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主就是我们当中的一个!
这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好几位女子都惊呼出声。
就连崔护花等少数城府极深之人也都耸然动容。
赵黑虎搔着头皮道:“任公子你说什么?是……是我们中的一个?”
胡仙儿也睁大美眸道:“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任东杰淡淡道:“这种事我怎敢信口开河呢?你们不信就问问江兄。”
众人将目光又转回江松林,他威严的一挥手道:“任公子说的没错。其实从见到那些水手的尸体开始,我们就知道凶手绝不是外人。”
赵黑虎不解的道:“为何呢?是从哪里看出的?”
江松林道:“道理很简单。那片沙滩显然就是第一现场。凶手大概是嫌杀人后再搬尸太麻烦,事先把这些水手仆役集合到这里才下手的。”
他目光如电,沉声道:“如果凶手是个陌生人,他们怎么会如此听话的到这里来呢?可见凶手必然是船上见过的熟人,很可能是假传谢将军的命令才将他们骗来的。”
柳如枫俏脸发白,喃喃道:“天啊,这太可怕了。凶手若真是岛主,他把我们大家邀来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崔护花阴森森的道:“也许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把我们这一干人等全都杀光。 ”
柳如枫几乎要哭了出来,跺脚抗议道:“为什么要杀我们?人家跟他又没结仇!”
江松林忽然开了口,冷峻的道:“有没有结仇,就要问问诸位自己了。你们每个接到请帖的人,对发生这样的流血事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吧?”
不少人闻言变色,赵黑虎怒道:“江神捕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松林沉着脸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能到这里来的诸位,应该对三年前逍遥山庄的血案都不陌生,想必或多或少都了解到,萧天雄是被害惨死的!”
屋内静了下来,人人都在望着他,表情各异。
江松林道:“从种种迹象来看,当年的血案是由六位高手领头做下的!他们联手血洗了逍遥山庄,本意是不留一个活口,但绝对没想到还是逃出了一条漏网之鱼。 ”
林逸秋微笑道:“然后这条漏网之鱼练好了武功,在三年后的今天准备报仇雪恨了,就把当年的真凶们都邀请到岛上来……哈,这听起来多么像一个老套的故事。”
江松林冷冷道:“只可惜这不是故事,而是血淋淋的事实。我有理由相信,逍遥山庄唯一的幸存者也伪装成客人中的一个,和我们一起搭船来到了这里。”
林逸秋道:“如此说来,彭泰就是当年六位真凶之一,他是第一个被杀的,所以那位幸存的复仇者留下了个‘壹’字?”
江松林点点头,道:“我认为就是这样。昨夜搜寻岛主的时候,你们之中的某个人偷偷潜入树林里,先杀死了彭泰,再偷袭了静慧师太,然后若无其事回到沙滩与大家会合。”
赵黑虎在桌上重重拍了一掌,怒骂道:“这家伙真是狡猾,把我们大家都给骗了!江神捕你说他还会再杀人吗?”
江松林缓缓道:“当然,他要杀的绝不止彭泰一个,因为剩下的五位真凶,也都在我们这些应约而来的客人当中。”
这句话刚说出来,众人又都变色。
柳如枫更是“啊”的一声,似乎是被吓到了,娇躯微微发颤,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
胡仙儿神色惶然,喃喃道:“这就是说我们之中还会有五个人,成为凶手复仇的目标……”
任东杰打断了她道:“应该纠正一下,是至少还有五个人。刚才说的六位真凶只是领头策划者,暗中肯定还有不少武林人物是帮凶,才能在一夜间就挑掉了逍遥山庄。”
他忽然笑了笑,又环视着众人道:“好在谁干过亏心事,谁没有干过,诸位自个儿心里都是有数的,想来这位复仇者也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胡仙儿美目中的惊惧之色更浓,蓦地跳起身冲到江松林面前,大声道:“不管当年发生过什么事,你身为吃公门饭的捕快,有责任制止凶手进一步犯案!”
江松林眼角都不扫她一下,对着全屋的人道:“我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就是想尽全力找出凶手阻止谋杀,但这需要诸位与我坦诚合作才能办到。”
众人纷纷称是,几个女子更是七嘴八舌,抢着追问要怎样合作。
江松林不动声色的道:“首先一点就是,三年前所有参与过血洗逍遥山庄的人,必须主动对我承认,这样才能表现出起码的诚意。”
听了这话,大家忽然又都不做声了。
你望望我,我瞧瞧你,每个人都是一副清白到不能再清白的模样,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别人。
冷场了片刻,崔护花蓦地长身而起,冷笑道:“无聊!”大步向门外走去。
铁木兰娇喝道:“话还未说完,你怎么就走了?”
