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乞……”徐纶打了个喷嚏,缓缓睁开眼。
入目就是一张熟悉的俏脸,正带着有趣的笑容看着他。
“早啊,小纶纶。”悦耳的女声传入耳边,让徐纶彻底醒来。
“啊……”意识清醒了,徐纶立刻感受到身体上压着的重量,“娖……妈妈,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朱媺娖的娇躯整个趴在徐纶的身体上,一手托腮,另一手把玩着一缕发丝,这个正是将他惊醒的罪魁祸首。
“叫你起床啊,小懒虫。这么大的孩子,竟然还这样贪睡,羞不羞呀。”朱媺娖笑着,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鼻尖。
徐纶面红耳赤,上身只穿着抹胸的娖姐姐那对丰满地乳球正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口,还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挨擦。
玉腿的滑腻肌肤也和自己的大腿亲密接触,腾地一下便点燃了少年人旺盛的血气。
徐纶感到鼻孔中隐隐约约又有液体流动的迹象,而晨起的小弟弟更是明确无误地反映出主人此时的心情。
“嗯~”纵使隔着裤子,娖姐姐也感觉到了那根东西的坚挺火热,正顽强地撑起,顶住了自己的小腹。
一声羞涩的娇吟轻哼出声,她脸蛋红红地,伸出两指对着他的耳朵猛地一拧,“小色狼,对着妈妈也敢胡思乱想!”
“哎呀呀,耳朵要掉了,放开我——”徐纶赶紧求饶,不过被这样一打岔,涌上心头的欲望也被驱散了大半。
“这能怪我吗……你不知道你这样子有多么诱人么……”徐纶一边穿衣服,看着一旁衣衫整齐,正在舒服地伸展着身体的娖姐姐,一边口中低声嘟囔着。
“嗯?小纶纶你说什么呢?”正在运功感受着身体状况的娖姐姐仿佛听到了他的话,一下子转过身来问道。
“没什么,我在想接下来的行程呢。”他转过身去,不敢让她看见自己的脸。
“下次不准一个人说悄悄话,知道吗?”
娖姐姐的心情异常之好,小纶纶居然是自己的儿子,亲情与交情便不分你我,“亲上加亲”了。
昨天又是生平第一次享受那样舒适的沐浴,感受柔软的沙发和大床,总之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有趣。
再加上刚刚运功查看,她惊喜地发现身体竟然已经完全恢复了,功力甚至比之以前还要精纯浑厚,生活真是一片美好。
收拾停当,步出客栈。仙子又复白衣如雪一身仙气,小子却显灰头土脸憔悴满面。
娖姐姐衣袂飘飘,英姿勃勃地带着一个垂头丧气地小白脸行走在小镇的街道上。
娖姐姐的美貌到哪里都是男人的视线焦点,没有哪个男人不会回头多看两眼。
当他们赶到小镇的码头时,四周的视线甚至都已集中过来。
娖姐姐皱一皱眉,对这种贪婪的目光感到厌恶。
徐纶也觉得这些人很是讨厌,可是眼睛长在别人脸上,又不能不让他们看。
他只有对娖姐姐示意,赶紧找一条船离开。
这个小镇就是以南北运转行业盈利,沟通运河南北的船只很多。
放眼望去大多是乌蓬小船,也有小型的航船,只有一艘豪华的舫舟鹤立鸡群,一眼就被他们看到了。
“咱们坐那个——”娖姐姐玉手一指,徐纶也只有苦笑着应允。不过在河上航行,大船总是更安全舒适一点,多花些浮财也无所谓了。
“站住!”船沿上有两个身穿短靠的壮汉,一把拦住了正准备上前的徐纶,“陆氏私船,闲人回避。”
“啊,是湖广陆家。”徐纶看了看二人,将背包放下,对二人拱手一礼,“在下松江徐家人氏,烦请二位通禀贵主,可否载我二人一程?”
