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的,我可以的!
脑袋好痛_(:3)∠)_
第七十五章[捉虫]
等回到了平州,楚淮青才知道襄阳被袭的事确实是真的,因为袭击者就是他们家聪明机智的谢某人。
看着掩不住讶然的秦策与楚淮青,谢富只是虚摆几下胳膊,扯起旁边的被褥倒头便睡,深藏功与名。
楚淮青看了秦策一眼,倒是秦策先摇了摇头,楚淮青点头,留意到谢富眼底下一圈深深的乌黑,面色柔和了下去,与秦策退出房间,吩咐路过的下人给谢富房内的炉火里再添一些碳石。
已是寒冬,平州地暖,最冷的天也不过飘些细雪,积不下来。院子里的树叶已经脱落干净,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几束枝桠,偶然沾上一些微白,看起来就像盛放的枯花。
两人走在院子里,回顾这平日里常见的漫天白云,竟体味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平和感来,秦策犹自感叹:“策时常在想,有谢富与先生两位旷世谋才,策何其幸焉。”
不忍打扰累瘫了的谢富,但好奇却挠得楚淮青心里直痒痒,闻言只笑道:“那是殿下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秦策笑着,呼出一阵白色烟雾,在空气里卷成了一团,又逐渐散开:“若先生喜欢,那便是好。”
正说着话,管家突然找上了秦策,将手中的一个信封交予了秦策:“殿下,这是谢先生要小人交给您的。”
“谢富给的?”
秦策将信封接过,取出了里面的几张纸。
“上面写的什么?”楚淮青问。
秦策看着上面的字,念道:“袭击襄阳是为了帮你们引开襄阳王,不过是佯攻,并未开打。”
两人面面相觑。
楚淮青问道:“难不成谢富知晓我们那时想做什么?”
“我们远在千里外,他如何得知?”秦策说着将纸翻开,等看到第二张纸上的内容时,竟是一怔,以手扶额:“这个谢富。”
楚淮青颇感好奇地探身看去,只见巴掌大的纸张上,草草地横贯着两个大字:猜的。
末了,还在结尾备注了几个字:不难猜。
楚淮青忍不住一笑。
看见楚淮青的笑容,秦策同是笑了:“先生猜他下一张纸上会写什么?”
楚淮青气定神闲地看着秦策,眼中带有玩味:“那要看殿下想问什么了。”
“平州兵马不过三万,襄阳却有十万,他是如何逼得公孙骥主动请求襄阳王的支援?”秦策将那叠纸交给了楚淮青。
楚淮青接着看下去,笑着摇了摇头,将纸上的内容平摊在秦策的面前:“殿下看看罢。”
待秦策看完,不由佩服且无奈地发出了一声感叹:“知道他厉害。”
纸上不偏不倚,正写着对秦策的答复:平州招募来了三万兵马,共有六万,不过我只派出去了三万,剩下七万是李温派的,运气好赶上大雾天,没牺牲一人便唬住了公孙骥。
楚淮青又看向了下一张,一边自语道:“也不知他是如何劝说动李温的。”
纸上答复:我帮他夺取了宁州。
秦策微怔:“李温得到了宁州?”
楚淮青沉吟道:“应该是,宁州位置特殊,我们得到也守不住,与其壮大襄阳王的势力,不如由李温来夺。”
说着揭开下一张,继续念道:“若李温出现反扑我主之意,只消放出消息,言语我主被逼陌路,欲要投奔襄阳王,必叫李太守消停。”
见楚淮青手里只剩下了一张纸,秦策问:“最后一张上写的什么?”
最后一张纸上的内容很多,不过倒不是继续在揣测秦策与楚淮青的心思,而是点出他们接下来应当做的事。
“谢富说除了平州招来的三万,青州来了消息,说是也招到了两万人,边关城较少,只招到了一万,他派了两万兵马给周怀民,让周怀民夺下邵径,过几日应当能收到回音。”
楚淮青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若殿下已经封王,需尽早建造王府,招贤纳士,若寻不到好的口风,可大肆宣扬淮青当日为殿下冠礼、取名之事,以表殿下敬重贤才、豁达大度之德。”
秦策若有所思了片刻,终是笑道:“他倒想得周到。”
示以礼贤下士的王爷形象,总比皇子来得更有吸引力,不仅可以招来能人,还帮他宣扬了名声。
不过秦策也清楚,谢富这个建议,另一点也是帮楚淮青宣扬名声。
先生实在是太低调了。
楚淮青一时倒没想到这一点。
送再多美酒也不足以犒劳谢富的竭心劳力,思忖邵径过后就是著有美酒之乡的徐州,楚淮青暗暗将其划入下一个需要夺下的地处,嘴里叹道:“倒是辛苦了他。”
“我倒是仍有一处不解。”秦策疑惑道,“他是如何在短短十几日招募来这么多兵马?”
楚淮青道:“纸上未写,恐怕得待谢富醒后再问。”
“嗯,那我现在去准备招贤之事,先生可要先歇息一下?”
“路上睡了这么久,现在反而没有困意,修建王府的事殿下不好出面,属下便去帮殿下筹备好了。”
“有劳先生。”
秦策走了之后,楚淮青点了点手中的纸张,不知该敬该服还是该笑,最后还是收入怀中,待日后谢大才子名扬天下,也可框裱起来,充作传家宝。
“楚先生。”
身后突然传来喊声,楚淮青转头回望,见是欲言又止的管家,不免诧道:“何事。”
管家的嘴闭了又张,终是愁虑地说道:“谢先生虽已警告我们不许多言,小人也知晓不守上者吩咐,实在有失德行,但哪怕楚先生降罪小人,小人都觉得必须将此事告知楚先生。”
楚淮青微皱了眉头:“到底是何事?”
“谢先生他……”管家咬牙道,“前几日开始呕血了。”
直听得双耳轰鸣,手中纸张皆落了地,楚淮青一把抓住管家的手臂,满目失措:“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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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醒来的谢富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端坐旁边的楚淮青。
谢富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笑问道:“淮青,你怎么在这?”
然而楚淮青只注视着他,默而不语。
久而久之,谢富也笑不下去了。
他想了想,竟不知该如何开口,难受地挠了挠头发,几根呆毛顺着他的指缝翘起,他也无意识去抚平,轻声问:“管家告诉你的?”
看着谢富小心翼翼的样子,楚淮青微叹口气,将被褥给对方掩紧:“你总是这般聪明。”
谢富的视线停驻在楚淮青颤抖不已的双手上,张了张嘴,苦涩一闪而过,又带上了满脸笑容,似有些负气地说道:“说到底那管家也是殿下的人,总归不会听我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