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说出来就不够惊喜了, 阿郁只要记得,到时候别拒绝就行。”商君凛卖了个关子。
沈郁转身跨坐到商君凛身上:“陛下要送什么?搞的这么神秘?”
商君凛顺势搂住沈郁的腰,将人压向自己, 在那淡色唇瓣上亲了一口:“阿郁的弱冠礼,自然值得最好的。”
因为商君凛的态度,沈郁对这份生辰礼好奇起来,只可惜,无论他怎么软磨硬泡,商君凛都不肯说, 具体是什么。
吊足了人胃口。
沈郁开始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冬日将近, 尚衣局进宫为沈郁和商君凛两人量尺寸,制作冬日的新衣。沈郁在宫里养得好, 身上多了些肉,这让悉心投喂他的商君凛很有成就感。
不足之症的治疗也正式开始,用的是药浴、针灸和服药三合一的法子。
听见要泡药浴, 商君凛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姬家泡的那种,眉头拧紧:“一定要有药浴这一项吗?”
“药浴是为了让药效更好吸收,有些药不适合内服, 用药浴的方法效果更好。”吴太医不明白商君凛为何这么抗拒, 出声解释。
商君凛看向顾太医:“会和姬家的一样吗?”
“陛下放心, 这种药浴不会给人带来不适感, 和姬家的不一样,那种会给人带来强烈痛感的才是少数。”参与过“戒引”一事的顾太医立刻知道了症结所在。
到了泡药浴的时间,商君凛说什么也要在旁边看着,沈郁无法, 只能由他去。如顾太医所说, 药浴没有给沈郁带来不适, 反而蒸得他昏昏欲睡。
商君凛这才放下一颗心。
朝中各项事有序进行,因为安王带来的影响逐渐消失,安王一行人的罪名对外公布开,按照大桓律法,安王、十七皇子被剥夺皇室身份,贬为庶人,包括安王、十七皇子在内,参与谋反的人都将被处以极刑。
他们的家族也会因为他们受到牵连,没有人会同情他们,在知道他们犯了些什么罪之后,对于这个结果,百姓无不拍手称赞。
涉及到皇室辛密,关于安王对先帝做的事以及先皇后的事,商君凛没有对外公开,就连朝臣,知道内情的也不多。
蒙学的选址和开学时间已经确定下来,在明年春天,不限定性别,百姓若有意,可为家中孩子报名。
这件事商君凛交给了的看重,不敢敷衍,尽心尽力将之办好。
安王一事后,世家势力大不如前,若不是前面有个段大人顶着,世家在朝中地位还要进一步压缩,这个时候,他们半点不敢忤逆商君凛的心思,商君凛让做什么,他们便做什么。
林家留下的甲胄和先帝藏起来的财物被商君凛派人带回了京城,户部尚书带人连夜清点,将之重新归于国库。
对于现在的大桓来说,这完全是一笔意外之财。
国库充裕,兵力强盛,大桓已然成为不可随意挑衅的庞然大物。
与之相反的是每况愈下的北漠,内乱极大损耗了他们的国力,江怀清成了某位皇子的座上宾,在他的提议下,被兄弟叔伯杀逼得退无可退的皇子给大桓递来了求助信。
准备多时的肃北军踏入了北漠地界。
这个冬天,对某些地方的人来说,注定不会平静。
沈郁在皇宫注意到了宫人的忙碌,问商君凛,对方告诉他,说是在准备办宴会的事。
“阿郁去岁可是说了,今年要大办的。”
沈郁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一回事,去年商君凛想大办,被沈郁拒绝了,今年发生了不少事,办一场大宴有利于让紧绷的心神放松下来。
今年的心境和去年不同,商君凛想办,沈郁便没有拒绝,不过他总觉得,商君凛想做的,不止这一件。
这一日,沈郁正在花房给花浇水,慕汐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来,靠近了沈郁,低声道:“公子,今日朝中发生了一件事,和您有关。”
“哦?”沈郁放下手里的小水壶,拿起一旁的干净帕子擦了擦手。
“今日朝中好几位大臣请愿,想让陛下立后。”
沈郁动作一顿:“他们还没死心?”
沈郁的第一反应是这些大臣想商君凛娶一名女子为后,开枝散叶,不怪他会这么想,毕竟这些大臣不是第一次为此上书了。
“奴婢只是听那边伺候的宫人说起,并不知道朝中具体商议了什么,据说这次参与的大臣很多。”
商君凛也没想到,安王的事刚平息,就有人将注意力放到悬空的后位上。
“朕似乎说过,朕的私事,由不得他人插手。”商君凛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打量站出来说话的大臣,眸中情绪不明。
“你们呢,也觉得朕该立后?”寒冰一般的目光从朝臣身上一一扫过,带来无形的压力。
又有几名大臣跪下,其中还包括了户部尚书等人。
看着跪在下首的人,商君凛不轻不重敲击着龙椅扶手。
站在他身后的孟公公胆战心惊,暗道:这些大臣是怎么回事,陛下不是再三说过,不让他们插手后宫的事吗?
