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石庙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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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也用拧乾的衣衫擦拭著郑毅的身子,再细心地服侍他穿好衣服……

现在的衣服仍是湿的,但是至少已不再湿漉漉的啦。

郑毅道:“我肚子饿了!”

月儿也穿好衣服道:“我也饿了,我们去找东西吃?”

郑毅叹道:“这里哪有东西吃?”

月儿道:“这里当然不会有,但是我们可以去找……”她牵起他的手,道:“跟我来!”原来她的轻功竟是这么高明?

拉著郑毅往上游一阵奔驰,竟是快逾奔马,片刻间就遇到一条官道,沿著官道再往前奔,就是一处渡口。

路边一座茶棚,是供一般等待过渡的行旅憩脚休息之用的;而那班渡船正在远远的对岸,不知是要渡过来,还是还要去靠岸,这边的河岸上,一株根本没有树荫的树下,正有一艘窄身扁舟系在树下,两条大汉半躺在舟中,用大斗笠盖住了自己的脸,一人一根钓竿,丝线垂入水中,似在享受垂钓之乐,却已沉沉睡去。

月儿与郑毅已慢下脚步,来到渡口,郑毅道:“我们要过渡吗?”

月儿道:“不错,我们昨夜落水,就往下游漂流,而落水的位置是在对岸。”

郑毅道:“可是渡船还没有来……”

月儿道:“正好先进去吃些东西!”

郑毅欣然道:“好,我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月儿却笑道:“我却饿得可以吃下三个毛贼!”

郑毅一怔:“毛贼?那是甚么菜?”

月儿只是一笑,牵著他走入茶棚内,这里面早已经有好四要待过渡的行商路人,零散地坐在里面,慢慢地吃喝闲聊著打发时间。

月儿与郑毅进来,找了个位置坐了,大声叹道:“真倒霉,一船都翻了,所有的行李盘缠全都没了,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呀……”

郑毅不知她为何要这样的故意做戏,所以也无法接口,只得学她一样也故意大声叹气。

月儿又道:“以后的日子不知怎么过,但是今天的日子还是得过呀!”

郑毅叹道:“可不是?”

月儿用力拍著桌子,大声吵闹著,呼唤店小二过来,吩咐道:“煮两碗汤面,卤菜也切一些来,咱们肚子饿死啦!”

这店小二看他们身上衣衫华丽,却又狼狈之极,心中不免有些嘀咕,不知这二人是甚么来路?

月儿却从鬓间拔下一支发钗来,上面镶有一粒拇指大的珍珠,往桌上一放,道:“这够不够吃你一顿的?”

店小二急道:“够够,还有得找……”他伸手想拿……

月儿却一把压住了他的手,冷笑道:“你找得开么?”

店小二的手被她压住,有如被一座山压住一样,动弹不得,这才知道遇到厉害人物,吓得尿都快要流出来了,苦著脸道:“姑娘……”

月儿这才一松手,道:“好了,先去弄些吃的来再说!”

店小二吓得屁滚尿流而去,月儿却不理会那些行商的好奇眼光,只是好整以暇地坐著,等著店小二将吃食端了上来。

郑毅与月儿一夜劳累,此刻胃口大开,转眼间将盘子与碗里都吃得精光,招呼店小二过来,道:“结账!”

店小二嗫嚅道:“老板说,二位的吃食,他请客……”

月儿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胡说,他把我们当成吃白食的强盗土匪,还是把我们当成混吃混喝的骗子?”

店小二急道:“不,不是,姑娘你误会了!”

月儿大吼道:“快说,我们这一桌一共吃了你多少钱的东西?”

店小二脸色惨白,不得不说,只得道:“一共才十四个铜板……”

月儿站起身来,向茶座的这些行商道:“姑娘的这支珍珠发钗要贱卖了,谁出十四个铜板就卖给谁?”

立刻就有一个秃头扎髯大汉道:“我买了!”他大步走到恨倪桌前,放下十四个铜板,拿起那支珍珠发钗,又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去。

月儿向这店小二道:“呐!这是我们的吃饭钱,可别再狗眼看人低了?”

店小二只得伸手去拿起桌上的钱,一面道:“是是,姑娘教训得是!”

月儿拉起郑毅的手,道:“走,我们去等渡船去!”

这里本来就是个很荒凉的渡口,这班渡船慢吞吞地摇了过来。

霎时间茶棚内的人个个都结账出来,等著上渡船。

除了刚才只花十四个铜板,买了一支珍珠发钗的秃头大汉之外。

渡船终于拢岸,所有这匹为生活奔波的人,都挤著上了船。

月儿与郑毅也上了船,却远远地挤到船的另一个角落去。

似乎不想跟这必不凡庸碌的人在一起,或者是不想把自己这一身脏乱的倒霉气,去沾给了别人……

摇船的梢公是个年纪不大,却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的小老头,他努力地摇著这条渡船,再往对岸过去。

突然“砰”地一声大响,是那艘窄长的扁舟,是那两个睡著假装垂钓的汉子,还有那个只花了十四个铜钱买了一支珍珠发钗的秃头扎髯大汉。

渡船上的人一阵惊呼,这三个人就已跳上了船头,挥舞著手中的钢刀,大声叱喝道:“大爷们都是水蛇帮的好汉,一向只要钱,不要命!所以你们也不必害怕,只要你们把身上带著的金银财宝!值钱家当全拿出来,就没有事了!”

太阳照著他们手里的刀,刀光在渡船的舱里闪动。

渡船上的男人在发抖,女人在流泪,身上带的钱财愈多,抖著就愈厉害,泪也流得愈多。

但是他们的发抖和眼泪就是无法打动强盗的凶性,只不过半会工夫,他们就已将这些人全都搜刮一空。

秃头虬髯大汉忽地又转向了月儿,厉声道:“轮到你了,快些拿出来!”

月儿好像听不懂他的话,嗫嚅著道:“你要我拿甚么?”

“只要是值钱的,全都拿出来!”

月儿道:“可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已经便宜卖给你了,你还不知足么?”

其中一瘦个子狂笑道:“你甚么时候听说有人嫌钱太多的?当然是多多益善,愈多愈好!”

另一名猴脸更是邪笑道:“瞧这妞儿也颇几分姿色,不如把她押回去,做个押寨夫人……”

虬髯大汉果然眼睛一亮,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掌,就向月儿抓来!

谁知月儿身子滑溜无比地闪过了他的手掌,扬手在他眼前一晃,吓得他仰身往后避开。

不料月儿却飞起一脚,不轻不重地一脚踢中他的胯下,将他的那处肾囊踢得缩回肚子里去!

