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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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肇正是酒精上头的时候,那种纯天然的,逗弄调戏女孩子的男人本性已经压倒了他的理性思维,笑眯眯的就答应了下来,陈肇把钱幼汐招呼到医馆的内房,这里是钱飞曾经居住的地方,钱幼汐一直收拾打理这间房子,床也是打扫的干干净净,陈肇便让钱幼汐坐在床上,自己站到她的面前,开始解衣服扣子,一边解还一边说:“钱姑娘这个要求提的好,你身为一个女子,确实不方便研究男人的身体,现在便是个好时机……”

钱幼汐坐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开始后悔提出这个要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极其突破她的道德底线,现在男人还要脱衣服赤身裸体,事到临头顿时便觉得实在是荒唐,站起身来想要阻止陈肇,然而陈肇动作实在是快,三下五除二就脱掉了上衣,钱幼汐低声尖叫一声捂住眼睛,站在原地什么也不敢看。

此时此刻,在医馆院墙外面的庞青庞绘两兄弟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还隐约听到了圣子大人的话语,顿时便明白了什么,两个人红着脸屁颠屁颠的跑回了对街,秦伟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这两兄弟,庞绘伸出小拇指,用大拇指顶在小拇指的中端上,秦伟和李三珠马上明白了过来,原来这里面那个女人跟圣子是那种关系,四人也就放下心来,继续老老实实站岗。

话说回医馆里面,陈肇已经脱掉了上衣,他看钱幼汐双手捂着眼睛不敢看,心中的恶作剧心情又升了起来,语气严肃的教育起钱幼汐来,说钱姑娘以后要担任医学之重任,医生眼中应当没有男女之分,如果连羞耻心都突破不了,以后何以行医?

钱幼汐被陈肇说的羞愧难当,挣扎了好长时间,终于打开手指之间的一条缝儿,偷瞄眼前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钱幼汐顿时被陈肇的上身吸引了。

应该说当今这个时代,任何人看到陈肇的身体都会产生那种不自觉的心驰神往的感觉,这是人类的本能反应。

陈肇的上身满是肌肉,与这个时代普通人的体型差别很大,高高鼓起的肱二头肌、胸大肌、腹肌彰显着男性力量,手臂上线条分明,雄壮三角肌支撑出一个宽阔而又立体的肩膀,甚至有种金属的质感,小麦色的皮肤在酒精的作用下微微泛红,那种蓬勃的生命力量相当震撼人心。

陈肇指着自己的手臂,说这里就是书上说的肱二头肌,然后他曲起手臂用力,肌肉立刻鼓起一个小山包,钱幼汐都看愣了,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身上别说是肌肉了,白净光滑的皮肤下面都能看得见淡青的血管。

在学习人体构造的时候,钱幼汐也会研究自身,但是她根本找不到这些肌肉群,也分不清楚,毕竟她的肌肉规模太小,然而今天,每一块从书上看到的肌肉,都如此生动的展示在她的面前,铺面而来的男性气息更是让她震惊不已,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体型差异可以如此巨大!

其实不仅仅是钱幼汐,姜憬羊也看过陈肇的身体,姜憬羊之所以深信陈肇是天上国度的圣子,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陈肇全身夸张的肌肉,在这个时代怎么可能能看的到如此健壮的身体,这样的肉身理应只存在于神话之中。

陈肇解说完身体正面的肌肉,又背过身去,他灵活的控制背部的每块肌肉群震动鼓起,然后说明这一块肌肉对应书上所讲的内容,还进一步的说明白这一块肌肉负责哪个方向的发力,具备何种功能。

此时陈肇心中还是很得意的,钱幼汐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某种看雕塑时欣赏艺术品一般的崇拜。

“接下来——”陈肇解说完上身的肌肉,突然咧嘴一笑,当然,他不会让钱幼汐看到他脸上有点猥琐的笑容,他把手放在了裤子上。

钱幼汐脑袋嗡嗡的,还没反应过来,陈肇就一把脱下了裤子。

只听到背后一声尖叫,钱幼汐整个人缩在床上,像一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了被子里面。