户部尚书心知陛下可能是误会了什么,赶紧补充:“臣以为,沈贵君聪慧得体,心怀天下,若是为后,对大桓必定是一大幸事。”
嗯?孟公公一愣,原来不是娶新人为后而是立贵君为后吗?
孟公公跟在商君凛身边贴身伺候,知道商君凛这段时间在忙着给沈郁准备一份惊喜,好巧不巧的,正好和大臣们今日提出的撞了。
大臣们自然是商议好了才来上书的,这些天,他们陆陆续续知道了沈郁做过的事,无论是临县水患,还是肃北灾情,亦或者是最近发生的,都不难看出这是一位有大才的人,若不是阴差阳错进了后宫,在朝堂肯定能大放异彩。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之前沈郁做事都很低调,那么大的功劳也不在意,若不是他们意外得知,岂不是要一直瞒下去?
从商君凛的态度里亦能看出,这位大桓的年轻帝王已经非沈郁不可,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做一些惹人不快的事?礼部尚书透露,陛下蹭私下找他询问过良辰吉日,他们便想着,陛下不想立其他人为后,总不会抗拒立沈郁为后。
以贵君的功绩和他给大桓带来的改变,封后绰绰有余,越是身处其中越能感受到,现在的大桓与贵君入宫前相比有多大不同,抛开一切私心,谁不希望大桓能越来越好?
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他们顿时明白,他们的想法没有出错。
只听坐在上方的商君凛语气不明地开口:“你们的意思是,让朕册封贵君为后?”
“是。”
“既如此,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朕也觉得,贵君可为后。”
封后是一件大事,礼部得了命令开始忙碌,大桓的立后大典有相应规格,商君凛想也不想,选择了规格最高的一种。
下朝后,心情大好的商君凛留下礼部尚书等人议事,商议完,已经到了晌午。
商君凛确实想立后,但和大臣们想的不太一样,他想给沈郁的,远不止皇后这个位置。
听完他的话,礼部尚书脸上浮现出为难:“陛下,这……”
“不必多言,按朕说的去做就是。”商君凛心意已定,就算今日大臣不提,过几日他也会主动提出来。
回到玉璋宫,沈郁迎上来:“陛下今日居然没生气?”
“朕生什么气?”刚完成一件想做多时的事,商君凛心情不错。
“今日朝中不是有大臣让陛下立后么,我以为陛下会生气。”沈郁转身。
手臂被抓住,还未远离便被男人拉进了怀里,商君凛低头,在沈郁颈间蹭了蹭:“阿郁怎么知道的?生气了?”
“陛下都不气,我气什么?”
“阿郁确实没必要生气,如果要立后,除了阿郁,朕还能立谁?”
正是午膳时间,沈郁和商君凛用完膳,午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商君凛正在批折子。
对于这一幕,沈郁已经习以为常了,披上外衣,缓步走过去。
折子摊开,沈郁不经意瞄了一眼,刚好是一封请求立后的折子。
“陛下最近收到了很多这种折子吗?”沈郁坐到商君凛身边。
商君凛放下笔,指了指旁边的一摞:“这些都是。”
“他们怎么一直不消停?”沈郁拿出其中一本,打开,看看几行,他的动作一顿。
将手里的折子放到一边,沈郁又翻开另外几本,和他第一次看的那本意思差不多。
他转头,看向商君凛,脸上带着罕见的茫然之色:“这是……”
商君凛揉了揉他的头顶:“告诉你消息的人没说吗,大臣确实想让臣立后,他们力举的人是你,除了这些,还有不少折子也是说这件事的。”
“怎么会?”这些大臣想让商君凛立后沈郁能想通,但他们一致想让商君凛立自己为后,沈郁就不太能想得通了。
“陛下,”沈郁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向商君凛,眼中带着怀疑,“是不是你做过什么?”
“朕保证,朕没对他们做什么,都是他们的自发行为,阿郁怎么能怀疑朕?”
“我没有,就是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
“比起阿郁做的事,他们想让阿郁为后没什么好奇怪的。”
商君凛捧起沈郁的脸,目光深深对上他的双眸:“朕的后位除了阿郁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坐,阿郁,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