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薇迈着从容的步伐经过教学大楼,又经过不久前被大火焚烧的场所。
那里的残砖焦瓦已被清理干净,变成了一个正在开工的大工地。
上面还悬挂着红色条幅,写着“热烈欢迎罗豫先生”等等的献媚词句。
城市大学的校长、教务主任和一大群老师、学生都来到工地上,那里正在举行新楼建设动土的奠基仪式。
正中间站着好几位本市知名的富豪,都拿着铲子摆出动工的模样,让围在四周的媒体拍照。
镁光灯不停闪烁着,白鸟薇虽然隔着老远,也清楚看见其中一人正是罗豫。
这富家子弟永远是一副阳光健康的形象,满脸笑容地拍完照后,又当场捐赠一千万亚元的支票,赢得老师、学生们阵阵掌声。
表面上看来,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罗豫身为有名的“富二代”,为城市大学捐款,重新修建被大火毁掉的教学建筑,捐赠仪式和奠基仪式一起举行,也是常有的安排。
白鸟薇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在好几件霸王花正在调查的事件中,似乎都有罗豫卷入其中。
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她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离开喧闹的工地现场往前走,此时手机又收到一封简讯,是姐姐发送来的,只有短短两行字。
“查清楚了,你百分之百弄错了,我这里的团长绝对都是清白的。”
白鸟薇大惑不解,拨打姐姐的手机想要询问详情,却发现姐姐已经关机了。
她知道姐姐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观察分析的能力不逊于自己,而且从不轻易下结论,可是刚才的简讯中,她却连用“百分之百”和“绝对”这两个如此肯定的词,这是相当罕见的情形,说明姐姐真的极有把握这个结论是正确的。
看来她之前的判断完全错了,侏儒三兄弟口中所说的“团长”,并不是指军衔,而是某一个神秘人的代号。
但是他们三个都死了,对方的身份恐怕永远都无法揭穿了。
白鸟薇十分懊恼,大步迈着步子,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玉明湖边。
这是一座风景优美的人工湖,湖边每隔十几公尺就有一张石凳。
有好几对学生情侣手拉手在湖边散步,也有几对情侣各自盘踞在石凳上亲热着。
其中一张稍小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男人,他手里举着一大张报纸遮住脸孔,但却开了两个很小的洞,鬼鬼络祟的眼珠子从洞里瞄出来窥视四周。
白鸟薇一眼就认出他是洪岩,又好气又好笑,轻手轻脚地从后面接近他,劈手夺走报纸。
洪岩吓了一跳,转头看到是她才松了一口气,埋怨说:“喂,你能不能别这么粗鲁?我的伪装都被你破坏了。”
“伪装个屁!你这样子看起来更可疑。”
白鸟薇没好气地将报纸揉成一团,在洪岩身边坐下来,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想真正地看穿你,因为我突然发现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甚至一直在欺骗我。”
“哪有啊?你不要听信别人挑拨。”
白鸟薇冷哼一声:“那我问你,“蜘蛛女侠‘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在你家?电视台播放的那段影片是你拍的,对不对?”
“是我拍的。”
洪岩爽快承认:“也是我匿名寄到电视台的。”
白鸟薇目光中透出杀气:“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早就认识她?”
“她在陈主编家跟你对打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谁,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
“因为你没问我啊,而且她要我保密,我答应了。”
洪岩早就想好该如何应对,告诉白鸟薇这个所谓的“蜘蛛女侠”也是转基因人,后来从镰刀帮手中救过自己一次。
她不是坏人,更不是杀害陈主编的凶手,那天出现在现场只不过是个巧合。
白鸟薇冷笑:“那昨天为什么又出现在你家,而且又再次救了你?难道这也是巧合?”
