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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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柔和,稀薄的热量被黑色布料所捕获,暖融融地渗入身体里。

少女信步穿过修理厂的院子,走向天蓝色预制板搭建的棚屋。

蹲在秋千旁的橘猫懒洋洋地抬起胖成一条线的眼睛打量了她一眼,便蜷缩起身子继续打瞌睡。

——国家即将发生改变,而推动力就源自这个恬静安逸的废弃厂房。

她并没有为此而感到骄傲欣喜,也不会怨恨沮丧,只是认真思考着未来的可能性。

政策在进步,技术在革新,而作为一个短暂过渡时期的试错产物,她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被淘汰的废弃品,吗?这里就是垃圾集中处理站了。”

似乎对这个想法感到有趣,少女的嘴唇翘起隐晦的弧度,宛若黑夜中绽放的昙花般转瞬即逝。

未来应该去向何方,这个问题交给他去考虑吧——她如今已经越来习惯了有人可以依赖的生活方式——至于自己,只要作为一把利剑守护好这个被时代抛弃者的最后港湾就可以了。

抬起手,掌心向上平托,一颗被埋在泥土里的锈蚀螺母仿佛被无形丝线牵引着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稳稳悬浮在少女手掌上方。

接着,不见她有任何动作,周围的废螺丝、碎铁片、断裂轴承纷纷如百鸟归巢般飞向她的小手,在她的掌心上徐徐漂浮旋转,如同宇宙中环绕恒星转动的行星系。

少女凝视着其中一颗螺丝和螺母,心念一动,它们便从公转中解放出来,螺母自行套在螺丝钉上拧动,如同有透明的手将它们组装在了一起。

与未完成脑开发项目的试验体和废弃失控者不同,她控制灵能的技巧经过反复打磨,对范围、方向以及出力都能够精确把握。

被称为“灵能猎人”的战斗技术,是她在安全局安身立命的凭依,也是出走后有自信保护同伴的基石。

然而,随着政府对灵能者的态度转变,逃亡和战斗即将变成过去式,那么她的力量对于大家来说也不再是必要的存在了。

咔吧!

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因烦躁而出现了瞬间的松动,一时没控制好灵能场的出力,居然硬生生把螺丝钉从中间扭断,发出一声脆响。

“……”

少女轻轻叹了口气,放弃了继续练习的打算,纤纤玉指干净利落的合拢,悬浮在半空中的废铁零件骤然聚合,在庞大的力量压缩下被强行融合成了一颗光滑的铁珠坠落于地。

“哇——!”

“小影姐姐好厉害!”

清脆的童声响起,迈着欢快步伐小跑过来的是刚被赶出客厅的初雪和初晴。姊妹两人眼睛闪闪发亮,好奇地注视着掉落在黑裙少女脚边的铁珠。

爸爸说过,院子里的很多姐姐都可以使用名为“灵能”的超能力,就连她们各自的妈妈也属于灵能者之列,但亲眼目睹这样魔幻般的超自然景象还是第一次。

“小影姐姐,能再展示一次吗?”

“求求你了~”

两个小萝莉雀跃着围在黑裙少女身边,目光灼灼地期待她的表演,纯净澄澈的视线刺得少女心底隐隐作痛——曾经,她也有过那样无忧无虑的眼睛。

“……灵能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

她冷漠地拒绝道,转身准备返回小楼。但看到姊妹俩失望地低下头时,她蓦地心里一软,不由放缓了脚步,淡淡地说道:

“那你们要保密。”

小丫头们自然是一阵猛点头。

于是,她伸出白嫩的小手向种花的水桶轻轻一挥——

哗啦!

透明的水流激荡而起,在空中反射出熠熠的阳光,宛如一条舞动盘绕的银蛇。

指尖屈伸,银蛇也随之变幻形态,时而衔尾成环、时而白练当空,引发了两名小萝莉夹杂着惊叹的欢呼。

接着,少女又将清水塑造成星形、多面体甚至是一面平整的水镜。

在灵能的控制下,无定形的液体犹若冰雪般平滑光洁,又如同水晶般纯净透明,简直与童话中描绘的魔法别无二致。

最后少女双手一拍,那蜿蜒变化的水流便如离弦之箭般直冲云霄,爆裂成一片闪亮的水雾,在半空折射出一弯小小的彩虹。

“好漂亮……灵能,可以教给我吗?”

