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寂静。 连同塔妮娅和京子在内，更还有连以前制作“符文之语”过程都没见过的弗拉维、菲欧娜和林文熙几人，全都毫无形象地大张着嘴巴。 下巴几乎掉到地面上。 心中充满疑惑。 谁……才是boss？ 这么夸张的吗！ 只见体型比齐暃大了好几个数量级的超级大菠萝撞击到房间的另一侧墙壁上，引发了墙体的一阵崩塌，一片巨石滚落，将那恶魔之王狠狠埋进了石堆里。 几粒碎石从废墟中滚落，是寂静的空间里仅存的声音。 齐暃扭头看向身后的几个妹子，耸了耸肩。 “唉，我起了，我秒了，这样的战斗还有什么意思呢？” 几人沉默不语。 除了林文熙之外的几名罗格女侠都是用看上帝一样的目光看着齐暃，倒不是不想吹捧一番，实在是思路跟不上现实，不知道从何吹起。 还是塔妮娅经历得比较多，得益于在邪恶洞窟内与齐暃共同经历的这段时光，她对于齐暃这种“神奇手段”的见识更多一些，适应得也更快点。 “咳……大人，虽然有些不太合时宜，但我真的很好奇，您头顶为什么在冒绿光啊……” 塔妮娅神色复杂地问道，她记得原本“天底”的魔法光辉是黑色的，而“隐秘”是紫色的，但两者现在都隐隐发散着绿色的光芒。 “这个嘛，我们有句老话叫，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 刚要爬起来的林文熙差点没又趴回地上。 “咳咳，开个玩笑。唔……正经解释的话，这应该是套装的效果。” 齐暃挠挠头，自己也有些意外地说道。 “我好像……不经意之间，制作了一个套装。” “哈！？！？” 所有人再度张大嘴巴。 …… 约一分钟前，在超级大菠萝开始吸收魔力，酝酿着所谓的最强形态时，齐暃当然也没有闲着。 制作“怨恨”的时候，他没有选择直接发动“强化镶嵌”，而是选择先制作完成，再酌情进行强化。 那是因为，一来事态紧急，发动强化镶嵌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头顶的迪亚波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飞下来攻击他们，万一拦不住就功亏一篑了。 而符文之语装备只需要正常镶嵌就能瞬间完成，不用顾虑那么多。 而第二个原因，是因为他在进行制作时，偶然瞥见自己的精英职业“符文大师”的经验条还差不到四分之一就要满格。 此前每次制作符文之语和发动“强化镶嵌”、“词条修正”之类的，有关制作和改造符文装备的技能，就会提高经验，眼下终于到了要升级的时候。 他猜测，只要他成功制作出“怨恨”，“符文大师”职业就会成功升级到2级。 他很好奇2级的符文大师会解锁什么新能力，用脚趾头想，都应该是很牛批的能力。 毕竟这个职业不同于“战斗职业”，更像是一种精英模板。 1级的符文大师给了他“符文适性”这样的神技，让他能提前穿戴符文之语的装备，否则早就没有这么多故事了。 2级的技能肯定也会给他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果然，在“怨恨”初步完成后，他听到系统发出的提示。 【符文大师——等级2 获得能力加成：所有属性+15】 （※注：与1级的全属性+10不叠加） 他瞬间又获得了四维+5的增幅，所以让其他人有一种实力又瞬间增强一个档次的感觉。 但这并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技能—— 【获得“符文大师”被动技能——“符文连锁·初级”】 【符文连锁·初级——符文大师因为对符文超凡的感应力，在穿戴符文之语装备时，符文不仅会在装备本身，也会在装备之间产生共鸣（效果·小）。】 【获得“符文大师”主动技能——“符文套装制作·初级”】 【符文套装制作·初级——可以将8号以下的符文之语装备制作成套装。】 在看到这两个效果后，齐暃也是有些惊愕。 刚想发动“词条修正”调整一下“怨恨”的词条，却整个愣住了。 