崔护花头也不回的道:“无论是三年前的血案,还是昨夜的谋杀,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留在这里做什么?”推开门自行去了。
他这一走,就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似的,众人一个个都离开了,而且一个走的比一个快,仿佛生怕自己晚走些就会被人当作是要“自首”似的。
铁木兰气的直跺脚,恨声道:“呸,全都是些口是心非的家伙!”
任东杰笑道:“祢若指望这些人会老实的跟祢合作,恐怕是要大失所望了。
若没有实质的证据,他们死都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
江松林叹了口气,道:“我只希望能从静慧师太那里有所收获,最好是她被凶手偷袭时已经看到了他的面容。”
他们三人一边商谈着案情,一边动身到“腊梅轩”去。
这时天早已大亮了,妙音还站在门口默默的等待着,苍白的俏脸在朝阳下看来是那么的清秀美丽,反射出圣洁的光辉。
三人跟她打过招呼后,陪着她一起站在门外。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屋内才传出了玄灵子苍老的呼声。
妙音娇躯一颤,满脸期盼而又担心的冲了进去,发出一声充满喜悦的轻喊,随即又激动的哭了起来。
三人松了一口气,知道静慧师太已经脱离了危险,跟着玄灵子老道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全身大汗淋漓,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
他喘了几口气,压低声音郑重的道:“老道虽然将师太的性命救回来了,但她伤得实在很重,只怕没半年三月的修养难以复原,就算好了功力也会大大受到影响,也许最多只能剩下六七层。”
三人听了一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玄灵子摇了摇头,叹息着自行离去了。
这时妙音已返身出来,俏脸上犹自挂着泪痕,可是却已满面喜色,合什道:“师父请你们进去。”
躺在卧榻上的静慧师太的确伤的不轻,枯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相当的憔悴,眼睛里也失去了平时那种神韵充足的光彩。
但是她的表情仍然是威严的,不容任何人轻辱,开门见山道:“江施主,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江松林也不客套,直截了当道:“师太就从进入树林后说起好了,祢当时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静慧师太道:“本座带着小徒在林中搜索,忽然瞥见前面暗处有条非常诡异的人影,看不出是男是女,行动鬼鬼祟祟的很像是不怀好意。”
妙音低呼着,身子不禁又有些发抖。
静慧师太继续道:“我觉得很奇怪,就悄悄的追上去跟踪着这人。他似乎有什么图谋,在林子里东转西转了好一阵。我跟到后来,就不知不觉的和小徒失散了。 ”
江松林跌足道:“师太那时若放声喊叫,大家闻声赶来,马上能把此人捉住了。”
静慧师太脸一沉道:“你这是在教训本座吗?本座行事一向独来独往,岂是那种大惊小怪之人?”
江松林碰了个钉子,一时哑口无言。
铁木兰忍着脾气道:“接下来怎样?”
静慧师太冷冷道:“接下来本座一时不慎,失去了目标的踪影。找了一段时间后,竟看到了那具无头的尸体……咳咳……”
她说到这里咳嗽了起来,状甚辛苦,妙音忙替她轻轻的捶背。
“蓦地里见到尸体,本座自是吃了一惊……”静慧师太止住咳声续道,“正待去看个究竟,不料忽然有人出招偷袭,猝不及防之下,本座就遭到了暗算……
以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铁木兰追问道:“师太祢有见到凶手的相貌吗?”
静慧师太闭上了眼睛,缓缓道:“没有!”
任东杰踏上两步,沉声道:“真的连半点端倪都看不出吗?”
静慧师太陡然睁眼,横眉怒目的厉声道:“本座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是在怀疑我吗?”
任东杰淡淡道:“不敢。”
静慧师太不再看他,转头对妙音道:“我累了,送客!”
妙音只有遵从,明眸中露出些许的歉意,把三人送了出来。
走出数丈远后,铁木兰恨恨的啐了一口,气冲冲的道:“这老尼姑,真是个不近人情的怪物!”
任东杰笑了笑,道:“不近人情倒也罢了,可是她明明是在撒谎。”
江松林目光闪动,道:“任兄认为静慧师太其实是看到凶手的?”
任东杰道:“她自己说的,跟踪了凶手好一段时间,虽然黑夜里看不清,但我相信以静慧师太的眼力,应该是可以从展动的身法和身形上认出来的。”
铁木兰怒道:“岂有此理!那她为何不说呢?是想包庇凶手吗?”
