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受到了秀吉要求派遣支援部队的飞鸽传信,信长解除了光秀原先的职务,令他集结兵马前去参战。不过,就在信长打算在本能寺暂作歇脚的期间,忽然听闻光秀的部队临时倒戈,正在向他所在的地方进军。得知了谋反的信长,连夜率领一百人以上准备突围,却不料在过程中身负重伤,只能回到自己的居室。他最终选择了放火自焚,烧光了寺庙的同时,也在四十八岁的时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在那之后,秀吉军的势力快速崛起,进而取代了织田家的地位。是本能寺之变呢。下次的测验中大概会出现的,这里要做好笔记——”
伴随着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毫无抑扬顿挫的话语声在耳边连绵不绝地响起。
天空尚未放晴。
大片的乌云阴沉沉地压覆着阳光,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云缝射下。
飕飕刮过的寒风渗着阴冷,吹过了街道,捕捉到动静的窗户嗡嗡作响。
时针滴滴答答地转动着,桌椅有序地排列开来,校舍外的一切喧嚣都被隔绝在外。
供暖管散发着腾腾热气。也许是温暖所带来的安心感,教室里头正泛动着令人乏力的困意。
如果不盯着手机屏幕看,搞不好下一刻就会一不小心睡着。眼皮交代着这般事实的男生,为了遮住哈欠声而用手捂上嘴巴。
距离期末模拟考已经过去了两周。
一年一度,又到了三年级生为了追寻大好前程,将命运的主导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而开始最后冲刺的时期。
一方面,尽管没到学长们那么紧迫的地步,但二年生也能明显感受到了学业压力的加重。
分班也好,修学旅行所在的分组也好,关联到志愿大学的学生生涯整体评分也好,下一次的考试结果,毫无疑问将定调他们今后将要前进的道路的方向,乃至对将来产生影响。
即使是生活在被一部分人称为是宽裕教育的时代,一直吊儿郎当下去也迟早会掉队。
从小学、中学到高中,学习上的军备竞赛始终在暗地里波澜不惊地上演着。
哪怕从来没有人会明说,哪怕从来没有明显地摆上过台面。
但那种想松懈也松懈不起来、会不由自主地拿自己与他人做比较的竞争感,仍会潜移默化地、不着痕迹地贯穿每个人的校园生活。
想要努力表现自己、不管是课外上补习班也好还是担任班级委员也好,总之不想辜负长辈和老师对自己的期待的那种人是有的。
而与之相反,没有任何希望实现的目标、只想着轻松自在,散漫地把日子打发过去的家伙也大有人在。
两边形成了泾渭分明的阵营,一同构成了学校这个迷你社会的生态。
即使是在周末,学校仍在正常开课。
班上聚集着的,是和我一样,因为模拟考的成绩不理想而被学年主任叫去补课的学生。
历史课的寺仓是个年过四旬,发际线一眼望不到边际,鼻子上顶着老花镜的老头。
因为其死板的教学风格,在学生之间经常被私下揶揄。
在他那沙哑地、感受不到一点活力的演讲下,学生们的注意力正绝妙地分散开来。
光从考试成绩不及格这一点,这群人平时听课的积极性就可想而知了。
本就对一本正经的学习提不起兴趣,寒假的脚步又即将临近,他们的心思如今怕是早就不在课堂上了。
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桌子上摆着摊开的笔记本。一只手正托住下巴,看似茫然地望向窗外。
像我这样无心听课的学生,反而由于表现得太过自然而不会引起注意。
被归类为阴沉角色,存在感稀薄到即使突然消失了也不会被人所察觉,跟空气在性质上没有太大区别的存在。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
事实上,抛开悲惨的自我认知不谈,边上其实时不时有人会瞄向这边。
倒不如说,只有我所在的地方,令人困扰地成为了整个教室最显眼的区域。
反常的现象一探究竟总能找到一个确切的原因。而这个原因,不管在谁看来都是一目了然的。
因为,有那个人在。
即使是想无视也做不到,释放着窒息般的气场和肃穆感的她,正与我拼成一桌,安静地坐在那里。
披着整洁的制服外套,白暂的脸蛋上长长的睫毛眨动着,整个人看起来正专心致志地翻着教科书。
柔顺的黑发因肩膀的颤动而摇曳,一双小腿端立在桌椅中间。
昏沉阴暗的空间,仿佛只因为少女的存在而变得明亮了些许。