虽然这两个技能根本不是暗黑2游戏里的技能，甚至也不是暴雪其他游戏里的技能，没法借鉴和推断效果。 但凭借齐暃多年的游戏经验，不难理解这两个技能实际效果。 大致就是，他自己身穿符文之语套装，就会直接让套装之间的符文产生某种共鸣，发挥某些强化效果。 而另一个主动技能是，他可以将这些符文之语制作成一个套装！？ 还TM能这么干？ 齐暃没有犹豫，说干就干，试试效果再说！反正刚才跟赵兴吹逼拖时间时候攒了大量的“奖励经验”，现在就算缺什么都不缺“奖励经验”。 他开启“词条修正”的能力，立刻感受到自己双手中冒出某种玄妙的魔力，他松开右手，发动了“心灵传动”的精神控制力，黑色镰刀仿佛没有重量般漂浮在空中。 那么选取什么词条做修改呢？ 【伤害提升 33%(ED)】 【最大伤害提升 9】 【100%几率撕裂伤口(OW)】 【减少目标 25%防御度】 【每击减少怪物防御度 100】 【阻止怪物治疗】 【攻击命中率提升 50(AR)】 【自动流失生命 5】 为了破除对方的物免效果，齐暃看了看“怨恨”原有的词条，选中了【减少目标 25%防御度】这一属性。 根据猜测，如果在数值上几倍提升这个属性，是否就可以直接变成“减少100%防御”了，这是最近接可以破除物免的属性。 选定之后，他毫不吝啬地狂灌奖励经验，直接把这一属性灌到了最高级，直到闪烁着“暗金光芒”，实在装不下了才停手。 只是，不知是不是“怨恨”的级别稍微高于“天底”的缘故，修改词条的基础经验由1000变成了1200，提升到金色词条花费了2400，提升到暗金词缀则花费了7200，直接倍数增长。 这个词条修正共计会花费10800点奖励经验。 但……还不止如此。 就在他准备发动之前，他发现自己好像还能再选一个词条。 难道说，是因为符文大师的等级提升而增加了这方面的能力吗？ 他想了想，选定了【攻击命中率提升50（AR）】这一条属性，同样也是加到了最高。 但他发现，强化第二条属性词缀所消耗的“奖励经验”，平均每个阶段是上一个词条的2倍。 也就是说，刚才一个词条强化到满值花费10800点经验，这第二个词条则花费了21600点经验，合计三万多点。 齐暃有些感慨，要不是自己刚才吸收了大量黑暗魔力，没少攒奖励经验，这会儿还真不一定够霍霍的。 “发动修正！” 齐暃在心中默念，双手镰刀被“茧”包围。 此时对面的迪亚波罗已经降落到远处，开始疯狂吸收魔力。 而齐暃感受到自己身上装备发出的嗡鸣声，他身上本来穿着“天底”和“隐秘”好像有了自主生命一样，在跃跃欲试地想要靠近“怨恨”。 齐暃心念一动，这两件装备就离开身体，飞到了他双手中形成的漩涡中去。 眼前浮现一个提示—— 【检测到多种符文装备，是否进行符文套装制作？Y/N】 【消耗奖励经验：30000】 齐暃：…… 听起来是有点小贵，换到平时他肯定是不舍得的。 但这东西怎么说呢，就跟玩游戏抽卡和强化装备会上头一样。 前脚花了三万奖励经验提升词条，现在再花三万就能做个套装……就像是只差一发648就能吃大保底一样，谁能忍住不做啊！ 管他呢，奢侈一把！反正都是这老贼招来的黑暗魔力给我贡献的奖励经验…… 当然是Y！ 齐暃果断投入奖励经验，开始“词条修正”与“套装制作”。 金光流转。 对面的迪亚波罗终于吸收完黑暗魔力，开始向他发动必杀一击。 而他也刚好完成了制作。 通过“心灵传动”控制着“天底”和“隐秘”穿回身上，都没来得及看两件装备的属性到底又有怎样的变化…… 说实话，这两件装备变不变现在对他而言意义不大。 他只关心“怨恨”怎么样了！ 在迪亚波罗冲到他面前的那一秒，他握紧“怨恨”的握柄，然后看向了“怨恨”上崭新的词缀。 【双手伤害 19-97】 【耐久 30/30】 【伤害提升 33%(ED)】 【最大伤害提升 9】 【100%几率撕裂伤口(OW)】 【真实：攻击无视怪物的物理抗性】 【每击减少怪物防御度 100】 【阻止怪物治疗】 【无尽：攻击必中】 【自动流失生命 5】 【——套装效果——】 【2件：攻击速度提升25%/攻击可击落飞行物】 【3件：物理伤害提升20%/攻击范围+2】 随后，就是超级迪亚波罗倒着横飞出去，被直接砸进碎石堆。 