任东杰若有所思,道:“她八成是不想倚靠官府,希望由自己来解决这事。
武林中人大多有种根深蒂固的观点,认为寻求官府的帮助是令人不屑的行为。“
江松林叹了口气,道:“说的是,更何况静慧师太一向自视极高,这次被人打的重伤,这口气一定咽不下去。看她刚才那样子,明显有和凶手再决雌雄的强烈愿望。”
任东杰微笑道:“这就叫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铁木兰失声道:“但她现在身受重伤呀,凶手知道她没有死,一定会想法子杀人灭口的。”
江松林冷静的道:“所以我们必须保护好她,铁姑娘,这个任务就只能交给祢了。我和任公子都不方便整天呆在两个尼姑身边。”
铁木兰答应了,返身又朝静慧师太的屋子奔去,在门外站定了脚步。
她单手握着刀柄,腰肢挺的笔直,乌黑有神的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就像是个在站岗的女战士一般,充满了英姿飒爽的美丽。
不管那个凶手是谁,只要敢到这里来行凶杀人,她都有信心阻止的了,并且把对方捉拿归案。
可是还没站上多久,房门忽然吱呀的开了,静慧师太竟披衣下了床,扶着妙音的肩头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她满面怒容,喝道:“祢还呆在这里做什么?是监视本座吗?”
铁木兰昂着头道:“师太既然不肯说出凶手名字,我们担心祢会被他灭口,只好寸步不离的保护祢了。”
静慧师太双眉竖起,厉声道:“本座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快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若还赖着不走,休怪我手下无情。”
铁木兰本身也是霹雳般的脾气,闻言火起,反唇相讥道:“这真是好心被雷劈!要不是为了履行职责,本姑娘还懒得理祢呢。”
静慧师太气的鼻子都歪了,怒叱一声,几步赶过来举手就打。
铁木兰闪身躲过,正想再嘲讽这老尼姑几句,忽然见到她一副急怒攻心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吐出血来,而妙音又在旁边连使眼色,满脸恳求的表情。
她不由心软了,跺了跺脚,飞身掠了出去。
静慧师太骂道:“滚!快滚!再敢派人来监视本座,绝不跟祢善罢甘休!”
她骂的累了,才气咻咻的返回屋内,坐倒在床上喘了一会儿气。
妙音也不相劝,只是担心的含泪望着她。
静慧师太冷冷道:“妙音,祢是否不以为然,觉得为师这么做不对呢?”
妙音垂下俏脸道:“徒儿不敢。只是……只是我看铁捕头也是一番好意!”
静慧师太沉下脸厉叱道:“可是我恒山派若要靠外人保护才能度过危机,这消息若传出去,今后我派颜面何存?”
妙音慌忙双膝跪地,娇躯发颤道:“徒儿知错了,请师父重重责罚!”
静慧师太怒目瞪着她,过了好一阵,脸色渐渐转为慈和,目中闪过悲哀和怜悯之色,叹息道:“起来吧。为师只是想告诉祢知道,身为恒山派弟子,就要把本派的声誉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妙音柔顺的道:“徒儿明白了。”
静慧师太拉起她,眼神突然变的极其庄严肃穆,甚至有种说不出的悲壮,一字字道:“答应师父,就算将来遇到任何变故,祢都要永远把恒山派的声誉放在第一位!”
妙音用最虔诚的姿态,恭恭敬敬的答应了。
静慧师太松了口气,柔声道:“祢是个很懂事的乖徒儿,为师现在要祢去做一件事,为了本派着想祢只有做出牺牲了……”
“我毫无办法,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察觉。”铁木兰满肚子牢骚,沮丧的道,“别看这老尼姑受了伤,耳目却还是灵敏的要命,已经大动肝火的赶了我好几次了,再这样下去她恐怕真的会气出病来。”
江松林沉着的道:“这不能怪祢。她那间屋所处的位置对祢不利,透过门窗可以将周围一览无余的看个清楚,在大白天祢确实很难接近。”
铁木兰闷闷的道:“那怎么办好呢?”
江松林沉吟不答。
任东杰微笑道:“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想想,祢既然没法接近,同样凶手也不可能潜入行凶了,这反而是好事。”
江松林道:“任兄说的不错。我想至少在白天静慧师太都是安全的,等晚上再来设法保护她吧。”
铁木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任东杰伸了个懒腰道:“可以干的事情很多呀。这么好的天气,去找几个女孩子聊聊天,应该会是件很愉快的事。”
铁木兰板着俏脸道:“人渣杰,案子还没告破,你又想去鬼混吗?”
任东杰一脸惊奇的道:“如果祢都不去找人谈谈了解情况,难道破案的线索还会自己送上门来?”
铁木兰哑口无言,只能看着他整了整衣领,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脸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那样子完全不像是去破案,倒十足是个正要去赴约的花花公子。
“你……你这假公济私的坏蛋!”铁木兰一咬嘴唇,拔足就追了出去,撵在他身后大声道,“你真是去搜集线索吗?好,我跟你一起去!”
任东杰愕然道:“祢为什么要跟着我?各干各的活儿不好吗?”
铁木兰杏眼圆睁,冷笑道:“江前辈直夸你呢,说你的能力比他们三大神捕都不遑多让,我跟着你去学一学呀!怎么了?不愿意?”
