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无妄之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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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家了吗?现在说话方便吗?”

“我早就到家了,就一个人。”施梦萦的口气既喜又恼,她一直在等崔志良的电话,或许是空等得太久,终于接到电话时,不免添了几分抱怨。

去了三四天,崔志良今天从长沙回来。

下午临近下班时,他说已到宝金机场,依着施梦萦的心情,当然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但此前和范思源约好吃晚饭,不得不先去应付这个约会。

施梦萦越来越想分手了。

或者说,分手已是确定的结果,她现在唯一还在犹豫的,只是该在什么时候分手。

这毕竟是个非常重要的决定,施梦萦觉得还是不能过于草率,应该仔细盘算一下。

所以她决定暂时再拖一段时间,正因为还得拖,所以范思源约她时,她也还得继续做做样子,完成作为女友最基本的义务。

当然也真的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她的底线就是一起吃饭,连牵手都觉得难受,更不必说拥抱、接吻甚至更亲密的接触了。

心不在焉地陪范思源吃过晚饭,施梦萦借口说自己还要准备第二天的工作,不到八点就匆匆告别男友赶回家里。

回家后,她发短信告诉崔志良自己已经回家,然后满怀期待地等他联系自己。

施梦萦也没指望今晚就能见到他,毕竟去了长沙好几天,肯定很辛苦,明天是周三,还得上班,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但至少能在电话里听听他的声音,想想此刻已经待在同一座城市,第二天就有机会能见面,这足以令她开心。

可崔志良那边一直都没动静,直到快九点才打来电话,施梦萦已经被磨得快要失去耐心了。

崔志良在电话里说了句让她有些错愕的话:“那你一分钟以后开门吧。”

“啊?什么?”

“我就在你家楼下,既然方便,现在我就上来。”

“……”

施梦萦喜出望外,没等那多余的一分钟,直接跑出卧室打开家门。

过道里的顶灯是声控的,在房门被打开的同时就亮起了暗黄的光,在施梦萦眼中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孤寂。

安静的楼道空间里,有沉沉的脚步声自下而上传来,没过一会,崔志良的身影出现了。

他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这一切看上去让施梦萦瞬间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现在住的房子是崔志良和她共同的家,而他现在就是出差后回家了。

“你怎么来了?”施梦萦此前仅有的一点小小的不耐早已烟消云散,说的虽是个问句,但满是欢喜之意,其实压根也没想要答案。

“呵呵,回来以后先去了趟公司,把公事交代一下,想回家的时候突然很想见你,就过来了,等会再回家。”

“你应该早点回去休息的。”施梦萦说得口不对心。

“见你就开心,那不就是最好的休息?”

放下行李箱,崔志良可能是憋得久了,先跑去卫生间撒尿,又问施梦萦介不介意用她的毛巾洗把脸。

他这副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架势,令施梦萦莫名感到温馨。

回到客厅,崔志良坐到餐桌边,尽管嘴上不说,看脸色还是能发现几分倦意。

两人闲聊起来,施梦萦想问长沙好不好玩,崔志良哈哈大笑:“我是去出差,又不是去玩,也没去什么好玩的地方。”他说自己只在周日晚上抽空去了趟火宫殿,别的著名景点像什么岳麓山、天心阁,都没时间去。

“这样也挺好,我们下次可以一起再去。”

听崔志良说他想要再和她一起去趟长沙,施梦萦的心情又变得非常好。

“哦,对了,我在火宫殿吃了正宗的长沙臭豆腐,真有点不习惯那种口味,呵呵。”

“哎呀,不管哪种口味,反正我不吃臭豆腐,臭死了!”施梦萦皱起眉头,好像一碗臭豆腐就在她面前似的。

既然崔志良没去过几处景点,那他在长沙的话题就继续不下去了。

施梦萦原就不算很了解他的工作,而崔志良也一直刻意避免这方面的话题,用他的话来说,是他的工作非常枯燥,总说这些,两个人在一起会变得很闷。

正因为不了解,所以施梦萦不太明白,像崔志良这样搞金融投资的,为什么要跑来跑去出差?

不是应该坐在电脑前点几下鼠标就能完成工作吗?

不过她也没提出什么质疑,因为在她看来这点并不重要。

“对了,你饿吗?”

崔志良呵呵一笑:“有点。”

“那我去弄点吃的?方便面好不好?”施梦萦想了想,家里好像也没别的什么可吃的,想到自己只能给崔志良准备方便面,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崔志良压根就没想吃方便面,突然一把将她拉过去,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手开始在她的小腹大腿上摩挲起来:“不用了,要不我吃你吧?”

“哎呀,干嘛呀?”施梦萦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亲热,习惯性地挣扎了几下。

最近气温上升得快,施梦萦这几天穿得很单薄,崔志良的手轻而易举就钻进了睡裤,慢慢向两腿间探索。

“给我喝点你下面的水吧。如果你也饿了,我给你吃大香肠……”

“讨厌!怎么刚进来就这样,你整天都在想这个啊?”

“是啊……我整天都想!”崔志良嬉皮笑脸,这会看不出他脸上的倦意,“我就想整天都插在你里面,听你被我插得不停地叫……”

被他说得满脸通红,施梦萦左摇右扭地表现自己不愿轻易就范的态度,其实她也不是真想挣脱逃离,整个人软软地靠在崔志良的怀抱中。

反倒是崔志良突然想到什么,主动放开了她。

“对了,给你带了件礼物!”说着他起身走到行李箱那边,翻出来一件巴掌大的小玩意,递到施梦萦手中。

这件东西很轻薄,用透明塑料布袋装着,完全展开后也就比两个手掌合在一起略大,颜色倒是非常鲜艳。

施梦萦第一眼还没看出这团大红色的布料是什么,打开来才看出原来是一条桑蚕丝手工绣花肚兜。

肚兜的前摆是心形的,如果穿上,底部的心尖大概正好位于肚脐上方。

上面绣有两朵式样繁复,花色艳丽的牡丹花,做工非常精致。

施梦萦本来会很喜欢这件肚兜,但崔志良刚说了“大香肠”之类的话,想到自己穿上这条肚兜的场景,她的脸变得更加滚烫,攥着肚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是专程去湘绣博物馆为你买的!”

崔志良并没说谎,他确实是在湘绣博物馆买了这条肚兜,只不过他当时不止买了一条。

他这次去长沙,根本不是出差,而是陪裘欣悦去参加她大学同学的婚礼,顺便来个简单的两日游。

反正只住三天四夜,贪图交通方便,两人在长沙火车站附近找了个还不错的酒店住下。

婚礼当天,作为伴娘的裘欣悦一早就独自跑去闺蜜家,和其他姐妹一起给新郎设置重重关卡。

崔志良没必要跟着,在酒店一直待到婚宴快开始,才出发前往婚礼场地。

走出酒店没多远,抬头看见马路对面就是湘绣博物馆,崔志良突然奇想进去在附属专卖店里买了两条手工绣花肚兜。

一条是为裘欣悦准备的,另一条则塞进自己的行李箱最深处,留着回来讨好施梦萦。

刚才陪裘欣悦吃过晚饭,崔志良说第二天还要上班,所以想早点回家,收拾好东西就早些休息。

以裘欣悦的性格,也不会刻意黏着他。

和女友分开获批,他直奔施梦萦住处而来,拖着行李箱,正好营造千里迢迢回来,家都不回直接来找施梦萦的感觉。

“看我这么有诚意,穿上给我看看合不合身吧。”

“不要!这种衣服哪有什么合不合身的,不穿!”

崔志良也不着急,继续软磨硬泡:“哎呀,我那么远带回来了,当然应该给我看看效果嘛!”

两人为了穿与不穿肚兜的事磨了十几分钟,最后施梦萦实在被他缠得烦了,翻个白眼:“你真是麻烦死了!”说着一扭身回了卧室。

大约过了五分钟,虚掩的卧室门被推开,浑身上下肉光致致,仅有胸前一片艳红的施梦萦走了出来。

期待欣赏这个瞬间的崔志良没在她换衣时偷看,也没想到她竟会脱得精光,只穿着肚兜就出来了。

肚兜底部被挺翘的双乳顶得飘起,根本不能贴住小腹,往下看,丰腴圆润的大腿,阴毛浓盛的下体完全一览无余,充满了成熟女体的媚艳诱惑力。

“还行吧?”施梦萦的语气带着挑逗,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现在也算有了些诱惑男人的经验,现在的这副样子是她刻意设计的,果然崔志良死盯着她,眼珠险些都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了。

“你这样如果只能算还行,那别的女人就没法活了?不是‘还行’,简直风骚死了!”

“讨厌!谁风骚啊?说得那么难听!”

“怎么难听了?这是对女人最大的赞美啊!再说了,你自己看看,这么大的屁股……”崔志良扬手在施梦萦的肥臀上轻拍了一下,没用太大的力,声音却十分响脆,“还有这么浓的毛毛……看得我都硬了……还不风骚啊?这样都不风骚,你还能骚成什么样啊?”

