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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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肇留了个心眼,果不其然,那个熟悉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门外,陈肇的余光一扫到这个身影,立刻起身往门外走去,那个身影果不其然又要逃跑,陈肇的身体经过多轮的肉体强化,早已相当敏捷,三步并作两步就追出门去。

“钱姑娘!”陈肇对着那个还没来得及跑远的身影喊了一嗓子。

钱幼汐被陈肇这一嗓子喊的双肩一震,怯怯的回过头来,满脸的苦涩。

陈肇知道应该是她家里有了麻烦,无言的对她招了招手。

钱幼汐显然纠结的很,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上前来,陈肇领着她走进医馆,关上医馆的门,搬了个凳子给她坐,态度温和的问道:“钱姑娘,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

钱幼汐没有说话,而是慢慢的从怀中拿出了那本《钱氏小儿方》,递给陈肇。

“这是何意?”陈肇没有接过来,反问道。

“我哥一直缠着我要这本书,前几天我竟发现他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进入的我房间翻找,我害怕极了,跟他大吵了一架,跑了出来,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住,根本不敢回家,这是前辈们传给我的书,我也不是不想给我哥,但是他一直强迫与我……我怕守不住这书,于是想让你帮我代管……”说着说着,钱幼汐面色越来越难看,几乎要哭出来。

陈肇叹了口气,道:“钱姑娘,书我不能收。”

钱幼汐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成串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这其中的伤心之处,陈肇完全能够理解,自己的家人看重这本书的程度,比她这个人都重,亲族关系的崩坏,又是长兄为父的封建社会,自然是痛苦万分的。

陈肇贴心的拿了手帕给她,让她擦眼泪,然后温声细语的开导道:“钱姑娘,你哥要这本书,你便给了他。”

“可是……”钱幼汐擦了眼泪,刚想出声反驳,却又被陈肇打断了。

“钱姑娘,我问你,这本书已经能全文背诵了吗?”陈肇笑眯眯的问道。

“自然可以!”钱幼汐果然不负她天才医学少女的名声,当即就开始背诵起来。

陈肇听着,听了前一段便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用背了,钱姑娘。你既然已经能够全文背诵,这本书便给你哥又何妨?这书确实是祖宗传下来的宝物不错,但是我们要领会祖宗的精神呀,他们身为我们的先贤,想传递给后代的不是这本书本身,而是其中的知识与医德,你早已得到这些东西了,因此这本书只有形式上的意义,给出去又何妨呢?”

钱幼汐愣住了,她仔细思索着陈肇的话,突然感觉自己豁然开朗起来。

看着钱幼汐的表情明朗了许多,陈肇也微笑了起来。

钱幼汐看着眼前这位翩翩少年郎,对比家里面那位大哥,其实早就不知不觉的对陈肇心生好感,陈肇那次拜访钱家之后,陈肇呵斥她大哥的那些话,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脑海中回响,陈肇的身影也一直挥之不去。

如今陈肇又一次解开了她的心结,钱幼汐情不自禁的越发想跟眼前这个同龄人多亲近一些,困扰着她多日的问题得到解决,大脑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这时候她才突然发现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门还关着,一下子便脸红起来。

“陈公子,谢谢你解开我的心结,刚开始跟你见面的时候,是我误会你了,你能原谅我吗?”

陈肇不禁觉得有些新鲜,公子这个称呼,穿越之前只在古装剧里面听到过,穿越之后,更是鲜少接触像钱幼汐这般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如今面前刚刚掉完眼泪的钱幼汐越看越水灵可爱,加上同为中医知识分子,不禁也心生几分亲近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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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姑娘,我从不曾怪罪你,何谈原不原谅?今后如果你在医术上遇到什么困难,也可找我交流,咱们互相学习进步。”

陈肇面对这个未来必然成长为一代名医的钱幼汐,有心指点她一些现代医学理论,进而为华夏的医学贡献自己的力量。

钱幼汐正好有对《钱氏小儿方》有不明白的地方,也没跟陈肇客气,便提出来跟他讨论了起来,陈肇毫不私藏,拿出自己的见解倾囊相授。

就这样,两人坐在一起讨论医术,时间眨眼就到了中午,正巧赶上芊芊和刘月儿来送陈肇的午饭,钱幼汐一看到这两位一身媚气的侍女就知道,这两个侍女跟陈肇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一瞬间竟然感觉些许失落。

