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听他这么说,差点没抑制住自己本来就想砍他的神剑。
虽说实际上确实如此,但这话哪是这么说的。
剑仙平时身居世外,德高望重,在平常人心中地位相当高。可以说,他基本上是整个金刚系流派联盟的皇冠,是不问政事的无冕之王。
从这方面来说,他确实没有影响到整个联盟的内部运行,但是却是个供起来的精神领袖。是整个联盟的影响力支柱,可比这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想象中重要太多了。
这个年轻人确实比蒙在鼓里的普通人看东西更透彻一些,但实际上,对于整个运行的本质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剑仙这个地位,看起来真的什么用都没有。但这是忽略了更多更早信息的错误结论。
有句话说的好,存在只是存在,存在只代表它本身,完全不代表合理。
在讨论这件事之前,需要挖一下这个金刚系的大联盟的产生是怎么样的,才好梳理问题。
首先,这个联盟,不是自然产生的。各个组成部分本身没有联合在一起的意思,整个联盟相当松散和内乱。
这个联盟,整个联盟,都是由政府捏起来的泥娃娃。
这个联盟其实成立时间不久,不过几十年而已。整个联盟都是为政府对抗妖神天庭派的扰边部队服务的。
几十年前,自称妖神天庭的妖神再次向天庭发难,老早以前已经说过了。但是这次这妖神天庭吸取了教训,开始着手提防人类这边的政府再次从背后偷袭。
于是,长达几十年的拉锯开始了。
陆疆其实还好说,毕竟人就是陆地动物,问题不大。但海疆就出问题了。渔业被妖神天庭一手培养的龙王带军搞得天翻地覆,整个沿海民不聊生。
硬要说实力的话,其实人类这边是打得赢的。但是,人毕竟不住在水里,也追杀不到深海,龙王可以带着军队一阵游击,人类却只能忍气吞声,日复一日。
海战就是永远吃不到胜利果实的战争。永远被妖怪的军队空手套白狼。
于是政府就此面临了直指灭亡的重大灾难。
但政府自不会就这么袖手旁观,等着被人挂上老歪脖子树。为了提高军队素质,快速培养出更强的军队,来降低战争消耗与成本,五个由政府制定的流派分类用联盟产生了。
且不细说这五个松散的工具联盟,仔细梳理一下就会发现,整个联盟的存在,从来不是因为它本身合理。
联盟本身几乎一碰就散,但它因为上面的需要,让一群其实不和的同行聚到了一起。
这个专门守大阵,权力和联盟权利中心几乎不分高低的畸形部门存在,就是非常明显的证据。
所以,从这个联盟本身的存在合理来出发强行解释,永远不会真正了解这个联盟。
这个很嚣张,连剑仙都不放在眼里的年轻人确实看得比普通人透彻那么一点。但是,从一开始他的思考方向就是在为错误答案找解释。
谦虚是美德吗?不,它是生存哲理。知道什么从来不重要,如果不能让你知道的指引出真正的效果,那么不论对错,都不过是疯言疯语。
眼前这个年轻人显然不知道这些,剑仙听他说的简直想一剑给他扬了。但他还是抑制着自己。
周围的人群开始嘈杂起来,为这个年轻人的疯话感到震惊。不过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疯话。人的认知终究是有局限的。
剑仙看他真像看傻子,这种半懂不懂,直接乱搞的家伙他是真想直接砍了。但他还是没有出手。
“秉公办事?说的就像公家的一样,但我看你完全不是啊。”
这时,江羽突然来到台上,整个出现毫无征兆,直接就出现在了墨莲背后。即使一直看着这边的人,也没看到他来的过程。
不过那人只是稍微打量江羽一眼,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又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替死鬼吗?说话何必躲着我,有什么事直接面对面说,何必让一个浑身没有一点内力的替死鬼来糊弄我?”
“替死鬼……你觉得我是替死鬼吗?看来金刚系还是有一些感觉敏锐点的选手啊。”
这人的推断逻辑缜密,相当快速,但显然过于草率。但那人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就算是人偶傀儡,我都当你是个谨慎的幕后主使级人物。但用这么明显的替死鬼来传达消息,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这人扭扭头,仿佛阴影下的猫头鹰般盯着江羽:
“我刚刚打听过,这孩子这些年好像去过什么不得了的地方,有些不得了的关系在。刚刚那种出现的样式,看起来还不是什么简单的势力。但是,她既然会被送回来,参加这种实力悬殊的比赛,那也就是说,她的地位,并不足以到什么不能碰的地步吧。要是带走,这件事搞不好很麻烦。但是,要是杀了,她就不足以让她那所谓的靠山出来做得更绝了吧。”
过于麻烦的事会损害动机,要是他在这要杀了墨莲,搞不好这件事还真是对几个人或一个部门报仇的问题,拉不到势力间的问题上。这人确实年纪不大,却相当有经验。
“作为一个菜刀队的,你的话还真是多……”
江羽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反倒以奇奇怪怪的话开了头。那人对于江羽说话逻辑并不熟悉,短暂愣了一下。
“守着个又大又碍眼的丑柱子,天天乐意和人发难。那种低级的阵法修那么高,当什么深奥的东西似的,我都替你丢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既然你乐意当别人的菜刀队,就要做好误判之后,尸骨未寒就被撇清关系的准备。”
少甫和羽鸩从江羽后面再凭空走出来,在周围的人看来,他们简直是被从乾坤宝珠里放出来的。
“反应这么快的菜刀队还真是闻所未闻……不过这么畸形,里面的人这么冲也好理解……要是菜刀队懂谦虚,那怎么不要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