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宝玉强占了惜春的身子,虽说是借着酒劲,惜春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又是刚破身,宝玉也不敢太过恣意,插了几百下子便将一股热精都射在惜春处子嫩穴深处,便将沾满了处子落红的阳物拔了出来。
“好妹妹,可是疼了吗?女儿家头一次都是这样,等下回不疼了你便知道做女儿的快活了……”宝玉一面拿过绢帕将惜春玉蛤上头的落红蜜液都细细的擦拭了一面安抚道。
惜春却并不说话,脸上尽是木讷的神情,一双眼大大地睁着,里头虽有泪痕却并无神采。
宝玉不由唬了一跳,心想刚开始惜春还死命挣扎,现在却是这般模样,难不成是受刺激太大傻掉了不成?
忙又用手去拍惜春的脸:“好妹妹,你可是生哥哥的气了?好妹妹,你若是生气只管骂我,可别这样不声不响的……”
宝玉正说着,却是啪的一声脸上已经瓷瓷实实的挨了惜春一巴掌。
惜春虽是气力小,这一巴掌却是打了宝玉个不备,挨得货真价实。
宝玉还未明白过来,惜春又是两手拼力一推,宝玉便噗通一声跌下榻去。
“滚出去!你这个禽兽!”惜春胡乱用被撕扯的衣物遮住羞处,一面哭一面喊道:“还有脸口称是我哥哥,人世间哪里有你这等禽兽不如的哥哥!滚!呜呜呜……”宝玉还要安抚,惜春哪里肯听,只缩在榻上又哭又骂。
宝玉无法,只得拎着裤子狼狈着去了。
来到外头,因恐惜春做出些糊涂事来,又不放心这么去了,因想着迎春同惜春走得近些,只得硬着头皮去找迎春。
见了迎春,红着脸将方才荒唐事说了一回,拉着迎春的手道:“二姐姐,好歹去劝劝四妹妹,都是我不好,可我这也实在是没别的法子……”
迎春愣了半晌,方道:“这……我要怎么劝呢,宝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嘴是最笨的,哪里能去劝人呢……”
宝玉道:“好姐姐,你只跟四妹妹说,都是我这当哥哥的不好……改日我必上门跟她赔不是去……”
迎春仍犹豫不决:“前些日子探丫头和宝丫头都去劝都不顶用,四丫头最是倔强的,我……是你得罪了她,依我说还是你亲自去给人家好好陪个不是,再由我们几个去说和岂不好?”
宝玉哀求道:“二姐姐,你也不用劝,好歹看着点惜春,别让这丫头子做出什么傻事来,她这会子正在气头上,我方才就是被撵出来的,怎么还能听我说话?”迎春方答应了,宝玉恐夜长梦多,便催促着迎春去了。
宝玉也长叹一声,想想自己方才那番举动,又想着惜春娇小的身子在自己身下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下身又有些蠢动,忙骂了自己一声该死,便去找警幻去了。
可巧警幻正洗澡,宝玉也不敲门,便大咧咧的推门进去了。
只见屋内雾气昭昭,警幻正自泡在木桶中口中哼着小曲儿好不惬意,宝玉进来了也只当没看见,犹自将一只白嫩的玉足连同一截小腿探出水面,用手在上头轻轻擦拭,那动作三分是洗澡,却有七分更像是挑逗。
宝玉看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不觉早将惜春的事抛到脑后去了,便笑嘻嘻的往前凑,一面就把上衣除去了:“幻儿,你也是不成话,这不早不晚的哪里有这个时候洗澡的?一个人洗又有什么意思,来我帮你擦背吧。”说着便要抬腿往浴桶里进。
刚踏进去一只脚,警幻却抬脚抵住了宝玉的胸口,白了宝玉一眼笑道:“我高兴什么时候洗澡就什么时候洗,要你管?我更不用你帮我洗,出去出去,浑身脏兮兮的惹人嫌弃。”
宝玉笑嘻嘻的将那芊芊玉足握住了便往口中送,将五根夏蚕般白嫩的玉趾都吮了几回才道:“好香甜,幻儿果然是仙子下凡,哪儿都这么让人销魂。”
警幻早习惯了宝玉的花言巧语,也不接话,只问道:“你把惜春妹子给睡了?”