任东杰顿时变成了一张苦瓜脸,只好愁眉不展的陪着她一起走了,江松林却在一旁摇着头,忍不住哑然失笑了起来。
正午,阳光普照,到处都是一片明亮。
唯有这间屋内是昏黑的,仿佛光明已与这里隔绝。
软榻上,轻微均匀的鼻息声响起,显然是有人正在酣睡中。
并不是午休的时间,为什么这人会在睡觉呢?
莫非是因为某种原因而精神不济,不知不觉睡着了?
忽然,房门轻轻的开了,一条黑色的人影无声无息的飘了进来。
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紧盯着软榻,闪过冷酷无情的阴狠神色,然后脚步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挪动了过来。
蓦地,榻上的人翻身坐起,冷冷道:“杀人凶手!你终于来了!”
黑色的人影立刻全身僵硬,面上的肌肉抽动着,勉强笑道:“祢……祢开什么玩笑?”
榻上的女人冷笑道:“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杀人凶手!我在这等你已经很久了!”
黑色人影目中陡然露出凶光,恶狠狠的道:“祢胡说什么?”
“你当真要我点破吗?”女人慢悠悠的道,“我曾亲眼见到你行凶杀人的场面,你要我当着大家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吗?”
黑色人影喉咙间发出暗哑的嘶鸣,喋喋怪笑道:“就算祢见到了又如何?祢忘记了一件事——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女人淡淡道:“你想杀我灭口吗?”
黑色人影沉声道:“祢不该这么大意的,既然早就认出了我,起码也该叫个高手保护祢。现在四周围无人救援,我只要三招就可以杀掉祢,祢信不信?”
女人静静的道:“大意的不是我,是你。你现在虽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我,难道就没有想到过,这其实是我故意给你机会,你才能顺利摸到这里来的吗?”
黑色人影一震,尖声道:“这是祢设下的圈套?”
女人轻蔑的道:“不错。我本来还不敢太肯定的,你居然是个杀人凶手,这实在难以令人置信,但现在我却有了百份之百的把握。”
黑色人影目中的凶光更盛,低吼一声,整个人像豹子般刚要扑出,忽然间又硬生生的顿住了。
“你应该认得这是什么吧?”女人的声音听来比冰还冷,“只要你一动,我保证你身上就会多出五百个针孔!”
黑色人影不敢动了,眼睛直直的瞪着女人手中亮出的一个金属圆筒。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是能够令所有武林高手为之变色的,那就是这样东西了——惊魂夺魄针!
这是天下最可怕的暗器,只要一压按钮,五百支小针就会暴雨般射出来,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在这种距离内躲开!
黑色人影胸口起伏,急促喘了几口气,凶光慢慢的敛去了,哑声道:“祢当真打算揭穿我?”
女人摇头道:“正相反,我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过你的秘密,即使是我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黑色人影默然片刻,道:“那么祢究竟想干什么?”
女人道:“你可以继续进行你想做的事,我绝不会干预和破坏,也一定替你保守住秘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黑色人影道:“祢说。”
女人眼光发亮,一字字道:“我要你告诉我一件事……”
黑色人影听完后身躯一颤,本能的叫道:“我绝不会说的!”
女人冷漠的道:“不要如此轻易就拒绝,我可以给你七天的时间考虑,离岛之前再给我答覆。你好好的想清楚吧。”
她重新又躺下,不再理睬对方了。
黑色人影默然无声的退了出去,走出屋子,冷风迎面吹来,察觉自己全身都是冷汗。
“呸,祢以为祢能威胁的了我?”他嘴角突然泛起一个恶毒的冷笑,喃喃自语道,“走着瞧吧,我很快就能把祢收拾掉。”
风吹得更大了,阳光仿佛也变的黯淡了些,这黑色人影轻飘飘的纵起,就如鬼魅般消失了。
劳累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任东杰还是什么线索都没得到。
他和铁木兰两个东走西逛,把十多位客人全都拜访了一遍,没有一个人肯承认自己是当年血案的元凶。
如果是任东杰单独进行这项工作,他或许还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必要时对几位女客牺牲一下“色相”,把想要了解的情况套问出来。
可是跟了个铁木兰在身边,无论做什么事都是缚手缚脚的。
她那单刀直入的问话方式,造成的后果只能用“啼笑皆非”来形容。
要不是看在她是个美女的份上,任东杰早就拂袖而去了,也不会陪着她胡搅蛮缠了这么久,到太阳下山了才回去歇息。
他才刚进屋,水还来不及喝上一口,妙音女尼就飘然而至了。
这年轻美貌的尼姑还是那身出家人的装束,眉清目秀的俏脸圣洁端丽,眸子里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有种远离红尘的遥不可及感。
任东杰讶然道:“天已经黑了,小师太这时候来找我,不怕尊师见责吗?”
妙音柳眉轻蹙道:“贫尼不明,为何我师父就会见责?”
