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左侍郎张仁安白玉安是知道的,是工部尚书韦大人提携来的,韦尚书与佳宁郡主,让白玉安不得不多想。
要是堂兄真打开了这题目,后头会发生的事情就不是能预料到的了。
白玉安忙看向白元庆:“堂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现在就与堂兄一起去将题目还了。”
白元庆面色一僵:“玉安怕什么?那张大人既给我了,难道他还自己说出去不成?”
白玉安便盯着白元庆:“这事可真说不清。”
“要是到时候张仁安反咬你一口,说你胁迫他拿出题目,堂兄也百口莫辩。”
“张仁安的身后可是韦尚书,韦尚书身后又是太后,太后要保的人,堂兄能斗得过?”
白元庆脸上还是不情愿:“玉安想的太过复杂了,我身上有什么,他要这样算计我?”
白玉安看白元庆这般模样,眉头深皱叹息:“万一要是针对的我呢。”
“之前我拒绝了佳宁郡主的亲事,现在又来这一遭,到时候说不定会拿堂兄来要挟我,不管如何,堂兄都没法子全身而退。”
说着白玉安重新握住白元庆手腕:“堂兄,你听我的,趁着现在这信还未打开,就有转圜的余地,跟我一起去还了书信。”
白元庆看着白玉安的眼里却满是失望:“亏我一回来就告诉你这件事,而你非但没有任何喜悦之色,却在担心连累到了自己。”
白玉安一愣,随即道:“堂兄为何要这般想我?堂兄这样做,何尝不也是将自己置于险地?”
白元庆却冷哼一声,对着白玉安伸出手:“看来我与玉安说不到一块,你把信还给我。”
白玉安后退一步:“堂兄,我不能让你再错下去了。”
白元庆脸上露出阴沉之色:“玉安,说实话你就是不肯帮我。”
“你身后有沈首辅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
“即便这是个圈套,对于沈首辅来说,不是轻松的事情么?”
白玉安看着白元庆脸上的表情,顿感陌生:“堂兄,我与沈首辅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再说这终究是作弊!不管是不是圈套,堂兄都不能如此。”
白元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可怕:“白玉安,你自小顺风顺水,什么都出色,怎么知道我即便考中这个举人都花了好几年。”
“进士三年才一考,我还有几个三年?”
“我早已过了三十,你就当帮帮我,就算出了事情,我也不连累你。”
白玉安觉得白元庆疯了,她摇了摇头,声音颤抖:“堂兄,你知不知道,科考舞弊是要砍头的。”
白元庆朝着白玉安低吼道:“这题目是张侍郎给我的,他陷害我什么?”
“玉安,你快把题目给我,大不了我不要你替我做考题就是了。”
白玉安无奈的将信封放到身后:“堂兄,这个我不能给你。”
“我当真是为了你好,只要堂兄拿了这题目,说不定堂兄接着就会被人威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这是堂兄想要的么?”
白元庆朝着白玉安扑过去,紧紧捏住白玉安的领子,低吼道:“这是我离进士最近的一次机会了!我一定要成功!”
白玉安觉得白元庆疯了,被名利冲昏了头。
脖子上的领子因为被白元庆提起而微微有些紧,身子被白元庆摇晃着,耳边是他有些愤怒的身音:“快给我!”
“我让你快把信封给我!”
白玉安看向面前有些失控的人,声音低了低,轻声道:“堂兄你清醒一些,就算这里面没有陷阱,你拿着安心吗?”
白元庆的眼里已有了血丝,他看着白玉安的眼里已有了怒火:“白玉安,我是你堂兄,快给我!”
外头被王嬷嬷拉去厨房的阿桃听到动静,连忙过看掀开帘子看,一进来就看道白元庆正扯着白玉安的领子大吼。
阿桃吓坏了,连忙走过去扳开白元庆的手,惊慌道:“元庆公子,你做什么?”
白元庆一把甩开了阿桃的手,手就往白玉安身后拿去,想从她手里拿过信封。
白玉安知道现在劝不住白元庆,只能拼命躲开,又叫阿桃先将白元庆抱住。
只是阿桃怎么抱得住白元庆,眼见着白元庆又要往白玉安身上扑过去,阿桃眼疾手快从地上拿起扫帚就往白元庆的头上打去。
白元庆僵了僵,眼里不可思议的瞪着白玉安,接着身子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白玉安一愣,连忙跪下去扶住白元庆:“堂兄?”
倒在地上的白元庆一丝反应也没有,白玉安脸色一白,伸出手在白元庆的鼻底一探,好在还是有呼吸的。
她又检查了白元庆头上,见没有血流出来,总算松了口气。
这时候长景从厨房跑进来,看到地上的白元庆,不解的朝着白玉安问道:“爹爹怎么睡在地上?”
白玉安强扯了一丝笑:“你爹爹太累了。”
她又抬头看向手里仍旧拿着扫帚,脸色惨白,显然吓坏了的阿桃一眼:“快与我扶着堂兄去屋里。”
阿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白玉安一起将白元庆抬了起来。
将白元庆放回到床上,白玉安站在床前低头看了看白元庆晕着的模样,目光中有些歉意。
她转头对阿桃道:“你留在院子里照顾着,我出去一趟。”
说着就走出了屋子。
阿桃跟在白玉安的身后进了里屋,问道:“这时候了,公子要去哪儿?”
白玉安将信拿在手中,对着阿桃道:“出门还个东西。”
说着只是微微理了理袍子,就往外面走。
阿桃送着白玉安一直到了门口,看着白玉安上了马车才收回了神情。
白玉安坐在马车上看着手里的信封沉思,她掀开帘子看了眼外头匆匆过去的景色,又忙对车夫道:“掉头回去。”
白玉安刚才在马车上想了一路,自己现在拿去还了这信,说不定会激怒张侍郎,觉得堂兄不识好歹,后头针对堂兄,或者又在堂兄身上用别的法子。
让沈珏去还信才是最好的。
让他们明白,这事沈首辅已经知道,让他们别在背后做那些小动作,也能表明堂兄清清正正。
又让他们去猜堂兄与沈首辅之间的关系。
有沈珏的威慑在,他们总不至于再对堂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