宝玉点头道:“嗯,只是……她这会子更气我了……却不知你这法子管不管用……”
警幻一伸手:“玉呢?拿来我看看。”
宝玉不知警幻为何,只得又转回身去找玉,再回过头来,却见警幻不知何时已经出了浴桶,一件薄纱已经遮住了绝美的胴体,那起伏婀娜的身子在半透明的罗裳遮掩下愈发惹得人心里头发痒。
宝玉流着口水道:“你看看,玉里头这道子便是惜春的了……”
警幻却不接,只道:“那不就成了……”
宝玉道:“只是现在四妹妹更是……我倒更怕她做出些傻事来……”
警幻道:“你头次喝酒可觉得上口?”
宝玉道:“幻儿,你的意思是,让我还要……”
警幻笑道:“痴儿,连天道酬勤的道理都不记得了不成?朽木难雕也!”
宝玉道:“这……幻儿,你可切莫胡乱说笑……”
警幻哼了一声:“你爱信便信,不信我也无法,你就别再去扰你四妹妹,反正如今她的身子你也得了,好歹找个干净的庵堂,送她去出家岂不清净?”
宝玉只得干笑道:“嘿嘿,哪里的话,幻儿说话我还能不信?”
警幻笑道:“也不是我说你,一个院子里姊妹这么多,你便如闻了腥的苍蝇一般天天围着她们转,为何总是冷落了惜春?”
宝玉脸上一红:“哪里是冷落……只是……只是四妹妹毕竟年纪尚小,我……”刚想说我哪里有那般禽兽不如,却想着方才惜春便是这般骂自己的,不由哑住了。
警幻冷笑道:“你呀,一天的到晚的混混僵僵,我昔日里教你的只怕你早就忘了吧。可还记得我说过,这世上百个女子便有百般滋味,你却总是拘泥于形。”
宝玉赔笑道:“姐姐教训的是,宝玉都听着呢。”
警幻又道:“你以后也多抽空子陪陪惜春,惜春虽是年纪小,心事可重。如今她再没个依靠,你切莫让她寒了心,也别一去便想着那档子事儿,多和她说说话交交心是要紧。”
宝玉道:“是,宝玉都记下了,只是……只是都该和她说些个什么,还请姐姐不惜赐教……”说着便往警幻身上搂去。
警幻柳腰一扭便俏生生的躲过了宝玉的熊抱,笑道:“这些个花言巧语可不是你最拿手的?如今又来装傻,少来沾本座便宜,可好着呢。”
宝玉脸也不红,笑道:“幻儿,你这般妩媚,便让人看了就想抱在怀里。况且你我也早是夫妻,哪里还说得上是占便宜呢?”
警幻瞥了宝玉一眼,嘴角含笑道:“说得也是,既是如此……”便往宝玉跟前走了几步。
宝玉刚要伸手抱住,警幻却拦住了,只用一根芊芊玉指抵住了宝玉的胸口轻轻扫弄。
宝玉只觉一阵酥痒,不由闭了眼。
警幻又将两手都按在宝玉胸口抚摸起来。
宝玉因被警幻推着不由也往后退了两步。
宝玉刚要好好享受一番佳人的温柔,早忘了身后还有个盛着水的浴桶,后脚跟正好被绊住了。
警幻早就设计好了,顺势一推,噗通一声宝玉便跌落在了浴桶之中,浑身抖湿透了,将水溅撒的满地都是。
宝玉湿漉漉的爬起来,警幻却已经笑得双手捧着小腹直不起腰来了:“哈哈哈,看你还敢不敢来揩油!落汤小淫贼!哈哈哈……”
宝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淫笑道:“好你个小丫头子,居然趁我不备暗算于我,看我不让你知道知道大爷的厉害!”说着便水嗒嗒的扑了过去,却又被警幻笑着躲开了。
二人正在嬉闹,却听有人敲门。
宝玉不免心中不快,问道:“是谁?”
那外头人道:“二爷,是我,瑞珠……”
宝玉道:“可有什么事儿?”
