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山坡后面,紧邻着一个山谷。再往前走,就能到那鬼纵崖前鬼纵渊的山口附近了。
这山口基本上是这妖气纵横的鬼纵渊前大门一般的存在,虽算不上高耸入云,却无比陡峭,堪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不过流到这地方的传说,就不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相传上古时期,人类还活在完全不团结却实力强大的妖神天庭的阴影下时,这个地方曾是某个大妖的据点。
这种说法流传至今,早已无从考证,但这说法却也不能完全说是空穴来风。这个周围布满护城河一般的巨大深渊,里面常年被妖气笼罩,连祖传采药的老油条们都明知这里面有宝,也不敢轻易进入。
妖气重自然是有原因的,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各种妖怪还相当不少。虽然离人类聚居地相当近,完全处在人类所用河的下游,却像是远离人类聚居地一般,里面的妖怪一个个都完全没有类人化的迹象。
这地方没有什么赫赫有名的大妖把守,能看到的与传说相关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么一点而已。聚集亡命之徒,常出刺客,美其名曰“刺客联盟”的组织的入驻,也昭示着这一点。
不过这种地方人迹罕至,自然也是有它的原因的。
这个地方人迹罕至的重要原因,有一点便是:毒物聚集。
相传有个年轻小伙不听劝告,见刺客联盟建在里面,就主张进去采药,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翻山时踩到一只蛤蟆,那蛤蟆竟违反常理的炸开,喷洒出毒液,在众目睽睽直接把那个年轻人身体当场腐蚀残废。
至此,再也没有普通人敢随便进这鬼地方,里面的刺客联盟也因此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不过,神秘归神秘,真要说强,这刺客联盟也不过是一方地头蛇,根本算不上顶尖势力,完全是个特殊的组织。
这个组织能存活在世上,与其说是凭实力,不如说是在吃时代红利。
这个信息传递效率低,社会结构陈旧,一盘散沙的世界,这个组织能存在,与其说是凭实力,不如说是凭鸡肋。
这个从不出门抢劫的组织,地方政府懒得管,因为又难啃,干了也没什么政绩,没必要;
这个组织从不公开整个与整个势力结仇,别的势力也乐于利用这个势力聚集的资源,没什么势力有意愿;
这个势力大量聚集了亡命之徒,抱团取暖,辐射广泛,虽然强不到哪里去,却也不是什么人势单力薄可以推翻的。这个亡命之徒与叛逆之士的避风港,把与真正中枢的利益与普通小喽啰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特殊的互联网时期类似产物。
于政府,于小势力,于个人,这个地方都有各种原因回避,这才是这个不算强的势力的生存之道。
说到这里,就该说说整个刺客联盟的整体架构。
这个架构非常简单,甚至有些粗糙,但就像生物进化能用就行,本来这样的地头蛇也不会有什么先进构造。
内部,由几个实力强大,拥有自己特殊影响力的人组成真正的内核。这些内核并不团结,还经常内战,但并不影响整个架构可以运行。
外部,是管束宽松,真正的无想神通,刺客联盟主体。
整个主体就是牺牲品,利用聚集起来的声势确保内部相对安全,虽然可能真要动起来,敌人还没打进来就要崩溃,基本上是一触即溃的乌合之众,但声势是真实存在的。
最起码门槛确实被提高了,心理障碍被撑起来了。
效果不怎么样,但这对于中间的核心来说,白嫖的声势,不要白不要。海疆冲垮了那么多家庭,亡命之徒要多少有多少,还能挑的。
这样就有了“刺客”之实。外圈随便送命的小喽啰,承接乱七八糟的任务,自己给自己发工资。
刺客联盟核心于是乎就这么白嫖了各种影响力和势力,甚至还有油水可捞。不过核心的那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不缺钱,所以到刺客联盟雇刺客,是雇不到真正的强者的。
不过强者当然不会在鬼纵崖那宫斗似的整天窝着,这么好的影响力红利,这些家伙自然是不会放着。钱不缺,但他们还有自己要的东西。也不是找不到,只是用钱找不到而已。
如果想用钱来找刺客联盟顶尖的核心帮忙,那自己家就容易发生灭门惨案,直接被抢。核心的人,大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既然他们不需要钱,那么他们自然在积累的东西就是更根本的东西。
这里还有一个制度,那就是刺客联盟掌权阶层通过比赛选走外围里强度较高的人成为其手下,接触鬼纵崖真正高手的顶尖绝技。
这基本上是在无偿选工具人,那种自己贷款给公司发工资的那种,但却相当有效。
名声,影响力。这种东西不会像钱一样快速流失,却可以提供更持续有效的控制。近乎白嫖。
这个刺客联盟全程白嫖,却成为赫赫有名的地头蛇,怎么结局也完全不亏。除了启动也需要门槛很高的名声,几乎没有缺点。
在这里之所以说这刺客联盟,自然是它和接下去的事情有关。
纪年跟着刺客联盟其中一个首脑,和一群人从这个陡峭的山坡这里出来。
可是越走他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地方熟悉,太熟悉了。这里的山,这里的地貌,每一寸都在触发着他还在不住怀疑的记忆。
直到从山腰处绕过这陡峭的山,在悬崖上豁然开朗时,他的回忆才在一瞬间炸开,直击他的脑海。
熟悉的原因瞬间出现在他眼前——一个一面墙都让撞塌的房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也不是中间没有回来过,这个地方太熟悉了。
五个人此时正站在屋外,其中一个人此时正往他的家里走。
他几乎瞬间就要弹出去。
“你是救不了他们的。按照我和他们上面的约定,我最多不出手。你想好了吗?”
纪年脑袋嗡嗡响着,他的“主上”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