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女神指引我来到人鱼之冠发展，我就会尊重这里的守护者。就像我尊重这里生活的人鱼。我没有改变她们的生活太多，所有的变化，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薛雷组织了一下语言，平静地说，“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能感觉到，圣殿的神像可以给周围带来多大的好处。”
“但前提是成为信徒。”格莱娜对着下面的小船摆了摆手，那个不太会划的精灵少女笨拙地把船挪开，到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地方去了，“你的女神并不是没有原则的大方。”
“没有原则的大方，只能叫愚蠢。”他望着远处依然在传达怒气的海面，“成为薇尔思的信徒没有任何坏处，信仰越坚定，好处就越多，没有谁真的损失了什么，除了那些需要骗取信仰维持自身存在的伪神。”
“你怎么知道我没损失？”格莱娜屈起一条修长的腿，手肘搭在膝盖上，侧目望着他，“守护者可是要从世界意志中汲取能量的，世界意志，无非就是所有生命倾向的集合。”
“如果你有损失，我想我就没机会坐在这里和你好好聊天了。”他笑着说，“那个什么海洋神女，是你安排的吧？”
她点点头，“不过那家伙尝到了做教宗的甜头，不肯按我建议的停手，你之后再对她做什么，就不需要顾虑我的面子了。”
“不听你的，你都能忍啊？”
“呵呵，你也不听我的，我杀掉你了吗？”她向后拢了一下被海风吹散的长发，“我是守护者，不是屠夫。就算是黑暗侧的那帮怪物，最终的目标也是维护世界的平衡和稳定，而不是靠着神明一样的力量四处屠杀立威。不然，受到世界意志排斥的话，下场可不是变弱那么简单。”
薛雷笑着说：“那就是说，你不能杀我？”
“偶尔杀几个扰乱领地的傻瓜，并不在范畴内。”格莱娜也笑了起来，声音清脆，但透着一股微妙的嘲弄，“幸好，你不是傻瓜。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的能力，和你女神的能力。虽然，只是建设发展的能力而已。”
知道接下来即将进入正题，他谨慎地问：“我是不是还需要再证明点什么？”
格莱娜看向天边汹涌的海浪，“我不喜欢宗教，抱团在一起的家伙越多，惹出的麻烦就越大。薛雷，你看见，你给我惹来的麻烦了吗？”
他看向同一个地方，点了点头，“我看见了。”
“我已经下令水鬼海湾暂时封禁，不允许一块木板出海。可这种命令，不能持续太久，不然，作为不该直接干涉各地政务的守护者，我会受到极大的压力。海民需要大海，就像婴儿需要母亲。离开母亲的婴儿，活不了多久。”
“我明白。”薛雷伸出拳头，对准了那片激荡的海浪，“我会证明给你，原神教惹来的麻烦，我们能自己解决。”
“很好。”格莱娜拍了拍他的肩，“如果你能做到，那么，只要你不把触手伸到悠远古林里，在水司神使的地盘，你就是安全的。”
“多谢。”
“你口中的伪神，在传说中存在了漫长的岁月。我很好奇，你打算怎么对付她们。不过你不必对我解释，我更信任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格莱娜站起来，低头看向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理你的麻烦？”
“明天。午后出发。”
“拿着这个。到时候我会靠它找你。”她丢来一枚戒指，“如果我旁观的还算愉快，说不定，会小小帮你一把。”
薛雷戴到尾指上，调整了一下大小，“你能旁观到的部分可能不会太多。除非你能下到海底。”
“看见多少算多少。”她摆摆手，“祝你好运。对了，如果你不幸牺牲，也尽管放心，我会安排合适的人选，帮你把原神教经营下去。”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宗教吗？”
