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还是得给他们的。”秦策笑道,“先生可有什么法子?”
“金长史身居要职,不会对殿下避而不见。”楚淮青提到,“殿下可曾想过让金长史代劳分发这些奖赏?”
“我倒也想过让他来办,只是不知这位金长史为人如何,会不会暗中私吞。”
“可以差人留意。”
秦策摇头:“留意不了。”
楚淮青又疑惑了:“为何?”
“银钱我不打算动,非常时期需要这些现银,给他们的赏赐是几样墨宝、珠宝和珍器,因为我们这边没有鉴赏者,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是以如何分配也成了难事,分少了对方心生不忿,分多了其余人不甘,总归会显得我处事不公。”
聊着走着,两人来到了街口,目及排着长龙的施粥点,楚淮青突然想起前世一个较为出名的命题,正好能用以解决此事,便笑着道:“殿下可愿听属下讲一个故事?”
秦策自是乐意,也知道是与自己刚才提出的困惑有关:“先生请说。”
“从前有一个不算富裕的小寺庙,每餐只有一锅粥,却要分给数十个僧侣,分粥的人按照一人一碗来分,往往等不及分到最后一个人,锅便见了底,为此寺庙里的人一直很苦恼。”
秦策道:“为何不提前确认该分的量?”
楚淮青笑道:“虽能确认该分多少,但人总有私心,分粥者会给自己与亲近的人多分一些,而与他结怨的人仍旧吃不饱,甚至吃不到。”
“若让那些僧侣轮流分粥?”
“也会想着过几日便吃不饱了,反倒在自己该分粥的时候更加肆无忌惮。”
沉吟了许久,秦策实在想不出,询问道:“那他们之后是如何处理的?”
楚淮青也不卖关子,对着秦策一笑:“之后他们想了一个法子,仍旧是轮流分粥,但分粥者需将粥提前分好,摆置桌上,让其他人挑选,余下的那碗粥才属于分粥者,为了能让自己喝多一点,分粥者自然要竭力分得公平。”
听到答案,秦策立马领会过来:“原来如此,若用这个法子,就算我们不了解那些墨宝的价值,金长史也会替我们去了解,从事们所做的事大致相当,分得公平些,也不算是偏袒了谁。”
楚淮青笑着点点头:“然。金长史出力较多,待他分完之后,我们再遣人多送一份便是。”
不愧是先生。
困惑依旧的难题被这么轻易解开,秦策在心中由衷赞叹,不经意瞄到了楚淮青方才看到的施粥点,眉头微蹙。
“殿下也看到了?”楚淮青道。
“嗯。”秦策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人多领了几份?”
楚淮青如实答道:“三份。”
不由得心生不虞,秦策道:“这些人难道不知道粮草还在运送的途中,每日能分的吃食有限?”若是人人多领,剩下的人该怎么办?
“嗯…...”楚淮青看了那人半响:“或许只是因为吃不饱。”
虽还有些温怒,听到这话秦策却也忍耐了下来,仔细观察多领的那人,突然发现对方的块头在一群人中是比较显眼,一碗粥怕是不顶饿。
秦策揉了揉额头。
“除了殿下的吩咐,属下也让人从边关城运来了一些粮草,两日内应该能到,在此之前,容一些人多吃几碗应当不妨事。”楚淮青像是无意地点到,“不过这样放任他们多领多吃下去,对别的人还是不公。”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秦策问:“城墙及损坏房屋的修缮做得怎么样了?”
“完成了三成左右,士兵需要休息,若有人进犯,也有精力抵挡。”楚淮青道,“除了修缮,也需要加强一些部署,正缺人手。”
秦策看着又一个多领了的人:“多干活的人多吃,这个规定应该不算过分?”
楚淮青的嘴角隐着微末的弧度:“自是不过分。”
“不过这样的事——”秦策探究地看着楚淮青,“先生应该早早就想到了罢?”
楚淮青抬头,一脸‘属下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殿下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也不与自家先生争辩,秦策只是笑言相看:“先生,你若再这么惯着我,可别怪我日后会恃宠而骄。”
总觉得秦策这话别有深意,楚淮青稍显迷茫,蓦地秦策伸出了手,贴着楚淮青的面颊抚向耳后,不经意地蹭着楚淮青柔顺的肌肤。
楚淮青瞬间呆住,傻愣愣地看他。
“先生的面具歪了。”在楚淮青耳边轻声说完这话,秦策尾音轻佻,“不过策私下以为,不戴面具的先生更加好看,虽说戴上也别具一番风味。”
言毕,未等楚淮青反应,秦策潇洒的、自然的、步伐飞快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回家,国庆全天有空,大长更诶嘿~( ̄w ̄~)
第六十四章
那日之后,楚淮青也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居处,据路过的下人所言:楚先生回来当时,步伐之飘渺,神态之恍惚,生生让人以为白日里见着了鬼。
接着近十日楚淮青闭门不出,也有近十日两人未再碰面,于是乎,每当旁人不察的时候,总有一个鬼祟的身影从楚府潜出,再赶在秦策忙里偷闲的少数时间,偷偷溜进秦策的府邸。
因为原州牧府邸摆有诸多案件和宗卷,办公极为方便,就被秦策不客气地收为现下住处,而季家人自己所建、更华美、更宏大的府邸,则被秦策赠予了楚淮青。
在送之前,秦策特地将装潢整修了一番,又将那些充斥着金钱气的东西搬了个九成空,贴近楚淮青的喜好换上儒雅肃穆的置办,生怕楚淮青又搬出那一套牵连祖制礼仪制的推托之词,难得强硬了态度,让楚淮青不得不收。
腰包鼓起来的主公彻底化身为财大气粗的典范,为此抗争许久最终还是抗争失败的楚淮青日后每当受到什么人神共愤的赏赐,都会持着丰富的对抗经验麻木表示:受着就好。
言归正传,这十日里,秦策大致收到了如下信息。
某日某夜,探子来报:楚先生回府之后,除神情恍惚、行为缓慢、反应迟缓等等以外,暂无发现其余异常。
秦策问:这种状况持续了多久?
探子道:回府至属下过来之前。
秦策:“…..再探。”
某日某时,探子来报:楚先生吃饭时眼神飘忽,将菜里的菌菇一个一个挑了出来,不停细声默数着什么。
秦策问:然后?
探子道:然后楚先生皱着眉头将菌菇一口吃完了。
秦策:“…..吩咐楚府膳房,日后不许做菌菇类菜色。再探。”
某日某午时,探子来报:楚先生面色紧绷,一直呆在房内未出,下人进去添茶,后传出茶盏摔碎的声音。
秦策追问:“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