“我也想学!”

少女微微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提出想要学习灵能,过去的她曾经以强大的力量赢得过许多人的羡慕,但真正欣赏灵能美感的还从未有过。

她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她们开发和掌握灵能是一种何等痛苦而残忍的过程,但有那么一刹那,她似乎从这对姐妹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那我就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关于我是怎么学会灵能的故事……”

********************

“要乖乖听话,等爸爸妈妈忙完就来接你回家。”

这是少女在“人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在此后无数次重复的梦境中,这样说着的男人连五官都已经在她的回忆中淡去,但犹记得那只落在她额头上的手是如此宽厚而温暖。

父母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呢?

是告别女儿的不舍抑或拿到奖金的喜悦,是卖女换钱的歉疚还是终于抛去负累的轻松呢——可惜任凭她竭力回想也无法记起。

然后少女就跟着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叔叔阿姨,来到了一个白色的世界。

白色碳纤维的墙壁,白色硅钙板的吊顶,白色大理石的地面,白色工作服的医生,共同组成了她苍白单调的生活。

色彩似乎从这座与世隔绝的设施里被剥离了出去,当她混在其他同龄女孩中穿过走廊,往返于教室、医疗室和宿舍之间的时候,她只能看到一张张沉默如石膏雕刻的面容。

每天清晨,无需任何提醒,她就会自行在八点前醒来。

不仅是她,这座设施中的所有女童都被教育出了精准的生物钟——只要与规定的日常作息时刻表偏差超过180秒,佩戴在腕部的手环就会自动释放出微弱但刺痛的电击来“警告”她们。

洗漱、吃饭、上课,前往医疗室接受检查,每一个步骤都已经被限制了时间和顺序。

女童们身穿蓝白相间、类似运动服的宽松制服,排着整齐的队列在建筑的不同房间穿行,而手环则记录下她们活动的轨迹和各项生理指标,随时反馈给中枢服务器。

照进这冰冷、机械的生活中的唯一一缕阳光,就是那名始终陪伴着她的女孩子——不对,应该说她总是任性地黏在对方背后才对,仿佛只有待在那个人的身边才能让她日渐枯萎的精神维持鲜活。

“诶,你就是新来的啊……”

在她刚被领到活动室里时,大多数女童几乎毫无反应,只有少数人微微抬头投来一瞥就收回了注意力。

正当她独自坐在房间角落里茫然无措时,冷不丁有一道娇小身影猫着腰钻过人群,突兀地凑到了她的身边。

“呃、咦?!”

她慌张地抬头,正好迎上一双好奇的眼睛,清澈灵动如水晶般的灰色瞳孔正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她。

——好漂亮的眼睛,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陌生女孩坦率地接受了夸奖,落落大方地在慕影对面盘腿坐下。

慕影也趁机把视线从对方的眼睛上移开,只见她穿着与自己相同的制服,袖口下裸露出的手腕肌肤上缠绕着繁复的花纹图案,乌黑柔顺的披肩黑发用一枚俏皮的天蓝色发卡拢在额角,给苍白的视界里增添了一抹鲜艳亮眼的生机。

“……慕影,今年8岁。”

“那我比你大两岁。以后你就是妹妹了,要叫我姐姐哦。”

少女歪过头,以自来熟到会让人有些困扰的亲昵态度宣告道,不过在当时的慕影看来却觉得莫名安心——既然对方言之凿凿地提出来了,她也只好弱弱地点头应下。

就这样,天真内向的慕影在来到脑开发研究所的第一天就沦为了“姐姐”的小跟班,也在姐姐的说明下很快适应了白色世界里的新生活。

而她也逐渐理解了其他女孩如此沉默寡言的原因——任何非必要的对话都会触发手环所记录,然后触发电击“警告”。

在挨过两次刻骨铭心的刺痛后,她也学会了任何时候都小心翼翼地闭上嘴巴,紧绷着神经,赶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每个步骤的日常作息。