“是我约她来的。你知道的,我对你们转基因人很有兴趣,一直很想做一个系列报导,让公众清楚了解所有内幕。只采访你一个人是不够的,既然她也是转基因人,我当然不会放过啦。”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让公众了解转基因人的内幕?这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因为这个内幕跟你妈妈当年的遭遇有某种联系,你不是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现在的形势很明显,各种势力都在全力掩盖真相。只有引起公众关注,才能逼对手自乱阵脚,我们也才有机会找到线索。”
白鸟薇不得不承认洪岩所言很有道理,但她还是很不甘心,气恼地说:“少废话!先告诉我蜘蛛女到底是谁?我要找她问清楚。”
洪岩摇摇头:“说了保密就是保密,她不想见你。”
白鸟薇一把揪住洪岩的衣襟,厉声问:“你说不说?”
“嘿嘿,你吓唬不了我的。”
洪岩恢复嘻皮笑脸:“你可以把我抓回去严刑逼供,或者干脆使出美人计,那我说不定一时糊涂就招了。”
白鸟薇松开手,冷冷说:“我这是为你好。你包庇一个杀人凶手,警方和镰刀帮都不会放过你的。”
“杀人凶手?她杀谁了?”
“吴金刚呀,他死在你家。”
“他不是“蜘蛛女侠‘杀的,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
洪岩认真地说:“当时她只割了吴金刚两只耳朵就走了,我离开家的时候,吴金刚还活生生的。”
“那是谁下的手?”
“不知道。”
洪岩停顿了一下,苦笑说:“我向你发誓,虽然我隐瞒了一些事,但我现在跟你说的都是真话。”
白鸟薇咬着嘴唇,又盯着他看了半天:“我还是看不透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有时候有种感觉,觉得你心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洪岩尴尬一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且还避开她的视线。
半晌后,白鸟薇淡淡说:“你为什么约我到城市大学见面?是这里有什么最新的线索吗?”
“聪明!又被你猜中了。”
洪岩先恭维了一句,然后压低声音说:“我昨夜有了个重要的发现,那三个侏儒所说的“团长‘应该不是军队的职务,而是网路上对某一种职业的称呼。”
“什么职业?”
“嘿嘿,别急,你跟我一起丙等几分铲,“团长‘本人马上就要出现了!”
“本人?照你这么说,团长是学校里的老师或是学生?开什么玩笑!他们怎么会被称呼为“团长‘?”
“你别那么心急行不行?等一下你就会在事实面前心服口服的。”
洪岩故意卖了个关子,把白鸟薇气得牙痒痒的。
如果是半小时前,她一定会对这番话嗤之以鼻,但姐姐刚才在简讯中斩钉截铁地说团长并非军队人士,完全推翻她之前的判断,洪岩的说法与姐姐是不谋而合,至少应该有参考的价值,因此她决定耐着性子,看看这家伙究竟能玩出什么把戏。
五分钟后,洪岩收到一通手机简讯,边看边兴奋地说:“他说他已经到了,穿浅色西装,打领结。”
白鸟薇急忙转头四顾,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穿西装打领结的老头子,正东张西望地走过来。
她看了一眼后低声惊呼:“咦,那不是周老教授吗?”
洪严也认了出来,显得比她更吃惊:“不会吧,居然是他?”
这是一位姓周的老教授,两个月前,洪岩和白鸟薇曾以记者的身份上门拜访过他,询问多年前的“变态色魔”详情,不过当时却是一无所获。
“你不知道来的会是他?”
“跟我约好在这里见面的是“团长‘,我也没想到是这个老头……哇,快把头低下来,如果让他认出是我们,会以为是记者在钓鱼,答应过的交易就会取消了!”
“什么交易?”
“那套书啊!他手里才有一整套的未删节版本。”
洪岩嚷着,慌忙从白鸟薇手中拿起报纸展开,将两人的面容一起遮挡住。
“别闹了!你这样更容易引起注意,欲盖弥彰!”
白鸟薇啪的打开报纸,冷静地挽住洪岩的胳膊,微微侧头靠在他肩膀上,一副小女生偎依男友的亲热模样。
洪岩立刻会意,另一条胳膊伸过来轻拍白鸟薇的肩膀,同时顺势将下巴抵靠在她的头顶,半张脸都埋在她的秀发中。
由于四周谈情说爱的情侣很多,周老教授并未特别留意两人,只是频频看表,似乎有些不耐烦。
他来回踱了几步,忍不住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洪岩的手机铃声立刻响起,他下意识地关掉铃声,低声说:“糟了,他打电话来了,怎么办?”