芊芊和刘月儿看到钱幼汐的一瞬间,也都明白了什么。

女孩子的世界中往往有一个男孩子世界中没有的范畴,这个范畴很特殊,叫做“情敌范畴”,古今皆是如此。

当一个女孩子真正全心全意的爱上一个男人之后,不论是单相思的暗恋,还是已经成为了情侣或者夫妻,这个情敌范畴就会本能的建立起来,并且赋予这个女孩子特殊的能力,当她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接触的时候,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一句简单的话,一个眼神,这个女孩就能准确的分辨出这个女人是不是自己的情敌。

有时候男女吵架经常会出现这样一个场面,男人对着女人说你怎么不讲道理呢?

其实很多恋爱中的女孩子并不依靠道理恋爱,她们实在是太敏锐了,不需要把握到男人偷腥的证据就能凭借天然的感性察觉到这些东西,有的比较感性的男人也有这种现象,但是对比起女人来还是少数。

芊芊和刘月儿看到钱幼汐的第一眼,就直接认定了这个大小姐打扮的女孩子不是客人,不是来看病的患者,就是情敌,这是一种直感,不需要任何逻辑与证据支持。

但是陈肇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还大大咧咧的招呼钱幼汐坐下来一起吃中午饭,钱幼汐居然也答应了下来。

芊芊和刘月儿布置好了饭菜,张罗好了餐桌,刘月儿拉着芊芊的手,没有如往常一样坐在饭桌上,而是站在一边。

陈肇很是奇怪,道:“你们两个怎么了?一起坐下吃饭啊!”

“婢子侍候少爷吃饭,尊卑有别,怎么能跟少爷和少爷的客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呢?”

刘月儿能言会道,站在一边根本没有上座的意思,芊芊不太会说话,为人也羞涩些,只是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陈肇,抿着嘴巴不说话。

陈肇当然不知道,两位侍女跟钱幼汐之间的“战斗”已经开始了,他仔细想了想,得出了一个合理的猜想,大概是两个侍女因为有外人在,怕失了陈肇的面子,因此不肯一起吃饭。

“这位钱姑娘是我的朋友,我们同为学医之人,机缘巧合熟识了,不算外人,你们坐下一起吃饭吧,用不着顾忌许多。”陈肇大大咧咧的说道。

刘月儿和芊芊还是不肯,钱幼汐也微笑着说话了:“两位姑娘,陈公子说的没有错,我并不在意许多规矩,陈公子让你们一起吃饭,你们就一起吧。”

刘月儿和芊芊这才坐下,芊芊却抓着筷子看着自己的碗,半天不动筷,刘月儿性格泼辣,则积极的发起了“进攻”,一直给陈肇夹菜布饭,无言的向钱幼汐宣告她与自己主子非同一般的关系。

钱幼汐怎能感觉不到两个侍女对她的敌意?她默不作声,吃完饭谢了陈肇的款待,便告辞了。

陈肇这个时候就算再愚笨,也阅读出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地方,他起身送了钱幼汐,回来之后便直接微笑着对两个侍女说道:“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跟钱姑娘的关系?”

让陈肇万万没想到的是,刘月儿直接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芊芊也无言的跪在刘月儿身边。

“少爷,今日婢子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请少爷责罚。”刘月儿道。

陈肇顿时哭笑不得,这哪是“失了礼数”?

这明明是吃了飞醋,又碍于自己身份不是明媒正娶,只是小小通房侍女,不能插手自己的感情生活,只好跪在地上请罚,请的“罚”也根本不是什么失了礼数,而是请她们对钱幼汐采取敌对态度的罚,而且这一跪也表明了另一个态度:罚了我,下次我还敢。

陈肇扶两人站起来,严肃的说道:“给我在凳子上坐好。”

这是一个明确的命令,刘月儿和芊芊顿时有些不适应,跟陈肇相处的三年来,陈肇从不对她们发出明确的指令,很多事情都是用询问的口气,就算有要求也会先做解释,比如:“这么晚了该去睡了吧?”

