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陈彦生,宋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而且这是在宁城。
若是在南城,那还有更多的可能性。而宁城……认识的人都是寥寥,更何况是结仇的。
“恕我直言,我想不到其他人了。”宋予对陈彦生的印象停留在那天在嘉桦酒店的时候,他的孟浪行为。
哪怕薄淮安跟陈彦生是兄弟关系,宋予也还是想要说。混就是混,薄淮安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让宋予更加吃惊的是,江云琛去酒吧那一晚,竟然同陈彦生起了冲突,如果不是薄淮安告诉她这件事情,她可能一直都不会知道。
江云琛打了陈彦生,为什么不告诉她?是因为她吗?
想来,除了陈彦生嘴欠在江云琛面前说错了话,江云琛也不会随随便便地就动手。他虽然看上去游走在黑白的边缘,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宁城警局这边会调查,不用担心。”
宋予颔首,没有反驳薄淮安的话,但也没有说太多,她还是想要自己去查,她也相信江云琛肯定是会去查的。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我当时脑子一热就找了你。”宋予皱了眉,“现在大晚上地还要让你陪我去医院。”
“举手之劳。”薄淮安并不在意,“就算我不来,你男朋友看上去也能搞定。”
宋予想到了江云琛,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他身体不好,很虚弱。”江云琛刚才的行为已经是超过了宋予的想象之外了,她以为江云琛常年生病,体质一定非常虚弱,不过以刚才的状况看,他的体格好像还是挺好的,些许是常年锻炼的结果。
“没看出。”薄淮安淡哂,“以前在军营里的时候,我们班长就是体质不好,他父亲是军官,从小带着他操练,虽然还是经常生病,但是体格很健壮,把刚进军营的我们一个个撂倒都不成问题。我想你男朋友应该就是这种类型。”
宋予莞尔,她算是又看到了江云琛的另一面了。
放在腿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宋予拿起看了屏幕,发现是江云扬打过来的。
糟了……
她把这个小家伙给忘了。
“喂。”她接听之后,那边立刻传来了哭声。
“嫂……嫂子,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一个人都不在了,你……你跟我哥是不是不要我了?”江云琛那边的抽噎声听上去委屈巴巴的,宋予听着顿生愧疚。
看完电影之后她还是记挂着江云琛的,甚至想着要不要给他带点儿宵夜回去,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她将江云扬忘得一干二净……
她不记得了,江云琛肯定是更不会记得。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哥带我来医院了。你乖一点,自己看看电视,好不好?”
女人温柔的声音让薄淮安忍不住侧眸看了她一眼,她的脸型是最典型的鹅蛋脸,侧脸轮廓柔和温润,明明是不会给人锋利感的脸型,但薄淮安每一次见到宋予,都觉得她无论说话还是做事,口气都很强势。
“那……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江云扬一听是宋予身体不舒服,立刻强忍住了泣意,原本哭的厉害,忽然戛然而止,像是忽然不吹气了的哨子,小家伙的声音都干瘪了下来,“还有……嫂子你没事吧?”
“没事,大概再过一小时吧,在等检查。你饿吗?要不要我给你带点儿吃的回来?”
“有点饿了。”江云扬听着吃的就来了劲儿,声音不再干瘪,饱满又洪亮,“我想吃芒果蛋糕!”
“……”要求还真高,得是蛋糕,还得是芒果的,“好。”
“恩,谢谢嫂子,嫂子再见!”江云扬将礼貌的那一套做的很好,想必是常年跟在江儒声身边,江儒声言传身教的。
虽然江儒声之前对她并不善也并不礼貌,但毕竟是名门世家之人,对子孙的礼貌教育还是尤其看重的。
当初宋安在世时,对她和宋宋最大的要求就是要礼貌待人。
宋宋做到了,在出事之前待人都是淑女礼貌的,算是典型意义上的名媛。
而宋予做不到,她待人怎么刁钻怎么来,怎么任性怎么来,以前白芨就爱说她,说她身上总有一股盛气凌人的劲儿。
殊不知,她是被逼的。
她如果不刁钻,不任性,没人会帮她……她做不了宋宋那样的百合花,只能做她的野雏菊。
电话挂断,车子也已经驶到了医院门口。薄淮安好奇地问她:“我记得你是一个人来宁城的?”
刚才车内寂静,薄淮安虽是无意去听宋予的电话,但也听到那边是个小朋友的声音,而那天在嘉桦酒店,他看到她分明是一个人来的。
“哦,是我男朋友的弟弟。”宋予自然而然地将“男朋友”三字说出口,有那么几秒钟的吃惊,茫然地张了张嘴,又阖上,莫名觉得尴尬万分。
幸好江云琛不在这儿……
“这么热闹?”薄淮安笑。
宋予讪笑,待车子停好之后她下了车,走进医院挂了急诊,医生帮她做了基础的检查和拍了片之后,确定只是皮肉伤而已。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医生开了一些外抹的药膏,因为宋予不方便走动,薄淮安替她去取了之后重新拿到了医生办公室里,询问医生用法用量。
医生从塑料袋中拿出了一个药膏,没有对宋予,而是对薄淮安开口:“因为患者是脊背受伤,自己平时涂抹不到,我就交代家属了。”
宋予一听“家属”二字,想要开口解释就被医生先行说了:“你是患者男朋友吧?我跟你说,这个药膏一天涂抹两次,早一次晚一次,伤口有淤青也有擦伤,这几天洗澡的话尽量不要碰到后面。知道了吗?”
薄淮安也有些尴尬,宋予仰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耳后根有明显的红晕……
能让一个这样的男人脸红,也真是难为医生了……
从办公室出来,宋予立刻道歉:“抱歉啊……”
“没事。”薄淮安耳后根的红晕仍没有散去,“我送你回酒店。”
“哦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好了。”宋予忙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