那里是男人最最脆弱的地方,这虬髯大汉顿时萎倒在船舱里,大声哀叫,四处打滚!

其馀两名匪寇厉吼一声:“臭丫头竟敢行凶,你是找死!”

挥舞著大刀就劈上来,生似要将她劈成四半。

渡船中人俱都惊叫出声,有的甚至吓得不敢看了!

随之惨叫声起,又有人砰砰跌倒!

倒下之人却不是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而是那两个穷凶极恶的匪徒!

三个人都躺在船舱的地板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胯裆,痛苦得满舱乱滚。

二柄亮晃晃的大刀扔在地上,刚抢来的金银财宝,值钱之物也都洒满了一地!

月儿蹲下身去,又拾起自己的那支镶了珍珠的发钗,慢条厮理地插回自己鬓边,向郑毅娇声笑道:“帮我看看,插歪了没有?”

郑毅笑道:“没有歪,很对,很对!”

月儿这才转身向三个匪徒道:“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行旅财物,现在人赃俱获,更有这么多人证,如果送官,死罪一条……”

三个匪徒立刻忍住了疼痛,全都跪到她面前,叩头如捣蒜,哀求道:“大王饶命……”

月儿骂道:“胡说!”

三个匪徒又叩头道:“女王饶命……”

月儿骂道:“更胡说了!”

三个匪徒再叩头道:“姑娘饶命,我们三个愿意做牛做马,千万不要把我们送官……”

月儿这才叹气道:“好吧,从现在开始,你们就给我郑公子做牛做马!如有二心……”

三匪徒叩头如捣蒜:“如有二心,天打雷劈,五马分尸,乱刀砍死,乱箭射……”

月儿喝道:“好了,不用说那么多了!”

三匪徒立刻噤声。

月儿向这些行旅道:“轮流过来,各自拿回自己的钱财,不许多拿!”

大家立刻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各自来拿回自己的钱财,皆大欢喜!

渡船拢岸,行商各奔前程,原来这边也有一座茶棚,也是卖吃、食,供人休息的。

月儿与郑毅又走入茶棚,三匪徒只好乖乖的跟进来,乖乖的站在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月儿道:“你们三个,都报上名来!”

虬髯大汉道:“我叫‘水上飘’尤通。”

瘦个子道:“我叫‘水底爬’王可。”

猴子脸道:“我叫‘水中浮’朱良。”

月儿皱眉道:“难听死了,也记不住,名字通通改掉……你叫胡子,你叫竹竿,你叫猴子!”

这三人一怔!又不敢反对,只得连声称是。

月儿不知从哪里弄来三粒乌七抹黑,米粒大小的药九,放在桌上,道:“为了表示对郑公于忠心耿耿,忠贞不二,你们把这药丸吃了!”

胡子惊道:“这是甚么?”

月儿道:“当然是毒药,难道是仙丹不成?”

竹竿道:“可是,毒药吃了,我们就……就……”

月儿道:“是慢性毒药,吃了要一个月后才会发作!”

猴子道:“发作了会怎样?”

月儿冷笑道:“会怎样?一个月到了不就知道啦?”

三个人睑色大变,月儿又道:“只要你们真的忠心耿耿,忠贞不二,一个月到了,自然会给你们解药,不会让你们受那种万箭钻心,哀号三日夜之苦!”

他三人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懔!

月儿却冷笑道:“可是如果你们不吃,我会叫你们现在就尝尝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只见她捏住了这张原木劈成的厚板木桌,轻轻一掰,寸馀厚的木板就裂开一板下来,双手一搓,就成为一堆粉末!

三个人都惊得怔住,店小二更是避得远远的,不敢走过来。

月儿一瞪眼道:“你们吃是不吃?”

三人吓一跳,自己骨头绝对不比这桌子硬,立刻二话不说,各自拿起一粒药丸,扔入口中,吞了下去!

月儿这才笑著将鬓角上的珍珠发钗拿下来,交给猴子,道:“去把它换成钱,弄一辆舒服的马车,拧三匹快马,一个时辰之内赶回来!”

猴子忙道:“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转身奔出。

月儿又向竹竿道:“到柜上去,弄一些好吃的东西来,郑公子要一面吃一面等!”

竹竿也转身奔去。

月儿再向胡子道:“我知道你那扁舟里面有个包袱,包袱里面是你们的行李钱财,虽然也是些不义之财,可是还是带在身边的好,你去取来!”

胡子也转身奔去了。

郑毅这才得空,向月儿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们是土匪强盗?”

月儿道:“你只是个公子哥儿,我们可是跟著教主跑码头闯江湖的老手!这点儿微末伎俩,怎瞒得过本姑娘的法眼……”

不要多久,胡子已去将他们那条扁舟凿沉,将包袱取了来。

立刻又到厨房去,协助猴子,强逼著掌柜与火夫一起动手,又宰鸡、又杀鸭,把他们最好的菜弄了七、八样,摆了满满的一桌。

又亲自排好碗筷,猴子与胡子这才躬身道,“姑娘请用餐……”

月儿一拍桌子,怒道:“先请公子用餐!记住,本姑娘我也只是服侍公子的婢女!”

二人吓了一跳,嗫嚅道:“是是,请公子用餐,姑娘用餐!”

月儿又一拍桌子,骂道:“怎么这么罗嗦,你请公子用餐了,本姑娘我自然会服侍公子去用餐,不必再说一次!”

二人连声道:“是是……”

郑毅不知道她为何要处处藉故发脾气,却相信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月儿扶他过来,为他盛好饭,垂手站立在一旁,郑毅却停下筷子,道:“你也坐下,陪我一起吃!”

月儿急道:“不不,你是公子,你是我们教主的人,婢子不敢与你一起吃饭。”

郑毅推开碗筷:“你不吃,我也不吃。”

月儿叹道:“好吧,既然公子体恤婢子,婢子这几天就陪公子一起吃……”

郑毅笑道:“这才乖!”

月儿见到猴子、胡子二人垂手恭立一旁,又骂道:“走开走开,站在旁边我吃不下饭!”

二人只得走开,恰巧一阵车轮马蹄声,果然是竹竿弄了车辆马匹来了。

二人便赶到门口去,帮竹竿再把车子整理一番,务要弄得舒舒服服、妥妥贴贴的,这位公子好话说,那位绿衣姑娘可难伺候!

不久就听到月儿在喊道:“喂,你们过来吃饭,吃饱了好上路!”

