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土地辽阔,青草芳芳,一眼望不到边的翠绿让人心境豁朗。
原本以为行程已经到终点,结果到居住地居然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巴图和牟大叔骑着摩托车在前面带路,因为新的地方离这里还有点远,而他们之所以告诉张东这个地点,只是因为这边才有GPS定位,也是附近唯一可以在导航上看到的地标。
两辆大巴士紧随其后,途中张东正好和众女说和巴图父子俩的渊源。
张东和巴图父子俩认识很久,不过很长一段时间只是认识,以前是个小混混时,张东倒和他们没多少的交情,有这些瓜葛是因为张东父亲的关系。
那时后巴图租了张东父亲一间房子住,牟大叔则是在张东父亲的介绍下,在龙爹那边做杂工。
巴图父子俩都老实木讷又勤快,又有蒙古汉子的豪爽,不过日子过得苦哈哈。
省城里龙蛇混杂,大量的外来工从事着各式各样辛苦的工作,挤身于打工的浪潮中,就如一滴不起眼的水珠般在沉默中求生。
巴图家倒是有大片草原,可惜根本没钱养羊群,加上收入太微薄,养不活一家子,在这样的情况下,牟大叔的老婆带着小儿子和女儿在家留守,种点青稞、养几只羊艰难度日。
而巴图身为家里的长兄,就和牟大叔到遥远的省城打工。
巴图父子俩赚的钱都寄回家,在他们看来,省城里那些所谓的脏活、累活一点都不辛苦,他们努力地工作,赚取着足够一家老小过日子的钱,让老家的家人生活得很好,因为这边打工的收入在老家消费绰绰有余,比种青稞强多了。
日子安稳后,巴图父子俩在省城扎了根,努力工作着,只盼让家人的生活越来越好。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安稳日子过了几年后,牟大叔的老伴生了场重病,那边医疗条件有限,所以把她接到省城医治。
眼见着积蓄花光了,巴图母亲的病也见到曙光,谁知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时候巴图的小孩因为缺少照顾,不慎被热水烫伤。
虽然面积不大,但需要做植皮手术,这让本就一贫如洗的家瞬间雪上加霜。
原本巴图一家人吃苦耐劳又省吃俭用,这些年下来已经小有积蓄了,牟大妈的病一家人能撑得住,但现在小孩也出事了,他们瞬间就绝望了,因为家里的经济情况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巴图父子俩已经是山穷水尽,面对这样的噩耗根本无法承受,哪怕那并不是一大笔钱,但对他们那个一贫如洗的家而言,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或许巴图父子俩努力工作一、两年就能赚来,但孩子的烧伤治疗迫在眉睫,根本没那么多时间让他们去赚。
在人生地不熟的省城,巴图父子俩认识的大多是不富裕的打工族,大家都要养家活口,就算同情他们,也没那么多闲钱可以借。
最后巴图盘算了一下,唯一能求的只有龙爹,而牟大叔只敢预支些工资,根本不敢说是借钱。
龙爹很同情巴图一家人,也相信牟大叔肯定不会赖帐,给了他两年的工资,足够所有手术一半的开销。
那时候恰巧跟张东父亲说起这件事,张东父亲也是心善之人,想了想就暂时免了房租,又借了巴图父子俩另外一半的钱,让他们度过难关,毕竟病得治,日子也得过,总不能治好了小孩子,饿死一家的大人。
当时牟大叔傻眼了,在他们看来,张东父亲不催租已经很好了,居然还借钱给他们,简直就是天大的恩德,这时候他们手里的钱治好孩子的烧伤已经是绰绰有余。
巴图一家感动得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正好那时候张东父亲和别人合伙做生意,人手不足,看巴图老实本分,就多给他介绍工作。
巴图一家人格外勤快,解了张东父亲的燃眉之急。
之前张东不知道这些事,那时他还小,正是年少轻狂四处胡来的年纪,对于巴图一家唯一的印象就是家里有什么事要做,他们都会全家赶来,至于逢年过节都会来,张东就不知道,因为这种热闹时候,张东都在外面浪荡,不可能在家里过夜。
关系的改变是后来的一次意外。
有一次张东和阿龙这伙人和别人卯上,那群人也不是吃省油的灯,全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一闹起来就没个完。