施梦萦又被他说得面红耳赤,被他再次抱紧,又像浑身气力都被抽干了似的贴在他身上。

“要再没什么表示,我就不是男人了!”崔志良色迷迷地笑——不过这幅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刻意做作的,显得好笑,但不令施梦萦反感——让她岔开两腿坐在自己大腿上。

可能是被碰到了腰部软肉,施梦萦咯咯直笑。

崔志良把脸埋进她鼓胀的双乳间,使劲吸气。

新换上的肚兜明显带着刚开封的丝织物的气味,隐隐又能透过面料直接感受到其下的肉香。

脑袋在乳房间乱拱,他的手也没闲着,不停在施梦萦大腿上揉磨。

施梦萦身上除了臀部格外肥硕外,其他部位的丰满度算是比较正常,既不显得特别夸张,摸起来手感又非常好。

可能是为了改换心情,或者是因为下意识里清楚自己和过去比有很大变化,施梦萦不久前刚换了发型,从高中时代一直留到现在的清爽马尾换成了波浪卷,再配上一具肉感十足的身体,显得格外成熟性感——单纯肉体意义上的成熟。

如果施梦萦能把这种成熟完全释放出来,再加上她天生自带的那种迷惑性很强的清纯优雅的气质,会形成一种韵味独特的妖艳。

崔志良把手插进她两腿之间,手感滑腻,施梦萦的皮肤不错,明明摸在了肉上,却抹出一层柔嫩的水意。

手指触到的两片肉唇像在骚动,没用多久,粘稠的分泌物就沾满指尖。

施梦萦的呼吸变得粗重,她也想把手伸下去摸崔志良的肉棒,但因为此时的的坐姿,再加上他又没脱裤子,摸起来很不顺手,只能隔着裤子蹭几下。

“梦梦……我爱你……”崔志良柔声轻语,施梦萦顾不得耳边的骚痒,扬起手臂牢牢勾住他的脖子,发自内心地回应:“我也爱你……”

两人贴得紧了,崔志良就不太方便继续把手放在施梦萦两腿间,他抽出手,将在肉唇间搅动过的那两根手指放到嘴里,啧啧地吸吮起来。

施梦萦每次看到类似的场面都会觉得特别羞耻,她很清楚自己下面的味道特别重,一旦完全动情,男人如果给她扣上“骚货”的帽子,无论怎么反对、否认都会显得特别苍白,因为她自己都能清楚地闻到满屋子都是那种骚乎乎的淫靡味道。

如果不细论这个词语所隐含的对人格的贬低,只说字面意思,施梦萦内心其实也承认自己确实是个“骚货”。

现在这种气味又变得越来越浓,施梦萦知道肉穴已经完全做好了被插入的准备,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她已经开始期待被插入。

完全不同于和徐芃或范思源做爱,施梦萦不光是在肉体上被撩拨得有了生理感觉,面对崔志良,她发自内心充满了欲望。

她期待被这个男人插入,在他的冲击下狼狈地大呼小叫,露出自己最淫荡最不堪的那一面,她期待这个男人在她身上得到莫大的享受,喘着粗气流着汗,嗷嗷叫着一波波在自己身上射精……

在别的男人那里都会显得丑陋的东西,施梦萦却特别期待能在崔志良身上看到。

崔志良当然很明白施梦萦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但他一点不着急,捏着她的胳膊让她起身,脱了自己的长裤,把内裤扯到膝盖以下,指了指已经翘起的肉棒,戏谑地笑。

施梦萦懂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跪下身含住肉棒。

她的嫩舌不停卷挑着龟头,手握着肉棒底端,左右摇晃,使肉棒可以在自己的口腔中不住搅动,时不时地发出像吮吸冰棍似的声音。

已经硬挺的肉棒其实无需挑逗,崔志良只是特别想把肉棒塞进施梦萦嘴里,他今天还没洗澡,知道自己的肉棒肯定满是汗味尿味,此刻他特别想让施梦萦为自己口交,不停向上拱屁股,想把肉棒塞到更深处。

施梦萦的鼻间满是浓重的尿臊味,舔了好一会之后,她才想起崔志良刚上过厕所,男人几乎没有尿完后用卫生纸擦洗的习惯,也就是说自己刚才那么卖力吸舔,肯定咽下了很多新鲜的残尿,这让她瞬间有些反胃。

但崔志良发出的沉重喘息和轻微呻吟在她耳边响起,又让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做得很好,男人正在享受她所赐予的爽快,这样一想,她索性闭上眼睛,把恶心的感觉抛到脑后,不顾一切地继续使劲吸吮。

到了这个阶段,其实已无需再多说什么,崔志良只让她又舔了几分钟,也不脱她身上的肚兜,就让她站起来扶着餐桌撅起屁股。

他握着肉棒,顶在肉穴边上不住滑动。

已经动了情的施梦萦受不住这种挑逗,不由自主扭起了屁股,鼻间挤出一两声既像期待又像抱怨的娇吟。

崔志良本想多逗弄她一会,可实在经不住一个大肥屁股在面前妖娆地扭,血气一下子冲到脑门,没顾上多想什么,肉棒就狠狠撞进了肉穴。

湿嗒嗒的腔壁黏膜和粗硬的肉棒间快速地摩擦挤压,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发出一声赞叹。

肉棒和腔壁间没留下任何一点缝隙,火热充实的快感使施梦萦的肉穴内壁剧烈蠕动收缩起来,阴道越夹越紧。

崔志良感受着肉棒被层叠的肉褶死死箍住的快感,一边抽插,一边哼哼着念叨:“真紧啊,梦梦,你的屄真紧!”

“舒服吗?”不止被一个人说过自己下面紧,但崔志良说出来的尤其令她在意,“你喜欢吗?你舒服吗?”

“当然喜欢!你的屄怎么这么紧?嗯?说!为什么这么紧?”

“我不知道……讨厌!别问了……”

施梦萦的阴道像有生命似的主动蠕动夹吸着,这份畅快让始终都保持一定谨慎的崔志良也变得有些轻狂:“是不是很少被别人插,一直给我留着?嗯?说!这么紧的屄,是不是特意留着给我操的?”

“嗯!”施梦萦垂下头,羞耻地承认。

崔志良却不想就这么滑过去,非要她亲自开口:“说,是不是!?是不是!?到底是不是!?”他每次都尽可能深地顶到肉穴尽头,龟头不断刮擦子宫颈口,每一下都让施梦萦像哭泣似的尖声嘶叫。

被崔志良刻意地快速抽插搞得有些发昏,施梦萦经受不住他的磋磨催促,不得不开口:“是!我的……我的屄,就是,就是留着给,给你操的……”

“那你以后每天都要给我操!让我把你的屄操松好不好?”

“嗯!”

“说出来!说给我听!”

“说,说什么?”

“说你以后每天都被我操,说你想被我操松!”沾满了分泌物的肉棒在肉穴中反复进出,看着结合部越来越浓越来越多的白色粘沫,崔志良内心充满骚动,越来越期待施梦萦接下来的回答。

“好!天天,天天让你操!”施梦萦没说过这种话,但她现在愿意取悦身后的男人,横下一条心,就把这当成自己对爱人的告白,满脸飞红地说着自己过去想都没想过的下流话,“你想,想怎么操……都随你!我的,我,我的屄是你一个人的,你想操松也随你!”

施梦萦的话差点就让崔志良控制不住要射精的冲动,他强行忍住肉棒根部涌起的酸胀,稍稍放缓抽插,直到这波刺激感稍稍减退,才恢复之前的节奏。

随着进出频率逐渐加快,抖动的阴囊不住拍击施梦萦完全翻开的肥厚肉唇,她的屁股丰硕惊人,多少有些赘肉,肥白的臀肉被操得飞甩起来,不过此时此刻非但不令人觉得反感,反而倍显妖媚。

“呜……呜……好爽……操松我,操松我吧!”施梦萦的呻吟还是略显单调,骚话一旦说出口,总下意识地不断重复。

她被强劲的冲击顶得越来越失神,放肆地大声叫喊,到后来连叫声好像都无法宣泄激情。

淫荡的喊叫在客厅回荡,这种声音落在她自己耳中,又刺激得她在耻感中找到一丝放纵的快感。

“你说隔壁会不会听到你在叫?”崔志良一边抽动肉棒,一边小声在她耳边调笑。

“唔……”施梦萦之前没想到这茬,此刻被提醒,叫声立刻收敛了许多。

可崔志良怎么会就这样放过她?

一听她的声音变小,突然开始一阵疾风暴雨般的猛插,逼得她再次开口大叫。

“呼……隔壁的人肯定想不到,那么端庄清纯的施小姐居然是个淫荡的小骚货……穿着风骚的肚兜,光着大屁股,露着毛毛走来走去……你最喜欢我的大鸡巴插,喜欢被我的精液灌得满满的……是不是?小骚货,是不是?是不是!?”