这是一辆相当豪华舒适的蓬车,车内不但宽敞,有柔软的靠垫,还铺了地毯。

郑毅与月儿坐在车内,非常享受。

竹竿驾著马车,猴子与胡子各自骑着骏马,在蓬车前后保护随行……

马车顺著河水逆行向上,不一日便到了横跨河上的高林桥。

月儿吩咐马车停下,扶了郑毅下车,只见四下一片宁静,早已没有那夜惨烈打斗的痕迹了。

月儿扶郑毅到那棵大树下休息,向三个匪徒道:“你们将车与马一起过桥到那边去,从此改邪归正,做个安份良民……”

三人道:“可是我们身上的毒……”

月儿笑道:“那不是毒,那只是我随便弄出来的泥垢,不要紧的!”

三人这才嘘了口气,竹竿又取出一迭银票,道:“这是姑娘的发钗换来的,除了开销……”

月儿道:“你们拿去分了,也好做个小本生意或是回乡的盘缠!”

三人千恩万谢的去了,月儿这才牵著郑毅的手道:“走吧,我们回三宫殿去!”

月儿领著郑毅回到三官殿,众人都惊喜不置。

尤其是萧惠仙,更是捧著郑毅当宝贝似的喋喋说个不休。

钱贵增,红老道,都来贺喜,称赞道:“原来小哥儿本领这么高强,能够独立抗拒申屠雷那个老魔头!”

郑毅惭愧道:“在下武功微弱,终于被他打到河里去了。”

容嬷嬷道:“你也已经将他打伤,折了他的锐气呀!”

郑毅不解,萧惠仙道:“你右手长剑刺破他的护身罡气,左手食指戮中他的‘中府穴’你与月儿被打落水之前,早已将他击伤,这才被我与两大护法,合力将他惊走的……”

郑毅道:“哦,原来如此……”

钱贵增道:“可不是,你可真的是我们‘修罗敦’的大恩人,这一次如果没有你,我们‘修罗教’可能一败涂地,数千名子弟,从此在江湖上抬不起头来!”

萧惠仙道:“对了,你这次是怎么脱险的?你的伤好了么?”

月儿、珠儿已在桌上摆下了几道精致小菜,道:“教主请郑公子入坐,边吃边聊吧……”

容嬷嬷、钱贵增、红老道三人告辞,道:“教主陪郑公子慢慢聊,我们先行告退!”

萧惠仙盈盈起身,含笑道:“诸位先回去休息,有空我再向诸位请益!”

三人连声说:“不敢当……”

等他们退走,萧惠仙再向郑毅伸手相握,道:“师弟,请上座呀!”

郑毅道:“在下……”

萧惠仙用力一捏他的手,娇声道:“人家已经叫你师弟了,你还在下在下的?

那就不是师姊弟了!”

郑毅道:“是,师姊说得是!”

举步走到下首一张椅上坐了下来。

萧惠仙嫣然一笑,也在左首的椅上坐下来。

珠儿手执银壶,替二人面前斟满了酒。

萧惠仙举起酒杯,欣然的道:“师弟,我不会喝酒,我敬你!”

她只是轻轻的啜了一口,郑毅望著她举杯的玉手,纤纤如笋,白腻凝脂,不由看得呆了,拿起酒杯,竟然忘了喝酒。

萧惠仙粉脸一红,低低的道:“你怎么不喝?”

郑毅哦了一声!如梦初醒,忙道:“我喝,我喝!”

一口把酒喝乾了,珠儿看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急忙捧著银壶,给他又斟满了酒。

郑毅举杯道:“方才是教主……”

萧惠仙不悦:“嗯嗯!”

郑毅一怔,急忙改口,“是师姊敬我的,现在该我敬你了!”

说完又待举杯喝下去,萧惠仙急忙伸手压住他的酒杯,道:“师弟,吃些菜再喝吧!”

珠儿终于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萧惠仙粉脸一红,说道:“你笑甚么?”

珠儿道:“教主敬郑公子,郑公子又敬教主,这样子敬来敬去的,真是相敬如宾呀!”

萧惠仙听得脸上更红,娇笑道:“你嚼甚么舌根呀?”

珠儿睁大美目,说道:“婢子并没有说错呀,郑公子不是教主的贵宾么?”

月儿却接口道:“何止是贵宾,而且是入幕之宾!”

萧惠仙一把拧住了月儿的耳朵,骂道:“死丫头,这一路上你不也做了郑公子的入幕之宾么?还以为我不知道?”

她拧得并不痛,月儿却故意大呼冤枉,叫道:“婢子只不过暂时代替教主,全力服侍您这位心上人而已……”

萧惠仙笑骂:“还须要全套服务?还包括睡觉?”

月儿叹道:“他是公子,我是奴婢,他要甚么,我当然只好给甚么……”

萧惠仙有意横了一眼,道:“是他要的?不是你自动献身……”

郑毅忙道:“不不,是我那日受了内伤落水,神智不清之下才对月儿姑娘,做了错事,你别再责怪她!”萧惠仙连忙放开了手,笑道:“我们主仆只是在开玩笑罢了,你可别以为师姊是个醋坛子……”

珠儿却叹气道:“教主不是醋坛子,月儿却是运气特别好,只有珠儿我,命运最差……”

她不知怎么地,悲从中来,放下手中酒卖,转身奔入内室。

萧惠仙望著她的背影长叹一声,郑毅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惠仙道:“你进去安慰她,今天晚上月儿服侍我就行了!”

郑毅进:“可是我……”

月儿半推半拉,将他送到珠儿房门口,悄声道:“就像对付我那样,你若不把她征服了,只怕以后我们的日子不会安宁……”

郑毅不解:“为甚么?”

月儿道:“不要问我为甚么,反正你今天要多多努力,多多加油……”

她轻轻为他推开房门,将他推了进去,再把房门带上。

珠儿的房内没有点灯,只有皎洁的烛光从窗口照进来。

珠儿刚才无端端地情绪不满而奔回房来,扑倒床上,此刻又在后悔不已。

她与月儿二人自小就卖身在萧家,自小就做萧惠仙的丫鬟婢女,一起生活一起练功,一起长大!

萧惠仙没有任何兄弟姊妹,母亲早死,父亲又要处理繁忙的教主事务,所以萧惠仙就把月儿、珠儿当成了亲姊妹,表面上是主仆,私底下根本就不分彼此,无话不谈,情同手足……

甚么好东西她们都能跟萧惠仙分享,好吃的点心菜肴漂亮的珍宝首饰,甚至修罗敦的无上武功,她们都有机会与萧惠仙共同享受。

这一次接到挑战书函,她们能够阴错阳差的找来郑毅郑公子,不但武功超凡,人品更是俊逸,简直比任何珍宝更要珍贵。

这么宝贝的珍宝,萧惠仙是小姐,是主人,她能享受了,自然是没有话说,谁知道就连月儿也能有机会享受这位翩翩佳公子,独有自己望洋兴叹,岂不悲乎?

