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枝那边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
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五条就看到他愉快地向这边招手。
栃木看着远处的少年,凑近五条耳边小声问道:
“到底是应该赢过他,还是输给他?”
虽然在她的帮助下,赢是肯定没问题的,但是输一次也无所谓。
毕竟对于两人来说,怎么玩都不会把自己玩死,再来个百八十轮也不是问题。这轮输给狛枝让他获得第一,就可以把他保出去了。
“我当然是,选c啦。”
“你是说……平局?”
栃木才想到还有这一个选项。
平局的话,说不定就可以两人一起保送到最后一轮了。
五条举起右手挥手回应狛枝,另一只手在旁人看来意味不明地打了个响指。
没错。
栃木读懂了他的回答。
最后一局的抽鬼牌游戏,只剩下了五条和狛枝。
两人的桌边除了服务生围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周边传来人们的窃窃私语。
“之前我对上过那个5号,妈/的,次次都抽得中普通牌。”
“那个白发小子也怪邪门的,一边抽一边还极其欠揍地说话,要不是不能动手,我一定揍死那小子。”
“呵呵呵,让他们俩互相折磨对方也不错。”
坐在桌子两旁的人置若罔闻。
游戏即将开始。
服务员向两人递出两张扑克牌。
“请。”
五条和狛枝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伸手抽牌。
出乎意料的是,竟然五条抽到了点数较大的一张牌。
看到五条投来询问的目光,狛枝自我调侃道:
“看来今日份的幸运用光了啊。”
“那也不要紧,”五条轻描淡写地笑了一下,“我拥有的可不仅仅是幸运。”
他按照惯例递出两张黑牌。
想要达成平局的局面,首先就要控制住狛枝抽取到的牌组,所以五条延续了之前的做法。
在此之上,不管狛枝怎么安排自己的牌组,栃木都可以只要确保五条也能抽到26张普通牌和26张鬼牌。
这样一来,就可以达成平局局面了。
狛枝即刻随意抽取一张。
服务员开口报出结果:
“18号,鬼牌。”
狛枝把牌放在桌面上,推给服务员。
他微微抿了抿唇。
是与幸运相交换等价的不幸开始起了作用,还是对面的刻意为之?
手抚在牌面上,狛枝思考了片刻后,给出了普通牌和鬼牌的组合选择。
“5号,鬼牌。”
当在之前二选一的状况中从未失手的五条抽到鬼牌时,站在狛枝身后一侧能看见牌的人群中,讨论声顿时开始沸腾起来。
“鬼牌?5号抽中了鬼牌?”
“哈哈哈哈果然他也翻车了吧!”
“之前肯定是出千。”
背对着人群,紧盯着狛枝牌面,略微分神的栃木听到了那些议论声,简直想一个白眼翻过去。
与人群不同,当五条果断选出那一张鬼牌时,狛枝推断出了五条的意图。
对面是想要平局并列第一。
“为什么呢?大获全胜才配得上您的才能啊。”
狛枝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边为对方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选择与普通的自己并列而略微失落,一边又为着对方果真是有了不得的才能,而不像自己只是靠着渺茫不确定的运气来取胜而兴奋激动。
五条完全不在意狛枝心里的想法,仍然我素我行继续递出两张鬼牌。
“这是我的决定。”
“18号,黑牌。”
“您真是个按着别人头,不由得商量的强硬的人呢。”
“5号,黑牌。”
“唔,有问题吗?”
“18号,黑牌。”
“哈哈哈哈哈当然没有。”
“5号,黑牌。”
“那不就成了。”
“18号,黑牌。”
两人一张接一张地抽取对方手中的牌,速度越来越快。
就像是摒弃了思考,完全交由冥冥之中的命运来掌握其一切。
——可是又不是这样。
号码牌为“5号”男子在两张不一样的牌中总能选中自己所需的那一张。
在围观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最终结果出来了。
两人手中的两种牌的数量持平。
平局。
面对这样难以置信的结果,周围围观的人群反而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噢噢噢,真是奇迹!”
斗篷在空中扬起,果戈里出现在了桌旁。
“恭喜两位并列第一!提问,那么荣获第一的奖励是什么呢?”
果戈里摘下了自己的空空帽子,变戏法似的从中掏出一张只有巴掌大的纸张。
“是直通最后一个游戏的门票哟~虽然只有一张也不要紧……”
他捏住纸张的中间部分,直接把纸张撕成了两半,塞给五条和狛枝一人一半。
“呶,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递完门票,他把拿在手上的帽子划过胸前,深鞠了一躬。
“两位请跟我到休息室来,为最后一个游戏养精蓄锐。”
五条看了眼自己手上花花绿绿疑似小孩子手绘的门票,站起来跟着果戈里走向门外。
狛枝把门票放入自己的口袋中,跟了上去。
走出第一个房间,穿过飞机栖停的中央广场,两人被领到了一个小房间内。
栃木赶在果戈里关上房门前的一瞬间,侧身挤着门缝溜了进去。
“请两位在他人游戏的期间,暂且在此休息。”果戈里带上门前,双手食指交叉放在胸前,“不过请不要随意出入这个房间哟,否则视为违反规则。”
房门咔嚓一声关上了。
五条握着门把用普通人的力量试了试。
“门被锁上了。”
他转头告诉狛枝。
狛枝说:“果戈里先生看起来随性肆意,看来还是有在好好防备我们啊。”
摆明了限制了他们在设施内的四处游逛。
他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半张门票,走到五条跟前递给他。
“‘dseek’,最后一轮游戏是捉迷藏吗?”
