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高气爽,万里无云,难得的好天气。
城郊的一个小村庄里,出现一个翻着白眼,手拿树枝当拐杖的,身穿一身黑色大袍的中年男子。
瞎子另一只手背着一个小包袱,慢慢的,一步一挪的进了村子。
瞎子用拐杖在前面探路,碰到石狮子后,他立马转身,往那家里走去。
农村的大门都是敞开的,此时又是吃饭的时候,那一大家子都围在小圆桌吃饭,大口大口的咬着馒头。
那家主人看到瞎子走进来,他立马起身,大声道:“你找谁?外来的吧。”
瞎子轻轻扯起自己干裂的嘴唇,用舌头舔了舔干涩起皮的下唇,道:“敢问家主,可否给口水喝?”
男人一听,把自己的水碗拿给他,笑道:“看你说话文绉绉的,怎么这幅德行?”
瞎子喝了几口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笑道:“缘来缘去,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不值什么。”
说完,便道了声‘叨扰’,慢悠悠的转身要走。
男人连忙叫住他,笑道:“先生别走,看先生这么说话定是个高人了,我就是个粗人,不知道先生会看相吗?我这一个儿子马上要参加乡试了,我想给孩子算算,也算是尽心。”
再过两月,就是一年一度最大的炎城‘会试’,只有过了乡试的人才能参加,而一旦参与会试,就意味着高官厚禄,官途坦荡。
瞎子微微一笑,道:“我本是口渴,才向别人讨要水喝,但看在家主如此热心的份上,我便破次例,给您小儿算一算吧。”
那家人高兴的连忙给他搬出个凳子,瞎子坐下后,抬起翻着白眼的脑袋,脸上黑黑的,没有表情的看着空洞的前方。
只是这个样子,更让所有的人屏气凝神,因为他看的方向,正好是那个儿子坐的地方。
高人啊!
农妇连忙把坐着的儿子拉倒瞎子面前,还没开口,瞎子已经伸出手,摸了他的头、脖子、胳膊还有手。
笑道:“看公子骨骼坚硬,脖颈有力,是大吉。”
话音一落,家人脸上全是笑容。
“但是,”瞎子微微叹气,道:“我刚看公子手掌柔软,与上三分不对称,怕是会影响吉利啊,恕我多问一句,家中应该还有一个儿子,但是这个孩子不在身边。”
那家人一听,男人惊讶道:“不愧是高人,我们是还有一个儿子,只是前几年被选中去了边关,现在连封信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哎,高人能不能给算算,我儿子还能回来吗?”
瞎子想了想,道:“您儿子为保一国平安,是个好儿郎,只是刀枪无眼,他的刀下也沾了不少人的鲜血,还是要多做善事,积阴德,才能帮两个儿子逢凶化吉,对二儿子也能官运亨通。”
妇人连忙问,“请问高人,该怎么做才能保佑我儿子考上乡试呢?”
瞎子道:“我进村的时候啊,感觉那个水上的桥不太稳了,要是多走几个人,那桥就很危险的,你们捐点儿钱给里正,这样既不费事又可以积阴德,保护了多少人呢。”
“对对,”男人大声道:“我马上就去找里正。”
妇人从房里拿出几块碎银子还有几匹布料,道:“先生要是不嫌弃,就把这些拿走吧,我们庄稼人,实在拿不出什么值钱的来。”
瞎子收下银子,把布匹退了回去,道:“只是老朽还想说几句,刚才我说过,令郎的手掌与上三分不对称,还是让他多多劳动,这样才能上下平衡,更能考上乡试,走上官途。”
瞎子额外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开心起来,妇人又进去拿出更小的碎银子,拼命往他手里塞钱,还说他高风亮节,是高人之类的话。
瞎子收下银子,慢慢的离开了。
刚走出村子,瞎子立马把翻了半天白眼的眼睛放好,一边揉眼睛一边道:“我堂堂军事参谋,居然去骗人,真是说不出口。”
“你的还算好的,”从另一条路走出一个人,皱眉道:“我是给人家看风水挪坟地的算命先生,这胡子贴的都拽不下来。”
“那我还翻了半天白眼,这样下去迟早成真瞎子。”
两个人虽然嘴上抱怨,但是脚下却快,不一会儿就在指定地点汇合。
林煞早就在饭馆等着他们两个。
看着两人不高兴的走进来,林煞哈哈大笑。
谁能想到,战场上刚正不阿的杜钦和吴行,一个成了骗人的瞎子,一个成了满嘴胡说的风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