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子母玉狮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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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石头摇头晃脑,十分得意,在群豪热烈的欢呼声中,咧着大嘴,迳向大厅广阶前走去。

江天涛、朱彩蝶两人,像广台上的其他英豪一样,同时由椅上立起来,鼓掌欢迎张石头。

张石头神气地登上石阶,也礼貌地连连抱拳,同时转身,再向数千欢呼的各路英雄拱手,答谢他们鼓舞的盛情。

金面哪吒面色苍白,冷汗滴滴,强自装出一副笑容,面向各路英雄,缓缓举起双手来。

群豪一见,立即静下来,俱都要听一听沈奇峰如何宣布。

金面哪吒一俟群豪静下来,立即含笑朗声道:“在下在宣布将马赠给张大侠之前,也要先向霹雳豹祝贺一声,它终于遇到了明主,这匹日行千里,能穿山越涧的宝马,自此刻起便是张大侠的坐骑了,现在我们应该为张大侠降服宝马而欢呼!”话声甫落,群豪果然暴起一声热烈欢呼。

张石头照例站立起身来,抱拳答谢一番。

金面哪吒一俟欢呼歇落,继续朗声道:“现在赠马完毕,继续进行第二个项目……”

话声末落,正东群豪中,突然有人高声大呼道:“沈奇峰,你已无资格主持下一个项目了……”

金面哪吒一听,脸色立时变得铁青,不由怒声问:“为什么?”

正东群豪中的那人,继续大声道:“你已输掉了大洪山主,现在应请新山主张石头主持……”

金面哪吒末待那人说完,仰天发出一阵厉笑,接着恨极朗声说:“在下赌的是大力罗汉迟新南,并不是大侠张石头……”

话声甫落,正南群豪中,突然响起一声苍劲大喝:“且慢,老朽有话说。”群豪一听,所有人的目光,又一齐射向南面的群豪中。

金面哪吒铁青着脸,忿忿地望着发话处,沉声问:“发话的是哪一位?”

话声甫落,南面群豪中,人头一阵钻动,闪身走出来一个身穿土布衣裤,满头白发的翟烁老人。

布衣老人满面怒容,目光炯炯,大步向场中走去。

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声。

土布老人走至场中,停身一指金面哪吒,沉声道:“沈奇峰,你下一个项目是什么?”

金面哪吒冷冷一笑道:“在下早已公布过敬告各路英雄书,老当家的何必明知故问?”

布衣老人立即摇摇头,沉声道:“在下由湘南,日夜兼程,刚刚赶到……”

金面哪吒一听湘南,心中似乎有所预感,因而面色一变,急忙抱拳,问:“在下愚钝健忘,已想不起老英雄的尊姓大名了。”

布衣老人立即不耐烦地道:“你现在不必多问,老朽问完了你,你自然知道老朽是谁。”

金面哪吒恨恨地点了一下头,忿声道:“好,你说。”

布衣老人霜眉一轩问:“当年在本山绝壁中,最先发现这座玉狮子的人是谁?”

金面哪吒听得面色一变,略微迟疑道:“是总寨的一位执事。”

老人立即沉声问:“谁?”

金面哪吒怨毒地望着布衣老人,沉声回答道:“王中泉。”

布衣老人虎目中冷电一闪,突然厉声道:“这人哪里去了?”

金面哪吒目露冷芒,沉声回答道:“回乡省亲去了。”

布衣老人再度厉声问:“去了多久?”

金面哪吒见问,面色突变铁青,眉宇间立现杀气,久久不答。

端坐静听的江天涛,察言观色,暗自揣测,断定这座玉狮子,可能尚牵连着一件血腥阴谋,这个阴谋也许就落在金面哪吒的身上。

心念末毕,蓦见金面哪吒怨毒地望着场中布衣老人,厉声道:“这是本山之事,要你多问?”

布衣老人一听,仰夭发出一阵悲痛凄厉大笑,接着痛心地道:“王中泉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亲爹王有远,试问,我不来问,哪个来问?”

金面哪吒一听,面色大变,额角上的冷汗,顿时滚下来,久久不知如何回答。

群豪中较聪明的人,俱都揣测王中泉,定是被金面哪吒沈奇峰,为防泄密而暗杀了。

布衣老人再度凄厉一笑道:“我那孩子回家省亲,一去三年,至今末回大洪山,你身为山主的为何不闻不问,任其请假不归?”

金面哪吒作贼心虚,只得怒声道:“王中泉请假时,曾经讲明二至五年不等,如果他三年前没有回乡,那便是遇到了仇家……”

布衣老人突然厉声问:“你怎的知道遇到了仇家?”

金面哪吒乍然被问得语塞,久久才怒声道:“他既没归山,又没回家,岂不是中途被杀?”

布衣老人再度凄厉地一笑,道:“不错,我那孩子的确中途被人暗杀了,但是,暗下毒手的人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金面哪吒浑身一颤,不由急声道:“忽略了什么?”

布衣老人哈哈一笑,缓慢痛心地道:“他忽略了我那孩子,早已料到中途必然难逃一死,因而他怀中早已写好了遗嘱。”

金面哪吒由于过度紧张,忘了广场上尚有数千英豪,不由双眉一轩,厉声问:“他写些什么?”

布衣老人依然哈哈一笑,悲忿地道:“俱是有关这座子母玉狮子的事。”

金面哪吒一听子母玉狮子五个字,突然目露凶光,神色顿时变得凄厉,震耳厉声道:“闭嘴,现在本山主,正在主持赠狮项目,快些退出场去……”

布衣老人不停地凄厉悲笑,神志似是曾经过严重刺激,这时末待金面哪吒说完,笑声插言道:“沈奇峰,老朽赶来的目的,就是要当着天下英雄揭穿子母玉狮子的秘密,老朽把话说完,自然会退出场去。”

金面哪吒一听,原形毕露,神情如狂,不由挥动着拳头,切齿厉声道:“王有远,你如妄自听信你儿子王中泉的捏造之词,胆敢在此胡言乱语,当心在下定要你的老命。”

布衣老人凄厉地哈哈一笑道:“沈奇峰,你不要自恃学会了玉狮子上的绝传武功,便自以为了不起,须知老朽虽不是你的敌手,但天下的英雄豪杰,自会制裁你!”久静无哗的群豪,一听金面哪吒果然学会了失传的武功,俱都暗吃一惊,同时,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

金面哪吒再度凄厉的震怒,又恐慌,双目冷芒闪闪,神色格外惊急,游目看了一眼全场群豪,凶狠地望着布衣老人,切齿恨声道:“王有远,在下郑重地警告你……”

话末说完,蓦见江天涛剑眉一蹙,立即平淡地道:“沈山主……”

金面哪吒闻倏然住口,转首见是江天涛,布满杀气的脸色,微微一缓,强自压抑着狂怒,沉声问:“江少堡主有何吩咐?”

江天涛微一拱手,淡淡一笑道:“沈山主,恕在下唐突。王有远老英雄,丧子心痛,刺激颇深,也许对出主诸多误会,山主既然于心无愧,尽可由其倾腹道出,果真没有隐密,对虚构捏造之词,又有何惧?如今,山主一再厉声吓阻,反令天下英雄怀疑,岂非不智?在下愚言,倘请出主三思。”如此一说,赵沛丰韦长顺等数十人,俱都纷纷颔首,齐声应是。

金面哪吒看在眼内,只得将心头一横,注定场中的布衣老人,毅然颔首,切齿恨声道:“好,你讲!”

布衣老人感激地看了一眼江天涛和赵沛丰等人,接着一抱拳,面向群豪施了一个圆环揖,同时,悲忿地凄声道:“诸位兄弟朋友们,现在老朽揭发一项秘密,请诸位根据这一项秘密,来判断老朽的大子王中泉,是被何人谋害,而大洪山山主是否有杀人灭口的嫌疑。”如此一说,群豪顿时寂静,俱都鸦雀无声地凝神静听。

金面哪吒浑身微抖,面色铁青,但他听了江天涛等的建议,不敢再厉言驳斥,只是怒目冷哼了一声。

布衣老人举手一指场中的玉狮子,以询问的口吻,自答自问地道:“诸位可曾听到江湖上传闻大洪山主得到一只载有失传武功玉狮子的事?不错,老朽告诉诸位,这个消息就是由老朽一个人传播出去的……”话声甫落,群豪又掀起一阵骚动和议论声。

金面哪吒一听,双目倏然一亮,立即振臂高呼:“诸位,风传在下得到武功玉狮子的事,今天总算由撒播谣言的人口里自己说出来了,诸位不妨继续听下去,看他还能编造些什么耸人听闻的事。”

布衣老人理也不理沈奇峰,继续朗声道:“诸位,这件绝对机密,仅老朽犬子和大洪山主两人知道的事,老朽是由犬子的遗嘱上看到的。”

金面哪吒一听,神情愈加地不稳定了,立即嗯了一声,恨恨地自语道:“很好,讲!”

布衣老人突然一指场中高大的玉狮子,继续说:“诸位请听清楚,这只玉狮子是一只母狮,在它的腹中,尚有一只高仅一尺三寸的小狮子……”群豪听至此处,俱都摒住了呼吸,全场静得落叶可闻。

金面哪吒的铁青面色立变苍白,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地由额角上滚来。

布衣老人特地提高声音,振臂大声道:“诸位,武林许多失传的武功,都记载在母狮腹中的小狮子身上。”如此一说,群豪震动,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和喧哗,想必都是谈的载有武功的玉狮子和布衣老人的儿子王中泉回家中途被害的事。

布衣老人说至此处,浑身颤抖,老泪纵横,转身望着金面哪吒,厉声问:“沈奇峰,老夫说的这些话,可是出于虚构?”