瑞珠道:“二爷,是薛大爷回来了,急着要见您呢。”
宝玉听了不敢怠慢,指着躲在桌子后头的警幻笑道:“小刁妇,今儿且饶你一回,等空了看我不让你求饶!卿卿!卿卿,你这儿可还有我的衣服?瑞珠姐姐,快拿一套来给我换上……”
却说冯紫英柳湘莲等一行人由打二龙山回了京。
来至京郊处,因要押解着孙绍祖终有不便,便由薛蟠先骑了快马进京同宝玉商议,冯紫英等人看管着孙绍祖在离京十里外的镇子上暂候。
薛蟠见了宝玉,将路上情形说了一回,宝玉想了想道:“孙绍祖虽是有罪之人,可依我说也不可将其关押在咱们家里头。一则恐惊吓着姐妹们,二则恐二姐姐见了难免勾起伤心往事来,不如我先去请示请示北静王爷该如何是好。大哥,只听你说起孙绍祖,却未曾提及贾雨村。不知那匹夫如何?”
薛蟠道:“冯大哥去了二龙山后,再审问了贾雨村一回。那贾雨村却是如你所说,是因贾府坏了事,又因自己和你们贾家关系密切,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又有忠顺老儿拉拢,自然便去给忠顺王舔腚沟子去了。冯大哥严加拷问,确信贾雨村并不知道忠顺王的秘事。”
宝玉点头道:“如此,此人倒是个烫手的山芋了,留不得也放不得。贾雨村虽是奸诈,却只是今日才投靠了忠顺王,也并无什么大罪。若是放了,又太便宜了这厮。”
薛蟠点头道:“冯大哥也是这么说,后来索性便一横心替你拿了主意,将贾雨村给……”说着薛蟠单掌做刀状往下一斩。
宝玉听了一惊,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薛蟠知宝玉心软,因劝道:“宝玉,贾雨村这厮恩将仇报险些害了几个弟妹性命,何苦为这等人心软?”
宝玉方苦笑道:“说来也是,险些让娘和宝姐姐凤姐姐香菱都遭了罪,纵使该死。却不知是谁动的手……”
薛蟠道:“你倒是猜猜看?”
宝玉道:“我哪里猜得?难不成是柳二哥?”
薛蟠道:“那等小人,让大爷们动手没的脏了咱们的手,你再也想不到的。还是二哥的主意,只命人将贾雨村同孙绍祖二人都关在一间牢内,只说二人只有一人能活命,孙绍祖虽也怕死,终是年轻力胜,竟然活生生将贾雨村给掐死了。”
宝玉听了点头道:“如此也好,让他们两个小人自相残杀,也是他们该有的归宿了。大哥,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北静王府,你且在家里稍后。”说着便往北静王府去了。
来至北静王府,可巧北静王正从朝里回来,宝玉因将孙绍祖一事说了。
北静王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将那厮也押解至狱神庙,同中顺老儿在一处也就罢了。那里如今管得严谨,也不会出什么闪失,我一会儿便派人同你一起去京外将孙绍祖押解回来。”宝玉点头称是,北静王又道:“宝玉,你说过,这孙绍祖和中顺老匹夫有龙阳之好,可是有的?”
宝玉道:“是我昔日里亲耳听孙绍祖所说,想不会差。”
北静王点头道:“宝玉,中顺老儿让你家颇吃了些苦,如今虽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东西终难逃一死,却是太便宜了他些。不如你便也趁着这个机会好生羞辱他一番吧,也好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宝玉道:“多谢王爷,宝玉知道了。”北静王又同宝玉交代了几句,宝玉便起身告辞,北静王亲点了亲信带兵同宝玉一路往京外去接收孙绍祖。
却说众人押解着孙绍祖的囚车进了京,自然有市井百姓围看,孙绍祖为官时欺压良民,搜刮民脂自然做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围观百姓有认出来的,便将脏水烂菜叶之流泼洒了孙绍祖一身。
孙绍祖被夹着不能躲避,一时狼狈不堪,好在两旁有兵勇开路,才不致大乱。
孙绍祖也知大限将至,不免垂头丧气,却猛的见到人群中一人好不眼熟,忙喊道:“大人!大人救我!”你道是谁?
可巧正是那门子。
原来门子何等聪明之人?
