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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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没怎么看就被书香就放一边了,倒不是不想看,而是事太多,再抱本闲书就说不过去了。

二十七号一早就起风了,初时还只是二三级,到了晌午便呼啸起来,黄沙漫天,大门都给吹得呼扇作响。

书香原计划饭后回去,也说出口了,结果凤鞠跑到院里把门一插就没走了。

倒不是说不能走,而是家当人家都给你拿过来了,再一味坚持不免就有些缰,所以最后就留了下来。

当晚气温骤降,背着凤鞠给城里去电话还提来这事儿来,还能说啥呢,也只能说下回,除了这个,也没别的可解释了。

头场雪下在大雪节后的一个周六下午,鹅毛似的,其时北风呼啸,鬼哭狼嚎,比猫叫春更惨烈,转天雪都磨脖到了小腿子上。

去年也赶上一回,二三十多号人结伴而行,浩浩荡荡地穿梭在村落间,边走边唱边唱边走,犹如奔赴前线的一小撮队伍。

早饭多数是烙饼,偶尔书香也吃些面汤之类,不过灵秀说内不解饱,“在外面就糊弄,哪如妈给你揍着吃。”

还用手比划,说算上自习,这上午可溜溜五节课呢,不填饱肚子就没精神学习。

饭桌上就得东西或辣酱配煮鸡蛋,或五香花生米配咸蒜,时不常灵秀还会炸个素丸子或者切盘碎肉啥的,末了,再给配上一盘细碎的咸菜。

儿子狼吞虎咽时,她总会从旁饶上一句“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这时候书香多半不会言语,可能真的有人会跟他抢。

雪还在下,教室外支出来的烟囱吐着黑烟,越发显得势大,颇有些风雪山神庙的味道。

晌午饭毕回来烤火,有人就说这会儿能干啥呢,愁容满面。

“堆雪人不也得等雪住了。”

“大雪咆天都快封山了。”

这难免有些夸张,毕竟左近没有山。

但事实面前又没说错——皑皑一片,树上,房上,远处的天空,一片雪白。

“干点啥好呢?也没法去打兔子——要是能提前开茶话会……”七嘴八舌,不切实际,也没个统一。

书香就问大伙儿有没有兴趣弄它一笔,“到时搓一顿。”

这当然是临时起意,也是因为太困顿。

一听这个,男的们兴致都被调动起来,目光汇聚过去,问杨哥干点啥好呢。

“不该送贺卡了吗。”书香说,“这回咱就自己动手搞,到时卖出去。”买东西得压本,原材料打哪进,怎么卖,都摆在了众人眼前。环顾着,书香说纸板这块纸箱厂不就有现成的吗,指着王宏说绘画你就办了,“美工上色这块交给三美和其他女生,纤边打眼儿上针织厂,应该不费事。剩下的,缺啥咱就去批发啥,拢共也花不了十头八块。”这一诠释,心就都活了。

焕章扬起手来,让大伙儿先静一下——他补充说销路这块可不可以往集上送,或者去闹街和招商场外头摆地摊,还问杨哥,说年前趸点烟花爆竹是不是也能弄点外快。

书香说烟花这块本压得大,鞭炮之类小打小闹倒是可以弄点尝试。

至于说销路,他说往集市上送这主意不错,后来说干脆把贺卡便宜卖给往年来学校摆摊的,省得跑饬了。

“人家行咱就行,为啥不试试呢?”

他说,“等浩天和鬼哥他们回来,再一块合计合计,没问题的话就这么定了。”

他称这个也叫二道贩子,说东西砸手里也不怕,关键之关键是本小,实在不行还能送人呢,也不算亏。

而后,他说打标签的话可以把自行车厂的牌子冠到上面,算是做广告了,不过这样一来本儿可能有点大,“看情况吧到时。”

这通撺掇,众人都给说的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就干。

书香说先不急,沉淀沉淀再说,“圣诞节前后弄出来就行,亏本的话算我的。”

有这层包票大伙儿还说什么呢。

“夏天内会儿吃瓜没落下谁,既然都参与,那就全都有份,不能老让杨哥一个人担着?”

来校之后,浩天老鬼等人立马就参与进来,“均摊,一人五块,多退少补。”

“用不了那么多,人头用不了一两块就差不多,没带钱的就算了。”

“那就听杨哥的,每人两块。”

钱敛上来,各自相应又提了些别的看法,比如说绘图这块都表什么,哪些样式更吸引人,一次性弄多少比较合适,可谓是众人拾柴,群策群力。

不等放学,王宏内边已经设计出十多个图案,参考过后,剩下就是分头行动,最后再汇总了。

晚上写字书香跟妈还说这事儿呢,灵秀说只要不分心不影响学习就行。

放下笔,书香摸了摸口袋,把香烟掏了出来。

他说影响不了,把烟给灵秀递过去时,他说自己只是策划一下,目的是想合众人之力聚聚,也算是给初中生活留个纪念。

就这会儿,他也点了根烟,问妈这些日子都干啥来,冬仨月还往外跑,“内咖啡豆谁给的?”

据他所知,肯定不是大爷拿来的,也不是俩哥哥弄的。

灵秀说内你大姨夫给的,“你三姨姐不嫌工商所上班太累吗,大冬天的还要往集市上跑,想往良乡这边调试试。”

书香说她自己怎不过来呢,脖子一颈,说逢年过节连来都不来,这会儿倒想起你了。

他说内一家子怎这么会办事儿呢,合着就会剜心眼子占便宜了,“不挣钱谁也不挑她,参加工作不都一年了,想过这个姨吗?这姨就这么不值钱?”

“张嘴能不管吗?不看她不还有你大姨呢么。”

“甭冲着不冲着,就直接告她不行。”

就此,书香说不也得差不离吗,四六不懂混蛋丫头一屁股泥,“不是瞧不起她,就内逼样儿的还常员呢。”

“瞎说啥呢你。”

“就是,说错了么我……”灵秀抹瞪两下眼,打断他,“别那么尖好不好,抽完烟赶紧写字吧。”

她说英语怎没看你写呢,“都是背的吗?”

书香点头,说都是背诵的,灵秀说那就背吧。

她说听妈的,外语这块一定要拿下来,“看你赵大没,别看只是初小,人家出国三年把外国话学来了,这才是本事。”

书香说是,别的不说,这块真的是不服不行。

灵秀“嗯”了一声说对,起身时,拿着白鹿原说这书先别看了,“妈给你打洗脚水介。”

错落间,黑色光晕包裹下的丰隆肥美就闯进了他眼里。

看着内两条颀长大腿迈开步子,他脑子一荡,身子也就顺势调转过来——目光追在屁股后头,如雨打芭蕉,横半天没抽烟了,这么猛地一口下去,愣是眩晕起来……

内个午后,最初尚能听到一些絮叨,后来不知怎地就跑到了后院,还是黑布隆冬,却能看到打隔断露在外面的两条穿着脚蹬裤的腿。

紧盯着内两条腿,他想辨认一下到底是谁的,他觉得最好应该冲过去,弄点动静出来。

嘴其实早就张开了,怪就怪在凑到近处时,硬是发不出声音或者说发出声音也没人理睬。

红色绣花鞋悬在半空高,脚尖朝上,而后又耷拉下来,整个过程都在不安地扭动着;还有内已经褶巴在一处的肚兜,湿漉漉的,但尚能遮盖住奶子,也在晃荡。

女人眼里满是困惑,倘使内叫困惑,嘴也半张着。

“真硬。”

她说,“杵到底啦。”

这情况感受不到,所以无从分辨到底杵没杵到底,不过书香却看到一根油光水滑的鸡巴打女人屄里拔出来,还带出不少水儿。

“给我捋几下。”