清醒状态下,施梦萦当然不喜欢他现在说的这些话,但现在她肉体滚烫,精神涣散,最清醒的一点是内心充盈的对崔志良的爱意,一句句话就这样直接钻进她心里,在感受到对方兴奋的同时,她居然隐隐也有些快乐。

像哭一样不停应着“是”,施梦萦觉得浑身上下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难以抑制地浑身颤抖。

感觉到身下的施梦萦快要喘不过气了,崔志良自己也再次感到快要射精的冲动,他不想这么快完事,毕竟刚从长沙回来,明天也确实要上班,今晚他不可能待得太晚,恐怕不会再有搞第二次的机会,必须得缓一缓。

他再次放慢节奏,只靠腰部力量摆动臀部,快速但轻柔地进出肉穴。

施梦萦终于也从之前的快节奏中被解放,像松了口气似的,温柔地向后耸动屁股,慢慢迎合着肉棒的进出。

崔志良眼前就是施梦萦的小菊花,迷人的褶皱不时微微绽开,随后又紧紧缩在一起。

他没忘记这个迷人的小洞,尽管对屁眼没有特别的痴迷,但像施梦萦这样为爱痴迷又愿为爱献身的女人,她的身体不就是天生被掠取的对象吗?

以她的个性,屁眼迟早都保不住,那还不如被自己开了。

放着这么一片处女地不去开垦,那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他的注意力集中于这个小洞,下意识就把手凑上去,拇指顶在屁眼上稍稍用力一按。

“你干嘛呀?”施梦萦紧张地尖叫起来,飞速回头,稍稍抬起身体,反手拨开他的手,后怕不迭地捂住屁眼。

崔志良坏坏地笑:“没什么,看着很诱人,就摸一摸!”

“你别打坏主意!”施梦萦知道崔志良多半还惦记着自己后面的洞,对此她还是很犹豫的,如果对他来说,肛交非常重要,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咬牙同意的,但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再说,她也不确定自己最后是不是一定会妥协,可能事到临头仍然会拒绝,所以暂时还是不能给他半点机会。

崔志良撇撇嘴,没有坚持。

他知道这会是一场持久战,将来总有机会的。

今天还是先好好玩前面的肥屄吧。

他有点想转换战场了,抽出肉棒说:“我们去里面玩吧。”

进了卧室,崔志良想再调整一会状态,就让施梦萦继续帮他口交。

施梦萦也不嫌弃肉棒上沾满她流出的淫水,卖力地舔了会。

崔志良突然要求她帮他舔舔屁眼,施梦萦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但他反复强调这样会很舒服,自己特别喜欢,逼得她苦着脸捏着鼻子用舌尖在肛门口卷了一下。

只这么一下,就让她泫然欲泣,泪珠都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崔志良感觉到她此刻的委屈和不情愿,不再继续催逼:“乖啦乖啦,乖乖小美女,不哭不哭。已经很舒服了……”

“嗯……我不喜欢这样……”

“好好好……不喜欢……乖了,不哭。哭出来就不漂亮了,就不是我的美丽小丫鬟了……”

施梦萦听着笑出声,又白了他一眼:“什么丫鬟?谁是你的丫鬟?你还想当老爷啊?”

“嗯……你穿着这个小肚兜,不像给老爷暖床的小丫鬟吗?哈哈,我就是老爷啊!你就是我的乖乖小丫鬟小奴婢吗?来,好好伺候老爷!”

施梦萦噘起嘴,假装气哼哼地说:“好!我是小奴婢,好好伺候崔大老爷!”

“乖,那以后就叫你小梦奴啦……”

嘴上喊着,心里想着“小梦奴”三个字,崔志良的肉棒莫名又硬挺了几分,扑上去压住施梦萦,疯狂地吻她的唇。

被这一阵疾风暴雨般的吻弄得意乱情迷,施梦萦终于将之前一点点小委屈完全忘却,喘着粗气低声道:“爱我吧……”

“怎么爱你?用什么爱?”

“讨厌!用,用你的大肉棒爱我……”

“不能说‘爱’,你现在是我的小梦奴,要说占有!要说玷污!”

“好,快来……快占有我吧,来玷污我……”今天晚上已经说了做了很多过去都没试过的,要施梦萦再说类似的话,也少了很多难度,她说得比崔志良想象得要顺畅得多,喊得也很大声。

“操!我就喜欢玷污你这种小骚货!”受她的叫声刺激,崔志良兜着施梦萦的腰把她拉起来,分开腿将龟头顶在粘湿的肥唇上,让她骑坐上来。

伸手到她背后解开系带,一把剥掉肚兜,把脸埋进丰满的乳间。

施梦萦对现在这个姿势并不陌生,用胳膊揽着他的脖子保持自身平衡,像骑马似的主动起伏耸动起来。

施梦萦的动作频率越来越快,崔志良舒服地仰面躺倒在床上,任由她在身上折腾。

嫩肉黏膜不断分泌着淫水,顺着两人的结合部流淌下来。

崔志良清楚地感觉到两人肌肤相触的部分被液体浸泡得黏糊糊的,阴毛完全被浸透,搅成一撮撮的。

他终于不想继续这么被动,直起身子,使劲托住施梦萦的屁股,慢慢站了起来。

在这种姿势下,施梦萦的身体变得悬空,完全就挂在他身上,将双脚绞缠在他身后,勾住脖子借力保持平衡。

崔志良紧兜着她的两瓣屁股,拼命往上提,肉棒就这么直上直下地狠插她湿粘的肉穴。

施梦萦低下头疯狂地吻崔志良的额头、眼睛、面颊和嘴唇,还努力扭动身体,将两腿间那根棍状的支撑物尽可能往身体深处搅弄,身体伴随着冲击疯狂地晃动。

当然,这种状态不可能维持太久,没过多久施梦萦就累坏了,两条腿再也缠不紧扒不住,往下滑到崔志良的屁股上。

崔志良差不多也到了极限,施梦萦的体重超出想象,再这样抱着插,恐怕很快就得把施梦萦丢到床上了。

赶紧将她平放下来,又使她翻过来跪好,再一次从后面插入,进行最后的冲刺。

施梦萦完全没劲了,就这么跪趴着一动不动任由男人在她体内肆虐,崔志良则像一头发了狂的公牛似的只顾猛冲。

“要射了!射你里面好不好?用我的精液来浇灌你!”

“好!射我,射里面!”

“我操!射死你个小骚屄!”

“来了……我要来了……来了……啊……啊啊……”

施梦萦的阴道好像瞬间生出一股强烈的吸力,仿佛一张灵活的小嘴猛吸龟头。

她阴道中似乎喷出了一点滚烫的汁液。

她高潮了,而且是空前强烈的高潮。

几乎与此同时,崔志良忍了许久的精液也疯狂地喷射出来,白浆灌满肉穴……

雨收云散后,两人又黏在一起闲谈了一会,快到半夜时,崔志良才离开。

施梦萦关上灯,过了许久还是睡不着。

与过去和徐芃、周晓荣,还有唯一那次和董德有做爱后的失眠不同,这一次她的内心无比甜蜜。

性爱,第一次除了生理的快感和当做是在治病吃药的心理安慰外,还带给她强烈的愉悦感。

哪怕承认自己是小奴婢,哪怕舔了男人的屁眼,但她突然觉得这些都无所谓,带着爱的性,真是不一样。

突然她想到曾经的沈惜。

如果和他在一起时,自己就有类似的感觉,会不会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呢?

施梦萦摇摇头,不再去想。

现在身边有崔志良,没必要再去想沈惜。

想到沈惜只是个小插曲,真正令施梦萦伤神的,还是她和范思源的关系。

施梦萦完全找不到任何继续跟范思源在一起的意义。

自己都已经当了崔志良的“小梦奴”,甚至趴到他身后舔过肮脏的屁眼,难道明天还能继续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提醒自己还有一重范思源女友的身份,继续陪他去吃饭,聊天,逛街吗?

她觉得这样很不可思议。

慢慢的,施梦萦终于入睡,在朦胧睡意袭来前,她觉得自己似乎已有决断。

周三一整天,施梦萦非常忙,上午约了新越集团的李敏,想试试有没有机会推动在新越的课程营销;下午又赶去见另一个客户。

忙忙糟糟一天累下来,回到家里只想早些休息,也就没去理会范思源。

周四施梦萦比较空闲。

吃过午饭,她坐电梯到了华唐国际大厦的楼顶,找个僻静角落,静静地写了条短信,发给范思源。

短信不长,也就三十几个字,但她还是写了删,删了写,反复好几次才最终完成。

但施梦萦纠结的只是措辞,而不是今天的决定。

她决心已定,发短信的意思就是告诉范思源,自己准备和他分手。

这个突如其来的通知,让范思源措手不及。

他一度以为这是个愚人节玩笑,只不过提前了几天而已。

但反复看过几遍短信,他突然发现这居然多半不是玩笑。

对此他实在无法理解,谈不上是否接受,他现在压根还无法理解施梦萦是怎么想的。

到底为了什么呢?

