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难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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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飞全家后我躺平了正文卷第一百二十六章难缠海礁与金嘉树一人扯着袍子的一端,拔起了河。

金嘉树刚受了伤,身体正虚弱,自然不可能是长期练武的海礁对手,眼看着那件袍子就要脱离他的手,他不由得又惊又怒,大声质问:“你们虽救了我性命,却也不能强行抢走我的私物!你难道是强盗不成?!”

海礁不为所动:“这不是你的东西,是金举人的。我拿走给他陪葬,又有什么不对?你才是强盗吧?趁着衣裳的主人死了,死无对证,就编造谎言,欺骗世人。你以为你说金举人把这件衣裳给你了,你就真成了它的主人么?!”

“你胡说!”金嘉树气得全身都在发抖,“这就是我的东西!金举人把它给我了!出事的时候,我身上就穿着它!我没有骗人!”

“金举人把衣裳借给你,只是让你充当他的替身,引走歹人。既然你没有做到这一点,歹人还是把他杀了,那这衣裳自然就该物归原主。”海礁冷笑一声,“你一个仆妇之子,既然没有胆量假称是金举人之子,霸占他留下的财物,那就不该再扣下金举人的衣裳不放!你是图这衣裳的料子好,里头的皮子也珍贵,打算把它洗干净了,拿去换成钱财么?若你是想让你母亲的后事办得体面些,我可以给你银子,但这件衣裳,你应该还回去。”

“我不还!”金嘉树激动地朝海礁扑过来。海礁往后躲开,却被他抱住了袍子,重新抢了回去,为此还差点儿摔下炕来。

海棠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让他重新在炕上躺好,也不去抢他手里的袍子,只柔声相劝:“你冷静一点,当心伤口重新裂开。我哥哥没有坏心思,只是想替金举人一家办好身后之事罢了。这件袍子虽然用料做工皆上乘,但上头沾了不少血迹,洗过也会留下印子,已经不值钱了。我们给你换一件衣裳怎么样?包管不会比这件差。这一件回头得送到官府去。金举人原本穿着这件衣裳,是在杀手到来前才刚刚换下来的。有了这件袍子,官府就更有把握找到你们一行人曾经的行踪,再进一步找到杀手们追踪的路线。”

无论是海棠还是海礁,说的话都是要从金嘉树手中拿走这件袍子。倘若他心里没鬼,这时候就没有理由再坚持下去。

金嘉树估计也明白这一点,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紧紧抱着袍子沉默着,过了半晌,才沙哑着声音道:“我能给我娘办后事,可金举人对我有大恩,我却没有资格替他披麻戴孝。留下这件袍子……就当是个念想。我不会拿它去换取财物。官府要问我们一路走过的路线,我定会知必言,言必尽,不必拿一件袍子去调查。至于金举人入殓时要穿的衣裳……金家行李里有的是好衣裳,有他太太亲手做的,也有他平日最喜欢的,还有他最体面的大礼服,哪一件都能给他做装裹,其余的通通陪葬也行,你们只管翻去,别抢走这件袍子。我……”他顿了顿,声音里已带上了哽咽,“我就只有这个了……”

这话说得海礁与海棠心里都酸酸的,坏人好象很难做下去了。他们兄妹原也不是什么魔鬼。

海礁看着金嘉树低声哭泣的模样,不由得烦恼地抓了抓头发,看向妹妹。

海棠往炕边一坐,索性开门见山:“行吧,我和哥哥也不做戏了。其实就是我先前替你叠衣裳的时候,摸到衣裳里面好象藏了什么东西,心里好奇,就偷偷看了一眼,发现有封信,好象是写给周家的。可你一直不提这件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怕你不知情,耽误了送信,才想找理由把袍子拿走,将里头的信给周家送去的。哥哥只是在帮我而已,并不是真要抢你的东西。”

金嘉树哽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什么?什么信?”双手却下意识地把袍子抱得更紧了。

但海棠怎么可能让他继续自欺欺人?她直接伸出手,指向了袍子左侧肩膀的位置,然后转移到腋下,再移向袖口,两眼留意到金嘉树的表情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越来越紧崩,直到最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也很快重新紧张起来。

唔,看来这少年对袍子里有两个夹层心知肚明,很清楚里面都藏了什么东西。瞧他这表情变化,左侧腋下的夹层里藏的东西,似乎比袖口处那封信更重要?

海棠心中对腋下夹层里藏的物件生出了几分好奇,手指却迅速勾住袖口,捏着袖沿反手一翻,露出了夹层里密信的边沿:“喏,就是这个。你不知道吗?”

金嘉树很想说不知道,但信已暴露,现在再说谎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万一真的惹恼了海家兄妹,让他们把袍子抢走,就有可能连另一个秘密也没法保住了。

他只能低声道:“这是金举人藏的信,不能让人看见的!”

海礁一哂:“我妹妹看到上头的蜡封印有‘周’字了,这是周家人写给周家人的信吧?金举人此行可是充作信使?周家就在长安城,离这儿不远就是周家的庄子,而我们所住的别庄,其实也是周家女眷的陪嫁产业。既然我们看到信了,就不能当作没看见。我这就去请爷爷派人,给周家送信。你现在要养伤,不方便行动,还是把信交给我吧?”

金嘉树咬了咬唇,还想要继续挣扎:“不行!我……我不能将信交给其他人。等我养好了伤,会把信亲手交到收信人手中。”

海棠歪了歪脑袋:“是谁呀?你告诉我们名字,我们替你把人请过来,你当面转交信件,也省得耽误时间了。”

金嘉树紧紧咬着唇,不敢再多说什么。他觉得自己今日可能在劫难逃了。海家兄妹竟如此难缠,根本不为他的谎言所动。他要如何保住自己的秘密?!

就在这时,谢文载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你们在做什么?!”听这语气,表叔公似乎有些生气。

海棠暗叫一声不妙,怎么就没听到有人靠近呢?

她连忙站起身,与哥哥海礁一起,低头束手退立一旁。海礁则试着为自己与妹妹辩解:“我与小妹正跟金……跟嘉树小哥说话呢。他说起昨儿的事,就忍不住伤心。”

金嘉树抿着嘴,没有揭穿海礁。他不可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方才发生的事了。

谢文载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海礁与海棠,冷哼一声:“我就看到你们欺负人了,还不赶紧出去?!伤者需要休养,不许你们再来打扰人家!”

海礁与海棠暗叫一声可惜,只能等回头再找机会跟表叔公解释了。反正方才折腾了一回,回头金嘉树不可能再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

看着海礁海棠兄妹俩离开的背影,谢文载收回了视线,看向金嘉树:“孩子,方才庄通判命人将散落在现场的一些财物送过来了,我看过之后,有一事不解。”

他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金锭,反手露出金锭底部的刻印:“为何金举人的金锭,会是内府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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