齐暃将手中的镰刀展示给大家看，这次连同京子在内的所有人再度震惊到无语。 弗拉维看了看手中的“罗格之弓”，这把以“罗格”为名的暗金武器，一直她们罗格斥候的信仰武器，只有成熟独当一面且有一定威信与荣誉的罗格才能使用…… 毕竟那把武器的要求等级可是20，比大人这把双手镰刀都高。 但，双手伤害6-12。 …… 弗拉维忽然就觉得，好容易作为一种荣誉象征拿到手里的罗格之弓，突然就不香了！ 菲欧娜也看了看自己的“微光灵刺”，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而京子直勾勾地看着齐暃手里的大镰刀，只是满心为齐暃欢喜着。 她此前也有些担心，万一大人只是掌握了“符文之语”的配方，那只要制作出这些装备后，一旦被其他人抄袭学了去怎么办？ 现在不必担心了。 大人终究是大人呢，哪怕别人能抄出那样的“底子”，也永远做不出大人这样的“超级武器”。 而且还有套装效果，那可是曾经只有传说级别工艺大师们呕心沥血才能打造出来的东西。大人如此简单就能制作出来，当真是世上罕见的贤者啊！ 我的大人果然是无敌的！ …… “小心！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它还……没死透！” 林文熙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走神。 敢情全场就她一个清醒的人。 齐暃扭头。 房间另一侧，掩盖着迪亚波罗身躯的石堆上开始渐渐滚落小石子。 几秒钟后，伴随轰的一声巨响，几块巨石横空飞出，朝齐暃的方向飞来，而超级大菠萝紧随其后，也向这里发起了最后的致命冲锋。 “死吧——赫拉迪姆！！！” 齐暃不慌不忙，抬手一个“时间延缓”缓速石头，然后等着迪亚波罗一起来到眼前，直接侧挥手中的镰刀。 只见他手中的镰刀随着挥动的轨迹，更是出现一个暗红色的巨型镰刀影子，以更大的范围横扫过齐暃挥舞的轨迹。 镰刀的轨迹扫过巨石，巨石瞬间碎裂成两块。 哪怕迪亚波罗的双爪已经拼命试图挡住齐暃手中的镰刀，但那血红的无形镰刀完全无视它的阻挡与防御，仿佛从无形的虚空中出现，将迪亚波罗的身形从中间斩开。 迪亚波罗的动作在空中暂停。 如此近距离的静止，齐暃第一次跟迪亚波罗真正的对视。 对方的眼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被困在黑色的恐惧漩涡之内，像是被迪亚波罗牢牢锁定。 “赫拉迪姆……我还会……回来的……” 头顶的血条彻底归零。 之前齐暃的一击，就已经带走了他剩余血量的一半以上。 随后，一道黑色的裂隙从他身体中间部位开始逐渐显现出来，那是刚才斩击留下的伤口。 黑气不断从那伤口中泄露，渐渐的，迪亚波罗无法维持飞行的形态，摔落地面，而身形也在逐渐缩小。 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之前那庞大的“迪亚波罗躯体”渐渐缩小到了一个普通成人的模样，黑色斗篷套着黑色西服，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赵兴本人，又回来了。 他匍匐在地面上，无力而急促地喘息着，抬头看向齐暃，眼中满是暴戾与不甘。 齐暃拎着手里的镰刀，走向赵兴。 “不要乞求原谅啊。审判和宽恕的是上帝他老人家的事儿，我只能负责送你去见他。” 齐暃举起镰刀，朝着已经毫无抵抗之力的赵兴落下。 “等一下——” 林文熙摇摇晃晃地走到齐暃身后，抓住了他的右臂。 齐暃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难不成她圣母病犯了吗？ 看到林文熙的赵兴忽然有了些许精神，他摇身一变，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看着林文熙说：“文文，我是爸爸啊，我的样子虽然变了，但你能认出我来，对不对？” 