范思源给施梦萦打电话。

谈了半年恋爱,他不敢说自己做得很好,但自问不算太糟糕,至少配得上由施梦萦亲口告诉他要分手,而不仅仅只是收到一条短信,而且他也应该有资格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分手的真实原因是什么,绝不是一句简单的性格不合就能解释。

如果范思源一开始只想玩玩,那分手也无所谓,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操到了施梦萦,到现在也玩过好多次了,可他对这份感情很认真,最近还开始慎重地寻找房源,准备搭建两人的小窝。

这种时候突然被告知分手,希望得到一个正式解释,这个要求不过分。

但施梦萦绝不可能实话实说。

尽管她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追求真爱没什么错。

但潜意识里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有亏心之处。

所以她在电话里一再避重就轻,只是试着用相对弱势的态度表示确实是自己不对,但分手这件事已不可更改,劝他不要再多纠缠。

她越是这样含糊其辞,范思源越是感到奇怪,不断追问,最终弄得施梦萦不胜其烦,气急败坏起来,很不客气地直接挂了电话。

在这之后,她再也不想接范思源的电话,到最后索性直接将他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终于清静了。

一切的问题都已解决,自己和崔志良之间不再有任何障碍。

施梦萦想发短信告诉崔志良自己已经搞定一切,想了想决定还是下班后见面再谈。

可惜崔志良说他今晚要应酬客户,等结束时可能会很晚,不能过来陪她。

施梦萦只能发短信告诉他,自己已经正式和男友分手。

崔志良大吃一惊,问她为什么?

施梦萦比他更吃惊,说:“因为我们在一起啊!”

看着这条短信,崔志良差点吐血,这个情节完全不在他的剧本里。

正因为知道施梦萦现在名花有主,所以崔志良才对她下手——如果她现在单身,他恐怕还要考虑是不是要惹这麻烦——通常情况下,恋爱关系总有一定惯性,不会说散就散,只要控制好度,劈腿的女人短时间内会迷失在这种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游戏中,一般不至于如此干脆就决心分手,在女人迷失的这段时间里,在床上玩玩她基本不是什么难事,也不至于搞出什么麻烦。

当然这种关系一旦持续久了,说不定会玩出火,但崔志良从没打算“长线持有”,他和裘欣悦的关系发展稳定,估计再有一年半载就可能要讨论结婚的事,所以他本来就只想骗施梦萦上床,玩个几个月,尤其是如果能把她屁眼的处女地拿下,差不多就可以找机会抽身。

没想到这女人突然抽风似的来了个斩钉截铁,说分手就分手,事先都没和自己商量一下,一贴黏人的膏药直接就糊了过来。

如果他是自由身,那倒无所谓,和施梦萦虚与委蛇,甚至最后弄假成真也未尝不可,毕竟这块骚肉在床上还是很有味道的。

可他现在有女朋友,还是裘家千金那样的大小姐,只有脑子敲坏了的白痴,才会想要和施梦萦搅在一起吧?

别说崔志良根本不可能为施梦萦而和裘欣悦分手,哪怕只是这层纠葛被女友知道,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见鬼了!

这真是自己亲手端来又亲手给自己的屁股抹上的一大摊屎!

在回复施梦萦的短信里,崔志良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奔腾而过一万头草泥马。

这算无妄之灾吗?

尽管是他主动撩拨对方,可他的本意真的只是玩玩,没想跟她来真的!

谁知道现在一张揭不掉的膏药莫名其妙贴了上来,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山穷水尽时未必真的无路可走,但柳暗花明多半果然是别有洞天。

沈惜一向自认为是理性悲观派,对乐观主义从来都持审慎态度,但这不妨碍他相信,人偶尔也是会走狗屎运的。

就像他刚把裴语微变成自己女友才过了一个星期,周末到姐姐家吃饭时,沈惋就突然告诉他,忻家这边的亲戚,大都不会反对他和裴语微发展进一步的关系。

“怎么样?姐姐我厉害吧?”沈惋得意极了。

自从情人节那天和丈夫交流过弟弟的情感问题后,沈惋一直见缝插针地周旋在外公、二姨、舅舅这些亲人之间试探口风,觉得机会成熟了,就开始各个击破地给长辈们打预防针。

外公忻自力最好说话。

老爷子已经八十一岁,活得通透。

三十多年前的恩怨和现实中外孙的幸福比较,孰轻孰重,老爷子分得清。

尽管长女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但毕竟早早抽身,再婚嫁得又好,若非遭遇车祸,后来的人生应该也会很幸福。

事隔多年,还要纠结往事而影响下一代的人生,智者不取。

舅舅忻志比想象中要宽容许多。

其实整个忻家,和裴旭生恩怨最大的,就是忻志。

当初为姐姐出头,他找了几个哥们狠狠揍了裴旭生一顿,打得他骨折住院,为此还被拘留过。

好在他殴打他人致伤这件事发生在1982年底,如果后推几个月,就会赶上“严打”,很多比他违法情节更轻的家伙,都被从重判了刑,忻志算是幸运地躲过一劫。

沈惋本以为舅舅这边可能会有很大阻力,他听完她说的,也确实是沉下脸默然许久。

但是闷闷抽完两支烟后,他留下一句“反正是他侄女,大不了以后不来往”,也没再说别的了。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

表妹忻佳珺目前在沈惜的茶楼做事,父母之心自然不嫌弃腿脚不便的女儿,但毕竟深知她行动不便,总会担心她将来的生活。

有表哥照顾,女儿的工作和生活都很安稳,在这方面,忻志夫妻一直很承外甥的人情。

忻志人到中年,当年殴打裴旭生的火爆脾性已经消了大半,为了女儿也不会再找外甥的麻烦。

反倒是预想中最可能获得支持的二姨忻意对这件事表达出强烈的不满,放话要叫沈惜来好好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干嘛非找裴家的女儿。

总算有表姐唐葳葳从旁帮忙劝说,按住了她的火气。

私底下唐葳崴告诉沈惋:“没事,更年期没完。我妈脾气比以前大多了,但也是一阵一阵的。过段时间说不定她就不记得这事了,放心,有我。”有了表姐背书,沈惋觉得这边多半也不会再有意外。

这样一来,忻家算是已经全搞定了。

真正要顾忌的,主要就是忻家这边的亲戚。

当初真正涉入恩怨的,主要就是裴忻两家。

沈家这边,要不是因为沈永盛后来娶了忻晴,其实和裴家扯不上关系。

而沈忻联姻,那是后来的事,跟裴家也不算有过节。

沈家这边,主要是个颜面问题,可能要面对一些风言风语。

沈惋知道,沈惜真正在意的,是担心母亲家这边的长辈心理上难以接受。

至于颜面,他才不会在意。

所以安抚好忻家这边的长辈,沈惋觉得差不多就算大功告成。

说来好像很简单,实际上,这一个多月来沈惋为此事费尽了心思。

沈惜当然明白这一点,不过以他们姐弟的关系,他也说不出过于煽情的感激话语,揉揉鼻子,含糊地憋出一句:“总算干了件像姐姐该干的事……谢了!”前半句说得含糊,最后两个字才放出音量。

他从桌上的果盘里拈起一粒葡萄递到姐姐面前,算是致谢。

沈惋心安理得地接过葡萄送到嘴里。

她没听清前半句,不然肯定还得再争论几句。

沈惜接下来的话差点让她把手边杯子里的水直接泼过去。

“其实……嗯……我已经搞定小丫头了……”

“你说什么?”

“我是说,裴语微,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什么时候的事?”

“到今天正好一个星期……上周六……”

“已经一个星期了,你都不告诉我!你什么意思啊!”沈惋勃然大怒。

要还是小时候,沈惋肯定会扑上去和弟弟扭打一会。

别看她从没学过功夫,却一点都不怕和弟弟动手,反正沈惜也不敢用心意六合拳来对付她。

两人都长到十三四岁后,就不好意思再近身撕打。

偶尔她情绪激动起来,再过去踢踢打打的,沈惜也不敢还手。

“那你们现在怎么样?这一个星期相处得还好吗?”

说起这个,沈惜苦笑:“这个星期啊?姐,你信吗?这星期我就没见过她,哈哈哈……”

沈惋满头黑线:“……你们这算谈恋爱?”

