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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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琪竟然回来了。

在薛柚的记忆里,似乎没有关于这件事的印象。

薛薛看着桌上刚打印出来的离职信,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娑着自己才签下的名字,眸色深深。

命运的齿轮,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悄悄转动起来。

薛薛一打开门就觉得气氛不对。

傍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往常季木景这时候是不会在家的,就算在家他也会开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像尊静止的雕像一样动也不动的,就连呼吸声都浅浅淡淡。

几乎感觉不到。

薛薛走进客厅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你回来啦?怎么不开灯?”薛薛一边问一边摸索着墙面,然而,指尖才刚碰到开关,整个人却突然被一把熊抱住了。“啊……季木景!”

她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酒气。

薛薛直觉感到危险,却完全不懂对方在发什么疯?

明明昨天中午在外地还不忘打电话来和自己说资金已经下来,解决钱的问题后,如果没有意外,最快半年最迟一年,他用来执行游戏程序的载具便能推出,到时候不论是对公司还是对整个产业链来说都将会是突破性的发展。

季木景那时候絮絮叨叨的讲了快两小时,最后还说特地挑了礼物,准备明天回来的时候给自己一个惊喜,敢情这就是他的惊喜?

“在想什么?他吗?”

阴恻恻的一句话飘进耳里,薛薛还没会意过来,嘴巴已经被整个堵住。

这个吻十分粗暴,或者,用野兽的啃咬来形容更精确。

“嘶……”

薛薛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唇瓣上渗出了血丝,是被男人用牙齿凿出的伤口。

她吃痛的皱起眉头,身体的本能开始反抗,无奈男人与女人先天上的体型差距让这一切就如蚍蜉撼树一般,没有半点作用。

反而更加刺激了男人血液里的暴虐因子。

“唔……”

当背脊撞上墙壁的瞬间,薛薛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碎了,幸好还有男人的手臂当作肉垫减缓了点冲击力,尽管如此,薛薛还是觉得痛。

痛的再也顾不上其他。

所以,当男人的舌头再次探进来时,她毫不犹豫的狠狠咬下。

血腥味儿在口腔中散漫开来。

像是要将软肉扯下来的劲道,没有半点含糊。

痛意终于让季木景打退堂鼓,也让他混沌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

就趁这片刻时间,薛薛双手用力一推,脚步虚浮的男人踉跄后退了两步,总算松开了箝制。

逃脱危机的女人两腿一软,顺势滑下,用双臂抱着膝盖蹲在墙边,一头长发披散,两瓣红唇紧抿,杏眸里有水光闪烁,这般画面让季木景见了,心脏一缩,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似的,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薛薛……”

他往前一步,伸手想将女人眼角衔着的泪珠擦拭掉。

不过被薛薛躲开了。

她缓缓抬头,迎上季木景的目光,那里头有刺痛男人的惧意、不安和惶恐,就像只受了惊吓的幼兽,对曾经伤害自己的人,抱持着满满的戒心。

辩解的话于是就这样哽在喉头。

时间变得漫长且难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声的煎熬。

季木景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也越来越急促,到得后来,就像哮喘发作的人一样,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然而,对他狼狈的样子薛薛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觉得危险。

比起探究季木景做出这件事的原因,眼下,薛薛觉得还是自己的安全更为重要。

方才如果没有狠下心来阻止对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不用想也知道会如何惨烈。

被酒精和怒气给控制了的男人,就如失掉理智的野兽,只会想着用最原始也最直接的方式来彰显自己的力量,同时,发泄不满。

她现在大概知道,照季木景这性子,系统当初说的,他对那个“害死”薛柚的儿子多有虐待,可能是怎样的虐待了。

对那个孩子来说,他的父亲就是站在自己人格向好面的对立角色,一手滋长了生命中的恶欲与罪孽,最后,被塑造出的扭曲人格又演绎出了一场拉着无辜人们陪葬的悲剧人生。

薛薛原本觉得季木景这个渣男用反派来形容未免牵强,可是现在,她却觉得是自己的思考被局限住了。

反派这词从来不单指大奸大恶之流。

薛薛因为自己得到的体悟,季木景并不知道。

只是女人的沉默,对他来说就像残酷的凌迟。

季木景宁愿薛薛打骂自己,也好过这样不言不语的,独自缩在自己的世界里舔舐着伤口。

“薛薛,对不起。”季木景开口,声音粗嘎。“我被嫉妒冲昏了头。”

“原本只是想提早回来等你下班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结果却……”

季木景哭了,压抑且沉默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伤害过后流的泪水有时就像在淋在伤口上的盐水,不过是在提醒着伤口的存在有多么疼。

季木景后来离开了。

像个落荒而逃的,不敢接受审判的罪人。

在他离开后,薛薛先是捶了捶自己发麻的小腿,接着才缓缓站起来,打开灯。

入目所见,桌上除了几罐啤酒的空瓶子,还有两个打开的木纹盒。

一模一样的款式,让薛薛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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