她一时悲兴中,忘情地奔回房来,扑倒在床上哭泣,但是想想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幼稚、太好笑。

这种事是要男女双方两情相悦,而不是一厢情愿的事。

这种事是要情投意合,水到渠成,自然成就的好事。

她实在后悔刚才那样子的情绪发泄,那一定会给郑公子留下一个恶劣的坏印象!

她伏在床上暗自后悔,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向他们道歉?

却听到房门响动之声,是郑公子进来了!

她心中一慌,更觉得羞于见到他,不知该如何启齿。

房间里没有灯,却感觉到他走近了床前,轻声唤道:“珠儿。”

珠儿心中一惊,不敢吭声,只得闭上眼睛,假装睡著了。

郑毅伸手轻轻地摇她的肩膀,唤道:“珠儿,珠儿!”

珠儿仍是不动,似乎是睡著了。

郑毅叹道:“就这样睡著了,也不盖被子,会著凉的……”

他伸手将珠儿翻得躺好,伸手去拉被子,却发觉她娇嫩的脸颊上有隐隐泪痕。

皎洁的月光之下,照得珠儿的皮肤晶莹如玉,隐隐泪痕现出无限的委曲,使人一见犹怜,郑毅忍不住地低头在她的脸上吻了下去,舔去她潮湿的眼睛,舔去她的泪痕……

她似乎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她的唇间呼出如兰似麝的芬芳气息,那是纯洁处女的芳香,竟而引诱得郑毅的嘴唇,从她的脸颊,吻到了她的香唇!

这一吻是多么的甜蜜而热烈,掷毁丹田热气鼓荡“九阳珠”剧烈震动,使得他的心理、生理同时产生激剧变化,蠢蠢欲动了!

萧惠仙说:“你进去安慰她。”

月儿说:“去征服她。”

是甚么意思呢?是不是暗示应该对她施一些甘露,别再令她伤心?

他绝不是吝啬这种施予,他实在是很乐意施予的,这种事对他来说不但是至高无上的乐趣,更能得到许多宝贵的阴元,修炼成自己宝贵的真力!

但是他绝对不愿意用“勉强”的,如果没有得到对方的同意,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现在,他虽然满腔欲火如焚,虽然在拥吻著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但是她是睡著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对她做了甚么……

他叹了口气,他的情绪冷了下来,他缓缓地撑起身子离开她,却发现珠儿的双手,不知何时已搭在他的背上,有些依依不舍,又只得故做不知不觉,放开了他。

郑毅先是一怔,刚才把她翻过来时,珠儿的双手分明是摊开在身子两侧的,怎么会在自己背后的呢?

莫非……

郑毅随即想通了,他心中偷偷地笑了,他却又故意不动声色,站起身来,故意叹口气道:“唉,本来是想好好安慰你一下,没想到已经睡著了,只好等下一次啦!”

他注意到珠儿轻微地抽搐了一下,郑毅失笑,又故意说道:“要睡觉也不脱鞋,也不脱衣,怎么能睡得舒服?还是我来帮她脱吧……”

他果然就著窗外月光的照映,先脱下她的鞋袜,再轻轻地解开她的衣带,剥下她的衫裙……

可怜的珠儿明明是醒著的,明明羞得全身都在发抖,却又因为前面是在装睡,而此刻不能突然醒来。

她只能继续装睡,继续任由郑毅一件件地剥除她的衣物,在月光下,一具完美又晶莹的肉体,就呈现在郑毅眼前。

他曾在河边的芦苇草丛中,见过月儿在阳光下的赤裸肉体,那已经是完美无瑕的上帝杰作;现在这月光之下的珠儿,更是一种朦胧的美,冰清玉洁,自清凉无汗!

修长的腿,优美的线条,交股处一丛萋萋芳草,隐藏著多少神秘!

平坦而结实的小腹,纤腰盈盈一握,一双高挺的乳峰,犹胜新剥鸡头肉,上面那两粒艳红多汁的樱桃,是那么地晶莹可爱,引人垂涎三尺……

郑毅曾经有过秦慧珠,有过叶依萍,有过沉红玉,有过萧惠仙,也有过月儿,每一位都令他十足的幸福与快乐,令他欲死欲仙,终生难忘;但是能够这样彻底裸露在他面前,任他仔细玩赏的,却只有这个珠儿!

最最令他垂涎欲滴的,便是她那一双乳峰上的娇艳樱桃,郑毅忍不住地伸手握住,低头吸吮起来。

握住的是十足弹性坚挺的双峰,吸吮的是甘美甜蜜的葡萄,郑毅立刻幻想著自己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在吸吮母亲的蜜汁……

他忘情地埋首其间,又拱又钻,他已欲令智昏,不顾一切地挺起长枪巨炮,兵临城下,在那玉门关口耀武扬威,顶顶撞撞,在她耳旁气息咻咻道:“我要进来了!”

珠儿早已被他逗引得春潮泛滥,血脉贲张了;他一再地在耳边恳求要进来,她又惊又怕,又爱又就心受伤害;可是他想到教主萧惠仙能,想到月儿能,自己又为甚么不能?

咬咬牙,她抖声说道:“进来吧,但是要温柔一点!”

郑毅果然很温柔,他一次只进入一点点,一分一厘的缓缓推进,而大部份的功夫却在他的双手,抚遍了她全身每一个部位,大部份的功夫在他的嘴唇,吻遍了她全身每一寸皮肤!

珠儿就融化在他这样的热情抚摸与亲吻之下,但是她仍感觉到那从未有人进入过的处女原始之地的紧窄之处,有肿胀坚硬的异物在闯人,在缓缓蠕动、在前进、在后退……

在试探著深入更原始,更神秘的处女之泉,带来的是更刺激、更悸动的快感!

终于探到最底层了,那异物在这里一阵四下搜寻之处,竟然猛地退了出去!

珠儿突地惊惶失措,呼唤了一声:“不要!”

而那异物才退到门口,又猛地地撞了进来!

一撞到底,珠儿不由得哼了一声:“啊!”

接著郑毅就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身子,挺动他的巨炮,反覆地冲入又退出,抽出又插入!

珠儿通体舒泰地承受著……

郑毅疯狂地疾顶猛挺著……

她终于承受不了那种强烈摩擦所引起的刺激,珠儿不由得亦开始扭动著,迎合了!

