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桦的话锋芒毕露,她原本气场就强,说话时带着又带着锋芒,刺耳又让人无措。
宋予的嘴唇颤着,她讷讷地看向江云琛的方向,她招架不住陈嘉桦,如果江云琛不帮她,她什么都做不了。
然而江云琛比她想象中还要冷静淡定,宋予不禁想到了所有人同她说的,江云琛当初是靠陈嘉桦立足的……
他是不敢忤逆她吗?宋予的脑中增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会立刻离开,没有任何犹豫。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跟江云琛的婚姻里面,被横插一脚。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她真的无法接受陈嘉桦的年纪。
就当宋予的内心有些动摇了时,江云琛忽然起身,牵住了宋予冰凉的手。
她的身体在颤抖,连带着手腕也一起在颤,她深呼吸,满脑子都是胡乱的想法,甚至精神都无法集中。
幸好江云琛起身了,若他继续无动于衷地坐着,宋予难以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
“走。”然而江云琛只是对她说了这一个字,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对陈嘉桦说。
宋予站在原地,并没有挪动半分脚步。
她没有打算按照他说的,就这样走。
江云琛对陈嘉桦的态度太过于冷然和冷淡,让她愈发觉得各中有猫腻的存在……
但她尚且还没有到要忤逆江云琛的意思,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她会给他面子。
她仰头看他,眼神深深,缄默不语的时候,所有想说的话都融在了眼睛里,想要让他会意。
她知道他肯定是懂她的意思了,但他仍没有对陈嘉桦表态。
陈嘉桦仍淡定地坐着,甚至拿起了红酒杯喝了一口红酒,像是在看一场好戏。而她自己则是这场戏的局外人,可以看笑话的局外人。
宋予的心顿时毛了,像是瞬间被人撸了一把逆鳞,浑身的不适感蹭蹭蹭地网上冒了出来。
她咬牙,愤愤地盯着了一眼陈嘉桦,她不怕陈嘉桦。
她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她有足够的资本跟陈嘉桦抗衡,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她不惧陈嘉桦。
所以宋予在陈嘉桦面前没有半分低头,也没有半分躬身。
她还是同江云琛一起离开了酒席。
陆致商那边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只可惜晚宴已经开始,陆致商作为新郎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够离开的。陆致商是真的后悔邀请宋予了。
要是知道宋予跟江云琛是已经领证结婚的关系,他宁可得罪宋予也绝对不会给她送请柬。
今天陈嘉桦是必定会出席的,毕竟婚宴是在嘉桦酒店举办的,而且,陆致商的新娘是陈嘉桦的亲侄女。
唯一可以避免这场闹剧的,是不邀请宋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陆致商怎么也猜不到,宋予会跟江云琛扯到一块儿去,太扯了,真的太扯了。
酒店外。
宋予一出门,便猛地一下子甩开了江云琛捏着她的手。
宋予从未如此狠戾,起码从来都没有在江云琛面前发过这样的脾气。今天是头一次。
从离开酒席到这里,宋予的眼眶一直都是通红通红的,眼泪一点点渗出眼眶,酸痛温热,脑中也是热腾腾的一片空白,思想像是凝固。
“江云琛,江先生。”宋予站定在酒店门外,高跟鞋让她的小腿腹有些酸疼,刚才出来时是江云琛牵着她一起出来的,他人高腿长步子大,走路的速度必然也是很快的,她没有他高,而且还穿着恨天高,被他一路牵着几乎是小跑着出来的。
她能够感受得到他的急切和浮躁。
一切的浮躁和急切,都是源自于陈嘉桦……
那个女人,像是运筹帷幄着一切,也像是在幕后操控着江云琛的神经。
他走得那么快,根本没有顾忌到她穿着高跟鞋,宋予忽然想到,或许江云琛对她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欢喜。
江云琛在日常生活中,把她照顾地很好很好,比如打开车门时,他会帮她扶住额头处防她撞到车门,这些一切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温馨体贴的表现。
然而人只有在无措的情况下才能够展示出来最真实的一面,比如,刚才……
他根本不顾忌她,走得这么快,宋予觉得,他根本不是真的在乎她。
“你在害怕?”宋予扯了扯嘴角,眼泪蓄在眼眶里疯狂地打转,她吸了吸鼻子,苦笑,“你怕陈嘉桦?”
“想多了。我先送你去休息。”
“去休息?去哪儿?”宋予今天原本就肚子不舒服,现在情绪都坏了,身体自然更加不适,“难不成你还打算让我在陈嘉桦的酒店里面下榻?”
“如果想回家,今晚我们就回去。”江云琛的话乍一听是很温柔的。
但宋予知道,这不是温柔,这是假象。
他想要逃避,逃开陈嘉桦。
“江云琛,刚才陈嘉桦挑衅我。”宋予哽着喉咙,对他的表现大失所望,“我以为你会帮我。虽然我们从认识到结婚的时间并不久,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合法妻子,你就这样任人欺负我?”
宋予很想笑,不知道是自己对他期望太高还是如何,她总觉得江云琛是一个能够替她遮风挡雨之人。
起码,绝对不会让她受人欺负……
曾经,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江云琛的担当和责任心,这一次,却差一点要击垮她对他所有的好感度……
“我会解释。先休息,好吗?”江云琛的态度很坚定,他是一个做事果断又狠戾之人,从来都不是轻易跟人商量的人。
一旦他开始跟对方商量,要么是他深爱着这个人,很在乎对方。要么,就是他心虚了……
宋予不认为江云琛现在对她深爱到这种程度,她觉得,他是后者……
“江云琛。”宋予认真唤他的名字,眼眶酸痛,“以前我觉得,我们应该算是喜欢对方了吧?但我现在发现,寥寥几个月,终究还是不够……”
话落,宋予吸了吸鼻,踩着高跟鞋迅速地穿入了酒店外的朦胧夜色中,她跑的很快,根本不管自己此时根本不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