要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岁纳苍由会出现在这里,是所有听闻过她的人都感到较为意外的。
在他们的印象里,她从来都是安分守己,不管是对待学习还是社团都很认真的好学生。
自从有了名气,粉丝规模的壮大就未曾有过停止的迹象。
不光是校内,其名声在校外也广为人知,到了专业的星探都不惜亲自上门挖角的地步。
可即使如此,没有被荣誉和吹捧而冲昏了头,表现得淡然自若的她,在拒绝狂热粉丝的告白时,还是以学业为由。
认真、上进、善良、乖巧、清纯……这些标签组合拼接成了现在的她,在人们的心中根深蒂固。
谁都会不小心犯错,谁都应该被理解。
受欢迎的人更是如此。
即使是那个苍由大人,也会有因为贪玩而怠慢了学习的时候啊——对那些深深倾慕着少女,被迷得神魂颠倒的男生们来说,哪怕她会现身在补课现场,这种违反常识的状况也许也能被解读成是增添少女真实感和亲和度的加分项。
而至于她为什么会与别人拼桌,这样的疑问早就被他们所忽略了。
一边是受人爱戴的高岭之花,一边是不论成绩还是长相都平平无奇的普通男生。任谁都不会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每个人的大脑都有着认知修正机制。
——正因为如此,他们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吧。
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个他们暗中憧憬,视之为梦中情人的女孩子,会为了取悦男人丑陋卑劣的欲求而做出多么大胆的行径。
“…………!”
不行了。
总之就是很糟糕。
再这样下去,搞不好……
我抬起头来,咬紧牙关,努力克制着不让声音从嘴角中泄漏出来。
肿痛难忍的胯下,正在向身体频频传达着痛苦的信号。明明肉体上承受着巨大的痛楚,高昂的精神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和快活。
心情被至高无上的喜悦所环绕,在未知快感的驱使下仿佛正一步步地飞升向遥远的天际。
从制服袖口伸展出的温润如玉的小手,以隐蔽的形式伸向桌子底下套住裤裆。
纤细灵巧的手指头,丝毫不给隆起的部位一丝逃脱的空间,牢牢地交叠在了一起。
时而以指腹在顶端来回摩擦、时而用指尖扫过、时而握成拳状上下套弄……少女的手自如地变换着各种形状,在我的身上反复游移着。
让人完全无法认为是娇弱女生所具备的,强韧的力道施加在下体各处。激烈揉搓间产生的热量,带动着周遭的空气一同升温。
随着动作幅度的加快,呼吸的频率变得粗乱。随时有可能被发现的事实,愈发增幅着内心的刺激和背德感。
我侧脸望向苍由的脸庞,发现她正若无其事的看着正前方的黑板,完全是一副在认真上课的模范生的做派。
明明应该没怎么帮男生做过这种事,技巧却熟练得完全不像是一个初学者。
看来,在与男朋友的朝夕相处中,不复当初的笨拙,她已经在相当程度上掌握了伺候男人的本领。
每天都要打交道,意味着哪怕再不情愿,脑海也早已在无意中记住了男人身体的形状。
哪怕只是想应付了事,驻扎下来的本能,仍会无视意志地促使她执行最正确的操作。
日常指导带来的成效正在逐渐体现出来。说实话,虽说促成这个情况的人是自己,但我还是有点太低估自己的耐力了。
有过体验的,都知道自己触碰身体和被别人触碰身体完全不是一回事。
酥麻的电流窜过背脊,光是要保持清醒,不让自己流露出难堪的模样就相当不易。
不行不行。
太不成体统了。
表情管理差点就松懈了。
即使是再怎么狼狈不堪,也要维持符合绅士的风度。因为这种小事就失去掌控,身为苍由的男朋友未免太丢脸了。
这里必须要装作沉稳一点。
心里打定了注意,为了不被发现,我用笔记本挡住脸部,小声地对身旁的少女传话。
“哎呀,没想到苍由大人会为了男朋友而这么卖力,我好感动呀。”
我试着露出戏谑的神色,表演一个轻浮而丑恶的自己。
这种时候,表现得更从容的一方通常会处在更有利的立场。抓住对方的心理弱点展开攻势,在做法上本身就是在避免自己露出破绽。
“…………给我闭嘴。”
冷若冰霜的侧颜给出的则是同样冷淡的答复。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孤高而清冷,在其深处又蕴含着某种坚定而不可动摇的意志。
这种反应早已在料想之中。我的兴致并没有因此受到阻扰,不,倒不如说更加旺盛。
因为越是这样,我才越是有捉弄她的欲望。
“喂喂,一上来就拒绝交流什么的不太好吧。明明是男朋友在跟你说话喔?”
