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强的对手啊!
连续数招无功,姬平意退了开来,手中剑架势不改,背心却已发寒。
与祝语涵一左一右,长剑遥指着对面那狮鼻阔口,身高六、七,横宽也有五、六尺,活像只正方形猛狮的金衣人。
表面上长剑遥指敌胸、丝毫不落下风,实际上姬平意心下却不住发颤,若非他身为君山派首徒,名门正派训练最深的,不是功力或招式,而是心志锻链,让他即便心生寒意,手上脸上却没有丝毫动摇,冷淡平静的模样,是最好虚张声势的神态,心理上的压力加上两个打一个,迫得对方交手间稍有保留,只怕方才几招交手下来,自己已在曹焉手上死了好几次。
明明前几日君山派腹地之外的几处通道上头,在吴羽的指导下已安下了无数陷阱,虽没有用毒设计却极其歹毒狠辣,令人一看便心下发毛,若非心知此次事关本门存亡,不得不权衡轻重,此种阴毒手法绝难在君山派手下使出:但那些阴狠手段也着实有效,黑道联盟前来的高手死伤殆尽,只是曹焉乃黑道联盟顶峰之人,一身横练功夫,还真称得上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如果不是连番在陷阱下中招,心志难免顿挫,十成功夫最多只发挥六、七成,自己恐怕还撑不到此时。
与师父两地悬隔,心中难免挂念战况,但有母亲与那难测深浅的吴羽相助,想来胜算比自己在那儿要高上不少,但身为君山派弟子,心中的担忧却难以压抑,算算时间,恐怕前面两边已经开打了吧?
姬平意不由暗自感念,本门还真是天降的运气,那吴羽的陷阱虽是诡邪,但确实有效,至少拖了曹焉不少时间,否则若依预料,只怕前面两边刚对上手,后面曹焉已然杀到,军心大乱之下,别说胜了此役,便想全身而退也是难哪!
虽知吴羽的陷阱一方面是尽量消耗敌人可能的突袭人手,好让自己这些留守人马来得及反应:一方面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尽快结束前方三战胜负,从而回援此处,但姬平意也有名门弟子的自尊,本门存亡之役靠旁人出手已是不该,若连这边自己都解决不了,还得等吴羽回援,这面子丢的可就大了!
拼了命,姬平意也得赢这一边,至少不能成为自己人的拖累。
只是来攻的敌人是谁不好,偏偏是曹焉亲至!
真要以功力经验来算,这人比自己可要高上不只一筹,当看到曹焉现身之时,姬平意差点丧胆,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本门典范,绝不可阵前丧气,他恐怕连强撑着应对强敌的勇气都没有,现在总算是撑了下来,只是要靠自己赢这一边,却得等老天爷保佑才行了。
眼角轻转,与旁边的祝语涵交换了个眼色,虽说她与自己一般的表情平静,全然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光看她本来美如明玉的脸蛋上已浮起一丝明艳,隐隐然竟见汗光,姬平意也知祝语涵拼出了全力。
照说以两人联手,再高明的对手一时间也不好占上风,偏偏碰上了曹焉这刀枪不入的怪物,若非祝语涵的佩剑冷泛寒光、显非凡品,自己手中长剑也是夫明轩亲授的宝器,动手之间又刻意往对手身上弱点招呼,让曹焉再自傲仍有几分顾忌,只怕两人早要败下阵来。
、只是这样打法对两人着实不利,两人手中兵刃虽好,终非传说中削铁如泥、斩金断玉的神物,对手又只有眼珠等少许弱点能伤,能够下手的地方极其有限。
曹焉要守可是好守得很,可以将大部分的力气用在进攻上头,迫得两人只能尽展身形,在曹焉四周环来绕去,小心翼翼免得挨上一招就惨了。
现下自己虽仍未趋败势,但若再继续打下去,谁胜谁败也是一目了然。
虽知练有横练功夫之人,除了少数练不到的柔软部位外,还有个罩门之处,是能够破其横练功夫的关键所在,偏偏方才两人几番试探,怎么也探不出曹焉的罩门,反而因为太过努力试探,差点不小心挨上一招,幸亏曹焉来此之前虽对君山派武功钻研不少,对云深阁的剑法终究陌生,加上武裳盈亲传的剑艺果然高明,临急间祝语涵几番救援,才让自己几次在生死问逃过一劫。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姬平意心中暗忖,拂云子师祖虽经调养,却仍无动手之力,光靠师父、母亲与那神秘的吴羽,也不知能否应付得了黑道联盟的高手?
可惜君山派人力不若对手多,若不是靠着陷阱之助,让曹焉带到这儿的人不过剩下四、五个,在本门弟子的围攻之下渐渐凋零,只怕自己连关心前头战况的工夫都没有!
