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默了五分钟。
姜茶抬起脸，淡淡的笑，“告诉外面的人，天这么冷，散了吧。”
“小姐。”
“我想了一个下午，已经决定了。”
她其实真心实意的觉得帝惊鸿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那种魅力简单的说，就是她在现代根本看不到的——王者气度。
就像张爱玲说的，权利是女人的春一药。
何况他长得那么好看，颜值冲破天际！
唯一可惜的是，这种男人她陪着谈场爱还行，让她赌上一辈子，嗯……
红颜未来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是几千年活在后宫的女人用血和泪总结出来的教训啊。
算了，忍痛割爱吧。
…………
第二天，凤冠霞帔到的比她醒来的时间还早。
等她起床时，一干喜娘已经候在了门外，只等她醒来，为她梳洗打扮，披上嫁衣。
姜茶只能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她们为她梳妆打扮，然后换上繁复的嫁衣。
她昨晚曾问过环儿，为什么不进宫，她就得嫁人。
“因为……华氏一族都是戴罪之身，按照叛国之罪应当连诛，皇上赦免两位小姐已经很是为难，要想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往后再不因此案生变故，那么嫁人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原本华时初是应该入后宫，华胭也被赐婚给了掌握重兵权的鬼将军夏侯渊，这样安排下来，他日也没人敢对这两人的女人随意说些什么。
的确是周全的安排。
她闭着眼，听一旁的喜娘掩嘴而笑，“华小姐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穿上嫁衣怕是这天下最美的新娘了。”
姜茶睁开眼，看着铜镜里的人。
第一眼看到这张脸，她就知道这是个美人，但即便如此，她每看一次，都仍是忍不住惊叹一次。
青丝挽成髻，簪着清透的玉簪，珠钗圆润，黛眉轻描，黑漆漆的明眸，一张最标致的鹅蛋脸。
一袭大红的嫁衣，衬得她肌肤如雪。
端庄，华贵，眼角眉梢间还藏着点冷艳。
姜茶像个傀儡一样，跟着喜娘的指挥转着。
梳妆完毕，盖上盖头，等待吉时，新郎来迎亲，拜堂。
即便姜茶已经搜尽了她看古装电视、电影、小说里对古人成亲的描写，身为一个没结过婚的现代人，她仍然是状况百出。
好在喜娘经验老道，在她连着犯了好几个低级错误之后，也没有时间去追究为什么从小接受最严苛的礼仪训练的华时初连最基本的错误都犯。
每走一步，就在她耳边提醒下一步，艰难的熬到了拜堂。
“一拜天地……”
司仪高亢的声音响起时，姜茶紧张得一哆嗦，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新郎懵逼，喜娘懵逼，太尉夫妇懵逼，周遭没有懵逼的都没忍住笑。
姜茶想死的心都有。
折腾了大半天，属于她的环节总算是折腾完了。
新郎在外面喝酒应酬宾客，新娘坐在喜床上等待新郎喝醉了回来揭盖头，喜娘跟丫鬟们也都退了出去守在院子里。
等到静悄悄的，姜茶终于没忍住，把头盖一掀，直接往床上一倒。
…………
古代也没表，她连看下时间都不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姜茶手忙脚乱的坐起来，慌慌张张的把盖头胡乱的盖在自己的脑袋上，然后挺直背脊坐好。
心砰砰的跳，新郎回来了？
这男人是是痴的傻的还是残的？拜堂的时候他好像没什么生理跟智力上的缺陷啊，就是她隔着盖头看不到他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奇丑无比。
叹口气，太丑的话，她可能真的睡不下去。
门被推开，外面的人走了起来。
姜茶敏锐的察觉到，这脚步声不像是属于男人的，她低头看去，待那人走进，果然看到一双女人的绣花鞋。
皱眉，喜娘吗？
可是封建时代的下人敲门前不应该自报身份吗？
姜茶当机立断的出声，“什么人。”
一，二，三，对方没出声，她迅速的伸手扯掉了脑袋上的盖头——
卧槽？
还没洞房宅斗就开始了？竟然揣着刀就来捅她？
这斗得也太低级了吧。
………………
同一时间，院子外，走廊的深处。
年轻的女子身穿月牙白色的罗裙，身侧站着的是一个身姿挺拔高大的男人，身穿深色的长袍，稍有眼力的就能看出他身份不凡。
他面容英俊，眉梢净是冷漠的妖邪，轻浮的嗓音难以捉摸，“清瞳，华时初跟你什么关系，你愿意为她卖身。”
女子容颜美丽，极其的清冷，“什么关系都没有。”
男人声音很低沉，“那她嫁给皇上还是选择一个人渣，跟你有什么关系？上京最有名的舞娘，达官显贵出价十万两黄金为你赎身你当场拒绝，”
他俊美的脸似笑非笑，“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女人，你就这么卖给我？”
清瞳轻淡的道，“我答应过师父，要成为天下最好的舞娘。”
“华时初毁了，你就是。”
她转过头看他，眼神认真却又执拗，“不，她如果以后再不能跳舞，那我永远没有机会打败她。”
“清瞳，”男人低眸看她，俊美的脸愈发的妖邪起来，“你可知道，我在床上有蹂躏女人的习惯？”
清瞳蹙起眉，她清冷的容颜依然平静，“烟雨楼的姐妹说，但凡经过秦二公子秦钰手的女人，非死即伤，为娼为妓，死了也没人过问，残了的用钱也能摆明，有个跟我一起跳舞的舞娘，被他玩了三天，脚断了，以后都不能再跳舞。”
她抬起眸，看着眼前身份高贵习性荒唐轻佻容貌俊美得没有瑕疵的男人，“我从未听闻七王爷有这样的恶习，既然是清瞳有求于七王爷，那么自然按王爷的规矩办，只不过……清瞳以后还要跳舞。”
男人眯起眼，轻佻的眼蓄着淡淡的锐利，笑了。
这个女人不在乎贞操，不在乎钱财，不在乎一切，只要能跳舞。
她的意思直白得丝毫没有女人的含蓄，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不伤了她跳舞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