陈肇本来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有些羞耻感,转头一看到钱幼汐的反应,仅存的那一点点矜持也烟消云散了,欺负钱幼汐所获得的神秘快感,以及欣赏钱幼汐羞耻样子,见证她的廉耻观念一点点崩塌的邪恶的犯罪感驱使着陈肇,他伸腿把挂在脚腕上的裤子和内裤踢开,转过身来,赤身裸体的面对着趴在床上颤抖不已的钱幼汐。

“钱姑娘,我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若是不抬头看,以后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了。”

陈肇背着手,炫耀般的挺了挺腰,他胯下健壮而又巨大的未勃起的阴茎,还有两颗核桃大的睾丸微微晃动。

钱幼汐双手抓着被子,头也塞在被子里面,仅仅一小会儿就憋得喘不上气来。

怎么办?

一介未婚女子面前站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可是又一想到这个男人是陈公子,钱幼汐的心情不禁又小鹿乱撞起来,那个男性身躯的上半部分像走马灯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脑海中闪过,现在确实是真真切切的观看男性生殖器官的最好时机,若是错过了,以后可还再有勇气面对身体?

想到这里,钱幼汐终于肯慢慢的放开杯子,露出一条缝儿,不看不要紧,一看确实把她吓坏了!

胯下这一大块东西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小腹下面明明是光洁白净的,而男人的下面居然长着这样的东西!

钱幼汐看着看着几乎看迷了,又觉得几乎要昏厥过去,陈肇突然又往前跨了一步,钱幼汐害怕的再一次捂上被子,却又想看的更加真切一些,又慢慢把被子拉开,突然间,陈肇抓住钱幼汐的肩膀把她从被子里面拉出来,把她的脸硬生生的怼到了自己胯下面前,钱幼汐满心恐惧,被吓的呆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巨大阴茎,浓烈的雄性气息瞬间冲入她的鼻腔中,然后一翻白眼,脑袋往左肩方向一歪,彻底的晕了过去。

陈肇正在兴头上,这姑娘看着自己的下体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就昏过去了,陈肇叹了口气,心中暗自觉得有点遗憾,只好把钱幼汐抱着让她躺在床上,坐在床边开始穿裤子,一边穿,羞耻的感觉便慢慢回来了,驱散了本能的冲动,陈肇也有些脸红了,在一个黄花大闺女面前暴露阴部,即便在现代社会也是彻头彻尾的变态了,更不要提这个时代,陈肇略微有些后悔,感觉自己在酒精的驱使下,好像有点丧失理智了。

他穿好衣服,看了看躺在床上还在昏迷的钱幼汐,摸了摸她的脉搏,确认这个姑娘没有被吓得闭过气去之后,斟酌良久,提笔在柜台处给钱幼汐留下了一封信,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杭州府街道上的凉风吹过陈肇微热的脸颊,陈肇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也不知道这一次突破传统观念与界限的亲密接触会给钱幼汐留下如何的印象,也不知道会给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造成何种影响,但是事情终归是发生了,只能期待钱幼汐不要被今天发生的事吓破了胆子。

陈肇回头看了看这间小医馆,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个世界真是光怪陆离,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会发生这样一件事,对着一个生活在明朝的小姑娘坦坦荡荡的跟个变态一样露出下体,这世间机缘实在是妙不可言。

与钱幼汐的故事告一段落,陈肇也醒了些酒,带着四近卫,架着来时的两辆马车回家,陈肇担心钱幼汐清醒过来之后再也不敢面对自己,在信中给她留下了地址,让她给自己回信。

返回陈家之后,陈肇抓紧时间检查了晾晒的米粉,他和家里的厨子都认为米粉已经准备完毕,也到了开店的时机,明日也是开店的黄道吉日,陈肇便指挥着家里人把米粉全部装车,准备第二天正式开业。

至此,陈肇主持的第一个标志性产业——米粉工坊和米粉专卖门店正式投产开业,米粉工坊采用典型的流水线分工加工生产理念,第一天在米粉工人技术完全不熟练的情况下仍然效率喜人,产出了第一批米粉,平均单日产量达六百斤,比陈肇预估的生产效率还要高出不少,等产业工人们熟练了之后,生产效率还能进一步提升,熟练工人跟新手工人的效率是天差地别的,陈肇估计这一个工坊的单日产量上限能有千斤以上的级别,陈肇这个时候估计千斤级的产量基本已经能够满足需求,但是他没想到,后来他还要三次扩建米粉厂房。