这种有口难言的沉默和随时可能会被电击的恐惧压迫得她难以呼吸,似乎只有待在姐姐身边的时候是一个例外,她不仅可以小声地畅所欲言,甚至嬉笑打闹也不会遭到惩罚,所以很快她就对姐姐产生了极度依赖,如影随形地紧跟在姐姐身边。

每天上午的课程是专注训练,包括平衡积木、舒尔特表、视觉追踪和神经衰弱等游戏。

毕竟是一群学龄的小孩子,投入到游戏里就忘乎所以。

下午是体能和认知训练,主要教材是各类室内健身器械、音乐和影像。

晚上则是身体检查,这也是慕影最讨厌的时间,她必须被固定在特制的体检椅上,充满恐惧地看着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将各种药液、针管和电极轮番用在自己身上。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她的腰间绑了一个小盒子,延伸出软管连接的针头直接刺入少女的椎骨,使得容器里的药液时刻不断地注入她的脊椎腔。

而支撑她忍耐这一切的原因,则是当她从麻醉中醒来后听到医生的一句话——

“等到这个盒子被摘下来的那天,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少女已经记不起来了,似乎是头脑本能地逃避着那些阴暗的记忆,刻意将它们暴露于时光的冲刷之下。

曾经刻苦铭心的疼痛如同沙滩上的脚印般淡去,唯独留下闪亮夺目的贝壳——那是她在苍白色的地狱中唯一抓住的星点温暖。

对幼女们的精神力开发主要依赖于药物驱动的大脑皮层活动,但这个过程中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剧痛、躁狂以及妄想等副作用。

因此首要任务是控制她们日趋强大的精神力,以免失控造成不必要的破坏,女孩们不仅要通过感觉统合训练以强化专注力,而且还要日常服用大量精神稳定剂,从而将精神力抑制在较低的安全水平。

此外,其他辅助药品如生长抑制剂、止痛剂和抗生素等也需要周期性摄入,用以维持着肉体与精神脆弱的平衡。

在她停留于设施的最后一年,也许是两年,毕竟时间在这个白色世界里已经失去了意义。

整座设施都深埋在地表以下,由厚厚的钢筋混凝土加固,既是抵抗入侵的堡垒也是隔断自由的牢笼。

幼女们每周会有一次机会——假如他们表现乖巧的话——在设施唯一的玻璃温室里集体自由活动三个小时。

慕影每次都盼望着自由活动那天能遇见放晴,阳光从她们头顶上方两百米的地表天坑里洒下,穿过坑底的玻璃穹顶,暖洋洋地落在每个孩子身上。

可惜日常摄入的吩噻嗪类镇静药物几乎抽走了慕影身上的活力和情感,她的体力日渐衰弱。

白天总是会感到浑浑噩噩,难以抗拒地想要陷入昏睡;而到了凌晨她经常会从浅眠中惊醒,从肌骨中渗出的疼痛难以言喻,宛如锉刀般打磨着感知痛觉的神经。

她必须用尽意志力捂住嘴巴,才能不发出声音惊动同屋的姐姐,直到精疲力尽后再次昏昏睡去。

即使在难得的自由活动时间,她也无法再像过去那样跑跳嬉闹,只能安静地靠在墙边仰望着穹顶之上的那片湛蓝的天空。

姐姐总是会耐心的坐在她身边,帮她把头发编成麻花辫或者双马尾。

有时候她会怨恨自己的软弱拖累了姐姐,想告诉姐姐不要再顾及她了、去做想做的事就好,但话到嘴边又害怕姐姐真的会丢下她一个人——只要想象那种可能性就令她难过到不能自已。

于哀伤中睡去,却又在痛楚中醒来,随着睡前服下的止痛药效力消退,剧烈的疼痛牢牢攫住她的身体,仿佛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将她握在掌中反复揉搓。

“小影……”

似乎有一双手温柔地捧住了她的脸颊。但沉浸在剧痛中的她无暇感受,只能拼命在床上翻滚、挣扎,试图将加诸于她身上的一切折磨发泄出去。

恍惚间,一丝清凉的液体注入了她的唇间,宛如一滴水滴落在烧红的烙铁上,非但无法缓解她的苦闷,反而更加剧了她体内的灼烧感。

不过也让她的神志恢复了少许清明,睁眼就看到一道瘦弱的身影在夜灯柔和光芒的映照下骑在她腰间,因常年不见阳光而苍白的肌体只有配发的运动背心和内裤略作遮掩,绘制有妖艳图案的双臂则紧紧按在她肩头,那张写满担忧的小脸正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呜,姐姐……?”