但曹焉所带之人也真不愧是黑道联盟精锐,君山派虽以逸待劳,又有陷阱之助,将除曹焉外的敌人一一歼灭,自己的损伤也不少,即便现在解决了曹焉,怕也无力赴援。
只是本门之事,要靠旁人帮忙脸上已够难堪,如果还要等前头解决再来援助自己,这脸丢得可就大了。
一思及此,姬平意手中长剑愈震,与祝语涵又是不约而同的一阵猛攻,可惜曹焉却守得稳若泰山,加上横练功夫护身,两人联手最多能够逼退他,但要胜他又或抽身另往,短时间内却是不可能了。
心知这样下去不行,姬平意与祝语涵发声轻啸,手中长剑挥洒而出,一个是君山派的高明家数,一个是云深阁的险柔招法,连环递出竟是配合无间,即便曹焉江湖行走数十年,也没曾见过如此高明的剑法,一时间竟被迫得有守难攻。
若非他横练功夫非比等闲,遇到险处索性运功硬抗,只护着柔弱之处,硬干起来手段虽蛮倒也有效,只怕早要被两人联手迫得逃之夭夭了。
运起元功硬抗两人剑上真力,只感肌肤渐觉痛楚,逼得他不得不渐渐以招式对决敌剑而非硬抗,曹焉不由悚然,心知这是自己运功过度,身上横练武功渐渐难及的征兆,不由暗叫不妙。
其实从路上被陷阱迫得步步艰难,眼见自己的门人弟子渐渐损折,曹焉心下原已渐有悔意,只是人已到此,若不能攻陷君山派,与另一边的自己人联络上,半途锻羽而归,对自己的威名极是重创,更不要说损折如此之重,到时候十二连环坞怕是难执黑道联盟牛耳,是以他只能说服自己这些不过是不知何时设下的陷阱,恐怕连君山派自己人都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倒了楣而已,待得突破山穷水尽处,柳暗花明又一村,到了君山派无人看管的腹地,自己便算胜了此仗。
可当损折惨重的众人一出现在君山派腹地,见到姬平意、祝语涵与不少君山派弟子严阵以待的当儿,曹焉便知自己上了恶当。
虽不知到底出了什么岔子,让明明应该精锐尽出,应对黑道联盟强攻的君山派,竟留下姬平意这长徒与祝语涵这援军来对付自己,甚至还布下如此阴险的陷阱,迫得自己有败无胜,对君山派的恨意,反而不如上了旁人恶当的忿火来的高燃难抑。
眼下部属一个接一个阵亡,曹焉虽不致心慌,那怒火却愈发狂烧,一时间压下了疲惫之意,才能硬接那神出鬼没的长剑。
明明在与大队人马分别之前,才接到潜在君山派山下城镇处的探子来报,确认了姬平意下山迎接的云深阁援军不过一个祝语涵,确定君山派人单势孤,才敢如此行险一掷,哪里想得到君山派竟有这般胆色,连这等王牌都留在此处等待着自己。
难不成是情报出了岔子,君山派别有援军,还是自己根本就上了旁人的当,这分明就是个用来对付自己的陷阱?
本来还打算恃力硬攻,将此间敌人尽灭之后,再与黑道联盟的自己人合流,那时君山派惨遭重创,必然无力干涉自己的举动,到时候曹焉第一个要灭的不是君山派,而是那暗中为自己出谋画策,甚至不惜以栖兰山庄之灭,将自己诱入陷阱,使得黑道联盐在此损兵折将的元凶!
只是曹焉却没想到,姬平意年纪轻轻、武功未成,祝语涵限于年岁,武功剑法虽已不弱,不愧云深阁高手之名,显然武裳盈在她身上投下不少心血,但终究不是自己对手,明明两人合力也攻不破自己的横练之体,却没想到两人似早有应付自己的准备,手中长剑招招式式配合无问,虽还未达浑融一体之境,却看得出来那只是因为两人联手经验不足,才影响了出手威力,若等他们的默契成熟,自己怕是只能苦守,待他们力尽才能获胜,这联手之法也不知是何人想出来的。
愈打心下愈是焦躁,尤其两人联手之威一时难破,曹焉虽可苦守以待胜机,他所带领的人却没有这等好运。
本来一路上的陷阱,就让他们心理压力大增,若非曹焉威望武功均高,压制下众人的心慌,怕早要乱成一团:现在虽来得敌人腹地,可看对手却是好整以暇地等待,那上了当的苦楚令他们疲惫愈增,手慌脚慢之下,变成了各自为战,一个一个地被君山派的弟子们所斩除。
百忙中目光一飘,见眼前的姬平意虽已气喘吁吁,只死撑着不肯放弃,祝语涵模样好些,颊上却也渐显汗光,显然还想不到办法对付自己的横练功夫,可自己带来的其他人,却已死得一个不剩,这一仗显然是自己输了,还败得如此不明不白。
曹焉不由大恨,深吸了一口气,竟拼着挨上两剑也要出手。
姬平意全没想到对方如此狠悍,手中长剑在曹焉肋下滑出一道口子,却是尚未见红便差点挨上一招,虽说祝语涵来援及时,迫开曹焉狠招,这一下却也令姬平意气血微窒。