月儿收拾了碗筷,又为萧惠仙泡了一壶上好的茗茶,萧惠仙轻轻地啜了一口,含笑对月儿道:“过来坐下,陪我聊聊……”

月儿依言坐下,以往她们也常常是这样在饭后闲谈,促膝谈天的,只是今天的情况特殊,今天只有月儿与她二人!

少了一个珠儿。

月儿笑道:“教主要谈甚么?”

萧惠仙道:“这里只有你我,就不要教主教主的叫,听来别扭死了,还是叫小姐,比较亲切!”月儿一笑道:“遵命,小如要谈甚么?”

萧惠仙正想开口,突然发觉不知说甚么好。

月儿慧黠,抿嘴笑道:“你想谈珠儿,对不对?”

她想谈的是郑毅,却不能这么明显的直接说出口,便道:“不知道她现在……”

月儿笑道:“现在正在与郑公于敦伦交合,成其好事!”

萧惠仙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妹子,我不想偏袒哪一个……”

月儿道:“我了解,小姐对我们两个的恩情,真是天高地厚……”

萧惠仙道:“现在不谈这些……”她转变话题,关心道:“你跟他,痛不痛?”

月儿羞红了脸,但是仍能坦然面对小姐的询问,坦白道:“第一次真是痛死了,还好第二次、第三次就不痛啦……”

萧惠仙羡慕道:“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你的命真好!”

月儿道:“没办法,你这位师弟,好像饿死鬼投胎,永远都喂他不饱……那天夜里掉进河里,他明明还受了内伤,口吐鲜血,却在河水中就把我……”

萧惠仙惊道:“把你强奸了?”

月儿道:“也不算强奸啦,其实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萧惠仙想问的是:“他跟你练了‘同心剑’没有?”

月儿道:“第一次在河水里没有练,第二次在马车上,他传了我‘同心剑法’第一招,第三次又在马车上,再传了我第二招……”

接著月儿就将在渡口如何收服三个匪徒,如何由他们护送著回到高林桥,详详细细向萧惠仙报告了一遍。

月儿又道:“他这套‘同心剑法’还真是奥妙无穷,我学了这两招之后,竟然茅塞顿开,把以前所学的‘修罗教’武功,全都融会贯通啦!”

月儿突地一跃而起,道:“郑公子说,我能与他‘永结同心’才能练成这两招‘同心剑法’就一定也能与小姐您永结同心,共练这两招!”

萧惠仙道:“是吗?”

月儿道:“我这就去找四柄剑来,我们合练一下不就知道了!”

萧惠仙笑道:“何必真的要四支剑,郑公子教我们的时候,不是只用两根手指头么?”

月儿道:“不错,我们只要用手指头比划一下,可是将来我们一定要记得,随时随地都要带著双剑!”

萧惠仙又笑道:“不必,一柄剑拔出来,长剑与剑鞘合用,就等于双剑的威力了!”

月儿道:“是吗?”

萧惠仙道:“那天夜里在高林桥,我就是这样将‘辣手追魂’申屠雷吓走的!”

月儿想想,颇有道理,道:“好,现在我们来试试看,我们两人的剑招能不能二心同心,相辅相成……”

她二人跳入小院中,各自张开双手,伸出食指来,从第一招的第一式练起。

果然虎虎生风,巧妙搭配,能够将所有的空隙死角全部弥补起来,形成一个天衣无缝,绝无破绽的防护网。

但是,攻击力又如何呢?

她二人同时收手,同时长叹!

萧惠仙道:“看样子只有再去找一个像申屠雷那样的高手来试试,才会知道答案啦!”

月儿道:“郑公子一定知道!”

萧惠仙道:“今天不许去打扰他,明天再问也是一样!”

月儿道:“对,反正不差这一天……”

她扶住萧惠仙,道:“我服侍你就寝……”

萧惠仙道:“算了!我们练武之人,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还要人服侍著才能睡!”

她走回自己的房间,又向月儿吩咐道:“记住,今天晚上别打扰他们两个!”

月儿笑道:“是,遵命!”

郑毅此刻已经完全不在意有没有人会来打扰了。

他骑乘在珠儿身上,挥动长枪巨炮,长驱直入……

他的动作是狂野的……

珠儿反应更是强烈的……

多么强烈的抽送驰骋……

多么汹涌的惊涛拍岸……

她已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她只能随波逐流,抛起跌下……

她无助地挣扎、呻吟、哀号……

她全身酸麻到脊椎之上,又聚集著沿著脊椎往下滑动……

那股酸麻忍无可忍地滑到了尾推,终于变成一股汹涌的浪潮,冲破阴关,疾冲而下!

她守身如玉十七、八年的处女精关终于大开,她那十七、八年的宝贵蜜汁完全收束不住的狂泻而出!

那种滚烫而猛烈的蜜汁,直烫得郑毅的那条巨龙东澎涨、更坚硬!

在“九阳珠”的催动下,那条巨龙立刻展开了“长龙吸水”的特殊本领,将珠儿的宝贵阴元,全部接收。

全部运入了他丹田之内,全部被“九阳珠”炼化成为阴阳调合,威力无穷的“九阳神功”!

郑毅紧紧地抱住珠儿,巨龙紧紧抵住她的精关,强力地将她吸得一乾二净,彻底的虚脱……

然后才将那股经过炼化之后的“九阳神功”从她的玉枕穴与命门穴,缓缓地灌注到珠儿体内…。

畅快的泄精与虚脱中,珠儿直觉得自己轻飘飘地飞入了云端,在甜美的虚脱之中,她幻觉丛生,美妙如同登仙一般……

真正的“欲死欲仙”!

她身内注满了全新的真力,迅速地在周身七经八脉中鼓荡,全身十万八千毛孔都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精力,珠儿只想狂跳而起,大叫大嚷一番!

她已经不再是以往的身子了,她已获得了全新的生命了,她问郑毅道:“怎么会这样?”

郑毅笑道:“你还不知道吗?从现在起,你的身体里只有我的真气在运行,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

珠儿充满幸福与甜蜜地抱住他!

拱在他胸前道;“我是你的人,是你的人!”

郑毅道:“你会跟我永结同心么?”

珠儿大声道:“当然,我一定会与你永结同心!”

郑毅道:“你肯练‘同心剑法’么?”

珠儿道:“肯,我要学你的‘同心剑法’!”

郑毅这一觉睡得真是香甜,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过来,刚睁开眼睛,房门已被推开。

“郑公子!”是月儿冲了进来,又惊又急道:“不好了,教主不见了!”