“没事,放心吧,姐姐就在这儿。”

明明稚气未脱却故作沉稳的女孩摸了摸慕影被汗水打湿的刘海,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慕影的干涸开裂的嘴唇上,温柔地安慰道。

姐姐在灵能方面的天赋超凡出众,即使不依靠脑开发药物也具备了相当水准,从小就能轻松制造出阻断声音传播的屏障——否则慕影大概早就被值班的医生们带进了医务室——任何有失控迹象的女孩都会被立刻补充注射麻醉剂,并且重新评估精神稳定性,有相当数量的受试者进入医务室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这些都是慕影加入安全局以后才逐渐了解到的,此时的她只是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在最艰难的时刻也有一个人始终陪在身边。

“呜嗯,姐姐,水……我想喝水……”

睡梦中的挣扎已经消耗了她太多体力,单薄的聚酯纤维内衣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但身体仍然在源源不断地释放出热量。

见到慕影安分地缩在床上不再乱动,姐姐也放弃了继续压制她的四肢,大眼睛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着。

但女孩子们每天饮水和排泄的总量、频次都是严格控制的,小小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合金双层床以外别无他物,此刻想要找到一杯饮用水可谓是天方夜谭。

“好难受啊,姐姐……好渴,呜……我是不是,要死了……?”

人类在虚弱的时候总会不受控制地想到最坏的可能性,更何况慕影此刻被疼痛和发热折磨得神志模糊,她感到自己仿佛一株沙漠里的幼芽在烈日暴晒下逐渐枯焦,意识在一点一滴地从身体里抽离,被漫无边际的黑暗所淹没,随之而来的则是无穷无尽的恐惧,。

“唔嗯……”

黑暗里传来一声幽幽的轻叹,她感到一道柔软的触感压在了自己湿滑的身体上,嘴唇旋即被另一双柔软的唇瓣所覆盖,丝丝缕缕的液体穿过唇齿缝隙流入她灼热的咽喉,若细雨滋润着枯涸开裂的泥土。

慕影贪婪地吞咽着,求生本能驱使她竭尽所能地抓住任何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那道伏在她身上的柔软躯体似乎被她粗暴求索的动作弄痛了,条件反射般地向后缩了一下,但却更加激发了慕影心中的恐慌,宛如下一刻她就会被抛弃在寂静的黑夜中、无助地独自面对死亡。

——不要抛下我!

她顾不得全身发烧到酸软无力,主动仰起脸,像小猫喝水般探出舌尖轻轻舔舐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同时腾起手脚犹如藤蔓般纠缠着对方的腰肢。

好在她的挽留尝试得到了对方的响应,姐姐温柔地回抱住了她,两人的唇瓣更加热烈地再次交叠在一起,她忘我地吸吮着让渡而来的津液,连舌齿间何时弥漫开来的淡淡铁锈味都未尝察觉。

不知是补充得水分平息了灼烧她脏腑的高热,抑或是姐姐的怀抱驱散了她心中的不安,她终于停止了吞咽,蜷缩在姐姐的怀里发出哀哀的呜咽声,犹如一只被猎人射伤的小兽般楚楚可怜。

“还在难受吗……那就只能用其他感觉把疼痛挤走才行……呐,小影,来做一些会感到舒服的事吧。”

此时的慕影正处于头脑昏昏沉沉的状态,因此就算听到姐姐似乎在小声喃喃自语也无法很好的思考——例如,应该如何把疼痛挤走,会感到舒服的事又是什么?