心知这样下去不妙,幸好这几日来在吴羽指导之下,自己与祝语涵专练联手克敌,两人都是预定的掌门继承人,悟性修为均有根底,联手之威远胜各自为战之时,加上吴羽另授法门,依样习练之下,剑法威力竟突飞猛进,远超自己所能想像,就连夫明轩试招之后也不得不赞赏有加。
如果没有这等威力,只怕两人联手也早要败在这曹焉手下:只是时间终究不足,两人练好的招式不过那几招,现在都被迫了出来,却还是没法克敌致胜,心中那苦真是不足为外人道。
姬平意还好些,可祝语涵心中之苦却是愈发难挨,她本就是武裳盈悉心栽培,作为云深阁下一代掌门的唯一人选,同侪之中无人可及,一开始便获传绝艺:可不像武裳盈那般,还得在“白衣观音”卫纤如、“飘香仙子”韩彩蝶、“瑞雪梅香”简若芸等师姐妹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等到众人一一退出了争夺行列,才终能得前代掌门青睐,获传云深阁只传掌门的“吟松诀”,又等到数月闭关苦修,待得出关之后,才能名传天下,在强敌猛攻的危机之中,奠定云深阁的不朽威名。
下山之时,祝语涵原以为自己的武功已足江湖争雄,便不若师父与卫师姑那般高明,在江湖上也少有对手了,没想到当日客栈初遇,自己斗不过吴羽不算,现在和旁人联手之下,剑法发挥已远超山上之时,却仍无法击败眼前这曹焉,对手还是在重重陷阱中好不容易脱出的伤痕累累之下!
光想到若对方状况十足,自己怕早要落败,祝语涵心下之难受,真是笔墨难以形容了。
一个攻势被破,虽因着旁人来援暂止危急,姿势却还没调整好来:一个则是心下难受,难免影响到手中长剑发挥。
曹焉虽也觉肋下痛楚,但这般绝佳机会岂能放过?
只听他一声虎吼,双掌分抓姬平意与祝语涵,脸上的诡笑不似在与敌激战,反倒像是在欺负小辈般轻松自在,相较于掌上威力,反倒是脸上神情更令人不舒服。
祝语涵冷哼一声,对抓向自己前胸的左掌不闪不避,长剑连转几个圈子,一式“雪落平山”直削曹焉右肩,竟是不惜两败俱伤,也要拼个胜负!
曹焉右手这一抓还没上身,力道已荡了开来,将姬平意迫退了两步,眼见祝语涵不退反进,显是被激起了真火,一进一退之间两人联手之势已然破解,姬平意心下叫糟。
他武功虽不若祝语涵那般高明,但身兼君山派与栖兰山庄两家之长,见识可比祝语涵高明些,一眼便看出曹焉此招是计,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曹焉双臂一带,右手竟已环到祝语涵身后,将她困在怀中。
也亏得祝语涵武功高明,即便在这般急切的状况下仍是临危不乱,长剑飞舞处带着身形旋转,竟从曹焉怀中巧妙脱出,曹焉双臂一环却抓了个空,却见祝语涵已退到姬平意身边,只是那皎若白雪的脸蛋儿终于变色,显然曹焉这一招大出她意料之外,直到现在仍然心惊胆跳。
本来若以曹焉的本性,这一下得手自该得寸进尺,趁气势此消彼长的当儿,连环出手击败两人,只是从突破陷阱到方才与两人激战,他的气力也消耗得仅剩不多。
那陷阱设的还真有学问,以曹焉这般功力,只要全力躲避,那陷阱还害不得他,但在闪躲趋避之间已消耗了大半体力,否则若他全力以赴,姬平意和祝语涵联手剑法虽高明,却还不在他眼内,哪会像现在这样?
“哼,我道云深阁有何高明人物?原来不过如此而已。”
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曹焉傲立当场,手指挑衅地向祝语涵点了点,竟是连眼都不望向姬平意,当他不存在那样。
“若换了武裳盈或卫纤如来,还可与本座战上百回,至于奶嘛……小贱婢功夫太差,还不若一张脸生得漂亮,与其跟本座动手,不如赶快脱了衣服到床上等着,待本座大获全胜之后,再跟你较较床上功夫,待本座开了你的苞,好生教导小贱婢怎么服侍男人,看你之后能不能跟霓裳相提并论……”
没想到曹焉好歹也是武林前辈人物,狗嘴里却吐不出象牙来,对女子辱及名节已是江湖大忌,更不用说祝语涵出身名门,气性比寻常女子还要大些,哪里听得如此言语?
即便知道自己武功不及,听他如此侮辱也难忍耐,旁边的君山派弟子们更是群情激愤,好几个踏出了脚步只待动手,就算知道自己出手也没用,但美女当前,身为男儿岂能失了面子?
教人看轻比死了还难受哩!
