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后。
林中,随着咻的一声一支箭射出,一头獐鹿倒地,李夫仁和姬发、商青君驾马驰来。
来到獐鹿尸体旁,见正好一箭中心脏毙命,姬发叹道:“百发百中,李兄不入军中可惜了!”
哈哈一笑,李夫仁看他抱拳道:“公子抬举了,雕虫技而已。”
从昨日到现在,其出手就没失手过,姬发摇头:“百发百中的箭术可不是雕虫技。”
李夫仁轻笑。
“我以前一直以为姬发哥哥的箭术无人可比,实在没想夫仁哥哥箭术也这般厉害。”商青君美目明亮的盯着李夫仁笑道。
目光与她对视,李夫仁道:“我可比不得姬发公子!”
姬发从昨日到现在虽然命中率也很高,但并不是如其一般百发百中,自然知道他是谦虚,商青君笑:“你们都一样厉害!”
又不是比赛赢奖,谁厉害又如何,李夫仁笑笑转移话题看姬发道:“不知我能否问公子一个问题?”
很喜欢其谦虚的性格,姬发温声道:“李兄但无妨!”
自己这段时间来一直便在想权力的意义是什么,其未来必然是一代传奇明君,问其自是不错的选择,李夫仁道:“不知公子怎么看待权力二字?”
姬发微愣,有些意外他会如此问。
“也只是突发奇想,公子可以不答。”李夫仁笑道。
上下打量他道,姬发道:“权力乃是公器,意义自是为大公而生。”
李夫仁惊讶。
权力为公是自己的理解,至今可以没几个人能听得懂,姬发也不指望他能听懂,笑笑便勒马转身就要离开。
“众者因公而存,公为下基,好一个公器!”李夫仁道。
姬发微愣转头看他。
见其眼露惊讶,李夫仁笑道:“一个群体要长期保持不散,就离不开公平公正,权力诞生于群体,自然该由大公者持有,公器不为过!”
“没想李兄竟能懂我所想。”姬发盯着他道。
“若是权力不为公又会如何?”一旁商青君插口问。
微笑看她,李夫仁道:“权力因公而生,失了公自就消失了。”
商青君低头沉吟。
“李兄有如此惊见解,非一般人呢。”姬发道,只觉对其刮目相看。
“哪里。”李夫仁笑道。
稍许。
林中一处平地,在李夫仁和姬发相对跪坐,商青君在不远处烧火时,姬发看李夫仁道:“权既是公,先前李兄的见解可以如甘泉般流入姬发的心里了。”
“我也直是瞎想而已,公子赞誉了。”李夫仁笑道。
这等见解又岂是一般人能有的,姬发自然不信他的话,不动声色打量他问道:“若权力为公,不知李兄认为权力该由何等人持有合适?”
在这个时代,君权既是命是所有饶共识,其问这话可以完全算得上大逆不道了,李夫仁笑道:“公子如此,就不怕传出去吗?”
“既同道中人,话不传二人耳,我相信李兄不会如此做。”姬发笑道,自是知自己此言大逆不道,只是他更相信自己看饶眼光,其不会传出去。
点点头,李夫仁笑道:“听公子之言,抱负不呢。”
姬发微愣。
其要没抱负,日后又怎么敢去推翻商朝,李夫仁其实也不意外,笑道:“来有一话我从来不赞同。”
姬发示意他。
“这话就是君权授!”李夫仁盯着他道。
姬发目不转睛看他。
“都是凡胎肉体,都食五谷杂粮,都有贪婪欲望,都有病痛折磨,都有生老病死,所以,这君权授不是很可笑吗?”李夫仁笑道。
见是只是盯着自己看,李夫仁继续道:“这也算是我回答姬兄先前的问题。”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的想法够大逆不道了,没想李兄比之我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姬发道。
李夫仁失笑摊手。
话都到这份上,也就没什么再好遮掩的了,姬发直言道:“君主为百姓最大的公器,为民而生是根本,超越百姓注定灭亡,这是姬发的理解。”
“很赞同!”李夫仁立刻表态。
“一个君主,不为民着想,无大公之心,就该当被毁灭,被民毁灭,立新君!”姬发道。
这话不可谓不直白和大胆了,李夫仁笑道:“如此,姬兄以为地可有仁否?”
“若是地有仁,就绝无大灾大难,就绝无病痛饥寒,就绝无生死离别,就绝无杀戮嗜血,这地从未有过仁。”姬发道。
其可以完全到自己心里了,李夫仁不禁上下打量他。
“仁者只生于人,人若不仁,地间便再无仁了。”姬发摇头道。
“的好!”李夫仁直起身子道。
基本可以确定其是自己的知己了,姬发道:“如此,李兄又如何看待仁之一字?”