组成逻辑回路的齿轮在过热条件下运转相当迟缓,直到那双去而复回的嘴唇重新贴上了她的肌肤,慕影才意识到发生了些什么。

只不过,这次姐姐亲吻的目标并非慕影的小嘴,而是她掩藏在发丝间的耳朵。

她只觉得一条湿濡溜滑的丁香小舌先是贴在耳轮外侧温柔地游弋,在火热的肌肤上划出一道凉丝丝的湿痕。

正当她茫然无措、不知该怎样回应时,那条不安分的小舌头已经变换了侵袭对象,转而抵住耳舟内缘轻巧地反复舔舐,激发出一阵又酥又痒的微妙快感,少女心中残存的少许抵触也彻底消融在一腔春意之中。

“嗯啊~~”

少女忽然檀口微张,吐出一声难抑的甜腻低吟,却是姐姐得寸进尺,将妹妹小巧可爱的耳垂一口噙住,含在嘴里用舌头轻轻拨弄。

交颈而卧,她呵出的暖烟正巧吹拂过慕影的耳畔,撩动着少女心底最深处从未被触及的情弦。

慕影羞怯地偏过头,避开了与姐姐视线的交汇,也让修长如天鹅般的侧颈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掠夺之下。

她原本紧绷的身体缓缓舒展开来,如同黑夜中绽开层层花萼的蓓蕾,将自己最脆弱和纯净的保留地呈现在最信任的人面前。

——刚出了不少汗水,所以我尝起来应该是咸咸的吗?

不知道姐姐想要做什么,也无力去应对,更不会选择拒绝,她的脑海里反而有余裕去滋生出一些不受控制的古怪念头。

而对于那个正像美食家品鉴甜品一样享用她身体的女孩子而言,瓦解少女的抵抗只是第一步,而她被压在床上的半裸娇躯所展现出的回应青涩而诚实,无疑是“治疗”初见成效的积极信号。

“呃咦~不行,好痒啊,姐姐~~”

亲吻侧颈的反应比想象中要激烈得多,当姐姐蜻蜓点水般在少女的颌角、颈项乃至锁骨处落下一连串浅啄,触电似的麻痒犹如微风拂过水面所荡开的涟漪,交织成一曲跃动的音符,不容得她继续保持任凭采撷的玩偶状态。

奈何还没完全退烧的手脚用不上力气,慕影尝试着挣扎了几次未果后,不禁娇喘吁吁地求饶道。

“如果你肯让我脱掉衣服的话,嘻嘻,我就放过你的脖子。”

大概是受到了旎丽氛围的感染,压在她身上的姐姐也不自觉地呼吸急促了几分,纤细的手指顺着锁骨下沿钻进了被汗水打湿的内衣里,爱怜地抚摸起那片略微隆起的湿滑肌肤。

落汗后湿漉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本就十分难受,被姐姐掀开后反而感到一阵清凉的轻松感,正急于逃过肩颈上麻痒酷刑的少女想也没想就接受了饮鸩止渴的条款。

“嗯……诶,这……连这个也要脱吗?”

那一双不安分的小手从慕影的肩头抚摸到大腿,顺便解除了她身上最后几片泛着潮气的衣物。

少女常年缺乏日照的地下生活让她的肌肤变得如雪花石般苍白,偏偏还未蒸发的汗液在她的肩头、胸口和裸背复上了一层油脂般光亮的水泽,也令原本就吹弹得破的素肌变得更加滑腻光洁,触碰的瞬间便与姐姐的掌心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

慕影羞涩得小脸从脖子一直涨红到耳根——她平时体检时在医生面前赤身裸体已经习以为常,和姐姐一起洗澡换衣时也不以为意,唯独今天却感觉那双灰眸的注视是如此难以承受,随着蔽体衣物的脱落,强烈的羞耻感驱使着她蜷起身子,双手掩胸,纤细的大腿紧紧并拢不留一丝缝隙,夹住了那只试图钻进她股间作恶的小手——她直觉地预感到,只要再放任姐姐深入一寸,她迄今为止维持的自我便会被不留余地的彻底打碎。

然而,姐姐仅是用一记绵长的深吻就轻易瓦解了少女的所有抵抗。

与刚才昏沉时本能地吸吮不同,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条小舌头撬开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灵巧地引导着自己的舌尖纠缠在一起——少女与少女的津液交换发出粘稠淫靡的水声,宛如一剂催情剂般腐蚀着慕影的神智,让她渐渐沉溺在姐姐的挑逗里。

