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遇到笑意盈盈站在那里的孙洪公公。
“孙公公。”
孙洪上前行礼,“钱大人,李大人。”
见两人如此模样,孙洪面带笑意,“恭喜。两位大人得赏。”
钱京生和李意卿也没跟孙公公寒暄多久,两人正要打算告辞。
孙公公浅笑道:“李大人,咱家瞧着您手上的是圣旨,可需咱家跟着到李家宣旨?”
李意卿顿了下,想到手里的圣旨,如果孙公公去宣旨,总比他拿着回家直接读旨来得有仪式感些,缓缓点头:“那就有劳孙公公了。”
于是,本来被雇来搬匣子的宫人,被孙公公点了,一起到李家宣旨。
到了宫门外,钱大人抱着自己的琉璃回去了,然后两个宫人跟着去宣旨。
李意卿几人和孙公公一起坐上马车。
马车上,孙公公接过圣旨,“李大人,说起来,咱家还真跟令尊有缘,上次李农官的的圣旨也是咱家宣的呢。”
陛下不喜誊写圣旨,一般是内阁或是翰林院写的圣旨,没想到李家几次的圣旨,都是由陛下亲自誊写,可见李大人真是圣宠在身啊。
“倒是巧了。”
大兴的圣旨,也不是谁都能宣旨的,还分几个等次,机要的旨意,宦官不能宣旨的。
孙公公连着两次给家里宣旨,还都是给爹宣旨,说起来也真是巧了。
不过此次的圣旨,是下给他爹的,倒是无妨。
很快,马车到了李家。
马车一停,林东就自觉加速跑进去。
李意卿带着孙公公慢悠悠走进去。
林东路上问了府里的丫鬟,很快便知道老爷夫人在哪里。
林东跑到待客厅,李长江和吴氏几人见他急匆匆的,急忙起身问:“怎么了?跑成这样。”
林东可是跟着儿子的,跑这么快,不止李长江夫妻,连李意兰姐妹俩都怕有个什么急事。
见到人都在,林东上气不接下气,急促道:“老爷,夫人,小姐,快,准备一下,有圣旨,要接旨。”
“接旨?”
李家四人惊呼,吴氏急声吩咐道:“于嬷嬷,准备下案桌烧香。”
“是,夫人。”
于嬷嬷应声后就下去了。
吴氏转身,蹙眉看了下李长江,“快回屋换身干净的衣裳,回来的时候叫你去洗漱下,还硬是坐下吃点心了。”
刚割了稻子回来,李长江饿得很,就想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谁想到有圣旨到啊。
“哎,哎,我这就回屋换身衣裳。”
吴氏带着女儿迎了出去,花园的时候遇上了。
“孙公公?可真是巧了,好些年没见了。”
孙公公没想到吴氏还记得自己,面上的笑意更深了,“李夫人。”
“孙公公。”李意兰和李意竹也趁机行礼。
“快快请起,两位小姐倒是越发出落大方了。”
他还真没说谎,当年去安庆府的时候,这两位小姑娘还没长开,规矩还没这么好,想来是请了嬷嬷的原因了。
“娘,爹呢?此次孙公公来府里宣旨,是给爹传的圣旨。”
“啊?”吴氏还以为是给儿子宣旨的,没想到是给当家的圣旨,反应过来后,吴氏说:“你爹他刚从京郊回来,身上风尘仆仆的,我让他先去换身衣裳了。”
李意卿见此,请孙公公和那两位一直当背景板的宫人到堂屋喝茶。
林东这才想起来,只说了有圣旨,没说清,于是,又往主屋跑去。
李长江这会儿还在换衣裳呢,林东过来一催,更加手忙脚乱了。
一刻钟后,李长江到堂屋,“孙公公,许久未见。”
“李大人,恭喜啊。”
李家人满脸喜意起身,孙公公打开圣旨,准备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九品农官李长江,农耕勤勤恳恳,为耕种之事鞠躬尽瘁,
未愧对身上官职,今,又为大兴获两种,朕深感之,故,封李长江为七品农官,可上达天听,俸禄九十石。”
“臣,遵旨。”
李长江有些意外,但还是接过圣旨,没想到一下子就升到七品官员,还有俸禄呢。
孙公公把圣旨递给李长江,轻笑道:“恭喜李大人了,圣上两次亲自为您下旨,可见对您器重得很。”
“承蒙圣上厚爱,几位公公留下吃杯薄酒如何?前些时日,家里捎了些酒过来,味儿不错。”
这酒还是张大富不辞辛苦,大老远带过来的呢。
听见这酒是从安庆府运过来的,想到那酒味道,孙公公咽了下口水,这酒他先前到安庆府宣旨带了半坛子,路上就被他喝光了。
看了看天色有些犹豫,今儿晚上他没值日,倒是可以吃酒,但是晚了宫门落锁,他怕赶不上。
“这,李大人,不是咱家不想跟您讨杯酒吃,这宫门一会儿就要落锁了,咱家改日再来吃您这好酒吧。”
李长江有些可惜,不过孙公公说得也是。
说到这,孙公公就带着两个宫人告辞了。
临走之前,李长江让下人搬了三坛酒到马车上。
马车上,孙公公看了下两个一直安静的宫人,倒是聪明。
忽然警告出声,“这酒虽好喝,可不能当值的时候喝,懂了吗?”
两人连连点头,“是,孙公公,奴才知道了。”
瘦小一些的宫人,正是跟李意卿抬匣子的太监,谄媚道:“孙公公,小的不爱这美酒,不若给了您如何?”
另一个宫人见此,连连点头,“孙公公,小的也不爱吃酒,这酒就给您吧。”
“既如此,那一会儿酒就给本公公了。”
这两人什么意思,他还不懂?不过是求他庇佑罢了。
到了宫了,夜幕下,孙公公带着两坛子酒到张居翰屋里。
这坛子不大,倒是没多吃力地提过去了。
张居翰屋里灯火通明,见他鬼鬼祟祟地进来,呵斥道:“这么晚了过来有何事?”
“师傅,这是李大人家的烧酒,带回来三坛子,给您带两坛尝尝看。”
“你有心了,放下吧。”
张居翰吃过多少酒了,对李家的酒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稀罕的。
孙洪这小子,时不时带些好玩意给他,所以张居翰已经见怪不怪了。
“师傅,这李家的烧酒很是不错,先前我到安庆府给李农官宣旨的时候,李家用这酒招待我,那味儿真是不错,比盛京的酒还烈些。”
至于上次为什么回来没干说,因为酒他半路上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