陈肇一早就培训过了米粉门店中的服务员,还亲自从山水先生那里兑换了现代配方,抄了几种适合长江流域口味的米粉浇头的制作方法,当天晚上便主持熬制了浇头汤底,试制了三种口味的浇头给家里人试吃,果不其然大受欢迎,陈八女和姨娘们对陈肇改进的新型米粉赞不绝口,连最近没什么胃口的小孕妇芊芊都吃了一整碗,全家一致同意将这种新式米粉加入早餐餐桌。

其实这些浇头的成本是不低的,米粉工坊的总负责人厨子王老头就表示过反对,按照他的话来说,吃个米粉怎么如此铺张浪费,城里卖的米粉也就一勺酱油当佐料,香油这等金贵的东西怎么能往里面放?

而且浇头的汤底还用骨头熬制,王老头看着熬制汤底的大锅直摇头,陈肇还是耐心的说服了王老头,坚持采用好料,做高品质品牌米粉。

精准的计算好浇头的储备与第一批米粉的储备相互匹配之后,陈肇静等第二天开业。

第二天天还不亮,陈肇的车队载着米粉、浇头大缸,浩浩荡荡的进入杭州府,忙前忙后直到太阳冒头在做好准备。

开店,自然少不了开业大吉,鞭炮齐鸣,这些能引起老百姓注意的传统动作不能少,还得配套上现代的营销手段,前一百位新客免费品尝,再后一百位半价,再后一百位五文钱一碗,先到先得,售光之后便恢复六文钱一碗。

玖香米粉的招牌早就提前做好了,系上红绸挂在门面上,七个年轻女人忙里忙外,再加上鞭炮的吸引,还没正式开店就吸引了一大群看热闹的杭州府老百姓。

店内的装修陈肇也是亲自把关,力求突出一个干净整洁,厨房更是被陈肇设计成了全开放式,让客人能够看到从米粉分量称量下锅到装盘上餐的全过程,本来陈肇还担心这个时代的人可能还是习惯封闭式厨房,喜欢那种店家从后厨撩开布门帘端上吃食的戏码,陈肇显然是多虑了,干净整洁有序的开方式厨房吸引了很多杭州府市民的目光,陈肇设计并且请木工铁匠打造了一整套标准化米粉处理厨具,长条形的锅,锅沿上挂了一长溜带钩柄的木制粉篱,秤好的半斤米粉往粉篱里面一放然后入锅,在滚沸的面汤中涮不到三分钟就能出锅装碗,依照客人的口味,把各种浇头一浇,一碗香喷喷米粉就成了,一排粉篱可以同时下锅,干净又卫生,方便又快捷。

等到周琳一开始吆喝“开店大吉,良日酬宾,前一百位新客人免费”的时候,看热闹的群众马上忙不迭的往店里面汹涌的挤了进来,四位侍卫赶忙维持秩序,一瞬间店里面就坐满了客人,都等着白嫖一顿米粉,侍卫们让店外的客人分几列排好队,店外人多的几乎堵了道路,这要是一般商人开的铺子,早就招惹杭州府的官爷来管事情了,奈何陈肇有背景,起了一大早的杭州府巡街看店铺门前乱糟糟的,非但不管,还饶有兴趣的在旁边站着看戏,他们早就接到指示,这家店是官老爷的亲戚开的。

新鲜米粉浇上一勺包含着蘑菇丝、酱油、香油、葱姜蒜的大骨卤水,浇头浇上来的一瞬间,热气与香气四溢,在柜台等待的客人看的喉头直动,口水止不住的流,第一个挤进店铺的幸运客人是个小个子男青年,很是年轻,搓着手迫不及待的想要接过满满一大碗的米粉,却被服务员引导着坐在位子上,服务员亲自给他们端,这些饥肠辘辘的小年轻也不在意这么多细节,赶紧抓起筷子就往嘴里面扒米粉,吃的唏哩呼噜满嘴流汁,看的旁边的食客食指大动,纷纷问自己的那一碗何时端上来。

