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箱?”
那负责报名登记的文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看清眼前这细胳膊细腿的小白脸,一张脸随即又挂上了不屑的表情,不耐烦的对他挥了挥手:
“去去去,哪来的毛头小子,知道里面干什么的吗你就敢来凑热闹?别在这儿捣乱,回家找你娘去!”
那被岑婧一把差点扒拉一个跟头的壮汉脸上本就有些挂不住,一听文吏这话,自然也上前虎着脸呵斥道:
“你这小屁孩瞎捣什么乱?别报了名到里边吓得哭鼻子!”
说完就想伸手去提她的脖领子,要将她一把掼到身后去,可谁知道刚一伸手,那小子却滑溜的很,轻轻一闪身就躲开了他的手。
“怎么,光天化日你还想打人不成?”
岑婧回身睨了他一眼,理了理刚才挤得微微凌乱的衣衫,对那文吏抬了抬下巴,一脸的傲气:
“我报名。”
那壮汉一听这话也有些束手束脚,东离国都不比地方,当街闹事行凶可是要蹲大牢的,只能悻悻的收回了手。
又见这小子不知死活的打肿脸充胖子要了一张报名表,冷哼一声站在她身后还不忘放一句狠话:
“小子,一会进去你最好祈祷别遇上老子,不然......”
歪歪扭扭的添上名字,岑婧拿起报名表吹了口气递给那文吏,转头看向那壮汉,平静的点了点头:
“嗯......是该祈祷。”
“哎,哥们,这儿到底比什么啊?我看也没有什么水上项目。”
报完名领了一张木质的号牌,岑婧就被人领到一处空旷的场地,直到身边陆陆续续坐下了人,她才一边啃着鸭腿一边向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打探。
那人原本正紧张万分的捏着手中的号牌口中不断小声嘀咕着什么,听见岑婧这话,立刻满脸不可置信的抬头向她望去。
“你......你不知道这里是干嘛的?!那你来这里干嘛?!”
面对这人如此之大的反应,岑婧非常乐于分享的掰了一只鸭翅,想了想又把翅中掰下来塞进嘴里,笑眯眯的递给他一只还冒着热气的翅尖。
“嘿嘿,知道一点点,但是不详细,要不哥们你给我讲讲呗?”
而那男子只是摆了摆手拒绝她的好意,环视四周陆续进场的人后,才对岑婧娓娓道来:
“这里是东离一年一度的春试武举会场,为的就是从平民中选拔能力出众之人,朝廷将会委以重任!”
说着,又上下扫视了一眼岑婧那看起来没有二两肉的小胳膊小腿,压低了声音接着说:
“不是我多事,小兄弟,你是不是想去参加文举的考生啊?文举在城东,你......哎呀!”
看着他一脸的惋惜,岑婧却并没有过多的惊慌,将鸭翅啃干净扔进油纸包里,才不紧不慢的接着问:
“那会委以什么重任?去自助饮料机里面当售货员吗?”
“若你在武举表现出彩,自然就能当大官,青云直上。”
那跟岑婧说话的男子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身后一道语气不太友好的声音抢先一步。
两人齐齐转头向后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身形高挑面容俊朗的青衣男子,正以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看着两人。
那青衣男子见他们回身也不避讳,看向在一群人高马大的武生堆里显得格外瘦小的岑婧,轻慢的笑了笑:
“不过......你们俩这样的,下场之后还是直接认输的好。”
“你......”
面对如此挑衅,那与岑婧说话的男子攥紧了拳头,却又在看到场中维护秩序的士兵后愤然作罢,一张脸都被憋得通红。
与此同时,场中主持武试的官员也已介绍完规则,宣布比试正式开始,文吏唱念牌号,根据念到的牌号考生们两两对决,胜者进入下一场。
而与他义愤填膺态度不同,岑婧被如此指着鼻子瞧不起也没有任何动怒的意思,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向那青衣男子回看过去,语气淡淡:
“你要是真闲的没事做,去找个牢坐坐也行。”
“......”
那男子被噎了一句倒也没动怒,只是邪肆一笑饶有兴致的看向岑婧:
“拳脚无眼,本公子只是可惜你这张俊俏的脸,若是被打得面目全非......也是遗憾。”
[原来是个诡计多端的通讯录
岑婧一阵无言,翻了个白眼随意道:
“谁知道呢,这世上出人意料的事本就不少,比如......”
顿了顿,在那青衣男子看着自己,认真的等待下文时,岑婧挑了挑眉:
“比如,你以为我会举个例子。”
“哈哈哈......”
可谁知,那青衣男子非但没有被戏耍的羞恼,反而不顾形象的大笑几声,弯起一双眼睛看着她,眸中光芒闪动:
“许久没有在京中见到如此有趣的人了,实在是好玩的很,小子,你是谁?”
此时,场中的文吏还在不断的唱念考生号牌:
“......二百一十二号、二百一十三号!”
岑婧低头看了看自己随手别在腰间的木质号牌,上面的号码——
二百一十二。
瞥了那中二病的男人一眼就准备转身离去。
可还没走两步就感到衣袖被什么勾住,回头一看,又是那张颇为欠揍的脸。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那青衣男子觉得眼前这长相俊俏的小公子行事洒脱又不拘一格,但看其言行气度又不像是什么无名无姓的氏族。
以为他是地方上的世家子弟,遂起了想要结交一二的心思。
端起自认为最为和善的表情,青衣男子扯着岑婧宽大的衣袖先行自报家门:
“本公子姓宋单名一个易字,你呢?”
而岑婧只是抖手将那片衣袖扯了回来,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扔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
“我是你爸,千变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