自打见妙玉进了宫便猜得事情有变,早准备了脱身之计,因忠顺王最后一次被太后召进宫不能回来,便换了便衣混出了府。
果然刚出了门,忠顺王府便被查抄了。
接下来几日北静王四处稽查忠顺王党羽爪牙,好在门子并无职位花名,也险险的避过了几次。
只是无奈各处城门都看管得紧,门子便乔装了一直躲在京中,不觉拖到现在查得不那么严了才想着混出城去,哪成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刚要出城却被押解孙绍祖的队伍给堵住了,自己小心躲在人群中还是被孙绍祖给认了出来。
孙绍祖知道门子有计谋,如今末路见了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管不顾的喊了起来,门子刚开始还欲装傻混过去,后来见众人都往这边看来才再忍不住要拨开人群逃开,孙绍祖见他要逃,因喊道:“呔,这小人,当日我父王对你不薄,如今你要来看我笑话,诸位大人,快快将这人抓了,他便是……”
不等他说完,柳湘莲早已如鹰隼一般从马背上窜了出去,三两下挤开人群,将那欲逃的门子给擒住了。
却说忠顺王自从坏了事也被押在狱神庙中,开始还大呼“我于大清有功,我于先帝有功之类的词句,后来结结实实的挨了几鞭子便也老实了,每日只对着牢狱发呆。这日正自呆坐,忽听得外头有脚步声,因扭头往外头看去,隔着栅栏果见几名牢头簇拥着一华冠公子进来了。
一行人在忠顺王隔间门前停了脚步,有牢头道:“王爷,有人来看你了。”说着便闪到一边,漏出后面的年轻公子来。
忠顺王看了一眼冷笑道:“我道是何人,原来是贾宝玉贾公子。贾公子可是来看本王笑话的?”
那公子拱手,脸上却是冰冷:“王爷严重了,我区区一介草民哪里敢看王爷的笑话?我只是有些事不明,要请教王爷。”
忠顺王冷哼一声:“有话只管说。”
有人搬来一张椅子,宝玉也不客气,大刺刺的坐下问道:“王爷如此尊崇的身份,为何偏偏要咬住我家不放?”
忠顺王瞥了一眼宝玉道:“你家?你也太往自己面上贴金了吧?一个小小的贾府本王还不放在心上。我想弄死你家便如打死一只狗一般简单。”
宝玉点头道:“是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妙玉姐姐,可王爷,你这把年纪了,又何苦对着一个早已隐姓埋名二十年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这般狠心?你们那些野心阴谋如今早已都实现了,何苦非要赶尽杀绝?”
忠顺王只歪着头,冷冷的道:“哼,妇人之仁,本王懒得和你说。”
宝玉却是越说越气,喝道:“只为这陈年旧事,你害的我家破人亡,姊妹们历尽磨难,害的我再也不能和妙玉姐姐一处!”
忠顺王摇头道:“只知儿女情长,不过纨绔子弟尔。唉,想不到我一生翻云覆雨,大清的命运都能左右,最后竟败落在你种人手上,罢了罢了。”
宝玉道:“不错,我却是只知道儿女情长,亲情爱意乃人之常理,难不成王爷的心不是肉长的?”忠顺王犹如未听见一般也不理宝玉,索性更是将眼闭了,只当宝玉不存在一般。
宝玉不怒反笑道:“好,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老王爷到底有多铁石心肠。把人带上来!”
忠顺王听了不免心中生疑,却听外吱呀呀的门声一响,便有哗啦啦的镣铐声,有差役吆喝着推搡一人进来。
忠顺王不由睁开眼睛想去看个清楚,却见一人被带进来用力一推便倒在门外头,忠顺王还未看清这披头散发的人是谁,那人却哭道:“父王!父王!是我啊!”
忠顺王不由哎呀一声站起身来紧紧贴着栅栏门道:“祖儿!怎么是你?你如何也被他们拿下了?你可是受苦了?他们这群畜生可有虐打你?”孙绍祖匍匐着往前头爬了两步,将手伸了过去。
忠顺王忙从栅栏中伸出手来,握住了孙绍祖的手道:“祖儿,你倒是说话啊。”
宝玉冷笑道:“哼,我只以为王爷必是铁面无私的,想不到也有这等温情的一面。将另一位也请上来吧。”
忠顺王一愣,不知来人又是谁,正自猜疑,却听一阵啼声想起,竟是一人牵着一头驴走进来,后头又跟着一人拿着一条半米来高的四腿板凳。
忠顺王正不解其意,宝玉道:“王爷,孙将军也没有受多少苦,相反,每日竟是快活得紧呢,是不是?孙将军?”