男人说,紧接着,他又说:“这回没人打搅咱们娘俩了吧——”说不清是反问还是疑问,总之,拉长的声音怪诞绝伦,这且不说,还嗲声嗲气地叫了声“娘”,恶心透顶,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奇怪的是,女人双手一张便搂住男人脖子,腿也盘在了男人的屁股上。

给这么一缠,男人心里肯定高兴,因为他又叫了声“娘”。

嘿了一声后,他挺起阳具就抽插起来,还边肏边说:“你下面真光溜,真肥。”

呱唧起来一番狂风暴雨,女人呻吟四起,说什么“把健美裤脱下来吧”,但男人不依——他说穿着更有味道,更能激发出性欲——随即在挺了几下屁股后,把鸡巴上的套子扯了下来。

“快叫呀,还等啥呢?”催促声带着笑,好似还挺风趣,脱下白衬衣后便捋起了女人双腿。说了什么听不太清,却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涌现出来的痴迷和贪恋,嘴里跟念紧箍咒似的,而后渐渐清晰起来,“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叨咕了一气,末了,莫名其妙还来了句“羊X是”,就是这个时候,男人压下去的。“儿,儿……”女人话未落便传来一阵密集的啪叽声,急促而又响亮,还有她那晃荡中的两条肉腿,若非是穿着红绣花鞋,还真辨不出其上穿的是健美裤还是连裤袜。

又是一通啪啪,女人再次叫了起来。

她说“来呀”,“儿你来吧。”

内两条肉汪汪的大腿不知怎地就变成了黑黝黝的,绣花鞋也不翼而飞。

她又笑了起来,展开双臂时竟还叫了声“香儿”,“高潮又让你肏出来了。”

呻吟中,内张脸渐渐清晰起来,潮红水润,不是妈又是谁呢——“不行了香儿,妈来了,来了——”硕大的屁股绞动起来,书香咬紧牙关,然而这次却再也忍受不住快感带来的冲击……

灵秀问儿子喝水吗,屋内又是一声“哦”,倒水时,扑腾腾的心便缓了下来。

再折返时,她把水给儿子放到炕沿儿上,而后给自己点了根烟。

书香拾起杯子抿了口水,吧唧嘴时,内些想说的话就都咽到了肚子里。

和在炕上一样,灵秀居高临下俯视着,说米色帽子正好配内白围脖,抽完烟,来到炕上,她把手背贴儿子脑门上试了试,说还不把帽子摘了,随后把被子铺开,合衣钻了过去,“再躺会儿吧。”

再躺倒下来,要不是妈拱了拱他,他可能跟踹腿儿的死猫死狗没分别了。

“想啥呢又?”

他也不知自己想啥呢,或许因为才刚射了一裤叉,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看着内头秀发,他就说:“我大舅内样儿的咋就没人说呢?”

鼻音“嗯”了一声,灵秀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他爸他妈都不管,别人谁操那心。”

“妈问你,”她说,“上回逛街怎把凤鞠甩了?”

书香说什时候甩的,压根也没甩。

“暑假内会儿踢农合杯,不始终都没上我二哥那吗。”

边解释边活动身体,就动了动胳膊,他把脸靠在妈脊背上,手也搂了过去,搭在了妈小肚子上,“不去我大哥那也就罢了,这都到家门口了,不看看我二哥说不过去。”

入手处软乎乎的,摩挲着,他把眼闭上了,“焕章惦着打游戏都没让去,我跟凤鞠也说来,让他们先在公园里等我。”

他说之后还去体委滑冰了,下午又去看电影,不一天都没闲着,“要不,怎跟我大我娘走叉劈的?在家的话,不就看见他们了。”

撩开毛衣,顺着肚皮往上,他小心翼翼,往后还仰了仰身子。

抠开扣瓣时,他顿了顿,没见妈反对,就把手伸到了奶罩里。

“谁这么大还摸咂儿?睡觉。”

滚圆的屁股晃了晃,见此,书香召了声“妈”后,托起灵秀的奶子,随着脸再次靠在脊背上,他半托半抠,拇指和食指就捏在了奶头上。

“别老瞎鼓秋。”

绵软的声音响在耳边,他倒想不鼓秋呢,可奶子在手里晃来晃去,他就又召了声“妈”。

呼吸随着这声召唤,身前的声音忽地冷了下来,“睡不睡??”

不知是不是因为晃悠引起来的,充溢在手心里的奶子竟又跳了两下,除了传递出一股噔噔噔的感觉,鼻间还有股洗头水的清香,萦绕在心头,于是,书香狗鸡就又硬了起来。

“不困了?睡觉?”

书包和自行车都是焕章胖墩等人给捎回来的,还给捎来不少吃的。

书香本想让他们把东西拿走,又觉得不太好,就把柜子上的麦乳精分了出去。

“这叫啥事儿?”以焕章为首,都看向杨哥,又看了看灵秀婶儿,“哪有这样儿的?”

“行了,甭废话。”

书香一搡焕章,就把内仨人推了出去。

“又不是外人,你哥让拿着就拿着吧。”灵秀也说,还挽留众人,说到饭口就别走了。

王宏看了看焕章,又看了看胖墩,胖墩没言语。焕章斜睨着王宏,说还不走,还真惦着留下来吃饭?

灵秀朝焕章“哎”了一声,说你爸你妈都回来没?

焕章说应该回来了吧,“真格我爸还不回来吗。”

灵秀就“哦”了一声,笑着说那就下回,还挽起了儿子的胳膊,“那就不留你们了。”

香风阵阵,迈进门时,书香也搂了过去。

他抱着灵秀腰,说妈,“你不说考好了有奖励吗,是说要啥都……”

“啥?”

笑瞬间凝固,没等书香反应过来,耳朵就给灵秀小手揪住了。

“哎哎哎,你拧我干啥?”

抱起脑袋时,午后内声“睡觉”便延续过来,“你说拧你干啥?睡觉都没个老实气?”

或许吧,掘得次数多了,某些时刻脸皮就变厚了……

就如此刻,缓过神来,书香就有些亟不可待。

看着门帘,他说:“妈,之前说考好了,啊,是说要啥都给吗?”

“什时候说的,忘了。”

涨硬的鸡巴差点没软下来,幸好后面妈又饶了一句,“那不也得看成绩吗。”

这算不算给个热罐儿抱呢,书香还真不知道,就姑且把这个当成一种期盼,一个目标,于是,他说:“那就一言而定。”

看着妈把洗脚水端过来,俯身撅起大屁股时,心口就又开始狂跳起来。

“也不知这雪什时候化,你娘说明儿先不过来了。”

“那,那他不也不回来了。”

“咋?你想说啥?”看妈一脸狐疑,甚至随时随地都将伸出手来,诸如“妈我想肏你”这类话就卡在了书香嗓子眼上。

一个礼拜了都,雪也没完全化开,冰板儿都碾成了冰棱,每天晌午屋顶势必也会稀里哗啦响上一通,幕帘似的滴下水来,转天又化成几尺长的冰锥,成为一道观景。

而后被低年级学生敲下来,拿在手里当成玩耍时的一件兵器。

不说羡慕他们也差不多,又哪来的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在有个晌午还能闲暇半分,在枯燥的学习之外能干点啥。

周六和凤鞠一起回来,书香就把贺卡的事儿讲了出来。

凤鞠说好呀,到时去梦高门口试试,她说别的不敢保证,“多多少少,毕业班的肯定会买。”

行到村北口,又问书香,“明儿你大他们都回来吗。”

“要是不忙的话,应该都过来,咋了?”