裴语微周一就出差了,先是跟着新越集团一位最资深的副总去天津参加一个签约仪式;然后再飞成都和裴新林会合,在那边见一些重要的合作伙伴。

当然,按她的说法,不管是签约还是会面,都没她什么事,她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今后大概这也会是常态吧……”沈惜对这点想得很明白,裴语微又不像他,可以只干自己想干的事,她是新越集团董事长唯一的女儿,是理论上裴新林过世后新越集团未来的最大股东,当然会很忙。

过去大半年里裴语微比较闲,主要是因为回国没多久,又被裴新林安排在一个相对清闲的岗位。

过完年后,看得出来,裴新林似乎想有意识、有针对性地培养她。

在他的思路里,让女儿逐渐在各个场合露面,不但是给她学习的机会,也是将她明确推向外界,让公司以外的人都逐渐开始熟悉她这张面孔。

一圈折腾下来,预计裴语微下周二或周三才能回中宁。

“也就是说,你们确定关系以后,实际上就没再见过面?”沈惋又好气又好笑。

沈惜撇撇嘴:“那倒不至于,还是见过的……”

在裴语微走前一天的周日晚上,两人正儿八经共进晚餐,算是确定关系后第一次正式约会。

可能是一年多没谈恋爱,又可能是缺少和裴家大小姐这类对象恋爱的经验,沈惜安排这次约会明显有点用力过猛,把地点定在尊魅七号,就其一贯的品位和风格而言,不得不说有失水准。

裴语微压根不在意在什么地方吃饭——这半年来她都习惯了在尊魅吃饭,压根没觉得这里有什么特别——她最关心的问题是:“哎,我什么时候能吃到虾爆鳝啊?”

“嗯,等你回来吧……其实最好是再等两个月,六月以后黄鳝最好,到时候我做给你吃。”

“好吧……六月……你这算是开空头支票吧?谁知道到时候你还记不记得!”

沈惜苦笑:“被你这么一说,我本来可能会忘,现在怎么敢?”

裴语微逮理不让人:“你承认喽,本来可能会忘!就知道你没有诚意!”

“小姑奶奶,为什么昨天以前我觉得你很懂事,今天就这么刁钻不讲理呢?我们刚开始谈恋爱,你这小狐狸尾巴是不是应该再藏几天?”

“我不管!美女有特权!”

“是啊,美女有特权啊,你为什么也有?!”

“你敢说我不是美女!”是可忍孰不可忍,小丫头立刻横眉立目。

沈惜才不怕她生气:“你哪里美?总不会是心灵美吧?”

“哪里都美!”裴语微挺起胸脯,像是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材,扬起下巴拽拽地瞅了会沈惜,“哼哼,我不爽,所以不管哪里美,今天都不给你看!”

“哈哈……”知道她第二天一大早还要赶飞机,沈惜本来也没想今晚就看到底是哪里比较美。

“哎,你得罪我了,如果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就原谅你。”

“什么?说。”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嘉嘉……和你是什么关系?我看到你和她的合照了。”

沈惜略微有些愣神,回想了一下,才记得自己在和施梦萦分手后,确实把当初因为她不满而收起来的合照又摆在了书房。

这个要求超出他的预料,原本满脸轻松的笑意不由得慢慢收拢。

对面的裴语微神情专注。

沈惜挠了挠额头,裴语微此刻的态度显得非常认真,可见她对这件事确实很在意。

既然如此,他就必须慎重地考虑该如何应对,不可能用三言两语应付过去。

“这是个有点长的故事……”

“慢慢讲,我们有时间……”

“不一定……呵呵。”沈惜随口先开了句玩笑,不过这不意味着他准备避开这个话题,“我讲讲看吧,实在不行就分成上下部分,等你回来再听下回分解。”

“好!我洗耳恭听。”

沈惜从自己和宋斯嘉第一次见面开始,娓娓讲述了近十年来和宋斯嘉的来往,尽管没有涉及太多细节,但没有讳言自己曾经对她的情感,也包括两人间阴差阳错的种种错过。

当然,还有对她婚姻的祝福,以及看到她穿上婚纱那一刻,给曾经的爱画上句号的那份决然。

“那你们现在只是朋友,或者说是‘兄妹’?”

“当然。”

“嗯,都讲完了?”

“差不多了吧……”

裴语微噘着嘴闷声不语地想了会,像是把沈惜刚才说的那些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也没你说的那么复杂嘛,我还以为能听到好长好长的精彩故事呢!”

“呃……我就是那么一说好吧?听完了,什么感受?”

“嗯……不知道。有一点羡慕她,但其实又不是真的羡慕。”

“这么玄?”

“嗯……能被一个男人——我裴语微喜欢的男人爱那么多年,当然会有一点点羡慕她啦……但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似乎又不必羡慕她了……不过,你好可怜……”

沈惜一愣:“我可怜?”

“是啊,人家没看上你,嫁给别人了嘛!哈哈,乖,以后我疼你哦!”

沈惜被气乐了:“你是不是说反了?应该是我疼你才对吧?”他没有追问裴语微听完故事是不是真的完全不介意这种蠢问题,她也没有在这一点上多说什么。

“你真把和嘉嘉的事都说了?你都没怎么跟我说过!”沈惋略感惊奇,“你不怕那小丫头被惹毛了?”

“要那么容易就被惹毛,我为什么要追她咧?这个,我可不是一见钟情,之前那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够我看清楚她是什么个性了。”

沈惋会心一笑,也没追问沈惜说的“一见钟情”的那个是谁,对此姐弟俩心照不宣。

“这么说,这丫头和你还算蛮配的。”

“反正现在我有女朋友,姐姐你就不必整天操心了!姐夫呢?”

“他七月份计划要办个画展,今天晚上主办方请他吃饭,顺便谈合作的事。”

“你不参加?”

“我只卖他的一部分画,又不是他的经纪人,为什么要参加?”

“哦,忘了,我总以为你管着他所有的事呢……”

“你上次说,星骏那边约你出书,现在怎么样了?”

沈惜伸了个懒腰:“已经被我推了。”

上周日和裴语微共进晚餐前,沈惜和喻轻蓝一起见了星骏文传的相关负责人,讨论丛书出版。

出乎意料的是,鲍嫣琪也到了现场。

不过看那位负责人的态度,应该并不清楚这两人关系,她只介绍说鲍嫣琪是公司老总赵瑜的助理,赵总看重这次的出版计划,让鲍助理作为她的代表来监督跟进这件事。

沈惜刻意装得和鲍嫣琪并不熟,她也很聪明地予以配合。

他这样做,当然是为了在自己拒绝后,避免鲍嫣琪的尴尬。

“既然现在你跟小裴在一起,这个面子要不还是给了吧?毕竟只是裴旭生老婆的公司,不算直接和他合作。”

“还是算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现在不讲不共戴天那一套了,至少还是应该保持距离。就算以后我和裴语微结婚,也不会调整对裴旭生的态度,这是我们在一起的前提。她也说了,我什么都不用变,我家这边的事我搞定,她家那边的事她搞定。”

“什么你搞定?是我帮你搞定的好吧?”

“好好好,谢谢姐姐!等裴语微回来,我带她过来感谢您!”

“这还差不多!”

裴语微出差这段日子,两人每晚都会通电话,但总的说来,沈惜还是显得很空闲。

这周他特意去俱乐部练了拳,过完年以后,他的锻炼一直都显得零碎,和宋斯嘉也只打过一次球。

如果可能,他也想早日恢复过去那种比较有规律的锻炼节奏。

周日早晨醒来后,沈惜在家闲待了半个上午,稍觉无聊,决定去布衣人家坐坐。

在茶楼门口,他遇到一个熟人,严格来讲,应该算是亲戚,只是这份关系就像陆优那种,七拐八弯的非常绕。

沈惜的二姨夫,也就是忻意的丈夫叫唐方义,他和忻意同年出生,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了。

他有个小九岁的妹妹,今天来布衣人家的,就是这位妹妹的丈夫,也就是唐方义的妹夫罗瑞平。

二姨夫的妹夫……论起来,这亲戚和沈惜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如果从忻家这头算,其实还是很亲近的,至少每年过年时会坐到一起吃顿饭。

罗瑞平比妻子还要小一岁,勉强挤进了七零后行列,在中宁商界算是中生代,做出的成绩也相当不错。

他名下的宁居集团这几年风生水起,在高档酒店、连锁酒店、青年旅社三个层面同时发力,还陆续抢滩上海、天津、成都等各大中心城市,俨然也是一位成功人士。

尽管隔了一辈,还有十五六岁的年龄差,但罗瑞平性格略显跳脱,即便年过不惑也还带着几分倜傥之气,沈惜则明显少年老成,两人在一起,看着就像只差七八岁的朋友似的,一向处得不错。

平时要有什么呼朋唤友,休闲应酬的活动,罗瑞平经常会来布衣人家。

今天他是约了个女老板过来谈生意。

罗瑞平是常客,又是老板的长辈亲戚,跟领班曼姐和很多服务员都很熟。

来的次数多了,他也没必要每次来了以后都和沈惜打招呼。

不过今天既然在门口撞上,免不了要多寒暄几句。

他也没忘介绍一下今天带来的客人,不过无论是沈惜,还是那个叫戴艳青的女老板,其实都没把对方放在心上,礼貌地打过招呼,交换一下名片,完成场面上的客套就算完事。

在罗瑞平带着戴艳青走上二楼后,沈惜在确定不会被看到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这位女老板虽然已不再年轻,但风韵犹存。

从男人的角度观察,还颇有几分勾人。

就像沈惜当年第一次见到袁姝婵似的,真要说她有多漂亮也未必见得,但就是能让男人瞬间升腾起欲望。

戴艳青也有一点这种味道,就是年纪偏大了些。

这似乎正好符合罗瑞平的口味。

对这位姻亲长辈,沈惜还是很佩服的。

罗瑞平农村出身,妻家这边也没什么助力,凭借自己的努力摸爬滚打这些年,硬生生打出了一片天地。

如今在中宁,虽说还比不上裴新林、沈永强、刘默这批大咖,比之钱永祥、裘启平、雷同刚也还稍有不如,但在接下来一档中,无论是身家还是名气,他都是数得上的。

在见识和能力方面,罗瑞平是很值得称道的,只是私德方面很有可指摘之处。

他对此似乎也从不刻意掩饰,连沈惜都知道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而且口味较重,偏爱熟女,尤喜人妻。

为此他们夫妻俩当然闹过好多次,但一来罗瑞平从不为所动,二来妻子后来发现他在外面玩归玩,居然真能做到“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慢慢也就懒得再闹了。

姨夫唐方义对此是颇有微词的,但连妹妹都不再说什么,他一个做大舅子的还能一直管着妹夫裤裆下的事?