孙绍祖尚未说话,那驴子一见孙绍祖便啊哦啊哦的鸣叫了起来,孙绍祖一听浑身不由得颤栗不已。
宝玉道:“孙将军,不如今日就当着最疼爱你的王爷面前,好好享受一回如何?也好让王爷看了放心。”
“这……”孙绍祖不由犹豫起来。
那牵着驴的人道:“宝玉,跟这厮还需客气什么?把鞭子给我!”却是薛蟠接过鞭子来就要打。
孙绍祖忙道:“不敢,不敢,小人这就招办。”说着挣脱了忠顺王的手,不敢抬头。
哆哆嗦嗦的着手去解自己的裤子。
忠顺王急道:“祖儿,你……你这是作甚?”孙绍祖也不看忠顺王,只将裤子褪下了,趴在了长凳上,将腚沟子撅得老高,两手将臀肉往两边掰开。
薛蟠手中牵着的的驴一见,胯下一尺半长的吊物早红红的露了出来。
薛蟠松开驴缰绳,又在轻轻在驴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那驴见了孙绍祖便早按耐不住,如今得了自由不由欢叫一声冲了过去。
顿时屋内想起孙绍祖一声惨叫。
“祖儿!你……”忠顺王惨叫一声,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往后一倒,不知死活。
宝玉终于算出了一口恶气,也懒得再呆在狱神庙中,便也不理会忠顺王和孙绍祖的生死,同薛蟠道:“薛大哥,在外头稍等我片刻,我还要见两个人。”薛蟠答应了一声往外头去了。
宝玉又由牢头引着来至另一侧牢房门外,里头关押着的却是昔日忠顺府长史官。
那长史官早听见宝玉进来了,如今见宝玉来至门外,忙凑了上去道:“宝二爷!”
宝玉问牢头道:“军爷,可否能将门开了让我们一叙?”
那牢头面露难色:“爷,这可是重犯,小的身上并无钥匙……”
宝玉只得作罢,一招手,后头茗烟从篮子里掏出一瓶酒来。
宝玉接了,亲自给长史斟了一杯递过去。
长史接了一口喝下:“二爷,我家人如何了?”
宝玉叹了口气道:“大人只管放心,好在有北静王爷在后头,又因忠顺老匹夫才是主犯,大人的妻小已经无碍,如今已安排妥当了。”
长史感激涕零,便要磕头。
宝玉忙说道:“可使不得,若不是长史大人不顾性命道出实情,哪里有我今日?倒是要我该谢谢你才是。”
宝玉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在下不能报答大人恩情了……”
长史又喝了一杯酒道:“贾二爷哪里话来,若没有你相救,我早就如同一条野狗一般死在外头了。我家眷中顺老匹夫也定不会放过。如今她们都安好,我也可放心了。我只想看着忠顺老匹夫死在我前头便好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牢头不敢多耽搁,便催着宝玉去了。
又来至空空道人囚室,仍是一瓶好酒递过去,空空道人哈哈一笑,也不用杯盏,一仰脖便将酒喝尽了,将嘴一擦道:“贾公子也不用说些外道的话,自太极伊始便有因果报应。老道这也是咎由自取。况且老道大限已至,贾公子还请自己多多保重吧,老夫去了。好酒啊,好酒!”说罢单手一礼,也不再说话了。
宝玉感叹一回,出了狱神庙,却见冯紫英柳湘莲二人都等在外头。
众人一一见过,宝玉道:“冯大哥,柳二哥,一路辛苦,快快去家里吃杯酒。”
冯紫英道:“酒自然是要吃,只是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拿个主意。”
宝玉因奇道:“孙绍祖贾雨村的事都已完结,还有什么事儿?”
冯紫英哈哈一笑,朝后头车里喊道:“都下来见见你们这位甄公子吧。”宝玉一愣,刚要问话却见后头车帘子一挑,却是下来两个女子,正是那双龙镇品翠楼上同宝玉有过一面之缘的如花似玉二女。
那二女下了车一见宝玉,便扑进宝玉怀中,一口一个甄爷的叫个不住。
宝玉一时竟是不知如何是好,冯紫英道:“这可不都是你说的?怎么大哥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了,你又假装不知情?”
宝玉更是愕然:“大哥,莫要拿小弟取笑,我何时说过?”
冯紫英指了指狱神庙大门道:“走走走,别在这里说话,凭的晦气。”一面又让二女上车,众人也都上了马,一路行着问宝玉道:“我且问你,那会子柳贤弟薛贤弟和我出京的时候咱们可说过什么?”
