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诓我。”
唐河自然不信, 他轻时可在九区鬼眼组下当过队长,不过因受不了那种高压环境,所辞职出来创业。
但这么多了, 基础技能一直没忘, 能制服他的人, 全数一数, 也没有多少。
不过他确实被勾起了兴趣 。
能让岑崤这么评价的人,不是有本事,就是已经把岑崤『迷』的毫无理智了。
岑崤出了休息室,沿着走廊走到大厅,发现黎容正端坐在沙发,膝盖乖巧的贴在一起, 双手捧着纸杯, 一口一口的抿热柠檬水。
前台坐在工位上, 一直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瞄他, 显然半点没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看到黎容不经意的歪头, 吹热气的小动作, 前台还忍不住一脸甜蜜的偷笑。
岑崤看这样子就明白, 黎容想知道的事情,这前台大概给透漏光了。
这上两种诱『惑』, 金钱美『色』,没有人能躲开。
他走过去, 抬手『揉』了『揉』黎容『潮』湿的头发,剩一绺捏在指间,细细摩擦。
“怎么湿成这样?”
黎容放下纸杯,云淡风轻道:“风大,伞没有用。”
岑崤去找了条干净的『毛』巾, 扯开包装袋,将『毛』巾罩在黎容头上,慢腾腾的擦他湿漉漉的发梢。
黎容并未害羞推辞,他坦坦『荡』『荡』的坐着,舒适的眯着眼,任由岑崤服务。
唐河环抱双臂,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觉得岑崤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黎容是长得漂亮,但看起来弱不经风,脸『色』苍白,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而且纪还很小,阅历不一定及得上半个岑崤,怎么看是个绣花枕头。
不过唐河有一点纳闷,就是黎容的淡定。
这种淡定让黎容有一种超越龄的气场,哪怕跟岑崤站在一个画也毫不逊『色』。
黎容歪了歪头,躲开『毛』巾,抬眼望向岑崤:“老板怎么不过来?我不知道该不该站起来打个招呼。”
他一早就注意到了唐河,看几眼,就判断出那是训练场的老板。
岑崤擦的差不多了,将『毛』巾攥在手,捋了捋黎容被他弄『乱』的发丝:“观察你呢。”
黎容闻言一怔,不禁勾了勾唇:“发生了什么,让他对我这么在意?”
岑崤一本正经道:“脸。”
黎容挑眉,也不说自己相不相信,轻飘飘应了一:“啧。”
唐河黎容的目光朝他看过来,那双清亮的眼睛,带着友好的等待,他就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了。
唐河走过来,朝黎容伸出手:“怎么样,有兴趣来我这强健体吗?”
黎容站起,轻轻握了下唐河的手,笑道:“现在体不好,后一定。”
他知道,唐河大概把他当成了弱不禁风的绣花枕头。
不过他不介意,有时候被人轻视,往往能占据更大的主动权。
岑崤垂眸盯着黎容唐河交握的手,不由分说的扯开:“行了,训练吧。”
黎容顺势撤回手,含笑站在岑崤边。
唐河对岑崤的占有欲默默翻了个白眼,他一个快要半百的老大爷了,能对小孩有什么念头。
握个手指而已。
堂堂三区首长的儿子,果然是被美『色』『迷』的神智不清了。
但在去训练室的路上,黎容的目光却掠过岑崤,看向唐河,冷不丁的开口问:“明参加九区考试的大概有多少人?”
因九区考试的特殊『性』,每参加的人数有很大区,有的份竞争激烈,有的份轻松,提前了解考试人数,做出合理规划 ,大概是每个考生的愿望。
唐河警惕的看向黎容,片刻后,不咸不淡道:“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主考官。”
黎容将手揣进棉衣兜,笑容无辜:“不能透『露』是吧,不好意思,我不问了。”
唐河眉心一跳。
因来他这模拟考试的人很多,根据往的规律,他的确可预估出大概人数。
但了考试公平,他不可能跟任何人透『露』。
即便是岑崤也不能。
不过唐河听着黎容煦温柔的音,又不忍心硬邦邦的拒绝。
他说:“你放心,岑崤肯定能考上。”
可他很快发现,得到他这句安慰的黎容,并没有太明显的情绪波动,就好像黎容根本不担心岑崤能不能考上的问题。
走到训练室,唐河立刻甩掉外衣,从道具柜,拿出一把特质手|枪。
这手|枪装的是橡胶弹头的空包弹,子弹打在人上会疼,但不会出事。
唐河把枪捏在手转了两圈,随后岔开腿,大咧咧往训练室中心一站,朝岑崤扬了扬下巴:“来。”
黎容靠在窗边,手肘撑着小阳台,眼神落在岑崤上。
枪斗术?
