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山上一抹大火,爆炸以后还持续的燃烧,这是强行火化的节奏,当然前提是得看爆炸以后还剩多少可以烧了。
奔驰车飞快的离开,下山以后才按的按扭,按扭也立刻被随手丢弃在河里。
“前辈,是不是本地的阴差追来了。”
阿耀当了一段时间的阳差很是敏感,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霍彤一直跟在张文斌的身边,又强忍着不适用妖气来侵袭自己的身体,加上大量的接触这些事,久而久之已经自然的开了天眼可以说天赋也很不错,亦是察觉到了身后不对劲的气息。
“正常,虽说山神一般都是精怪算不得厉害,但怎么说都管辖一地谁敢轻易得罪,他是肯定会告密的。”
“山神土地,即便是犯了罪过要动他们也得上告天下告地,要是敢私自动手的话天庭和地府就一起追杀你,我把那家伙请走但也不敢碰他,估计是第一时间告了状。”
张文斌回头看了一眼,颇是无奈道:“本地城隍庙估计炸了锅,阴差和阳差都往这赶来了,这种古城现在看着是穷,但人家的底蕴实力可比咱海滨市的城隍庙强多了。”
张文斌摇起了头,树起双指默念着咒语。
好在万千怨魄带来的知识够多,再一个就是现在常和城隍庙打交道也学了不少的法门,所以应对的办法还是有的。
下山的那个路口,地上有十多张黄纸做成的人形符咒,在这一瞬间突然就飘然而起悬浮在了半空中。
用的是之前剩的边角料制作,画符纹的材料有的是河童剩余的残肢,有的是雪女身上掉落的皮肤,或是蛇妖被雷法炸死时的一些掉落鳞片。
十多个纸人瞬间化形,带着乱七八糟的阴邪气息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在大批的鬼差追来的时候四面八方的逃串起来。
那些阴差阳差一看瞬间骂了娘,见这场面混乱哪雇得上阳间的轿车,注意力全被这些气息紊乱的化形纸人所吸引。
短暂的混乱以后就可以看出他们的训练有素,应该是有人向本地的城隍庙汇报诡异的情况,然后分工明确的朝着逃串的纸人追了过去。
而后续赶来的人也是有条不紊,按照前人留下的信息分别追上去支援。
奔驰车开上了告诉,阿耀这门外汉都擦起了冷汗说道:“这帮家伙,和我认识的那些阴差完全不一样,感觉这简直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一样。”
霍彤亦是赞同道:“没错,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碰上突发的情况还能这样调理清晰,证明他们的实战经验很足,我们市局的机动大队恐怕都没这样果断又坚决的应对能力。”
张文斌不禁调笑道:“你们这样高度肯定,被咱们的城隍爷知道的话,估计他会给你们小鞋穿。”
阿耀尴尬的一笑,霍彤则是疑惑的问道:“主人,明明这里经济发展落后,一个城市的地盘也就海滨市一个区那么大,为什么感觉这里城隍庙麾下的人马人强马壮???”
“海滨市建市才多少年,依靠港口优势成了现代的国际化都市,可在过去航海是很艰难的事,有港口并不见得是什么优势。”
“但这里就够得天独厚了,在乱世时这里是绝对的兵家必争之地,最起码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历史这里战死过多少人杰都数不出来,有多少古墓很难去算清。”
“而在盛世的内陆时这里又是交通枢纽,古时的商道几乎以这里为中心按照蜘蛛网的形状展开,看似是和平的盛世可有多少马贼山匪在看不见的地方杀人越货。”
“商人无利不起早都说的轻巧,盛世时为了追求利益和地位干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估计他们都记不得了,即便是盛世这里的灯红酒绿之下隐藏了多少的累累罪行恐怕没人数得清。”
“没落的古城,葬的是累累罪恶,这样的底蕴又哪是一座刚崛起的新城市能比的。”
按这个情况去思考的话就知道差异在哪了,不客气的说这种小古城在经济上看是落后,但这里那些道行高深的鬼差是别的城市比拟不了的。
好在张文斌准备充沛,未雨绸缪的准备了应对阴差的法门,等他们追到发现是个法力耗尽的纸人术法时,估计会气得直接骂娘吧。
车子开回了海滨市,按照张文斌的话停在了徐菲家所在的社区前,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赶得及!”