心想江南十大家同气连枝,报上家门,他们应该能够行点小方便。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说道,“主人早有吩咐,无需通报,禁止任何外人靠近,两位还是请回吧。”
他们两个看到了徐纶背后的娖姐姐,目光也只是略有波澜,随即控制住了心神,继续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这……”徐纶有些意外,不过既然人家都那样说了,也不好再做叨扰,更没必要低声下气,折了徐家的气节。他向他们拱拱手,便准备离去。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娖姐姐却突然开口说话了,“小纶纶,姐姐就要坐这艘船,你再和他们说说去。”
徐纶有些头疼,“娖姐……妈妈,这是人家的家船,不是载客做生意的,咱们还是另寻一艘吧。”
“不要,那些船看起来好简陋,我就要这个,小纶纶,你去说说,好不好嘛……”说着还拉他的手摇来摇去。
一边是娖姐姐大发娇嗔,一边是家族的尊严,徐纶颇有些进退两难。
正在犹豫间,船上一个身影向他们走来。
“怎么了,何事喧哗?嗯?”
来者身着绸锦,衣衫光鲜,面白微髯,看起来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
他看到了徐纶愣了一愣,目光又扫到他身边的朱媺娖身上,顿时眼珠子都瞪大了。
“咳咳,抱歉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虽然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那贪婪的视线依然遮掩不住,让徐纶十分厌恶。
他向来人一礼,便拉着不轻不愿的娖姐姐准备离去。
“请慢。”来人立刻出口挽留他们,“公子可是要乘船?二位不妨上前一叙。”
“这……”既然他主动开口了,再行退缩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再加上其他船只确实简陋,不想让娖姐姐受那小船颠簸之苦,他定了定神,行礼道,“学生松江徐家之人,意欲返乡,不知阁下可是湖广陆家人?”
“哦?徐家的人?哈哈,我正是湖广陆氏,我们这趟前往上海出海,离松江不过百里之遥,正可载二位一程。既然是徐家之人,那就更没问题了,二位请。”
男子将他们让上船来,请入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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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家船如画舫一般,在船面上尾舱还建有两层阁楼,雕栏玉饰,显得很是华贵。
舱内装点得甚是雅致,屏风隔栏,桌椅俱全。三人分宾主坐定,那男子吩咐船上伺候的丫鬟摆上香茗,一番见礼后,三人才开始闲聊起来。
二人互通了姓名,那男子来自湖广陆氏,堪堪而立之年。
是当代陆家家主之侄,名叫陆秉青,字伦观,算起来正和徐纶同辈。
负责陆家与琉球、朝鲜、日本诸国的海外贸易,这趟正是押运一些土产、丝绸、茶饼等货物去南洋诸国贸易,顺便处理一些家族事务。
二人渐渐熟络起来,不知不觉地开始谈论些天下大势。
“哦?徐公子居然是当朝徐阁老之子,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想不到徐公子小小年纪就已是功名在身,只是轻弃科举正途,殊为可惜啊。”
“陆世兄此言差矣,今日之天下,早已今非昔比。武王早已言明,儒学经义只是百艺之一,当今世界,亦非只我大明天朝一国,西番列国皆已磨拳擦掌,远航争霸,所依仗者,自然科学是也。若我天朝之民再不觉醒自知,不久将落于众国之末也。明日之大明,必将是百花齐放,文理共治之天下。”
“我弃文从理,便是想顺应天下局势之变,为大明之兴盛尽一份心力,为我世家子弟做一个表率。”徐纶斩钉截铁地说道。
……
娖姐姐在一旁默默听着,暗暗点头,之前没发现,没想到小纶纶还是个胸中有沟壑,心怀天下的好男儿呢。
嘻嘻,他谈论国事的时候严肃的样子真好看,和他老爹真像。
也难怪陆秉青那样子说,虽然武王一党自执政以来便不遗余力宣传百科并行,但传统的力量岂是那么容易打破?