“今天中午我去某佃户家商讨务农事务,中午你们两个不用去送饭了。”

按照正常的少爷与奴婢的相处方式,明确的命令才应该占绝大部分,因为主子不需要顾虑女婢和奴才是否明白为什么要听从这个命令,也不需要考虑女婢的感受,就照我说的做。

刘月儿和芊芊知道,陈肇是真的把她们当做人,甚至是亲人看待,与陈肇的日常交互生活,几乎跟夫妻间的生活没什么两样,这种生活对她们来说简直如掉进了糖罐里面一般甜蜜,这也是她们对陈肇死心塌地,甚至心甘赴死的原因之一。

如今听到了一个明确的命令,两位侍女知道,陈肇可能生气了。

她们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等陈肇发火,两位侍女此时此刻想的东西竟然都是一样的:他发火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会打人吗?

那就打吧,就是打死我我也心甘情愿。

然而她们没想到的是,陈肇坐在她们对面,跟她们讲述起了与钱幼汐相识的始末,并且表示自己跟钱幼汐仅仅只是朋友关系,自己也没有对钱幼汐有过什么特别的想法。

芊芊和刘月儿着实没有想到,主子跟奴婢坐在一起,跟奴婢解释事情原委的这一幕居然真的发生了,陈肇解释到一半,芊芊就根本绷不住了,一边哭着鼻子一边捂住陈肇的嘴不让他说了。

“少爷,芊芊听不下去了,少爷不用跟芊芊解释这些!”

刘月儿也红着眼眶道:“少爷,月儿知错了。”

刘月儿把刚才“婢子”的自称换成了日常用的“月儿”。

陈肇笑了笑,把两个侍女紧紧的搂在了自己怀里。

午饭过后,两位侍女收拾了餐具告别了陈肇,两人回去的路上,芊芊又一次对刘月儿说出了那句她曾经说过的话:“月儿姐,少爷是好人。”

芊芊不像刘月儿一般能言能语,一句话就能表达出她千万的心思与感情。

“是的,芊芊,少爷是好人没错,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少爷更加不同的一点。”刘月儿说道。

“是什么?”芊芊懵懂的问道。

“少爷以后成就必然非同凡响,他待人接物的态度我们感受最深,他精通医术的速度我们感受最深,少爷是个做大事的人。你可曾想过,他发明的痢疾疫苗可以拯救天下多少百姓的性命?他的名声传到朝廷里面去,假以时日官至太医院已经是最低限度了。”

刘月儿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芊芊瞪大眼睛看着刘月儿,她是个单纯的感性生物,想法没有刘月儿一般深远,从没有想过陈肇的未来,现在听刘月儿一分析,少爷未来岂不是要当大官,成为朝廷栋梁!

“所以说,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未来少爷身边的女人肯定少不了,我们不能成为他腾飞的绊脚石,少爷如果时时刻刻牵挂着我们两个,我们就成了他的包袱,你愿意这样吗?”

芊芊忙不迭的摇头。

“嗯,我也不想。还有那个钱幼汐钱姑娘,我从她的眼神中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喜欢少爷。”刘月儿笑道。

芊芊赶紧点头:“芊芊也感觉出来了!”

“只不过少爷可能还不知道罢了,咱们得转变一下心态了,为了少爷的未来,为了少爷能越来越好,娶一位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是肯定的,我们要支持他,就算少爷婚娶之后不再疼爱我,我也愿意。只是不知道那个钱姑娘家境如何,为人如何,咱们平时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可以偷偷帮少爷考察考察这个钱姑娘,看看她够不够格当少爷的老婆!”

刘月儿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芊芊立刻拍手表示赞同:“对!如果那个钱姑娘跟少爷门当户对,性格也跟少爷合得来,咱们得帮着少爷撮合!”

陈肇当然不知道两位侍女正在背地里议论这些事,如果让他知道了,不只又要作何感想,古有父母媒人帮着相亲的,哪有陪睡侍女给主子相亲的?

而且还相的干劲十足心甘情愿。

陈肇现在正在面对两位公干的衙吏。

这两位衙吏昂首挺胸,穿着一身明代标准的官衙服,布腰带紧紧的系在腰间,腰旁还带着一柄短朴刀,形象很是精神。

“敢问小友就是闻名江浙的陈肇陈小神医?”一位留胡子的衙吏双手抱拳给陈肇行了一礼。

“神医不敢当,陈肇正是小子。”陈肇也抱拳回了一礼。

“我们乃浙江按察使王大人门下的办事小吏,近几日王大人身体抱恙,多方寻医求药未果,听闻陈小神医医术了得,烦请陈小神医登门诊断。”

陈肇吃了一惊,卧了个槽,按察使?