无非是敬而远之,平日里少来往罢了。

对沈惜来讲,这种拐了好几个弯的长辈亲戚,既不方便评判,实际上又与己无关,自然不会因为那么一点品德瑕疵而影响和罗瑞平的来往。

沈惜也有过勾引袁姝婵的“劣迹”,他也不好意思在这方面对他人苛求过甚。

带着一点恶趣味,沈惜收起罗瑞平今天究竟是想认真谈生意还是别有所图的揣测,在茶楼里转了半圈,正想回办公室去坐一会,突然听到从一楼传来嘈杂的喧闹声。

开门迎客,总会时不时遇到意外,沈惜倒也惯了,镇定地走到一楼,循着吵闹声找到正在发生争吵的角落,远远看到有个年轻的男人正指着孔媛念念叨叨。

他离得还远,听不太清楚,零星听到几句什么出来卖,打飞机之类的,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人好像确实知道一些孔媛的过去。

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好在这两个月来,孔媛表现得勤快友善,乐于助人,又从来不争不抢,再加上沈惜管理下的布衣人家,同事间人际关系极好,所以她结下了好人缘,绝大多数茶楼同事此时都站在孔媛这边,有个小伙子更是表现得异常气愤,要不是有两个同事拉着,就要冲过去动手。

沈惜微笑,他知道这小伙子似乎对孔媛有好感,最近一直在献殷勤。

正在对孔媛口出污言秽语的,是章浩。

他今天送老板过来谈生意,在戴艳青会见客户的这段时间,按惯例他会待在车上等,没想到远远地在门口迎宾的几个服务员中认出了孔媛,不由得又起了异样心思。

他不知道是孔媛主动换了工作,还是因为自己上次大闹害得她在那家足浴店干不下去,既然今天又遇见,章浩也不准备轻易放过她。

如法炮制再来一次,我倒要看看,连足浴店都要赶人,这种正规的茶楼还会不会继续雇用你。

你这种烂货还是趁早卖屄去吧!

最好每天接个一二十个客人,骚屄和屁眼都被插烂了才好。

章浩估计老板至少还要再谈个把小时才会出来,所以他有大把时间能用来折腾孔媛,于是大摇大摆走进茶楼,选个靠窗边的小卡座坐下。

有服务员过来问他要点些什么,他遥遥地指着孔媛说:“让那个……那个叫孔媛的过来点单!”

过来招呼他的服务员见他一副不愿搭理自己的样子,走到收银台向曼姐说明情况,又在曼姐指示下过去通知孔媛,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麻烦,需不需要别人帮忙应对。

孔媛在看到章浩进门时,就知道今天又有麻烦。

她也很无奈,在布衣人家还没干满三个月,刨去春节假期,满打满算其实也就两个月,在中宁的两任前男友居然都来这里找麻烦。

她固然算是走了霉运,换一个角度看,自己过去找男人的眼光真是很成问题。

此时此刻,孔媛最担心的不是自己。

说来也怪,可能是因为茶楼这份工作和作为老板的沈惜给了她足够的信心,同样是突如其来撞见章浩,这次她的情绪远比上次在足浴店时要镇定得多。

她一点也不怕章浩会给她什么伤害,但很担心他在这里闹起来,会给茶楼造成损失。

如果又因为自己的缘故给茶楼带来麻烦,她真要无地自容了。

曼姐让同事过来问要不要找别人替她去应付时,孔媛犹豫了一下,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自己面对,希望能稳住章浩。

章浩的心态和她完全相反,他就是冲着大闹一场来的,所以压根就没有好好和孔媛沟通的意思,她刚过去点单,就被指着鼻子骂起来。

章浩越说越起劲,兴奋劲上来还指手画脚地离开卡座,渐渐走到收银台附近,整个一楼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曼姐就担心出现这种情况,她过于相信孔媛控制场面的能力,所以任由她自己过去解决。

章浩闹起来以后,她一时也劝不住这个存心闹事的人坐下来好好说话。

慢慢的,不但客人们被打扰了,连一些服务员都被卷了进来。

章浩话说得很难听,如果不是有几个性格冷静的同事帮忙,两三个血气方刚的男服务员都想要教训教训他了。

“这位客人,请不要打扰其他客人好吗?我们可以到楼上谈。”曼姐做最后的努力。

章浩对现在这个局面很有经验:“就在这儿说!谁要到楼上去?”

曼姐皱起眉头,悄然示意几个机灵的服务员去安抚其他客人,正想努力尝试劝说章浩平静下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好!就在这儿谈。”

曼姐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她知道,沈惜来了。

老板亲自出面,估计很快就能控制住场面。

心里一松,她不由得扭头瞅了眼孔媛。

尽管她也明白,不能完全怪在她头上,但这么短时间里惹来两场麻烦,实在不能不让人反感。

看她平日的表现,很机灵,很擅长处理各类麻烦事,怎么她自己身上反倒带了那么多麻烦,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难搞?

“你是谁啊?老板啊?”章浩巴不得茶楼老板出面,“你知不知道这女的以前是干什么的?是出来卖的!你招人也得看清楚,不然好好一个茶楼,会被别人误会是色情场所的。”

“哦?”沈惜面无表情,“听你这意思,好像你自己常去色情场所,不然怎么会知道她以前是干什么的?”

“呃……”章浩有点发愣,这老板的反应让他有点愕然,而之前这句反问又使他有些不好接茬。

沈惜沉着脸说:“我不管你和我的员工有什么个人恩怨,但别来我这里闹事,也不要信口雌黄乱泼污水。孔媛以前是干什么的,我很清楚;她为什么要离开过去的公司来这里,我也很清楚。你如果有起码的素质,就给我的员工道歉,然后离开。如果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礼貌,那也不强求,请你立即离开这里。如果你还要继续闹,我不会跟你多废话,请派出所来处理吧。”

听到这么强硬的回应,章浩差点被气乐了。

向孔媛道歉?

事实上,不管话好不好听,孔媛曾在色情场所提供服务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章浩第一次听说说几句真话还要道歉。

脑中灵光一闪,章浩突然轻蔑地笑起来:“哈哈,看来你是知道她在卖的,肯定上过她吧?是不是因为很爽,所以就把她包下来了?”他不觉得一个茶楼老板会有什么了不起,所以说话也没什么顾忌,既然这男人摆明要挺孔媛,那对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大不了闹得更大一点,派出所能唬谁?

自己又没干什么,就算警察来了能把自己怎么样?

沈惜对他这种脑残的发言根本不想给予回应,曼姐这时凑到他身边轻轻说了句:“这人好像是刚才跟罗总一起的那位戴总的司机。”

沈惜点点头,面色稍稍放缓,冲章浩招招手:“你是戴总的司机?那就不劳烦警察同志了。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你老板就在楼上,我去找她说理。你最好跟着一起来,不愿意跟着,还想在下面闹也行,但如果一会要你老板亲自下楼来叫你,我相信你会后悔。”

被他这么一说,章浩就算不想上楼也不能显得太怂,好像不敢闹到老板面前似的。

他漫不在乎地跟着上楼,以为顶多就是被不轻不重教训两句,以他们两人的关系,戴艳青又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呢?

没想到进了包厢,把这事一说,戴艳青还没作出什么反应,跟她一起的罗瑞平先变了脸色。

“呵呵,戴总,你的司机中气很足啊,在我外甥的店里闹,声音搞得在包厢里都能听得到,这样的人才怎么不去唱歌剧啊?”

