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征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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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叶青萍还在斗场中苦苦挣扎的时候,东宫里却是乱成了一团,原来太子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太子李儇斜靠在太师椅上,面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虽然经过太医的精心救治他体内的余毒早已清了,可他此刻说起话来却仍是有气无力。

战无双坐在他身边,伸手指着下面一个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的侍女,冷冷的说道:“林娟,殿下平日未曾亏待于你,你却恩将仇报下毒暗害殿下,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原来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牲。”

那叫林娟的侍女哭着辩解道:“冤枉啊,奴婢怎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奸人陷害奴婢,我死不足惜,却让那奸人得逞,恐怕日后害了殿下。”

战无双看着她冷笑道:“冤枉?这供状却是怎么说的?”

“那是严刑逼供,我不得不招。”

“你这刁妇,若是不用大刑,量你也不肯承认。来人,给我用夹刑。”

战无双一挥手,立即走上两个家丁架起了她的身子,却另有一人将刑具取了出来。

那刑具是两块木板,一块是平板,另一块则成弧形向上凸起,上面立着八根一寸多长钢钉,两块木板两边都有孔洞,中间穿有绳子,成深黑色,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林娟一看这刑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哭喊着冤枉,一边如小鸡啄米般将头磕在地上,直磕得额头上鲜血直流。

那两个家丁都是行刑的老手,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根本不为所动,拖着她来到那块插满钢钉的木板前将她面朝下按了下去。

林娟眼看那八颗钢钉离自己越来越近,一边尖叫一边拚命扭动着身子,无奈在两个壮汉面前她的挣扎显得那样软弱无力。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八颗钢钉一起扎进了她的小腹,将她钉在了上面。

长钉穿腹所带来的痛苦几乎让她昏了过去,只觉得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被生生撕裂,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那两个家丁迅速的将另一块木板压在她的背上,又在上面压了一块巨石,然后将木板两端的绳子拴在绞盘上。

随着绞盘转动绳子收紧,那两块木板也渐渐夹紧,直夹得她骨骼咯咯作响。

林娟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弱女子,哪里忍受得住这种酷刑,不断的发出如野兽般得惨嚎,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用力锤打着地面,两腿却是抖得如筛糠一般,连一双绣花鞋也踢飞了老远。

随着木板越来越紧,她渐渐呼吸不畅,惨叫声也随之弱了下去最终变成了低沉的呜咽。

只见她双目凸出,嘴巴张得如碗口大,像河滩上搁浅的鱼一样拚命吸着气,五官也疼得扭曲了,满脸尽是痛苦之色。

噗哧一声轻响,黄褐色的屎尿硬生生被挤了出来,片刻间在绿色的长裙上透出一大片污迹,一股刺鼻的臊臭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林娟受刑不过,两眼翻白,晕死过去。

眼看林娟受刑的惨相,李儇不禁面露不忍之色,转头对战无双说道:“莲儿,我看算了,她已经被折磨得不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战无双抓住太子的手说道:“殿下心存仁厚,只是有人却要害你,今日若是不弄个明白,恐怕以后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殿下终有一天要成为一国之君,怎能因为一时心慈手软,误了江山社稷?”

说着对两个下人一挥手,令他们松了夹板,其中一人端过一盆冷水,泼在林娟脸上。

被冷水一激,林娟缓缓转醒过来,睁开无神的双眼,无力的嘘了口气,呻吟道:“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一个下人从身边的盒子里取出一把钢钉,在林娟面前晃了晃,冷笑道:“你到底招是不招?若是不招,我便用这些钢钉伺候了。”

林娟看到那一大把钢钉,眼中一片恐惧,颤声说道:“我招,我全招。是蔡公公令我在殿下的饮食中下毒,他说若是办成了此事,便给我一大笔银子,放我出宫和家人相聚……”

林娟清醒之后觉得肚子里那火烧一样的疼痛不但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烈,痛楚难忍之下一心只求速死,断断续续的将下毒的经过说了,哀求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只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

战无双听着林娟苦苦哀求,只是冷笑一声,说道:“你这等无耻禽兽,一刀杀了便是便宜了你,来人,给我继续用刑。”

“你……你才是无耻禽兽……我已经招了,为何还要折磨于我?…你不得好死……”林娟声嘶力竭的叫喊起来,只叫了几声便被两个家丁用一块脏布堵住了嘴,然后夹板又一次被收紧。

这一次他们没有了顾忌,便下了狠手,林娟身上发出骨骼碎裂的声音,浑身上下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轻响,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一点点碾碎后挤出体外,令她痛不欲生。