“我很实际。我不喜欢的东西如果好用，我一样很愿意用一用。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还可以期待一下的教派头子，希望你能活着回来。再见。”她屈膝蹲下，跟着，水蓝色的光辉在她脚下骤然迸发。
那矫健修长的身影，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远远落在了等待的小船上。
古莎张望到那条船消失在礁石后，才过来蹲在薛雷身后，颇为兴奋地说：“咱们又要去强奸女神了吗？”
薛雷笑着站起来，“没办法，不让那些女神怀孕休假，渔民就要饿死了。”
塔蜜尔站在靠近城市的那一侧，注视着他说：“你知道格莱娜的意思是什么。”
“我知道。但我确实很中意人鱼之冠这块地方。”他指着四周，微笑着说，“水鬼海湾地形优秀，便于防守，外围有悠远古林作为天然屏障，完全不必担心被袭击的问题，还是繁华的商贸港口，往来旅人可以帮忙把信仰传播到更广阔的地方。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塔蜜尔笑了笑，“我都有点后悔带你来这边了。”
守护者并非完全不在乎所辖领地的发展，原神教作为一个展现了真正神迹，倾向也十分积极的宗教，放在任何地方，都会得到当地守护者的欢迎。
格莱娜的态度，就有了明确的转变。
到这时候，强大如她，不可能看不出原神教的潜力。
所以明天对抗海洋女神的战斗，她兴许真的会帮忙。
只不过薛雷不打算依靠她，或者塔蜜尔。
他根据和碧雅琳迦的那次见面猜测，女神对守护者有一定程度的尊敬，但非常有限，守护者的实力虽然强悍，可想要击败女神难度也相当大。
她能帮上的最大的忙，大概就是快速清理掉碍眼的幻兽吧。
可惜薛雷并不打算正面强攻。
已经拿到水下呼吸能力的他，完全没兴趣去对随手就能召唤出滔天巨浪的女神傻乎乎叫阵。
集中优势各个击破，让姐妹俩一起回异次元休产假，才是明智的选择。
离开宫殿越来越清凉的房顶，薛雷去探望了一下朵莱米。
八条不到半米长的小人鱼满脸兴奋地绕着他游来游去，其中一个奶声奶气喊了声爸爸，结果被朵莱米一巴掌按进了水里，“要喊教宗，谁告诉你可以喊爸爸了。”
薛雷的情绪有点复杂。
论关系，毫无疑问这八条小人鱼是他的圣精灌溉出来的。
可从蛋里孵化、依靠生育力而非真正受精这样的魔物娘繁殖方式，让他怎么也找不到当父亲的实感。
八条小人鱼都长得和朵莱米很像，彼此间又有微妙的不同，不管是五官还是生命形态，都找不到半点薛雷的影子。
不过看到有两条钻入水下嗅着味道凑到他的裤裆前，他还是忍不住抱起来让她们远离了危险地区，微笑着说：“不要紧，想怎么喊都可以，按照人鱼的惯例，我本来也算是父亲。”
朵莱米摇摇头，伸手把一个女儿头上的海草揪掉，“我们的惯例是要固定配偶产卵孵化才算父亲，我和你又没结婚，没结婚的人鱼孵出来的孩子只有妈妈。”
“妈妈，妈妈。”听到妈妈这个词，八条小家伙兴高采烈地绕着朵莱米游了起来，一声接一声叫嚷。
不算也好，不然，之前他提供圣精孵化的卵可还有不少，到时候从水鬼海湾坐船出去，别的船头人鱼在唱歌，他的船头全是喊爸爸的，可就有点尴尬。
朵莱米虽然忙于带娃不能亲自参与行动，但薛雷让她布置下去的任务，以她如今在竖尾人鱼族群中的威望，简直易如反掌。
而横尾人鱼这边才遭了内战，又要负责管理好人鱼之冠，就不麻烦她们了。
还不知道明天一战的结局会是如何，考虑到后续发展不能因此中断，薛雷就把神赐技能切换到淫徽，让若蕾安排部下带他走了一圈，给所有仍然顽固的俘虏依照体质分别施加了受虐之华或淫乱之华。
西薇尔德被当作奶畜的警示又顺利招降了一批，最后被真正施以不可翻身处罚的人鱼，总数仅有两百多条。
不过加上那些正常人鱼用道具自娱自乐时候顺便取的奶，已经可以让妮妮过来签订收购协议，作为黄金麦穗的一大特色商品了。
朵莱米还安排了同胞不定期过来送爽到喷出来的废蛋，可见黄金麦穗未来一段时间仅靠贩卖食材香料，也会有相当不错的收入。
若蕾还忙着布置分发祭祀上约定要补偿给渔民的那些魔晶石，薛雷并没久留，简单交代完后续事项，就匆匆离去。
时候已经不早，但文拉尔还在拼命加班，预约受恩成为信徒的民众实在是太多，以至于她不得不高价租下了二十多个贸易区门店充当临时礼拜堂，叫所有传教士停下其他工作，专心登记新人。