任东杰嘿嘿一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十有八九不是好事。更何况我还是这样一个名声不佳的浪子。”
妙音凝望着他,淡淡道:“清者自清,在我佛眼中,是浪子也好,是正人君子也好,皆为虚幻。”
任东杰抚掌道:“说的好。然则尊师所念念不忘的‘恒山派声誉’呢?也是无关紧要的虚幻吗?”
妙音娇躯一颤,目中露出深思迷惘的神色,过了好一阵才道:“任公子,贫尼不是来和你打机锋的,而是来兑现自己的诺言。”
任东杰愕然道:“什么诺言?”
妙音咬了下嘴唇,俏脸上忽然泛起红霞,垂首道:“贫尼昨天说过,只要你帮我把师父搬上来,我就……就以身相报……”说到这里连耳根都红透了,局促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任东杰漫不在意的道:“那不过是情急之言而已,不必当真吧。”
妙音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可师父刚才训示我,说过的话就一定要算数,不然就会堕了我派的威名……”
“老天!”任东杰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叫了起来,“祢那个食古不化的师父,脑袋是不是用花岗岩做的啊,叫她见鬼去吧!”
妙音愠道:“你就别骂我师父了,她老人家说的话当然不会错,我总是听从的。 ”
她说着抬起手,像是下了最大的决心似的,颤抖的伸手解下了头顶的发髻。
一头黑亮柔顺的秀发顿时垂了下来,披散在双肩上。
任东杰眼前一亮,他知道妙音只是个带发修行的尼姑,还没有剃度,平时觉得她虽然容色极美,可却总是显得有些“木”,规行矩步的,缺乏少女应有的那种青春亮丽。
可是这头秀发一飘落下来,整个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这年轻尼姑就像是突然从佛门回到了凡尘,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了浓浓的女人味。
几丝发梢凌乱的吹拂在脸蛋上,令人情不自禁的兴起伸手替她撩起的冲动。
这样的美女选择去做尼姑,简直是在暴殄天物,浪费造物主的一番苦心!
任东杰喝止道:“祢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快停手!”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生理上还是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
妙音心如鹿撞,俏脸红得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妙目中闪过惊慌、迷惑、好奇而又罪恶的复杂神色,宽大衣袍下坚挺的酥胸不断的急促起伏。
如果能剥掉这象征压抑的僧袍,把这年轻尼姑美妙的胴体完全展露出来,让
她充分沉醉到冲破礼教禁忌的快感中去……
这是多么诱人的想法啊,任东杰要用很大的毅力才能压制下这个念头,一把拉住了妙音的手臂,阻止了她解开自己的衣裳。
他吁了口气,凝视着她道:“回去吧,我不需要祢这样委屈自己。”
妙音颤声道:“可是我师父交代过,我一定要兑现诺言才行。”
任东杰拉起她柔滑温腻的纤手,凑到口边轻轻一吻。
妙音险些惊呼出声来,全身立刻发软,几乎要立足不定的跌进他怀中。
但任东杰却已松手后退,洒然微笑道:“现在祢可以放心的回去交差了,就对尊师说,我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毫不客气的得到了。”
妙音的娇躯颤动了一下,眼睛里闪过感激之色,但又似乎有些失望,怔怔的站了半晌,脸颊上突然淌下了一行清泪,掩面奔了出去。
任东杰目送她离开,走过去掩上房门,突然反身一个箭步跃到衣橱边,挥掌就把橱门打塌了半边,低喝道:“出来!”
只听“哎呦”一声娇呼,一个窈窕动人的身影被他扯出来,险些撞到身上。
任东杰沉着脸道:“玉玲珑,祢又来我这里作什么?”
玉玲珑白了他一眼,抚着自己的皓腕嗔道:“狠心鬼,你拉痛了人家!”
任东杰冷冷道:“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是个男的,我刚才肯定打爆他的头。”
玉玲珑美目流盼的瞟着他,嫣然道:“难怪你那么大方放过小尼姑,原来是发觉有人藏在屋里。我还奇怪你怎么转了性呢!”
任东杰皱眉道:“我在等祢回答我的问题。”
玉玲珑露出诧异的表情道:“干嘛老板着一张脸?唔,我知道了,你是因为好事被我破坏了,所以在生我的气是吗?”
不等任东杰回答,她就凑了过来,单臂撑着身体靠在他肩上,腻着嗓音道:“别那么小器嘛,男子汉大丈夫,对我这样的小女子发什么脾气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撒娇般在他身上磨蹭,耸挺的酥胸弹跳惊人,檀口中的气息轻吐在他脸上,带着如麝如兰的清香。
任东杰不禁怦然心动,发觉自己很难再把脸板下去,于是点头道:“好,我不生气。可是祢自己也说了,破坏了我和小尼姑的好事,现在我要祢赔!”
说着他反手就搂住了她,手掌放肆的捏着她盈盈一握,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纤细柳腰。
玉玲珑“啊”的娇呼,挣扎着就想逃开,扭着身子嗔道:“不能这样!快放开我啦……”
任东杰手臂一紧,正色道:“是祢自己送上门的,这次我要是再让祢这么白白的跑掉,我以后还用在江湖上混吗?”