“那我就不去你家了。”

书香说你一个人还单另起火,值当的吗,“再说晚上也冷呀。”

凤鞠脸一沉,说谁说的晚上不回来,这么看着书香,她说:“还跟以前一样,连叫上灵秀婶儿。”

书香没好意思说“折屁呢”这三个字,却嘀咕起来。

他说这么长时间了也,总不能每次都去你那吧,也说不过去。

“走吧,就听我的。”他笑着拉起凤鞠胳膊,想到啥又一脸郑重,说钱内事儿可千万别告你灵秀婶儿,“要不又该说我了。”

凤鞠说不走也行,“你把大娘跟焕章都喊过来,要不就还去我家。”

听到这话,书香说别介,什么叫没话说,不该说说吗,有啥没话说的。

嘴上应付,回家之后还是把话转告给了灵秀。

吃饭这事儿灵秀也主张凤鞠留下来,说人多更热闹。

焕章过来时,她问焕章,说秀琴和伯起都在家没。

焕章说在家呢,灵秀便告诉他,说明儿个把你爸你妈都喊过来吧,算是圆了凤鞠心思。

然而书香眼珠子却又转悠起来,他说要不就在前院吃吧,还皱起眉来,“上什么后院,在前院就不行了?”

灵秀也皱了皱眉,说哪有那样儿干的,“你爷你奶不在家呢,再说熬鱼炖肉咱内炕也没法起大火呀。”

不说书香嘬瘪子,在那说不出话。

灵秀问焕章内贺卡都弄好没。

焕章说手工制作已经完事了,一共三百张,图也都画出来了。

灵秀说还够利索。

焕章说分摊下去的活,能不快吗,就是没上色呢,还得往针织厂跑一趟。

“那就明儿下午再去。”

灵秀说了声你们待着,就打西屋走了出来。

回东屋喝了口水,刚要出去转转,这会儿,电话响起来了——大侄媳妇儿打来的,灵秀就跟她聊了起来。

家长里短一说就开始了,直到嘟嘟嘟地占线声,这才打住——她问两口子明儿几点过来,并交代说路滑道上得多加小心,“到时婶儿给你们做好吃的。”

谢红红应声答应,说想吃鱼,这几乎成了她跟书文回老家时餐桌上必点之菜。

灵秀说明儿不就是梦庄集吗,叫他们两口子啥都别买,照顾好颜颜就够了。

小家伙现在快两生日了,已经能说道话了,隔着电话咿咿呀呀还喊了好几声“奶”和“三叔”,逗得灵秀这笑。

她说你三叔正写字呢,“宝儿,明儿就能见着了。”

而后没多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灵秀刚喂了一声,内头便齐声喊起婶儿来。

灵秀笑着说这礼拜咋样,言下之意问的是二侄媳妇儿丁佳,毕竟怀胎七个月了,即便说临盆在即也不为过。

书勤说跟之前一样,哪哪都好,吃得多也睡得香,但还是嘴馋,不一直闹口呢,这会儿几乎顿顿离不开辣了。

灵秀说明儿接着让你奶给炸辣椒油,到时让佳佳吃个够,“嘴馋还叫事儿,不馋才叫事儿呢,对不对?”

前些日子跟老丁还说这事儿呢,掐算好日子,就等来年三月喝喜酒了,“婶儿明个儿亲自下厨。”

电话内头顿时传来笑声,“好诶——”紧接着就听书勤说“想吃啥,都告二婶儿”,佳佳说“跷蹊古怪的”。

灵秀说跷蹊古怪的,问书勤今儿吃的是啥,听闻是筋头巴脑,顺着意思灵秀说“羊杂咋样”,“不行就给你换海……”未等言毕,佳佳已然插进话来,她说:“羊杂羊杂,就羊杂了。”

整个下午,电话先后响了好几次,前两回书香没言语,第三次时,他就放下笔,扭过脸来喊了起来。

“谁打来的”他说。

离座站了起来,打兜里掏出烟,扔给焕章一根,自己衔了一根。

凤鞠嘟哝说抽啥抽,齁呛的,在“就一根”中,她朝书香抹瞪起眼来,“把窗户打开。”

书香朝床内边看闲书的焕章努努嘴,于是窗户就给焕章开了个小口儿。

嘬了口烟,书香说上东屋瞅瞅介,撩帘儿走了出去。

天还算晴,许是正午才过一点,院子里也很静,屋檐下滴水成幕,所以,啪叽声就显得格外响亮。

“我说谁呀妈?”撩开门帘儿时,这话也送了进去。“你娘。”灵秀回身朝这边看了看,马上又扭过脸去,“听见音儿过来的。”

窗子上有些水汽,啪嗒啪嗒的,水珠正顺着延展到屋檐下方的冰棱往下滴着,都能感觉到地面上溅起水花时的内股清脆和欢快。

电话里说的是啥不知道,反正眼前笑声不绝于缕——妈左手拿着电话,不时“嗯”上两声,左腿支搭在条凳上,说倚不倚说靠不靠说坐又不是坐,穿红袜子的脚丫不时也扭上两下,在屁股后头勾来晃去;支在地上的右脚像是撇着,很随意,扬起脚后跟时,脚蹬子便若隐若现地露出来,犹抱琵琶似的,而内条颀长黑亮的曲线便越发紧绷得令人无法呼吸。

“说啥呢?”

喉咙似火,被烟笼罩起来,以至书香嘴里这三个字竟转化成了吞咽,须臾间又以薄雾的形式急促地释放出来,他就低头看了看卡巴裆。

啪嗒之声还在响,细碎密集而明快,连屋子里都显得亮堂多了,尤其百年好合下的内张笑脸,他便扬手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

狗鸡已经支棱起来,顶在秋裤上,来回弹跳像是迫不及待要冲破封堵破体而出。

水滴还在吧嗒,哗啦啦地,憋尿的感觉便在眼下内只脚丫的颠颤中促使书香猫似的奔到了灵秀身后。

看着妈内黑亮滚圆的大屁股,他吸了吸鼻子,他觉得应该再抽口烟,就猛地吸了一口。

“妈——”丢下烟,他蹿上前就抱住了灵秀腰,“说,说啥哩妈。”

小肚子贴紧在妈的后腰上,狗鸡正好抵在她屁股沟子里——内十足弹性下的松软和紧致让他热血沸腾,他觉得自己已经化身成为阿基米德。

什么镇三山脚踏黄河两岸,都是小说杜撰出来的,但眼下的屁股绝非假的,所以,他轻而易举就挑了起来。

给这突如其来地一推一搡,灵秀闷哼一声就给顶在了柜子上。

她几乎是踉出去的,内一刻,她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捂住话筒,紧接着就挣扎起来——也不做声,伸手朝后就掐了过去。

妈说啥书香没听清,沁香中,狗鸡应该是捋开了,那颤耸的胸脯像揣了俩兔子,迎面而来的还有那雪白的脖颈,殷红的脸蛋。

嘴型像是在说“干啥呢”,立着眼,伸出来的手在一通乱抓中,很快便掐拧在了他耳朵上。

书香没敢吱声,因为兴奋,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搂着灵秀还想再进一步,却听妈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明儿可早点过来。”

便匆忙挂断了电话,下一秒,他这身子就给推了出去——他看到妈伸手指了过来,眼睛却瞟向门口,声音无疑是冷的,她说:“字都写完了??”

胸脯仍旧在颤,真的像揣俩兔子。

“没呢。”

“那还不说写字介??”灵秀虚缝起眼来,一个劲地喘。

书香脸红憋肚,屁股似沾非沾贴在炕沿儿上,看到妈瞪起眼时,他缩了缩脖子,仰起来的脸立马成了苦瓜色,“写,写去。”

儿子蔫溜溜地走在前面,灵秀噔噔噔地跟了出去,不见回屋反倒朝院子里走,又跟了上去,直到撩开门帘进到院子里。

她说:“你干啥去??”