宝玉笑道:“话自然是说了不少,也有如何处置贾雨村,也有如何押解孙绍祖的话。”
冯紫英道:“还少了一个,便是要去那品翠楼闹上一闹给我弟妹出一口恶气。”
宝玉听了这话才一拍大腿道:“是了,冯大哥,难不成你们是将这两个姐姐给……给绑了来?”
冯紫英笑骂道:“你当我们真是成了匪不成?”
宝玉长出一口气道:“我说也不能,大哥毕竟是带兵的人,怎么能这般不识法度……”
冯紫英道:“绑人的勾当自然我不会干,我们只不过是带了二龙山的一帮兄弟将那鸟楼一把火给点了。嗯,老子当了一辈子的兵,没想到当匪也是这般痛快!难怪倪二那厮死活不肯同我们回来。”说罢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宝玉听了啊的一声,差点从马上摔下去:“冯大哥,你们……”
柳湘莲道:“宝玉,不用慌张,我们都是易了容混在寨子里兄弟们之中的,定无人能认识。那品翠楼逼良为娼官商勾结,暗地里也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此遭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见宝玉不放心,又道:“宝玉,你只管安心,我们做事自有分寸,并没有闹出人命来。”
宝玉听了方松了一口气,又问道:“不知几位哥哥是如何做的,这两位姐姐又是怎么跟着你们进了京?”
柳湘莲道:“我们只是将那老鸨捆起来吊打了一顿,将她这几年里搜刮的财产都取了。你可别说,这老东西还真没少捞,想是平日里孙绍祖这等冤大头也是常有的。我们将那些苦命女子都聚集了,每人分了百十两银子,都让她们各自回家去了,然后一把火点了那品翠楼。又将剩余财务分一些留给二龙山兄弟们,其余都舍了周遭穷苦百姓。”
宝玉点头道:“果然是二哥明白!”
冯紫英用马鞭敲了敲宝玉的头道:“怎么,你大哥我就不明白?临行时你说那园子里有两个叫如花似玉的姐儿,定不能惊吓着,要好生相待,老哥我一想,定是你的相好,这不便给你请了来?”
宝玉听得哭笑不得,摇头道:“大哥哪里话来,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在外头拈花惹草的人不成?”
冯紫英道:“在外头拈不拈我不知道,在家里我是知道的。”
宝玉咳了几声道:“大哥,这如花和似玉二位姐姐和我确实是干干净净的。我只是那日在品翠楼同她们萍水相逢,因见她们两个身世可怜方想着让哥哥们不要为难她们而已了。这些事柳二哥他们也都知道的,是不是,柳二哥……”却见柳湘莲只抱着肩膀在一旁偷笑。
宝玉百口难辩,冯紫英道:“也罢也罢,既然你不肯收留这两位苦命姑娘,依我说还是将她们随便找个窑便卖了也罢了。”
宝玉忙道:“大哥,这可使不得,二位姐姐都是苦命人,好不容易才脱了苦海,怎么敢又往火坑里推……”
冯紫英道:“我大老远将人带回来,你又不肯留,我又不喜欢,留着作甚?大锤,将车赶着,随便找个窑子将两位姐儿卖了吧。”那赶车的正是宝玉刚被赦出来,同宝玉有过一面之缘,还挨了宝玉一秀拳的张大锤。
张大锤也是行伍出身,跟随冯紫英多年了,如今见主子发话,答应了一声便要调转车头要往八大胡同里去。
宝玉忙拦住了:“大哥,不可……还请将两位姐姐都送到我家里去吧。”冯紫英哈哈大笑,一挥手,众人一路说笑着去了。
宝玉日常都和众姊妹住在大观园里,李纨贾兰住在荣国府中,宝玉只因心中别扭,几乎不进荣府大门,今日因都是兄弟,因大观园中都是女眷,诸多不便,也只得硬着头皮将给冯紫英等人接风的喜宴设在荣禧堂上。
将众人都安排妥当了,又悄悄跑到后头去根茗烟说:“茗烟,车里那二位姐姐也是一路辛劳,你好歹先给她们安排个住处好生休息,却不可让里头你二奶奶们知道了。”茗烟哪里不知道宝玉所想,答应着一声去了。
一时众人饮酒谈笑,闲言少叙。
不觉已是三更天,众人都有了七八分醉意,又因赶路劳累,薛蟠已是伏在桌上睡了,冯紫英柳湘莲也都醉眼蒙眬。
好在这会子荣国府中空房颇多,宝玉亲自将众人都馋扶进屋内休息,不觉已是酒劲上涌,也有些摇晃了,正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大观园,却见一处门开了,竟是如花似玉二女出来了。
宝玉打了个酒嗝道:“二位姐姐……可还住得习惯?若是缺……缺了什么只管……只管跟我说,就……就把这里当做是家便对了。”
二女已从茗烟口中得知了宝玉的身家,如今正等着宝玉。
见宝玉醉歪歪的走来,忙一左一右将宝玉搀扶住了,如花道:“宝二爷,可是喝多了,快往屋里坐坐。奴沏茶给二爷醒酒。”
一旁似玉也道:“二爷,我给你捏捏腿脚。”
宝玉道:“二位姐姐一路辛苦,怎敢劳烦?”嘴上说着,身子却被二女驾着往屋里去了。
刚要进门,却听背后咳嗽了一声。
一回头,却见一女子提着灯笼站在那里。
宝玉笑道:“小……小白虎,怎么这么大晚上的还……还不曾睡?”