他嘴里说话,手掌继续在活动,从平坦的小腹开始向上移师,示威般的逐步侵犯到了高耸的双峰下。
玉玲珑被他摸的娇躯发软,无力的倒在他怀里喘息着,双手赶忙死死的压住那作恶的手掌,恳求道:“不……你先听我说……人家真是有事来找你的……”
任东杰嗅着怀中美女的体香,嘴巴凑到嫩滑的小耳珠上,吹着热气道:“除了利用我做免费的保镖之外,想来也不会有其他的好事。”
玉玲珑痒的不住缩着粉颈,呻吟般道:“又出个新的凶手,我要你继续……
唔唔……继续保护我的安全……呀!“
话犹未了,樱唇突然被封住了,对方的大嘴已经强吻住了她的樱桃小口,灼热的舌头一下子就探了进来,贪婪的摄住了她的香舌。
玉玲珑娇躯发颤,本能的伸手推拒了两下,随即就完全软化了下来,香唇热烈的反应着,一直到被吻的红霞上脸,娇喘连连。
任东杰趁势一伸手,突破了她脆弱不堪的防线,顺利滑入了衣襟的领口里。
玉玲珑忽地清醒了些,俏脸后仰避开他的热吻,纤手再次隔衣按住他,似嗔似喜的道:“你放肆够了吗?是否可以规矩点跟人家说话呢?”
任东杰笑道:“这次我不会再上祢的当了,要想我为祢卖力,就要先把报酬给我才行。”手掌又往里挤进了一些,占领了极具战略性的要塞。
玉玲珑全无抗拒之力,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喘息道:“不能这样……我最多只能预付你一半报酬……啊……你快把手拿出来……啊呦……”
惊呼声中,那只作恶的手是拿了出来,但却连同贴身的肚兜一起带出。
霎时间,玉玲珑春光大泄,敞开的衣襟下可看见大片晶莹的肌肤,雪白丰满的双乳有一半裸露了出来。
任东杰大感刺激,故意将肚兜凑到鼻端深深一嗅,赞道:“好香啊……唔,玉小姐说的一半报酬,不知是指上面这一半呢,还是下面那一半?”
玉玲珑红晕双颊,没好气的啐了一口道:“你这人哩,脑子里从来都没什么好念头。 ”
任东杰一扬眉毛,自言自语道:“说不出来吗?那好吧,我就上下各得一半吧。 ”
他说着一只手探向半裸酥胸,另一只手抚上了温暖浑圆的大腿。
玉玲珑被摸的全身发烫,秀眸射出炽烈的情火,软弱的道:“就……就上面的一半吧……但你要答应人家,绝不可以逾越界线……”
任东杰盯着这风姿卓越的动人美女,调侃道:“祢以为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我根本就用不着做出任何承诺。”
玉玲珑大嗔道:“你若用强得到我,人家怎样也不会心服的。”
任东杰微笑道:“那么我们再来打个赌好不好,我也只用这双手,一刻钟之内绝对能令祢讨饶。只要祢的小嘴能忍着不发出可爱的呻吟声,就算我输了,如何?”
玉玲珑横了他一眼,樱唇轻颤的道:“那不还是让你过足了手脚的瘾?好,就让小女子见识一下,任公子的手上功夫究竟有没有传说中那样厉害!”
任东杰哈哈一笑,食中二指沿着她的胸部曲线自上而下一划,衣襟一下子就完全向两边敞开了,令人目眩的美好酥胸顿时全部裸露在了视线中。
任东杰看得双眼发亮,哪里会客气,两只手一齐按上了这无限诱人的酥胸。
玉玲珑脸热如火,呼吸急促了起来,全身就似没了骨头般靠在他身上,一声不响任他恣意的满足。
温香暖玉在握,任东杰的心跳也加快了起来,双掌爱不释手的玩弄着这两团嫩肉。
娇嫩的蓓蕾条件反射般硬了起来,原本是淡淡一圈的乳晕也呈现出了诱人的色泽。
玉玲珑用力的咬着嘴唇,两眼水汪汪的情思难禁,俏脸已经变的和乳晕一样的嫣红。
任东杰露出促狭的笑容,十根指头捏、按、揉、压,无所不用其极的逗弄着这美女的乳尖,使出了浑身解数挑逗着她。
玉玲珑情不自禁的张开小嘴剧烈喘息着,整个娇躯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半睁半闭的美眸已经有些失神,两颗乳头完全绽放开来,就像是钻石一样的坚硬。
蓦地,她感觉到对方的指尖渗出丝丝寒冷的真气,那感觉就如蚂蚁在噬咬着自己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这一下再也忍耐不住了,张嘴发出了“哎呀”的娇吟。
任东杰大喜,松开手道:“怎样?我赢了……”
话犹未了,他的目光正巧绕过玉玲珑的肩头,瞥见桌上的铜镜里似乎有亮光一闪!