“你接啊,都过这么久了,老头子不会记得你的声音。”
洪岩只好按下接听键,怪腔怪调地喂了一声。
周老教授的声音同时从手机和不远处传来,问他到底在哪里。
“我在……校门口。”
洪岩只好搪塞:“警卫拦着不让我进来。”
“什么?你刚才不是说已经到湖边了,还催促我赶紧下来吗?”
“呃……我是说快到了,不是说已经到了,我也没想到会被人拦住。”
“你真麻烦!”
周老教授不满地说:“好吧,我去找你好了。你在哪个校门?东门还是西门?”
他边走边说话,此时距离洪岩和白鸟薇已经只有六、七公尺。
洪岩心虚,慌忙侧身抱住白鸟薇,脑袋尽量伸到她背后,用她的身躯挡住对方的视线。
但这么一来,白鸟薇的脸庞却全部暴露出来,她躲也没办法躲,只好伸臂搂住洪岩的脖子,尽量将半张脸颊紧贴他的肩膀,再靠秀发垂下来遮住另外一半面容。
两人此时已经是标准的恋人亲密状态,但谁也没心思享受,洪岩用最低的嗓音答道:“东门。”
“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周老教授提高嗓门继续走着,已经来到两人身边。
在这种距离内,无论多小的声音都会被听见,马上就会被发现。
洪岩只能用手捂住手机,不敢再说一个字,心里盼望老头子赶紧走远。
但周老教授偏偏停下脚步,高声喂个不停,却始终得不到回音。
他郁闷地切断电话,再重新拨打。
这次洪岩有了准备,早就把手机调到静音状态,接听后仍然一言不发。
周老教授叫嚷了片刻后还是无人回答,失望地自言自语:“这破手机,讯号太差了!”
他收起手机,又向洪岩和白鸟薇走近两步,说:“小同学,你的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有点急事要跟朋友通话。”
洪岩和白鸟薇都装聋作哑不予理睬,但周老教授却不死心,又追问了两遍,而且还怒气冲冲地斥责:“年轻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我在跟你们说话呢!”
白鸟薇心一横,主动用脸颊磨蹭洪岩的脸,嘴里发出咿咿唔唔的哼声。
洪岩也心领神会,伸嘴亲吻着她的耳垂,并且把她搂得更紧,令彼此的躯体互相贴在一起。
胸膛上立刻传来两团饱满肉球充满弹性的触感,洪岩忍不住想入非非起来,心想她虽然不具备白野玫那样尺寸惊人的爆乳,但和一般女性比起来已经算相当“有料”了,真想伸手肆意地捏上一把。
“岂有此理,你们还不适可而止?这里是大学,不是谈恋爱的地方!”
周老教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执拗脾气也发作了。
他德高望重,就算校长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这两名年轻人居然对他不理不睬,令他的自尊心大受打击,因此非要训斥出一个结果不可。
洪岩和白鸟薇一边在肚子里大骂,一边继续表演“亲热秀”。
一开始两人都是假扮的成分较多,但随着耳鬓厮磨的次数增加,两人逐渐都动了情,一个急促地喘着粗气,另一个从脸颊到耳根都红得发烫。
不知不觉间,四片嘴唇很自然地凑在一起,刚开始只是蜻蜓点水般轻啄几下,之后逐渐变成狂热的互相追逐,再过片刻又发展成法式湿吻,舌头彼此探进对方口中,像婴儿一样贪婪地吸吮着、纠缠着。
小薇,我终于得到你的吻了,真是……太幸福了!
