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用被宋予听到的声音冷冷继续低声说着：“只睡了一次的老情.人。”
宋予用眼神削了白芨一眼，幸好他们两个没听到。
女生用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宋予，笑道：“我争取帮你问问看。昂？”
“好，麻烦了。”宋予到底还是不想欠人情，尤其是欠江云琛的。最好用一个人情抵掉他之前所有的人情，快刀斩乱麻。
还了人情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斩断了关系，不还，她永远睡不好……
之前她不这么觉得，直到昨晚江云琛讽刺地说她利用他攀附计仲秋，又利用他缠绕上傅其深之后，她才觉得有些愧疚了……
白芨还在冷笑，嘴唇僵硬，笑意讽刺：“中了邪了。也不知道当时是谁因为这个人天天躲在被子里哭……”
“白芨。”宋予很想踩白芨一脚，让她闭上嘴。
“爱情真是伟大呢。”白芨冲宋予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
宋予刚刚想要反驳时，忽然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小小的人影和一个高高的人影并排走在前面，小小的人推着输液架，高高的人在他旁边走着，模样虚弱。
这样场景在医院里面显得相当违和，像是这个孩子在照顾这个大人一样。
宋予看清了那个高高的人影时，心口忽地一窒。
她就知道，不该出来瞎晃悠的……不，她压根就不应该来军区医院。明知危险，还偏向虎山行。
作死的人是自己，怪得了谁？
白芨这个时候也看到了江云琛，先是惊讶，随即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宋予，用下巴扬了扬，对着两个老同学调侃道：“喏，看吧。那就是我们宋大小姐的老情.人。”
两人都齐刷刷地转过头去，看到江云琛时，女生眼睛都发光了：“这么好看的病人，我怎么没遇到啊？还是我们血液科的，谁给他看的诊？幸福死了！”
白芨冷哼了一声：“哼，车蕊。”
女生一听到车蕊二字，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她啊……”
在海德堡大学的时候，除了他们四人，谁都喜欢车蕊。
男生抓了抓头，呼了一口气：“人家车蕊到底还是进了我们军区医院，现在是我们的同事，情绪别表现地太明显了，知道了吗？”
“要你管？”女生给了男生一个白眼，“靠着关系进来的呗……谁不知道？”
“嘘。”男生低声跟女生说这话，白芨则凑到了宋予身边。
白芨的声音戏谑：“喂，江云琛可真的帅啊。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你为什么只跟他睡了一晚，就这么念念不忘了。换做我我也不忘。”
宋予现在没心情跟白芨斗嘴，她知道江云琛肯定已经看到她了，躲是来不及的了……
而比江云琛更早看到宋予的，是江云扬……
又是这家伙。
“哥！”江云扬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你快看，你前女友来看你了！”
江云扬还没有到变声期，声音仍旧带着一点奶声奶气的味道，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大人说的。
输液厅这边有不少人，听到一个小孩儿说出这样的话时，都纷纷转过头来看向了那边。
江云扬并不觉得丢人，江云琛也镇定如斯，反倒是宋予，觉得四周的目光都毒辣辣的，好像都在看向了她这边似的。
她忍受过太多别人异样的目光，但是这一次是最羞的一次……
她看向了江云琛，眼神无可避免地跟他对视。
他眼底有非常明显的阴云，看得出来是高烧。宋予记得，他昨晚就在发烧，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退烧，滋味肯定不好受。
她心底又是软了软，感叹自己的不争气。
江云琛今天仍旧穿了便装，卫衣和牛仔裤，显得比昨日晚上还要年轻不少。像极了二十出头的男孩。
和往日锐利的精英气质相比，现在的江云琛让宋予觉得更易亲和。
好像他换了一身衣服，就换了一个身份。不再是在商场上锱铢必较的商人。
宋予觉得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心软可以，但是怎么偏偏，心软到了他身上？
不该……
“前嫂子！”江云扬在猛烈朝她挥手。
宋予真的想要堵住江云扬的嘴，为了不让江云扬继续在医院里面大喊大叫影响其他病人，她快步走到了他们面前，朝江云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轻点儿，这边都是病人。”
“哦，好的。”江云扬的音量果然锐减，声如蝇蚊，“前嫂子，我哥也是病人。他想尿尿。”
“闭嘴。”这两个字，是江云琛从上方扔给江云扬的。
宋予听到之后耳后根稍微染红了一些，仍装着淡定，当做没听见。
但是江云扬仍旧在继续“坑兄”。
“啊？难道你是想拉粑粑吗？”江云扬真是很认真在问……
“你几岁了？粑粑这种词从你口中说出来，只会让大人觉得你在装可爱。”江云琛对江云扬的态度已经从之前的冰冷稍微改善了不少，这是宋予感觉出来的。
大概是之前两兄弟接触少，而现在，两人相处多了，他大概没有这么讨厌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了吧？
就像……曾经她跟宋宋一样……
“怎么在这？”江云琛忽然问她，声音比昨日里还要低沉很多，听上去像是化脓了一样，虽然喑哑好听，但是却是病态的。
江云琛周遭的冷凛气质都被锐减了不少……
宋予仰头看他，竟然觉得江云琛瘦了不少，慢性白血病是很容易转化成急性白血病的，一旦病发，一场小感冒也有可能会夺走病人的性命。
宋予刚想回答，白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予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白芨替她回答了：“来看病。”
“前嫂子你也病了？哇，你跟我哥同病相怜。”江云扬一副看到了稀奇古怪事情的样子。
白芨挑眉看着江云琛没什么血色的脸，转头看向宋予：“予予，走吧，陈医生在那边等我们呢，要跟你说说胎儿的情况。”
宋予听着白芨的话，一脸狐疑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