像是初学英文的孩童攥着笔写出来的,英文字母歪歪扭扭难以辨认。
五条把自己的半张和他的凑在一起。
hideandseek。
捉迷藏无疑了。
看到这了游戏名,五条忍不住看向栃木。
多好啊!根本看不见也就不会被捉到!
对五条想法了如指掌的栃木:……
我根本参加不了啊喂!
注意到五条目光投向室内的一处空气,狛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什么都看不到。
五条干脆地说道:“栃木你出来吧,我们不说话也不是方法。”
望见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突然出现的人影,狛枝瞪圆了双眼。
倒是栃木还兴致勃勃的,双臂猛得张开:
“呼哇!有没有被吓了一大跳!”
“原来如此。”一开始被短暂的吓了一跳后,狛枝迅速明白了一切,他右手托着下巴喃喃道,“您能获得胜利的原因竟然是这样子……像我这样的渣滓根本看不见的神鬼的存在,不对,是大家都是……泾渭分明的区别,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才能,栃木……栃木是什么传说中的鬼怪吗?啊,我懂了,是栃木县的意思吗?”
狛枝陷入了诡异的狂热状态,炮语连珠地一句接一句问道:
“您是阴阳师吗?这位是您的式神吗?或者是栃木县出生的付丧神吗?请问您……”
“停停停。”
五条食指指向另一手掌的手心,作出停止的手势。
滔滔不绝的狛枝立即乖乖闭上嘴。
“很抱歉,接下来的问题都是不可作答的秘密事项了。”
“您说得对,我这样只配作为垫脚石的存在,怎么可以去窥探您的秘密呢,果然我还是太差劲了……”
狛枝原先蓬松的白毛随着他的自责,甚至微微耷拉下去。
“呃,这倒也不必吧……”
面对这个情绪陷入诡异境地的少年,栃木感觉自己完全掌握不到正确的对话技巧,她向五条投去救助的眼神。
接到求救眼神的五条耸了耸肩。
你还指望我,我也没辙啊。
束手无策的栃木决定干脆转移话题算了。
“对了,五条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一会儿我们分头行动。”
五条举起碎成两半的纸张,对齐撕碎的缝隙,展示给栃木看。
“捉迷藏的话,应该不需要你的帮助了。你去追踪你的咒力,看下诅咒师那边是什么情况,叫上七海他们一起,有问题随时来找我。”
尽管听到了听起来很可疑的“咒力”“诅咒师”等词汇,但是被告知了那不是自己能涉足的领域,狛枝贴心地不再提起。
他随声附和:“你放心的去吧,这里有我在一定会帮五条先生获得胜利的,毕竟身为希望的垫脚石的我,唯一能发挥的余热也就在于此了。”
五条:“我不是说过我不用什么垫脚石了吗。”
栃木:“……”
真的好难沟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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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灯光的地下密室内。
裹着厚重毛毯,头戴哥萨克帽的男子对着微亮的电脑屏敲打着键盘。
电脑屏上的显示着照片与个人资料。
“五条悟”。
男子拿起手边摆放着先前五条签过的保证书,透过电脑屏的光亮又仔细看了看。
片刻后,他放下纸张,低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发现你了。
在寂静的房间内,男子耳边挂着的耳机传来略微的电流声,在安静的环境中听得分外清晰。
片刻后,耳机中响起了一个语调末尾上扬的欢乐声音。
“费佳~人我已经不着痕迹地安排进单独的房间里锁起来啦~”
如果游戏设施内的人还在的话,他们一定都能准确认出的这个声音的主人。
“果戈里,辛苦你了,接下来把佐伯先生灌注过术式的硬币投放在游乐设施内的各处,剩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留给我来办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听到果戈里完成准备阶段的任务后,最小化了五条悟资料的页面,打开了另一个如同调音设备一般,遍布按钮与滑轨的页面。
“好哟,那我继续去玩游戏啦!”
果戈里切断了通讯。
陀思妥耶夫斯基回想着自己从高专系统中“找到”的资料。
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咒术界的最强者。
他把签着假名的保证书揉成一团,投向垃圾筐。
纸团撞到墙上,弹到垃圾筐的边缘,最终落到了地面。
就用你来实验一下吧。
——没有异能、也没有咒术的纯净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