但嘴被堵住,林娟无法发声,只能拚命的晃动头颅,两腿乱蹬,只期盼能尽快晕死过去,血开始从她双腿间流出,染红了裙子,顺着大腿淌出来,沿着地砖的缝隙缓缓散开,片刻间便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潭。

没过多久,一段粉红色的肠子竟然被从她身体里硬生生的挤了出来,一个行刑的家丁走上前去,用一把铁钩钩住她的肠子用力向外一拉,噗哧一声,将她肚子里一大堆散发着热气的肠肠肚肚一起抽了出来。

林娟发出呜的一声闷哼,双眼顿时睁得如铜铃一般大,最后一次用力的摇了摇头,身体猛地一绷,便缓缓瘫软下去,头耷拉了下来,再也不动了。

那行刑的家丁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才起身禀报导:“殿下,罪妇林娟受刑不过已经气绝身亡。”

战无双走上前去,自有下人拉住林娟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以供验看。

只见她眉头紧皱,双目圆睁,鲜血从鼻孔中缓缓淌出,直到死也是一脸的不甘。

家丁伸手将堵住她嘴的脏布取出,半截血淋淋的舌头从她口中掉落在地上,原来她受刑不过之下,竟然咬舌自尽。

“拉下去埋了,办的隐秘些,别让蔡公公知道。”

战无双吩咐完轻轻叹了口气,心中默念道:“林娟阿林娟,我与你无怨无仇也不想害你性命,只是你若不死,我便无法对公主殿下交差,也唯有一死。所以你也莫要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命苦,望你早日投胎。”

两个家丁将林娟的尸体拖了下去,又有人上来把地上的血迹和污秽之物收拾干净,点上熏香。

只一杯茶的功夫,屋子里已经收拾停当,彷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谁又能想到,一个如花般的女子刚刚在这里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又为这间老屋添了一缕冤魂。

“蔡公公向来拥戴我弟弟,他如今真的要杀我,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望着无双眼中含泪,声音里却已带上了哭腔。

见他竟被吓成这样,战无双不禁暗叹一声,安慰道:“你是当朝太子,他还敢公然杀你不成,早晚有一天你做了那位子,杀他还不是如屠猪狗。”

“你不知道,父皇对他言听计从,若是他在边上煽风点火,废立之事也不过是旦夕既至,只怕你我大祸临头。”

无双听他如此说也显得有些慌张,说道:“可我们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毙,我听说那平宁公主足智多谋,又受皇上宠爱,当朝之中也只有她可与那蔡公公一争长短,不如我们去找她… …”

太子摇了摇头说道:“我那妹子颇有心计,只是蔡公公权倾朝野,手握禁军,她也无法可施。”

无双也不再劝他,将他抱在怀里,如安慰孩子般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无双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一颗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早晚都会生根发芽,若是真到了那一刻,太子一定会投向公主这边。

在一场场秋雨中积在地上的落叶渐渐腐烂化为泥土,呼啸的北风带来了寒冬的气息。

叶青萍已经在斗场里熬过了一年,随着她的毒妇刀法渐渐精进,再加上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斗场中早已无人是她的对手。

苏茹深知窥探他人武功乃是江湖大忌,因此明之其中古怪却也不便多说,只是时不时规劝叶青萍几句,只盼她不要走上歪门邪道,悔恨终生。

这天斗场中又是热闹非凡,叶青萍手持大刀看着对面那个手提长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一阵冷笑,说道:“你还是自己了断吧,免得我动起手来失了分寸,让你生不如死。”

“废话,看枪。”

那女子一声大喝,手中长枪一抖,急刺叶青萍前胸,她早就听说过叶青萍的厉害,因此一上来便使了绝招“连环枪”,她这枪法一共连环七枪,一枪快似一枪,直到叫对方避无可避。

哪知叶青萍跟本没有闪躲,眼看她的枪尖刺到胸前,突然一转身如陀螺般沿着枪杆滚了上来,手中长刀甩出斩向她的腰间。

那女子长枪在外,无法收回格挡,只能拚命向后退开。

然而在叶青萍来去如风的快刀前,又如何躲得过去,只听噗哧一声轻响,那长刀已经从侧面砍进了她的蛮腰,将她的大半个身子切断后一直砍到肚脐处才停了下来。

那女子低下头看了看从自己肚脐正中凸出来的刀刃,又抬起头看着叶青萍,一脸的茫然,似乎还不愿意接受战败身死的现实。

叶青萍也不管她一个将死之人有何想法,抬腿飞起一脚踢在她小腹上,手上用力一抽,将长刀拔了出来。

那女子腰间顿时鲜血狂喷,惨叫一声,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血混着肠子从她身上的伤口出疯狂的涌出,片刻间就在地上堆了一大摊。