“所以说又怎样?”
“这里不是应该更亲切一点,比如摆个笑脸什么的。你看,毕竟是在绝赞交往中,难道彼此间就不能更有点热恋中的情侣那种打情骂俏的感觉吗?”
“抱歉,我不是很能理解呢。再说了,不管真君是什么人,在教室里我们都只是同学而已。在学校要保持距离,这一点我们应该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吧?”
“噢噢,原来如此,还有这种约定来着。我差点就忘了。”
“能够让你回忆起来比什么都好。”
“……不过,话是这么说啦,但你不觉得在现在这个状况下提起这个,未免也太没有说服力了吗?”
“你指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想要蒙混过去……?明明是显而易见的耶。”
“所以说,什么意思?”
“——唉,不如再诚实一点如何?虽然像这样在表面上一直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但苍由私底下其实也是乐在其中的吧?在大家面前做不被允许的事情,你不也是很期待的吗?”
“——!”
痛痛痛痛痛痛———
被狠狠紧捏了。还是相当使劲的那种。
看来我的发言精准地戳中了少女薄弱的自尊心。她的鼻音不稳,肩膀微不可闻地颤动着,心底像是有个坛被打翻了,四处都是碎裂开来的碎片。
她此时的心情想必只有自己明白。
小时候一直是大人眼中乖巧懂事的孩子,在外界的嗬护下循规蹈矩地长大。
即使外表再怎么早熟,对男女之事的抵抗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成的。
与男生牵手、约会,正处于光是这样都会小鹿乱撞的年纪,如今却要接受同龄人激烈而露骨的挑逗。
本就是在迫不得已下做着羞耻得绝不能示人的行为,自己却还要被指认成不检点的人。
不合理的状况叠加在身上,迫使她不得不捍卫自己的内心,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只不过是交易的一部分而已,别得寸进尺了……真君糟糕的恶趣味,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奉陪第二次了。”
就好像不希望一只烦人的苍蝇窜到自己眼皮底下,她撇过视线,自始自终没有都转过头来。
我表现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真遗憾,我还以为我和苍由在这方面一定能合得来的……至少在交往期间可以相处得更亲密一点,抱有这种想法的人,原来只有我吗。”
“让你失望了可真是对不起呢。”
尽管声音细不可闻,但从语调中流露出的轻蔑与冷漠还是能被耳朵清晰地捕捉。看来对于配合我,她是打从心底感到排斥。
虽然我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又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特长,又不够温柔正直,脑袋里只装着龌龊下流的念头,只为了满足肮脏的私欲而接近女人。
她对这种男生再反感不过这件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就算曾经的地位差距有多么悬殊,也改变不了现在握有主导权的是我这个事实。
“唉,苍由的服务精神可真叫人担心呀……要是以后对待顾客都是这副态度,他们可是会被吓跑的喔?”
“这不劳你费心。我已经满足了交易对象的要求,履行了原本的义务,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苍由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的确,就算相处时展现出的态度有多么嫌弃,她还是有在好好地完成自己的本份。
被雇佣方的合同书上,可从来没有标注过必须用心做事这样的条款。
不管过程有多敷衍,只要最终做好被交代的事情就是可接受的。
只要不损害到另一方的利益,哪怕阳奉阴违,不遵循对方的意愿行事也是可以的。
她想要强调的,大概就是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这种表面形式吧。
“说的也是,是我太自作主张了。明明只是在合作,我却想要进一步搞好关系。是我不好。”
我露出愧疚的表情传达歉意,随即话锋一转。
“但是话又说回来,虽然我也会错意的地方,但只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不太对吧。苍由会这么干脆地答应我的邀约,说实话也是让人没想到的喔?”