他脸上堆挤出一个笑容，眼神在齐暃和林文熙之间摇晃着，“都是迪亚波罗的错！是他控制了我的灵魂！我只是一时糊涂，中了那恶魔的迷惑！放了我吧！我一定会改过自新的！” 齐暃没管赵兴说什么，只是看向林文熙，用眼神询问着她。 “齐暃，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该不会说要放了他吧？这个我真不会同意的。” 齐暃有些严肃地说。 “不是，我只是希望……亲手了结他。” 她在齐暃右手旁边的地方握住镰刀握柄，“只是，我没有职业能力了，没等级没属性，我拿不起这样的武器……我只能借用你的力量。” 听到这番话，齐暃点点头，果然这才是他认识的林文熙。 “没问题。那……我会配合你的。” 两人一起握住镰刀，或者说，是林文熙握住镰刀，而齐暃负责挥动。 某种程度讲，这也让齐暃“杀人”的压力减少许多。 就像是执行死刑的从来都是复数法警一样，不会将刽子手的压力集中到某一个人的身上。 镰刀再次高高举起，像是死神的死亡宣告，等待落下。 “文文！我是你爸爸呀！是我呀！你一定认出我了吧？啊？” 赵兴完全不像是此前的他的声音说道，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看起来，倒真的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齐暃扭头观察林文熙的反应，看见她露出可谓是凄惨的笑容，咬牙说着。 “我爸不会怂到求饶。你连装都不会。回地狱吧，恶魔！” “呵呵……你长大了啊……” 不知从哪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声音，却马上随风飘逝了。 齐暃感受到镰刀握柄上传来的力度，他知道林文熙毫不犹豫地用力了，于是就顺势挥下镰刀。 镰刀的巨刃毫无阻碍地滑过赵兴的脖子。 人头落地时，不论是躯体还是头，都从脖子的横截面开始流出黑色的脓血与浓浓黑雾。 赵兴的身体像是受热的高锰酸钾一样开始加速挥发，他的人头也自主地燃烧起来。 “别以为你赢了……看看周围吧，你拯救不了所有人！人心不会改变的，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连串魔性疯狂的笑声，赵兴的人头燃烧成了枯萎的灰烬。 “嗯，有空常来。” 齐暃注视着已经化成一滩黑水的赵兴，轻声说道。 在赵兴毁灭于无形之后，林文熙忽然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齐暃，这把武器，有名字吗？” “怎么了？” 齐暃不太理解林文熙的意图，下意识反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把武器有点像我，有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感觉。现在目的达成了，反而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呵……” 林文熙身体摇晃着，脸上露出惨笑，那表情明明没有哭，却比哭还悲伤，眼神中再无此前坚定的神采，而是只有空洞。 像是个本来被黑暗仇恨填满的人，在仇恨消除后，就只剩下虚无的躯壳。 齐暃很想问她，赵兴说他是她爸是怎么回事，她要寻找的“真相”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他隐隐有些猜测，只是不知道自己猜的准不准而已。 但看着她那副表情，他现在有些问不出口。 至少现在，不是求证的时候。 “怨恨。” 齐暃说道。 “什么？” 林文熙投来目光，空洞中多出了一丝神采。 “真的……很形象。怨恨……是一往无前的利剑，也会吸收自己的生命……吗……” 林文熙说完，摇晃了两下，无力地跌倒。 与此同时，整个地下二层广间也又开始剧烈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