金面哪吒面无人色,汗下如雨,但他却仍怒目厉声道:“简直是一派胡说,玉狮子完好如初,并无开胸破腹之处,试问它腹中的小狮子如何出世?”布衣老人一听,立即飞身向厅阶前的高大玉狮子奔去。

喧哗的群豪一见,立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一齐集中在布衣老人和玉狮子的身上。

布衣老人飞身奔至玉狮子近前,急步走上巨木平台,忿忿地指着玉狮子的巨大尾座,怒目瞪着金面哪吒,厉声道:“小狮子是由尾座下的活栓内取出来,你道老夫不知吗?”

金面哪吒一听,突然变得镇静起来,于是轻蔑地一笑,道:“既然你知道,你就将玉狮子举起来,让今日在场的天下英豪看看。”

布衣老人一听,不由仰天发出一阵凄厉大笑,道:“老朽不是钩拐双绝力拔山,臂举千斤面不改色,你沈山主也太瞧得起我王有远了。”

静坐椅上暗泛怒火的江天涛,一听钩拐双绝力拔山,顿时想起在九宫堡外被他单掌震伤的干瘦老人。

心念末毕,蓦闻西南角的群豪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道:“老英雄何必提力拔山,让俺大力罗汉将狮子举起来。”大喝声中,飞身纵出一人,直向厅阶前的玉狮子如飞奔来。

群豪一见,立即报以热烈掌声和吆喝。

江天涛循声一看,正是方才被野马压在身下的那个威猛壮汉,心想:绰号大力罗汉,举起这座玉狮子,应该不难。

再说,假设对方没有这个把握,也不敢当众奔出来。

但满面汗水,神色铁青的金面哪吒,却不屑地看了大力罗汉一眼。

大力罗汉来至玉狮子前,首先向着布衣老人一抱拳谦和地道:“老英雄,让俺迟新南举举看。”

布衣老人抱拳不迭,含笑连声道:“迟大侠请展神力。”说话之间,立即退下巨大平台。

大力罗汉抱拳还礼,急步登上巨木平台,低头一看,面色立变。

只见高大玉狮子的尾座,横方均为三尺,露在平台上面的仅有六寸,而嵌在巨木平台内的部分,尚不知有几许。

迟新南虽然是个威猛人物,但有细心之处,他急步走至巨木平台的边沿,低头一看,至少三尺。

于是,他再回到玉狮子身前,双手扶着狮胸,不停地摇晃推动。

布衣老人看了这情形,心知有异,纵身登上巨木平台,同时急声问:“迟大侠,有什么不对吗?”

大力罗汉忿忿地一指玉狮座,沉声说:“老英雄请看。”

布衣老人低头一看,心中恍然大悟,举手一指金面哪吒,厉声问:“沈奇峰,你将玉狮尾座,嵌入巨木内,你的贼心已见。”

金面哪吒凶睛一瞪,也厉声分辩说:“在下深怕玉狮在飞驰的四轮大车上倾倒,是以才将尾座嵌入木内……”

布衣老人一听,不由仰面发出一阵厉声大笑,接着笑着道:“玉狮子重逾千斤,尾座较狮身尤重,焉能轻易倾倒,你分明别具用心,让别人无法将玉狮推倒,势必将玉狮举起,方能看清座底上的活塞,你的阴谋,你道老夫不知?”如此一说,群豪同时大惊,立即掀起一阵激动怒吼。

金面哪吒看了这情形,不由暗暗心惊,因而没有吭声。

蓦见巨木平台上的大力罗汉突然一声沉喝:“老英雄闪开,让俺试试看……”说话之间,举步走至玉狮近前,蹲身作势,暗凝功力,手臂筋脉,顿时暴现肉外,浑身上下,沥沥作响,不少处的栗肉,上下跳。

江天涛看得剑眉微微一蹙,知道大力罗汉练的是蛮力,而不是正宗上乘内功,因而担心他举狮不起。

金面哪吒心中虽然有数,但看了大力罗汉这种驯狮搏虎之势,心中也不禁暗自忧急。

周围的群豪,个个摒息静立,俱都希望大力罗汉能够一举而起,让大家看看尾座底下的秘密。

便台上的数十英豪,除三排大椅上的人静坐没动,其余均都立起,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玉狮子。

全场虽有数千之众,但却静得能听到大力罗汉骨骼暴响的博博声音。

就在这时,蓦见大力罗汉,倏然一蹲上身,同时大喝一声:“起!”大喝声中,挺腰鼓胸,仰头伸颈,双臂猛力上举。

结果是出牙例嘴脸通红,挣了半晌,玉狮于仅动了一动。

群豪一见,纷纷摇头,立即掀起一片叹息。

大力罗汉,松开玉狮子,立即怒声道:“这座玉狮子绝不止千斤,否则,便是尾座下搞了鬼。”群豪一听,有不少人笑了,却受到大多数人的重视。

金面哪吒趁机冷冷一笑道:“你自己无此功力,何必编些理由……”

大力罗汉,恨透了金面哪吒,因而未待话完,立即怒声道:“沈奇峰你死在临头尚且不知,只要尾座底下有秘密,俺迟新南,便第一个不放过你。”

金面哪吒见大力罗汉这等威猛的人物,仅将玉狮子搬得动了一动,因而胆气大壮,于是朗声哈哈一笑道:“只要你胜得了在下,任凭你迟新南处置。”

大力罗汉哼了一声,忿忿地道:“俺来大洪山的目的就是要斗斗你的玉狮子绝学,俺就不信那些邪气。”

金面哪吒恨恨地一点头,沉声道:“很好。”

好字出口,广台上的大椅上突然暴起一声大喝:“让俺张石头来试试。”江天涛闻声转首,张石头已由椅上立起来,正向阶下走去。

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阵震天欢呼。

金面哪吒的脸色,立即沉下来,因为,张石头亲眼看到大力罗汉没有举起,而他仍要试试,足见他贝有惊人的臂力。

这时的布衣老人和大力罗汉,一见张石头走下阶来,立即退到台下去。

同时,望着摇头晃脑走至台前的张石头,抱拳当胸,谦恭地道:“祝张大侠一举成功。”

张石头的脸上毫无笑容,但他却神气而以说教的口吻,沉声道:“不要太争强好胜,举不起来没关系,把它扳倒也可以。”群豪一听,立即发出一阵愉快地哈哈大笑,笑声直上云霄。

布衣老人竖起大拇指,朗声喝了个好,同时,赞声道:“张大侠真是聪明人,扳倒了玉狮子,自然就揭穿了座底下的秘密。”四周群豪,赞声大起,俱都说张石头虽然呆头呆脑,但也有他的呆主意。

这时,张石头已走上巨木平台,首先用双手推了推玉狮子,一推之下,连连晃动,全场立即暴起一声欢呼。

张石头自信能够把玉狮子抱出来,因而得意地一笑,转身抱拳,连连摆动,以示答谢辟豪的盛情。

群豪知道张石头已有了信心,欢呼之中愈加热烈。

金面哪吒看了这情形,心中突起杀机,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腰间的暗器,但当看到张石头一身横练功夫时,心中愈加焦急。

张石头生得五短身材,肚皮如鼓,他蹲身站在正面,伸臂抱住狮体,凸出的肚皮,恰好抵住玉狮的两腿。

群豪一见,欢呼立止,俱都摒息静观张石头如何举狮。

江天涛和朱彩蝶,均极关心张石头能否将玉狮子举起,因而,情不自觉地由椅上立起来。

原来坐在最后几排的人,不知何时已悄悄地移至厅阶前。

这时,张石头展开姿势,抱紧狮身,暗自凝功,运足平生气力,飞眉瞪眼例大嘴,厉嗥一声:“起”起字出口,直腰柠身挺肚皮,呼的一声,玉狮子应声上升两尺。

群豪一见,欢声雷动,震撼群峰。

金面哪吒心头猛然一震,面色大变,额角上刚刚自干的冷汗,再度滚出来。

但张石头虽然已将身挺直,可是留在木槽中的尾座,至少尚有半尺。

立在平台下的布衣老人和大力罗汉,不由兴奋地大声道:“张大侠,再起几寸!”

张石头用力一提玉狮子,便深信大力罗汉说的不虚,玉狮子非但特别沉重,而且沉沉下坠,因而断定其中必已动了手脚搞了鬼。

这时一听布衣老人和大力罗汉说再起几寸,只得再鼓余力,挺了挺屁股,果然又升高了两寸。

群豪一见,厉声呐喊,猛力挥拳,群情有如疯狂。

大力罗汉和布衣老人一看尾座仍有部分留在槽内,俱都万分焦急,不由再度厉声疾呼:“张大侠,再来一次。”

张石头傻人有个傻劲,他还真不服输,哼了一声,竭尽所有气力挺了挺肚皮,玉狮子又升起一寸。

这时,群情激奋,欢声震天,纷纷突破红绳线,直向场中玉狮前奔来,情势顿时大乱。

金面哪吒面色如土,汗下如雨,紧紧握着双拳,冷芒闪闪的目光,一直盯着玉狮子,对势如潮水奔来的群豪,他已无心去管。

群豪来至玉狮子近前,纷纷呐喊,俱都为张石头加劲。

但已经气尽力竭的张石头,再地无力抱紧玉狮子,双手一松,咚一声,玉狮子又坠进木槽内。

群豪一见,纷纷踩脚,一齐发出一声懊恼和惋惜的叹息。

只有一颗心已提到腔口的金面哪吒沈奇峰,悄悄呼了一口长气。

一向争强好胜的朱彩蝶,一见张石头没有将玉狮子抱起,羞惭得红飞满面,哪里还顾到江天涛的地位,玉手一堆江天涛,立即催促道:“涛哥哥,你去!”话一出口,群豪轰动,纷纷振臂欢呼,声震厅瓦,大地颤动,久久不歇。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知道无法推辞,只得拱手朗声道:“诸位请安静,让在下也试试。”试字出口,身形已凌空而起,一跃数丈,直向七八丈外的玉狮子前飞去。

