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张挥手,凶悍的一刀斩在须子上,一股可怕的力量直接崩豁了刀口,短刀脱手飞出。 须子只是一拽,疤脸张咕咚一声落进了水里。 水中翻腾了一阵,渐渐没了声音。 小泥鳅嫌弃疤脸张,看也不看就将尸体丢开了,反倒是一口将恶犬吞了下去。 然后,拖着有些沉重的身躯,扭动上了岸。 孙长鸣从一边的树林中走出来,村子里从此不会再有疤脸张这个人了,尸体在河水中,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那些凶物的口粮。 他看着小泥鳅,这家伙又被撑着了,肚皮鼓起来老大一个包。 孙长鸣起了恶趣味,拿过拴狗的铁链,抖动着逗它:“你不是喜欢吃吗,继续吃呀?” 小泥鳅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晒太阳,对这个不厚道的家伙不予理睬。 小泥鳅的消化能力恐怖,孙长鸣看着它的肚皮慢慢扁了下去,身体又长长了一节。 熟悉的暖流从小泥鳅身上涌来,不过这一次暖流并没有在身体中游走,而是直接涌入了他的脑海,孙长鸣脑海中多了一些东西:兽言术。 源自疤脸张当年在家乡,劫杀了一个过路的老书生,从书箱里翻出来的一部残本古书。 他能够驯服恶犬,指使恶犬去暗害姚四叔,都是因为这一门法术。 只不过疤脸张修炼的不到家,只能沟通恶犬这种低级别的野兽,但这门法术练到了高深处,可以和强大的妖兽沟通。 孙长鸣学会了,可一时间也没有施展对象,就丢到了一边去。 他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了,昨天回去晚了,害的妹妹担心,今天就到这吧,早点回去。 他起身来往回走,半路上听到远处姚四叔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不由得微微一笑。 到了村子里,孙长鸣正好看到云念影从房子里出来,愣了一下:怎么村外多了一处房屋? 他好心走过去:“晚上别住屋里。” 云念影莫名其妙:“不住屋里我睡哪儿?” 孙长鸣诧异的打量她一眼:你睡哪问我干什么?你想去我家混住?那可不成,小地洞我抱着妹妹都挤……难不成,你想把我妹妹挤出去? “挖个坑睡。” 云念影眸子一翻:“有病。” 孙长鸣摇摇头走了,我好言相劝,你不听就算了。 云念影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却变得十分复杂。 今天她去了一趟县衙,查了绝户村的户籍。 丁口对于任何一个王朝来说,都是重中之重。哪怕是绝户村这种地方,也是有户册的。 这一查,果然看出了问题。 都说绝户村三年换一茬,可是户籍上却有几个老人,户籍在绝户村很多年了。 到底是人死了没有销户,还是这些人真的在绝户村呆了很多年,她准备明天再找个人,仔细问一问。 至于孙长鸣这个少年……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恐怕问不出什么来。 但转念又想到,这样的傻小子,都能凝聚异文,定波府曾经的第一天才仙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定要尽快突破,凝聚异文。” “这样的傻小子都超越本小仙女了。” “就算是有大佬发功,助他凝聚的,也不能忍。” …… 孙长鸣到了家门口,憨妹一声欢呼冲过来:“哥!” 孙长鸣笑眯眯的张开双臂:屁股墩、屁股墩! 憨妹嘎的一下刹车了。 “咦,怎么今天变聪明了?” 孙长嫣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小屁股,冲他做了个鬼脸:“坏哥!休想再摔烂我的屁股,哼!” “哈哈哈……”孙长鸣开怀大笑,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想不想吃肉?” “肉肉!”孙长嫣口水话哗啦哗啦的。 孙长鸣微笑:“再等两天。” …… 咔嚓—— 阴森的夜色中,法器显化的小院被一脚踩碎了。 定波府第一天才美仙子,只穿了小衣,两条欺霜赛雪的玉臂抱着身躯,冻得瑟瑟发抖,牙齿喀喀喀的,巨大的黑影缓慢远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 那只巨大的脚掌再偏一点,她就跟着院子一起,成了碎片了。 她想到那个呆呆瓜瓜少年的话,默默地操纵飞剑,在地上挖了个洞钻进去。 要是那个呆呆瓜瓜的少年在这里,一定还会点评,她操纵飞剑刻意而呆板,不够浑然圆润。 倒是暗暗会赞美,身材浑然圆润。 …… 疤脸张昨晚没回村子,也没什么人注意到。 绝户村里,这样的事情很多。采珠人多在水里待一刻,就可能被冻僵,永远沉在河底,连皮带骨被凶鱼吃个精光。 直到两天之后,还是姚四叔担心疤脸张报复,发现这家伙不见了。 疤脸张的房子是村里最好的几间,前主人也不知怎么死的,疤脸张刚来村子,跟几个人争抢,打残了两个之后住了进去。 现在房子空着,大家都觉得不吉利,没人去住。 自始至终,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孙长鸣。 明天就是交税的日子,孙长鸣这几天又找到了两颗珍珠,都有指肚大小。大河里的珍珠的确又多又大。 这两天孙长鸣都用东方大叔留下的丹药,喂给小泥鳅。 小泥鳅反馈回来的暖流,全部沉淀在右胸大穴中。当中那个符号也已经完全成型,好像是一个“命”字。 只是这家伙吃的越来也多,大叔留下的三瓶丹药,只剩下了半瓶。 小泥鳅好像也知道这一次的活命税足够了,今天不怎么努力去寻找珍珠,满河乱窜,就想弄口吃的。 体长突破了一丈的小家伙,已经是这一段河流中,名副其实的霸主,河中的凶物,大的已经被它吃个干净,小的……不够它塞牙缝。 于是小家伙一个扑棱蹦到了岸上,扭着扭着到了孙长鸣脚边,开着拱着孙长鸣的脚打滚,撒泼耍赖,要是能口吐人言,一定哼哼唧唧的撒娇:宝宝饿,宝宝嗷嗷待哺! 孙长鸣用脚把它推到一边去,这家伙顾涌顾涌着又过来了。 孙长鸣扶额,能给它吃的都吃光了,总不能把东方大叔留下的战甲和斩马刀也喂了吧?舍不得。 忽然孙长鸣想起来一个东西,当初那几个血浆恐怖片的主角们,还留下了一个东西,孙长鸣从锦囊里摸出来,是一个巴掌大的龟甲。 这东西好像也是个法器,但孙长鸣对此一窍不通,不明白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防御性的?” “占卜用的?” 孙长鸣看了看,随手丢给了小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