对于我的质疑,她沉默了。
完全组织不出任何有力的辩驳。嘴唇紧闭,只剩空洞的瞳孔眨动着。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抵抗地接受了男人刁难的要求。
这是不管怎么掩盖,都不可抹去的事实。
说起来,从那一天开始,一切就全变了。
自从同意了与我的交往,少女每天都在面临着各种无理取闹的状况。
有时候会被整天关进我家公寓的房间里,在昏黑无光的室内听从我各种各样下流做作的指令;有时候会被拉到户外,在邻里街坊异样的目光下当众遛狗被牵着走;也有像上次一样,在游泳馆边上的厕所里,把身体完全交出,变成我宣泄欲火的道具。
不光是室内PLAY,在外头也留下了很多彼此亲热过的痕迹。
在夜深人静的儿童公园的长椅上、在狭窄的巷道的尽头、在连车流都不会经过的郊外的灌木丛里……
日复一日的,她慢慢地适应拉我缠人的接触行为,面对逐渐升级的命令内容心情没有再起一丝波澜。
嘴上纵然表现得再怎么强硬,心灵也早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现实施加了改造。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高贵的女孩,只是一头仅仅因为缺钱而选择依附男人的母猪。
她早晚会意识到这一点,然后学会去开采自己真正的价值。
看着懵懂的少女一步步地踏向通往成熟的阶梯,这也是校园生活隐藏着的一大醍醐味。
这种时候,总之先想办法安慰一下。
“好啦好啦,我也不想为难苍由,就不说什么了。”
“苍由只是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绝不是什么淫乱好色的孩子。这种程度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你就这么想激怒人吗。”
“这怎么敢呢?我宝贵的命根子可还被你拿捏在手里——痛痛痛!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别突然这么用力,我说错话了,我会道歉的!”
这一次轮到阴囊里的蛋蛋被掐住了。
非常痛,总之就是非常痛。
了解男人生理弱点的女孩子就是可怕,实在不应该随随便便招惹。
通过这下子,我深刻地体认到了这一点。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动静太大可是会被其他家伙发现的……苍由也想速战速决,平安无事的下课回家,不是吗?”
“……是呢。是要帮助只有瘦猴脑构造的真君早点超生呢。”
眼见我拉回正题,她没好气地讥讽道,射来的目光让背脊不由得冒出恶寒。
没错,又到了惯例的游戏时间。
这一次由我这边提出的要求,是要她在上课期间帮我手交,用男生的话来说就是打飞机。
小游戏的目标很简单,不管是用哪只手都好,只要能够让我在课间达到射精一次的目的就行。
与过往一样,在玩法上精心引入了简单分明的奖惩机制。
只要成功地让我射上一次,我就可以替她偿还更多的债务额度。
而假如做不到,她就得接受更严重的惩罚游戏。
苍由家庭所欠下的负债,在经济活动低迷的当下毫无疑问是一笔足以摧垮生活的天文数字。
哪怕是有我的慷慨赞助,她也没办法做到一次性偿还所有数目。
因此,想要在真正意义上得到解脱,她必须要让金主更加满意她的表现才行。
而这便是我抛出来的饵。
给一个诱人的回报作为承诺,却又不完全将其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营造出只要再努力一点点就能重获自由之身的状况,让产生了错觉的少女,放下更多矜持和颜面,将身心交付给男人。
只要乖乖照做,就能尝到更多甜头。驯化的本质,就是建立一个轻松舒适的世界,让边界内的住民接受权威者所制定的规则。
那正是我所追求的效果。
少女洁白的手掌正对着竿头不停地上下抽搓。我低头看向椅子,嘴角歪斜出阴森的弧度。
“……好了,再这样磨蹭下去真的要拖到下课的。就差一把劲了,对吧?”