学习自然科学的,大多还是那些穷人家子弟,而那种修路造船、治水建屋的工作,世家子弟大多是不屑于去学习的。
尤其是像徐纶这样已经有生员功名,却放弃了圣人之道的,更是异类。
大概也只有他父亲这样本身作为武王一党魁首的,才会开明地同意他弃儒学而改入大学吧。
徐纶在谈话中也渐渐发现这个陆世兄也算是有些才学的人,只是大约由于年岁长了些,所以观念也很保守。
二人都说服不了对方,便闭口不谈这些价值观上的差异,转而聊起行走四方的见闻。
“不知如今去南洋诸国贸易,可还顺利么?小弟听说南海常有海盗出没,不知如今可还太平?”
“呵呵,贤弟有所不知。数年前武王亲自督造北洋、东海、南洋三大水师,分别负责朝鲜、日本、南洋诸国的靖海事宜,如今几伙大的海盗降的降,剿的剿,已经遇不到什么大的匪患了。”
“是吗?建水师之事我倒是有所耳闻,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平定了四海。”
徐纶暗暗吃惊,自明末天下大乱,东海倭寇、南海郑家、连北边朝鲜居然也有水盗趁火打劫,搅得四海不安。
没想到几年工夫就被平定,心中对武王的手段更加钦佩不已。
想到武王与娖姐姐曾经有过的关系,也许今后迟早要和这样一个天下无双的人发生冲突,他有些心悸,希望这一天来得越晚越好。
娖姐姐感受到徐纶带着忧虑的视线,她愣了愣,还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怕什么,娖姐姐可是我的娘亲和……妈妈,她不会离我而去的,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徐纶收到了她的眼神,心中涌起豪情万丈。
这时候陆秉青开口道,“这么说来,贤弟是带着学院的任务回乡去的?不知这位小姐又是何人?”
绕了半天总算还是回到了娖姐姐身上……看着陆秉青那难以抑制的痴迷眼神,徐纶心中暗暗嘟囔道。
“她是……”该怎样介绍娖姐姐呢?说实话肯定不行,阁老之妻怎么做江湖女子打扮。
“我是他姐姐,随他一起回乡的。”娖姐姐大大方方地开口说道。
“是,正是家姊。”话已出口,徐纶也只能顺着说了。
“哦?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阁老有女啊?”
“这是我族姐。”徐纶随口解释了一句,暗想你也管的太宽了吧?
“那不知小姐该如何称呼啊?”陆秉青顺着话茬,干脆绕过徐纶直接问朱媺娖。
“叫我徐小姐就行了。”娖姐姐倒是不以为意,随意地挥挥手说道。
“呵呵。”
陆秉青看他们“姐弟”二人都是一副带着些不耐烦的神色,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便止住了话头,开始随意地聊着些天南地北的见闻。
说话间,船也起锚航行起来,大船果然稳当,船上之人都感觉不到半点颠簸。
时已至午后,陆秉青请他们共进午餐,地点就在船上的上层阁楼。
看着一桌荤素合宜,色香味俱全的盛宴,居高临下地观赏着窗外微波粼粼的水面,徐纶心中暗想,“真是个会享受的主,出海跑生意还带着厨子。”
不止是厨子,还有女子。
在徐纶略显惊讶的目光中,陆秉青拍拍手,得意地请出了一位轻纱罩体,体态妖娆的妩媚女子,“清怜,今日徐公子可是贵客登门,为他歌舞一曲吧。”
“是。”那女子盈盈一福,对着身后跟随的另一个抱琴的小丫头一点头,便在她清弦独奏中翩翩起舞。
作为首辅之子,世家子弟,徐纶虽然不喜奢靡排场,但推杯换盏的应酬场面也没少经历过。
一般的歌舞场面也不会让他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这个女子轻歌曼舞,嗓音清泠,体态轻盈,浑身软若无骨,娴熟的舞蹈动作就像一汪水流,柔到了极点。
看起来真像一条美女蛇,让人不禁幻想被这样一副柔软的娇躯缠在身体上是怎样的香艳和畅快。
徐纶不禁带着两分欣赏的目光多看了两眼,便觉得桌下的脚被狠狠地踩了一下。
“唔……”他回过头来,果然看到娖姐姐抿着小嘴的不满神情。他连忙尴尬一笑,收敛神情,眼观鼻鼻观心,惹得娖姐姐一声轻笑。
歌舞已毕,陆秉青得意地介绍道,“清怜自小在我陆家养大,是我最宠爱的舞姬。贤弟觉得如何?”