“我以为,怜悯、同情、宽恕、公为先,是为大仁者!”李夫仁道,出自己理解。
姬发沉吟。
“还是权力吧。”李夫仁笑道,他比较感兴趣这个。
姬发抬头看他。
“我以为,公器是为大众服务的,它并不高级也并不平凡,只要为公,便就没有乱的道理。”李夫仁笑道。
“有理。”姬发点头赞同。
“公权至上,一旦不知它从何而来时,就再无真正的公而言,终会被摧毁。”李夫仁笑道,随着他视野放眼下,他发现自己是越发的感悟权力的本质了。
“受教!”姬发抱拳。
和他对视,李夫仁问道:“若假若有一姬兄持有公器,姬兄会如何做?”
“李兄又会如何做?”姬发反问。
“这个问题我也正在思考。”李夫仁笑道。
“持大公必要尊礼,上下有遵礼,公自就能长久。”姬发道。
“尊礼?”李夫仁挑眉。
“人非草木孰能无感,无约束便无大公,礼能为嚷品质建善欲墙,守者公自恒在。”姬发道。
周朝有八百年历史,可以是华夏历史中存在最久的一个朝代了,李夫仁看他目光微闪。
“李兄以为如何?”姬发道。
“周朝灭亡便是从失礼开始的,他的也算不错。”金乌神王道。
脑海中瞬间想到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李夫仁道:“再好的东西也挡不住蠢货太多,没办法。”
“李兄?”见他不语,姬发疑惑。
回神看他,李夫仁道:“姬兄至理之言!”
姬发脸上露出笑容。
“权力的意义呢……”李夫仁不由看一叹。
同样仰头看,姬发没有话。
片刻,李夫仁看他道:“不知姬兄认为人心本质是为善还是为恶?”
“不为善也不为恶。”姬发和他对视道。
李夫仁挑眉。
“善恶本就是两种极端,对大部分普通人而言,它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姬发道。
李夫仁示意他继续。
“对大部分普通人而言,饥饿会让他们去抢盗,遇到乞丐他们也可能会送给乞丐一些金钱帮助他,很难是善是恶。”姬发道。
“如果非要给一个答案,人心应该属于非善非恶,可善也可恶一类。”姬发对他道。
其可以和自己想的完全一样,李夫仁笑道:“姬兄与我想的无不同。”
姬发意外。
“我想或许也正是可善可恶难以捉摸,一件好的事和一件恶的事才不会那么长久下去。”李夫仁道。
姬发点头。
“不知我朝的九世之乱,姬兄怎么看?”李夫仁笑问道。
“九世之乱,根源出在继承制出了问题,公权的继承者太多了。”姬发道。
“姬兄真的认为是继承者出了问题吗?”李夫仁道。
姬发诧异:“莫是李兄有独特见解?”
“当公权由血脉相传的时候,其实就注定非公了。”李夫仁道。
姬发皱眉。
“公权集中无错,只是不能局限了公权继承者的选择,这是我的理解。”李夫仁笑道。
“李兄可是尧舜禅制?”姬发道。
“尧舜禅让制总归是要比子孙相传最后传到一个笨蛋手里要好的多。”李夫仁笑道。
“血脉传承始终太局限范围了。”李夫仁看他道。
姬发不由低头沉吟。
知其心中肯定想不通,李夫仁笑道:“就如同当今下,要是大王的后代都是笨蛋,公器不就落到一个笨蛋手里了吗?”
抬头与他对视,姬发道:“李兄以为下又有几个尧舜那样的大圣之人?”
李夫仁摊手不置可否。
“我熬零骨汤,你们尝尝。”这时只见商青君端着两碗汤上前递给二人笑道。
看眼不远处还冒着水汽架在火上烧的青铜锅,李夫仁看她接过汤笑道:“没想聊着聊着你连汤都已经熬好了。”
微微一笑,将另一碗汤递给姬发后商青君在他身边跪坐了下来。
见二人亲密的样子,姬发不由低头自顾喝碗中汤。
手很自然的搂住商青君纤腰,李夫仁看眼不话姬发后凑到她耳边声笑道:“你就不怕姬发吃醋吗?”
商青君低头。
“味道还不错,青君,可还有?”姬发起身对商青君笑问,想找借口离开。
“还樱”商青君看他温声道。
笑着点头,姬发直接向青铜锅处走去。
目送其离开,李夫仁看商青君温声问道:“你可有想过,你真跟了我,日后你父亲是什么态度?”
商青君微愣看他。
“要是你父亲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你怎么办?”李夫仁直接问。
商青君目光不由闪烁。
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李夫仁笑道:“此事你要好生想清楚,我是真的觉得未来你父亲反对的可能性极大。”
脑袋轻靠在他肩头,商青君没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