【20】
身体下方有一团火在燃烧。
无比渴望着释放,但又总是在关键时候差了一点点火候。
优等生大人看来并不擅长保健体育这一课目。
毕竟不是自己身上的器官,她不知道男人的舒适带也是正常的。
搓挤竿头的力度有时候太轻柔,有时候覆盖的范围又刚好令人心急地差强人意。
即使有在其他渠道补充过这类知识,但真要进入实战,她经验稚嫩的一面还是不免暴露了出来。
但不得不说,这种陌生而生疏的感觉也有另类的刺激,叫人欲罢不能。
意识变得朦胧而恍惚。被雾茫茫的空气所包裹,很快连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那个时候的记忆回涌上心头。
那是不受欢迎的国中时期。一直没有什么女人缘,就连跟女生搭话都拿不出勇气,只能装作盯着手机看来打发课余时间的空虚岁月。
因为不善言辞,连朋友都没有像样地交上几个,只能默默地缩在教室的角落里发呆,煎熬地等待时间的流逝。
世界的色调如黑白电视般单调暗沉。无比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却又因为缺乏自信与毅力,不管什么事坚持了不到一会就暗中放弃了。
拼命寻找着深不见底的迷宫的出口,为了摆脱普通的国中生这个了无生趣的身份而不断尝试,伸出手来的尽头——
“诶……?对不起,能再说一次吗?刚才没听清楚。”
已经不记得脸庞的女生露出错愕的表情,捋了捋发丝说道。
“……所以说,那个,我对你的事情……不是,应该说是有好感……对不起,明明只是认识了几个月不到而已也太得意忘形了吧?……总之,我想说的就是,我喜欢你这件事……”
因为害臊连说话都不流利,支支吾吾地表达着脑子里没有经过整理的思绪。
“就是要交往的意思吧?”
“呃、嗯、啊……对,就是这么回事……”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嗯…………”
“那个,真介君的心意让我很高兴,真的。”
“那————”
“但是,对不起喔。因为太突然了,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诶?现在就不行吗?好不容易可以像这样两个人面对面交谈,这样的机会以后可不好找的……”
地点是操场旁一棵高大的大槐树下。因为已经过了放学时段,正如我所说,附近基本没什么人会经过。
恰巧一同被选上成为美化委员,有了好开口的契机才交换的邮箱地址。由于回家时间是错开的,用邮件才把人叫了过来。
一男一女凑在一块,很有可能被错认成是情侣而引人注目。因为不想变得太出众,才特意挑好的场所与地点。
如果要到下一次的话,那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本来学校就对这方面管的很严,哪怕没有明面禁止,但异性之间的私密往来还是不怎么受到认可的。
她应该能够理解我说的意思。
“啊哈哈……需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
讪笑的她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比刚才要远了一些。
“…………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很想说太伤人的话啦。但是真介君你啊,还是多少分清点分寸会比较好喔?”
“…………”
“你看,不是有句话叫做要评价对方就先对着镜子照自己吗?真介君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活动对吧?体育神经一般,成绩发表栏上也从来没看到名字登在上面过。午休时总是一个人在吃便当,想必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兴趣爱好能跟朋友分享吧?不,说到底能跟真介君成为朋友的也只有眼镜宅了,有没有都一样吧。脸吧,怎么说呢?平均线以下的感觉?总之不是我的菜。我也是做了会令人误解的事情呢……只是看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呆着太可怜,就自作主张跑过来向你搭话,对不起呢。”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吧。”
我如拨浪鼓般拼命摇头,想要否定传入耳中的情报。
冷静一点。
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一定是这样。那个印象中向来对人友善亲切的她,不可能说出这么辛辣的话来。
我试图掐灭在心底不安地窜动着的火苗。
“没什么不对的吧?我只是想帮助孤僻的落单族回到正轨而已。只是这种想法啦。”
“不……这也太奇怪了!”
“有哪里?”
“我们应该是合得来的。对了,你仔细想想,前一阵子在图书室里,你不是说过很喜欢我推荐给你的书吗?”
“啊,那个啊。对不起,是胡说的!其实我几乎就没怎么看过里面的内容,直接原封不动地还给图书委员了。毕竟我平时就已经够忙了,又要顾学习又要陪朋友,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嘛。”
“……那、那你前面说的,觉得我的梦想很了不起,想要在背后替我加油这种话……”
“我有说这种话来着?抱歉,我好像没什么印象了。真介君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想要成为可以昂首挺胸,能够被世人评论的了不起的作、作家……”
“啊,回想起来了!是那个吧?莫名其妙递给我一本笔记,希望我看完之后可以给你感想。那个时候我好像是说了很有趣来着?”