书香秋了眼西窗,脑袋一耷拉,“尿尿。”

“你,你要是敢……”戛然而止,灵秀横眉立目,脸都气红了,“你给我穿衣裳介?”

这会儿身后也响了起来,汪汪汪地,还抻着锁链往前扑,书香差点没把鞋脱下来甩过去。

“你去不去?”

书香刚走进去,凤鞠内边就支问起来,“刚干啥来?是拉线屎去了吗。”

“啊是,可说呢。”

他两手抱脸,来回搓着,瞅见吉他就赶忙走过去,把它拾了起来。

凤鞠看看焕章,见他扎进了武侠世界,就把目光又转回到书香身上,“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可说呢?”

书香心里在打摆子,只好装聋作哑。

“听没听见?”

“就转一圈么不是,能干嘛?”

书香快急了,“非得让我说出挨吓唬了才好受?”

打袋里掏出吉他,拨弄琴弦调音,而后便弹了起来。

其实屋外也在响,很快又销声匿迹,但他这手指头却一刻未停,他不敢停,怕停下来露怯,后来干脆扫起弦来,直到凤鞠起身离座。

“干啥介你?”

他问。

“管我呢?”凤鞠丢下话就走了出去。“去呀杨哥,你傻愣着啥呢?”这时,焕章倒仰起脸来,还朝门口方向努了努嘴嘴,“去呀。”

整个下午都乏善可陈,或者说更趋向于一种无奈,以至整个人都被一种不能算是煎熬的煎熬包裹起来——没接焕章内茬儿,凤鞠出去他就放下吉他开始继续埋头写字——他强迫自己必须先把作业写完,似乎这样能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一些心理负担。

几点写完的说不好,反正扔给焕章就不管了。

倒着丁字路往北,插进第一个胡同里时,书香停下来看了看。

巷子里很空,不管是前门还是后檐,冬日里的缰缓都以一种死寂沉淀在了面前,包括彼时茂盛无两的死池塘。

打褚艳艳家朝东,又打徐怀遇门前经过,最后,书香绕着后道来到了东院。

掏出钥匙开门,呈现在他眼前的便是红白黑灰蓝色的甬道,仙境似的。

院子里很静,堂屋门上挂着锁,黑布隆冬,东厢房的玻璃五光十色,上面映出一道人影,晃来晃去。

上房很空,拨打电话时,书香都能听到单调之下自己的内口哈气声,于是,听到声音时,他就来了这么一句,“明儿晚上还走吗?”

电话内头没直接回复他,把话又抛了回来,“你希望走还是不走呢?”

这话着实不好回答,书香就说:“我也说不好。”

瞅着内渐渐暗淡下来的衣镜,他忍不住召了声“娘”,几乎瞬间,他便脱口而出:“我,我想肏你。”

饥渴如斯,堂而皇之,若非一个身在乡下一个住在城里,他肯定会脱掉裤子,把她按在炕沿上就地正法了,然而这一切只是想象,“真的。”

“就知道馋死了。”

入耳的奶腔一如既往,咯咯咯中,说明儿下午不没啥事儿吗,“跟娘去云燕泡泡,也好给你松宽一下。”

书香说倒想去呢,捂着脑门“唉”了一声,说明儿下午还得去针织厂呢。

“下午内会儿听你妈说来,让赵焕章弄不就得了。”

仰靠在东墙上,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圆月,说一直都是焕章在跑腿,哪能处处都让人家一个人来做,不合适,“对了,元旦正好赶上我歇礼拜,要不就元旦。”

这话说出来他都没底,也没根,尽管当时听得对方满口答应,尽管肏屄真的指日可待。

回到家,饭已经烧好了,洗手时,被凤鞠抻了抻衣角,“去哪了?灵秀婶儿喊你半天呢。”

连问了好几遍,书香却一直没吭气,然而落座后却偷眼看了看灵秀,希望妈能跟他说些什么。

灵秀一直没说话,应该说是没跟儿子说话,包括饭后去热洗澡水。

书香脱裤子时,门被敲了几下,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妈过来了,事实证明确实就是妈过来了——他说门没插着,吱扭一声,妈就拿着衣服打外面走了进来——凉风夹送着沁香,书香哆嗦了一下,不知跟妈说什么,就把手捂在了鸡巴上。

还是灵秀先张嘴的,她说你还傻愣啥呢,“光着个屁股。”

水很烫,书香呲了呲牙,窗子上什时候换成的棉布帘儿不知道,就低下头看了看浴盆。

水汽蒸腾,哪怕夜风如刀也丝毫感受不到,甚至有种置身仙境的感觉,就踩下去试了试。

还是很烫,正想舀一瓢凉水冲冲,一旁绷紧的双腿便打断了他,“有那么热吗?”

水波荡漾,折闪着片片昏黄,理所当然,鸡巴就在氤氲水汽中挺了起来,他颇不好意思,但没办法。

而妈却似笑非笑,凑到近处俯下身来,手一撩,水便泼了过来,“都我身上掉下来的,哪我没见过?”

还是红毛衣还是黑色健美裤,不知是不是错觉——午后的冰冷似乎已被这热气化掉,行如流水般哗啦啦地,连瓦蓝色双眸里都是水,都成为氤氲中的一部分。

“也不知你干啥去了,凤鞠找半天呢。”

听着极为耳熟,也是连续说了好几次,然而书香却忘记在哪听见过——他打着吸溜,胳膊都夹在了一处。

就这会儿,妈说你别瞎晃悠,水都溅出来了,她撩了撩秀发,又卷了卷毛衣袖子,可能屋里确实热的厉害,后来干脆起身把毛衣脱了下来。

书香夹着双腿,想一屁股缩水里,刚试着出溜下去,就呲着牙又支腾起来。

“毛手毛脚的,还瞎晾着啥。”被按住肩膀,他就只能蹲下去,妈边说边撩起水来,落将到脊背上,他就打了个突,“还不坐那?”

“热,真热啊妈。”热气笼罩,有如进了三伏,滴滴答答地,从脊背到双腿,又从屁股沟子到小腹,而后迅速蒸将上来,迅速蔓延全身。

“适应就不热了。”水还在流,蛋子像进了蒸锅,他刚“呜”了一声,热流又从磕膝盖流到了小腹上,一身鸡皮疙瘩。

“都溅出来啦,就不能老实会儿?”浴盆里咣噔噔地,蛋子就随波逐流,倘使给它来个加速度,人会不会跟着一起旋转呢,不得而知。

然而敞开双腿时,鸡巴就放飞出来——应该说弹,失去束缚,它“啪”地一声拍在了小腹上,简直防不胜防。

猝不及防的还有妈伸过来的小手,攥住鸡巴时,书香就倒吸了口热气。

“妈——”,他扫了眼灵秀——妈低垂着脑袋,或许因为半蹲着,撇着八字的大咂儿在腿间像是要被挤爆了,猫眼似的奶头就这么瞪着他。

“妈——妈啊,”嗓子眼在抖,伸过去的手也在抖,抓住奶子时,他脑瓜子一热便脱口而出:“能给我来一次吗?”

灵秀捏着梆硬的鸡巴兀自在那搓洗着,没听见似的,半晌才仰起脸来看了看,不过很快又低下头去。

“床下面,啊,没少拿呀可。”

她声音不大,竟还笑了起来。

书香“啊”了一声,丈二和尚似的,这会儿要是有个鸡蛋一准儿能塞他嘴里——他直勾勾地瞅着灵秀,不知妈提的是哪出。

灵秀还在笑,却松开一只手打向身前内只胳膊。

“啊什么啊?”她说,边笑边说,适时还乜睨了一下双眼,“凤鞠不问去哪了吗,怎不告她?”

