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幸惠一直不能理智的去面对,那就是丰臣与德川之间的实力之差,以人数、财力和土地去看。
德川都在丰臣的百倍之上,任何人一从这种实际数字去考量,都会得出一个她们不可能成功的结论。
而幸惠自己其实也像其他人一样,刻意不去考虑,任何事情都故意往最乐观的方向想,只在意身边的事。
以严酷的现实来说,最好的后果就是这次婚事能成,让薰大人成为伊达家的下一任实权者。
那样双方的差距就缩小到十倍以内了,不然的话,再怎么样看,丰臣家也只能发动一些暗杀和没有什么成功可能的叛变。
而丰臣家的大老们甚至做着,利用婚事取伊达家而代之,再打败德川,让薰将来生下的小孩,成为新一代幕府大将军的幻想。
“这分明是做梦嘛!”
如果不依老人们的旧梦,而依现实来想,对薰来说。
真正的幸福是放弃丰臣家,回归故国,过一个平凡美满的人生。
怀有这个想法的幸惠,却不知如何能实现这个打算。
“鬼幻,想不到你会有这样的女儿。”
仁慈和温厚的神色尽去,真田忠实一脸狞笑的拿着一个葫芦,把酒从里面倒进一个用人的头颅骨所做成的碗之中。
“嘿嘿!若是能好好去利用她,我不止能尽报前仇,家康大人说不定还会封我三十万石以上的封地,哈哈哈!”
忠实虽然嘴上挂着大道理,但是那只是在骗人的时候他才暂时相信的。
因为要成功骗人先要骗自已。
丰臣家当日已是日落余辉,相反德川家却是如日中天。
只有傻子才会说着什么义的笨话去投靠丰臣家的。
为名为利、为权为财都应该投入德川家。
对比起有天下第一将之称的弟弟,他得到的却是天下第一无能大笨兄的称谓。
弟弟的才能压倒性的超过他,尤其是屡让德川打败扙,要不是神君家康想拉拢鬼幻而刻意善待忠实,他连十万石的封地也得不到。
“嘿!鬼幻,当日你死前自毁容颜,让我不能拿你的首级去领赏。现在看来你女儿会帮到我了,哈哈哈!”
之后真田忠实联同服半部藏全力追杀潜入邪马台帝国内的幸惠。
而且在忠实的要求之下,进行了格杀勿论的做法,凡幸惠所过之村镇就屠尽所有居于当地的平民。
而忠实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临了,数天前幸惠在战斗之中负伤,得到一个村子中的贫寒农妇收留。
为此忠实派人送钱给村民,要他们全心全意照顾幸惠。
务要让幸惠对村子里的人产生感情。
等幸惠伤愈依依不舍的辞别之后,就派人屠村,鸡犬不留。
再派忍者攻击幸惠,迫她先行退回村子。
与幸惠古战场上一席对话之后,分别一月的叔侄终于再次会面了。
“为什么?怎会这样的?呜!都是我,是我害死他们的。”
走在满是血渍和尸骸之中的忠实,远远的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悲哭声。
得意的狞笑过后,他看到正抱尸痛哭,满脸悔恨和内疚的幸惠。
“很久不见了,幸惠!”
听到慈祥忠厚的这把声音,泪痕满面的幸惠,看到自己唯一的亲人。
“大伯……”
对激动已极的幸惠,忠实把语气转为威严冷漠。
“事情我都知道了。为免走留任何丰臣的同党,服部半藏在凡是你所经过的地方,都展开彻底的屠杀,真正的鸡犬不留。”
“太过份了,这些人是无辜的。”
“战争之中没有无辜,你还不明白吗?幸惠。”
“只要战乱一起,为了分出生死胜败,双方必然用尽一切手段。战争是既无正义也无善恶的。有的只是带来无尽的苦难。要推翻德川家,就算你真的办得到,牺牲几十万人命已是最少的可能了。而一旦战乱再起,甚至长期化的话,到时人命如草,战火连绵,你真的忍心吗?”
幸惠悲怆的面上满布着晶莹的泪珠,好不动人。
让忠实的色心大动,想像着将来消灭丰臣家之后,来个伯侄乱伦,自己骑跨在鬼幻这美丽动人的女儿身上,单是想,已叫他迫不及待了。
唯有这样他才能出尽长年被弟弟压着的闷气。
“卡嚓!”
忠实平静的抽出腰间的刀。
“虽然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可是我就像你父亲一样,一生为义而活,也要为义而死。对我来说,义是守护天下万民,对你来说是守护丰臣薰吧!既然不惜重启战乱之世也要守护她的话,那就来打倒这个忠实吧!”