洪岩在心里激动地呐喊着,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怀中美女的芬芳唇舌。
这一刻,他已完全忘记此行的目的、忘记暗藏心中的秘密,甚至忘记周围的一切,全心全意陶醉在这美好的热吻中。
白鸟薇似乎听到他的心声,脸上流露出害羞的表情,但舌头的反应却更加狂热,喉咙里也不时发出真正动情的娇喘。
周老教授就算脸皮再厚,这种时候也待不下去了。
他只好摇着头,一边骂着“世风日下、成何体统”,一边悻悻然离开了。
干扰因素一消失,洪岩吻得更加毫无顾忌,情不自禁地把白鸟薇推倒在石凳上,一只手撩开她的短裙,恣意抚摸着白嫩的大腿,然后大胆地向上侵犯。
但白鸟薇马上清醒过来,双腿牢牢夹住他的手,嘴唇也挣脱亲吻,瞪着眼说:“喂!你别得寸进尺哦!”
“小薇,我喜欢你!我真的……”
洪岩热切地望着她,语无伦次地说出憋在心里的话,但是还没说完,就被柔软的掌心按住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白鸟薇羞涩地白了他一眼:“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什么事都没有比这件事重要!”
洪岩像耍赖的小孩一样,抱紧白鸟薇又痛吻一番。
她柔顺地配合着,但却把他的手从双腿间抽出来,不让他乱摸。
此时天色已接近黄昏,气氛本就颇为浪漫,湖边的多对男女情侣都在亲热,拥抱的拥抱、接吻的接吻,有些还有更大胆的举动。
身在这样的环境中,人的情绪很容易受到感染,因此洪岩和白鸟薇都有些放开自我,而且还泛起新鲜刺激的感觉。
两人吻得不可开交,忽然感到夹在彼此之间的手机轻微震动着,显然有电话正在打进来。
洪岩原本想置之不理,但白鸟薇却再次恢复清醒,用力推开他,拿起手机递了过去。
洪岩只好接过,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坐起身一望,老头子已经走到几十公尺开外,向另一名路过的学生借了手机,这通电话显然就是老头子打来的。
“还呆着干嘛?赶紧接听啊。”
白鸟薇也坐起身,脸上的红潮迅速消退,恢复冷静的模样。
“接听容易,问题是我怎么打发老头子?”
洪岩愁眉苦脸地说:“他刚才已留意过我们,若是跟他见面,十之八九会被他识破的。”
“我有办法,你先稳住他再说。”
洪岩这才按下接听键,告诉周老教授自己已经进入学校,要他在原地等待,然后立刻挂掉电话。
在他通话的同时,白鸟薇也没闲着,取出一只随身的化妆小包,在洪岩脸上又描又画,又用梳子改变了他的发型。
挂掉电话后,洪岩愕然问:“你在干嘛?”
“替你改变一下外貌,保证不会被他认出来。”
白鸟薇说着,拿起一副墨镜替洪岩戴上,又让他照照小镜子。
洪岩一看,镜中的自己变得粗眉大眼而且满脸麻子,不仔细看确实认不出来。
他还是摇着头说:“光变脸没用,我这身衣服老头子一定会觉得眼熟。”
“很简单,帮你换装就是了。”
白鸟薇向前走了十几公尺,拦住一个过路的男生,双臂环抱说了几句话,那男生就像中了魔咒一样,乖乖脱下外套递给她,然后飞快地奔跑而去。
白鸟薇得意地回到洪岩身边,将外套抛给他:“呶,换上这个吧。”
“哇,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洪岩惊奇地说,“那个男生怎么会这么听你的话?连外套都肯脱给你?”
“因为我的杀伤力太强了,男人很难对我说出“不‘字。”
白鸟薇调皮地眨眨眼:“我说我冷,想用五百元买他的外套御寒,他马上慷慨地脱给我,还说要替我到校门口买衣服送给我,再换回他的外套。”
“原来如此。“美人计‘永远都是最有效的。”
洪岩的话语充满酸味,白鸟薇嘻嘻一笑,指了指远处的周老教授,示意他抓紧时间行动。
于是洪岩快手快脚地换好外套,从另一个方向溜开,沿着玉明湖绕了个圈子,再主动迎上正在等待的周老教授。
两人交谈数语后就立刻成交,彼此交换一只信封后,周老教授就离开了。
洪岩从信封里面倒出一片晶片,白鸟薇将晶片插入随身携带的微型电脑,开始查看里面的内容。
萤幕上显示晶片里储存着几千页扫瞄图档,软体分析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全部都是原图,并没有处理过的痕迹。
洪岩兴高采烈,跳起身高呼万岁。
白鸟薇也十分开心,两人击掌庆祝,终于得到那套书的真实版本。
“好啦,东西到手了,咱们撤吧。”
“等等,先别急着走。”
白鸟薇收起电脑,说:“有个问题我还没搞清楚,你究竟是怎么知道周老头就是“团长‘的?你又是怎么约到他的?”