珠儿亦一惊而起,才发觉自己是赤裸的,忙拉床单将自己遮住。

月儿急忙递过她的衣衫,也将郑毅的那套紫色衣衫拾起,但是泡过河水!

又有一天一夜未曾换过,早就又脏又臭了。

珠儿立刻捧过他原来穿的那套白衫来,道:“婢子已经给你洗过了!”

月儿接在手中,开始服侍他穿上,一面道:“婢子清早起来,到教主房中请安,发觉她已经不在房中了,四下找了一阵,竟然全无综影,婢子心中一急,就先来通知你们……”

这时珠儿也将衣衫穿好,道:“有没有通知容嬷嬷与二位护法?”

月儿道:“已经惊动了容嬷嬷,她一定会去找二位护法!”

她又为郑毅梳理了一下头发,这才牵起了他的手道:“现在可以出去见客了!”

他三人刚走出来“托塔天王”钱贵增与红老道二人已匆匆赶了来。

钱贵增双目圆睁,洪声道:“月儿姑娘,教主甚么时候失综的?”月儿道:“不知道,婢子清早起来,进去探视教主,教主已经不在房中……”

红老道攒著眉,气呼呼道:“一定是申屠雷,明里斗不过,就来暗的,真不是东西!”

郑毅心中想法与他不同,他觉得申屠雷似乎不是这种人,但此时不好开口。

“托塔天王”道:“月儿姑娘,你领老夫进去看看。”

他虽然是个长辈,但是萧惠仙是个女儿家,他自然不能随便就进入的。

月儿领了他们进入教主的闺房时!容嬷嬷也来了。

萧惠仙的闺房,郑毅是来过的,完全没有变动,只是床上被褥凌乱,一望而知是萧惠仙已经睡著了,那就不会是自己起来走出去的。

“托塔天王”一个箭步掠近后窗,目光一注,就见纸糊的花格子窗上,有一个小孔!

他的江湖经验老道,凑近了鼻子在那小孔上嗅了嗅,嘿的一声冷笑道:“好个贼子,居然是‘绿野香波’!”

红老道顿时脸色煞白,忙分辩道:“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托塔天王”道:“就算不是你的主谋,你也难脱一个藏药害人之罪。”

容嬷嬷一把就抓住了红老道的肩头,疼得他几乎要跪倒地上,容嬷嬷厉声道:“说!你甚么时候失窃了‘绿野香波’的?”

红老道急得声泪俱下,哭丧著脸道:“半年前失窃过一小瓶,我明察暗访,始终没有结果,此后我就特别小心谨慎,再也没有弄丢过……”

“托塔天王”眉头皱得打结,喃喃道:“半年前……会是谁呢?”他伸手一推,两扇花格子窗就应手而开,手掌在窗棂上一按,一个庞大的身躯就已穿窗而出。

窗外是一片菜畦“托塔天王”双目炯炯,像猎犬一般在四周仔细察看,又直起身子,招招手道:“老道,你出来!”

容嬷嬷只得放开了他,这红老道如获大赦,身形一弓,飞一般地穿窗而出,一面道:“你发现了甚么?”

“托塔天王”道:“你看,这一双脚印,这里又有一双脚印……”

红老道皱眉:“却没有教主的脚印……”

“托塔天王”道:“很显然的,劫持教主的是两个人!”

容嬷嬷也出现了,喃喃道:“会是谁呢?”

红老道说道:“那申屠雷一向独来独往,不会有人搭挡的……”

“托塔天王”又道:“这个人脚印非常浅,表示轻功不在你我之下……”

容嬷嬷道:“这个人的脚印深些,一定是他抱著教主的……”

红老道却道:“这两个人是我们自己人,而且早有预谋!”

“托塔天王”道:“怎么说?”

红老道说道:“半年前偷了我的‘绿野香波’今天才用的,会是谁?”

容嬷嬷吃惊道:“会是他们两个?”

“托塔天王”道:“有何证据?”

红老道说道:“没有证据!”

“托塔天王”道:“咱们先进去再说!”

他们回到房中商量著“托塔天王”道:“那一天的申屠雷挑战事件,大约也是这两个家伙撺掇来的,试想老教主走火入魔之事,就算本门中人知道的也不多,那个申屠雷又是如何得知?恰巧挑战?”

他吸口气再道:“申屠雷被我们打走了,眼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直接动手劫持教主……”红老道大声道:“我就猜想是他们!”

容嬷嬷道:“不管是谁,咱们总得设法把教主救回来才是,两位是本教护法,老婆子也要算一份!”

“托塔天王”道:“兄弟认为容嬷嬷还是坐镇此地,做为咱们的总联络;这两人从这里劫持了人,只有两条路较有可能,一是东走芜湖,一是西去庐江……”

容嬷嬷道:“还有北面!”

“托塔天王”道:“北是山陵,劫持一个活生生的人,行走山区不便……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他很快就做决定,道:“老道你东去芜湖,兄弟我去搜索北面山区,麻烦郑老弟你走一趟西面……”

郑毅慨然道:“好!”

“托塔天王”又道:“咱们分做三路,但以一天时间为限,若无眉目,最好就迅速赶回来,仍然在此地集合,如果有一路没有赶回来,那就表示这一路有了线索,其馀两路的人,就可以赶去支援……”

容嬷嬷道:“对,记得沿途要留下记号,以便随便赶去的人有记号可循……”

他们都是老江湖,自然知道‘修罗敦’的特殊记号怎么留,可是郑毅从未走过江湖,这对他来说可是一窍不通的!

月儿见他面有难色,便开口道:“我陪郑公子一行!”

珠儿也道:“我也陪你去!”

她二人的任务本是服侍教主的,如今教主失踪,留她们在此亦无用,再看这郑毅又真的实在太嫩了,容嬷嬷便点头道:“好吧!”

“托塔天王”却道:“不行!我们不知哪一路能找回教主?如果没有你二人伺候怎么行?”

月儿、珠儿一向怕这个前辈,自然不敢再吭声,郑毅道:“李护法说得对,你们应该留守此地;至于记号,只要约定好了,总不是大问题……”

郑毅出了三宫殿,一路朝西而行,这一带已是北峡山脉,山势不高,但都是起伏山陵。

他正在奔行间,耳中突听有人喝了一声:“打!”

从右首一片树林中飞出一点白影,朝身上激射过来!

郑毅想也没有想,右手一抬,就把那一点白影抄在手中,只觉入手甚轻,极似一个纸团。

郑毅一怔,立即打开纸团,见是一张三寸见方的白纸,纸上并没有字,却画著弯弯曲曲的一条路,路的尽头是一座不太高的山,山腰间画著一幢房子,那房子的模样却像极了一座庙宇!