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们,每天最享受的时光就是这样一口热腾腾的吃食,好吃最好,不好吃也能接受,只要能吃,进食带给他们的愉悦总是第一位的。

刚刚结识的高宁秦,应约派了气氛组来凑热闹了,这帮商会人士三五成群,一波接一波,本来这些人心想着如果米粉店冷了场,他们就进店消费,把位置占下来,显得热闹一些,没想到一整个上午就没冷场的时候,他们只能在外围制造舆论话题,吆喝两嗓子,本来这些人是来搞气氛的,但是这米粉店里面飘来的阵阵香味,以及顾客们狼吞虎咽,赞不绝口的样子,让他们自己都产生了以后必须过来吃一顿尝尝味道的想法,气氛组反倒是被气氛感染了。

开业第一天,不肖一个上午,一千二百碗米粉全部销售一空,在中午的用食高峰期,玖香米粉店中就传来了周琳的吆喝声,宣布今日份的米粉已经售罄,感谢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请大家明日再来。

在外面排队等候的杭州府市民顿时一哄而散,没吃上新鲜的各个扫兴而归,纷纷相约明日早点过来,吃过的则一副赚到了的样子,这些平头老百姓平时吃的东西无非就是混着糠的米饭,现代最便宜最廉价的下饭咸菜,对于他们来说是奢侈品,因为这个年代的盐是管制品,盐是较少拿来腌制咸菜的,这一碗米粉吃下去,那种补充盐分的感觉让他们幸福感爆棚,更不用说口感还如此丰富新奇,六纹钱换一整个上午的满足实在是划得来。

周琳等人一个上午就没个闲工夫,锅都没有断了柴烧,本来预计着一千多碗粉怎么说也卖上一天吧,属实没想到连中午都没撑到,生意的火热让大家都异常高兴,这七个女人也第一次体验到参与劳动与分工的乐趣,在杭州府这样热闹的地方跟各种各样的人交往,融入社会的感觉可比她们在石濑县城安居一偶,整日与外界隔绝封闭快乐多了。

胜利闭店之后,陈肇带领七位小娘子总结经验,优化烹饪和服务流程,陈肇高兴的很,当天的毛营收六千枚黄澄澄的铜钱,陈肇当即分了二十份,一份三百文钱,拿出七份当做奖金直接奖给了七位小娘子,其实周琳这个女人还真不缺钱,但是圣子奖下来的钱还是让她激动的热泪盈眶,那六个女人也都非常感动,这几个女人本就不愁吃穿,钱不钱的其实是小事,重要的是这是对她们工作成绩的一种肯定。

剩下的十三份,陈肇自然想着带回去分给工坊里面的工人们,把开业成功的欢喜与陈家人一起分享,同时还要规定好整个运货的流程,产业链固定下来之后,这些人就能自己经营这间米粉铺子了。

此时此刻,西墅镇,白莲总坛,一间昏暗的房间中,白云艳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她坐在座位上,静静的听着姜憬羊的汇报。

圣子?天上神使?白莲教正统?凭空变化出神奇的东西?刀枪不入?瞬间治愈?

白云艳越听越觉得荒唐,她身为白莲教江浙地区的头目,其实她非常清楚所谓白莲信仰就是诓骗人的把戏,在华夏大地上,距离所谓神越近的人,反而越不相信鬼神,越是无神论者。

将白莲教宗教的外皮剥开,其实里面全都是生意罢了,白云艳可太明白了,所以她更要表面虔诚,才能做好生意。

而如今自己真的碰到神仙了?

白云艳根本不会怀疑姜憬羊的描述,按照一般道理来说,她应当觉得姜憬羊被骗了,或者姜憬羊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在胡编乱造,但是她很清楚姜憬羊的为人,姜憬羊是那种不会编故事骗人的类型。

跟这位妹妹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以白云艳对姜憬羊的了解,她根本不可能编出来这样一套复杂的故事,只可能是姜憬羊亲眼所见,她才能说出如此真实而又充满想象力的经历。

其实现在的白云艳还是不相信有什么所谓的天神下凡,她很怀疑姜憬羊是不是被什么手段戏法给欺骗了,然而在姜憬羊的故事中,比如说凭空变出东西,这些手法白云艳也不是没见江湖人士表演过,但是瞬间治愈人体的伤口,这一点如何作假?