放在当今那可是省级干部,相当于省司法厅厅长,仔细回想了一下历史,还真没想起来万历三年浙江的按察使是谁。

“敢问这位王大人是?”

“王大人最近迁任浙江按察使,小神医不知道也不足为奇,王大人名王世贞。”

陈肇一下子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彻底的惊呆了。

王世贞何许人也!

明代著名的世情小说《金瓶梅》的作者陵兰笑笑生的真实身份一直成谜,这个问题在文学界就如同数学界的哥德巴赫猜想一般惹人注目,王世贞就是众多猜想中最可靠的,而且王世贞本人在明代就非常有名,文学素养极高不说,还敢跟张居正正面掐架,最高官至正二品,是一位实实在在的时代名人了。

但是按照历史轨迹,这个时候王世贞应该担任的是湖广按察使才对,看来自己穿越回来之后已经产生了蝴蝶效应,历史的走向已经完全不同了。

“好,我这就收拾行头,随你们前去王大人家!”

陈肇收拾了行医用的行头,挎着一个药箱,他在医馆里想了想,把治疗病毒性痢疾的药方也一并放进了药箱里面,然后上了马车前去王世贞家。

坐在马车上的陈肇有点激动,自己即将面对大明的绝对实权人物,在历史上留名的“后七子”领袖王世贞,即便已经有了成年人的心态,也不免心中有些忐忑。

“怎么,怕这个大人物啦?”山水先生不适时宜的在陈肇脑海里面跳了出来。

“哼,怕自然是不怕的,但是想到自己正要面对前世只能在史书上研究的历史人物,有点激动罢了。”陈肇在心里面默默的跟山水先生对话。

“在我看来,去见什么王世贞,还不如把那个钱幼汐搞到手来得实在,根据我的经验,那个钱幼汐的身体肯定相当柔软,你压在她身上的时候肯定爽死了!”

山水先生果不其然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

陈肇哼了一声,默默道:“低俗!”

一人一系统还没打多长时间嘴炮,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王世贞的住宅坐落在杭州府城最中心处,宅子很是气派,陈肇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宅子的主人是文化人,宅子外面的的梁柱上就有彩绘,房屋的横梁上都勾画纹饰。

这两个衙吏扶着陈肇下了车,便敲了王家大门,一个管事前来开了门,一看两个衙吏带来了背着医药箱的医生,赶忙让开让人进去。

陈肇刚一跨进大门,就听见了王世贞大声斥责下人的声音:“谁许你们请陈神医来家里的?如今疫情刚刚消散,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这时候以官权之威去请陈神医,岂不是要坏了人家抗疫的计划,疫情再次爆发你们谁负责!让别人怎么想我王世贞?”

陈肇略微有些诧异,在前世陈肇对王世贞有一些了解,这个人算得上是个不趋炎附势的好官,具体做官的能力如何暂且不论,态度是值得称赞的,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王世贞居然不满意家里的下人喊自己过来给他看病,怕耽误了自己抗疫,人品看来也是不错,如果他真的是《金瓶梅》的作者,王世贞在这个位面的形象应该跟历史上相差不远,是个顽固,却极通世俗的文化人。

“老爷,不能下床啊!”王世贞的内房又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听起来王世贞是想要下床迎接陈肇。

陈肇对管事试了个眼色,那个管事点头示意陈肇可以进去,陈肇便径直走到了房门前。

“小生陈肇参见王大人,王大人不必起床,让小生给你看看病状。”陈肇抱拳朝着屋内床的方向抱拳微微躬身,抬起头来才看到房内的情况。

王世贞如历史中画像中一样,体瘦,留着山羊胡,颧骨突出,他半靠在床头,被子已经掀了起来,正要起床,双眼炯炯有神,一身的官场气,他身边的有两个侍女打扮的女人,还有一个衣装更加华贵的妇人,应该就是王夫人了。

陈肇身为医生,一眼就看出来王世贞体内火气极其旺盛。

“陈小神医,我这把老骨头可没耽误了你的工作?”