“我是从“风月网站‘下手的,那三个侏儒都是这个网站的会员,昨晚我翻遍他们所有文章和回应,发现他们尊称某个会员为“团长’,我就直接联系这个人,许诺了很多好处,他才同意今天跟我见面,但我完全没想到他就是周老头!”
“喔,你真是人才,从色情网站都能发掘出线索,太了不起了!”
白鸟薇的语气带着讽刺:“你刚才交换了什么好处给他?是不是珍贵的私人珍藏?”
洪岩尴尬地笑了笑,岔开话题说:“别纠缠这些细枝末节啦!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研究一下这些图档,一定会有新发现。”
“不,既然来了,我就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白鸟薇执拗地说:“周老头是从哪里得到那套书的?我们那次向他打听二十多年前奸魔的往事,他声称没有印象,现在看来一定是在撒谎!这老头子绝对还有很多内情没有吐露,我们必须全部挖出来!”
洪岩点点头说:“好吧,你要做什么我都奉陪,那现在怎么办?”
“先去老头子办公室瞧瞧。”
三分钟后,洪岩和白鸟薇已站在教师办公大楼楼下,两人正准备上去,却突然见到周老教授拎着一只很大的包走下来,神色似乎有点鬼祟。
两人急忙闪到一边,等他经过后再不动声色地跟上去,保持着七、八公尺左右的距离悄悄尾随。
周老教授并未发觉有人跟踪,直接走到教学大楼旁边停下。
前面有一群学生说说笑笑地迎面走来,中间簇拥着一名身材娇小的女郎。
他们见到周老教授,纷纷向他打招呼问好,他也点头微笑,还跟那女郎说了几句话后才继续往前走。
白鸟薇仔细一看,认出那女郎是海蜜儿。
而她也看见白鸟薇,露出惊讶之色。
两名女特警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后,都若无其事地擦身而过,并未让身边的人察觉。
此时天色又暗了不少,夕阳的最后一道光辉映照下来,将周老教授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他迈着迟缓的步伐,走进与教学大楼相邻的试验大楼,洪岩和白鸟薇也跟了进去。
整栋楼都十分安静,只有少数几间实验室仍有人在忙碌。
周老教授却都没有停留,径直走到最高层的五楼,并进入洗手间。
洪岩愕然停步,低声说:“不会吧,老头子爬这么高,就是特地来这里上厕所?我记得上次去他办公室,里面明明就有洗手间呀!”
“可能是走到这里才突然内急。”
白鸟薇说:“老年人频尿,上个厕所很正常。”
“要不要我跟进去看看?”
“先等等,也许他马上就会出来了。”
洪岩和白鸟薇躲到附近的一间空试验室,从窗口暗中监视洗手间的动静。
五分钟过去,周老教授并没有出来。
洪岩嘀咕:“妈的,肯定是在大号,要是老头子便秘就糟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白鸟薇没有答腔,只是取出一枝香烟,用打火机点燃了,喷出一口烟雾。
说来也怪,虽然她经常抽烟,但双唇依然像水果般新鲜,牙齿也依然洁白晶莹,叼着滤嘴烟蒂的样子有种悠闲、懒散的独特魅力。
洪岩静静地欣赏着,看得呆了。
白鸟薇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将烟盒递给他:“要不要来一枝?”
洪岩摇头:“你能不能少抽点烟?对你的身体不好。”
白鸟薇回答得很干脆:“不行,这是我最大的嗜好。”
洪岩轻声叹息,识趣地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