即便两小无猜,也不可能事无巨细都告诉给对方,但这会儿却不能不说,于是书香就说:“上东院打电话来。”

“家没电话?还至于跑内边打介?”

给这一呛,他脑袋里有点短路,愣怔间,瞅着内双小手打上肥皂,摩挲着又抓了过来——龟头顿时由热变凉,滑溜起来,又麻又痒,几经摩挲便泛出一层沫沫,“惦,惦着拿条烟,结果都给忘了。”

解释时,他使劲绷了绷屁股,怕妈不信,深呼吸时他又咬了咬牙,“真哪也没去,不信,不信回头你问我娘。”

灵秀拿眼角瞟了瞟,指头箍成一圈套在龟帽上开始转悠,“又不是我问的。”

儿子打吸溜时,她还在笑,还吹了吹飘在眼前的发丝,“来咱们家,你总不能淡着人家不说话吧。”

这么说着,内只手托起儿子的睾丸,这只手自上至下便套弄起来,“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女孩子。”

可能是眼前的奶子快要爆了,也可能是狗鸡快要爆了,书香就伸手抓向灵秀胳膊——同内个燃起蜡烛趴在妈腿上的晚上一样,他说:“我没骗你,真没骗你,不信明儿你问我娘介,打完电话我就回来了,我哪也没去,也没偷着捋,一直都没捋,真没捋。”

水在不断拍打蛋子,一会儿凉一会儿热的,汗也哗哗地往下淌。

松开手,灵秀就着清水洗了洗。

她说行啦,没有就没有呗,她说妈又没说你啥。

切了一声后,她说:“瞅你,还至于来回解释?”

说这话时她轻描淡写,包括突然杀进来给儿子清洗鸡巴,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洗吧,妈也该去收拾收拾了。”

绵软的香风吹卷过来,湿漉漉的,当眼前内丰隆肥沃的三角区无限放大时,书香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能给我一次行吗妈?就一次,我保证就一次,绝对就一次,我说到做到?”

深陷在内片湖蓝色双眸中,这么挺着鸡巴,嗫嚅地甚至不知还能再说些啥,“就一次……”瞅着妈转身要走,他想也没想就乳燕投林似的张开双臂,抱住了灵秀。

灵秀挣扎着晃了晃身子,说干嘛呀,谁这么大还磨蹭人,“身上都给弄湿了。”

她声音压得倍儿低,沉顿中,续道:“胡闹,都在家呢可?”

不知是妈在躲还是在抖,亦或者是源于自己本身就抖得厉害,书香就咩了声“妈——”。

“撒,撒手呀,衣裳都湿了我?”

瞅着儿子,灵秀压低了声音,她晕生双颊,胀硕的奶子于水声咣当中不安地跳动着,她喘息着,说都在家呢,立起双眼,压低声音又重复一遍,“都在家呢可?”

身下有个东西在不停地顶着她,棍子似的,还搂着她一个劲儿地呢喃,把她挤兑得没着没落。

“才刚几天呀?”

她说,但却说不清是强调还是反问,或者别的什么暗示,皱起眉时,她眼里一片复杂,“哪能这样儿,哪能这样儿,哪能这样儿?”

正想拾起床上毛衣夺路而走,忽地,门外便传来了声音——两只狗有没有哼哼她不知道,却听到凿煤声,铛铛铛地响了起来。

“没不听你话妈,不一直都听你的么。”

际会的眼神里可怜巴巴,灵秀说欠你的是吗。

“凭啥不听我的?”她憋闷了一下午,吃晚饭前找不到人又生了一肚子气,“没出息,我是你啥呀我?”

“是我妈。”

“你个臭缺德的,知道还不撒手?”

“你又该走了。”

“我走哪介我走??”

灵秀又推又掐,说越大越不像话,怎没事儿净磨蹭人玩呢?

书香不言语,也不撒手,灵秀照着他内大腿就是一把——可惜并未掐到肉,羞恼间便又咬起牙来,说不分场合就胡来,掏持间,就逮住了裆下面内根不老实的玩意,“以后要是再敢跟下午那样,看我怎收拾你?”

窗跟底下,风在呜咽,凿煤声啪啪啪地,锁链子摩擦哗啦啦,包括各自的喘息,交织在一处,都在窸窸窣窣中晃动起来。

“没事儿谁老粘赘妈妈,焕章是吗?胖墩是吗?你个臭缺德的!”

膨胀或者说热汇聚而来,牵扯间一下接着一下,书香快受不了,就赶忙转移注意,“元,元旦,我娘,娘说让咱们去云燕玩。”

不见妈回音,他刚把眼睁开,身前登时又呵斥起来,“给我把眼闭上!”

声音不大,也未明说具体是先闭嘴还是先闭眼,可能二者皆有,也可能只是后者,书香就赶忙把眼闭上。

看是看不见,却一直都能觅到一股熟悉的味儿,像回到幼年的内些日子。

眼下倒是安静下来,不过灵秀手快麻了。

她不光要盯着儿子,更得时刻支棱起耳朵,就这会儿,脸上身上全都是汗。

正寻思左手怎么换右手呢,暖气管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异常书香也觉察到了,就睁开眼看了看。

他皱了皱眉,随后抓起妈的小手又放在了鸡巴上。

灵秀立起眼来看向儿子,往回抻手时,却被书香死死攥着腕子不放。

“撒开啊?”她说,“撞见就完了?”

“我,我不怕?”他说,“大不了我跟他断绝关系?”

“你,你又犯混!你不怕,我还怕呢?”

“妈,我就跟你好,我受够他了。”

喘息着,灵秀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拧紧眉时,往回又抻了抻手,“该把你毁了?”

或许正因为来之不易,书香说求你了妈,都快出来了,哪有这么干的,就可怜巴巴看着灵秀,“再给我捋几下吧。”

他抱着小手气喘吁吁,脸上一片潮红。

灵秀也是娇喘不跌,衣服都黏身上了,“由着性子胡来,不用功读书,要啥都不给你。”

看着妈,书香把攥着腕子的手缓缓松开,“没不努力,也没分心。”

内一刻,他竟神差鬼使地掖起脖子,低吼了一声,“妈——”

“要死是吗??”

灵秀也吼了一声,“听你再喊?”

一刹那,手又碰到了鸡巴上。

她低头看了看儿子的命根子,转瞬便翻起白眼瞪向书香,说把眼闭上,毋庸置疑——她说要是再敢睁开就想都别想了,“一天天的,这叫什么鸡巴玩意?”

可能太热就有些口无遮拦,为此还哼了一声,说衣裳都溻了,“有这样儿干的吗?谁这样儿干?三岁孩子?偏捡今儿个胡闹,成心是吗,啥没依过你?”