她不再满足于被动承受,而是开始主动舔舐姐姐的唇瓣和贝齿,时不时轻柔地啮咬一下,些微的刺痛和淡淡的铁腥反而在两人炽烈燃烧的欲焰上添加了一勺火油。

正在慕影全身心地感受着姐姐的温柔时,那只徘徊在她小腹上的手掌却在若无其事地悄然下滑,直到并拢的大腿被强行挤开,她才恍然发现自己的腿心秘处即将沦陷。

少女腿间最为羞耻的方寸之地被姐姐的小手按住,指腹抵在那道紧闭一线的肉缝上画圈似的一揉,慕影便感到难以言喻的阵阵酥麻电流从下腹流窜向四肢百骸,最后汇聚成一股无可抵挡的洪涛直冲头顶。

从未体验过的陌生感觉令慕影在迷乱中又有些慌乱,仿佛身体正缓缓向不受自己控制的方向转变,她下意识地想要扭动身子躲开,但那只支配她感官的小手动作却陡然激烈起来——

“哦呀呀呀呀——!”

迸发的快感几乎将所有疼痛、烦恼和恐慌全部挤出脑海,托举着她的意识轻飘飘地飞向云端。

慕影忽略了自己正身处黑暗寂静的宿舍区,也忘记了要压低声音避免注意,只是遵循着原始的肉体本能发出青涩娇媚的呻吟。

相较于懵懂纯真的慕影,大两岁的女孩已经积累起了一点点浅尝辄止的经验,依照取悦自己身体的经验应用在妹妹身上,轻而易举就让对方坠入了肉欲的泥沼。

即便如此,她也被慕影的敏感程度和夸张反应吓了一跳。

她才刚把亲吻的目标转移到慕影胸前的两点娇艳的蓓蕾上,同时试着一边用拇指拨弄着少女蜜裂顶端的阴核所在,一边用食指和中指蘸着肉缝中渗出的爱液,轻快地挑逗着少女未经人事的穴口媚肉。

忽然,怀里的女体毫无征兆地绷紧了,少女清秀的五官苦闷地微微扭曲,纤细的腰肢宛如鱼儿出水般夸张地弹动着——伴随着夹杂哭腔的尖细呻吟,一股暖融融的热流从女孩的花蕊中涌出,打湿了在她腿间作恶的魔掌和屁股下的床单。

“……嗯……呼嗯。”

不等身体从高潮的战栗中平复下来,受到发热和泄身双重疲劳的慕影就已经倦倦睡去。

小心翼翼守在一旁的姐姐确认了她逐渐平稳的呼吸,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侧身跪坐在慕影身旁,为一丝不挂的少女盖好被子,时不时探手测一测她额头的体温。

等了很久都没见到慕影再有不适的表现、体温也始终正常,她才钻进被窝里,搂着那具赤条条、光溜溜的小抱枕闭上了眼睛。

********************

结束了漫长而煎熬的体检之后,慕影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宿舍。

因为她正处于药物适应期的缘故,额外增加了大量针对脑部和脊髓功能的检查,使得她的体检流程格外繁琐,完成时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果然,姐姐已经先熄灯睡下了,慕影摸着黑接连脱掉鞋袜、外套和长裤,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伸手掀开被子时却摸到了一具光滑温润的女体,惊得她弹跳起来的时候脑袋差点撞到上铺床板。

“姐、姐姐?!”

“嗯……啊,小影你回来了。体检还顺利吗?抱歉啦,我是想等你的,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

鸠占鹊巢的女孩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睡眼惺忪地半坐起身子,按开了床头的夜灯。

不知为何,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却让少女有种恍若隔世的安心感,仿佛有暖人心脾的力量沁入体内,给予了她对抗疼痛和虚弱的勇气。

一瞬间,慕影有很多想说出口的话——感谢的话,道歉的话,撒娇的话,但好像又都没有必要了,她只是扑进姐姐的怀里无声地哭泣起来,瘦弱的身体轻轻颤抖着,眼泪在女孩的肩窝里积蓄成小小一汪。

而姐姐也沉默着反抱住她,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直到少女的抽泣转为呜咽,抬头露出一张哭花的小脸和红肿的眼睛。

“姐姐,昨天晚上……我……”

突如其来的病痛就像一场短暂的噩梦,若不是今天清晨全身关节残留的酸痛,慕影几乎要以为夜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存在于她脑内的臆想。

另一个证据是她的内衣染上了暗褐色的血迹,还好只是滴落在锁骨下方而非腿间,不然她就要怀疑这个半夜转移到自己床上的少女是不是真的趁着自己意识模糊做出什么危险举动了。

——为什么会做那种丢人的梦啊,难道慕影你真的是一个淫荡的女孩子吗?