几乎是下意识的,任东杰猛地弹起,抱着玉玲珑的娇躯滚了出去!
只听“嗤嗤嗤”几声轻响,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突然钉上了四枚金光闪闪的暗器!
任东杰大喝一声,左手将玉玲珑推开,右手夹在衣袖里上下翻飞,转眼间又接下了八枚激射而来的金光!
暗器入手冰凉,坚韧,是薄而锋利的一片片,他百忙中低头一看,脸色突然变了!
——这赫然是一片片的金叶子!
突然之间,暗器不再打来了,窗边有条人影闪电般的倒飞而出,倏地就消失了。
任东杰暗中叹了口气,借力翻身,从门口掠了出去。
他是个很谨慎的人,知道在对方神出鬼没的暗器威胁下,穿窗而过实在太危险,只有正门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屋外是黑沉沉的夜色,那人影已经不见了。
任东杰在夜风中悄立了片刻,这才返回屋里,玉玲珑正惊魂甫定站起身来,粉脸煞白道:“你看到了吗?是谁?”
任东杰摇摇头,俯身将所有的金叶子都捡起来,若有所思的道:“金叶子!
嘿,果然是金叶子!“
玉玲珑失声道:“什么?金叶子不是跟那顶轿子一起炸死了吗?”
任东杰淡淡道:“那只是个金蝉脱壳之计罢了,我绝不相信她会那么容易死去。”
他不等玉玲珑说话,又沉着的道:“祢把床移到远离窗户的角落里,务必要在暗器射不到的地方,然后关上门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玉玲珑欲言又止,清澈动人的美眸里似乎蕴含着许多言语,但最终却没说出来,只是轻轻道:“我明白了,你自己一切小心。”
任东杰送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整理好衣裳大步出门,展开轻功掠进了夜色中。
寒风凛冽,不知不觉间,冬季已经取代了暮秋。
铁木兰站在“腊梅轩”外的一颗松树下,向着手心里呵了一口暖气,然后握住冰冷的刀柄。
这样冷的天气,别人都早早回屋烤火了,她却敬业的履行着捕快的职责,守卫在静慧师太的屋外。
入夜之后,这老尼姑似乎安静了许多,又或许是猜到她会下定决心不走,竟没有出来赶她离开。
不过,赶是不赶了,却也没有邀请她进屋避寒,于是铁木兰就只好一个人站在外面,在呼啸的狂风中苦苦的挨着……
烛火摇晃,一共十二片薄薄的金叶子,在灯下闪耀着夺目的金光!
江松林的眼睛里也在闪着光,沉声道:“轿子的那具男尸并不是金叶子,这一点我们俩早已达成了共识。”
任东杰点了点头道:“毫无疑问,几天前上船的客人当中,其实根本就没有‘金叶子’这个人。我们当中的某个人,在那两天里同时扮演了‘金叶子’和她自己这两种身份。”
江松林同意道:“因为金叶子总是躲着不露面,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而在轿子爆炸之后,她就恢复了自己本来的身份。”
任东杰道:“我想她很可能就是这里的岛主,一切阴谋都是她暗中策划的。
如果这个想法属实的话,凶手只要在几个女子当中找就可以了。“
江松林思忖片刻,道:“遗憾的是我们并不能确定金叶子一定是女的。”
任东杰不解道:“为什么?一个月前在金陵城里,我甚至曾进入过轿子,和她隔着一张帘子说过话。”
江松林惋惜的道:“但听声音是靠不住的。任兄忘了‘控喉术’吗?”
任东杰吃了一惊道:“我只知控喉术可以改变自己的声音,难道还能……”
江松林道:“改变声音只是最基本的水平,这种邪术练到最深时,可以任意模仿他人语调,惟妙惟肖的幻化男女,令人无法分辨得清,所以才会遭到侠义道的唾弃。”
任东杰呆了半晌,苦笑道:“金叶子若真是男人,我一定会掉满地的鸡皮疙瘩。”
江松林淡淡道:“那你就准备掉吧。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金叶子在江湖行走时怎样都不肯离开轿子?”
任东杰怔了怔,脸色突然发白道:“难道是因为她……他其实是个男人?”
江松林缓缓道:“三年前逃出来的那位幸存者,我们无法确定其性别。如果这人是男的话,也许他很早就处心积虑的策划着这起阴谋了,也包括伪装成金叶子。 ”
任东杰倒抽了口凉气,喃喃道:“不错,他先以金叶子的身份在江湖上闯出响亮名声,让人人都以为金叶子是女子。等到他正式开始报仇雪恨的时候,大家就只会从女子当中去寻找凶手,不会注意到他了……噢,老天……”
江松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你也不必太较真了。
眼下只能说一切都还是未知的,不能排除凶手究竟是男还是女。“
任东杰长长的叹了口气,颓然坐了下来,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屋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铁木兰闻声回头,不禁一怔。
静慧师太撑着根木杖,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木无表情的道:“外面风大,进来烤火暖和一下吧。”
这句话说的很冷淡,但铁木兰听在耳里,还是涌起了一股暖意。
原来这老尼姑并不是绝对无情的,虽然行事比较死板,但还是很有些人情味的。
铁木兰想到这里,脸上也泛起了笑容,吐了吐舌头道:“多谢师太!”
