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十全老人的咄咄相逼,石连长又能些什么?
他是一个实在的人,一个耿直的人,虽然他也觉得,为了拉人抗日,委屈了严厉,似乎有些不妥,但这一切不都为了抗日吗?
而且十全老人的要求,也并不过份,人家没有逼着他石敢当去杀人放火,也没有逼着他去违反纪律,只是让他一门亲事!
所以,这理应是好事才是,于是他琢磨了一下,回道:“这事呢?他不是我的事,要是您姑娘看上我了,我老石那是一准愿意,所以这事,我得去和和!毕竟我们这抗联啊!讲得就是婚姻自由,……”
“石连长,你可别骗我这个老头许久没出山了,你不是他们的头吗?有什么事,是你做不了主的?”
十全老人还是一个急性子,而且他也没接受过什么现代化的教育,所以那思维里,仍是过去那一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抗联的队伍,那是人人平等,这打仗的事,我得算,个人的事,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当然了,您放心,这事我一定用心去办!我跟您,我还真想着,让这事成了,……哈哈!……”
石敢当摊手一笑,那十全老人也只有笑了。而且他也看出来了,石敢当就不是一个爱谎的人,所以十全老人,才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
这就算是一个智者吧!他自己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却喜欢耿直的人!
于是这二人相邀,一同进了聚义厅!
这是绺子的规矩,不管是大绺子,还是小绺子,都有这么一个聚义厅,而这聚义厅是干什么用的?除了凑到一起开会,就是一个分赃的地方,所以这个地方很大!
大概有三百多平米吧!都是用一根根通彻松杆子支撑着,四下有火盆,这冬天燃火取暖,夏日里可以掌灯!
分两侧,还有石桌,虽然粗糙,但却能坐下几十人!而这会呢!伤员都送到后面包扎上药了,而战士们则落在右侧坐着,这算是上宾,而十全老人手下的那群土匪呢?则落在了左侧!
而且,这两方人并没有混在一起交谈,这不用问,有严厉在那板着脸,谁敢随意的与人搭讪?
“呵呵!……”
看到此处,石连长干笑了一下,冲着十全老人一抱拳道:“十老爷子,我这就去去,倘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您多包涵!……”
“好,好!……”
两人相互告辞,石连长却找了严厉,这第一是和他的婚事,而第二呢?是让他改改他的脾气,毕竟这此时,也算得上是寄人篱下!你总板着一张脸,谁吃你这套?
而此时的十全老人呢?却被另外一人给拽走了,这人叫‘擎天’,身高足有一米九以上了,是个大高个,而且身体壮实,体重至少也要超过二百五了,浑身的腱子肉,起着四棱子,生着一张凶脸,那脸上的肌肉都横着长的,乃是这老人山的二当家,为十全老人充当着打手的角色!
“大哥!……”
这擎天大概也就二十多岁,却管这十全老人叫大哥,所以也正是因为这么一层关系,十全老人却有些难办!
这话怎么讲?这擎天其实对翠花有意思,但翠花却嫌弃他是个木头脑袋的公牛。
而另外一则呢?按照山寨的规矩,擎天那是十全老人的兄弟,这一点没错!但擎天要与翠花在一起了,这关系还真没法论。而且也不像那么一回事,所以他们之间,就是这么一层不清不楚的关系!
“天子,啥事?有事就跟大哥,别藏着,掖着的,……”
十全老人知道他这兄弟,心眼实诚,不怎么用脑子。但他就喜欢这样的,吃饱了就睡,睡好了就吃,否则擎天怎能能当上二当家呢!
“这些人,跟咱尿不到一个壶里,好像瞧不起咱?我看着来气,想打架!”
擎天实话实了,却急得十全老人直挠头。因为连一项不想事的擎天都感觉到不爽了,那底下的兄弟,怎么办?所以他扫了一眼,只见那些人还好,都自自的,眼神也不往对面扫,还算是安定!
“我天子,咱是主人,这些人可都是客人,无论发生什么,都看我了!咱即便成不了兄弟,也不能成为敌人,否则真的火拼起来,你的白面馍馍可就没有了啊!……”
十全老人这就算是摆出一道杀手锏,因为这个擎天,别的都是假的,第一是吃饭,第二是练武,第三是翠花,剩下的他是啥也不管!所以十全老人把第一给摆出来了,擎天也只有沉气了!
然而此时,放下这十全老人,安抚了擎天暂且不提,石连长那边却进展得不怎么顺利!
这首先一点,便是翠花与严厉的婚事,这事一提,严厉便摆出一番道理来!是有规定,部队里不够二五八团,绝对不能成亲,这是纪律,谁都不能违反,他严厉,更要以身作则!
所以他这口就算封了!而另外一点,就是跟十全老人搞好关系。而严厉却认为,越是在这种时刻,越是要保持队伍的纯洁性,不能将那些匪气,带到队伍中来!
于是石连长什么事都没办成,只能与十全老人赔笑!
当然了,这赔笑,十全老人又怎能看不出来?但他是不着急,他觉得,来日方长,或许他应该动用什么计策,来逼迫这严厉就范才是!
但究竟是什么计策,他此时,还没有什么主意,所以先开饭,他可以边吃边想!
“来人,上菜!……”
十全老人,高坐主位,这一招手,便有手下的匪兵,开始上菜!而且来也巧,石连长等人,整赶到了饭口,所以这饭菜上得也是异常的迅速!
不过此时,却没有饭,只有菜,一只只猪头,就这么摆在桌子上,大概十个人便能分这么一只猪头!而剩下的便是凉菜,炒菜竟然有青笋炒肉,这绝对是上档次了,一般人可是吃不到这东西!
所以由此可见,这个老人岭,当真不凡,竟然被十全老人经营到了如此地步!
而且别的先不了,就这猪头,十个人分一只,这聚义厅上便至少摆了十几个猪头,换做一般人家,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吗?您可别忘了,那是在抗战年间,物资异常的紧张,但在这,却仿佛不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