由于失血过多,她的惨叫渐渐变成了无力的呻吟,浑身一抖一抖的抽搐起来。

叶青萍走上前去,一刀刺进了她的胸口,彻底结束了她的痛苦,她也懒得把刀拔出来,就这样将它留在她身上,转身离开了斗场。

对于叶青萍来说这只是一场极为普通的比斗,然而她并不知道,看台上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只听一个方面阔口的中年人对他身后一个一脸杀气的彪形大汉问道:“陆彪,这小姑娘的武功比你怎样?”

那叫陆彪的大汉淡淡的说道:“她的刀法有些古怪,不过内力尚浅,出手也慢了些……我若是全力出手,当在二十招之内取她性命。”

那中年人听罢一拍大腿,笑道:“你陆将军乃是我大唐第一虎将,而她只不过是个无名奴隶,她若是真能与你斗上十招,留在这里岂不是浪费?”

他转过身,对着一个坐在他身边一脸长髯仪表堂堂的男子说道:“张兄,你都听到了。如今国家有难,贼匪横行,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你留这些家奴在这里好勇斗狠实在是可惜,不如把人借给我,让他们上战场杀贼,为国效力,若能成就一番功业,也是社稷百姓之福。”

那姓张的男子正是这个斗场的主人,他听罢手捋长髯笑道:“上官兄所言极是,我当初创办这个斗场时也正存了此意,明日我便将这斗场中家奴的名单送给上官兄。等上官兄剿贼凯旋而归后在公主殿下面前为我美言几句便是。”

那方面男子笑道:“张兄的兄长便是殿下身边的红人,什么时候轮到我来说话了。”

两人说完哈哈大笑。

在一间小屋里,叶青萍,苏茹,老徐头三人围坐一团,桌子上有酒有肉,还有一个青铜火锅,锅中的水正沸,弄得屋子里热气缭绕。

叶青萍看着这一桌的美味,早已馋涎欲滴,却又强忍住肚中馋虫蠕动,就是不动筷子,心下暗想:“这老徐头平日小气的很,今日如此大方,摆了这一大桌酒席,必是有求于我们。难道是看我们契约将到,又想将我们留下,才摆了这鸿门宴来下毒害我们?”

“我虽不是你的对手,但加上我那瘸子师傅和苏姐姐,若不能将你大卸八块乱刃分尸,我叶青萍三个字倒着写好了。”

叶青萍心中发狠,脸上确是满面笑容,只等老徐头摊牌。

老徐头果然率先问道:“两位姑娘来了也快一年了吧?”

“还差十三天便正好一年。”叶青萍生怕她抵赖,抢着答道。

“正是,你们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从此你们便是自由之身,明日便可离开。”

老头说完从怀中掏出她二人的卖身契,扔进旁边的炭火中烧了。

叶青萍和苏茹忽然身上枷锁尽去,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对望一眼,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老徐头看她二人的表情,端起酒坏笑着说:“我老徐在这斗场七年,阅人无数,却只与二位姑娘最为投缘,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相见。来,我们干了这杯。”

苏茹和叶青萍听他说的诚恳,想起一年来他对二人确实多有照顾,不禁心中感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喝酒吃饭,待二人酒足饭饱后,老徐头才问起她们今后的打算。

叶青萍一脸茫然,苏茹却是叹了口气说:“我本是将门之后,父亲冤死后流落江湖。如今朝中小人当道,盗贼横行,民不聊生,我本当为国效力,重整我大唐万里河山,只是我报国无门,只能去做些鸡鸣狗盗之事,每每想来,总是惭愧不敢言。”

老徐头听她说完,拍手赞道:“苏姑娘心系国家,当真是女中豪杰,老徐我甚为佩服。我家老爷与那平卢节度使威卫大将军上官大人是莫逆之交,当下上官大人正奉旨征兵缴贼,我家老爷欲推荐你们为国效力,不知两位姑娘愿不愿意?”