一通爆发,由不得反驳或者回应就已晃起胳膊。

起初她还想把灯关上呢,随之又觉得多此一举,就支棱着耳朵听了会儿动静——院门关上了,周遭恢复如初,静谧下来。

也不能说一点声音没有,毕竟儿子还在身后,又不宜久待,便想着一会儿是不是再去瞅瞅炉子上坐着的大锅。

她一身黏腻,她觉得自己也该泡泡澡了,不过这会儿她浑身酸软,又实在懒得再去动弹,就开始狠狠捋了起来。

呱唧声窸窸窣窣,由缓至急,狗鸡便是在这柔软的包裹下越发涨硬起来。

恍若飘向天际,书香摩挲着侧胯把手搭在了妈的屁股上,身前的喘息绵润悠长而且柔软,绷紧屁股时,便连带着勃起了几下狗鸡,在小手里耸了耸。

他似乎听到妈“嘤”了一声,顺着裤腰插进去的手便没敢造次——多肉的屁股翘挺圆润,又热又潮,柳腰貌似还扭了两下,还有贴在脸上轻轻摇曳而起发丝。

他有些痒,更多的是快喘不上气了,就寻着内股味儿拱了起来。

晃动中,环腰抱了过去,能觉察到平滑小腹上也是一片潮热,顺势便摸在隆起的耻丘上——如伊水河两岸肥沃的水草,茂盛而浓密,与此同时,他也衔起妈的耳垂抿了起来。

这时,伸进裤子里的手猛地被按住,妈似乎又“嘤”了一声。

她喘的厉害,书香就用舌头嘬了下耳垂。

妈缩了下脖子,几乎完全靠在他怀里,就是此刻,他手指头滑了下去,深陷在一片湿滑黏腻的暖窝里。

软肉翕合,夹劲儿十足,无声处还舔舐起手指头,咕叽咕叽地,往外漾着清泉。

灵秀夹紧屁股,犹似呓语,嘴里轻念着不行,便睁开了双眼,还喘息着朝下看了看。

“摸啥呢?”她说,她看到怀里抱着一只胳膊,而这只胳膊正插在自己卡巴裆里来回游走,在抠着。“屄——”

“屄?”

顷刻间,灵秀也张大嘴巴,“啥?”

一捋到底后,她紧紧攥住了狗鸡,泥胎似的绷紧身子,继而便体若筛糠般颤抖起来。

“屄,屄真肥啊妈,呃啊……”喷涌而出的不止是话,还有喘息,还有汗水,还有转瞬间灵秀急赤白脸的低吼,“往,往哪射呢你?”

裤子上白花花一片,儿子抱起脑袋时,她悬在半空的手晃了晃,一攥拳,拾起床上毛衣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她夹着毛衣站在厢房门口,隔窗能看到墙头上枝头起旋的风,和玻璃上映着的脸一样,忽明忽暗。

炉子上坐着斗锅,飘香四溢,她仰起脸来,深深吸了吸。

套间门帘泄出几点黄光,悄咪的,她想告诉儿子,说水快凉了,可毛衣套在脑袋上嘴却始终也没能吐出半个字来。

临开门时,她又看了看套间门口,她把手探到裤子上摸了摸,还抠了两下。

和内个午后在裤衩上摸到的一样,指头上沾满了味儿,她就又做了两个深呼吸。

风一直在吹,嚎丧起来会不会房倒屋斜真说不好。

但射出来的瞬间,书香脑子里都是伏趴在妈身上抽动的场景。

院子里光溜溜的,棚子下的煤块都光滑无比,能映出人脸,趁着早上清净把浴盆拖到门口,结果才刚开门,身后就传来妈的声音——先是深色牛仔裤映入眼帘,继而俏生生一张粉面也落在书香的目光里。

“逞能呢是吗,再把你腰闪了。”

晨光初映,他躲闪着目光说没事儿,却还是在妈颦起眉头的目光注视下把身子直了起来。

“瞎闹么不是。”

昨晚的一切似乎都被风吹走了,内一刻,妈噘起嘴来,还笑了笑。

抬着浴盆往西场走,她说得给你们煮点焐豆,还说吃完饭得去梦庄,“你就甭跟着了,在家看书吧。”

事已至此,当儿子的还能怎么说呢。

“这会儿就先不说了,吃完饭可别一个人闷套间儿里。”饭后她也是这么嘱托的,还示意书香拿书去正房看,盛好焐豆,她说:“省得腻得慌,连搭伴儿。”

端着海碗进屋,书香让凤鞠先吃,就背起书来。

凤鞠翘起二郎腿,说是翻看语文,不如说边吃边盯着他也差不多。

九点左右收工,书香说你看了啥都,手一晃,就把凤鞠面前内本当作幌子的语文教材抢了过来,“我看看。”

凤鞠脸一红,没吱声,书香也没再问,就这么溜起标题。

第一课是《别了司徒雷登》,往后看着,里面竟有《茶馆》和《雷雨》——头二年看过这个前者,他就举起书来,指着说:“这都搬上来了。”

凤鞠“嗯”了一声,瞥了瞥他,说班上语文老师还组织排练过呢,搞了整整一堂课。

书香说那你没去个角色,凤鞠就摇摇头,脸一扬,说当个观众不好,这是反问。

她说难道要去演女招待,“即便就算教材上不掐头去尾,也没有这角儿啊。”

这话其实并不好笑,所以书香就没笑。

可内会儿看电影时,却因其光怪陆离笑得嘿嘿哈哈——还有老首府的内些个礼数,不过要说印象最深,就非里面的王掌柜莫属了。

后者也听说过——曹禺大作,不过没看。

无独有偶的是,念高二时七班也排练了一场,彼时书香饰演的角色就是王掌柜。

杨刚来时,书香正打屋里走出来。

他端着海碗倒焐豆皮,听到胡同里传来响动就瞅了瞅,很快,一辆黑色轿车就打眼前驶了过去。

也不能完全叫驶过去,因为汽车又倒回来了,随着车窗落下,打里面探出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三儿——”叠音之下,略有些拉长调,书香就“哎”了一声,端着海碗跑了过去。

他凑到车门口,喊了声“大”,朝里又叫了声“娘”,“够早的啊。”

车里放着音乐,内侧副驾坐着的人也笑语盈盈,貌似说的是“还以为又走了呢”,边笑边回身向后够起衣服。

她上身穿的是米色套头羊毛衫,这么半扭着身子,胸看起来更大,也更壮观;下半身穿的是绵裙,腰间溢出一抹肉色时,连同里面的咖色紧身裤也暴露出来,于是,一种叫做肉欲的气息便打车里蹿涌而出。

“昨儿晚上刮了一宿风,还梦见你们了呢。”

“哦,都梦啥了?”

这会儿风不算大,但也不算暖和,瞅着内两口子,书香说不告你们。

他没说瞎话,他确实做了个梦,飞了一宿呢——还真说不清为啥会飞——整个人飘在半空,时而在窗子或者大门间穿梭,时而又在密林里绕行,收获的是苹果还是桃子,反正两只手都没空着。

“我哥他们内?”

后面没看见人,以为去东院还是干啥去了。

“他们随后就到。”

撤回目光时,书香脸有些红,他瞅了瞅杨刚,他说:“还不把车停了?”

这会儿,娘娘已经打车里走了出来,车没停,而她已经凑到车尾,她说搬东西,嗒的一声,后备箱就打开了。

书香撩起后车盖,里面着实装了不少东西——光吃的就有肋排,春卷,羊肉,酒水也有,红的白的,其中还有礼盒灌装的什么玩意,稀罕的是,大冬天的竟还弄来两个西瓜。

“回头试试羽绒服合不合身。”

娘娘指了指衣袋,“把东西都搬前院去吧。”

此刻她已披上呢子大衣,俏生生站在书香面前。

书香朝一旁探探脑袋,知道杨刚没走,就顺势把海碗递给了大爷,还拿起身下易拉罐样式的东西打开闻了闻。

看着标记,他说有点华味儿哈,转向另一侧的瓜子脸时,明知刚打车上下来,却仍旧说:“先去屋里暖和暖和。”

这么笑着,上下又打量一番月牙,弯腰去搬东西时,他扭脸朝后笑着说还真香,“前一阵儿在自行车厂外头看见集装箱在装货。”

“哪天呀?”