江天涛到达玉狮子的上空,一个“云里翻身”,飘然而下,徐徐降落。

群豪一见江天涛的惊人轻功,欢呼之声,更烈了。

金面哪吒一看这情形,心知不妙,目光一阵闪烁,杀机再起。

江天涛在欢呼雷动中,飘然落在巨木平台上。

他从容地走至玉狮前,面向金面哪吒一拱手,谦和地笑着道:“沈山主,在下献丑了。”

金面哪吒面色如土,眉透煞气,强自抱拳说了个请。

江天涛略微看了一眼玉狮子的蹲坐姿势,微一躬身,双手紧握玉狮子左右前足,大喝一声:“起!”呼的一声,巨影凌空,玉狮子应声而起。

数千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阵恍如春雷的疯狂欢呼,同时,也有不少人立在当地,完全惊呆了。

在这群情疯狂的一刹那,没有一个人想去看玉狮子的尾座底面下,究竟有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蓦然一道蓝光,挟着慑人厉啸,如电一闪,已到了江天涛的胸前。

群豪一见,俱都愣了,只听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响,玉狮子已坠在巨木平台上,真是地动惊天,接着群豪大乱。

朱彩蝶和张石头,一见玉狮子倏然坠在平台上,误以为江天涛中了暗器,同时一声惊呼,飞身向平台上扑去。

但就在他两人飞扑的同时,蓝影一闪,江天涛已凌空跃起,越过广台群豪的头上,直飞魏峨大厅的厅脊。

吆喝大乱的群豪循着江天涛的身形,举目向厅檐上一看,纷纷暴声呐喊。

“沈奇峰逃走了!”

“大家快追呀!”

“不要放走这个无耻家伙!”

朱彩蝶首先刹住身势,回头一看,顿时大怒。

只见神情惶急,面色如土的金面哪吒,正飞身登上厅檐。

于是,翻腕撤剑,寒光电闪,同时脱口一声厉叱;“恶贼,纳命来!”厉叱声中,身形腾空而起,直向厅檐上追去。

金面哪吒沈奇峰暗中打出一柄喂有剧毒的柳叶镖,断定江天涛必死无疑,同时他也早已准备好对忖朱彩蝶和赵沛丰等人的追去。

这时,双脚一踏上厅檐,迅即握满了一把七孔柳叶毒药镖,一见朱彩蝶凌空飞来,右手一扬,数道蓝光,直向朱彩蝶射到。

朱彩蝶身形正在上升,无法左右闪避,只得挥剑疾封,一阵叮当声响,溅起无数火花,柳叶镖纷纷四射,朱彩蝶的身形,也同时降落。

便台上的群豪一见击落的柳叶镖,纷纷纵跃闪躲,一齐惊急怒喝。

神鞭赵沛丰和双笔判韦长顺,以及布衣老人王有远等人,虽然怒火高炽,跃跃欲扑,但金面哪吒,居高临下,俱都知道无法扑上厅去。

金面哪吒沈奇峰一见朱彩蝶被击下,愤怒的群豪又对他束手无策,不由发出一阵得意的哈哈大笑,同时,朗声笑着道:“诸位,请恕沈某不陪了。”了字出口,右脚猛的一踩瓦檐,魏峨的厅脊上,突然高张出一个两尺见方的小门来。

群豪一见,虽然掀起一阵惊急骚动,但却无任何人发声,而且,俱都以愤怒的目光望着他。

金面哪吒沈奇峰心知有异,回头向厅脊上一看,身形一颤,面色大变。

只见厅脊上刚刚张开的小门旁边,赫然立着剑眉如飞,朱唇晒笑的江天涛。

江天涛冷冷一笑,道:“沈山主,你没想到在下早已对你提高了醒觉吧?”

金面哪吐沈奇峰的确慌了,目光惊急一阵游移,心头一横,大喝一声,飞身向江天涛扑去。

同时,右手一按腰间,寒光一闪,一柄柔钢如带的锋利缅刀已撤出腰外。

就在他飞身前扑的同时,朱彩蝶、赵沛丰,布衣老人,以及韦长顺等人,一声怒喝,纷纷飞上厅檐。

金面哪吒沈奇峰只想夺门逃走,已无暇后顾,迎空一挥缅刀,迳向江天涛斩去。

江天涛倏然撤剑,即演“寒星一点”,彩华一闪,疾如奔电,直刺金面哪吒沈奇峰的前胸。

金面哪吒沈奇峰大吃一惊,足尖一点,身形再退五尺,身形落处,险些与刚刚登上瓦面的布衣老人撞个满怀。

王有远霜眉一轩,怒声大喝:“沈奇峰,快还我儿的命来!”大喝声中,一挥手中练子鞭,猛向金面哪吒的肩背抽去。

金面哪吒恨透了布衣老人王有远,怨毒地一声冷哼,疾演“脱袍让位”,缅刀反劈向布衣老人的练子鞭削去。

江天涛见布衣老人已与沈奇峰动上了手,自是不便再追过去,为防金面哪吒逃走,飞身退回,准备守住背上的心门。

但就在他飞身后退的同时,喳的一声轻响,溅起数点火花,王有远的练子鞭,竟被金面哪吒的锋利缅刀削断,江天涛暗呼不好,但他的身形仍在后退中。

金面哪吒原形毕露,早萌杀机,这时凶睛一瞪,厉喝一声:“老狗去吧!”厉喝声中,振腕挺刀,猛向王有远的前胸刺去。

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阵疯狂怒吼。

就在这时,一声娇叱,红影电闪,挟着一道寒光已到了金面哪吒的肋间。

金面哪吒大吃一惊,他知道扑来是朱彩蝶,如果不避不闪,虽然可以杀了王有远,但自己也势必吃朱彩蝶一剑。

心念电转,只得跨步闪身,右手缅刀,反臂一挑,疾削朱彩蝶的玉腕,左腿飞起一脚,猛踢布衣老人王有远。

砰的一声,王有远闪躲不及,恰被金面哪吒踢中,一声闷哼,身形凌空而起,直向厅下坠去。

厅下群豪一见,顿时大乱,纷纷扬臂去接王有远。

这时,厅瓦上的金面哪吒和朱彩蝶,已激烈地打在一起了。

朱彩蝶求胜心切,剑剑不离金面哪吒身上的要穴。

金面哪吒仗着玉狮绝学,似是没将朱彩蝶放在心上,但由于群豪愤怒,心中不免有些慌乱,恨不得插翅飞出大洪山。

江天涛看得剑眉紧蹙,知道朱彩蝶要想胜“金面哪吒”已不是易事,决心将朱彩蝶替下来。

但就在这时,神鞭赵沛丰已面向厅下,沉声大喝:“德儿,拿金鞭来。”喝声甫落,广台上的赵怀德,抖手一扬,一柄瓦面金钢鞭,幻起一道金光,直奔赵沛丰的身前。

江天涛看出金面哪吒的功力,确有诡异独到之处,怎能让赵沛丰出手,因而,急声高呼:“赵世伯请稍待,让小侄先会会沈山主。”高呼声中,仗剑而出,同时,再向朱彩蝶,大声道:“蝶妹请稍歇,让小兄领教领教沈山主玉狮绝学。”

任性的朱彩蝶哪里肯听,正待发话,机警的金面哪吒,发现江天涛已离开了小门,突然一声大喝,缅刀乘势扫出,立即将朱彩蝶逼退五步。

紧接着,一柠身形,飞身向厅脊上扑去,同时,缅刀一招“横扫五岳”,猛向江天涛的腰际扫去。

江天涛朗声一笑道:“沈山主,如不下厅将事情说个清楚,休想由此逃走。”说话之间,闪身跨步,丽星剑趁势挥出。

金面哪吒目露凶芒,震耳一声厉喝:“姓江的小子闭嘴,仗宝刃取胜,算不了什么英雄,须知沈某从末将九宫堡的丽星剑法放在眼内。”

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道:“在下念你情势所逼,可能有难言之隐,给你一个向群豪解释的机会,没想到你竟如此执迷不悟……”

金面哪吒自恃玉狮绝学,似是果真没将江天涛看在眼内,这时,末待江天涛话落,继续厉声道:“少说废话,看刀吧!”吧字出口,刀法倏变,较方才与朱彩蝶交手时的刀法,又自不同,只见一片寒光,滚滚逼来。

江天涛朗声哈哈一笑,道:“自恃自大,井底之蛙,在下要你知道天下之大。”说话之间,旋身如飞,一招“丽星满天”,一片耀眼彩华中,幻起寒星点点,飞洒而下。

金面哪吒沈奇峰,心头一震,面色再变,乍然间,分不出何处是丽星宝剑,心慌之下,疾演“天外有天”。

但任他舞成一座光幕刀山,而在他的身左身右,脑前脑后,却仍盘旋飞洒着丽星点点。

金面哪吒一见,心中大骇,这时才知道玉狮刀法,还不如丽星剑法厉害。

就在这时,蓦闻江天涛,震耳一声大喝,接着一道耀眼彩华,透过刀林光幕,直奔胸前。

金面哪吒大吃一惊,脱口一声厉嗥,旋身右倒沙的一声轻响,左肩上的绒衣,立被江天涛的剑尖划破了一道长缝。

拥挤在厅前的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声如雷烈采。

金面哪吒心胆俱裂,侧身一旋,惊嗥一声,手中缅刀,照定江天涛的面门,猛抽而下。

江天涛无心伤人,旨在迫使金面哪吒就范,这时见他一刀劈下,身形一闪,疾演“星云电闪”,丽星剑直削金面哪吒的双肩。

彩华过处,又是一声裂帛轻响,金面哪吒双肩前的胸襟上,应声裂开了一道长约八寸的剑缝。

群豪一见,再度暴起一阵快意欢呼。

金面哪吒怪嗥一声,飞身暴退,落身之处,恰是朱彩蝶的身前不远。

但这时的金面哪吒,面色苍白,汗下如雨,青灰无血的双唇,不停地微微颤抖,一双凶芒尽露的眼睛惊恐怨毒地瞪着江天涛,完全惊呆了,因而早忘了身后是否有人。

当然,朱彩蝶师出名门,义骨侠女,即使金面哪吒沈奇峰阴狠无比,她也绝不会暗箭伤人。

江天涛见金面哪吒没有再挥刀反扑,立即正色诚恳地道:“沈山主,在下对你决无恶意,只希望你下厅去将事情解释清楚……”