作为海滨市最大的城中村,即便是凌晨这里依旧灯火通明很是热闹,这里是真正的不夜城,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东西可以吃,即便是三教九流混杂依旧保存着钢筋水泥的群楼里难得一见的烟火气息。
城中村的最深处,靠近大河的一侧倒是僻静,这里平房居多住的都是上岁数的本地土着,不管外来人口还是本地的年轻人都比较少来。
城隍庙门前的空地上一个摆摊的商贩都看不见,本地人还有租客来了今晚都会被赶走,看见这里挂的一些装饰就知道晚上有重要的法事,所以没人有意见也都避之不及。
几台高档轿车已经停在这了,即便是陌生的面孔,村里老人组那些德高望重又有钱的包租公们都是客客气气没一个敢怠慢。
张文斌姗姗来迟,慢吞吞的走了一路吃了一路,到这的时候东西都吃光了,手上拿着一瓶老黄酒插着吸管喝的正过瘾,这种粗野的吃法格外的引人注目。
不过没人敢说什么,城隍庙前两位本土的庙祝守着,他们互看了一眼以后皱起了眉头,现在已经子时了按道理来说身为鬼差已经迟到了,这是对城隍爷的大不敬。
问题是这家伙态度散漫,印象里阳差之中根本没这一号人,正欲阻拦时庙内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话:“是我请来的朋友,勿失礼。”
清脆悦耳的童声,在黑暗里多了几分诡异的飘渺,让人不寒而栗但又肃然起敬。
张文斌打了个酒嗝,把喝完的酒瓶随手塞给一个庙祝,就在庙祝松了口大气觉得这位贵客起码还懂礼节的时候,张文斌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瓶更烈的刀烧子打开,依样泡葫芦的插了吸管一边喝一边往里走。
子时一到,城隍庙就关了门,外边游荡的本地老人都知道,这会里边的会议严格来说不属于阳间。
城隍庙大堂上,阳差里熟悉的小红和阿耀在场,阴差也有过一面之缘。
主位上坐的是那个清秀的小男孩,一个本该早夭的可怜人,要不是得到城隍爷的庇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有福之家功德圆满说的就是这种人。
“刚刚好,不算迟到吧!”
张文斌在大多人疑惑的眼神下乐呵呵的笑着,拿着酒一边喝一边坐在了城隍爷旁边的一把椅上,刚一坐下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霍彤就面色冷然的站在了张文斌的身后。
明明她是个肉体凡胎的活人,可这一刻却悄无声息宛如鬼魅,透着一种与阴阳无关的阴冷。
所有的阴差和阳差都于庙堂的两边负手而立,坐在主位的是城隍爷,坐于一旁的是张文斌,即便是陌生的面孔但敢和城隍爷平起平坐地位可以说耐人寻味了。
一张古色古香的信纸漂浮于空中,即便有点距离,但所有阴差和阳差都能看得清上边的内容。
“昨夜,隔壁市发生了一起有针对性的炸坟毁尸事件,原本该是阳间管的事,不过确定了有人在那施法的气息。
当地鬼差出发追捕,却被迷魂的符术纸人所骗,几路人马全部铺了个空。”
“当地城隍庙联系周边各市,希望我们派出人手帮忙追捕,若是被此人逍遥法外的话城隍庙自是面上无光…”
城隍爷十分冷漠的说:“明日你们做做样子查一查吧!”
“是!”
鬼差们都忍不住窃笑了,因为城隍爷说的也够直白的,历来各地城隍都是各扫门前雪,甚至还会有严重的地方保护主义各自为政,同属地府麾下但各司其职也没什么来往。
除非是地府被惊动有大佬亲自下令,或是地府八位爷其中某位亲临人间,否则各地城隍之间绝不可能出现合作的情况。
“今日召集几位,一是我们海滨市地盘越来越大,在位鬼差却不足十人大家有点忙不过来,向地府申请以后我们庙里的鬼差数量会有所增加。”
像海滨市这种几乎拔地而起的新兴现代化都市,缺少了历史的底蕴城隍庙的力量一向孱弱,城市是繁华但真和那种老城起了争端的话,那就是不够看的弟弟。
“这次,我们的鬼差位置恐怕要做一些调整了,有的人已经不在本市生活了,却占据着本庙的鬼差位置享着阴德供奉却无法出力。
这类人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慎重考虑,是搬回海滨市生活还是继续盘留外地,若是盘留外地的话那鬼差的身份自然要让出来。”
会议持续了一个时辰,原先的鬼差们先行离开了,其中包括了面色亢奋的阿耀,因为按照这次的会议内容城隍爷会帮他寻找一个阴差做搭档。
原本他还有点担心城隍爷会怪罪今晚之事,但看得出城隍爷是了然于心,对于今晚的事不仅不计较反而持一种赞许的态度。
“尔等还是做回搭档吧,之前是权衡一时的无奈之举。”
网吧的老色鬼恢复了阴差的身份,再次和小红成了搭档,尽管不知道她们的存在有什么价值,但似乎城隍爷很看重她们。
等到所有人都离去,城隍爷才面色淡然的说:“道友够狠的,不声不响跑过去别人的地界炸坟去了,还把人家那个庙的人和鬼都耍的团团转,手段够高明的。”
张文斌抽着烟,散漫的笑着:“城隍爷说笑了,我知道一但动用拘魂的法术,不管用哪门哪派的都会留下气息没办法瞒天过海,无奈就只能想一个下策了。”
“迷魂阵虽然看似简易但所有鬼差都上了当,那些符人之术确实不难,但细一查却是很多派不同的手法,不是什么高深的门道不过对付地府的人却是最有效的手段。”
城隍爷意味深长的笑道:“道友的手段真是曾出不穷,让人惊叹啊,这事看得我都感觉唇亡齿寒,就此认定道友习得一身专门针对地府的法术也不算过份吧。”
城隍爷说的没错,那些术法都很浅薄并不高深,但对付地府的阴差们就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