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出来才突然发现。
顾晨以前说的好多话，都是对的……妈妈说的加油向他学习，追赶他的脚步也是对的。
没有这六百多分的成绩，自己大概率只会去某所二本学校，脾气可能还跟以前一样……臭臭的，老是发火。
现在想想。
之前那整天故意摆着臭脸的样子面对一个无条件喜欢自己的男孩子那么傻！
然后。
按之前的想法……等大二就转到舞蹈艺术专业，为了追求初中幻想过的舞蹈和音乐的梦想？
也不是，好像现在不那么想了。
因为记得，顾晨好久之前很耐心地说过的，理科生转舞蹈生困难很多，这样不适合我……
次日清晨。
陶洁秋保持着原来的作息习惯，六点多起床时，就看到已经在收拾衣服和书包的叶轻语。
“小语，你要出门吗？”
“嗯，我前几天在学校附近看到一个发传单的工作，我想去试试。”
想着顾晨曾经攒零花钱和压岁钱送自己的高跟鞋和数不清的各种礼物，叶轻语认真道：“我欠了一位同学好多钱，我想靠自己挣一些，尽快还给他……”
“可以，你可不能欠债！还不起跟妈说就好了，还有啊，发传单可以，每隔半天必须给我打个电话，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当时让周梦雪趁着陶洁秋不在，把顾晨送那么多高跟鞋和其他礼物偷偷拿过来的事，陶洁秋都不知道。
叶轻语几年前收下礼物时就清楚，她知道了就会发很大的火。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以前一样追求过名牌了，忘记了好多牌子的名字，但始终没忘记顾晨的心意。
知道不可能跟他同一所学校，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但也无所谓了。
要不要在大学的时候像以前顾晨来找自己一样去找他还没想好，但想到的是，总会有再见面的机会的。
大学那么久，顾晨可能会回头看到自己呢？
时间再久一点，苏柔儿家里管得那么严的情况下，她家里也不一定会任着她一直喜欢着顾晨呀……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再往好处想想，万一真的很久不见他想自己了会后悔呢？
万一下次道歉他可能就会原谅呢？
等到他不再怪我……
那让他重新喜欢上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大不了自己吃点亏，亲自追他不就好了？
嗯……可以的！叶轻语加油！！把欠他的钱加油还清楚！！
想想可以再下次见面时名正言顺地把钱还给顾晨，哪怕只能还一部分，他也会很惊讶吧！
只想着他可能惊诧可能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叶轻语俏脸上立马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傲娇神色。
好像没本事陪顾晨一起去清大北大的事都没有昨天晚上那么难过了，自己大学选择的事也敢轻松面对！
“妈，我想好要报考哪所大学了……”
“邻省的南菁财经大学！”
“我想放在第一志愿，万一运气好能考被录取上呢！”
……
……
不知不觉便到了开学的前两天。
考完驾照却还没来得及买车的顾晨只得放下手头的事和新成立的互联网公司的事，先把心思放在开学报名上。
“顾晨，出去在外面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你自己挣钱了也要注意点别浪费，出了车站遇到黑车司机可别被骗了！”
“还有这些冬枣和柿饼都给你装着，你奶奶特地从乡下送过来好多，到了宿舍记得分给舍友……”
见许倩雯絮絮叨叨着都快把自己的包塞满了，顾晨眼皮跳了两下，“老妈，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不可能被骗，而且吃的东西不至于拿这么多。”
虽然这么说，顾晨还是帮着给装了很多零嘴的书包拉链拉好。
“你就让咱儿子自己收拾吧，他是大学生了，比我们那时候聪明，要骗也是他骗别人。”顾正强也顺着怀里小肥猫的毛帮腔。
不说还好。
一说许女士刚刚叮嘱的语气就变了。
“你这个当爸的一点都不担心，还有你这小兔崽子，你自己一个人才出过几次远门？妈能不操心吗？……要不然你还是等明天再走，我和你爸明天送你去车站。”
虽然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天天嘴上装嫌弃，但真到顾晨要一个人去省外上大学，许倩雯又是最舍不得的一个。
“儿子，到了记得给家里打电话。”
“保证完成任务！”
顾晨多花了半个小时安抚好许女士的情绪，这才在两道不舍的目光下向滨海市火车站进发。
南菁财经大学。
出发。
与此同时。
另一边，在陶洁秋的陪伴下，叶轻语也坐上了去往南京市的火车，她撑着脑袋看向火车的窗外，无数景物在视线中逆向滑动，高中三年的画面也如同这景致般在脑中驶过。
直到火车出了城，她晃过神放下撑在太阳穴边上的手。
呼——
这个假期还是有不少开心的事的，比如……在滨海一中那条学生路发传单很热也挺累，但人生中第一次赚到了钱。
下次放假回滨海市，就够还顾晨一小点的了！
再比如……
报考大学时运气不错，南京财经大学今年的最低录取分数线降了二十多分，自己刚好被录取进去了！
虽然分数够不上最理想的专业，但服从调剂，被这所也很有名的学校录取了就是好的！
至于曾经没想明白到底要不要好好学习大二转到舞蹈专业的事，经过发了一个多月传单的经历，叶轻语也有了更坚定的打算。
现在想起来，之前自己这个理科生信誓旦旦说要大学转专业去学舞蹈真的好蠢！
学校里的舞蹈生都是高中艺术班三年练出来的，自己这个半吊子只能算是有点舞蹈基础，现实来讲，有概率大学能进转到舞蹈专业。
但学艺术是很烧钱而且不太好找工作的……真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可能要花很多钱才能学好，而且毕业后大概率没办法靠这个爱好赚钱生活。
这些现实的道理可能刚上高中的学生都能想明白。
可是。
那时候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想法还坚定地决定这么做？
叶轻语想了很久，直到又在火车上拿出龟壳上写满“顾晨”二字的绿毛龟简笔画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以前有个男孩子很喜欢她，好像想要海面映着的月亮那个男孩子也有办法捞上来。
她被宠成了公主，在身边闺蜜的描述和自我幻想中，对未来充满无限虚假又美好的憧憬。
顾晨给的安全感太大，大到自己无所畏惧地幻想。
直到他离开。
少女那精致的梦随之破碎，剩下的只有要自己担起责任的现实，好像一夜突然长大……
“算了，王八蛋。”
“不在一所学校就不在一所学校吧！”
“大不了我用久一点等你原谅，等下次再见到，我要用自己的魅力吸引你！把你从苏柔儿手里抢回来！”
“还要把属于我的喜欢也一起抢回来！”
叶轻语像往常一样气鼓鼓着脸蛋，仅仅过了一个暑假，少女眸中的神色在任何时候却比之前更加坚定。
南菁财经大学。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