除此之外,就没有甚么了。

郑毅心中迅速忖道:“这人从树林中把这张纸条,以暗器手法掷给自己,是甚么意思呢?莫非是萧惠仙被劫持,囚禁在这座庙里不成?”旋即又想:“是谁投这纸条给我呢?是劫持萧惠仙的人吗?他是故意要我去自投罗网么?”

他挺起胸膛道:“就算刀山油锅,我也要去闯一闯,不救回萧惠仙,我还能算是人么?”

他再看看这纸条,纸上画的这条山径,有些像是自己正在奔行的道路,当下就一手持著纸条,继续朝前赶去。

过不一会儿,山径有了岔路,拿纸条一对照,果然纸条上也有著一条极细的岔路,只是应该走的一条,画得较粗而已。

现在他证实了,这人送这张纸条给自己,大概就是要自己按图前进了!

有了这张地图,就有了目标,总比自己盲人骑瞎马,漫山遍野的胡乱去闯要好得多。

于是不管它是否可靠,先找上了这座小庙,进去看看总不会错!

郑毅心里有了这样的决定,就迈开大步,依照纸上画的路径上路寻去。

这张纸虽然不大,但却画得很仔细,只要遇上岔路、转弯,以及村落等,都具体而微地表示的清清楚楚。

郑毅只要按图索骥,一路寻去,并无多大耽搁。

不过个把时辰,就已赶到图上所画的这座小山脚下。

图画上的山不高,但到了这座山下,山势就相当峻峭,尤其这座小山,石色泛白,远远看去,就像积雪未消,到处白皑皑的,极为壮观。

郑毅收起纸条,举步往山上走去。

山径是白石的,坚硬而光滑,掷殿一身白衣,步在白石山上,衬著蓝天白云,就更显得飘逸出尘!

山腰间果然矗立着一座由纯白山石砌成的庙宇,这座庙宇有著与众不同,除了山门前一方横匾,写著“白石庙”三个大字是黑的,连庙门也漆著白色!

庙很大,前后一共有三进院落,丈馀高的围墙,站在外面,只能看到里面一处处的屋脊。

此刻正当已未午初,大白天的,四扇白漆庙门紧紧的闭著,也不见有人进出。

郑毅正待上前,举手要敲门。

突听有人沉声喝道:“住手!”

郑毅转身望去,是一个身穿灰白长衫的中年汉子,迎面走来,一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郑毅,冷然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郑毅拱拱手道:“在下游山来的,看到这里有一座庙,想进去随喜,顺便讨口水喝。”

这汉子似有怀疑,沉声道:“真的是游山客?”

增益冷哼道!“阁下是甚么意思?”

灰衣汉子眼珠一转,冷声道:“这里是私庙,但是贵客游山口渴,到里面去喝口茶,自无不可。”他跨步上前,举手在门上连叩了三遍,但是叩门的速度与间隔却颇不自然,似乎在打著暗号一般。

郑毅完全没有江湖经验,自然听不出其中玄机,但是他救人心切,鼓起胆量,龙潭虎穴他也要闯!

终于庙门开了一线,另一名灰衣汉子探头,正要启口,敲门的汉子急使眼色道:“这位游山客,想讨口水喝。”那汉子会意,开了门,这汉子回头对郑毅道:“请随我来吧!”

郑毅随著他跨进大门,只听身后响起“呼”的”声,庙门又关了起来。

人家是私庙,开了门自然要关上,所以他也不在意,只是随著领路的汉子朝前走去;这天并相当宽大,郑毅才走到一半,发现左右走廊上,又有两名灰衣汉子,一左一右的朝他走来。

这时在前面领路的汉子也停步回前,朝他笑笑,道:“现在你该说说来意了!”

他虽然在笑,却有些不怀好意。

郑毅不用回头也知道,刚才开门的汉子也紧紧跟在他身后,现在他被四面包围啦;敢情先前那汉子是有意骗他进来的了。

郑毅到底只是个大孩子,有些心慌,道:“你们这是干甚么?”

先前那个汉子立刻又变得横眉怒目,喝道:“说!你是做甚么事来的?”

后面那汉子也道:“臭小子,你知道这是甚么地方吗?”

另一汉子也喝道:“身穿白衣,想来混充?”

先前那人道:“快说,是甚么人指使你来的?”

郑毅见他四人都是同一式样的服饰打扮,显然是同一帮人,不禁皱眉道:“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说甚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背后那汉子已不耐烦,挥手道:“这小子不识抬举?先把他拿下再说!”他这一喝,四个汉子同时欺身而上,直扑过来,有的挥拳,有的踢腿,似乎一下子就要他的小命!

郑毅心惊之中却不慌乱,他已经有过好几次与人打斗的经验了,立刻发觉这四名汉子武功平平,举手抬足,尽是破绽;郑毅只是轻轻一旋身,捉住这人的拳头,顶住另一人的拳头,砰地一声,两人痛得抱拳喊痛。

又轻轻一带,让左边一腿踢中右边一人的肚子,而他只须轻轻在左边一人的腿弯里一拨,他就跌了个狗吃屎!

幸好这四人身强力壮,皮厚肉粗,一阵疼痛过去,火气更大了,各自抽出兵器来,是两柄鬼头刀,一支齐眉棍,一柄鸡爪镰!

呛啷啷一阵挥舞,满脸杀气,喝道:“好小子,你敢到白石庙来撒野,大概是嫌命太长了!”

郑毅忙道:“喂喂喂?不不不!不要动力动枪,那是很危险的!”

那四名汉子哪里在乎危险?真是恨不得要他的命,同时暴喝一声:“上!”

他四人正要扑身而上,阶上传来一声沉喝:“住手!”

那四人闻声一惊,立刻收刀退开一步。

郑毅抬头望去,只见大殿前面的石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名白衣人,腰佩狭长银鞘长刀的人;显然这两个佩刀的白衣人,身份地位要比那四个灰衣汉子要高出许多。

只听右首一人喝道:“你们退下!”

那四个穷凶极恶之人,此时犹如老鼠见到猫,一声不吭,乖乖退走。

郑毅蓦然想起,这两名白衣人出现,莫非这白石庙就是他们“白衣教”的巢穴?

这两名白衣人已从石阶上走下来,冷冷地打量郑毅,道:“阁下,请说明来意。”

郑毅叹口气,道:“在下游山至此,本想进来讨口水喝,既然这般小器,也就算了!”他转身就要走出……

那两名白衣人却大喝:“哪里走?”呛啷拔刀,同时扑上,双刀扬起,当头就劈了下来!