“你们都不要出手,退下!他之所以放言辱人,就是为了打乱战况好脱身,别上当了!”
见场面渐有失控,连祝语涵都似快掌控不住,姬平意连忙拉高声音,止住众人蠢蠢欲动之势。
本来姬平意年轻气盛,也是听不得这般无礼言语的,但一来他是君山派大弟子,身为表率自不能与众人一般,随随便便就被激情冲昏了脑袋:二来在临别之前,邵雪芋代转吴羽传话,要他千万小心,此间不是一般江湖较艺,而是两军对阵,为了获胜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控制住局面才是领导者最重要的本事,因此他在曹焉出言挑衅时才能冷静下来,看穿曹焉的真正心思。
何况便看不出曹焉有心思退,但自己好不容易与祝语涵联手,将他迫在此处,接下来无论胜败,都该由姬平意自己负责,他哪里容得旁人插上一手?
纵然胜也算不上威名,输了更加难堪。
尤其曹焉这句话,让姬平意无意之间竟发现了他的破绽。
本来这等横练功夫,从最低层的金钟罩铁布衫,到高层的童子功都有,各个破绽不同、破法也不同,是以三人斗了这么久,还是拿曹焉的横练功夫没法。
但曹焉这句话便属诱敌之用,却也可看出此人不忌男女之事,所修必非童子功一类功夫,若只是寻常的金钟罩铁布衫,靠着高深功夫撑持,继续打下去虽累,但也大有机会破他功夫,接下来就看是自己与祝语涵先撑不下去,还是曹焉先熬不了。
“啧!”
不满地悴了一口,曹焉不由得对君山派重新估量。
祝语涵不说,毕竟人的名树影。
云深阁的威名他也清楚,但这姬平意原本不放在他眼里,即便方才交手后,他不得不承认此人剑法不弱,但这等人物十二连环坞中也有不少,若非自己体力消耗过甚,哪容他战得这么久?
只是武功可以深造,性格却难以转变,此人到了这般时候,受自己如此挑衅,竟还能保持冷静,不愧为君山派高徒,一眼便看穿自己心意。
虽说祝语涵也是风华绝代的美女,白净皎洁如月之华,清纯雅洁处比之霓裳子那刻意表现出来的圣洁外貌还要诱人,但即便祝语涵当真剥光了等着被自己淫辱,对此刻的曹焉而言,也没有比自己的性命更加诱人。
此间已败,现在对曹焉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赶快脱身和黑道联盟会合,再看看如何讨回这场子,他方才所言便如姬平意所说,只是为了激祝语涵心神激荡,好露出破绽让他脱身,最好是把旁人也给引进战局,自己乱中便不能取胜,要找出机会离开却是轻而易举。
见姬平意说破自己用意,曹焉心下虽怒,却没放过丝毫机会。
听姬平意高声放言,不只君山派众人将目光移向这向来最信任的大师兄,连祝语涵也被姬平意这一语提醒,不好意思地望了他一眼。
曹焉即刻发动,双掌一搓,原就扣在掌间的药物迅疾散开,化做一天粉红烟尘,以他为中心飞快地扩散开来,一时间旁人别说出手了,就连曹焉、祝语涵与姬平意的身影都看不见。
一语道破曹焉心机,旁人又羡又敬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姬平意不由得意,但强敌当前,这一点得意却也是一闪即逝。
只没想到曹焉毫不犹豫,动手如此之快,转眼间烟雾已然四散,把场上三人身影都卷了进去,一时间只能挥剑护身,闭气免得挨上一招,别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只是姬平意虽是挥剑,心下却担心至极。
曹焉这一击蓄势已久,甚至连前辈名声都不管,不惜妄言求这个机会,显见下手必重,自己虽来得及挥剑护身,却难挡得住这老魔头全力一击,更不用说祝语涵受此言语侮辱,即使知晓中计,可这气却忍不住。
方才一瞥之间,眼角余光已见祝语涵非但不运剑护身,反而是欺身向前,显是不想让曹焉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下,便有再好的联手之法也难使用,若不幸伤了祝语涵,光靠自己与师弟们,恐怕是对付不了这曹焉的。
烟尘之间只听掌风剑气四散,祝语涵已与曹焉交上了手,姬平意还没来得及反应,已听得祝语涵一声闷哼,显然因为江湖经验不若对手,难以适应目不见物的环境,一时间竟吃了亏!
他心下正急间,却听得祝语涵步划跟枪跌退,连忙扑上去想要掩护,碎石滚动之声却在另一边响起。
姬平意心下一惊便即明了,显然曹焉虽胜,却不愿恋战,正打算趁这机会逃之夭夭。
姬平意全没来得及多想,手中长剑已飞射而出,就算留不下曹焉,好歹也要让他挨上一招,若能伤他腿足让他逃不掉最好,不然至少也要在他身上留个伤口,让他明白君山派绝非无人!