王世贞一边说话,一边继续要下床,陈肇赶紧上前两步,说道:“王大人,小生的工作已经基本上结束了,零星的散药工作已经交给了家中下人,如今看病是我的本职工作,王大人且躺在床上,由小生为您把把脉。”

王世贞还是依言躺在了床上,脸上还带着一丝宽厚的微笑,他看着陈肇说道:“陈小神医,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呀,我王世贞初任浙江按察使,就爆发了瘟疫,正急的在家中打转,上不知如何汇报朝廷陛下,下不知如何安顿百姓,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

陈肇坐在王世贞床边开始诊断,王夫人和两个侍女就都退出了房间。

“王大人过奖了,救死扶伤抗击疫情是医生本职,小生只是做了应当做的事。”陈肇一边给王世贞把脉,一边说道。

“我听闻你发药都是不收百姓分文,全是自己出的药钱,可有此事?”

陈肇笑道:“真假参半,有一部分药是从我师父钱飞那里拿来的,并非自己购买的药材,另外一部分确实是自己买来,发药的时候,若是穷苦百姓,便不收钱财,若是有钱人家,还是要收医药费的。”

王世贞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陈肇说道:“我与小神医当真是一见如故,小神医毫无居功自傲之色,如此一件功德大事,竟然不大包大揽,好啊,我大明的年轻人如果都如你一样,何愁我大明不兴盛呢?”

“王大人实在是过誉了,小生的事便就此打住吧,王大人最近可否牙疼?”

王世贞惊讶的看了陈肇一眼:“确是如此,最近身体抱恙,请了几位有名医生,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开了些许清热解毒的药方,吃下去也并无作用,我还未曾跟小神医说起病症,小神医就已经看出来啦!我王某人得的是什么病?”

陈肇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低声道:“王大人,此症并非外部邪物入体,症灶在身体内部,王大人,您只需禁欲一月以上,不得行半点房事,再配合小生开的药方,文火慢煎,日服两次,特别要注意饮食,不能再吃滋补之物,特别是提升……那方面兴趣的药物,此病不出一月自可痊愈。”

王世贞听完,愣了一下,微笑着说道:“看来王某人的日常生活在小神医眼中一览无余呀,这医术确实奇妙,好,我听小神医的话。”

“王大人,若没其他事务,小生便告退了。”

“且慢。”

王世贞喊住陈肇,陈肇有些惊讶的看向王世贞。

“劳烦小神医把书桌上那个折子拿给老夫。”王世贞指了指他的书桌。

陈肇迷惑不解,却也只能照办,拿了那个折子递给王世贞,王世贞却没有接过来,道:“陈小友,你看看罢。”

王世贞已经把“陈小神医”这个有些客套的称呼换成了更加表示亲近的“陈小友”。

陈肇一惊,忙道:“这是王大人的折子吧?小生怎敢看这等文书!”

“让你看,你就看!”王世贞笑眯眯的说道。

陈肇实在不知道王世贞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只能小心翼翼的打开折子看。

折子的标题是瘟疫疏,原来这是王世贞写给朝廷的奏章,上面详细描述了这段时间在浙江地区大规模流行的痢疾瘟疫,以及由此引发的社会乱象,并且还提点了陈肇的名字,对陈肇大为夸赞了一番,说他医德医技兼备,研制出了新型抗击痢疾瘟疫的药物,还免费将药物分发给百姓,为抗击疫情做出了重大贡献,并为陈肇请赏。

陈肇看完,默默的合上奏章,正色道:“王大人,此奏章有两处不妥。”

“哦?哪两处不妥,你说来看看。”王世贞饶有兴趣的看着陈肇。

“第一处不妥,王大人这份折子呈上去之后,小生开发的抗痢疾药会被朝廷当成治疗痢疾的万灵药,事实上并非如此,痢疾也分多种多类,要分门别类的针对性治疗,这次我发现的这种药物,只适合病毒性痢疾,若是小生的药物治疗其他类别的痢疾不起作用,王大人恐怕要被朝廷怪罪,这是医学专业知识上的不妥。”

陈肇说到这里,王世贞点了点头。

“第二处不妥,王大人为小生请赏,小生感激不尽,但是小生深知配不上朝廷的赏赐,这次的抗痢疾药方,并非因为我钻研医学典籍,凭借着深厚的医学功底发明创造出来的,而是偶然所得,如瞎猫撞上死耗子,听赏却不具备那份才能,就是名不副实了。”

