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不会将尸体掩埋,都是丢到山谷或者这样的地方,任其腐烂风化,或是被像鹰一样的动物啃食。
所以,这天坑里到处都是森森白骨,这数量要比那混蛋半兽人的山洞里要多的多。
这里不仅有森森白骨,还有未完全腐化的尸体,这些未腐化的尸体估计在这地方没待太长的时间,所以被那些啃食的动物分食到东一坨西一坨。
这夜色,这画面,配合起来还真挺渗人的。
“这天坑看起来还挺大的,而且到处都是石头,我们要怎么找?”池真真举着手电筒看了一圈,不是看见白骨就是被分尸的腐尸。
“用这个。”骆古拿出了追踪草。
池真真眼睛一亮,差点忘了还有追踪草。
不过这追踪草具体是怎么使用她还不是很清楚,所以还是要靠骆古出手。
骆古一手牵着她,一手捻着这株草在天坑里找起来。
他走的很慢,兴许是顾虑到池真真可能害怕的原因,但没走一会儿就发现她开始大胆的四处张望起来,也就加快了寻找的步伐。
很快,他们在追踪草的帮忙下找到了嗤狼的尸体。
嗤狼大概有六七只,四肢都很僵硬,这姿态一看就是被绿毛虫给放倒的。
池真真挣脱开骆古的手,开始用手电筒近距离的照照这些嗤狼,看看这里面有没有那瘸腿嗤狼。
可惜的是,并没有。
“所有死亡的嗤狼尸体都在这里吗?”池真真蹙着眉头站起来问道。
骆古点头,松开了追踪草,追踪草在空中悬浮了半秒,最后飘到了一头嗤狼的尸体上。
手电筒的光也照到了这头嗤狼尸体上,乍一看……这头浑身僵硬的嗤狼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这只……不就是之前在果林里逃跑的那只吗?”池真真惊讶道。
“不错。”相比她的惊讶,骆古要淡定的多,“草芯现在已经没用了。”
池真真明白了他的意思,追踪草也只不过能追踪到这一只嗤狼罢了,现在这只嗤狼死了……线索,也断了。
池真真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眼下没有那瘸腿嗤狼的任何踪迹,该怎么办?
“小东西。”这时,骆古轻飘飘的叫了她一声。
“嗯?”她正失落着。
“今天在我没赶来之前,你在山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骆古低头,声音虽轻,但语气却是冰冷的。
池真真一怔,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这么问,而且刚才在进山洞的时候她不是都说了怕那些森森白骨吗?
“跟我说实话。”骆古的语气又冷了几分。
池真真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说道:“没发生什么啊。”
“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那山洞?”
“因为,因为那山洞里有很多莫名其妙的骨头,我,我怕是人的。”池真真微低着头,连她自己都听出来了心虚。
“你连山谷和这天坑的尸体都不怕,还会怕那些骨头?”骆古知道她在说谎,一言揭穿她。
“……”
他这细心点让池真真哑口无言。
“小东西,回答我。”骆古站到她面前,抓着她双肩又一次质问。
池真真抿嘴不言,她不想回答,不想再去回忆那恶心的一幕。
而骆古似乎坚持要听到她的回答,两人在这僵持了起来。
骆古见她没有一点要回答的打算,眉头紧蹙,面色严肃地问道:“是不是有人碰了你?”
此言一出,池真真身形忍不住颤了下。
“是不是被我撕掉的那个混蛋?”
池真真紧握拳头,隐忍着:“别说了。”
“他真的碰了你?”骆古面色一沉,浑身散发怒气。
但发怒的不止是他,池真真也很生气,她都已经把这件事一笔带过了,他却还重新提起来追问她。
哪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恶心的事是愿意一直挂在嘴边上?
虽然最后那混蛋半兽人没有得逞,可也在她的心里面留下了不少阴影。
有些阴影是暂时的,而有些阴影能跟一辈子。
她自认为自己是内心坚强的人,可以靠着自己来消化这件事,可是骆古……
池真真心里的气也跟着窜出来。
她挣脱开被骆古钳制住的双肩说道:“有没有碰我你难道不清楚吗?你们半兽人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纯种人有没有那个吗?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干嘛还在这问我?”
骆古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小东西,我是在关心你。”
“那我谢谢你的关心。”这算哪儿门子的关心,这简直就是在伤口上撒盐!
池真真不想再跟他多说,转身就走。
骆古连忙连忙拦住她的去路:“你知道我说的碰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真的碰过你?”
还问。
池真真的拳头捏的已经不能再紧了。
本来她只要不去看那什么山洞就不会想起那恶心的一幕,但骆古每说一句话,她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混蛋半兽人将她压在身下的场景。
恶心,愤怒,又无能为力。
“骆古,你能不能别说了?”池真真忍着最后一口气,好脾气地说道。
看她这样的反应,骆古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一把抱住池真真,将她抱的紧紧的。
“你干嘛?”被突然抱住的池真真懵了下,又推不开他。
“对不起。”
“什么?”他声音很小,小到一时没听清。
他在道歉。
池真真没再挣扎,任由他抱着,刚才窜起来的怒气仿佛都被他轻飘飘的三个字给化的一干二净。
或许换位思考一下,她不应该生气责怪他,至少他赶来了,至少……还没有发生她想死的事。
想到这,池真真渐渐放松下来,拳头也松开了。
“我从来没有害怕过,这一次,我真的怕了。”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语气,“还好,我赶上了。”
听到这话,池真真的小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脸颊也有些发烫。
他说的这话,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吧。
像他这样赶来,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被烙印的东西容不得别人侵犯。
至始至终,她在他眼里应该也只是能繁衍的纯种人罢了,再加上她又这么宝贝稀有……
可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会让她心里感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