那次张东一时大意,以为他们肯定不敢过来自己的地盘,独自在家门口时差点被几个人堵了,拔腿就跑的时候正好遇到巴图下班。
巴图这耿直的草原汉子一看顿时红了眼,抄着根大木棍把那几人都打跑。
巴图那股凶悍劲,张东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平时巴图老实木讷,可一且发起飙,光那虎背熊腰的体格就不是一般吃喝嫖赌的小混混可比,那一次张东惊为天人,开始和巴图一家人有了交情。
以前张东父亲指使张东出去买包烟,张东都不会里他,不过如果是给巴图一家带点东西,张东就很乐意。
那时候张东年纪小,崇拜英雄,对于如铁塔般强大又老实的巴图,张东一直试图教坏他,后来在张东父亲板着脸的怒斥下,这才不了了之。
后来牟大叔一家就一直在省城打工,每月省吃俭用还钱,就连房租都一分钱不曾赖过,因此张东父亲近十年都没涨过一分钱房租,租金低得和郊区的农舍差不多。
对于张东父亲的恩情,牟大叔一家打从心里感激,却根本无法回报。
张勇去当兵后,张东整天在外胡混,张东父亲闲来无事也喜欢去牟大叔家坐坐、聊聊家常。
因为牟大叔一家的生活很拮据,张东父亲去菜市场时总会买点鱼肉带过去,虽然看起来不值钱,但三不五时就拿过去,再加上逢年过节时,张东父亲都会带点东西过去,也从不催他们交租,让牟大叔一家都记在心里,把张东父亲视为菩萨般尊敬着。
牟大叔一家在省城住了近十年,而且为了省点钱,全家都搬来了,几乎没回去过。
孩子读书的问题和工作的问题,往往都是张东父亲或龙爹出面解决,对于这一家人而言,完全无以为报,更让身处异乡的他们感受到人间最真挚的恩情。
后来天地保忠厚,在巴图一家准备在省城彻底扎根时,老家那边传来一个好消息——他家的草原有一半要被征收,征收的对象是军事单位,补偿特别多,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虽然只有一半草原被征收,不过一家人的份额加上那是荒无人烟的草原,所以面积广大,能得到的补偿特别多不说,巴图老家那边还通车。
牟大叔回去领到钱后,一家人激动得好几天都阖不了眼,商议了一下,都觉得该把这些年欠张东父亲的钱还清,毕竟以前是穷没办法回报,现在手里有点钱了,就该知恩图报。
巴图一家人都耿直,拿到这么多钱,他们恨不得把钱全部还给张东父亲和龙爹,在他们看来,雪中送碳的情分比这笔天降横财重要多了。
后来张东父亲没要这笔钱,龙爹也是象征性收了一点钱,顶多拿回之前借的钱,至于什么差价和人情的费用是一分没拿。
当得知老家已经修了路,已经在城市待了那么多年,有些见识的牟大叔有了落叶归根的想法。
一向精明的龙爹就帮忙参详,那次张东父亲和几个朋友一起到牟大叔老家这边一趟,观察四周的情况,并仔细留意交通情况,最终建议牟大叔一家可以弄些民族特色的旅游项目。
对于恩人的话,牟大叔一家毫不怀疑,反正有的是地方,而且觉得故土难离,决定把余下的钱拿回家做点生意,而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孩子们不太适应城里的生活,向往着一望无垠的草原。
牟大叔一家把省城的一切处理完毕后就回老家,用余下的钱建起帐篷,经营起风情旅游。
头两年只是勉强不亏本,不过牟大叔一家人很实在,从不坑蒙拐骗,名声渐渐打响后,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
赚了钱后,牟大叔一家知道张东父亲和龙爹肯定不要钱,所以每年巴图都会在比较清闲时去一趟省城,过年时也会前去拜年,送纯正的冬虫夏草、最肥美的栈羊和纯绿色的青稞和野韭菜,年年如此,生意再忙碌都不曾中断过一次。
那次张东父亲病重的消息谁都没说,等牟大叔一家从龙爹处知道消息赶来时已经晚了,张东父亲已经闭上眼睛,他们没见到最后一面。
在病房内,巴图和牟大叔哭天抢地,就差没横刀自刎给张东父亲陪葬,那种悲伤,连身为亲儿子的张东都感到动容。
听完这些事,众女无不唏嘘,感慨着张东的好心肠是遗传来的,同时对巴图一家人的重情重义产生钦佩之情。
这种纯粹而深沉的交情,一辈子有一个就足够了。
