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的,有暗器就了不起啊?
苏扬大怒,飞速取下背后的长弓,一支利箭就已经出现在他手中,搭箭张弓“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也不知道这一箭是否已经射中,只见黑影蹿进一家院子不见了。
苏扬立即从围墙上飞身而下,并迅速向黑影消失的院子飞奔而去,但这时那院子里突然升起了一阵白雾。
装神弄鬼!
苏扬冷哼一声,冲到白雾边却不敢贸然进入,唯恐遭到对方的偷袭,他心急了一阵,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超强感知,立即放开感知探查白雾内的情形,但却一无所获。
那院子里除了一家已经熟睡的人之外,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苏扬手持弓箭飞身上了房顶四处探查,还是找不到黑影的踪迹。
他在房顶呆了片刻,还是不见黑影,知道黑影肯定溜走了,便不再寻找,直接向韩悦追击窃贼的方向追过去。
他一连追过了两个坊,来到了礼泉坊六里十字路口的一处房顶上,看见下方不远处有一人正四处探查,似乎是韩悦,他立即飞身而下。
“韩悦!”
韩悦听见声音扭头一看,见苏扬从房顶上跳下来,立即上前抱拳:“使君,窃贼在这一带消失了!”
苏扬道:“他得手了?”
“应该是得手了!某就是想不明白,将作监把典籍房的密匦锁都换了,他又是如何能把新的密匦打开的?”
苏扬道:“以前我也想不明白,但有一件事情让我想明白了!记得将作监的制锁匠头目曾经说过,当初制作那批铜锁的工匠因私自贩卖铜锁被发现之后定罪流放岭南,一年前工匠摔下山崖却没有找到尸体,说是被野兽叼走了,我却不认为这工匠已经死了,只要他还活着,如果有人想从他嘴里知道开锁的方法并不很难,因为那一批铜锁的设计原理是相同的,如果有人经过刻苦的训练,再通晓制锁的原理,不用专门的钥匙要打开铜锁也是有可能的!”
“还记得从大理寺狱逃走的贺思齐吗?要么他手里有牢门的钥匙,要么他能使用简单的工具开锁!如果他手里有钥匙,那么一定是监狱有人给他的? 为什么要给他钥匙让他逃走? 而不是灭口呢?说明他还有用!而他逃走的时候,我早已经让曹大将散播出只有秘册没有图册画轴是无法造出兵器和战船的消息? 贺思齐的逃走很有可能与这个消息有关!如果我推测得没错? 刚才那个窃贼定然是贺思齐无疑!”
韩悦听完后,“听使君这么一说? 的确像这么回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搜查了,那窃贼就在附近消失的? 那就一定还在附近!你持我令牌去调兵? 无论是右金吾卫,还是雍州署、长安县衙的兵都可以给我调来!”
“诺!”韩悦拿了苏扬的令牌迅速离去。
苏扬再次飞身上了一处房顶,他放开感知探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 但这一带居住人口十分密集? 想要一一甄别的工作量太大,即便他有超强感知能力,但这对精神上的消耗非常大,使用的时间太长的话,他需要好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只探查了几息? 苏扬就不得不停下,他的精神力量还不足支撑这么大面积的感知探查?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搜查上。
不久,韩悦带着距离最近的右金吾卫官兵们赶了过来? 一共一个校的人马,三百多人? 一百骑兵和两百步兵? 让苏扬没想到的是郭虔瓘也在这些队伍当中? 他手下领着一百步兵。
“使君,这是右金吾卫谭校尉!”韩悦介绍道。
谭校尉跳下马向苏扬走过来抱拳道:“苏使君,李将军命卑职前来听候使君调遣!”
苏扬点点头,“好,那就麻烦谭校尉先派人把出入六里和七里的路口和巷道封锁起来,这期间任何人不准出入,封锁路口和巷道之后,某再布置搜查任务!”
“诺!”谭校尉答应一声,当即下令分出一百步兵和一百骑兵把六七两里所有巷道和路口封锁,禁止任何人出入。
待岗哨守卫布置完成,苏扬对众人道:“走吧,咱们一家一家开始搜查,今晚定要把这窃贼搜出来!”
大规模搜查开始了,兵士们在苏扬、谭校尉和韩悦的带领下挨家挨户的搜查,兵士们举着一支支火把把六七里照得通亮,油烟四起。
连续搜了几排宅子,一无所获,苏扬等人带着官兵们来到一间稍微大一些的宅子门前。
“这是谁的宅子?”苏扬问。
坊正立即上前说:“是右威卫将军沙吒忠义的府邸!”
苏扬示意一个兵士上前敲门,兵士走到大门处敲击门环,没过多久就有人打开了大门。
“搜!”
兵士们得令冲了进去,吓得开门的家丁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跑进府内禀报。
苏扬带着兵士们来到了正堂门口,一个长相带着蛮族风格的壮汉穿着亵衣走了过来,这人脸色很难看,“尔等是谁的兵?”
苏扬上前抱拳:“沙吒将军吗?本官乃是钦差特使苏扬,奉命调查秘册失窃一案,方才窃贼再次光临将作监窃走了一些卷轴,而我等追到附近就失去了窃贼的踪迹,苏某搜捕窃贼心切,得罪将军之处还请将军海涵,将军若有不满之处,可上书皇帝弹劾,苏某一力承当!”
沙吒忠义本来很恼火,见苏扬这么说,他也不好真的去弹劾,说出去会让人以为他心眼小,只得忍着怒火问:“可是只搜我一家?”
苏扬立即说:“自然不是,这六里、七里所有住户都要搜一遍!”