“对…………”
“对不起,那个也是骗人的。其实我看了几行就没看下去了。你想,字迹又歪歪斜斜的,整页都密密麻麻地排满着文字,根本就提不起兴致往下读嘛。还有,我对星球啊、战争啊、怪物啊本来就不是很感兴趣,如果这些部分可以省略掉,说明得再简单易懂点就好了呢。”
她又接着说道。
“还有,虽然不太想评价啦,但是真介君的梦想,该怎么说呢,总觉得有种廉价的感觉?交不上朋友,但是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长,只是因为不想输给别人,就随随便便找了个好像不怎么需要门槛的职业当目标吧?像这样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志向远大的人,就算因为家境和长相被别人看不起也不会往心里去了。想着总有一天会成为很伟大的人,像胆小鬼一样借此来逃避不尽人意的现实。反正就算今天的自己什么也不是,未来也一定会被人认可的。你知道吗,这就叫自我陶醉哦?”
“不是!我、我只是…………”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也就是承认了的意思吧?嘛,真介君会抱有这种想法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啦。又土气又没什么人缘,想着能够展示出有才能的一面的话就一定能受大家欢迎吧?嗬嗬,实在很像是你给人的印象呢。”
她的表情上面像是写着‘你看,说中了吧’,双手交握于身后,笑眯眯地望着我。
这算什么啊。
不对劲,这绝对不对劲。
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有一股莫名的热意从体内直直涌到脸上。思考像是风筝一样断了线,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如果不攥紧拳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会暴走。
甚至产生了这种错觉。
“——这个周日,一起去水族馆玩那件事……”
“唔嗯,有点不太行呢…………我也是很想去啦,不过……”
“不过……什么?”
“说的也是,还是应该说得清楚一点。说真的,我也没想到真介君是带着这种企图来邀请我的。如果早点知道的话,我就可以更狠心一点拒绝了。对不起呢。”
“…………”
“告白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吧?放心吧,今天发生的事我是不会跟别人说的。我们从今往后也要当朋友,可以吧?”
太傻了。
实在是太傻了。
为什么我会犯下这么大的误会呢。
这个女人的眼里明明只有自己。
在班上跟我套近乎也好,在校门口对我友好地道问候也好,她只是想借助我这个跳板来扮演一个亲切和蔼的形象,以此增加大家的好感度。
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她选择一视同仁地跟他人搞好关系,纯粹只是出于肤浅的自我满足。索求的不过是外部价值的提升。
而我竟然没有从一开始看穿这一点。
不可遏的怒火在胸腔内部翻滚炸裂。
别开玩笑了!!
你个该死的婊子!!
你到底把我当作是什么了!!
你以为我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才向你搭话的?
一想到明天就能和你见面,你知道我到底有多么地期待和开心吗?
哪怕能够拉近彼此之间一点点的距离,不管什么努力我都愿意去做……
上次你说过你中意体格好的男生,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偷懒过一次体育课,到了放学后也会不自主地绕着操场多跑几圈。
你说过你喜欢某个歌星,我就花光了这个月所有的零花钱,把所有的专辑都买了下来听了一遍,只为了能与你多一点共通话题。
为了能让你多看我一眼,我每天都表现得精神抖擞。
想着一定要升上同一个高中,即使是讨厌的学习也克服了下来。
我所做的一切,想要的、希望看到的无非是你的笑容而已!!
明明是带着必死的觉悟才站在了这里。为什么,为什么这份纯粹的心意非得被这么践踏不可!?
绝对不能原谅————
什么的。这种话当然不可能当面说得出口。
我不记得当时自己回答了什么。结果,那个自己就这样什么也没做,如同丧失战意的逃兵一样从心仪的女人面前落荒而逃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
在狭小的、堆满各类杂物、连正常活动都很困难的房间里,视界里充斥着的,只有深邃而一望无际的黑暗,以及浓缩了疯狂的阴光。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是这样没错。
只要她愿意回应我的话,明明大家都可以过得很幸福…………!
那是没有人需要受伤,皆大欢喜的圆满结局。
纸篓里堆满了被揉成一团的废纸。新的纸团被源源不断地扔进去,因为塞不下去了而被反弹到地面,转眼间地板变得无从落脚。
只有一个人在的,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空间。
又一次的,想着关于她的事情,躁动的血液流向一处,手掌抽搓下体的动作频率越来越密集。
神色痛苦地弓着腰,为了吸入更多空气而贪婪地张开嘴巴。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表情与身姿在我的脑海里,由毕恭毕敬地奉承和献媚,变成了祈求得到饶恕的苦苦哀求。
那副面容,与现在的她重合在了一起。
“怎么了,是开始着急了吗?手上的动作变得迟钝了喔?”