众人闲聊间,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下车时,所有人都愣住,这里是一座地形平稳的山坡,上坡处是一大片新落成的帐篷群,想来应该是先开拓的旅游点,而下坡靠河边的地方让人瞠目结舌,是一顶单独的带院落大帐篷,一看就知道不是旅游式帐篷,而是道地的蒙古式的大帐篷,外观气派无比,极为考究。
在那带院落的大帐篷四周是一人多高的硬木栅栏,上面缠着铁丝网,底下还封了一层泥砖,这不是摆设,而是真正能防盗,院门更是结实的钢铁复合门,门禁森严,有摄影机也有防盗装置,更绝的是栅栏上的铁丝网似乎是带电,这种防御,比起城里那些普通别墅,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墅的四周拴着八条大狗,毛色虽然有点杂,不过都是高大凶猛的獒犬,那狠样满吓人的。
一开始,这些獒犬看见陌生人就猛叫,不过巴图用蒙古话骂了几声后都老实下来,一看便知道肯定是训练有素的护卫犬。
“晚上你们就住这里吧。”
牟大叔拿出钥匙开门,话没说两句,可眼泪就掉下来:“这里是专门给老爷子盖的,本来他说好一、两年就过来住一次算度假,谁知道他一忙没空来,一倒下也没办法来这里住一次,尝一下巴图的厨艺。”
“好了,父亲,人家开开心心的来玩,我们就先别谈这些吧。”巴图即使眼眶发红,但还是一边劝着牟大叔,一边对张东说道:“东哥,晚上你们就住这里,里面的东西很齐全。我妈和我小妹不时就过来收拾,被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有什么缺的,你就跟我说一声。”
“是、是,来了就好啊!”牟大叔依旧伤感,叹道:“这地方是专门给老爷子修的,说好等他来了就让巴图给他烤最地道的全羊。没想到话说了,这辈子却没这样的机会。”
“你们也别太难过,老爷子走的时候很安详,这比什么都重要。”张东反过来安慰道。
这时,牟大叔泣不成声了。
巴图留下钥匙后,就带着牟大叔回去休息,顺便准备今天的晚饭。
巴图和牟大叔一走,张东一行人立刻进了帐篷。
按照张东的吩咐,大帐篷外还有几顶帐篷是给保镖住的,毕竟出门在外,安全最重要,有这群战斗力强悍的保镖,加上那八条獒犬,安全应该不成问题,除非来的是军队,否则一般的地痞流氓肯定不敢来闹事。
“桂!”
一进如帐篷,所有人都惊叹出声,谁都没想到一顶帐篷可以精致漂亮到这种程度,若不是古代的王公贵族,恐怕不会有人把起居处弄得如此奢华。
帐篷内的面积足有一百多平方公尺,四周的墙壁本该是粗糙的油纸面帆布,却都挂上精美的唐卡,地上不是草地,而是铺了地板,十分整洁,地板上是一大片毛毯,这里的人习惯席地而睡,中间空旷的地方就是床。
四周的摆设极为精致,除了放着被子、枕头的柜子外,摆设中还有不少羊毛塾子。
主位最是抢眼,摆满精致的弓箭、一件件复古风味的袍子坎肩,还有不少马蹬和镶嵌宝石的蒙古刀等一系列富有民族特色的东西,琳琅满目,说是一间民俗博物馆也不为过。
众女好奇的参观起来,这里的东西实在太精美,这顶蒙古包简直就是小型博物馆,挂着大大小小十多件的蒙古服饰已经让她们眼睛一亮,再加上那些珊瑚镶嵌的宝物、鼻烟壶和漂亮的骨雕,恐怕一般的纪念品店都找不出这么齐全的罗列。
“地方真不错。”张东不由得感慨道。
设施齐全是一回事,巴图一家把为张东父亲准备的帐篷弄得如此富丽堂皇,或许对他们而言,连这种心意都称不上是报答,他们时时刻刻都想倾尽所有来回报当年雪中送炭的恩情,而张东父亲的离去让他们沉痛无比。
众女们啧啧称奇,对于这些漂亮的民族服饰充满好奇,而如此精美的蒙古包对她们而言无疑是惊喜。
这时门被轻轻敲响,巴图家的女人们送来早就准备好的民族服装,每一套都是崭新而美丽的。
众女欢呼一声,全都跃跃欲试。
张东和牟大妈闲聊了几句后她们就走了,要去准备今晚的篝火和美食,对于张东一行人的到来,巴图一家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这时,众女也都放开,门一锁,就当着张东的面宽衣解带,穿着花花绿绿的内衣,讨论哪件衣服比较好看。
玉体粉嫩,长腿美胸,玉背香肩……在这雪白的海洋里,张东兴奋得几乎要疯了,拿着烟的手忍不住颤抖着。
等众女换完衣服后,要不是陈玉纯催促,张东都回不过神来。
一看天色都黑了,张东赶紧换上衣服,不过一穿感觉满笨重的,好在张东身材够挺拔,还是能驾驭得了这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