来人正是晴雯,因晴雯听说宝玉在这边吃酒,知道这些兄弟在一处定是要喝多,虽是以前也有,终于不放心,又恐晚上露水重宝玉着凉,便拿了衣服在外头等。
如今刚见宝玉摇晃着出来,却被两个未曾谋面的女子夹住了。
晴雯走上前去,一双丹凤眼先是在如花似玉脸上打量了一番,便拿起手中的灯笼递给似玉道:“受累帮我拿一下。”
二女不知晴雯来头,忙都松了手,也不敢说话,如何接过灯笼只在一旁站着。
晴雯白了一眼宝玉:“喝喝喝,就知道喝!哪天喝死在外头了干净。”说着便拿起披风给宝玉仔细的披上了。
二女见晴雯这等势头,自然是以为晴雯便是宝玉的妻妾了,刚要开口说话,晴雯却已经给宝玉穿戴好了,又道:“二爷这是不回园子里了吧?我便去了。”说着夺过灯笼扭身就要走。
宝玉一把拉住了道:“小白虎,怎么好端端的又生气了?”晴雯也不理会,扭身便去了。
宝玉只得朝如花似玉道:“二位姐姐,好生休息,我便去了,明儿再来看你们……”说着便急忙歪斜着追晴雯去了。
晴雯虽是心中有气,却也担心宝玉,故而虽是说完疾走了两步,耳朵却听得宝玉踉跄着跟来,便又将脚步放慢下来。
宝玉放追上,笑嘻嘻的揽住了晴雯的肩头道:“小白虎,怎么好好的就生气了?”
晴雯只不理他,宝玉哪里肯罢休,便死缠着晴雯不放。
晴雯被惹烦了在宝玉怀里扭着身子道:“去去去,喝多了马溺少来烦我,去找你外头的野女人去。一个个儿的都好着呢。”
宝玉笑道:“原来我的小白虎是吃醋了。嗝……晴雯,你听我说,这两个姐姐虽是外头的,却也都是身世可怜的人……”
晴雯冷哼了一声:“哼,是呢,外头的女人家都是可怜的,唯独我们这在府里做下人的不该可怜。总怕你喝醉了酒,我白白的在这儿等了一晚上,哪成想二爷早就有了去处,可不是我这做丫头的命贱的自作多情了?”
宝玉道:“我的小白虎,哪里能说这种话?若不是你千辛万苦拼得进宫去,妙玉姐姐怎么能进宫?又怎么能有咱们的今日?虽说你不是小姐出身,我又几时当你做丫鬟了?”一面说着一面拉起晴雯的柔荑,却觉柔若无骨的两只小手冰凉,忙道:“小白虎,难不成真是这外头等了一晚上?看这小手凉的,快来我给你暖暖。”说着便欲撩起衣襟用胸口给晴雯暖手却不知是喝了酒还是怎的,撩了半晌却不能扯开,只得又拉着晴雯的手往下,塞进了自己的裤裆里,这回却是一下子便塞进去了。
晴雯一惊,忙道:“二爷,快别这么着,当心凉着了可不是闹的。”
宝玉嘿嘿笑道:“怎么那么矫情?小白虎你只管放心暖着就是了。”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