回忆起来,那个梦境实在过于逼真,以至于她现在与姐姐四目相对就会感到心脏怦怦跳得厉害,更别提她此刻就依偎在姐姐的臂弯里。

虽然在过去的一千五百多个夜晚,或抚慰孤独,或分享快乐,姐妹两人半裸甚至全裸着相拥而眠早已司空见惯,但眼前裸露出大片素肌的少女与绮丽的梦境中简直一脉相承——只要想起梦里被姐姐玩弄胸部和小穴、舒服到差点哭出来的经历,她就忍不住羞耻得脸颊发烫,双腿也难以自抑地小幅交替磨蹭,既为了自己居然会对姐姐抱有情欲而感到愧疚,又想要重温梦中销魂蚀骨的美妙快乐。

“怎么了,小影?脸这么红,呼吸也很急促……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姐姐疑惑地探头过来,将两人的前额贴在一起来测量体温。

“没有,那个……呃,医生说我已经没事了……我只是,还不太困……”

正在浮想联翩、心荡神摇的慕影以为被姐姐看透了心思,连忙摇头试图辩解。

“唔呣,反正睡不着觉,那不如溜出去庆祝小影身体痊愈吧~”

俯瞰着她的眸子里浮现起顽皮的笑意,下一秒,眸子的主人已经兴冲冲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丫跑到门口,将宿舍房门拉开了一道缝隙。

“咦,诶诶诶诶……姐、姐姐,半夜离开房间,被抓住的话绝对会被罚得很惨的……”

慕影险些控制不住惊呼的音量,难以置信地盯着门边的少女,试图打消对方这种离经叛道的念头。

“所以呢,要去吗?”

姐姐回头望着她,笑盈盈地反问道。

走廊上的灯光从敞开的门缝里投射进来,照亮了少女侧颜的轮廓——只穿了内衣的她宛如一座出尘脱俗的石膏雕像,被荧光勾勒出胴体纤细精巧的线条,娇俏的面庞上还残留着少许困倦,却又洋溢着恶作剧般的狡黠。

“我要去,但至少穿件衣服……诶,等等我啊……”

慕影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从床上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只来得及抓起制服的上衣外套,姐姐就已经闪身溜出了房间。

研究所的安保系统实行的是智能全自动运行,宽敞的通道里此刻空无一人,但沿着走廊两侧交叉排列的感应器闪烁着猩红色的微光,构成了不存在任何死角的监视网络。

任何暴露在监视器下的异动都会被中枢计算机捕获,并且启动相应的反制措施。

“姐姐,我们要怎么……唔……”

走在前方的女孩轻轻摇了下手指,慕影就乖巧地闭上了嘴巴,任凭对方牵着自己的手腕在寂静的走廊上快步疾行。

环绕在她们周围的景象如失真般摇曳,仿佛映在水面的倒影被微风吹动,那是利用灵能扭曲光线后形成的隐匿屏障,几乎完美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虽然近距离观察下还是有些不自然,但用来骗过摄像头的图像识别系统已经足够了。

同为灵能者,慕影自然知道维持这种令人叹为观止的灵能技巧会对使用者造成不小的负担——姐姐原本灰色的瞳孔此刻已经完全染成了银色,外缘的眼白则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好在这一段路并不算长,两人离开宿舍区后穿过体能训练室和餐厅,绕开恐怖的医务室后,终于来到了一扇紧闭的合金闸门前。

闸门并没有上锁,单纯以自身恐怖的重量发挥阻碍通行的作用,毕竟门后的区域并非什么中枢要地。

确认过这里并没有安装监视器后,少女解除了曲光屏障,用灵能轻松抬起了厚重的闸门。

闸门后面不再是设施里那般保持着始终如一的苍白——无数棵嫩绿柔弱的芝樱草编织成一张细密的草毯覆盖在地面上,从纤弱的茎部分蘖的细小针叶共同绽放出生机盎然的碧绿,成为了这里的主色调。