烟尘渐渐散去,一直闭着气以免烟尘有毒侵入脏腑的姬平意,好不容易才能吁出口长气,警醒的眼前却见曹焉倒在一边爬不起来,自己的长剑穿心而过,光看他得四肢趴伏才能免得整个人扑倒在地,连起都起不来了,鲜血随着他的喘息不住涌出,可见曹焉受创极重,已是性命之伤。
心中虽惊喜自己这一下错有错着,竟取了这魔头性命,但姬平意也知这等魔头内力精纯,便受了致命之伤,一时间也还能护着心脉死不去,若自己冒冒失失地走到他身边,也不知会不会被他临死反扑伤了性命?
即便不算这心思,光只方才一场激战,此刻强敌尽歼,放松下来的姬平意只觉四肢酸软,一时间竟使不出力气,便想向前确认此人生死,也得等脚上恢复力气才行。
“小……小辈……本座不是……不是输在你们手里……只是老天不长眼,才会如此……”
头抬了起来,曹焉怒目睁眉,眶訾俱裂,怒火几乎可以从眼中喷出来,那模样儿让君山派的弟子们都不由却步:便想打落水狗,也得等狗在水中浸到快没气才敢动手,可别被狗反扑了那才叫糟。
“你等着……本座死得不服气……早晚……等本座投胎转世,之后再来……再来与你算帐……小狗你……你好生等着……”
见曹焉气怒交攻,胸口的血喷得愈来愈猛,量却愈来愈少,姬平意心知曹焉伤势已重,即使辛婉怡肯施援也救不回来了,这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嘴上却不肯轻易认输。
“若你真有来世,在下倒想和你再战一场……只可惜曹焉你恶贯满盈,下了地府之后,阎罗王可不会轻易让你投胎转世……等你在十八层地狱服完了刑、受够了苦,当真投胎转世,跟在下再打一场的时候,恐怕也得等下辈子了。我自会在阳世好好练功等你,只怕是你堕在阿鼻地狱受苦,一直爬不上来呢!”
一来伤势已重,二来虽负致命重伤,但直到此刻曹焉仍难心服,即便先前在陷阱之中苦苦求生,到了此处又与姬平意和祝语涵大战,气力消耗太多,但以他的横练功夫,在那般好机会下要脱出生天仍是轻而易举,哪里想到自己虽趁隙击退了祝语涵,要脱出战圈时却出了岔子。
本来那一招已击伤了祝语涵,若非逃离事重,说不定他还能再进一步擒下此女,看看能不能与云深阁交涉一番,却没想到祝语涵败退,姬平意来不及补上,自己正要脱离之时,突觉背心大椎穴一阵剧痛,那处正是他的罩门,平日严加防护,一点破绽都不敢露,没想到就在这正要脱离的时机,当他全力都放在击退祝语涵之时,却被人从后暗算,一下便破了自己的护身功夫。
纵然护身的横练功夫被破,但以曹焉的武功,拼着受伤要逃出生天也非难事,偏偏此时脚边却有碎石滚动之声传来,随即长剑破空,直捣他胁侧。
横练功夫既破,可不敢硬抗长剑,曹焉一闪身避过了长剑,气息转换间一阵窒碍,显然自己的伤比想像中还重。
逃过一劫的曹焉运力于足,正想施展轻功逃离,却没想到那剑在空中一顿,不沾地不触物,竟似被人握持着奇迹般地转了过来,就在曹焉身形欲展之时穿胸而入,令他气息尽散,登时脱力伏地,想逃也逃不了了。
本还以为自己之所以落得如此是君山派的人干的好事,但当烟雾散尽,众人看向重伤伏地的自己,却是个个惊讶,疑惑之心比喜悦可要大得太多,连姬平意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曹焉这才想到,就算方才激战中有人看穿了自己罩门,但自己随即便将手中药雾散出,又趁烟雾四散之际与祝语涵交手数招,随即飘身欲退,那人却能如此精准地攻击自己罩门,恐怕从一开始就捉准了自己的打算,更不用说一击便破了自己功体,如此眼力武功,绝非泛泛之辈能有。
虽说祝语涵与姬平意都算好手了,但若要一击便破自己罩门,还得在烟雾之中认穴精准,别说这两个刚出茅庐的小辈,就连夫明轩怕都不够格,难不成……
曹焉大吃一惊,虽说是暗算自己,但此人武功眼力都高极,放眼君山派内,只剩下一个拂云子有此能为,莫非他的老病竟是假的?