“内礼拜不挺忙的没过来吗,后来打电话,我大说你正放洗澡水呢。”

“娘都忘了。”

书香吸吸鼻子,想说就上月月初的事儿,又觉得时隔快俩月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其实要说的东西还有,就像昨晚——他站浴盆里,他看着硬撅撅的狗鸡,他知道灵秀在厢房没走呢,他想央求一下,让妈再给他来一回。

然而这会儿对云丽说出口的却是,“我妈就在后院呢。”

其实得知计生办搞新春联欢也是打后院听来的。

妈告诉娘娘,说去云燕恐怕得转天了,后者说周六县礼堂不也搞联欢么,说就上午半天,已经定好下午在云燕聚齐了,说到时开车接你们娘俩来,“连住上一晚,就都别走了。”

“过得多快,眨眼就一年。”妈笑着说,还说到时听她电话,“抽不开身不还有香儿呢,让他来打头阵,省得你老说我圈着。”

老天爷同鱼泡似的,随时随地都可能被针捅破了,但会不会把五颜六色都倾泻下来为世人所见,书香不知道。

低头看向手里端着的斗锅,里面一片混沌,焐豆就泡在混沌汤里,溢着五香味,他就吸了吸鼻子。

他挺羡慕焕章的,有时甚至幻想哥俩能调个个儿,换个身份,但毕竟这只是想象,就如他说的那句“谁还没有个烦心事呢”。

其实这会儿他也想到了姨姐换岗的事儿,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工商所的郭洪亮,继而,其儿子也打心里应运出来。

他想把家里内咖啡豆拿出来再扔出去,最好是扔到内张黑不溜秋的脸上,再给使劲揉上几下。

一阵乒乒乓乓,想法怦地一下破了,思绪自然也就断了。

不知打哪提起来的,可能是由元旦联欢衍生出来的,也可能是内天恰好是周末,就这会儿,妈说焕章一家也去,还有凤鞠,“要不怎么说转天呢。”

“一猜就是。”

这是娘娘说的,她说跟赵家这关系咱就不说了,毕竟是连着的,间歇了下,她又说,“以前我倒没脚着,这会儿看,凤鞠内丫头片子倒挺有心路。”

“这话说的。”

轻柔依旧,妈说:“还有香儿花活大?”

印象中,妈很少在背后这么说话,至于为啥,书香还真说不清。

“花活再多不也是咱自己的吗,这还稀罕得没法呢。”

“稀罕就给你了。”

“哎——可你说的?”

“说啥了就我说。”

你来我往,二人皆都笑了起来,实际声音都不大,妈偏向甜润,娘内边则始终都是奶腔。

很快,前者“诶”了一声,她说:“平行调动,良乡工商局还有名额吗?”

“嗯?想开了?别人不好说,但肯定有你的。”

“我调哪门子呀,我外女。”

如初所料,妈真就提到了调岗这块,她说之前曾问过转行行不行——走公安口,结果人家嫌危险,不了了之了就,“这前儿呀真没法说,说多了就是仇。”

“到时让二叔陪着,又都认识。”

“他去干吗,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的是你们丁主任呀,我这还以为你换口味了呢。”

经她一说,妈也笑了,说换啥口味,当跳舞呢是吗,“倒想换呢我,这都老太婆了。”

“那我岂不成老掉牙了。”

呲呲呲地,妈说:“老掉牙才老少通吃呢,要不怎么临提?”

紧随其后,娘娘唱戏似的,也呀呀起来,“那就先给三儿使使咋样……”后面可能还想再说点啥,却在嬉戏中被妈打断了,“就说吧说吧,到时看他怎磨你的,磨熟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尽管隔着一道帘子,书香还是闻到了打厢房溢出来的肉香。

他颠了颠斗锅,不可避免,鸡巴就碰到了锅底,至于说什时候硬起来的还真说不好,就是不清楚妈要是知道他已经磨过娘娘了,而且磨了不止一次,还会不会像昨晚那样给他捋呢?

“香儿(三叔)站门口干啥呢?”

声音来自堂屋和大门口,太过突然,书香就“哎”了一声。

他张起嘴来,正左右寻顾,门帘歘地一下就也撩开了。

“干嘛呢?”

妈腰里系着围裙,才刚还抹瞪着眼,转瞬间便随着一声“宝儿”笑了起来。

“别都站院子里呀,齁凉的,都进屋介。”

她说。

可能才刚歇手,这会儿又闲了下来,脸上还带着潮晕呢。

这时,娘娘也走了过来,朝门外的众人挥起手来,说别戳着啦,随后又笑着说,“三儿准是冲着肉味来的呗。”

厢房里确实飘香四溢,案板上也是红绿相间,可能还不止呢。

“内斗锅里都有啥呀?”不知谁说的,没容书香多想,斗锅就跑他二哥杨书勤手里了。“焐豆啊。”哥嫂都在笑,颜颜咿咿呀呀也在笑,于是,书香用手挡着卡巴裆,也跟着咧起嘴来。“三儿这脸咋红了?”书香说看见你们了不,伸出一只手来,勾向颜颜下巴,说是不是,“还不许三叔精神焕发了?”

饭后书香在东屋抽了袋烟,遗憾的是,没能跟大爷杀两盘棋。

杨刚说要不摆上一盘,不才一点半吗。

书香续了袋烟,说下回,“小赵叔这都等着呢不是。”

杨刚指着东屋,说:“让赵儿拿去再送回来不就行了。”

“别别别。”

书香说不合适,“还得去王宏那呢。”

对着烟嘴嘬了几口,把烟斗递给了杨刚,随即起身凑向西屋门口。

女眷们在聊着什么,挺热闹,走到妈跟前,除了告知行程,还云丽和秀琴甩了句,“要是留宿都住前院。”

妈推了他一把,说咋咋呼呼的,“怕听不见还是咋的?”

打针织厂回来时,天色已晚,没看见凤鞠,书香问妈她去哪了。

灵秀斜睨着看向儿子,说跟秀琴去了北头。

“咋?惦着过去?”她说剩菜谁打扫,“上后院吃介吧,啊——”

打扫完剩菜就回前院了,打开电视,灵秀坐炕头上点了根烟。

除了问儿子作业都做好没,又说了一些别的——她说活着不能浑浑噩噩总坦着靠人,她说写字台上不有励志格言吗,书本上也都写了——“有所追求是人生最高境界”,还用脚丫踢了踢儿子,说为啥要读书。

扭过身子前,书香先扫了下在炕梢处的爹。

中秋过后他便再没搭理杨伟,其实灵秀也撺掇过他,说有不会的问问你爸,妈哪辅导得了你呀。

最初他说的是有你陪着就行,后来说俩哥哥给买的教材上都有实例,始终也没去问过。

低头看了看大腿旁的红脚丫,内脚丫扬起踹过来时,他赶忙仰起脸来。

“不就是为了能充实自己,增长阅历和见识吗,人活着哪能没有目标。”

是这么个理儿,但书香说的却是:“跟我娘也通气了,甭管是找郭洪亮还是找谁,还非得让你跟着且?”

适时,妈掸了下烟灰,就直起身子凑了过来,“心放大着点,别那么小性。”

暖光中,内双深邃的杏眸含着浅笑,脑袋也被她胡撸起来,说着信不过妈,就把他搂进了怀里,“把心放书本上,妈陪着你,听见了吗?”