说罢,陈肇从药箱里面找出那张抗痢疾药方,递给王世贞说:“王大人,烦请把这张药方送至太医院和朝廷,药方上也写了病毒性痢疾的临床反应,凡此症状的痢疾病,此药都能救人一命,这是小生偶然所得,其中也包括了我师父的研究成果,谈不上独创,便借由王大人之手献给朝廷。”

王世贞没有接过药方,而是叹了口气,道:“小友,你心思之缜密,断然不像这个年纪的意气少年,不瞒你说,老夫早就听说了你的名号,其实杭州府的达官贵人们也早就知道你了,杭州府尹早就想召见你,被老夫拦下来了,老夫担心你年纪太小,身负功名,再被府尹吹捧一番,被功名利禄迷了心智,今日之后在医术上再无寸进,岂不是毁了你的前程?这份奏折,本就不是写给朝廷的,而是专门写给你看的,却没想到你年少有为,更是年少知礼,年少中节,当受老夫一拜。”

说罢,王世贞就要下床,陈肇赶紧把他按在床上,说道:“王大人对小生后辈的拳拳关爱之心,受宠若惊!王大人不必如此,朝廷能有王大人这样的肱股之臣,是朝廷的幸运,百姓能有王大人这样的爱民之官,是百姓的福气,王大人保重身体,好好休养罢!”

陈肇与王世贞的第一次会面就这样结束了,王世贞对陈肇的第一印象是“年少有为”“年少中节”“年少知礼”“有圣人之相”。

这是非常高的评价,这三个年少表达出的意思是:王世贞认为陈肇在这个年龄段就已经精通世情,知书达理,这已经是很高的评价,同时又有了建功立业的功绩,最后又说他年少中节,明确的说陈肇做人做事有合乎情理,有成为一代圣人的潜质。

这为后来王世贞成为明与白莲政权的沟通使者,以及陈肇本人与王世贞家女性的纷乱关系奠定了基础。

陈肇走之后,王世贞改写了瘟疫疏,淡化了陈肇的功绩,只是顺便提了陈肇一句。

改写玩瘟疫疏之后,王世贞又开始了金瓶梅的创作,如果陈肇亲眼看到这一幕,当真可以宣布自己已经破解了中国文学史上最重大的未解之谜之一,然而另一个位面的华夏人民们却在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王世贞写金瓶梅的时候,很注重从现实中取材,每次写到性爱肉欲的部分时,总会跟自己老婆先实际操作一下,金瓶梅中经常出现的春药等春宫道具,其实早已经成为王世贞生活的一部分,陈肇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古时候的春药是天然产品,未经提纯的春药大部分包含着毒性,王世贞的病症也来源于此,所以陈肇让他性生活节制。

今天深夜,王夫人看到王世贞的书房还亮着,就知道自己的丈夫王世贞又在写那本描写女人出轨的“色情小说”,不禁也欲火难耐起来,她换上一身半透明的绫罗绸缎,在铜镜上照了照自己性感成熟的身体。

王夫人与王世贞相差将近十岁,王世贞今年48,王夫人才不到四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圆脸,身材丰满,一对挺翘的八字奶把身上的丝绸睡衣撑了起来,丝绸从乳头上垂下来,让整件睡衣根本无法与王夫人的腹部贴合,她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乳头,欲望的刺激如触电般扩散到全身,下体的肉穴也不禁流出淫水来。

果不其然,王夫人没有等待太久,一个丫鬟敲了门进来,说老爷让夫人去书房。

这个丫鬟对王夫人一身性感,几乎透明的睡衣并不奇怪,王府上上下下基本上都知道老爷跟夫人还有两个妾室一到晚上就会纵情淫乱,有时候还会和丫鬟一起玩乐,古代的房子隔音效果基本等同于没有,其实陈家也一样,陈肇和两个侍女晚上做爱的动静,只要想听墙根总能听到。

在王世贞迁任杭州按察使之前,就出现过下人受不了夜晚王世贞卧室发出的淫荡的声音,去偷听墙根,甚至偷窥的事,如果这样的事情放在清代那个性压迫最严重的时代,被发现之后乱棍打出家门是稀松平常,甚至治罪都是很有可能的,但是明代的性观念的开放程度还是很有深度的,王世贞非但没有处罚这个下人,有时候还偶尔故意开一条窗户缝供下人们偷窥他与妻妾丫鬟的性生活,并以此为乐。