我不慌不忙地打量着苍由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几乎快要藏不住了。
她看上去明显在动摇。
那份潜藏在神情下的紧张感用肉眼都能观察得到,可爱程度简直到了犯规级别。
她会不知所措其实也情有可原。
明明手一直没停下来过,却怎么都没法顺利地榨出这个男人稠臭的液体。
放在平时,别说是用手、用胸还是用腿,哪怕只是朝着裤裆轻轻地吹一口气,她都可以俯视着我由于飘忽所以而失禁的模样。
这个男人有多好糊弄,迄今为止相处了这么久的她应该再清楚不过。
以自己的魅力,要让区区一个男高中生沦陷可谓轻而易举。
也许正因为是带着这种傲慢的认知,她才可以忍受一直以来的屈辱。
然而,这一次的事态却超出了原本的掌控。
本来是女王殿下对臣民的恩赐时间,但底下的臣民似乎不肯领情。按照这样下去,女王就要沦为阶下囚,反过来要接受来自狂热臣民的支配。
面对不愿承受的后果,她肯定是坐不住了吧。
只见苍由吸了口气,重新看向了我。
“真君应该憋了足够久了,不要死撑着,快点解脱了如何?反正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
“很少见呢。怎么,莫非苍由大人是在关心我的健康问题?”
“不是。”
“既然这样,就没必要问出口吧?毕竟,不管我想要憋多久,那都是我的自由喔。”
“你是认真的吗?”
“怎么说?”
“不要再糊弄人了。我想说的话你明明是懂的。”
“是什么呢?”
“这么想变得舒服的话,就自己回家对着墙壁自慰好了。要接受社会性死亡的,只要真君一个人就够了。请不要把别人拖下水。”
“哦哦,是这样啊。”
“既然知道了的话……”
“知道了的话?”
“……赶紧结束吧。拜托了。”
“原来如此呢。”
我看似恍然大悟地点了一下头。
接着,压抑着内心的窃笑,一边在嘴上编织起违心的话语。
“嘛,苍由的心情我也不是不理解。不过嘛,就算是一下子要我射出来,我这边也感到很困扰呀。苍由确实是很努力了,这我当然有看在眼里。只是吧,要说到满足的话,总觉得还是差了点什么呀。唔,是什么呢,也许是刺激?”
真正的实情我当然不可能说得出口。
说实话,我的精神早已亢奋到了就算随时射出来也不奇怪的地步。
在这之前,光是幻想这个情景,那个不安分的大家伙就不知道硬了有多少回。
在大家背后偷偷摸摸地跟学园的当红偶像进行脸红心跳的亲密接触。
不知道有多少人渴望过,向往过这样的好事可以降临在自己身上。
这是男人一生当中只有一次,心潮澎湃的大冒险。
而当它一旦化成了现实,那种直冲脑髓的快感是不可抵御的。
我之所以能够从容不迫地站在局外人的立场,游刃有余地戏弄少女,原因只有一个。
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
从网上特地为了今天订购的镇定剂的效果超乎意想的好。
只要喝下一小瓶,据说可以让此前不管多么生龙活虎的人的心情都瞬间平定下来,熄灭所有的欲望和热情。
男人会因此进入贤者时间,对外界的诱惑不为所动。
作用原理据说是让某种化学物质经由血液通向大脑,通过结合出新的物质来抑制特定激素的分泌。
大脑将会进入一种可以清醒地自我感知的状态,不会因为过量的情绪波动而失去冷静。
与兴奋剂的用途正好相反。
想也知道,服用了这玩意,连正常地维持勃起都相当困难了,性快感就算再强烈也不可能达到射精的层面。
少女无论怎么动真格,也不可能比得上药物的力量。
她注定只能徒劳无功地反复尝试着毫无胜算的挑战,直到一步一步地走进被编织好的蛛丝网里。
“…………够了。要怎么做才能放过我,告诉我。”
她的态度明显比刚才要软化了。
语气中隐隐透着一种示弱和卑微。尽管不可能知晓真相,但潜意识里大概也明白了自己正处在被戏耍的一方。
粉笔擦过黑板的声音很大,盖过了讲台底下微小的摩挲声。如果不是寺仓讲课的嗓音足够嘹亮,她此时此刻在对男生做这种事早就被暴露了。
被发现了就完了。但话虽如此,如果自己的侍奉始终不能让男人感到满意,等待她的将会是更进一步的剥削。
只要能够结束的话,怎么都好。
她说不定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放过?好过分啊,明明就是这种约定呢。”
我咧嘴笑了一下。
“只要好好遵从规则行事,你就能更早一步恢复自由之身。相反,如果做不到的话,要接受惩罚也是天经地义的。不管怎么看,这都很公平吧?还是说,你有什么不满?”