九区明明是个稽查高层违法犯罪的权利,但从对成员的苛刻要求上看,这工作比它本承载的权利危险的多。
岑崤并未反驳,他抖掉外套,穿的就是普通衬衫牛仔裤。
不过他材很好,这么平常的穿搭也盖不住漂亮的肌肉轮廓。
黎容盯着衬衫上的皱痕『舔』了『舔』唇,他突然觉得口有点干,自己还能再喝一杯柠檬水。
唐河手捏着枪,而岑崤是赤手空拳,无论怎么看,是明显吃亏。
但岑崤是稍微活动了下手指,走到了唐河前。
唐河自然是有经验的,他知道离得太近,手|枪并不占最大优势,所他向后撤了一步,在确定岑崤不能抬手握住手|枪套筒后,他笑了笑。
“我还没遇到过能避开的考生,你最好祈祷,后进了九区,碰上这种棘手的案子。”
套筒被人握住,手|枪会卡壳,这是空手夺枪中最关键的一环,唐河作有经验的老手,当然不会吃这个亏。
他将枪头对准了岑崤的胸口。
黎容眼睑轻颤,慢慢将目光从岑崤上移开,落在唐河的手上。
这种情况,自己一定是躲不开的。
训练室内格外安静,安静的连呼吸消失不。
枪下生存不是对体的考验,还是一场心理战,在这种场合下,一个眼神可能决定了结局。
虽然明知道是空包弹的训练,但黎容不知怎的,突然紧张了起来。
他开始想,如果有一天岑崤的因他遇到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唐河收起笑容,拇指扳起击锤,这种单动激发的手|枪,食指稍扣动扳机,子弹就可『射』出去,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九区的惯用配枪,是这种。
唐河:“我给你五秒,你可试着侧闪,蹲,但我的枪口很快就能追上去,你没有胜算。现在开始!”
唐河的话音一落,岑崤突然开口:“1351人,目前报名参加九区基础考核的人数。”
如果是一般的闲话,唐河必然不会被分散精,他受过专业的训练,知道心理战也同样重要,在说开始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让自己不受任何外界信息的干扰。
这其实对岑崤来说是有点不公平的,因并不是每个拿枪的敌人,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但唐河万万没想到,岑崤报出了参加九区考核的准确人数。
他拿着馆的大数据,根据往的模型,预估出明参加的人数大概是一千三到一千四百人。
除了九区内负责考试的人员,他这已经是最精准的数据了。
但岑崤居然知道。
训练之前,黎容的随口一问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他没有察觉,他下意识想要提防避开这件事。
所当岑崤贸然报出答案的时候,唐河无法控制的怔忪了几秒。
这个时间必然超过了他规定的五秒钟,而岑崤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黎容曾经看过魔术师的表演,他知道经过日复一日的练习,人可练出超越眼睛判断能的速度。
就像魔术师在你眼皮底下让一枚硬币消失,你明知道他是夹在了指缝下,但在那个瞬间,你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硬币的影。
就像他的眼睛也捕捉不到岑崤的动作,好像就一刹那,等他再回过神来,岑崤已经将要害位离开了唐河的枪口。
抢出的那几秒,足够他上前一步,一手扣住套筒,一手猛击唐河的手腕夺枪。
唐河到底受过专业训练,他很快反应过来,猛的扣动扳机,用枪剧烈的震动阻断岑崤的速度,让巨大的响干扰岑崤的听。
这样他还会有下一次上膛的机会。
虽然手|枪卡壳,但岑崤的左手的确被震了一下,动作迟缓了下来。
但当唐河打算抬腿猛击岑崤的小腹,抖手甩枪的时候,他的动作霎时停了下来。
唐河低头,看清了岑崤的动作。
岑崤的左手虽然被震了一下,但他的右手却不是了击打自己腕骨来的。
不知什么时候,岑崤的皮带扣上缺了一块尖锐的金属配件。
而那配件正藏在他右手,如今锋利的刃口,对准了唐河的手腕静脉。
如果这一刀划下去,切断静脉,不出分钟,唐河就会失血休克。
岑崤的目的并不是将枪夺下,他是要对方死。
就像在不分对错的战场上,不需要获得任何讯息,秘密,人质,单纯的,杀死对方就好了。
生活在现代社会,能产生这样的意识,让唐河觉得不寒而栗。
他不知道岑崤是不是跟小美人提前打过招呼,故意让小美人先问问题,在他心埋下印象。
如果没有,如果那是岑崤根据当时情况的随机应变,就更让人觉得可怕了。
黎容唐河一样,被那个精准的数字震惊了。
他迟疑了更长时间,然后脑袋才蹦出几个字。
蓝枢一区,简复。
大概是简复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让他形成了刻板印象,他甚至忘了,简复是一区特招的心算天才,能通过层层审核考试,可不是有一对好爸妈能够办到的。
一区情报组,怎么可能拿不到九区报名考试的人数呢。
术业有专攻,九区虽然威名在外,但也免不了被其他各区监视。
所上次杨芬芳问起,岑崤说简复在学密码学,的是随口编的吗?
有时候太像谎言的相,才最容易被人忽略。
唐河自然没有义务跟九区上报这件事,因岑崤大可说自己是随口编的,如果对上就是巧合,对不上就是玩笑。
但他心却相信,岑崤没有说假话。
唐河笑着松了手劲,让枪虚挂在自己食指上,代表自己认可了岑崤的成功。
他轻松的打趣道:“行啊,深藏不『露』,我还是小看你了。”
岑崤也顺势收起了金属配件,在皮带扣上一贴,配件严丝合缝的嵌了进去,看起来普通的腰带没有两样。
岑崤提了提皮带,理好滑出来的半截衬衫,接过唐河的枪,将子弹匣卸了出来:“不用太受打击,你不是第一个没躲开的人。”
黎容心中微动。
不是第一个是什么意思?
岑崤难道不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唐河懒洋洋叹了口气:“老啦老啦,反应不如你们轻人喽。”他感叹一句,又重新打量岑崤,忍不住问,“之前那个人比我厉害吗?”
岑崤低着头,手把玩着橡胶弹头,沉默了一会儿,他扯了扯唇,眸『色』一凛:“不告诉你。”
黎容轻抬了下眉,看向岑崤下意识按紧的手指,心冒出个念头。
那个人,是比唐河厉害的。
唐河又被岑崤给拒绝了,老脸有点挂不住,他脑袋一热,故作神秘道:“你也太自信,我最近可是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考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