立在金面哪吒身后的朱彩蝶一听,立即轻蔑地道:“他若不做亏心事,何必怕人看座尾……话末说完,金面哪吒浑身一颤,突然一声大喝,手中缅刀反臂向身后扫去,寒光一闪,疾如奔电。

江天涛一见,顿时大怒,正待飞身扑救,蓦闻朱彩蝶一声冷笑,竖剑封刀,一声清响,溅起无数火花。

紧接着,一声娇叱,剑光电闪,直奔金面哪吒的前胸。

江天涛面色大变,脱口疾呼:“蝶妹不可”

但是,一切都太迟了,剑光过处,鲜血飞洒,金面哪吒沈奇峰一声凄厉嗥叫,撒手丢刀,翻身栽倒,登时气绝。

群豪一见,又是一声恍如春雷的泄忿呐喊,历久不歇。

江天涛急忙扑了过去,低头一看,只见金面哪吒沈奇峰的前胸,由肋骨至右肩,俱被剑锋挑开了。

“双笔判”一看江天涛的神色,似是有怨朱彩蝶出手太狠之意,因而沉声道:“江少堡主,像“金面哪吒”沈奇峰这种人,死而何惜?假设举狮之际,少堡主无备而中了他的毒药镖,或朱姑娘被他狙然一刀击中,试问那时又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话末说完,赵沛丰也接口道:“江贤侄,沈奇峰的为人如何,不应由他的外表谈吐来断定他的心性,可由大洪山三位坛主以及数十香主竟无一人出手援助,即看出他平素对部属是如何的作威作福!”

江天涛诚服的颔首应是,同时,趁收剑之势,觑目看了一眼粉面上煞气仍末褪尽的朱彩蝶。

蓦闻仍立在玉狮旁边的张石头,突然大声嚷着道:“喂,你们快下来嘛,这座玉狮子下面果然有秘密。”

江天涛等人低头一看,拥挤暄哗的群豪,正纷纷向玉狮子前挤去。

赵沛丰立即催促道:“江贤侄,我们也下去吧!”

于是,众人相继纵落在厅下,广台上的各路英豪,除赵怀德和大洪山的三位坛主以及数十香主外,俱都去场中看玉狮子去了。

江天涛见紫袍老人蒙乐昌,中年儒士傅玉青以及清瘦老人孙元湖,和大洪山的数十香主,俱都面色凝重默默地端坐椅上,立即一拱手道:“今日之变,始末料及,请三位也去看看玉狮子吧!”

三位坛主,同时起立,恭声应是,由蒙乐昌回答道:“少堡主请,赵老英雄请。”

于是,众人走下广台石阶,迳自向场中走去。

喧哗的群豪,有的赞叹,有的叫骂,有人大声嚷着道:“老天,如此暗中灌铅,这座玉狮子谁能举得起来。”

“就是钩拐双绝力拔山也没有把握。”

“难怪大力罗汉搬都搬不动。”

蓦闻张石头,神气地大声道:“不是俺张石头吹牛,这座玉狮子如果不灌铅,俺举起来根本不成问题。”

江天涛一听,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

蓦闻群豪一声呐喊:“江少堡主来了。”

呐喊声中,纷纷让开一条通路,江天涛一面前进,一面展笑颔首,频频致意。

来至巨木台前,只见玉狮子的头部已倒在台下,尾座底面恰好向天。

江天涛首先请赵沛丰和韦长顺登上平台,于是紧跟而上,这时才发现玉狮子的尾座内,灌满了铅。

布衣老人王有远,虽被金面哪吒沈奇蜂逼下厅檐,但被广台上的群豪伸臂接住,因而受伤不重。

这时见江天涛等人登上台来,立即指着玉狮尾座谦恭地道:“请少堡主看,这灌铅的部分,就是孕藏小狮子的地方。”

江天涛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由于整个尾座俱都灌满了铅,断定玉狮腹部中空,底部以方玉嵌平。

心念间,蓦闻韦长顺感慨地道:“照此情形估计,这座玉狮子至少一千五百斤。”

赵沛丰抚髻颔首,由衷地赞声道:“今日设非江贤侄在此,到场的数千英豪,俱被沈奇峰骗过了。” 如此一说,韦长顺、王有远,以及围在平台附近的群豪同时发出一片赞誉之声。

赵沛丰慨然一叹,道:“根据这座平台凿槽,玉狮灌铅来看,沈奇峰这厮,也的确费了一番苦心。”

话声甫落,蓦闻紫袍老人蒙乐昌,道:“这些情形除山主的几个心腹执事外,三坛人众,也没有一人知道。”

江天涛不解地问:“沈山主捡到玉狮子后,三位坛主当时也不知吗?”

清瘦老人孙元湖首先回答:“仅听说出主在后出捡到一只多年前的玉狮子,至于腹中尚有一只载有失传武功的小狮子,是王中泉执事离山数月后,才听江湖上如此传说。”

双笔判韦长顺,接口问:“当时沈奇峰可有什么异样?”

中年儒士傅玉青回答道:“山主听了谣言后,十分震怒,但他并未派人辟谣,唯一与平素不同之处,便是极少过问寨中之事,终日在后山行功练武,不时与三坛高手试招论式。”

赵沛丰插言问:“沈奇峰的功力可是大有进境?”

紫袍老人蒙乐昌道:“有进境,但并不惊人,因而全山坛主、香主、大小头目,俱都相信江湖上的传说不假。”

江天涛心中一动,立即肯定地道:“如果玉狮子上记载的武功,确是多年失传的绝学,而沈奇峰今日的武功,依然如此平庸,这其中必然另有原因。”

赵沛丰、韦长顺、大洪山的三位坛主,以及围立静听的群豪,纷纷颔首同意,不少人要求道:“可否请少堡主指示出来。”

江天涛继续道:“其一,玉狮子上记载的武学极为深奥,沈奇峰一人暗中研读,无法完全领悟其中精要,只能一知半解,是以武功没有惊人的进境。”赵沛丰等人,纷纷颔首,齐说有理。

江天涛继续道:“其二,便是玉狮子上记载的武学,并不如外间传说的那样精奥玄奇,也许,仅是昔年某一个门派失传的武学而已。”

布衣老人王有远,首先赞声道:“少堡主见地超人,判断得极为正确,我们只要找出哪里载有武功的玉狮子,此谜当可立破。”如此一说,群豪骚动,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声。

赵沛丰看在眼内,心知不妙,深恐群豪中的不肖分子趁机蠢动,立即淡淡一笑道:“要想找到这只玉狮子,谈何容易,三位坛主尚且不知,遑论他人了。”说此一顿,目注三位坛主,继续道:“目前急要问题,不是寻找玉狮子,而是立即推选出一位新山主,继续领导三坛的弟兄。”

紫袍老人蒙乐昌,抚髻看了一眼傅王青和孙元湖,正待说什么,蓦闻附近的群豪,高声嚷着道:“新山主应该由降服野马霹雳豹的张大侠膺任,怎能再推选别人?”

三位坛主一听,心中一动,同时赞声道:“不错,现应由张大侠接任本山山主,卑职等绝对听命服从。”说罢,三人六目,一齐望着张石头。

张石头慌得立即大声嚷着道:“俺张石头不愿当山主,俺要回无忧洞伺候俺师父。”群豪一听,俱都哈哈笑了。

赵沛丰知道群豪之中,觊觎玉狮子的定然大有其人,因而朗声哈哈一笑,立即大声宣布道:“诸位,大洪山新山主,已由梵净山无忧洞主,金拂盲尼前辈的高足,张石头张大侠继任了,希望各路英雄多多支持。”话声甫落,全场立时暴起一声热烈欢呼。

张石头愁眉苦脸,咧着大嘴,仍要推辞不干,蓦见朱彩蝶悄悄递了一个眼神,故意笑着道:“石头哥,你放心好了,师父那儿有小妹和涛哥哥去说,保你不受斥责。”

张石头十分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低声道:“你还不是怕俺夹在你和涛弟弟之间不方便。”

朱彩蝶一听,正刺中了她的心病,不由羞得粉面通红,气得杏眼圆睁,立即恨恨地悄声低喝道:“石头哥,你胡说。”低喝声中,觑目一看,赵沛丰和韦长顺等人和大洪山的三位坛主,正在商议急行办理的事情,对她和张石头的对话,似是没有注意听。

但正和三位坛主谈话的江天涛,却俊面微微泛红,显然对石头哥的埋怨,听了个清清楚楚。

蓦闻韦长顺道:“大洪山不可一日无主,玉狮子只有日后徐图,如果没有武功出众的人,坐镇总寨,今后大洪山休想有安忱之日。”三位坛主,心服口服,连声称是。

赵沛丰忧郁地低声道:“在各路英豪末全部离山前,江贤侄和朱姑娘切不可离去,现在可由蒙坛主宣布大会就此结束。”

蒙荣昌恭声领命,立即面向群豪,朗声宣布道:“诸位前辈、朋友和各路英雄,本山前任山主,蒙蔽天下英雄,举行以武会友大会,旨在掩饰他的罪恶和辟谣,毫无论武意义可言。如今,沈奇峰畏罪伏诛,有目共睹,老朽不再赘述。”说至此处,群豪骚动,议论之声,久久不歇。