沙吒忠义听完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只要不是针对他一个人就行,“好吧,让你们搜,不过夜已深,还请将士们搜的时候不闹出太大的动静,我会让家眷先起来集中到前堂,你们再去搜后院!”
苏扬抱拳:“将军深明大义,苏某感激不尽!众将士听令,搜查时不可故意破坏财物!”
“诺!”
众军士立即开始搜查,一百多人一起行动,不算大的府邸很快就被搜了一遍,却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沙吒将军,打扰了,苏某惭愧,告辞!”
苏扬只好下令让兵士去下一家继续搜,一家接一家。
不久,队伍又来到了一家门口,坊正介绍说:“使君,此乃秘书丞贺真义的府邸!”
苏扬一听就问:“就是那个东瀛人吗?他的东瀛名字叫什么来着?”
“这······卑职倒是不知道他的东瀛名字,只是听人说过他的汉名,他一直用汉名,外人反而不记得他的东瀛名了!”
韩悦递过来一份名单,苏扬接过一看,“哦,他的东瀛名叫贺平武隆,是遣唐使贺平高丽之子!来人,去敲门!”
大门很快被敲开,苏扬一声令下,“众军士听令,给某进去仔细搜,一定要上上下下每一处角落都要搜遍,但凡发现可疑之物或可疑之人,一律先控制起来,再来禀报!”
兵士们迅速行动,在苏扬特别的交代之下,兵士们搜查的动作幅度就大多了,因为在苏扬看来,这东瀛人的嫌疑也是非常大,谁让他是东瀛人呢,没别的原因,就因为他是东瀛人,天生就有嫌疑!
不到一刻钟,整个府邸被搜了个底朝天,就差挖地三尺了,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物,也没有搜出来可疑之人。
“秘书丞,还请你把所有家丁婢女及家眷都叫过来集中在一起,某要辨认!”
贺真义看着苏扬一副找茬的模样,却不得不照做,吩咐下人们和家眷都过来集合。
苏扬一个接一个辨认,直到把所有人都辨认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贺思齐。
他回到贺真义的面前,把贺真义的双手拿起来观察,这是一双文人的手,习武之人绝不可能如此细嫩纤瘦。
“下官能冒昧问一句否?苏使君究竟在找什么?”
苏扬道:“找人!”
“谁?”
“一个窃贼!”
“那······鄙府上可有使君要搜的人?”
苏扬放下贺真义的手,抱拳道:“打扰了,告辞!”
众军士跟着苏扬走出去继续搜查下一家。
又联系搜了二十多家,还是没有抓到窃贼,队伍被苏扬带到了又一家比较大的府邸。
“这又是哪一家?”
“回使君,这是梁国公契苾将军的府邸!”
契苾明是裴炎交代出来的写推荐信的人,苏扬格外重视,从理论上来说,契苾明并非是纯正的铁勒族了,他的母亲是宗室女,他本人也出生在长安,受到过良好的教育,按理说他的嫌疑应该不大,但偏偏又是他给裴炎写得推荐信。
梁国公府大堂里,苏扬见到了契苾明,契苾明此时是火冒三丈高,在他看来苏扬实在太嚣张了,三更半夜带人来搜查,搅得他府中上下鸡犬不宁,而且苏扬的态度还强硬得很。
“苏扬,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契苾家几代为国征战,你竟怀疑是我契苾家盗窃了秘册?”
苏扬道:“将军可别误会,我可没说一定是你契苾家盗窃了秘册,只是窃贼逃到了这一带消失了,某不得不带兵挨家挨户的搜查,况且被搜的官员将军也不止契苾将军一家!”
契苾明怒道:“我若不让你搜呢?”
苏扬冷冷道:“那可就由不得将军了,将军若不让某带人搜,就更说明将军心里有鬼了!”
“你······”
临洮县主扯了扯契苾明的衣裳,“郎君,就让他们搜一搜又何妨?”
契苾明闻言犹豫了一下,当即对苏扬说:“你若搜不出来,休怪某对你不客气!”
苏扬真是骑虎难下,当即大喝:“众将士,搜!”
兵士们闻令而动四散开来,苏扬等人在厅堂内静静等待。
正当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烦时,突然从某处传来激斗喊杀声,苏扬豁然起身大喝:“发生了何事?”
这时一个兵士急匆匆跑来禀报:“启禀使君,我等在后院发现一座假山,没想假山之下竟然暗藏密室,我等打开密室进入,有一人持刀杀出,一名袍泽当场被其刺死,现在此人已经被我等团团围困,谭校尉命某前来向使君禀报!”
契苾明和临洮县主都听见了这话,双双脸色大变。
苏扬当即对兵士吩咐:“你去告诉谭校尉,不要伤了那人性命,某要活的!”
“诺!”兵士答应一声转身跑了。
苏扬扭头看向契苾明夫妇:“梁国公,一起去看看,请吧?”
契苾明夫妇无奈,只好跟苏扬前往后院,刚走进后院,就见谭校尉带着一干兵士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苏扬定睛一看,那人不是贺思齐是谁?
“贺思齐,果然是你!”
苏扬冷着脸缓缓转头看着契苾明:“梁国公,你现在还有话可说?”
临洮县主花容失色,立即对苏扬说:“不不不,苏使君,我们与这人根本就不认识,还请苏使君明察!”
“哈哈,哈哈哈······临洮县主这是要把我等当三岁小孩哄啊,你们与他不认识,那么他是如何藏到你们家后院假山之下密室之中的?”
苏扬说完当即挥手大喝:“来人,请梁国公夫妇及其子女去大理寺做一做客!谭校尉,你带一些人继续搜!”
“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