苏茹早就想参军以报效国家,听得有如此良机当即欣然答应。

叶青萍反正也无处可去,又架不住苏茹晓以大义,老徐头以利诱之,最终也含含糊糊的答应了下来。

老徐头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苏茹说道:“你二人拿着这封书信明日一早就去城北军营报名,愿两位姑娘早日在沙场建功立业,衣锦而还。”

叶青萍一听说明天就走,突然想起了那瘸子师傅,便找了个借口,急急忙忙的告辞离开。

叶青萍急匆匆来到院子里却发现那瘸子早已在树下等她,她尚未开口瘸子便笑道:“恭喜叶姑娘脱离苦海修成正果,将来立了战功,拜将封侯可别忘了我这个瘸子师傅。”

“你胡说什么,我那是去拚命,说不准便命丧战场,也不知能不能再活着回来。”

叶青萍出门后被冷风一吹,已经清醒了许多,突然想起打仗绝非儿戏,到时候四面八方都是兵器箭矢,任你武功再高也无济于事,大将军骑着骏马驰骋沙场自是威风,可那寻常兵丁却多半战死沙场,不由得有些后悔。

瘸子见她神情沮丧,安慰道:“你不是学了那毒妇刀法吗,到时候使将出来,所向披靡,又有谁能挡得住你一招半式?”

叶青萍摇了摇头说:“你这瘸子刀法,在斗场里唬唬人还行,真到了战场上多半不怎么管用。”

“胡说,我这刀法……”瘸子又是一通胡吹后突然正色道:“你我好歹师徒一场,别老瘸子瘸子的,叫我一声师傅吧。”

叶青萍也收起了嬉皮笑脸,郑重其事的跪在地上,口称师傅,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问道:“敢问师傅尊姓大名,何门何派?”

瘸子沉默不语,似乎陷入回忆,良久后才缓缓说道:“跟你说了也无妨,我姓李名桓,出身少林,后来为了一个女子,反出门墙,还血洗了戒律院,杀了那秃驴主持。我这世上仇家甚多,随便出来一个也能让你生死两难,所以你莫要在他人前提我姓名。 ”叶青萍听他将如此隐秘之事也对自己说了,心下不禁有些感动,但转念一想:“这瘸子胆子也真够大的,以后还是和他撇清关系为好。”

李桓继续说到:“其实你比苏茹看事透彻的多,性子又不受约束,早晚必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非是大善大器便是大奸大恶。我也不用忠孝信义这等世俗常理来劝你,只希望你日后难以决断之时扪心自问,无愧于心便好。”

他从腰间解下那把断刀,递给叶青萍,说道:“为师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把兵刃伴我多年,今日便送给你,只是此刀乃大凶之器,犯了天怒才被雷劈断,你不到保命之时莫要使用。”

叶青萍接过断刀,却发现它极为沉重,她手上一沉竟差点没有抓住,仔细看去,只见刀身虽从中间折断剩下的一截却仍有三尺多长,黑漆漆的也不知是何物所铸。

她将断刀背在身后又和李桓说了一会,依依惜别,正要转身离去,忽听李桓说道:“上次我说你是受诅咒之人,你莫要放在心上。这世界纷繁无常,因果相冲相克,却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天命二字?那些揣测命数之人,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说完仰天大笑,留下还在原地发楞的叶青平,唱着那疯疯癫癫的儿歌飘然离去。

从昨日傍晚开始,天上飘起了雪花,一夜都没有停过,到了早上这雪越下越大,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无情的在天地间肆虐,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阴霾的天空下,长安城外的荒野上白茫茫的一片,隐隐约约中能见到路边一些破旧的房舍和几棵枯树在狂风里飘摇欲坠。

由于正值初冬,雪花落地便化,弄得地上泥泞不堪。

在漫天的风雪中,一队唐兵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烂泥,向着东方艰难前行。

按理说这样的天气本不适合行军,一日走不出两三里便要休息,无奈前方军情紧迫,这支由农民和奴隶临时拼凑起来的唐军还是按时上了路。

叶青萍和苏茹肩并肩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她头戴铁盔,身上穿着一幅破破烂烂的软甲,其实所谓软甲也不过是木片外包了几块铁皮再用绳子穿起来而已。

原来她在斗场中从死人身上偷了不少首饰,一到军营就贿赂了征兵的军官,买了个军曹来当,剩下的钱则买了这幅简陋的盔甲充充门面。

而苏茹自然不屑于做这等事,因此和其它士兵一样,身上仍是原来那套破旧的棉衣遮体。

叶青萍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长安城,却见那巍峨雄伟的城墙在漫天飞扬的大雪中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再也看不真切。

想起两年前她作为奴隶初次来到这里的情景,想起她初入青楼,再入死牢,又在生死斗场中苦苦挣扎的那些日日夜夜,一切彷佛都尽在梦中。

“长安,终有一天我还会再回来的。”

她心中暗暗发誓,转过身迎着风雪向着那烽火连天的战场走去,冥冥之中在那里彷佛有一个声音正在向她召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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