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论对上哪方,岂不是都是摧枯拉朽般的胜利?”陈道沉默了一会儿才盯着自己的父亲幽幽道:“父亲啊,你这个思想有点危险啊。”“那些手握兵权的将军,都不敢在京城府内练私军的,你这...”“咳...那停下?”“不用,先练着吧,如果我没出事儿,你这个事儿只算小事儿,如果我出事儿了,你这个事儿也还是小事儿。”“行了,父亲那你先忙,我有点要忙。”“行,你六叔那边饭早做好了,忙完了出来一起吃点。”“好嘞。”...陈府某间屋内。陈道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眼沉思了许久,将近几日发生的点点滴滴事情全都串联起来后,得出自己并没有走偏时,才睁开眼,轻吐了一口浊气。要想借势,就必须去揣摩上位者的心思。猜对了,自然扶风而起。猜错了,便是风消人亡。所以,这风不能停下来,必须愈刮愈大,但凡停下来一丝,可能迎来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杀机。而这时屋子外传来两道敲门声。“咚,咚。”“进来。”牛莽推门而入,从怀里掏出一个储物袋摆在桌子上:“这是九魔童身上的那个储物袋。”“嗯。”陈道将脸上沉闷的微表情收了起来,打开储物袋摸索了一会儿后才笑道:“好东西,不算少,这次也算是行侠仗义之后上天给的恩赐了。”“额...”牛莽犹豫了一下,才迟疑道:“道爷,这次破绽是不是大了一点?”“大吗?”陈道翻着面前的储物袋,随意道。“有点大,那个剑圣说自己不聪明看不出来,但他将这一切转告给那位时,那位肯定能看懂的,毕竟,这其中如果细细去思考的话,就算找不到证据,也很容易将矛头指向道爷你。”陈道随手瞄了眼牛莽,将手中储物袋放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轻叹了一口气。“牛莽,你当山匪当多了,年龄不小,眼界却不大,你所看到的都是这些最直观的财富得失。”“而那位不一样,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从来不去看下面的小动作,只看大势,大势对了,那一切就全对了,错的也是对的,对的更是对的。”“而且,我们做的就是要他想到。”“让一个人拥有掌控欲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自己的把柄和自己的对某些事物的贪婪,送到那个上位者的手里。”“只有让那位觉得拥有了掌控我们的资格,才会在我们身上押更重的筹码。”“我们现在的地位,就相当于一场大战来临前的派出去挑衅小卒,你以为那位派金丹期过来是保我的命?”“不,是在保他的脸,是在保他的大势!”“如果一个公然为大周国讲话的人,在第二日就便死了。”“那么,大周国何谈民心?那些在投靠大宗门和大周国之间摇摆不定的小宗门和小势力,要如何有信心坚定选择大周国?”“他保的不是我陈道的命,是他的脸,是大周国的势。”“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紧紧和那位的脸还有大周国的势绑在一起,这样我们才拥有几乎屹立不倒的资格。”“因为只要我们倒了,就意味着那位大势已去了,而那位已经老了,一个快死的老人爆发出来的癫狂之力是很可怕的,他不会允许自己大势走,也就意味着他不会允许我死。”“但在此之前,我们要给那位一个,可以掌控我们的感觉。”“他是需要有一个站出来没错,但是他不希望扶持起来一个白眼狼。”“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给对方一个把柄,将自己的意图暴露出来,让那位知道我们之所以站出来并不是有多拥护大周国,而只是想借此获得利益。”“比如借剑圣之手,杀死那个九魔童,并将对方身上的财物暗中运转弄到自己的手里。”牛莽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可是这样不是会让那位心里起膈应吗,没人会喜欢一个抱着利益之心才接近自己的人吧?”“别人或许是这样,但那位不会。”陈道忍不住摇头轻笑了起来:“你信不信,如果我们真的杀了九魔童,一点财物都取,原封不动的上缴上去,那位心里反而才更膈应。”“那位一定要调查出我们为什么要站出来,才善罢甘休。”“毕竟,拥护大周国这话,那位自己...也不信。”“没人喜欢去利用一个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缺点的人,那会让自己产生恐惧感,从而第一时间产生摧毁的念头。”“哦...”牛莽茫然点了点头,偏头望向窗外沉默了半晌后才喃喃道:“道爷啊,想这么多真的不累吗?”“明面上的事情,不用去想。”“哦。”牛莽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道:“所以道爷你今天杀九魔童前那一番话也是这个目的了?”“嗯。”陈道面色平静轻声道:“只有将我们的命和那位的脸以及大周国的势牢牢的绑在一起,我们才不会出事。”“今天一事了后,我们在京城的声望又会高了不少,我们的声望越高,那位就越不会让我们死。”“大周国的现在的势,就像是一根快燃烧尽的蜡烛。”“而我陈道的出现,便是让这根快燃尽的蜡烛,再次迸发出热烈的火焰,如果不断,那这个火苗就会越烧越大,但一旦断了,那这个蜡烛就彻底燃尽了。”“因为我赌的并不只是自己的命,同时也赌上了大周国仅存的国运。”“那位已经没有输的机会了,这是他唯一一次机会,这次输了就一切全没了。”牛莽眉头皱起细细品了片刻后,才开口道:“道爷你的意思是,那位也在拿大周国的国运去赌?”“嗯。”陈道轻点了下头,将一旁温热的茶杯端在嘴边,轻抿了一口后才笑道。“你知为何,大周国的情况如此了然,但却只有我们道帮一个势力站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