家荣昌特地提气朗声说:“本山新山主,已由各路英雄推选出降服霹雳豹的张大侠继任,就职大典,另定吉日,届时当恭请各位,再莅本少观礼并赐教益。”

群豪一听,立即暴起一声欢呼,最外围的人,已开始向寨门方向散去。

但也有不少目光游移,神色迟疑人,仍在窃窃私议,不愿离去。

红旗坛主蒙荣昌和神鞭赵沛丰等人看在眼内,暗暗焦急,知道场中迟疑不去的人,必然另有企图。

就在这时,走向林沿处的群豪,突然发出一阵欢呼。

江天涛等人循声一看,只见一个身骑花马的劲装大汉,正由竹林边沿向着这面,困难地挤来。

同时,不知为何事欢呼的群豪,却又纷纷向乘马的大汉挤去。

红旗坛主蒙乐昌一见,立即脱口道:“啊,这人是总寨派在云梦城的眼线弟兄,不知外间又发生了什么惊人事情。”话声甫落,群豪再度掀起一阵欢呼,纷纷向寨门奔去。

江天涛等人看得非常不解,目光一直盯着逐渐驰近的马上大汉。

蓝旗坛主孙元湖,立即在本台上举起手来,高声急呼:“喂,三位坛主,均在此地。”

马上大汉一见,立即催马驰了过来。

白旗坛主傅玉青,首先沉声问:“山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汉一见三位坛主,飞身下马,抱拳恭声道:“云梦城第三眼哨蒋午行报告三位坛主,五年一次的龙首大会就在下月二十五日提前举行了。”赵沛丰等人一听,同时脱口一声惊啊!

孙元湖首先急声道:“武林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变吗?”

大汉蒋午行,恭声道:“因为九宫堡老堡主隐退,堡主由该堡少堡主江天涛接掌,点苍派掌门人病笔,由点苍三英之中的白亮鞭魏季高继任,陵峡派掌门人较技伤亡,已由该派首席大弟子落英剑客单于田升任掌门……”

话末说完,韦长顺已接口正色道:“这消息不会错了,因为照龙首大会的规定,武林中在休会的五年之内,有三位一方领袖或掌门更迭,便应召开临时大会。”

朱彩蝶生性好动,不由面向大汉道:“这项消息由何处得来?”

大汉恭声道:“现在云梦,应安各县早已盛传。”

朱彩蝶继续关心地问:“今年龙首大会的地址是何处?”

大汉恭声道:“听说这次选择的会址是在陕川交界的星子山。”

江天涛听得心中一动,立即不解地问:“不知会期是哪一天?”

大汉躬身说:“下月二十五日至二十八日三天。”

赵沛丰一听。

即对江天涛道:“江贤侄,这个龙首大会,关系着你今黑武林中的声誉,和九宫堡在江湖上的威望甚巨,这个会你必须悉力以赴。届时不但要用智,也要使勇,更要倾九宫堡所有一流高手前去赴会,也许在几番明争暗斗下,始能保持住你父亲既得的席位和声誉。”

江天涛见赵沛丰说得严重,立即肃容恭声应是。

赵沛丰继续道:“如今会距离期虽然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你必须事先作一番周详准备,详细情形我那江老弟自会为你讲述,此地之事,老朽和韦老英雄留下照拂……”

话末说完,双笔判韦长顺,立即谦和地道:“少堡主尽请放心前去。”

张石头一听,立即嚷着道:“俺不要作山主,俺也要随涛弟弟去参加龙首大会。”

赵沛丰立即解释道:“现在你涛弟弟必须星夜赶回九宫堡,由江老堡主面授机宜,选出杰出高手后,才能赴会,你如接掌了大洪山主,非但有资格参加龙首大会,尚可率领三坛高手前去为你的涛弟弟壮壮声势,押押阵角岂不更好。”张石头一听,咧着大嘴不吭了。

江天涛十分抱歉地面向赵沛丰,道:“小侄之意俟石头兄就职典礼过后,再启程回堡。”

赵沛丰立即正色道:“不可,此地有老朽和韦兄负责筹划,三位坛主,负责布置,你尽可放心前去。”

朱彩蝶原本抱着无限希望,准备与江天涛双骑并驰,返回梵净山。

没想到江天涛又遇上龙首大会,必须先转回九宫堡,虽然芳心异常懊恼,但事体重大,也只能暗叹机缘不巧。

如今,听说可和石头哥同去星子山,想到又有一次在天下英豪面前炫露身手的机会,心中懊恼顿时全消。

这时,也正色催促道:“事不宜迟,涛哥哥要想有充分准备时间,还是早些回幕阜山,小妹和石头哥,定在会期前赶到星子山。”

江天涛见朱彩蝶没有不悦神色,宽心不少,立即拱手道:“既然如此,一切仰仗赵世伯和韦老英雄了。”

赵沛丰等人哈哈一笑,道:“不要谦虚了,会期前数日星子山再会。”

于是,江天涛就乘眼哨大汉乘来的花马,呼声“后会”催马出了寨门。

弟二十六章 夜会龙女

山路宽大平坦,离去的群豪,仍在络绎下山,大家谈论的话题,俱是如何前去星子山。

江天涛无心听群豪说些什么,沿着来时路径,飞马赶回客店,备好小青,交待好花马,迳自奔出镇来。

这时,风和日丽,恰是正午,江天涛匆匆就道,一心想着如何尽快赶回九宫堡。

到达云梦城,酒楼茶肆间,果然盛传着星子山举行龙首大会的事。

江天涛出南关,奔孝感,出城不久,身后突然划空射来一支响箭。

回头一看,只见三匹快马,狂驰如飞,马上一个老者,两名壮汉,不停地挥鞭打着马股,正急急向这面追来。

马上老者一见江天涛回头,立即挥臂高呼道:“江少堡主请停马。”

江天涛一听,只得勒缰收马,停在路边。

只见马上老者,霜眉虎目,方口银须,身穿一袭灰衫,徒手末携兵刃,面色红润,目光炯炯,一望而知是个武功根基不俗的老人。

其余两位壮汉,同着一式灰色劲装,各别佩有兵器,一个手中提着长弓,一个身后背着鸽笼。

打量间,三匹快马已奔至近前。

马上灰衣老者,即在马上一抱拳,谦和有礼地道:“三钗帮云梦分舵主田礼煜参见少堡主。”

江天涛一听三钗帮,不由剑眉微蹙,但见对方谦恭有礼,也急忙拱手含笑问:“原来是田舵主,不知三位飞马追来,有何教益?”

布衣老者田礼煜,马上欠身道:“昨夜奉总统领面谕,侦察贵堡畏罪潜逃的毒娘子……”

江天涛一听毒娘子,精神顿时一振,不由脱口道:“可是有了消息?”

灰衣老者田礼煜,欠身回答道:“正午时分接到京山分舵的飞鸽通报,据说贵堡毒娘子辰已之间,曾在京山城内购物,之后,出南关,似是去了天门县……”

江天涛不由焦急地问:“贵帮天门分舵可有通报。”

灰衣老者田礼煜微摇头道:“天门方面的通报,要由京山的讯鸽转达,所以没有这么快,如果毒娘子奔了应城或内方山,通报要待定更时分才可到达。”

江天涛一听,心中愈加焦急,不由懊恼地问:“请问田舵主,在下是否应该即奔天门?”

灰衣老者田礼煜毫不迟疑地道:“少堡主可迳奔天门,不过,沿途请多与本帮的眼线弟兄联络,因为总统领闻讯已经赶往京山了。”

江天涛急忙拱手,感激地道:“多谢田舵主见告,在下即刻前去天门。”说罢拨马,放缰前驰,身后传来灰衣老者的祝福声。

江天涛挥手说了声珍重,小青已经放蹄如飞。

原定去孝感,如今转奔应城,先是奔正东,如今却是西南。

江天涛坐在飞驰的宝马上想,得马上赶到天门,这次遇到毒娘子,绝不再放过这个贱人。

想到灰衣老者田礼煜的转告消息,心中暗暗感激皇甫香,对她放走毒娘子的气忿,顿时全消。

他以昨夜皇甫香在室内流泪,想必是感到放走了毒娘子的关系重大而惭愧,是以才星夜下山:传令各舵,急急追寻毒娘子。

想到她闻讯赶往京山,也许会继续赶赴天山。

由于一心想着捉住毒娘子,加之距离龙首大会的会期尚远,因而暂时将赴会的事抛在脑后。

到达应城东关外,已是二更过后了。

街上一片昏黑,仅一两家夜食店尚有灯光。

为了得到更确切的消息,他必须找到三钗帮在应城的分舵问一问。

于是,就在一家悬着纱灯的夜店门前停下马来。

坐在门下打瞌的店伙,一听到马蹄声,立即由长凳上一跃而起,满面笑嘻嘻地接过马匹。

江天涛将小青交给店伙立即吩咐道:“先将马匹上料,再为在下准备一客酒菜,去城内办些琐事,立刻就回来。”

店伙听得一愣,立即解释道:“爷,现在三更已过,城门早已关了,爷您怎么……”说话之间,目光突然触及江天涛悬在腰间的丽星剑,知道这不是一位普通公子爷,因而以下的话住口不说了。

但江天涛却压低声音道:“请问小二哥,可知三钗帮的应城分舵位置在什么地方?”