武功不高的忠实,却摆出非常有气势的样子。
要真打起来的话,他肯定会死在侄女的刀下,可是他认为二人斗的不是武术,而是智。
在这方面他可就占尽优势了。
“为了你的正义,拔刀吧!还犹豫什么。”
“不行的,不行的!我不能……我不能杀了父亲大人的亲兄长。”
手握在赤影的柄上,幸惠浑身剧震。她做不到呀!
“那么你想怎样?幸惠。只要丰臣家或德川家继续并存一天,这种情形就会一再发生,而你认为那一方的消失才能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忠实大伯!我想……我想劝薰放弃复兴丰臣家,让我们所有人以平民之身回到邪马台帝国。”
“唉!”
深深叹息着的忠实,收起了手中刀。
“你能够说服得了丰臣薰吗?”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薰原本就不想为复兴丰臣家而重启战乱。”
“但是,你说得动丰臣家内的诸大老吗?他们一生为丰臣尽力,牺牲了多少家人。他们对德川的恨有多深!你以为凭一张嘴皮子就能说服他们放弃毁家灭族,千里追杀之仇吗?消灭德川和复兴丰臣,对他们来说乃是二如一之事。就凭你,行吗?别说大道理,我只问幸惠你做不做得到。”
“我、我办不到!”
双手紧捏成拳的幸惠痛苦莫明,即然薰支持自己,这事也太难了。
“要办得到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真的?”
“没错!我们知道丰臣和伊达有意联姻的消息。若是我们能捕获丰臣薰,那就绝了丰臣家所有人的希望。到时再以薰的名义要求他们投降就容易了。虽然利用了她作为人质是很遗憾。但我真田忠实就是以一命担保,也会说服家康大人。保证投降之后不伤你们一人,而且只要你们愿意隐名换姓,我可以分一万石的封地予你们,让你们安居乐业,享受和平的日子。”
“幸惠,你愿意为丰臣为天下万民而努力吗?”
“是……”
薰!
我没有背叛你,只是比起复兴丰臣家,这才是真的对你尽忠。
请你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内心痛苦混乱的幸惠,终于下定了决心。
在忠实的安慰之下,幸惠被送回了房间里去休息。
“茧公主,你未免太让我失望了吧!我为了说服幸惠,可是花尽了唇舌呀!你却让丰臣薰逃脱了。”
“忠实大人!你最好别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丰臣薰的事,我一定会解决的。总之神君家康大人许下的移封三十万石领地之事,无论此事成败,我都会让它实现的。”
“呵呵!那太好了。茧公主,十万石的领地实在太少了嘛!想多养几个小妾,多吃几餐珍肴都做不到。”
“我可不想听你这老人的小家子气愿望!”
“别生气,茧公主。”
“倒是你的侄女,不愧是真田鬼幻之女。剑术、武功和容姿都是天下罕见!就是太理想化了一点,而且笨!”
“哈哈!那是因为我利用了她心理的弱点而已。倒是茧公主打算怎处置她。嘿嘿!她这人,我费尽心力说服。结果她还是不忍心伤害自己的主公和部下,只肯暗通消息予我们,要不然早就成功了。浪费我们那么多心力。”
“以人才来说,我是想留她在我身边。可是我不喜欢背叛姐姐的人。”
茧也不明白,明明是互为仇敌的两姐妹,为何自己又会关心薰的呢!
而且那已经不止是因为母亲大人的希望。
“那样的话,捕获丰臣薰之后,可以把真田幸惠给我吗?”
“怎么!你也有伯侄之情的吗?想要一家人团聚呀。”
“笑话!世界上我只爱我自己。只是,这个伯侄乱伦的味道,我实在好想尝尝!”
“幸惠的事我不管,现在起我不想看到你,给我滚出去。”
“茧公主,我……”
茧二话不说,掏出了身上的十字镖,朝忠实全力扔了出去。
“啊啊!”
惨叫着的恶心老头,掩着被镖射中的伤口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乱伦吗!母亲大人。”
想起被爷爷强奸的母亲,茧内心就痛得发疯!
对自己这个因乱伦而生的孽种,母亲不只不恨。
还以无边的慈爱关怀自己,让她在这个身在黑暗的世界之中能尝到一丝的光明。
“我会实现母亲大人的愿望的!一定把姐姐带回你身边。将来我还一定要杀了魔君家康这杂种!”