姜憬羊讲完之后,伏在白云艳身边,哭诉着求白云艳赶紧随自己前往白莲教总坛,向天上来的圣子跪地求饶,如此以来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这样做,天兵天将攻伐而来,所有人都要遭杀身戮命之祸。

“羊儿,妹妹,你快起来,坐到床边来,我与你再详谈——”白云艳拉着姜憬羊的手说道。

“云艳姐姐,圣子大人限十日之期,若是怠慢了,恐不及矣!”

白云艳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她周着眉头拉起姜憬羊,让她坐在床上,看着她问道:“妹妹,你曾说那圣子曾施刑与你,弄的满身烙泡,可却有此事?”

姜憬羊一想起那段受刑的时间,还是有些不寒而栗,全身都颤抖起来,她拉下衣服露出自己光洁的肩膀,用手指着道:“便是这里,圣子大人使铁钳一对夹于双肩之上,一施法术,便全身痛麻至极,两肩烙泡骤起,如灼火烧身,抖而近僵,万万不堪其苦也!”

白云艳皱眉听着姜憬羊颤抖的声音,她眼神中的恐惧哪能是装出来的呢?

白云艳伸出手指碰了碰姜憬羊的肩膀,好像在想象那一对铁夹,姜憬羊又说,圣子大人用手按住她的身体,不消片刻疼痛的感觉就会消除,身上的伤势也会尽数痊愈,圣子大人便用这种方法折磨自己,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云艳的大腿有些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如何抵挡这样一位圣子的怒火?

白云艳心慌了一整个儿晚上,姜憬羊也毫无睡意,一直催促着白云艳下定决心,突然之间,白云艳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她回忆起以前她派出去的那三波探子带回来的情报,修路?

练兵?

白云艳浑身一个激灵,身为领导着江浙地区白莲教教众活动,有着相对较为丰富政治敏感性的她,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这是龙兴之势啊!

怪不得这些情报听起来如此怪异,这位身居神力的圣子大人是准备积蓄力量,准备要造反了!

结合姜憬羊讲述的故事,这位圣子还在修建医院,普及教育,便更加印证了白云艳的猜想,如果真如姜憬羊所说,这位圣子真的是天上派来的神使,此时若是投奔过去,未来这圣子夺了天命,我白云艳岂不是跟着一起鸡犬升天,王侯将相了?!

白云艳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同时,顿时又更加害怕了起来,自己可是派了姜憬羊去人家地盘上搞绑架,还对圣子本人动了手,未来这圣子登上王位,哪能容得下有这么大黑历史的自己?

历代帝王莫不是要清君侧,为自己后代铺平道路的,即便自己现在从龙,未来不还是一样毫无保障吗?

可是白云艳又转念一想,如今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现在不去从龙,人家也说明白了,天涯海角,必然把自己赶尽杀绝,而且这把刀一周之后可就是要砍到自己脖子上来了,横竖都是一刀,不如赶紧去投靠了,等到圣子夺了天命,还能潇洒快活半辈子。

再看一眼身边的姜憬羊,白云艳心想,这位圣子能把姜憬羊放回来跟我讲这些,一来是根本不怕自己会逃跑,二来应该也有招安我所统白莲教势力的意思,说不定这位圣子是对我有一些需求的。

想明白了这些,白云艳眼神坚定了起来,她反手握住姜憬羊有些冰凉的手,说现在就准备召集六堂,她亲自主持集会,号召六堂核心人员向北开拔,去向圣子大人赔罪。

姜憬羊看自己的云艳姐终于想通,不禁痛哭一声,心中的担心着实放下了不少,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感伤了好久,以姜憬羊的脑子,她根本想不到白云艳心中那么多的心思,只是觉得云艳姐姐总算是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打定了主意召集六堂首脑,可这个集会却是需要细细策划,每一个环节都要考虑清楚。