店小二听得面色一变,连连摇头,道:“小的不知道,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江天涛知道店小二误以为他是前来挑衅,寻事报仇的江湖人物,不觉莞尔笑了,正待再问,蓦闻帐房内响起一个洪亮声音:“阁下要找三钗帮的应城分舵,不需进城,由此穿过对街,即见百十丈外有一座精舍院落,那就是了。”

江天涛循声一看,只见帐房内,油灯一亮,灯光十分昏暗,一个身穿蓝布劲装的修伟壮汉,正在把壶独酌,因而断定他是一个来吃夜宵的人。

于是,急忙拱手含笑,道:“多谢阁下指路。”

修伟壮汉,放下手中酒杯,也抱拳道:“好说好说,不用客气。”

江天涛走出店门,大街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为了节省时间,腾身飞上房面,举目一看,百十丈外,果然有一座精舍院落。

只见院落中,屋影幢幢,尚有不少处亮着灯光。

于是,身形微动,疾进如飞,迳向精舍院落驰去。

前进中,凝目细看,精院围绕一簇修竹,黑漆门楼,五层石阶,左右各有一座石狮子。

门檐下悬着四盏防风纱灯,三个蓝衣壮汉,正坐在门楼下交谈,气氛严肃,神情谨慎,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打量间,已至门楼前不远,立即收住身势,大步同门前走去。

走近七八丈内,立被三个蓝衣大汉发现,纷纷起身迎下阶来。

江天涛首先一拱手,谦和地道:“烦请通报贵舵主,就说幕阜山九宫堡,少堡主江天涛求见。”

三个蓝衣大汉一听,躬身齐声应是,其中一人,急忙转身,如飞奔进门楼内,其余两人,则恭谨肃立相陪。

江天涛趁大汉通讯之际,游目一看,发觉院落不大,房屋最多三十余间,但建筑得堪称美轮美奂。

打量完毕,进内通报的大汉,仍末见出来。

江天涛觉得情形有点不太对劲,特向两个大汉,谦和地问:“贵分舵主是哪一位?”

其中一人,恭声回答说:“是新近由总坛派来的一位优秀女香主蔡秀琴……”

江天涛曾以卫明身分拜山,因而最不愿与东梁山总坛的人会面,尤其是女香主,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改口道:“请问今天舵上可有天门方面的讯鸽?”

另一个大汉恭声道:“讯鸽是有,是不是天门舵上,小的就不知了。”

江天涛一听,既焦急,又失望,心中一动,突然改变话题道:“贵帮的总统领皇甫姑娘,今天可来舵上?”

两个大汉一听总统领,同时肃立恭声道:“今天总统领没来,倒是总督察现在舵上。”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感觉情形不妙,难怪进内通报的大汉至今尚末出来,原来彩虹龙女正在里面。

想到和邓丽珠夜探栖凤宫,以及彩虹龙女亲率龙宫湖的船队追击的事,觉得这时还是不要见彩虹龙女的好。

心念至此,立即拱手道:“原来三钗帮总督察在舵上,想必有要事正在磋商,在下稍时再来。”说罢转身,不待两个大汉发话,展开轻功,直奔东街,越过一片房面,迳自转回客店。

店火一见江天涛,立即含笑迎了过来。

江天涛断定彩虹龙女定会尾随追来,因而一进店门,见迎来的店伙,催促道:“决去备马来。”

店伙听得一愣,接着举手一指左厢房,道:“爷,你的酒菜。”

江天涛的确有些饿了,于是点了点头,急步走进左厢房内。

房内油灯一盏,桌上早已摆好了一客酒菜。

他一面匆匆进食,一面希望店伙尽快将小青拉来。

就在他进餐将毕之际,蓦闻店外传来一个女子的问话声音。

“这是谁的马匹?”

店伙恭谨地声音道:“是一位公子爷的马。”

江天涛一听,心知要糟,这女子的声音,虽不似彩虹龙女,他断定必是三钗帮应城分舵上的人。

蓦闻那女子沉声命令道:“将马交给我好了。”

江天涛心中一惊,倏然由椅上立起来,心想:马匹绝不能让他们拉去。

心念间,早已急步走出门外,同时,听到店伙的嗫嚅声音。

蓦闻一个壮汉声音,怒声道:“要你给我就给我,噜嚷!”

江天涛一听,这声音倒有些熟悉。

于是,急步走至院中一看,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六七岁的绿衣少妇,率领着两名劲装背剑少女,已走进店门。

鞍峦齐全的小青,拉在一个蓝衣大汉手中,正是方才来时在帐房饮酒指路的那个修伟壮汉。

江天涛看罢,顿时大悟,蓝衣壮汉原来是三钗帮应城分舵上的眼线弟兄。

再看绿衣少妇,柳眉杏眼,粉面腮桃,直挺的鼻子,薄薄的樱唇,一望而知是个机智善辩的女人。

打量间,绿衣少妇已来至院中。

江天涛气他们扣留马匹,俊面上略带愠色,左手抚着腰间的丽星剑,朗目冷冷地望着绿衣少妇,同时淡淡地道:“姑娘可是蔡秀琴蔡舵主?”

绿衣少妇身形末停,微一颔首,也淡淡地道:“不错,正是小女子,阁下可是江少堡主?”

江天涛故意冷冷一笑道:“在下看姑娘极为面熟,姑娘何必明知而故问?”

绿衣少妇蔡秀琴一听,立即明媚地咯咯一笑,接着不解地道:“少堡主伪名前去拜山,身为贵宾,高居上座,怎的会注意到小女子的面貌?”

江天涛俊面一红,认为蔡秀琴问得轻挑,但又不便令她难堪,只得淡淡一笑,道:“在下入山之时,对贵帮香主以上的首领人物,自是要格外注意,以便而后行事方便,是以觉得姑娘有些面善。”

蔡秀琴走至江天涛面前,柳眉一蹙,忍笑不解地道:“可是,少堡主怎知小女子的名字叫蔡秀琴呢?”

江天涛有心实说,又怕她羞恼成怒,因而失去向她探听天门方面有无讯鸽的机会。

因而,朗声一笑,道:“姑娘身为一舵之主,领袖一县帮众,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说此一顿,突然敛笑问:“姑娘率众前来,扣留在下马匹,不知有何教益。”

蔡秀琴咯咯一笑,道:“少堡主你真是贵人多忘事,眨眼之间就忘了,方才你不是还前去找我吗?”

江天涛俊面一红,立即肃手道:“如此请姑娘房内坐。”

蔡秀琴立即摇摇头,道:“舵上尚有要事待办,小女子不便在此久待,有话就请少堡主快些说。”

江天涛觉得蔡秀琴言语轻挑,对事儿戏,不由暗暗生气,但为了探听天门方面的消息,只得耐着性子问:“请问姑娘,天门方面可有讯鸽?”

蔡秀零立即颔首道:“有,已经是第三支了,方才少堡主前去时,正有一支由天门飞来的讯鸽,看了看上面的消息,所以没有及时出迎……”

江天涛一听,心中又喜又悔,不由兴奋地急声道:“讯鸽上面怎么说?”

蔡秀琴柳眉一蹙,故意刁难地问:“少堡主问的是哪一方面的消息?”

江天涛听得一愣,不由正色道:“自然是本堡畏罪潜逃的毒娘子……”

蔡秀琴末待江天涛说完,轻噢了一声,淡淡地道:“非常抱歉,这是本帮的高级机密,恕小女子无这么大的权利奉告。”

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怒,但他仍强自捺着怒火,沉声道:“谁才有见告的权利?”

蔡秀琴神秘地一笑,学着江天涛的话,笑着道:“少堡主是聪明人,何须明知而故问?”

江天涛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蔡秀琴是受了彩虹龙女的差使而来,为了避免误会加深,为了知道毒娘子的确实消息,免得明日再跑一趟天门,只得毅然沉声道:“好,在下随你去见萧姑娘。”

蔡秀琴一听,立即明媚地笑了,接着声赞道:“这才是明智之举。”说罢,转身对两个背剑少女,吩咐道:“快去禀报总督察,就说江少堡主随后就到。”

两个侍女,恭声应是,转身如飞走了。

江天涛跟着蔡秀琴,迳向店门走去,举步一看,小青早被大汉拉走了,同时,发现其他房门内的客人,正在向他们探头探脑。

走出店门,大街上愈显得冷冷清清,那轮特别明亮的圆月,高挂中空,洒着清丽的光辉,照着他们并肩前进的身影。

但是,在对街房面上的暗影中,却有一对闪烁的眼睛,似是暗窥两人的行动。

蔡秀琴似是不愿超越房面走捷径,因而,沿着街道,直向街口走去。

江天涛虽然心急早些看到彩虹龙女,但蔡秀琴沿着街走,也只得耐着性子跟着前进。

蓦闻蔡秀琴,以似有所悟的口吻道:“少堡主,风闻你曾和一位美丽绝色的红衣少女,去探章乐花的栖凤宫?”

江天涛已经明白了蔡秀琴的一言一行,皆是受了彩虹龙女萧湘珍的指示,因而,淡淡地道:“不错。”

蔡秀琴故意略微迟疑,又问:“那位美艳的姑娘是谁?”

江天涛冷冷地道:“飞蛟邓正桐邓前辈的唯一爱女,邓丽珠姑娘。”

蔡秀零立即不解地问:“那位姑娘呢?”

江天涛已知蔡秀琴的心意,只得避重就轻地道:“他们因事去了洞庭湖,我们中途就分手了。”蔡秀琴会意地噢了一声,同时点了点头。

这时,已到十字街口,两人折身走向南街。

蔡秀琴故意胰了一声,以惊异地口吻道:“少堡主,本帮弟兄们,正盛传少堡主和我家总统领的事呢。”

江天涛听得一愣,也不禁迷惑地道:“什么事?”

蔡秀琴神秘地一笑,故意问:“少堡主真的不知?”

江天涛立即正色道:“当然不知。”

蔡秀琴依然笑着道:“就是总统领传令江南各分舵,严密注意贵堡毒娘子的事。”

江天涛一听,不由冷冷地笑了。

蔡秀琴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地望着江天涛。

江天涛故意忿声道:“如果没有贵帮总统领从中阻挠,贱婢毒娘子早已押回九宫堡了。”

蔡秀琴一听,的确吃了一惊,迷惑地问:“为什么?”

