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赌么？”，林鹿原本以为看似很“稳”徐弈崧对“赌”这种东西会很抗拒，没想到徐弈崧只是思考一会儿便道，“赌桌上没有筹码未免也太过无趣了。”
这人还挺有意思。
林鹿弯了一下眼睛，态度柔和了下来：“你希望用什么作为筹码？”
“先说说要赌什么吧。”徐弈崧有种逐渐走进圈套的怪异感，手掌下是林鹿温热又脆弱的脖颈，尽管他拿捏着眼前这个人的弱点，却有一种被掌控的感觉。
无所谓......如果林鹿拥有足够的价值，效忠他也未尝不可，只是目前看来，林鹿并没有展现出一点儿能让他心悦诚服的东西。
新手副本的表现确实亮眼，但如果是按老爷子......按照徐文景的遗言，林鹿应该是一个有过丰富游戏经验的人，可如果仅仅只能做到这种程度，那徐弈崧就没必要对这个人投下太多关注了。
遗言而言又不是写进程序的代码，他也不是机器人，把老爷子的意志当成写进程序的代码。
“就赌，你会成为我手下最锋利的刀吧。”林鹿的眼神看上去很真挚，“你觉得呢？”
“时限？”
“两个副本以内。”
“你很自信。”指腹下是林鹿的颈部动脉，随着心脏的收缩舒张而搏动着，徐弈崧能从颈部动脉搏动的速度看出，林鹿是真的一点都不慌。
不是强作镇定，更像是一种骄傲。
强大的实力被清空，变成一个羸弱的普通人，甚至连属性面板也只有C-，随便一个稍强一点的NPC都能杀了他。
但林鹿身上好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很难说这算不算“自负”。
“筹码呢？”徐弈崧问道。
林鹿歪了一下头，眨了眨眼：“我现在最值钱的，应该就是我自己了。你要吗？”
“可以。”徐弈崧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筹码就是你的命，根据对等原则，我也可以压上我的性命。”
“我不认为我会诚心实意地成为你的‘刀’，林鹿。赌约还没成立之前，我可以把这些当成玩笑，还有后悔的余地。”
“啊哈。”林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扬了扬眉，“你觉得我会是这种人吗？”
“那——”
徐弈崧刚要说点什么，就被林鹿打断了：“如果我赢了，倒也不需要你赔上性命。于我而言，拥有一把锋利的刀，远比在一场意气之争折断他要好得多。”
意气之争？
如果不是徐弈崧不喜欢表达自己的情绪，他几乎就要冷笑出声。
明明林鹿处于弱势地位，却偏偏摆出一副哄小孩子的模样，就好像徐弈崧是一个为难大人的小屁孩一样。
“只不过我有一点小小的要求，”林鹿耷拉下眼角，忽然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两个副本里，你不能提前对我出手。我很弱的，[断流]碰一下就没了。”
徐弈崧被这句话梗了一下，手指动了动，忽然萌生出直接掐死这家伙的念头，最终还是压下去了。
徐弈崧叹了一口气，松开手揉了揉眉心：“我尽量。”
......
“哈哈哈哈，徐神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原谅我的冒犯，真的很好笑哈哈哈哈哈。”
“在新人手里吃瘪，这应该算是徐神的黑历史吧？让我猖狂地笑一笑。”
“你们心好大，难度完全不觉得这个新人很可疑吗？徐弈崧还处处让着他。”
“+1赞同。这‘新人’问题大得很，但是系统......”
“呵呵，什么新人啊？感觉现在的‘新人’全都得加个双引号，最近死羽公会不也收了一个叫‘娑因’的新人吗？说起来跟林鹿还是同一批的，B级属性面板，没人觉得有问题吗？”
“我有幸看过这届新人的新手副本，难度：地狱。”
“副本大都根据玩家实力生成调整的，新人副本难成那个鬼样，绝对有问题。”
“前面的在搞笑？新人副本都是轮替制，抽到难的只能说明运气不好，不过......《忒弥斯与谎言》这个副本已经被林鹿打爆了。”
“？？？什么意思？”
坐在观众席的陈风推了一下眼镜，看见论坛里的话题从一开始“徐弈崧吃瘪”到“林鹿有问题”再到“现在的新人都是什么鬼玩意儿”......话题再歪下去，可能就完全偏离这个副本了。
就在这时，陈风的游戏管理器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叮！”
顾辰（诸神公会会长）：盯着林鹿，直播结束汇报动向。
陈风愣了一下，很识趣地没有询问什么，而是回了一句。
陈风（诸神情报员）：是，另外需要特别关注[镜渊]和[断水]吗？
会长那边很快就回了信息。
顾辰（诸神公会会长）：暂时不必，优先盯着林鹿。
看到会长的消息，一些隐约的猜想再陈风脑海里逐渐成型，但很快摇了摇头。
这种可能涉及系统核心的东西，如非必要，他还是不要深究的好。
与此同时，死羽公会里，拥有琥珀色眼眸和微卷长发的娑因站在一边，坐在上首的死羽公会会长全身上下披了一身黑纱，声音粗粝沙哑，是用系统刻意处理过的合成声线。
明明在系统大厅里，玩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调整房间的状态，但这里却只有几张简陋的凳子和桌子。
长桌之上浮现出虚幻的投屏，林鹿的脸通过论坛的转播，清晰地投在幕布上。
脸色有些苍白，大多时候脸上总是挂着一抹微笑，如果不仔细看他的眼睛，总会给人一种温和又好相与的错觉。
但娑因知道，这不过是假象。
让人体涌出的血液将原本透明的傀儡丝染成红色，让所有人都被傀儡丝牵动，毫无尊严地跪在他面前，是林鹿最为热衷的事。
“是他？”
“是他。”
上首的黑袍人跟娑因猜谜语般进行了一番简短的问答，而坐在死羽公会会长旁边的小女孩打了个呵欠。
“——总言之，我们应该除掉他，是吗？”
这个小女孩就是在游戏前，拦住林鹿索要现世坐标的人，此刻她摘了了美瞳，灼热的岩浆仿佛在她眼中流淌着，她并不在意这两人的目的，而是再次确认了一遍。
“不需要杀徐弈崧对么？姐姐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