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见过王氏两次,论感情半分没有,也做不到他这般草菅人命,他不是第一次了,就像当初对齐圭那样。
她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原他说寻大夫看来不过是幌子而已,按着陈元卿的说法,其实王氏再有罪也不当死,那山贼与韩家叔伯脱不了关系,王家充其量趁火打劫又伪善养下韩初宁这个孤女罢。
当初韩令安对玉姐儿那只猫下药,陈元卿早就起了疑心。
他明知道韩初宁的手段,却故意误导她,将她彻底抛给大房,也不知是什么打算。
幼金掩下心绪,神色如常用完膳,夜里在床上又任由着男人胡闹了两回,陈元卿抱着温香暖玉,神清气爽,哪里还记得大房的事。
陈元卿贵为国公,又身为家主,其实是个重视家族的,然而他的那情意也有限便是,对自己同胞骨肉勉强留情几分,哪会再管旁人死活。
幼金却做不到像陈元卿这般若无其事,她忧心忡忡,刚跟了她时日不久的丫鬟看不出来,但哪里能瞒得过王婆。
王婆看向不过一会儿功夫已走神数次的幼金,悄声与她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
幼金摇头,怔了瞬又道:“王婆,你出去罢,让我一人呆会儿。”
王婆只得恭敬地退出房门。
幼金又取出昨日未画完的那张图来,那人还说要给她刻个印章,陈元卿婚后的确待她极好。
再隔了几日,幼金在林氏的院子碰到王氏的长女,唤作莹姐儿的,幼金成婚第二日见过她,小娘子跟在王氏身边低低唤她婶娘。
幼金原给林氏缝了套鞋袜送来,不晓得莹姐儿正跪在屋中啜泣,莹姐儿只比幼金小了四岁,幼金撞见心觉有些尴尬,站在那处左右为难。
还是林氏唤她:“幼娘过来坐罢,莹姐儿你也起身,你婶娘在这里,你有什么事不妨对她直说。”
小娘子抽抽噎噎又给幼金磕了个头,这才道:“婶娘、祖母,求你们去与母亲说说吧,我不想嫁给王家表哥。”
原来王氏身子不好心里自然有数,她总归不放心膝下儿女,尤其长女已到了说亲的年纪,她思来想去,还是叫莹姐儿嫁回娘家放心些。
她爱女心切,可怜莹姐儿丧母,在林氏看来却是病急乱投医。
不说莹姐儿自己不愿意,王家那是什么人家,王氏兄长充其量不过五品。
陈大虽是庶出,可莹姐儿却是长房嫡长女,“嫁女高嫁”,她这陈国公府的娘子难不成都嫁不出去了,一个个都要低嫁不成。
“莹姐儿莫急,你的婚事且要等你母亲身子好起来后慢慢相看的,哪能这般随意订下。”林氏安慰她道,又看了看幼金。
幼金望着那眸子通红的小娘子,一时五味杂陈竟不知如何开口,勉强违心应和林氏道:“莹姐儿,你母亲定无大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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