谁都能听出来,罗瑞平口气里带着很重的不满,就算真是完全不懂察言观色的白痴,至少也听得懂“我外甥”这三个字。

原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戴艳青顿时显得很尴尬。

罗瑞平特意在休息日抽时间来见戴艳青,算是很重视这个女人。

有钱宏熙居中介绍的面子,更重要的在于钱宏熙说过这是个很骚的熟妇,正合他的口味。

今天过来,原本谈得挺好,眼看就能从生意谈到私人关系上。

借合作之机满足自己的欲望,对罗瑞平来讲不是一次两次,完全是驾轻就熟。

没想到半途岔出这么一桩事,他必须要有所表示。

尽管对戴艳青有想法,但罗瑞平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是这女人有求于他,而不是相反,所以他没必要去讨好她。

现在她的人在自家亲戚的茶楼闹事,屁股该坐在哪一边,罗瑞平是拎得清的。

再说,就凭他一贯以来和沈惜间的良好关系,也不会蠢到关键时候帮外人说话。

“今天就这样吧,戴总,下次我们再谈。”

令戴艳青更为意外的,是罗瑞平居然就此毫不犹豫地结束了今天的谈话,某种程度来说,这几乎就等于宣告,之前她的一切努力全部报销,下次再谈,还要从头开始。

莫名其妙遭到池鱼之灾。

十分钟前,戴艳青还能察觉到话题慢慢开始往私人关系上扯,她还在想万一对方真像钱宏熙曾提醒过她的那样,对她的屁眼特别感兴趣,那到底该不该奉献上自己四十多年一直还是原装货的老屁眼呢?

谁知道眼睛一眨,不必再为此头疼了,谈话就此结束,她连送上屁眼的机会都没有。

她恨恨地瞪了章浩一眼,这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在眼下的场面里,戴艳青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满脸堆笑地说了几句客气话,殷勤地向沈惜道歉,又一再向罗瑞平求恳,确认下次尽快见面。

直到走出布衣人家,回到车上,她的脸色才完全阴沉下来。

一直以来,她对章浩都挺好。

这小子长得不错,嘴也甜,年轻力壮,在床上表现也卖力。

要知道,不是随便哪个司机都有机会爬上女老板的床。

可今天这小子惹的麻烦实在令她头痛,戴艳青无法容忍地兜头痛骂了他一顿,都没让他开车送自己回家,直接将他轰走。

孰不知,章浩在心里也在大呼冤枉。

我怎么了呀?

不就是找一个茶楼服务员的麻烦吗?

又没真把她怎么样!

为什么突然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了呢?

我怎么会知道,过过嘴瘾骂几句——说的还都是事实,顶多略有夸张——居然会得罪今天要会见的大客户?

他第一次被戴艳青骂得狗血喷头,也不知道明天去上班,老板的气会不会消。

在过往经验里,见完客户后,戴艳青很可能带他去开房。

章浩跟着这女人这两年里,一直没谈女朋友,老板固然是借他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他又何尝不是靠老板的肉体来发泄呢?

本以为今天又有机会可以爽一下,结果却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卖,章浩肯定要去买的。

可惜后悔药这种东西只是个传说。

在这点上,方宏哲和章浩有着同样的苦恼。

周一下午,课题组开会。

会后,他特意叫住宋斯嘉,请她到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说是有个重要的发现要告诉她。

反正是在学校,料想对方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宋斯嘉略带几分游疑地跟他来到教学楼下的一个小花园,左右无人。

方宏哲兴冲冲拿出手机,调出照片递到她面前。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齐鸿轩正和苏凌艳坐在一起喝咖啡,满脸堆笑。

滑动屏幕,后面还有好几张类似的照片,最后一张中两人并肩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脑袋挨得很近,对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方宏哲本希望能看到一个气恼、嫉妒,至少会有些情绪波动的女人,没想到宋斯嘉竟然比看到照片以前更淡定,随口说了句:“这个不是学生处的苏老师吗?她和我老公以前好像是同学。”

就这样?

方宏哲就像个毛头小子那样开始挠头皮。

你没看到照片里这两个人挨得那么近,笑得那么灿烂吗?

这是两个老同学见面时该有的样子吗?

宋斯嘉内心当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对苏凌艳这个名字,她很有印象,不光因为妇女节当天有过匆匆一面,几天前和同事林倩吃饭时也听她提起过这个人。

宋斯嘉这学期的公选课被安排在周三晚上。

这天上午正好也有课,所以通常来讲,周三整天她都会待在崇大校园,下午如果没什么事,可能会去图书馆坐坐。

上午下了课,临近午饭时间,约了林倩一起去教师食堂吃饭。

林倩这学期也有一门课是在周三上午,两人已经在教师食堂遇到过两次了。

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林倩无意中提起苏凌艳。

说起这位老乡兼同学,她显得很是愤愤不平,滔滔不绝说起她的渣男前任种种无耻的行径。

在她口中,苏凌艳当年破处是因为渣男以分手为由强迫,此后的分手更是因为男人移情别恋所致。

总而言之,当年那个男人简直就是纯种人渣,枪毙一万次都不解恨的混蛋。

林倩在崇大读了研究生,但本科时不在崇大,所以当年苏凌艳和前男友的种种旧事,有些是听苏凌艳本人讲的,更多则是从其他朋友那里听来的转述。

这种事往往多传一人就会添油加醋几分,她现在所说的这个版本已经灌了许多水分。

更重要的是,尽管林倩说起当年那个渣男就咬牙切齿,好像是她本人的负心前男友似的,实际上她并没见过那男人,不知道正在骂的男人就是此刻坐在面前的宋斯嘉的丈夫。

最尴尬的是,宋斯嘉其实知道这点。

妇女节那天齐鸿轩承认,苏凌艳是他大二时的女友。

算起来,林倩此刻口中的渣男应该就是自己丈夫。

宋斯嘉很尴尬。

不说破这层关系,林倩可能会继续这个话题,自己就得一直这么听她痛骂丈夫;如果说破,尴尬的就会变成两个人。

宋斯嘉只能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几次尝试后,终于开始聊别的了。

林倩说的那些,宋斯嘉是有一点小介意的。

如果齐鸿轩真如她所说,那她对那些行为也会觉得鄙夷,没人希望自己的人生伴侣是这样的。

但宋斯嘉也明白,一段陈年旧事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林倩说的那些很多都是道听途说,站在她的立场上当然是支持好友而指责男方。

光听她的一面之词,还不至于让宋斯嘉直接给丈夫扣上“渣男”的帽子。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与其听信他人的评论,宋斯嘉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观察和感受。

她也不会因为听了几句风言风语就去追问丈夫,把他和前女友间与己无干的旧事都翻出来。

不过苏凌艳这个名字在她脑中留下了更为深刻的印象。

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丈夫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看上去非常亲密的照片,虽然只是在咖啡馆里,但看着实在不太像普通朋友在闲聊。

要说她完全不放在心上,当然不可能。

但在外人面前,尤其是方宏哲,宋斯嘉很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比她的平静,方宏哲反倒变得很不淡定。

他差点要脱口而出:“他们过去是谈过恋爱的!”总算还记得自己理论上不应该如此清楚那层关系,好不容易咽下了这句话。

方宏哲被宋斯嘉的平淡搞得不知所措,心里慌了,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忘了大半,只能进一步点火,瞎编说其实自己还看到这两人有更亲密的小动作,可惜没能拍到,但他绝对亲眼目睹。

正因为看到了那些小动作,他才会因为奇怪所以跟在后面观察,如果只是两个朋友在一起正常喝咖啡聊天,自己也不会那么无聊躲在一边偷拍。

宋斯嘉对他补充的这些话未予评价,只是淡淡地对他的热心表示感谢。

方宏哲挫败地问是否需要自己把拍的照片传给她,宋斯嘉谢绝,礼貌地告辞。

在外人面前保持镇定,为的是给自己夫妻留足体面,不想让别人尤其是方宏哲察觉到自己对丈夫的不信任和不满。

家事就该关上门内部解决,回家后的宋斯嘉可不会假装这事没发生过。

“我今天遇到联谊舞会那天认识的苏凌艳了,她跟我说,你昨天和她一起喝咖啡,怎么你回家以后没提过?哼哼,是不是背着我在搞什么小暧昧,不敢老实交代啊?”

她故意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又有点像是在撒娇,为的是不想把这场对话搞得太像是在质问,但这几句话落在齐鸿轩耳中,不啻响了个炸雷,差点晕了。

苏凌艳告诉宋斯嘉昨天的事?这女人要干什么!?

说起来,齐鸿轩也不明白自从上次多年后重新坐在一起谈话后,苏凌艳为什么突然热情了许多,时不时会在短信、微信里和自己聊几句。

当年两人的关系变成那样,完全是齐鸿轩的责任,他自己也承认这点,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对有所亏欠的前女友敬而远之。

补偿是不可能了,保持距离,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按说以两人间的关系,现在能相安无事就算上上大吉——过去这十来年,也确实没有什么来往——苏凌艳骤然对他表现出热情,反而让他费解。

昨天喝咖啡也是苏凌艳提出的,齐鸿轩思前想后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过去。

这顿咖啡喝得有点莫名其妙。

苏凌艳看着满脸笑容,但说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匆匆个把小时,齐鸿轩都说不清她到底东拉西扯了些什么。

中途她说起在网上看到过一些很有趣的图片,特意坐到他身边,拿着手机和他一起看。

这恐怕是昨天让他感觉最舒服的几分钟,她身上的香味不住往齐鸿轩鼻孔里钻,天气渐热,苏凌艳穿得不多,坐得这么近,从领口看进去,能很清楚地看到乳沟,隐约还能看到她穿的好像是个前搭扣的半透明胸罩。

这之后没多久,苏凌艳提出有事要先走,这个约会就这么匆匆结束。

这件事他当然没跟妻子说,反正什么都没发生,他也不亏心。

没想到今天妻子突然揭破了这件事,更没想到据她说还是苏凌艳主动告诉她的。

这当然不是真相,但周一齐鸿轩没课,压根没去学校,即便他去了崇大,偌大的校园,他也不可能知道妻子到底有没有和苏凌艳见过面。

他真以为是从苏凌艳那边传出的消息,她到底图什么呀?