白云艳很明白,目前的白莲教内部绝非铁板一块,每个堂主都以自身的利益出发参与白莲教内部的各项决策,白莲教内部有一群对自己相对忠心的人,也有暗地里对自己不满的人,忠于自己的各方线人的情报显示,银伽堂堂主祁三宝已经隐隐联合玛瑙堂堂主安瑞兵、砗磲堂堂主庄烨,形成了一个小山头,对自己相对忠心的是珊瑚堂堂主韩罡、琉璃堂堂主常邵,这两位堂主一直全力支持自己的圣女工作,赤珠堂堂主罗贤则在摇摆骑墙中一直保持中立,似乎是想左右逢源。

韩罡之所以支持白云艳的理由很简单,白云艳其实就是韩罡主导发展进白莲教,成为白莲教圣女的,白云艳掌握大权之后,一直有意无意扶持韩罡势力,他在七大堂口的话语权不断强化,祁三宝等人自然对这种状况不满,他们联合起来企图物色新一任圣女,让新圣女做他们的利益代言人,然而半路上杀出来个程咬金,七堂之首的金蝉堂堂主赵禅语率先找到了下一任圣女的合适人选,就是刘月儿,这个时候赵禅语对白云艳还是相当忠心的,赵禅语、韩罡、常邵三位堂主齐心协力巩固白云艳的地位,对抗祁三宝、安瑞兵、庄烨,形成了一个比较稳固的权力态势,祁三宝三人曾经私下中分析形势的时候形成了统一意见,当下现任圣女不是自己人,下一任圣女眼看着也不是自己人,罗贤为人圆滑肯定看得清楚事态,在此等形势之下就是说破了天也难以得到他的支持,为了改变形势,他们便暗中策划帮助了刘月儿的出逃。

刘月儿一个女孩子,想从白莲教里面逃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她之所以很顺利的出逃,后来在杭州府被陈肇的姨娘买去,祁三宝等人的暗中活动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刘月儿的顺利出逃,标志着祁三宝等人的阶段性胜利,白云艳一方的势力遭受了暂时性的挫折,双方人员这两年间又开始明争暗斗的时候,赵禅语的反水再次打破了僵局。

赵禅语的叛逃对白云艳势力造成了沉重的打击,新一任圣女备选缺位,祁三宝三人开始变得强势起来,他们必然推举自己支持的新一任圣女,白云艳一方只剩下两位堂主,如今又出现一位天降圣子,白云艳必须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做出最优的决策。

此时此刻,整个局面的破局点全都聚焦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就是一直保持中立的罗贤。

白云艳有信心说服韩罡和常邵跟随自己去面见圣子,祁三宝势力必然会提出反对意见,若能争取到罗贤的支持,这件事情是可能促成统一意见的,但是若是不能争取到罗贤的支持,白云艳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带着姜憬羊和两位忠于自己的堂主去面见白莲圣子。

第二天,白云艳秘密会见赤朱堂堂主罗贤。

罗贤是南方人,家境贫寒,后来因灾荒家破人亡,有过一段时间落草为寇的经历,后来接触了白莲教,就转投了白莲教,他加入白莲教的时间不长,是七位堂主中仅次于赵禅语的年轻人物,赵禅语身份尊贵,是杭州府府尹赵守诚的三女儿,因此她晋升堂主的速度是最快的,罗贤身为一个说着一口外乡方言的外乡人,晋升的速度仅次于赵禅语,由此可见,此人相当聪明,政治嗅觉敏锐,善于笼络人心,在他的运作之下,赤朱堂一直在白莲教内部保持中立。

白云艳在秘密会见罗贤之前,就制定好了话术策略。

白云艳知道,她决计不能把姜憬羊告诉她的所有实情都讲出来,若是说明白让堂主们都跟着自己去接受审判,别说是还在摇摆的罗贤,以及反对自己的祁三宝等人,即便是忠于自己的韩罡,恐怕也不愿意跟着自己去给什么传说中的圣子赔罪,他们各自霸占一方白莲教势力,吃的好喝的好,干什么要冒着风险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白云艳能信得过姜憬羊,他们怎么可能信得过所谓具有神力的圣子?

所以白云艳只能从圣子确实身具神力,是正儿八经的白莲教正统这个角度出发,让这些堂主们跟着自己去朝圣,才能把人忽悠过去。

白云艳准备好了各种各样说服罗贤倒向自己的话术,却没想到罗贤的态度远远出乎她的意料。

当白云艳活灵活现的跟罗贤吹嘘了一通那位北方白莲教圣子的神力之后,罗贤当即表示:“圣母大人,此乃天赐良机,我白莲教看似众志成城,实则散涣而无力,不能负片芥也,如今圣子生于北方,吾等当一心团结于圣子麾下,共创我白莲大业!”