“轻歌曼舞,余音绕梁。陆家之人,果非凡品。”徐纶轻轻一笑,中肯地评价道。
“哈哈,贤弟也是懂得风月之人啊。清怜,服侍徐公子饮酒吧,诶,不要推脱,不然就是瞧不起哥哥我,也是瞧不起陆家了。”
陆秉青不由分说,便阻止了徐纶的推辞之语。
“徐公子请饮这杯。”
佳人依言入怀,便是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她媚眼如丝,声音糯糯的十分动听。
徐纶看了看一旁闷头吃菜的娖姐姐,有心想推开她,但陆世兄把话说得很重,再加上怀中美人的吴侬软语,他也有些下意识地不忍拒绝。
于是硬着头皮受了一杯,清怜又亲昵地给他布菜,送到嘴边,徐纶也就顺势吞下。
“你们慢慢吃,我先退席了。”娖姐姐轻轻地落筷,笑了一笑,不容两个男人说话,她就头也不回地走出船舱。
“姐姐……”徐纶看着娖姐姐的背影,下意识便准备起身追去,却不想被陆秉青一把拦下。
“诶,令姊既去,咱们兄弟二人正好畅所欲言呐。”陆秉青也有些上头,借着酒劲问道,“不知令姊今年芳龄几何,可许了夫家啊?”
从第一眼看到朱媺娖他就心痒难耐,都有些后悔自己娶妻太早。
朱媺娖之美貌实乃平生仅见,举手投足间不带一丝世俗之气,更是让人心生仰慕。
听到徐纶说是他徐家的女子,既然能够陪她弟弟走南闯北想是尚未婚配,大户人家哪有为人妇者还抛头露面的道理。
现在她既然离去,正好借此机会探问一番,如果真是尚未许婚,自己回家就把那原配给休了,上门提亲。
见他们姐弟感情甚笃,他不禁存了几分刻意讨好的心思,这才请出自己最宠爱的怜儿,这可是一般时候都舍不得动用的王牌。
“你……”徐纶听到这里就有些火了,这家伙真的想觊觎娖姐姐?但他无法暴露他们的真实关系,也只有强压怒火,“家姊早已许了婆家。”
“啊?不会吧?呃,我是说,所配何许人啊?”陆秉青继续问道。
“这……这是我徐家之事,陆兄未免管的宽了点。”徐纶淡淡地说道,面现愠色。
“呵呵,是为兄的不是,喝酒,喝酒。”
陆秉青呵呵一笑,便揭过不提。
但心中暗想,怕不是这小子的托词吧,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放弃,回去一定要派人好好调查一番。
徐纶推脱不过,也只有在清怜的服侍下再饮一轮,因为心中实在担心娖姐姐,他抬手告辞。
“诶,贤弟千里回乡,一路辛苦,怕也寂寞得很吧?不如今晚就让怜儿侍奉枕席,贤弟意下如何啊?”
陆秉青笑呵呵地说道,心中虽然肉痛不已,但吃了人家的最短,睡了人家的浑身软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如果能换得他口吐真言从旁襄助,最终抱得美人归,这点投资他还是舍得的。
“不……不用了……”徐纶看了看伏在他胸前的美人,凹凸有致曲线窈窕,面容娇媚,那双桃花眼含羞带怯的模样更是让他心头狂跳。
从昨天开始被娖姐姐挑逗起来的火气就一直无处发泄,正是气血旺盛的少年又怎堪这样一个妖媚的女子的挑逗?
他偷偷地咽着口水,任清怜的纤纤玉指在他胸膛上轻划,有些不忍起身。
“唔,公子好坏……”清怜感到臀部压住了一个硬物,正在不屈不挠地向上顶起。
她虽是陆秉青的家养歌姬,但并不常被他命令去服侍男人,侍奉枕席的事情就更是罕有。
这种事情虽然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免不了要做,可是终究比青楼中的职业妓女要矜持得多。
听主人的意思,看来今天自己免不了要侍奉这个年轻公子。
看起来他还挺白净耐看,颇有两分俊秀之气,相貌柔和得如果化上妆扮起女子来一定似模似样。
和这样的俊俏公子云雨一番,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看起来他对自己也有些意思,想到这里,清怜放下心思,勾起他的颈项,在他耳边低声软语道,“妾身蒲柳之姿,可还入得公子之眼?”