看她忙到满头大汗，眼睛里依然放出狂热的喜悦光芒，薛雷不忍心打扰，就默默回去卧室那边，准备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这一晚他打算“通灵”看看古莎的灵魂恩赐，就没在现实世界中出，让她尽情满足了一番性欲，给存货圣精增加了两次的额度，就泡了会儿澡，进入到能够完全放松的灵魂世界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大祭祀的缘故，苏琳看他的眼神又有了微妙的变化，口爆一发把魂交吃到九级，就乖乖躲进自己的小卧室，拿着掌机玩牧场物语去了。
古莎不愧是魅魔，薛雷在灵魂世界展现的各种新奇东西她完全没有兴趣，拿到各种情趣玩具之后才喜滋滋一样样试用起来，各种大小振动棒按摩棒被她玩了个遍，兴奋得爱液四溢，扑过来就抓着他鸡巴塞进了饥渴的下体。
今晚那二百多个淫徽画得薛雷差点用光之前积攒的魅魔材料，而魅魔公主的材料还在初期积累，量并不多。
可惜的是，灵魂世界做爱并不能补充，让他很是失望。
还好古莎的灵魂恩赐非常好懂。
那个写着“意志天赋”的光球，就漂浮在摆满了薛雷裸体雕像的大房间中央。
总需求19亿，一发2.6亿的情况下不需要太久。
但优先级也不高，暂时还不如把古莎留在外面刷属性。
提升天赋终究不如提升实力来的见效。
早晨起来，薛雷去黄金麦穗的库房耗光昨天升级后新增的640斤额度，最近市场不是太景气，他就增加了一下货物多样性，准备之后交给妮妮慢慢抛售。
没想到，他去隔壁正在装修的商铺找妮妮，才刚见面，还带着商会会长徽章的小姑娘就对着他噗通一声跪下了。
“对不起，呜呜……我没想到船竟然真的沉了，教宗，请您尽管惩罚我吧……呜呜……”
“算了，这也不完全怪你。新入库的货物，你以合适的价位出售，慢慢积累经验吧。”
妮妮抬起脸，哭得一点美少女形象都没有，鼻涕眼泪乱流，“我……我本来说用薪水还债，可是……可是我发现，我欠得好多啊。”
“文拉尔给你的待遇还可以吧。”
她拿出手帕抹了抹脸，“当时说每个月有20个银币的保底报酬，交易符合预期的话还有15%抽拥，但我不好意思要那么多，改成5%了。”
你到底是对5%这个数字有多大的执念啊？
“出了这样的事，我不好意思再要佣金。这里管吃管住，今后我就免费为黄金麦穗打工。可是……可是我算了一下，一个月20个银币，人鱼之冠的兑换率还算稳定，七个月能还上1个金币。那么……就算您宽宏大量不要我的利息，我也需要21000个月才能还清。天哪……1166年多，我又不是守护者，哪儿来那么长的命。呜呜呜……”
“所以你就乖乖把佣金算进来，我这儿走的货物金额都大，也许不用几年就还清了。”薛雷拉起她，不失时机地展现温柔刷好感，“打起精神，好好努力，黄金麦穗能成就你的商业经验，将来，你也能成就黄金麦穗辉煌的未来。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别忘了，你可是我亲自选中的掌舵者。一次把船开翻不算什么，牢记教训，下次做得更好，就对得起我了。”
“教宗……真是温柔的好人……呜呜……我以后一定会拼命……拼命帮您赚钱的。就算超过5%，我也……也可以忍着痛苦……为您努力赚来……”
5%的利润线超过了你会被雷劈吗？
还是说你其实也是穿越来的，上辈子在某手机公司上班？
往圣精恩赐的方向努力哄这样的小姑娘，薛雷感觉比动萝莉体型的妹子更有罪恶感。
不过妮妮的模样正好是他的菜，天真烂漫小狐狸放出去也迟早被别的猎手盯上，那不如他就近下手。
其实人鱼之冠的丰产女神信仰已经大体奠基完毕，黄金麦穗是原神教明面上的附属商会，在这里做交易相当于蹲守主场，难度天然就不高。
他就不信，这样妮妮还能玩砸。
薛雷选择午后出发，就是为了给古莎额外多来一次恩赐，实力提升一点算一点。
琳琳的定番把容纳升级到14，接力的古莎知道下午还要作战，节约体力认认真真深喉了三十分钟，把魔法属性意志，提升到了“153+73”。
为了避免大家担心，薛雷并没说自己要去做什么。
知道真正目的的同伴，只有塔蜜尔和古莎。
听说他要出海，醉醺醺的大猫嚷嚷要跟去，但考虑到米奥拉糟糕的水战能力，薛雷干脆地拒绝，安排她去给文拉尔当保镖了。