白云艳脸上浮现惊骇之色,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又怕被罗贤捕捉到,她瞪着眼睛看着罗贤,罗贤跪伏在她的座前,根本就没有抬头看她,刚才的这些话居然是从这个一直以来都滑不溜秋,难以拿捏的罗贤嘴中说出来的?!

其实白云艳不知道的是,罗贤早就先白云艳一步,打探过金蝉堂堂主赵禅语叛逃的真相了。

罗贤身为江浙地区白莲教高层的局中人,对于当今白莲教发展的局势,他比谁看的都清楚。

自从明初的唐赛儿领导的白莲教起义失败以来,白莲教一直被明政府严重打压,二百年间,白莲教禁而不绝,从山东到福建,皆有各式各样的白莲教组织推选教主,组织活动,景泰年间又有各式各样的白莲教组织起事,实际上都是小打小闹,其中有一次有一个叫许道师的起事还挺值得一说,这个许道师搞了五种毒虫,放在蛊中养蛊,搞出来一个毒王,然后用这个最毒的毒虫泡酒,用泡出来的酒抹涂在眼睛上,自称能看到轩然金光和诸鬼神像,很多人跟着这个人求法,进入了他所主持的白莲教,后来这个人还“令妇人脱衣抱持传道”,搞了半天其实就是个心无大志的骗色人士,当地的明朝军队还煞有介事的组织了一番前去围剿,一刀就把这人的脑袋给砍下来了。

其实唐赛儿起义的目标也不是夺天命,实际上就是因为唐赛儿的丈夫被官府屈杀了,唐赛儿是个烈性女子,便跳着脚要给自己丈夫报仇,结果刚好遇上山东大旱,老百姓吃不上饭,便跟着她一起闹事,越闹越大才形成了燎原之势。

在罗贤看来,自古以来,这些白莲教组织一开始建立的动机就不具备成就一番大事的基因,他家破人亡的时候,眼看着官老爷骑在老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他心中就已经种下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种子,落草为寇之后,他本想着能够在土匪窝里面建立一番事业,待了没多久,就看清楚了土匪的本质,实际上就是一群饿疯了的汉子,他们劫道劫财,也仅仅是为了生存而已,跟这群人一起共谋大业,一说起造反这个字眼,这些人恐怕就要吓的尿了裤子,根本不能成事。

罗贤对这群土匪失望至极,曾经一路跋山涉水来到川云地带,这一片山高水远,苗族人也有较强的独立性,一直存在组织民众揭竿而起的可能性,可是苗族人跟本地人都不是钢板一块,更难以接纳他这种外乡人,罗贤又一次愿望落空,后来再次辗转,才加入浙江地区的白莲教。

加入正儿八经的白莲教之后,他本以为能够看到通往荣华富贵的希望,却又一次对这个白莲教组织失望至极,教内内部勾心斗角,七堂堂主相互角力内耗,没有一个实质性的核心,他一直等待着机会,企图统一白莲教内部的声音,正式走上造反的道路,他深信一个理念,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罗贤一直保持中立的理由就是在等待白莲教内部的一方势力式微的时候,他突然加入,雪中送炭,一举统一江浙地区的白莲教成员。

这个想法可谓野心极大。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局势一直相对均衡,他几乎要安耐不住选边站队了,却发生了赵禅语叛逃事件。

这件事让罗贤百思不得其解,跟白云艳一样,他怀疑赵禅语叛逃这件事中必有隐情,一直以来都相当敏锐的罗贤意识到,搞清楚这件事的内情,可能意义重大,所以他亲自着手调查,甚至比白云艳更早一步察觉到了赵禅语叛逃的内情。

赵禅语可能在跟着一个势力极大的人物,披着白莲教的外衣,做着他一直以来都梦想着做的事情,而且这个大人物的格局根本不是那些目光短浅之辈可以相比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民间组织、教会、土匪,无非是想要混一口饭吃,或者骗财骗色,这位大人物一开始就大修道路,兴建水利,建设医院,明摆着是在建设自己的地盘,干这些事情要花多少银子,他可是清楚的很,所以这个大人物必然志向高远,确实是他心仪的,可供效力的主子。