本还想拼着身上伤势,等着那暗算自己的人出面,毕竟一出手便解决了自己这黑道高手,即便真是拂云子也该好生得意一番,即便自己已无力反击,至少也可做个明白鬼,但是没有。
环视场上众人,别说得意洋洋了,曹焉竟看不出有人露出半点异样神态,只觉胸口血如泉涌,眼前渐渐黑暗,他咬紧了牙,死命地想睁开眼,却只能任黑暗一点一点地吞噬自己,再也亮不起来……
虽见曹焉伤势极重,显是回天乏术,但此人威名太盛,回想方才跟他交手的种种,姬平意不由一身冷汗,自己这条命真是检回来的。
如果不是祝语涵几次相救自己,只怕早已死在曹焉手下不知几次了。
他冷眼旁观,直到曹焉垂首命绝,仍是不肯放松,直到见曹焉胸前伤口鲜血渐停,显然此人已死得透了,这才敢缓步上前去试他鼻息,终于确认了这黑道高手的死亡。
抬起头来的姬平意虽没激动得大喊大叫,但脸上的表情却放松了许多,旁边的众师弟终于放下了心,这一仗总算是自己一方赢了,场中不由欢声雷动。
不说其他,光看方才曹焉这人虽已累得面无血色,还在大师兄与祝语涵的夹攻之下,仍是雄风虎虎,迫得大师兄几番险死还生。
虽说大师兄与祝语涵表现出来的武功,都是自己至少再花个几十年才能修得,却仍非此人对手,总算看到曹焉毙命,众人心下的压力才放了下来,那欢声之高昂,竟连姬平意都懒得去压抑了。
看着曹焉的尸首就在眼前,想到就在刚刚这人才把自己迫得步步败退,姬平意不由暗忖好险,能杀此人真是老天保佑,以他的横练功夫,怕连师父在此,要胜他也是不易……
心思至此,姬平意这才想到不对,以此人的横练功夫,就算自己方才那一击在情急下用尽了全力,能在他身上开个伤口也是千难万难,怎会这般凑巧穿胸而出,一下便取了此人性命?
莫非在烟雾之中,祝语涵用上了云深阁什么奇门功夫破他元功吗?
虽说双方联手,但各门各派都有其秘传本领,绝不为外人所知,毕竟江湖路险,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就等于害死自己,即便方才激战中祝语涵隐藏了什么功夫,直到烟雾里头才使将出来,姬平意也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云深阁全为女子,为了保护自己,有所保留也是应当的。
转头望向祝语涵,姬平意本想道声谢,可话到口边却是吐不出来,只见祝语涵闭目垂首,原本束得整整齐齐的乌云已然散落,莹白如玉的肌肤更是一片润红,模样颇为狼狈,加上娇躯四周似有白烟弥漫,将牠整个人笼在其中,更似云雾之间的落凡仙子,比之先前洁净完美的形象,此刻虽似散乱了许多,却格外有种令人坪然心动的娇美,看得姬平意都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只是心猿意马归心猿意马,姬平意身为君山派大弟子,修为自是远胜同侪,即便惊艳也不至沉迷,拉回心神的他知道最喜整洁的祝语涵甚至连衣裳发饰都不整理,便即静立当场运功疗伤,若非方才被曹焉伤得不轻,就是这破曹焉横练功夫的奇艺,对年轻如她而言也是极沉重的负担。
便不说眼前祝语涵美貌无伦,只要是男人就想在她眼前力求表现,光只云深阁不远千里而来赴援的情分,加上是为了本门所受的伤势,姬平意便不能不管:只是运功疗伤之中,最忌旁人打扰,这等事姬平意自然不会不懂,何况他也不知祝语涵伤在何处、伤得多重?
即便想运功助她疗治体内伤势,一时间也不敢动手,深怕帮忙不成却成拖累,反倒更糟。
突地,祝语涵樱唇一张,一口鲜血飞溅出来,娇躯摇摇欲坠,美若白玉的脸上却是愈发红润如霞。
那艳红虽美,配上她如此神态,却有种伤重的感觉。
吓了一跳的姬平意也不管男女之别,连忙伸手扶住了她,只觉祝语涵肌肤热得烫人,隔着衣裳都有种如入火炉的感觉。
都已是十一月多了,君山派又处山中,即便众人内功均有底子,但若不是方才苦战,身体犹然火热难消,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躲回屋里去烤火暖身,偏偏祝语涵身上却如此火热烫人,活像才从火炉里出来似地,一望可知她伤的绝对不轻,多半还中了什么异样功力,才会让她大违常理的火热难挨,浑身汗涔涔的彷佛随时要被体内的烈火烧化,扶住她的姬平意这一吓可吓得不轻。
“不……不可……”
虽听到祝语涵娇弱无力的呓语,但看她伤得这般重,肌肤烫得像随时要爆炸,姬平意哪里还敢耽搁?
偏偏留守在此的虽都是君山派的精锐弟子,动起手来个个精强,却是一个女的都没有,便想照顾她也是难为。
姬平意临急应变,一边扶着祝语涵往几位师妹的卧房送,让她先躺好休息一番,一边呼喝起来∶“九师弟,你脚程快,赶快回到师父那边,请……请吴前辈护辛前辈快些来此,好救治祝姑娘性命!另派几位师妹来照拂于她,快去!别拖拖拉拉的!”