双手紧捏成拳,咬得下唇出血的茧在内心发誓。
薰他们一行人在进入伊达领之后,行经一个村子,外表看来一点异状也没有。
小孩在街上玩耍,路边是边谈笑边工作的妇女,也有老人和成年人。
而且也没看到有任何巡逻和在搜捕他们的士兵。
听到甚助卫门的回报之后,受够了睡荒山野岭的他们,遂决定进村去休息。
一直走入村中都没有任何异常,唯一的异常就是癸这个帅气又有点酷的男子,带着这么一班奇装异服的美女进来而已。
看到男人们嫉妒和女人们看自惭形秽的神色。
癸倒是感到十分有趣和得意。
像这种村子也没有旅馆的了。
所以他们找了一户最大的人家,打算给些钱借宿一晚。
慢慢的围观者愈来愈多,对他们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所有围观的平民同时伸手进怀里,而这未免太整齐划一了吧!
“小心!”
癸的一声大喊,给机警的三位十勇士和梨花、爱水等人准备的时机。
包围着他们的居民如下雨一样发射十字镖。
“叮叮当当。”
众人全力抵挡之余。
在连射数枚之后,这些老百姓全都暴露出忍者的真正身份。
忍者当中有男有女,也有些刚满十岁左右而已的。
他们化妆成一般人来暗算癸一伙人。
之后是惨烈的恶战,情况凶险极了。
因为当癸开始杀人之后就发现,不是所有人都是忍者。
而是在真的平民之中夹杂着忍者。
当刚把一个男敌人砍开两边之后,又得把火仓由刀变成棍,打晕他身旁的女忍者。
看到一对怕得大哭的小孩,刚放下心来,却又发现他原来是使用缩骨之术装成小孩的忍者。
癸对杀男人向来从不手软,就算杀错良民也没所谓。
可是不杀女人的他在这环境之中还要判断对方的性别,可就麻烦了。
更惨的是,要是杀错真的小孩和老人的感受可绝对不好受呀!
“唉!真是可怕。”
惨烈的战斗终于告一段落。
癸把打昏在地上的女忍者剥了个精光,浅尝一下手足之欲。
血战总算决束了,一个三百多居民的村落,在恶战之后,还活着的人还不满三分之一。
靠着功力深厚,癸倒没杀错人。
薰也一样。
可是入道、甚助卫门、十兵卫、梨花都错手杀掉了一些平民。
唯一例外的是爱水,她是见人就杀,什么也不分。
薰集合了余下的村民,探问了他们的口供。
十日前,一班德川忍者进驻这个村壮,要求所有村民配合他们。
这多日来的相处都是相安无事。
可是今天忍者们突然向癸一行人施袭,弄得全村腥风血雨,多名无辜者更枉死在癸他们手下。
“不是进入了伊达领就安全的吗?”
对癸的问话,薰一时真答不出来。
所有人交互着视线,要以后一路走来所有村镇都这样那如何是好?
“看来伊达政宗名不副实,连自己的领地都保不着。我想我们暂时隐在山林之中,等风声过后,再离开这里好了。”
对青霭的提议,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的话婚事就会告吹,可是若是伊达家只有这种程度的话,那根本没必要联姻。
虽然略感犹豫,但内心不禁暗自一喜。
“呵呵!请别妄自猜测我们主公的心意好吗?”
发话的是一个混集在村民之中的枯瘦汉子。
除了之外,此人真是毫无特出之处。
“那一位是丰臣薰大人呢!美女太多,一时认不出是那位。”
自薰以下,除了没有战斗力的青霭,所有人都戒备着。
“瘦柴,敢调戏我的女人,是厌下面的那一根太长了吗?”
癸从原地倏然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正以火仓架在枯瘦汉子的小腹之上。
“等等!有话好说。”
讶异于癸的武功,枯瘦汉子大急的叫道。
“就是短个一两寸也还可以用的。削尖一点,说不定女人们还会特别受用呢!”
“癸,别乱来。”
薰正色的注视着来人,喝退那乱来的爱人。
“嘿!”
癸收回刀,反复的对半空作着摸拟阉割的姿势,看起来好不吓人。
“看来这位是薰大人了!我是伊达家的老中鬼庭良幸雾吉。”
“啊!”
薰听到对方是伊达家的人,内心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战斗终于结束了,可是与癸分别的时刻已经不远了吗?
青霭道:“你说是伊达家的人,那有什么证据。”
“让我宰了这冒牌货!”
癸一刀就挥向良幸。
对他来说伊达的人和德川的人同样讨厌,想抢走薰和杀害薰的人,他是不会放过的。
正好借此机会把这件婚事破坏掉。
薰迫不得已前冲用刀架着癸。
“你就不能等人家把话说完吗?”
“嘿!”
对良幸来说,癸那阴冷如寒冰的眼神十分恐怖。
薰一行人中有对伊达如此怀着敌意的人,叫他深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