他的手控制不住地把住清怜的翘臀,微微一捏,佳人便配合地嘤咛一声,媚眼如丝,“公子你好坏……”
陆秉青在一旁微微一笑,看样子这小子是跑不掉了。
正当清怜探出樱唇,徐纶即将和她吻在一起时,一声低低的啜泣传入他的耳边。
“娖姐姐!”他猛地惊醒,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经不起考验?他懊恼地一拍脑门,在陆秉青和清怜惊讶的目光中长身而起,告辞离去。
留下屋中两人面面相觑,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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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娖姐姐……”徐纶跑遍了整艘船,一直找到船尾。
初夏午后的阳光,温暖而略显灼热。一道洁白的身影稳稳地站立在船尾的栏杆上,衣袂随风而动,说不出超然若仙。
看着那一道熟悉的背影,徐纶气喘吁吁,心中刚刚安定一点,一滴晶莹的水珠映射着阳光,闪耀了他的眼,却让他的心重又提了起来。
“娖姐姐,那里危险,快下来。”徐纶这才意识到娖姐姐站在船舷扶手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让我静一静好吗。”娖姐姐的声音带着些微让人心疼的波动,头也不回。
“姐姐先下来,这样真的很危险。”
娖姐姐再无回应,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任徐纶如何呼喊,也不管不顾。
“我真是混蛋,居然这么色欲熏心……这下子让姐姐彻底伤心了……”徐纶后悔不迭,只能站在娖姐姐身边陪伴着她。
风在啸,水在跳,时光在二人的沉默中渐渐流逝。西下的太阳慢慢落在东行的船后,将娖姐姐的身体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小纶纶,你说……姐姐一定是个坏女人吧?”
“不,姐姐是世上最好的女人。”等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娖姐姐终于开口了。
却不想开口就是这样颓唐的话语,徐纶赶紧接口。
“如果不是……为何老天要这样惩罚我……”娖姐姐摊开手,徐纶才发现那块小小的凤凰玉佩正卧在她的掌心上。
她轻抚着这块与她颈后胎记相衬的玉佩,徐纶记得她说过,这是她父皇送给她的嫁妆。
“姐姐爱上了武王,却造化弄人,恋人成了兄妹……跟了徐大哥,却最终落得无家可归……现在……”她的语调轻飘飘的,仿佛在梦中呓语一般。
徐纶知道,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现在遇到了你,老天却让我们成为了母子”。
徐纶心中的痛已经无法言表。
他原以为娖姐姐真的是大大咧咧,嬉笑随心,却没想到,她其实什么都懂,只不过她不愿意说出来。
她只是假装不懂,如同鸵鸟的做法一样,用粗犷霸道的表象,来掩饰内心的凄苦。
“姐姐留着它,还有什么用呢……”娖姐姐含着眼泪,带着凄婉的微笑,玉手轻轻一挥,凤凰玉佩带着一道亮光被远远地抛入水中,“姐姐是个不祥的坏女人,小纶纶不会属于我,也不能属于我,就让它随着水流而去吧……”
“姐姐!”徐纶心头剧震,娖姐姐抛掉的岂止是一块玉佩,更是她的过去,她的凄苦,她的错爱……
“不!!!”徐纶大吼一声,在娖姐姐的一声惊呼中,扑通一声跳进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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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贤弟你太乱来了。”陆秉青看着床上虚弱的徐纶,摇头不已。
“陆公子,有我照顾小纶就行了,劳烦你敖些姜汤给他驱寒。”娖姐姐的手和徐纶紧紧地拉在一起,头也不抬地说道。
“好好,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做。”美人开口,陆秉青满口答应,连忙退出门去。
“你为什么这么傻……”外人一走,强忍了半天的泪珠淋漓而下。
“阿嚏!姐姐才傻……”徐纶满脸倦容,紧了紧娖姐姐的手,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安宁,眼中心中满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父亲的凤凰姐姐已经扔掉了,可是……”徐纶缓缓举起藏在被子里的右手,那里有一只小凤凰栩栩如生,晶莹剔透,“这只是我的,姐姐不准再弄丢了。”
“呀!”