王夫人答应了丫鬟一声,外面也不穿上任何蔽体的衣服,就这样穿着那件丝绸睡衣走进了王世贞的书房,好像在向下人宣告我要跟老爷去性交了。

王夫人一进书房,果然看见王世贞正赤身裸体伏案写作,他胯下的阴茎直挺挺的翘着。

王夫人顿时淫性大起,迈着莲步走到王世贞身边,甜甜的叫了一声:“老爷。”

王世贞这时候停下笔,转过身来,把坚硬的肉棍对着王夫人,王夫人立刻急不可耐的蹲下来,像捧着宝贝一般捧着王世贞的春袋,张嘴就想把他的肉棒含进嘴里。

然而还没等王夫人吃上两下,王世贞就阻止了她。

王夫人眨着眼睛看向王世贞,还以为他又要玩什么特殊的花样,王世贞为了把潘金莲和西门庆等人物之间的性爱描写的生动活泼,具有生活气质,经常跟家里面的女人们玩一些特别的花样,一方面增加性爱情趣,一方面取材。

“老爷可是要你那百宝箱?”王夫人问道。

百宝箱是王世贞装各种情趣收藏品的箱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春药,性玩具,西门庆善用春药和器具的描写经验都来自于此这个百宝箱。

“非也,你躺在床上,岔开双腿对着我,用手自己消解消解。”王世贞说道。

王夫人依言靠在床头,开始用手玩弄已经泛滥的阴户,手段相当丰富,先是上下轻抚阴毛和阴唇,然后有两个手指夹住阴蒂,指尖择在肉穴入口周围研磨,看的王世贞胯下的阴茎越发膨胀,龟头通红。

王夫人自己越玩越痒,阴部的水渍越来越多,手淫发出的啪叽啪叽的声音越来越大,骚气十足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王世贞的性器官,恨不得现在就让那根怒张的肉棒插到下面那个泛滥的淫穴中。

王世贞仔细的观看着王夫人手淫,又转过身去写作。

王夫人心里面好生失望,几乎想贴到王世贞身上求爱,但是王夫人知道王世贞非常看重这本小说的创作,只好忍耐着熊熊燃烧的欲火,继续用手指解痒。

与此同时,十三岁的万历皇帝朱翊钧正在经历人生的最重要的几件大事之一,性启蒙。

性启蒙的整个过程是大宦官冯保全程主持的。

朱翊钧完全掌权之前,也就是万历的前十年,他的实际权力是很小的,三个朝中权贵掌握着最多的政治资源,其一是朱翊钧生母慈圣皇太后李氏,其二是太监冯保,其三才轮到顾命内阁大臣张居正。

皇太后李氏深知皇家血脉延续的重要性,如果血脉断绝,轻则皇权旁落,重则天下大乱,李氏很早就开始为朱翊钧物色皇后,而且她打定主意要选一个出身一般,八字相合,知书达理的女人来做第一任皇后,并且打算明年就开始推进万历大婚的相关事宜,因此性教育必须提前完成。

而性教育这种事情,皇太后李氏自然插不上手了,只能把这种事情交给冯保之流的太监。

冯保历经三朝,对皇帝搞性启蒙的通识教育的细节当然了若指掌。

对于陈肇原来的现代位面的人来说,皇帝应该是为所欲为,想干什么样的女人就干什么样的女人,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性启蒙的过程是相当复杂的,而且充满了封建特色,皇帝在整个性启蒙过程中实际上是遭受压迫的。

首先要有准备工作,冯保自己他的太监团队在后宫以及各种渠道初步选拔了一批宫女,验身是必须要的,然后对这些宫女进行完整的性教育,而且这些女性多数最好是已经有过性经验的,让侍候过男人的宫女服侍皇帝经历第一次性交。

之后还要进行忠诚度考核与洗脑教育,保证这些宫女忠诚可靠。

经过多层工序筛选出来的十几位宫女才有最后的选拔资格,冯保从中挑选几位,有体态丰盈的,长着一对大奶子,大屁股的;有纤细苗条的,长着盈盈一握的小细腰,大长腿的;有母性泛滥,温柔似水的;有调皮活泼,性格开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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