犹如打鸡血揣了一针,书香使劲吸了口气,就眉飞色舞地“哎”了起来。

整个十二月都很冷,进九之后更冷,天呈灰白色,偶有晴朗也是转瞬即逝,给风吹散了。

得知首府实施《最低工资规定》都是吃饭时听来的,还有拉玛克依大火及高铁自动闭塞开通,包括山峡工程的正式开工启动。

其实后者在前二年就嚷嚷得沸沸扬扬,说什么此工程是唯一解除水患的良策,给人感觉就跟当年捋顺了沟头堡十二里弯似的。

记得他们好像还提老苏和车臣来着,乱七八糟的。

最后终于说到泰南了,什么哪哪哪的厂子黄了,什么招商引资又来了多少家企业,还是人家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红火得不得了,不少初中毕业的跑去应聘上来就当公司管理,不得不说,这太神奇了。

其实这一年都很神奇,远的近的有的没的新兴的破灭的,铺天盖地,也许用荒诞来形容可能更好。

磁带是打集上拿到手的,内天正好是平安夜。

书香跟摆摊的谈好价,钱刚装口袋里,就被谁掏了一下,他转身就抓,原来掏兜的焕章。

“不让你买饭去吗,怎回来了?”焕章嘻嘻哈哈,说在大饼摊上碰见大鹏了,“他惦着顺道给你,结果没见着人就追过来了。”

“那他人呢?”

“非说回家吃,这会儿可能都到高架桥上了。”

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随处可见的是哈出嘴的白气,还有脸上的冻皴;远处一片鱼白之色,天蔫不拉几,不时飞过几只鸟儿,转瞬间又消失在暮色中。

打口袋里掏出磁带,书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随后努了努嘴,说吃饭介吧,又把它揣进了兜里。

棉大衣和狗皮帽子算得上是一套组合,包括鹿皮鞋,哩哩啦啦地,书香穿两年半了。

灵秀问儿子元旦穿啥衣裳,把他大爷给买的羽绒服准备了出来。

书香惦着换上二哥结婚时穿的内套西服,因为板实又不得耍巴,就又改成了往日里的老三套——树皮色工字裤,运动鞋,外加一条军绿色长袖体恤。

值得高兴的是,新历年之前总算把贺卡打发出去了,钱不少也不多,但都是大伙儿齐心协力挣的。

订餐也是球队这帮人一起去的。

交完押金,浩天问杨哥,说到时咱都喝啥,毕竟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都在宴请行列,总不能瞎对付。

书香说红酒太贵,打饭店买更贵,再说也喝不出啥排名来,还不如直接招呼白酒呢,反倒更随意。

至于说饮料,书香说月底内天不正好逢九吗,一并都打集上批发……

这些琐事儿零碎都跟妈说了,包括期间看见大鹏时问及的元旦安排。

灵秀说问过沈怡。

她说你表嫂不想去,话锋一转也问起了大鹏,“对了,他怎么说?”

“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书香转悠起笔来,“可能有别的事儿吧。”

这么说有点含糊,不过内会儿大鹏确实表现不佳。

以为他挨欺负了,书香就问咋了。

大鹏说没事儿,脑袋一低,支支吾吾说上礼拜刚泡完……

“明儿你几点撤?”

算不上困扰已久,但迫在眉睫,于是,书香跟妈又重复了一遍,“是我找你介还是直接去?”

除了元旦欢庆,除了吃饭,之后还有场球,真要说事发突然,倒也谈不上。

灵秀说直接去吧,答应得挺好,然而转天吃早饭时又改了主意。

“还是找我来吧。”她说,她还说,“兴许能搭伴儿呢。”

喝了口疙瘩汤,书香又抄起一张大饼。

“你不说我也得找你介。”

他笑嘻嘻地,“想着给我留座啊妈。”

灵秀说留个屁座,谁知道你几点过来。

放下筷子,她点了支烟,这会儿,儿子已经把咸菜丝铺在了饼上。

书香问她还吃不吃,灵秀说饱了还吃,他“哦”了一声,也没管一旁伸出来的筷子正加鸡蛋,就把盘子端了过来,都扣在了饼上。

盘子放桌上,把饼一卷,他就大口咀嚼起来,要不是妈说了句吃饭别吧唧嘴,多寒碜,他还真没注意当时自己内形象。

衬衣外面套了件毛衣,穿好羽绒服,书香把球衣球靴都装到了提包里,提溜着放后车座,天还没亮。

跨上二八铁驴,他打灵秀手里接过吉他,挎在肩头,妈把围脖给他又系了系,帽子也往下抻了抻。

他说捂得那么严,快喘不上气了,把围脖往下又捩了捩。

灵秀说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嘟起嘴来,说找着闹肚子呢,把围脖又给他罩了上去,“别忘了找我介。”

“妈你都说多少遍了。”

岂料话刚出口就被灵秀一句“嫌烦是吗”给怼了回去。

“没有。”

他说。

周遭一片静谧,堂屋和厢房泻出来的光连在一起,模模糊糊地,妈就是在这虚影中哼了一声。

“妈。”他召唤着,他抓住她胳膊,说:“茶话会上有我节目。”

“跟妈说多少遍了?”妈也说了这么一句,她说绑你身上得了,虚影中,她笑了,内双杏眸还眨了眨,目光流转,她说:“不又该嫌烦了么。”

难得不用上课,百年不遇。

李学强也说,教了那么多年书,这届学生,也即是三班,是他所带班级最抱团的。

由此,还挺感慨,他说这就是凝聚力。

“那就来一个呗。”

有人起哄,他扬扬手,说就老师这破锣嗓子,说是如此,还是以一首《恋曲1990》拉开了元旦联欢序幕。

别说,上课时倒没脚着怎样,或许是因为只在前排开了两个管灯,或许是拉上窗帘彩灯效果明显,这会儿唱起来还真是破锣,不过唱罗大佑的歌正好,说哭不哭的,有沧桑,有悲凉,低沉中还略带些鼻音,换别人唱还未必有这效果呢。

因为不用上课,可能本身也唱美了,一曲过后,竟破天荒又来了一曲《明天会更好》。

放下话筒时,他说这也是老师的新年寄语,祝在座的每一位同学在新的一年里都能更上一层楼,“接下来该谁表演了?”

话刚落,四下里就蹿出去几个大小伙子。

陡地扑上来几个人,难怪李学强吓一跳。

定住神,他说:“是集体节目吗?”

焕章浩天等人说不是,搬凳子的搬凳子,架话筒的架话筒,紧随其后,书香抱着吉他走了上来。

朝李学强呲呲一笑,他说最后来个合唱吧,就唱刚才老师的内第二首歌。

“姑娘们都打上了红嘴巴,小伙子们也都这么精神。”

呼声哨声四起,他脱掉羽绒服,把话筒架杆又放低了些,随后抱吉他坐在凳子上,他说:“大家好,今天真好,明天会更好。”

呼声再起,他弹两手吉他找调,以改词版的《沙家浜》选作开场。

充溢于眼前的是五光十色,还有朦胧胧地一双双闪亮的眼,他心里莫名,挥动起指头时,他把眼闭上了。

“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总是啰嗦始终关注不懂珍惜太内疚……”

什时候站起来的忘了,也不知话筒架杆是谁给撩起来的,记得当间儿换了几下和弦,就唱起了《友谊之光》。

场下有人在跳舞,后来陆陆续续都离了座,会跳不会跳的都扭了起来,跟着节奏一起加入到了合唱。

谁把窗帘拉开的,谁又站到了凳子上,紧随其后,相机便咔嚓嚓地闪了起来。

书香也想跑去跳跳,结果硬是没人接手,把他给晾在台上了。

瞅着台下一众嘻嘻哈哈的样儿,他对着话筒喂了几声,倒是上来人了——给他嘴里塞了根烟,还把火给点上了。

“这可实验室我说?”

回答他的是老师允许。

“太放肆了吧?”

这回答复他的是今儿个破例,“只此一次。”

气氛使然,连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都放开了,不说前所未有也差不多。

于是,有人就嚷嚷说不用写字就更好了。

开始还只是小声说,后来人一多就响彻,说既然这样能不能真正释放一次,也算是给九四年画上一个圆满句话。

天半蓝不蓝,还有些稀雾,日头隐在其中,合着闪耀霓虹,《童年》便在这个时候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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