“…………”
“还有,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嘛,总觉得刺激不太够。你想,隔着裤子弄的话,怎么都会有一种不太痛快,堵着的感觉,你说对吧?”
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像是预感到了我要说些什么。
我试着抛出了一个不错的提案。
“该怎么说呢,我也是很想成全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苍由大人愿意直接用手摸摸看,这家伙说不定就受不了了呢。啊,对了,如果在这之上能再怜惜一点地对待它那就更棒了。”
我的要求是把手伸进去。
不用说也知道,在我们之间制定的交往原则里,包括亲吻在内,直接的肉体接触行为是被禁止的。
理所当然的,这对丰满浑圆的双峰,我一次都没被允许直接用手揉过。
这双光滑苗条的长腿,我连脸都不被允许塞进去。
就连搂着她的腰身时的手感也会被碍事的内衣遮挡,精神上的需求从未得到过真正地浸润。
这样远远不够。作为她的买主,她本就该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献给我。最好是乖乖当一个老实听话的人偶。
至于打破这个原则,让她的心理彻底接纳我的身体,只不过是刚开始的第一步而已。
“一开始就是这种意图吗。”
她的瞳孔眯紧,眼神参杂着悲哀与冷漠。
也许是从我的话语中读出了某种强烈的执念吧。
那是从小到大连异性的手都没有好好牵过,甚至还要被当成轻视的对象,来自一个童贞真切的诉求。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被卷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无聊的报复中。在赤裸裸的威逼下,被迫舍弃掉更重要的东西。
直到现在,她大概才终于看透了这个人到底有多么的无可救药。
“所以,要怎么做?是要接受,还是要放弃?时间可不多了喔?”
她对我失不失望现在压根就无所谓了。试探少女的反应这个过程比起至今为止所有体验都要来得有趣,使得我根本无法战胜饥渴的好奇心。
时间限制只剩下最后的十分钟不到。
是要始终在生理上将我拒之门外,把家庭责任也好义务也好通通抛个干净,还是进一步放下自己的底线,收起所有的倨傲与尊严,成为对我唯命是从的乖孩子?
有求于人的是她,而不是我。
就算是我做出了越界的行为,她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绝对的力量关系下,弱者为了求生只能在夹缝中做出最苦涩的取舍。
那张因为厌恶和抵触而皱成一团的凛然表情,是饭桌上最棒的下酒菜。
为什么只有自己要遭遇这种事呢?
为什么这种不幸非得降临在自己身上呢?
为什么偏偏是被这种人盯上呢?
她越是这么想,我就越是兴奋得发颤。
就是要像这样烦恼才对哦,苍由。我想要看到,想要见证的就是这个呀。
“那么,答案是——?”
朝着一言不发的少女,我又开口道。
裙摆下包裹著白色丝袜的双腿正紧紧并拢着。
鼻尖上呼出白气,肩头正随着微弱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
笔直优雅的坐姿,让人联想到端庄美丽的天使。
任谁都看不出异样,她仿佛是只属于这里的存在。
这样的天使大人,在经过了短暂的踌躇与内心的挣扎后,似乎终于做出了觉悟。
“……协议,你会遵守的吧?”
“啊,当然了。”
“不会对我的朋友出手,也不会再要求更过分的事情?”
“这不是早就说好了。”
“说的也是。可以喔,我可以直接用手帮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那是被关押在栏杆遍布的牢笼中,羽翼早已被撕扯折烂的天使,对着将自己逼上绝路的恶魔,所露出的虚伪而讨好,隐隐带着一抹空虚的笑容。
“仅限这一次,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