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拉雅一直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想跟去，又担心自己拖后腿。
看她那副样子有点心疼，他干脆安排她以圣女的身份去帮忙给新入教的信徒施恩。
下午两点半，薛雷和古莎来到了宫殿旁的海滩。
从若蕾那边借来全套鳞甲的竖尾人鱼亲卫队，已经摆开阵势等候多时。
简单重复了一遍布置的计划后，薛雷抓住古莎的双手，起飞升空，直扑远方女神像庇佑范围外的汹涌海潮。
根据苏琳“寻神”的感应，女神姐妹应该已经后撤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
薛雷估计，菲丝莱迦的神域必定和深海挂钩，那么近海范围内感应到的，就八成是战斗力不强的碧雅琳迦。
“记住，不要死战，你们的任务就是牵制那些幻兽，吸引目标的注意力。一定要注意安全，该撤就撤。活着回来是我给你们的命令，听懂了吗？”
下方的人鱼阵列在水花中跃起，纷纷点头之后，潜入浪涛之下，冲向被“寻神”锁定的位置。
古莎双翼连拍，带着薛雷攀升而起，很快就高到看不清下面人鱼游动轨迹的地步。
要不是只有在神域内射出的圣精才会转换成对抗目标女神的能量，他绝对攒上几十发的量才来。
毕竟，此前对付单个女神的状况都谈不上顺遂平安，这次，可是姐妹联手。
很快，一只海云母就出现在视野的边缘。
维持幻兽需要消耗神力，从这只海云母的个头来看，碧雅琳迦的实力还不如上次交手，可见神域附近的信仰支撑已经被薇尔思抢走了许多。
薛雷的首要目标本来也不是她这个大姐。
传说中，海洋女神三姐妹最能打的是小妹菲丝莱迦，而且，指的是实力，并非女神的权能。
论权能，海洋三姐妹不相上下，但剥离权能只比较实力，按薇尔思的估计，菲丝莱迦可以把联手的两个姐姐吊起来打。
信仰主要支撑的就是权能的威力，所以菲丝莱迦，其实是女神中受影响较小的那个，拖的时间越久，她能力恢复得就越强。
幸好，据说怀孕被放逐的时期，并不算入复苏时间之中。
围绕着碧雅琳迦的位置绕飞了一个大圈，薛雷让苏琳每隔十秒就发动一次“寻神”，终于在进入北偏东的位置时，更换了感应到的目标。
这意味着，距离上更接近的女神，被找到了。
出击！
薛雷一拉古莎的尾巴，给出了信号。
古莎毫不犹豫抱紧他，一个俯冲扎进了汹涌的海浪之中。
一股激烈的洋流立刻将他们两个包裹住，高速冲向深邃的海底。
琳琳，持续锁定目标位置，给我报告。
〖是……是！
往右，往右，过头了，稍微往左，往左，好！
就是这个方向。
〗
对洋流的控制已经彻底升级，转眼间，苏琳报出的距离就已经拉近到了二百米。
薛雷停在水中，拍了拍古莎的胸部。
进化后水下行动能力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古莎的皮膜延伸性和强度都远超从前，专门弄了一个类似口罩的结构过滤空气来保持清醒。
这会儿被他一拍，她马上张开双腿，让脚掌的皮膜向中间延伸，连接，形成了一个黑色的皮囊。
隔绝观测的密闭空间，正符合丰收发动的标准。
他变出一大块十斤重的光晶石，让古莎收回皮膜，伸手激活，看着那闪亮的的光源向着海底迅速沉下，照亮了庞大的神殿。
薛雷估算了一下，菲丝莱迦的神域形状还和上次所见相似，但大小缩水了将近三成。
难怪对人鱼之冠的信仰掠夺，把海洋女神激怒成这样。
这边是她们最初复苏的区域，自然也是信仰最浓厚的起步据点。
他这一通经营操作，等于是冲烂了三姐妹的老家。
如今那对儿双生暗神也已经复苏，不同阵营的神明一旦需要同类神域，就将有激烈的争斗。
她们不愿意放弃水鬼海湾这个优秀基地，也算情有可原。
如果一开始就能好好谈，找到一个合作的方式，薛雷这种温柔宽厚的老实人，并不是……
好吧，他摇摇头，还是没有可能。
在这片没有诞生多神教的大陆上，在这个信仰可以带来实际好处的世界里，原神教至少在大本营这儿，不能和谁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