将祝语涵送到床上,连她的丝履都不敢碰,低下头来的姬平意便想退出去,先不说男女有别,祝语涵又伤得不轻,将近晕迷的她浑身火热难当,那难得的柔弱模样,比之先前冷若冰霜,连笑语都没一句的仙子之姿,格外令人心动,光扶着她来到此处已令姬平意心猿意马。
再加上名门正派向来恪守男女之别,姬平意身为大弟子自当作为典范,平日连一步都没踏进过师妹们的房门,此刻却是扶着个伤势不轻、娇弱无力的女子进来,他只觉心跳得好快,好想马上就退出去。
伸手解下床边纱帐,眼儿望向床上的祝语涵,姬平意只觉口中饥渴无比,差点移不开目光。
半晕迷的祝语涵躺倒床上,肌红肤热,灼得浑身汗光、鼻息咻咻,像是随时都要融化一般,五官虽是扭曲,口中轻声呓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那辛苦模样令人明知其伤势之重,却仍不减天香国色,更加添几分惹人怜惜的柔弱。
姬平意至此方知,西施捧心之美为何能让夫差沉迷难返,想必西施心痛难当,整个人扭曲受苦之际,那柔弱的美态,比之眼前祝语涵也差不多了吧?
听着祝语涵口中不住呻吟,看她如此娇柔虚弱,全没有先前那冷若冰霜的样儿,即便在君山派弟子之中,姬平意这几日努力与祝语涵联手习剑,彼此的相处比之他人要多得多,姬平意却也头一回见到祝语涵如此难受的模样,除了以往的敬意之外,不由多了几分怜惜的感觉。
也不知这么怔怔地看了她多久,姬平意这才猛醒,自己竟不由自主地出了神,什么也不顾地与她共处一室。
虽说武林中人的顾忌要少得多,但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尤其女子还是身负内伤、无力动作的状态下,再怎么说也不妥当。
偏偏此刻的祝语涵已睁开了眼睛,美目中水汪汪地一片迷蒙,彷佛睁目如盲,也不知看见了自己没有,肌肤似比刚才更红了些。
虽看得出她的情况不妙,但那模样比之先前却更多了一丝诱人心跳的娇媚诱惑,看得姬平意心跳加速起来。
虽说自幼在栖兰山庄长大,无论母亲“冷月仙姑”邵雪芋、小妹姬梦盈又或三婶“流玉夜霜”解明嫣都是少有的美人儿,照说姬平意见过的美女多了,但一来那些人若非长辈便是小妹,二来祝语涵与自己之间,还多了援手的情分和修练联手剑法的默契,对她的感觉自不若旁人。
见祝语涵鼻息咻咻、喘息渐重,知道她的状况愈来愈糟,姬平意坐到了床边,伸手轻试她腕脉,只觉即便皓腕都是灼烫难当,也不知她体内究竟怎么样了?
微微运功一试,只觉祝语涵体内气息乱窜,既浮且疾,感觉虽似受了内伤,但更多却像中了毒物的征候。
想到那十有八九是曹焉那粉红烟雾搞的鬼,姬平意心下愈惊。
若换了寻常毒物也还罢了,但那烟雾是曹焉珍藏用作救命之物,岂是易与?
怪不得以祝语涵修为,仍伤成了如此模样,甚至没法靠自己驱除毒素。
徐徐运功入她经脉之中,姬平意一边在心下暗骂,自己的师弟也不知怎么办事的?
竟耗了这么久还没把辛婉怡带回来!
自己对毒物全无了解,但以辛婉怡女神医之名,这毒物便再霸道难挨,只要她及时施手,要救下祝语涵性命该当不是难事,可心中却隐隐庆幸,若是师弟们动作当真快捷,自己可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单独一个人这般亲近地看着祝语涵了。
伸手轻轻理着祝语涵散乱的秀发,光只肌肤接触,都令祝语涵似难受似苦楚地轻呻低吟,姬平意心下虽惊,这毒雾竟如此霸道,可为何同样身处毒雾之中,自己却是一点没事?
但此时此刻,时机稍纵即逝,他一边轻触祝语涵腕脉,缓缓输功而入,一边伸手轻拂着祝语涵柔嫩的脸颊肌肤,那触感既柔且嫩,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好像光这样抚摸,就让他好生舒服一般。
也不知这样弄了多久,惊醒过来的姬平意不由一惊,竟发觉自己的手指已滑到了祝语涵颈下,轻点着她领口,指腹竟似颇想要继续侵入衣内,感受她那柔嫩酥软。
触电般地缩了手,姬平意一边庆幸,幸好祝语涵伤势不轻,虽被自己轻薄仍是晕迷未醒,一边却不由回味着手指触及的感觉,那奇妙的触感似到现在还残留指间,令他真想再试一下,只要一下就好……
这怎么成?