江天涛轻哼一声,立即将银钗皇甫香在大洪山后寨,放走毒娘子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说话之间,距离三钗帮应城分舵的精舍院落已不远了。

蔡秀琴听完,立即以恍然大悟的口吻,道:“原来如此,不知详情的人,尚以为你们……”

话末说完,惊见江天涛的星目倏然一亮,脱口一声大喝:“什么人?”大喝声中,身形已凌空而起,一式“金鹏展翅”,身形快如电掣,斜向身后七八丈外的一丛小树扑去。

蔡秀琴悚然惊觉,顿时想起什么,不由脱口急呼:“少堡主,自己人!”急呼声中,江天涛已扑至小丛树的上空,但由对街屋面上跟踪至小丛树后的那人,却毫无惊急逃走之意。

江天涛听了蔡秀琴的急呼,身形疾泻而下,定睛一看,不由微微一愣。

只见隐身小树的那人,竟是一个年约十六七岁,一身绿衣的娟秀侍女,而且有些面熟。

娟秀侍女,微垂着头,默默静立,也不向江天涛见礼打招呼。

人影一闪,劲风袭面,蔡秀琴神色慌急地已扑至近前,于是急忙一指娟秀侍女,急声解释道:“她就是总督察的贴身侍女小婉。”

江天涛一听,恍然大悟,心说:“不错,正是那天在东梁山后寨高楼上诊病时,立在罗纬旁边的那个秀丽侍女。”

心念未毕,蓦闻蔡秀琴催促道:“小婉,还不快些见过江少堡主。”

秀丽侍女小婉,深深一福,羞涩地道:“小婢小婉参见少堡主。”

江天涛知道她是奉命而为,只得肃手道:“免了,免了”

蔡秀琴故意吩咐道:“小婉,快去禀报总督察,说江少堡主已经到了。”

小婉应了声是,展开轻功,如飞向精舍院落驰去江天涛和蔡秀琴继续前进,但都没有再说什么。

来至门楼下,依然是方才的三个壮汉降阶恭临。

进入门楼,迳向左侧角门走去,而不去正厅。

江天涛知道彩虹龙女必是住在左跨院门。

左院通道上,植有整齐的细小花圃,仅在跨院的门外,立着四名背插长剑的劲装少女。

进入院门,即是过厅,厅上灯光黯淡,一切是静悄悄地,院中之人似是俱已入睡。

江天涛擡头一看夜空,三更已经过了。

登上厅阶,蔡秀琴身形末停,迳向屏后走去。

江天涛一看这情形,只得跟着蔡秀琴继续前进。

一出厅后门,即见方才隐身树后的小婉,早已静静地立在上房石阶前,似是正在等候他们。

小婉一见蔡秀琴和江天涛,立即迎了过来。

江天涛趁机游目一看,除了上房右间窗上尚有灯光,其余外间及两厢,一片漆显然,彩虹龙女萧湘珍,就住在亮有灯光的上房右间内,两厢的暗影下,同样地辞立着两名背剑少女。

打量间,小婉已到了蔡秀琴的面前,立即压低声音道:“总督察已经睡熟了。”

江天涛一听,知道彩虹龙女必是仍在气他突然离去。

心念间,蓦闻蔡秀琴对小婉道:“我去看看!”说罢,也末向江天涛招呼一声,迳自和小婉向上房走去。

江天涛心中一动,为了听听彩虹龙女的口气,他佯装糊涂,也举步跟进。

但蔡秀琴并没有阻止,因而,江天涛的胆气更壮了。

江天涛一俟蔡秀琴和小婉掀帘进入内室,立即登阶进入上房。

外间虽然没有燃灯,但借着内室门帘上通出的灯光,富丽的陈设,豪华的家具,均能清晰可见。

蓦闻蔡秀琴以愉快的口吻,压低声音道:“总督察,江少堡主来了。”

一声幽怨叹息,接着是一个清脆而熟稔的声音,黯然道:“唉,我的确不想再见他了。”

江天涛一听,正是彩虹龙女萧湘珍的声音。

又听蔡秀琴宽慰地道:“总督察,我已经问过了,江少堡主是请那位红衣少女作向导,离开龙宫湖他们就分手了。”

彩虹龙女幽幽地问:“那位姑娘可是邓前辈的千金?”

蔡秀琴回答道:“是的,他们父女已避难到洞庭湖去了。”

彩虹龙女又是黯然一叹,道:“你哪里知道,他们父女早已投奔了九宫堡。”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暗呼一声三钗帮的眼线好生厉害。

心念间,早已听到蔡秀琴的震惊声音道:“真的呀?”

又听彩虹龙女,黯然道:“邓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设非她射死栖凤厅匾后潜伏的弯弓手,我也许就死在栖凤岛上了,想到她有恩于我,怎好再和她争……”以下的话倏然停口不说了。

但江天涛听得出,彩虹龙女必是要说争风吃醋的意思。

又听蔡秀琴宽慰地道:“那时江少堡主也在场,就是邓姑娘不射毙那个弯弓手,江少堡主也会设法揭破那个阴谋。”

江天涛见蔡秀琴处处为他辩护,心中好生感激。

又听彩虹龙女黯然一叹,幽怨地道:“有人对我说,他见一个爱一个,如果在他表妹汪燕玲的身边,他就忘了他的师姊雪丹凤。如果雪丹凤在他的面前,他又忘了师妹朱彩蝶。你想,那夜他和邓姑娘在一起,心中哪里还有我萧湘珍。”

江天涛听得浑身一颤,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彩虹龙女对他的私事如数家珍般的清楚,这的确令他震惊骇然。

但她这样的说法,是一己的想像,是局外人不正确的判断,这对他江天涛来说,是冤枉的。

他不否认喜欢彩虹龙女,他不但赞佩她一身惊人的武功和超群的智慧,而且也受了她痴情的感动。

假设一个人将为你而失去宝贵的生命,结束她灿烂锦绣的前程,在可能的范围内,岂能见死不救。

对于朱彩蝶,她倔强任性和争强好胜的性格,不是他喜欢的。

但他曾服了盲尼的三垃朱仙果,而增长了雄厚无比的功力,而这三个朱仙果,其中就有朱彩蝶的一粒。

尤其,他曾对金拂盲尼允诺善待朱师妹,这在盲尼和朱彩蝶张石头的心中,不啻上了聘礼。

雪丹凤师姐和汪燕玲,两人都与他有了夫妻之实,已经事实上是他的妻子了,至于邓丽珠,在他的心湖中还没有一丝爱的涟漪,更谈不上娶她作妻子了。

冷萍,是个可怜的少女,她孤然一身尚有一段末结的杀父血仇,他对她为访仇踪,而投身歌楼,既同情又钦敬,她才是一位真正的江湖奇女子。

皇甫香,直到现在他仍气她处处向他刁难,事事与他作对,尤其放走了毒娘子,更令他懊恼万分。

如今,她自动传令各舵,严密追查毒娘子的行踪,才算稍释心中对她的恨意。

江天涛独自默默地想,但室内也一直静悄悄地没有发声,由于心中好奇,不自觉地向门帘前走去。

来至近前,觑目向内一看,心头猛然一震。

只见一身粉碧衣裙的彩虹龙女,娇靥上淡扫娥眉,不施脂粉,凤目哭得有些红肿,玉颊香腮,十分憔悴,这时正以手支颐,紧蹙黛眉,坐在一张玉桌前流泪。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不禁呆了:心想:这才几天末见,便憔悴成这副样子,在龙宫湖栖凤宫时,不仍是那么英爽清丽吗?

娟秀待女小婉,也一脸愁苦地立在萧湘珍的身边,对她的主人似是极为关怀。

蔡秀琴仍末落座,神色十分黯然地望着萧湘珍流泪的娇乩粒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心想:名满天下,行踪飘忽,全帮近万英豪无不畏惧三分的彩虹龙女竟然为情所苦,折磨得娇靥无光英气全逝,实在是可怜可悯。

俗语说:天下女儿一般心。

任她权大势大,名满天下的女人,一旦沾惹上情孽,就一切变得不值分文了。

心念间,蓦见蔡秀琴黯然一叹,感慨地摇着头道:“真没想到,江少堡主竟是一个如此风流,到处留情的人。”

江天涛暗暗摇头,又见彩虹龙女,流着泪道:“皇甫叔叔见人就称赞他是当代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杰,不但人品俊逸,儒雅潇洒,而且是武林世家名满天下的九宫堡少堡主,话中含意,香姊姊除了嫁给江天涛外,世间再选不出如此好的女婿了……”

话末说完,蔡秀琴却正色插言道:“可是江少堡主并不喜欢总统领……”

彩虹龙女擡眼望着蔡秀琴,有些不信地问:“你怎的知道。”

小婉在旁插言道:“听江少堡主说,总统领在大洪山故意阻挠,从中扰乱,放走了即将擒获的毒娘子。”

蔡秀琴接口道:“据卑职判断,总统领传令各船严密追查毒娘子的行踪下落,必是事后发觉事态严重,才如此以补她的过错。”

彩虹龙女摇摇头,黯然一叹道:“你们都不了解香姊姊的个性,她对江天涛已是爱之入骨,恨之欲死。”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耳闻。

蔡秀琴突然改变话题道:“江少堡主已来了,总督察快出去见贝他吧!”

彩虹龙女摇摇头,幽怨地道:“他这时畏我如蛇蝎,还是不要见吧!”

蔡秀零立即代为分辨道:“江少堡主怎么能会呢?”