她高高兴兴进了屋,转身正要关门,静慧师太脚下突然一个跄踉,立足不稳向前俯跌了下去。
铁木兰一惊,忙飞身上前扶住,嘴里道:“您老没事吧?唉,伤势还没好就别随便下床呀……”
这句话还没说完,一只手蓦地从旁边伸来,掌缘在她颈后的大动脉上一切!
铁木兰眼前一黑,连哼都没哼出来,就“啪”的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静慧师太喘了几口气,脸色一片灰白,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是一瞬间又苍老了十年。
好容易止住了咳声,她抱歉的看了铁木兰一眼,喃喃自语道:“约好的时间已经到了,谁叫祢阻着本座呢?”
说完就拄着木杖走了出去,然后反手关上了房门……
任东杰回到居所时,已经是三更以后了。
屋内的灯已熄灭,藉着窗外透进的淡淡星光,可以看见床铺果然已移到了角落,女子曼妙的曲线正裹在被单里,面朝里睡着,长发披散在枕头上。
任东杰冷冷道:“玉小姐,祢倒是挺不客气,又一次占用了我的床。”
玉玲珑没答腔,似乎是躲在被窝里嗤嗤的笑。
任东杰板着脸道:“这次祢休想再叫我打地铺了。何况这次祢输了给我,若想留在这里不走的话,就只能跟我同床共枕一起睡!”
玉玲珑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依旧没有起来的意思,明显就是在挑衅他的耐心。
任东杰恨的牙痒痒的,将心一横,大踏步走到床边,脚下却踢到一堆东西。
他睁大眼睛一看,竟是由外到内的女子装束,整整齐齐的堆放在地上。
——敢情她竟是脱光了衣服,全身不着寸缕的躺在被窝里?
任东杰不由兴奋起来,低声道:“这是祢自己找的,现在我就要收取全部报酬了,祢不能怪我!”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也脱光,跳上床,游鱼般的就钻进了被子。
一个温暖,光滑而又香喷喷的娇躯立刻贴了过来,微微颤抖着,饱满的双乳挤压住了他的胸膛。
任东杰的欲火立刻飙升,刚才爱抚玉玲珑时本就积累了太多的热情,这时候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出来。
他一个翻身压上了她,手掌插到身下尽情的抚摸着滑溜溜的粉背,嘴巴从肩部吻起,很快就攻占了挺拔陡峭的玉峰。
玉玲珑今夜出奇的柔顺,虽然略有些紧张,但却十分配合,稍微示意就主动的分开了两条浑圆柔腻的大腿。
任东杰忍不住了,喘气道:“玉小姐,我……我真的要来了!”
玉玲珑娇躯不断发颤,但却用尽全力抱紧了他,那越来越热的胴体,还有主动抬起的丰臀,都已经充分说明了她的芳心暗许,做好了接纳阳根的准备。
“来了!”任东杰将她双腿分的更开,胯下的阳物高高翘起,在黑暗中准确的找到了位置,一点点的捅进了紧密的花唇中。
潮涌而来的快感,令的他舒服的难以形容。
胯下的女子却压抑的低呼一声,似乎有些痛楚……
蓦地,任东杰出了一身冷汗,骇然惊叫道:“妙音,是祢!”
女子泪流满面,低低的抽泣起来。
任东杰心头一片混乱,正想退出,谁知妙音却猛地用双腿缠住了他的腰部,抬起屁股用力向上一送……
“噗嗤”一声轻响,借助淫水的润滑,又粗又长的肉棒一下子就捅到了尽头!
就在这同一时刻,铁木兰悠悠的醒了过来。
她坐起身,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很快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这老尼姑,简直是岂有此理!
铁木兰怒气冲冲的环视着屋内,发现静慧师太并不在,不由得着急起来,赶忙奔出去寻找。
她才刚走出“腊梅轩”,就发出了一声惊惶的尖叫!
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上,静慧师太的尸体就悬挂在那里,死灰色的眼珠空空洞洞的望着天空!
这次是真正的死人了,世上绝没有人能再救活她——至少有十支插着羽毛的长箭透体而过,把她牢牢的钉在树干上!
鲜血还未完全凝固,正一滴滴的淌落下来。
在尸身脚下的土地上,有个鲜红鲜红的、大大的“贰”字,是那么显眼、那么诡异的跃入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