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黑气屏障，杨凡看到了秦昊。 秦昊身上的伤已经愈合，但是他却比被污染者一刀刺穿胸膛更痛苦。 他进入了半污染状态，面目狰狞，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头，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 杨凡从没见过队长像现在这样，在他印象里，队长一直都很冷静，实力强悍，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在队长身边，总让人觉得安心。 如果说十二小队是他的家，那么秦昊就是他的父兄，一直在保护着他们。 “队长……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痛苦？” 不知道什么时候，鸟人前辈已经站在了杨凡的肩膀上。 “炼心试炼中，别人无法代替试炼者炼心。” 杨凡看了看鸟人，说道，“你不是说，我有可能跟那个污染者相遇吗，既然我可以跟它相遇，就应该可以跟队长相遇，在意识空间！” “是可能，但这也是非常危险的事。” 杨凡看着屏障后痛苦挣扎的男人，深吸一口气，“不管多凶险，我都一定要救回他！” “他对你很重要？” “重要！”杨凡没有过多解释，说罢便踏入了黑色屏障。 黑气发现闯入者，疯狂涌向杨凡，直接开启了大天魔形态。 进入大天魔状态后，杨凡周身散发出滚滚黑气，就像是以前吸收过量浊气的状态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双眸并没有变成红色，依旧清澈。 已进入屏障内，杨凡没来由的感到一股十分强烈的悲伤情绪。 这种情绪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队长……你痛苦的根源到底是什么？”杨凡现在还不敢靠近秦昊，生怕刺激到他。 他在距离秦昊几百米的地方，盘膝而坐，进入了修炼状态…… …………………… 睁开眼的时候，杨凡突然发现自己正在潜江市清道夫基地。 此时，一批新人正在与三十多名天使警员进行匹配。 此时正是第一个匹配环节。 杨凡奇怪的发现，自己居然可以看穿原本隔在破界者与天使警员候选人之间的那道墙，同时看到伸出手的破界者与试图走入心门的天使警员候选人。 这个房间的破界者，很年轻，看起来二十来岁，脸上略带青涩，一米八二八三的身高，身材匀称，皮肤白净，一双眼睛像鹰一样锐利。 而他对面的天使警员候选人，容貌出众，身材高挑，一头长发，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属于温柔恬静的类型。 女孩将手放在男人掌心…… 杨凡发现当他们的手放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闭上了眼睛。 他在感受她掌心的温度，她在试图走进他的心门。 短短几十秒后，两个素昧平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人，竟然双双落泪。 他们都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泪水却一颗颗无声滑落。 负责监督的人很眼熟，居然是年轻时的徐东来，那家伙年轻的时候还颇有几分姿色…… “时间到了。”徐东来对年轻人说道。 房间里，也传出测试结束的声音。 然而两个人却都迟迟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秦昊！时间到了！就剩下你们两了，咱们必须走后面的流程了！”徐东来实在没办法，只能强行拉开秦昊的手。 在两人的手即将分开的时候，秦昊紧紧握紧了女孩的手…… “这是……”杨凡眉头紧锁，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队长和他的天使警员匹配时的情景！ 就算是自己跟黎小雨，黎小雨在第一个环节其实就已经决定选择杨凡，可他们之间的共鸣都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毫无疑问，队长和他的天使警员，是完美匹配！ 画面一转。 秦昊的容貌比之前成熟了不少，看起来有二十六七岁了。 杨凡看到秦昊居然送他的天使警员回家！ 为了不暴露黎小雨的住处，杨凡甚至都没有问过黎小雨住在哪，结果秦队早就已经送天使警员回家了。 “好嘛，队长才是违规的元祖啊。” 不过秦昊倒是没有留宿，将天使警员送到楼下就回去了。 路上，秦昊的心情很不错，哼着小曲，开着车。 夜色悄悄降临，秦昊在没有自动驾驶程序的情况下，居然朝着正确的方向行驶。 可就在他即将抵达公司的时候，突然之间的一个电话，让秦昊脸色大变，他猛打方向盘，车子在公司门前一个急掉头，加速离去。 从始至终，杨凡一直是以一种类似上帝视角的角度观看，从车子的行驶方向，杨凡大致猜出了秦昊的目的地。 他的天使警员家中！ “发生了什么？”杨凡跟着不由紧张起来。 到达女孩家楼下，秦昊从车上跳下，冲到女孩家中。 女孩家的房间是打开的，站在门口，杨凡一眼就看到了里面血腥的场面。 女孩被肢解成了数不清的肉块，原本温馨整洁的房间里，洒满了肉末，鲜血，女孩的头颅被放在电视机顶部，脸上保留着她死前痛苦的表情。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正悲伤的看着秦昊。 头颅旁边的墙壁上，用鲜血写着一段话。 秦昊浑身颤抖，他抱起女孩的头颅放在地上，随后疯狂的收集地上的肉块，他将那些肉块堆在一起，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都再也拼不出女孩的样子了。 看到这里，杨凡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只有破界者知道，天使警员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她们是破界者灵魂的归处，是破界者精神的寄托，是他们心灵的港湾！ 如果黎小雨发生这样的事，杨凡一定会疯掉！ 秦昊跪坐在那里，哭到失声，那种悲痛欲绝，让杨凡都觉得心中被重锤狠狠砸中。 杨凡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队长就告诉自己，他原本打算去死亡异界并不完全是为了杨凡，他本来就已经累了。 也许从队长二十六七岁的这个夜晚，他的心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画面再转。 杨凡看到了秦昊身边多了一个女孩，这女孩眉宇间，与朱军队长有些相似，但绝对比朱军好看得多。 “是朱军的姐姐？” 朱军的姐姐对这个心如死灰的男人格外好奇，他们一起出任务，一起聊天。 “秦昊，邱雪一定不希望你这样颓废下去，你的潜力很大，连上面的人都说你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不要再消沉下去了，你应该振作起来，杀死更多污染者，才能让邱雪瞑目！” 这番话，让秦昊黯淡的双眼再次亮了起来。 “一个污染者远远不够，我要杀一百个，一干个！” 从那以后，秦昊便像是换了一个人，又投入到了狂热的修炼中。 只是杨凡却发现，队长身上，偶尔会散发出一些浊气。 “是，仇恨，自责，痛苦……”杨凡微微眯起眼睛。 随着秦昊的实力不断提升，他受污染的程度也在不断加深。 在一次任务中，秦昊面对强敌的时候，陷入污染边缘，是朱军的姐姐不顾生死，将他从污染状态硬生生拉了回来。 从此，秦昊获得了半污染状态的能力，他对邱雪的感情，也转移到了对朱军姐姐身上。 画面再一砖。 黑夜中，秦昊看着对面走来的那个女人，巍然不动，面无表情。 但是他衣袖下的双手却在不停的颤抖着。 那个女人已经不成人形，但是从她的衣着，长发不难辨认出，她就是朱军的姐姐。 秦昊一剑刺入了女人的胸膛。 击杀污染者的同时，秦昊痛苦的闭上眼睛，两滴泪水无声滑落。 同伴……好像是年轻时的沙岳，将污染者尸体带走，只留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秦昊。 看到这里，杨凡的心已经一次次被重创。 他再次想起了那句话。 徐东来说，加入清道夫，只是噩梦的开始！ 【作者题外话】：三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