这两刀来势极猛,而且动作一致,配合得极好,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刀手!

郑毅惊慌之下,缩身后退,堪堪避过一刀,那两名刀手反应极快,斜刀横削、上挑,一招“仙人挑担”快捷无伦地再攻郑毅!

郑毅从未见过这么狠毒的招式,惊惶之下本能地双手食指点出“嗤嗤”两声轻响,两名白衣刀手只感手腕一麻,再也握不住,长刀脱手,掉到地上去了!

他二人又惊又怕,慌道:“你会魔法么?”

郑毅深恨这些人不讲理,但是他不是来斗气的,他是要来救人的,他转身,举步走上石阶,闯入了这座大殿……

“呼——”地一声,大殿内出现六名年轻少女,个个花容月貌娇弱玲珑,身穿纯白的绸质紧身劲装,只有腰间用一条艳红的绸带紧紧扎住,看起来更是胸部挺出,纤腰一握,六名美貌少女手中却都握著一柄雪亮的雁翎钢刀,刀柄垂有一截艳红的绸布,教人看了,不禁要眼神一亮。

但是郑毅没有工夫去欣赏她们的美妙英姿,他要赶紧闯入庙内,去瞧瞧是不是能找到萧惠仙?

能不能把她救出来?

他快步往里面闯,六名少女的六柄单刀一展,组成了一座六合阵,将他紧紧地缠住!

郑毅又急又气,大叫道:“让开让开,我不想伤害你们,”

但是这六少女的目的就是要拦住他,岂会随便让开?

六柄雁翎刀如风车似地向他绞来,郑毅慌忙退缩,却发觉这六柄钢刀有如一座密不透风的刀山,他怎么也闯不出去。

突听一声娇喝,道:“郑毅,你还不束手就缚,真的想死在这六合刀阵之下么?”

郑毅大吃一惊!在这里,怎么还会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匆忙中抬眼一瞧,失声叫道:“沉红玉?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殿的后们处,果然出现一位美貌少女,衣著打扮一如第一次见面时的沉红玉,但是这少女不是沉红玉,只是七分相似罢了!

这少女大笑道:“你还惦记著沉红玉么?你害得她还不够么?你竟然还有胆子来闯我‘白衣教’的‘白凤堂’?”

郑毅急道:“我甚么时候害了沉红玉了?她在哪里?叫她出来跟我说话!”

这少女冷笑道:“你只怕命都没有了,还敢叫她出来说话?”

她大喝一声:“六合阵,杀无赦!”

六名少女得令,手中刀一震,攻式大盛,招招杀著,绝无留情!

郑毅被逼得急了,一食指点中一柄钢刀,拨得歪向一边,磕开了另一柄单刀,他却猛地伸手,五指箕张,疾抓她的手腕。

不料那手腕挥刀移开,郑毅的手掌就似乎要去抓那少女的胸膛了,女性的胸膛自然是禁地,哪怕她武功再高,个性再强,这胸部是绝对不会让别人来碰的!

所以这少女惊叫一声:“不要脸?”她仓皇后退……

郑毅亦吓得赶紧缩手,急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那少女的一退,立刻使得这座六合刀阵大乱,幸好又及时稳住阵脚,同时娇喝一声,再度展开攻击!

郑毅一怔!

但是随即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

一定可以大破她这刀阵,觑准时机,一手拨开一柄单刀,又伸手去抓那少女的胸膛,吓得她尖叫缩手退后。

刀阵又乱,郑毅更是绝不犹豫,趁乱中双手又伸,似乎专找丰满而高挺的胸部抓去!

六名少女一阵大乱,其实他只是乘乱纵身而出,就闯出了这座威力无穷的六合刀阵了!

那位酷似沉红玉的少女冷笑道:“好不要脸的打法?”

郑毅叹道:“要是马上就没有命了,就只好暂时不要脸一下了!”

那少女也是一身白衣白裙,却是那种飘逸曳地长裙,摇曳生姿,如果不是手握长剑,杀气腾腾还是像是一位大家闺秀、千金小姐!

郑毅叹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的?是沉红玉林告诉你的吗?你们是姊妹吗?”

那白衣少女冷哼道:“我是白凤堂主,是她的上司!”

郑毅抱拳一揖,恭身道:“白凤堂主,你好,能不能请沉姑娘出来一见?”

白凤堂主却缓缓拔出了手中长剑,道:“你要见她,先通过我手中长剑,再不然……”

郑毅道:“不然如何?”

白凤堂主道:“不然就束手就缚,送你到狱中相见!”

郑毅大吃一惊!

道:“沉姑娘入狱了?她犯了甚么罪?难道你怪在我头上?”

白凤堂主长剑一振,喝道:“废话少说,拿命来!”

郑毅喊道:“等等,你既是沉姑娘的上司,我就不能再与你对敌……”他两手背负在后面,一副束手就缚的模样,道:“把我绑起来,让我到狱中去见她!”

白凤堂主眼中现出奇异的神色,道:“你真的束手就缚?”

郑毅道:“是的!”

白凤堂主进:“你这样束手就缚,只为了要再看看她?”

郑毅道:“不错!”

白凤堂主道:“可是她已经受了‘白衣教’的大刑,目前不但变成了残废,更毁了容颜……”

郑毅不由得哀呜,道:“她究竟犯了甚么大罪,你们要这样对她?”

白凤堂主道:“这个女人已经毁了,你还要去见她么?”

郑毅叹道:“就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去看她!”

他大声道:“来吧,拿绳子来,把我绑起来!”说完他闭上眼睛,挺胸而立!

白凤堂主冷笑一声二掠而至,伸出纤纤玉指,在他身上连点七处大穴!

郑毅只觉得身子一软,一股真气立时散出,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来,他脚下一软,几乎要跌倒,幸好那六名少女急来将他扶住。

白凤堂主道:“这是我‘白衣教’的独门‘封穴闭功法’你如想恢复你的功力,只要沉红玉肯交出翡翠‘解语令’来……”

她向六名少女道:“把他丢进去!”

六名少女似乎无限惋惜,无限同情,但是也只有听命将郑毅抬了来。

在庙宇的最后一进有座一片荒芜的野地,那里有一座巨大白石砌成的灵塔;灵塔也早已荒废,却有铁栅门;当时也不知建来干甚么用的,现在却被他们用来囚禁沉红玉,现在郑毅被抬了进来,扔进这巨石建成的灵塔之内,铁栅们又砰然锁上!

幽暗、潮湿、蛛蜘丝灰尘满布,郑毅花了许久的时间,才能适应这里面的光线,才发觉在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黑影,是一名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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