彩虹龙女立即正色道:“你没听司门的弟兄报告吗?他一听说我在,吓得头也不回就跑了。”

蔡秀琴故意愉快地一笑道:“他们一向专喜夸大其词,卑职去时,江少堡主正要前来。”说此一顿,同小婉一递眼神,催促道:“快请江少堡主进来。”

彩虹龙女一听慌得急忙阻止道:“小婉,不要去。”

江天涛见机不可失,立即朗声哈哈一笑,道:“在下于此候命多时了。”说话之间,举手掀帘,闪身走了进去。

小婉看得神色一变,蔡秀琴则含笑不言,彩虹龙女擡头一看,正是日夜萦绕芳心的心上人。

只见他儒巾蓝衫,腰悬宝剑,人鬓双眉微挑,朗目闪闪生辉,涂丹般的唇色,展着微笑,那份愉快神态,何曾知道她的愁苦。

一见情郎,芳心虽然酸楚,但当着侍女部属,怎好使女儿性子令爱郎难堪?

因而,急忙起身,微一肃手,强自绽笑道:“非常抱歉,让你久等了,请坐。”

江天涛真怕彩虹龙女不睬不理,这时见她落落大方,心中十分欢喜,立即以感激的目光,注定萧湘珍,含意颁深地道:“谢谢你。”

蔡秀琴一见,立即咯咯笑了,接着愉快地道:“自家兄妹,何必如此拘礼,在别人看来,倒像你们初次相会似的。”

江天涛和萧湘珍一听,两人的脸都红了。

因为,两人虽然相识已数月,见面已数次,但像今夜这等私室相会的确还是第一次,因而,两人都笑了。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启禀舵主,天门舵上有讯鸽。”

江天涛听得双目一亮,精神不由一振。

再看蔡秀琴和小婉,已经急步走出去了。

江天涛见机不可矢,立即一拱手,压低声音亲切地道:“几番凑巧,竟为势所迫,因而造成如许误会,小兄不对之处,尚请珍妹宽宥。”彩虹龙女见江天涛称她珍妹,芳心一甜,凤目顿时湿润,不由深情地望着江天涛,羞涩地垂首笑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迳由门外传来。

彩虹龙女萧湘珍急忙举袖拭干了泪水,门帘掀处,蔡秀琴拿着一张小小纸条和小婉两人,同时兴奋地走进来。

江天涛聚精会神地望着蔡秀琴,但他却不便问天门方面的什么消息,因为,他并不是三钗帮中的人。

惊见蔡秀琴一挥手中的小纸条,兴奋地道:“好消息。”说着,即将小纸条交给了彩虹龙女。

江天涛不知是属于哪一方面的好消息,因而焦急地望着彩虹龙女,希望她尽快地宣布出来。

蓦见彩虹龙女的黛眉一蹙,接着娇哼一声,随即又莞尔笑了。

江天涛看在眼里,非常失望,知道是她们三钗帮的新消息。

心念末毕,突见彩虹龙女擡起头来,愉快地笑着道:“已有毒娘子的确实行踪了。”说着,随即将小纸条递过去。

江天涛星目一亮,伸手接过纸条,同时惊喜地问:“现在什么地方?”

彩虹龙女见江天涛高兴,芳心也极愉快,因而笑着道:“你自己看嘛!”

江天涛连声应是,目光早已落在小纸条上。

只见小纸条是绵纸制成,上面仅写了两行蝇头小字,细读小字是:“一、毒娘子离天门,奔淮阳,遂遇内方山三寨主小霸王,双骑西上。二、在清安改由水路,方向末变,极可能是去内方山,本舵仍严密监视中。”

江天涛看罢,立即擡头问:“内方山在什么地方?”

萧湘珍道:“内方山位于汉水西岸,沙洋以北地区,三面环水,形势较东梁山尤为险恶,尤其四位寨主,个个心狠手辣,俱是阴毒人物,他们自称是汉水四杰,但外间却称他们为四恶。”

江天涛剑眉一蹙,十分不解地问道:“大江南北七十二湖,均在贵帮势力范围之内,何以仍有其他帮会存在?”

彩虹龙女萧湘珍,感慨地一叹,道:“依照小妹与香姊姊之意,早将内方山四恶剪除重新组织,怎奈英姊姊不允,她一直用说服敦劝方式,希望汉水四恶,痛改前非,自动归来。”

话声甫落,蔡秀琴接口沉声道:“这一次活该他们四恶倒霉,帮主已经下令,限他们一月之内将内方山的山寨献出来。”

江天涛不由惊异地问:“为了何事?”

彩虹龙女说:“因为汉水两岸的民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有时竟发生欺侮妇女,夜盗财物等事情。民众分不清是内山力的喽罗所为,抑或是本帮的弟兄,因而,香姊姊才限四恶将内方山的山寨献出来。”

江天涛迷惑地问:“四恶肯吗?”

彩虹龙女黛眉一剔,英气立现,不由冷冷一笑道:“这仅是一种借口,实则是为民除害。”

蔡秀琴有些忧虑地道:“本帮唯一忌惮的是内方山的大寨内,处处暗含阵势,步步均有机关。”

江天涛心中一动,关切地问:“不知限期还有多少天?”

彩虹龙女略一沉吟道:“尚有半月就限满了。”

江天涛一听,立即正色道:“小霸王将毒娘子邀请上山的目的,乃是想利用毒娘子那身歹毒暗器,小兄必须即日赶往内方山,逮捕毒娘子,否则,汉水四恶不啻如虎添翼,对贵帮进剿必极不利。”

彩虹龙女立即赞同道:“涛哥哥说得极是……”

江天涛见萧湘珍呼他涛哥哥,俊面顿时红了,而萧湘珍的香腮上,也突地飞上两片红霞。

蔡秀琴看在眼内,故意正色道:“总督察这两天不是正要去内方山一探虚实吗?”

彩虹龙女听得一愣,接着恍然会意,娇靥更红了。

蔡秀琴唯恐萧湘珍还不明了她的含意,接着提议道:“既然要去,何不和江少堡主一同去,彼此不但旅途有伴,而且探山时还可相互有个照顾。”

彩虹龙女一阵迟疑,不由羞涩地去看心上人,不知爱郎是否愿意。

江天涛觉得和彩虹龙女一同前去,并无不可,想到毒娘子的狡猾,又觉得最好有一个得力助手。

心念电转,急忙含笑道:“如能和珍妹同去,必能事半功倍,也许一并剪除四恶活捉毒娘子。”

蔡秀琴一听,即对小婉兴奋地道:“小婉,我们快去准备酒菜,少堡主和总督察饭后也该上路了。”

小婉乃是聪明丫头,心中会意,立即和蔡秀琴走出房去。

萧湘珍觉得蔡秀琴做得太明显了,准备酒菜何需舵主亲去动手,因而,绝世容华的娇靥更红了。

江天涛正有许多话要单独问彩虹龙女,这时见小婉和蔡秀琴走出去,正合心意,于是,压低声音道:“上个月你可是去了九宫堡?”

萧湘珍立即摇摇头道:“我去了幕阜山,但没有去九宫堡。”

江天涛迷惑地问:“既然到了幕阜山为何不去九宫堡?”

萧湘珍妩媚地一笑道:“因为我碰见了齐鲁双侠和贵堡的侍女青莲、粉荷。”

江天涛听得心中一惊,顿时想起毒娘子伪造的那方手帕和那闵缠绵的艳词,因而急声问:“齐鲁双侠怎么说?”

萧湘珍见江天涛神情有些紧张,心中十分不解,也仍平静地道:“齐鲁双侠首先说出毒娘子畏罪潜逃,以及谋害涛哥哥的经过,又说香姊姊已去过九宫堡。”

江天涛见彩虹龙女神情平静,知道齐鲁双侠没有把毒娘子伪造丝帕的事告诉她,因而放心了不少,于是,转变话题道:“珍妹怎知毒娘子去了龙凤岛?”

萧湘珍莞尔一笑道:“那是齐鲁双侠供给小妹的线索。”

江天涛不由迷惑地问:“那夜在栖凤宫,珍妹不是说是根据帮中眼线弟兄们的报告吗?”

萧湘珍一听,不由愉快地笑了:“不如此说,章乐花怎会照实说出毒娘子去了大洪山金面哪吒处?”江天涛一听,俊面顿时红了。

萧湘珍有意改变话题,道:“你去大洪山,可是正赶上金面哪吒的以武会友大会?”

江天涛颔首应是,随即将去大洪山的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

最后,即在怀中取出那朵珊瑚为花,翠翡为叶的牡丹花来,继续道:“这就是那朵珍贵的特级贵宾佩花。”说着,顺手将牡丹递了过去。

彩虹龙女接过来一看,凤目倏然一亮,脱口赞声道:“这朵牡丹花雕制得实在太高贵,太精致了。”

话声甫落,门帘一闪,蔡秀琴满面堆笑地走进来,一见萧湘珍手中的牡丹花,立即兴奋地大声道:“哎呀,这朵花好漂亮呀!这是少堡主送给我们总督察的吗?”说着,一双明亮杏目,惊喜地望着江天涛。

而彩虹龙女萧湘珍,却绯红着娇靥,脉脉含情地绽唇微笑。

江天涛知道萧湘珍的确喜欢那朵牡丹花,因而愉快地点点头,风趣地道:“不错,这朵牡丹花,正是在下送给你家总督察的,就请蔡舵主代在下为珍妹佩在领襟上吧!”

蔡秀琴欣然应好,不由萧湘珍分说,立即将牡丹花缀在领襟上,接着一拍手,赞声道:“啊,真美极了!”

江天涛定睛一看,神情不由一呆。

彩虹龙女萧湘珍,本来就生得美,这时,再在粉碧色的领襟上,缀上一朵鲜红翠绿的牡丹花,相互映照,愈显得超尘脱俗,清丽高华,直疑是洛水神妃,出浴的太真。

恰在这时,小婉已带着几个侍女,送来一桌丰盛酒菜。

这时,四更将近,天将破晓,进餐完毕,天光已经大亮了。

江天涛一心想早日捉住毒娘子,尽快赶回九宫堡,以便和老父商议赶赴龙首大会的问题,是以,筷着一落,立即催彩虹龙女起忱粒萧湘珍一向喜欢星夜行动,所以江湖上极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这时听了江天涛解释,立时吩咐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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