现在正值春末夏初时节,芝樱的顶端纷纷开出一朵朵五瓣聚伞状的小花,或天蓝或紫红。

如果是在白天,绚烂的花海在初夏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芬芳,仅是置身其中就会感到身心都被治愈。

两个女孩子猫着腰钻进闸门,在深夜闯入温室对两人来说都是从未有过的体验,玻璃穹顶上方不再是白日里蔚蓝的天空,取而代之的是幽暗深邃的夜幕,数不清的繁星遥遥点缀其中。

“哇……”

“好漂亮的星星。”

违规乱跑的紧张感随着闸门重新合拢而消散,她们立刻就被温室上空的漫天繁星所吸引。

她们手拉手在草地上坐下,着迷地仰望着璀璨星空,发出了很符合她们年龄的朴素的感叹声。

“心情好些了吗?总是看你愁眉苦脸的,我都快忘记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

慕影还没从星空那震撼心灵的美感中回过神来,两颊上忽然传来被人捏住的微痛,然后嘴角便被强行拉扯出一个浅笑的弧度。

“有、点、痛、啊、姐、姐……我只是不想成为姐姐的拖累,想要一直和姐姐在一起……”

她挣脱开姐姐的魔掌,揉着脸颊可怜兮兮地说道。

“小影从来都不是拖累,是我的妹妹,是相互照顾的家人哦。”

仿佛身披星光的少女顿住步伐,转身凝视着慕影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道。

亮晶晶的灰眸反映着点点微光,犹如天空中闪烁的星辰——那双瞳仁深处封存的光芒,曾经无数次、今天也一如既往地唤起了慕影心中的艳羡之情。

“但我,我总是什么都做不好……还给姐姐添麻烦……”

看到少女泫然欲泣的表情,姐姐不以为意地笑着,把手放在慕影头顶上胡乱地揉了一通。

明明她也只是14岁的孩子,在这座设施以外的世界是随意撒娇任性也不会被责怪的年纪,但却偏偏要逞强地摆出一副沉稳可靠的大姐姐形象。

“我呐,出生后就没见过爸爸,现在连妈妈的长相也记不太清了。和小影共同度过的四年,就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回忆。就像小影依赖我一样,我也不能接受没有小影的未来。所以,能和我做一个约定吗?咱们都要好好活下去,将来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这个地方……”

少女喃喃地重复着,下意识地摸向大腿上的注射泵。

只要坚持到摘掉这个金属匣子,就能和姐姐一起逃出白色的噩梦。

能够自由地仰望星空和太阳,可以感受风的触摸,甚至还有机会看到传说中的大海

——姐姐也在期待着,和我一起,实现这些梦想。

眼眶又一次不争气地发热,但慕影强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在这种时候可不能哭出来啊,至少要笑着回应姐姐才行。

“嗯……约好了,一起从这里出去……”

对于这个爱哭鬼妹妹毫无办法,姐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抬手替慕影擦掉眼角晶莹的泪珠,然后伸向慕影的鬓角。

啪嗒。

少女惊讶得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腮边垂落的一绺发丝,那枚姐姐连洗澡时都从不离身的发卡正明晃晃点缀在上面。

“姐姐……”

这个发卡是姐姐保有的唯一一件关于她母亲的纪念——即使已经无法回忆起母亲的容貌,连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也已忘记,但只要这枚发卡还在,就是她曾经被母亲深爱着的证据。

正因为知晓这枚发卡对于姐姐的重要性,慕影才无法心安理得地收下如此珍贵的礼物,但获得姐姐宝贵之物的喜悦阻止了她立刻把发卡交还回去的决心。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姐姐莞尔一笑,疼爱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故作轻松地说道:

“没关系的。以后我不在的时间里,就让这个发卡代替我陪在你身边吧。等到咱们两个都离开这里的那天,你再把发卡还给我就行了~”

“嗯。”

慕影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多日以来盘桓在眼底的阴霾终于消散,露出轻快的笑容。

除了想要活下去的愿望,现在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动力又多了一个——不仅仅是为了未来约定的再会,也是为了将两人友谊的信物送回到它的主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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