齐鸿轩赶紧向妻子解释,他不知道苏凌艳究竟说了什么,又不能傻傻地问:“她跟你说什么了呀?”那明摆着是想要套话,反正昨天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他索性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连苏凌艳坐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了会手机里的照片这个细节,也没忘了提。

宋斯嘉哦了一声,随后好像就忘了这事,跑开去忙别的了。

齐鸿轩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过关,但想想妻子的个性,多半应该没事了吧?

他对苏凌艳感到非常气愤,时间已经很晚,在家当着妻子的面,也不方便给她打电话。

既想问清楚状况,又想兴师问罪,却不能联系对方,这让齐鸿轩越来越焦躁,还不得不尽力控制情绪,不让妻子看出异常。

憋了一个晚上,齐鸿轩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

这天上午宋斯嘉不必去学校,所以他是一个人走,在车上就按捺不住给苏凌艳打电话,气冲冲地质问她为什么要找宋斯嘉胡说八道。

苏凌艳显得很无辜:“这事我不知道,我没找过你老婆。”

她等这个电话已经很久。

昨天从方宏哲那里已经获悉宋斯嘉的态度,此后她就一直在等齐鸿轩的电话。

方宏哲的所谓偷拍,完全是苏凌艳一手安排的。

在人文学院的妇女节联谊舞会上,苏凌艳结识了宋斯嘉,同时又见到了约过一次的方宏哲。

当天男教师可以带太太参加舞会,但方宏哲却独自一人在现场晃悠。

苏凌艳一开始没在意,后来慢慢看出这男人对宋斯嘉的态度明显与众不同,显得格外殷勤。

十几年来,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尤其是男人们在面对女人时最为贪婪丑陋的一面,自问绝不会看错,这个中年男人对宋斯嘉有觊觎之心。

所以,在她动了要毁掉齐鸿轩幸福婚姻生活的念头后,自然而然就想到方宏哲可以成为她天然的盟友。

一旦想好要怎么做,苏凌艳立刻就开始行动。

如今的她已经很会利用天生资本,主动约了方宏哲开房。

情人节那晚,她看出这男人既想玩屁眼又没什么经验,想必在别人那里无法获取这方面的满足,索性就让他在自己身上玩个够。

她这次带足了润滑液,事先又把屁眼弄得干干净净,让方宏哲痛痛快快干了一下午,两次都是直接射在她的屁眼里。

在方宏哲心满意足之时,苏凌艳顺势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联手一起对付齐鸿轩夫妻。

见他犹豫,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能在宋斯嘉心里埋下刺,说不定你也能得偿所愿。我知道,你对她有意思。想不想操我一样操宋斯嘉的屁眼?”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方宏哲的热情。

于是就有了昨天她主动约齐鸿轩喝咖啡,方宏哲悄悄跟在后面偷拍的戏码。

苏凌艳没想过用几张照片就搅黄齐鸿轩的婚姻,那根本不可能。

她相信没有女人在看过那些照片后会完全不起任何疑心,只要宋斯嘉拿照片回家质问丈夫到底怎么回事,就算齐鸿轩能解释清楚一切,两人之间的刺也算埋下了。

站在宋斯嘉的角度,丈夫为什么要和前女友约会?

为什么显得那么亲密?

为什么事后不主动提起,直到被别人拍到后才给出解释?

说的是不是实话?

还隐瞒了哪些?

女人的想象力一旦全力开动,必然永无止境。

而对齐鸿轩来说,最关键的问题是,宋斯嘉从哪里弄来这些照片?

如果宋斯嘉不说明来源,他就会怀疑妻子是不是一直在监视自己;如果她说出是方宏哲提供的,那疑问就变成了方宏哲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要帮宋斯嘉?

她和这个男人间有什么默契?

出于对齐鸿轩的了解,苏凌艳相信他肯定会心生暗鬼。

两人间一旦有了这样的心结,仅凭惯性都有可能让夫妻间的隔阂变得越来越深重。

到时候方宏哲多下下功夫,就算不能趁虚而入,也能让齐鸿轩疑心更盛。

自己再适时出马找机会“安慰”前男友,料想到时候一切都会轻而易举,一旦齐鸿轩和自己有了床上的纠葛,那还不容易拆散他们吗?

计划很完美,但第一步就出了差错。

方宏哲昨天郁闷地告诉她,宋斯嘉表现出和他们所预料的截然不同的态度,简直平静得令人发指。

他甚至怀疑这对夫妻是不是本来就不合,早就没什么感情。

妻子对丈夫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亲密约会竟然完全不在意!

苏凌艳对此也始料不及。

其实她的整个计划没什么大问题,只犯了两个小小的错误:首先,宋斯嘉不是她所以为的那种寻常女人,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绝不比她差。

其次则是一个小小的细节,这个细节对她的计划造成了微妙的影响。

苏凌艳以为齐鸿轩会把两人间过去这层关系瞒得死死的,却不知道他早早就向妻子承认了这一点。

不要轻视这个小小的差别,过去就承认和被发现后临时解释完全是两回事。

苏凌艳想得很好,两人在一起的照片一旦出现在宋斯嘉面前,齐鸿轩就会陷入两难:如果不说过去那层关系,他就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和一个在联谊舞会上只有点头之交的女人喝咖啡;如果在被宋斯嘉质问的关头才说明旧恋人的关系,说不定火上浇油,会让她联想得更加精彩。

谁知道齐鸿轩已经打过预防针了呢?

苏凌艳更没料到,宋斯嘉也不是真的像在方宏哲面前表现得那样完全不萦于怀,回家后第一时间就盘问了丈夫。

不但盘问,她还谎称是自己主动向她说起这件事。

这招太损了,齐鸿轩不可能在家里打电话向苏凌艳求证,这样一来,他既不敢抵赖——谁知道宋斯嘉到底听到了些什么;还无法质疑妻子的信息来源,更不能把话题扯到她有没有找人监视上面。

苏凌艳无形中被宋斯嘉当成对付丈夫的工具。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此刻面对齐鸿轩的质问,苏凌艳还是要先解释自己什么都没做,宋斯嘉就是玩了个套路,找个筐把丈夫装进去而已。

但她又不能主动说出这一切是方宏哲告诉宋斯嘉的,那样一来,自己未免掌握了太多细节,会让齐鸿轩怀疑是不是自己安排的一切。

她只能强调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既不知道宋斯嘉是哪来的消息,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说是自己告诉她的。

在听到这些后,齐鸿轩更加慌乱。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这说明什么?说明宋斯嘉是从其他渠道知道了这件事。

什么渠道?完全未知。

齐鸿轩突然觉得好像有双眼睛不知在哪个角落死死盯着自己。

莫非妻子对自己有所怀疑,找人跟踪监视吗?

如果他站得直坐得正,在猜疑妻子监视自己以后,第一反应应该是气愤——这也是苏凌艳所期待的反应。

可齐鸿轩现在有一屁股的屎擦不干净,哪敢生气?

他首先想的是,自己在外面搞了那么多事,宋斯嘉知不知道?

知道多少?

自己和薛芸琳、吴静雅之间的关系,到底有没有暴露?

还有,既然不是苏凌艳主动告诉她的,妻子为什么要说谎?

是想要掩盖她另有信息渠道?

还是她现在对自己几乎没有任何信任,尽管明知自己和苏凌艳没发生什么,还是想试探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猫腻?

齐鸿轩越想越怕。

平日里阳光大气的妻子,似乎变得有些陌生,高深莫测。

好吧,胡思乱想也没用,还是先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齐鸿轩下定决心,别的先不说,至少离苏凌艳远一点。

毕竟同处一个校园,实在太招眼。

至于和吴静雅之间的往来,短期内恐怕也是收敛些比较好。

至于薛芸琳,倒无所谓,反正自从她介绍吴静雅给自己以后,就再也约不到她了。

齐鸿轩匆匆挂了电话。

苏凌艳在电话这头啼笑皆非。

没想到试探性的第一步落得如此下场。

宋斯嘉看上去十分随意的应对,居然搞得整个局里的每个人都很狼狈,谁也没能达成目的。

最讨厌的是,自己今后再想勾引齐鸿轩,恐怕难上加难。

经过这么一次惊吓,他多半成了惊弓之鸟,看到自己不绕着走就算好的,还想拖他上床,难度可能会大幅增加。

这他妈算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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