心下暗骂自己见色起意,竟连师门教训都忘了。
靠着极大定力将手收回来,却忍不住将手凑在鼻尖,嗅着祝语涵那芬馥的幽香,姬平意只觉自己整个人都酥了,好想就这样坐在祝语涵身边一辈子,让她身上喷发出来的女体幽香,永永远远盈绕在自己鼻中,再也不散。
本来姬平意那年轻的身体,已难压抑女体近在眼前那种难以形容的刺激,偏偏就在此时,祝语涵美目如丝,难受地轻哼出声,娇躯扭动之间,一身白裳早已凌乱,透出了内里几可与肌肤争洁的白色小衣,隐约可见胸前沟壑。
那火热的诱引,令姬平意差点连心都要跳出腔内,差点忍不住想俯下身去,将耳朵贴紧祝语涵胸前,听听她负伤之下,心跳究竟是急到了什么程度?
才会让整个人都这般火热难熬,甚至没办法保持清醒,明明知道在男子眼前,仍压抑不住地媚态勃发?
等等……媚态勃发?
被祝语涵的模样惹得心痒痒的姬平意陡然惊觉,这才想到祝语涵这个样儿,若说是中了极阳极刚的内力之伤,还有六七分可能:但若说是中了媚毒淫药,却像了十足十!
想到此处,姬平意不由整个人都想退后,可腿脚却不肯离开床前半分。
他虽知曹焉之所以用上江湖中人所不屑的媚药淫毒来暗算祝语涵,并不全是为了色欲淫必。
所谓淫药似毒非毒,除了少数淫药淫毒邪诡,不以交合难解,又或光只交合也难消药力,绝大部分的淫药只要用冷水激身,即便难以根除药性的刺激,要压下爆发也非难事,之后用几副清泻药物,留下的量便不足伤身。
即便曹焉所用的淫药非是凡品,但他并不以淫恶闻名,所用药物想来也脱不了这个范畴。
只是淫药虽不伤身,若中了却是麻烦,即便及时以冷水压抑药性,但短时间内可也不能动手,否则被压下的药性再次爆发,可就不是那么好打发了。
想来曹焉便看准此点才用上淫药,至少可让敌人里头剑法最惹人忌惮的祝语涵退出战场,之后要打要退,主动权都可操在他手上。
心知现在最好的法子,是退出去等辛婉怡回来,好靠她疗治祝语涵体内毒创,又或高声叫师弟们取些冷水来,最好还带几块冰块进来,毕竟现在已是入冬天气,君山派又在山中,别的没有,找冰块可不是难事,偏偏话到口边却是张不开嘴。
姬平意怔怔地望着半晕迷的祝语涵,手不知什么时候又贴到了她腕脉上头,只觉那火烫灼手的滋味,此刻触摸竟有些令人爱不释手的感觉。
心下纷乱得不知如何形容,着手处虽烫,姬平意却一点不想移开双手,不知不觉间手已从轻试缓触,变成稍稍用力压下,将手指全陷进那弹性十足的火热肌肤之间,好像想用这般深入的接触,让那火热的感觉全然吸到手上一般。
许久许久他才惊觉,不知何时祝语涵已醒了过来,望向他的眼中虽仍雾蒙蒙的满是水光,神情却已清醒,那眸中有惊有惧,又有一丝无法形容的情绪,好像放弃了什么,又好像期待着什么,顾盼间令姬平意不由身子都酥了几分,手更不肯离开了。
发觉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贴到了祝语涵颈下,指尖更已挑开了衣领,感受到那从不为人所见内涵中的柔软娇嫩,姬平意既羞且惧,可偷眼看向祝语涵,却见她只娇羞地微微偏首,一点抗拒愤怒都没有,像是很欢迎自己的动作。
虽不知这究竟是药力催伤神智,还是她真的欢迎自己,可尝到甜头的手指胆子却愈来愈大,竟渐渐地向里头钻了进去,指尖轻轻地拨弄着小衣的带子。
“哎……你……嗯……姬……姬兄……别……现在……别……别这样……唔……”
似是难堪男人手指的刺激,祝语涵无力地轻扭娇躯,却不觉扭动之间,自己衣裳滑落,愈多的肌肤暴露出来,他的手也更为方便,而那轻薄的刺激,也愈来愈深刻地刺激到她的心坎里头了,她难过地弓起身子,却难以推拒。
“对……对不起……”
听祝语涵出声推拒,姬平意终究心虚,连忙出言道歉,手指却似被她柔软酥腻的肌肤吸住了,再也退不出来,反而更往里头推进了少许,指头都陷在柔软之间。
搔刮勾挑之间,动作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意思∶“我……我还以为……嗯……那个……总之,对不住……”
本来还想辩驳,说是自己担心她中了淫药媚毒,才一时难以自已,可话到嘴边姬平意便感觉不对。
一来自己的手好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般,黏在祝语涵衣内再也离不开来:二来祝语涵终是女子,自己这样毫不掩饰地告诉她多半是中了媚毒,说不定得牺牲她的处女贞洁之身,才能解除此苦,这番话岂是他身为男子能轻易说出口的?
偏偏不说又不行,一时间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