那只载满她的过去,她的幸福与不幸的小凤凰,转了一圈,如今却由这个少年重新送回了她的手中,泪水如同开启的水闸,“你知道姐姐下定决心有多么艰难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它找回来!你知道你这样……姐姐会再也无法丢掉它,再也无法下决心离开……”
感受着脸庞上的湿意,徐纶微微一笑,虚弱而坚定地说道,“我知道,我是故意的。没有人能把姐姐从我身边抢走,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
“呜呜……”娖姐姐无法自持,扑倒在他的胸前嘤嘤啜泣。
“你这样做,我会不再是我。”
“不管姐姐是谁,我永远是你的小纶纶。”
“你要的,姐姐给不了你……”
“姐姐要的,我也给不了……只是我会尽力而为,也希望姐姐不要怨我,怨我将你强留在身边……”
这一刻,破碎的少女之心与疲惫的少年之心,以凌驾世间法则的方式,义无反顾地贴合在一起。
泪水在脸庞肆意徜徉,火热的双唇却互相追逐着,舌尖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温暖的热流沁入两颗冰冷的心,让他们暂时忘却了世间与空间。
……
“嘻嘻,哈哈……”吻着吻着,泪水还未干透的女子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正沉浸在那片刻间的温馨氛围中的少年脸庞微微抽搐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哼,嘴巴上说得那么动听……都受了风寒还这么不老实。”
娖姐姐带着泪水的笑颜是那么迷人,只是……
如果没有被指出下体的尴尬的话,这幅美景就更加完美了。
“唔……”徐纶也面现尴尬,娖姐姐身体的任何部位,都能激起他最强烈的反应。
“姐姐走了,你好好休息。”娖姐姐拍了拍徐纶的脸,轻笑着抬起身来。
“娖姐姐,我……”徐纶内心万般不愿娖姐姐此时离去,可是那原始的欲望如何能够开口言之。
“小鬼,喊姐姐上瘾了呢。”娖姐姐撇撇嘴,“以后咱们独处的时候,姐姐没批准,你必须要喊妈妈!听到了吗?”
“是,妈妈……”徐纶轻吁一口气,娖姐姐这是在提醒自己二人的母子关系呢,无论如何要守住母子间最后的禁忌。
他暗叹一声,无精打采地说,“姐姐也早些休息吧。”
“这才乖。”娖姐姐伏下身来,在他脸上香了一口,脸蛋红红的,“好好休息……养好了身子,到时候……妈妈会给你当一天的……姐姐……”
直到娖姐姐推门出去,过了半晌,徐纶依然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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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徐纶冲动地跳河,耽误了半天的行程,也换来了一路上的虚弱与颓唐,直到扬州方才将将养好。
在陆秉青依依不舍(主要是对娖姐姐)的道别中,二人在扬州下船了。
“这个徐纶,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陆秉青抱着清怜正享受着她小手的爱抚,低声嘟囔道,“喝了下药的酒还能抗拒你的诱惑,清怜你不会是放水了吧?”
“主人,清怜怎么敢。”清怜委屈地看着陆秉青,生平第一次主人将自己送人却没送出去,她也有些挫败感。
“唔,和这么漂亮的姐姐同行,有得看没得吃,这个小子怎么忍得住呢?”
在陆秉青想来,徐纶成天和朱媺娖这个美女在一起恐怕早就躁动不堪了吧?
那天喝了下有助性药的酒,再加上清怜的引诱,怎么样都不会失手,没想到徐纶竟然硬生生忍住了。
“嗯?不会是那个小子骗我吧,那个女人不是徐家人?”陆秉青越想越觉得奇怪,动了心思要好好查查这个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