“王爷的身上还有毒的,我们可以向皇帝解释。”
南宫睿摇摇头,苦笑道:“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若是你此时去表清白,父皇会怎么想?”
黄列点点头道:“是啊,皇上若是以为你急着脱罪,故意服了药,反倒是成了不打自招了。”
南宫逸叹了口气,自责道:“虽然平日里不是很喜欢大哥,总是嫌弃他软弱无能。但今日他毕竟是因为我而死,就算父皇让我给他赔命也无可厚非。”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我不明白的是,父皇已经有废太子的意思了。为何一定要杀了他,再等等不就好了?”
其实南宫睿也在想这个问题,若是想要皇帝怀疑南宫逸有野心夺太子位。让太子跟南宫耀一样中毒不就好了,为何非要杀了他呢?
二人正在思考,门外却闯进来一队御林军,不留颜面的将南宫逸拖到了皇帝的金帐里。
南宫睿带着黄列白辛追赶过去,却被皇帝的近卫赤鬼与紫木拦了下来。
皇帝坐在金帐大位上扶着额头一脸痛苦,见到跪在脚下的南宫逸,冷冷道:“告诉朕,是不是你做的?”
南宫逸摇摇头道:“不是,儿臣没有害太子。”
皇帝打翻了桌子上的碗碟,碎掉的瓷片散落一地,如同他的心一样被四分五裂。皇帝的沉吟一声,再次问道:“朕要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害死了太子?”
南宫逸抬起头看向皇帝,忍着惧怕回道:“父皇,儿子没有杀害太子的理由。”
“理由?”皇帝站起身走下来,他伸出手拖拽着南宫逸走上台阶,强行按着他坐在自己的龙椅上。双眼布满血丝,狰狞的喊道:“这就是理由。”
这把象征着至高权利的椅子,并未让南宫逸感到舒服,但他却稳稳地坐在上面,没有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