所以当白云艳秘密会见罗贤的时候,罗贤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直藏在他心中的远大梦想终于看到了希望,当听到白云艳口中的圣子具备如此惊天神力的时候,他终于无法安耐跳动不已的灵魂,罗贤打定了主意,就算白云艳不投圣子,他自己也必然带着忠于自己的手下去投奔圣子,干一番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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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在后面:首先要向各位读者道个歉,《江山射姬》这本小说涉及的知识面太广太大,我在写作初期犯了很多常识性错误,我先一一列举一下,这已经不算是捉虫了,等我补全各方面知识之后,跟微信那本书一样,进行一次全面的重置,现在我先把之前有误的地方列举出来,以防止误人子弟。

错误一:书中提到的稻田亩产量的问题,这个时代禺山地区的水稻单产量被我过分高估了,我在书中的描写,表示整体南方的稻田单产在350斤左右,这是我引用的对杭州府相关农耕历史研究的论文资料之后,形成的对明代南方整体粮食产量的一个初步印象,但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个所谓的350斤的单产只适用于明代杭州府近郊的肥沃田地,要知道,在新中国建立之后,我们先后经过了农具升级、单季改双季、高杆改矮杆、工业化肥、现代农药、水利建设等等几十年的努力,才将我国的单产从300斤冒头提升到600斤,后来又经过纯种改杂交、超级稻计划(袁老千古!)

,800斤,上千斤,上两千斤,如今的超级杂交稻亩产已经可以用吨这个单位来计算了。

高估明代浙江地区的单产还有一个原因,田地分薄田和肥田,明代时期缺乏深耕技术(也就是机械化耕地,犁地犁的足够深,才能把深层土壤翻上来),缺乏化肥,深耕和化肥能使肥田的比例变高,那个时代肥田比薄田的比值必然是比当代要小甚多的,因此肥田的单产量更不能代表整个浙江的水稻平均单产,还有一大堆低产的薄田在拖平均的后腿(陈肇势力所在的禺山地区更应当以薄田为主)。

综上所述,明代浙江地区的水稻平均单产绝对不可能有350斤,真实单产数值低的程度很可能突破我们这些现代人的想象能力。

错误二:书中提到陈肇在自己的势力范围推行了公共卫生改革,经过一段时间的史料以及农业发展史的研究之后,我发现我又想当然了,公共厕所是绝对不受欢迎,也不可能有人去的。

为什么?

因为这个时代粪便是极其宝贵的肥料资源,之所以有挑粪工这个行业,并不是主要为了解决卫生环境问题,而是因为粪便宝贵到可以卖钱!

因此陈肇推行的公共卫生改革在根本上就存在底层逻辑错误,因此这项改革是不现实的,只有有了稳定的肥料供应,公共厕所才具备现实性。

错误三:陈肇改革白莲教义的时候,寄希望提倡性开放、辅以医疗改革以提高生育率,事实上又犯了根本性的错误,在威斯康星大学人口学博士易富贤教授的研究中表明,性开放程度与生育率存在负相关性,也就是说,性开放程度越高的国家,生育率反而越低,性开放程度越保守的国家,生育率反而有提高,这是一个相当反常识、反直觉的结论,易富贤教授的具体研究各位读者如果有兴趣可以自行搜索易富贤教授的视频。

因此,陈肇改革白莲教教义,提倡性欲开放极有可能走向了事情的反面,不仅不能提升生育率,反而会导致生育率降低,真正能够提升生育率的手段,还是必须需要医疗水平的提升。

还有很多细微的错误,不过那些错误不太影响主线剧情,也不至于太过致命,我会在后文中一一提及修正,但是上面的这三个重大错误是结构性错误,会直接影响剧情的走向,我的态度向来是犯错就要立正挨打,身为一个面像公众的作者更应如此,误导读者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因此在这里向读者们表示歉意,我的错误多数是因为以现代的视角看明代社会,在《江山射姬》进行完初期的整体剧情,也就是第一卷完结之后,我会找机会全面修正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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