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应和酒井户的话语,地面突然震动摇晃起来。
还站着的酒井户和飞鸟井被震得摔倒在地面上。
伏趴在地面的栃木感觉到地面越来越倾斜,身体开始沿着地面往低处滑动。
她连忙将手中的太刀狠狠地插入到“地”里。
太刀划开的切口处喷射出蓝色的不明液体,把整个刀柄都浸染成了蓝色。
果真如酒井户说得那样。
三人脚下踩着的不是地面,而是某种大型动物!
手上有了着力点,栃木眼疾手快地先一把捞住离自己比较近的飞鸟井。
“搂紧我!”她冲飞鸟井喊道。
右手牢牢握住刀柄,左手用力把抓住的飞鸟井往自己背上一甩。
接到指令的飞鸟井迅速反应过来,手臂越过栃木的肩膀抱紧了她。
腾出一只手的栃木把右手太刀斜向下稍拔出,带着飞鸟井一起滑向向下坠落的酒井户。
“草,不对,是毛!啊啊啊不管它是什么了!”
栃木崩溃地大喊道。
“酒井户你随意抓点什么啊!”
“……我在努力了。”
这时候酒井户的语调还是不紧不慢的,甚至还带了一丝无奈。
借着稍稍的阻力,栃木终于够到了酒井户。
她侧着身子拼劲全力伸出空着的左手。
“抓紧了!”
“抓住了。”
就在左手传来重量感的瞬间,栃木再次将右手握住的太刀刀柄用尽全力地插入怪物的皮肉中。
三个人的重量拖曳着太刀继续向下滑动了几米才停下来,蓝色的血液从切开的伤口中飞溅而出,把三个人都淋得满头都是。
酒井户用另一只手在头上一抹,摸到了满手蓝色血液。
“好恶心,我想洗头了。”
栃木道:“我可以把你扔进海里好好洗一洗。”
能进能退的酒井户:“免费染发还挺好的。”
庞大的巨物呼啸着拔地而起,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
原来真正的地面只有怪物盘踞着的一个海面露出的礁石,三人刚刚都是站在它的身上。
那些绿到发黑的也不是不知名植被,而是怪物的皮毛。
身上被划拉出伤口的怪物咆哮挥舞着数条如同章鱼一般的触手,愤怒地想要找到刺伤它的生物。
三个人吊在怪物的背上,这才看清了之前“地面”的全貌。
栃木:“克苏鲁?”
酒井户:“捆绑系?”
飞鸟井:“是不是和小光你的属性重合了?”
栃木:“……”
虽然你说得很对,但我就是感觉有哪里不对。
渺小有渺小的好处,至少三人挂在怪物身上好像暂时不会被发现。
栃木催促道:“酒井户快用你无敌的大脑推理想想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沉思了片刻,酒井户感叹:“这世界不按常理来啊。”
“废话,诅咒师的世界怎么可能按常理来啊!”
更何况还加了“井”的buff!
“井”中世界外。
酒井户进入世界后,分析人员们终于得以窥得虚拟世界的一角。
“……”
这是负责确定id的地点和时代的白岳仙之介。
“……”
这是负责人物分析的羽二重正宗。
“难道诅咒师喜欢吃章鱼烧?”
这是负责井内信息推理的若鹿一雄。
其他人向他投去了谴责的目光。
你别这么说啊!我们已经再也不能直视章鱼烧了!
突然,分析室内接上了一个外部通讯。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章鱼烧?那我找找这附近有没有卖的。”
“五条局长!”
众人诧异。
通讯的另一端传来的敲击的“叩叩”声。
五条敲了敲耳朵上的耳机:“这个啊,这是百贵给我的耳机,他在开车不方便通讯,所以我来沟通。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
负责追踪的两人进到了闹市区的范围内,由于人员过于密集,各种情绪纠结混杂在一起,让五条难以分辨诅咒师逃往了什么方向。
所以百贵才把耳机给了五条,让他问问“井”那边有没有分析出有用的情报。
先前推测诅咒师喜欢吃章鱼烧的若鹿立即为五条介绍起虚拟世界的状况:
“现在已经检测到井中三人的存在,三人确定存活,就是现在……呃,情况不太妙,栃木拖着酒井户和飞鸟井吊在一个身上长满绿毛的巨型章鱼上。”
“了解,还有你叫什么?”五条问了个出人意料的问题。
若鹿怔了一下:“若鹿一雄。”
“我认识有个人声音和你很像哟,工作完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嗯?”
“哈哈哈哈继续干吧,有其它消息及时通知我。”
留下让人困扰的话,五条暂时切断了通讯。
如果此时鸣瓢还在的话,看到这种似曾相识的对话,他一定会搂住若鹿的肩膀,然后真情实感地说上一句,好兄弟。
不过很可惜此时的鸣瓢,也就是酒井户,正挂在怪物身上。
三人像是挂在半空中风干晾晒的咸鱼。
栃木再次开口:“酒井户先生,您能否用您丰富的经验为我们未来的生存之道指一条明路。”
“苟啊,能苟多久就苟多久。”
换做之前这的确是成立的,因为只要酒井户在“井”中世界存货得越久,就能给分析人员提供更多可分析的信息。
“pass,下一条,我已经努力在苟了,还有其它的方法吗?”
“没有了。”
酒井户干脆利落地说道。
“……”
眼见三人都陷入了僵局,被栃木背在背上的飞鸟井问道:“小光,我能不能帮忙做些什么吗?”
“能不能给我们三个一人想象一对翅膀出来,这样我们就可以扑棱扑棱翅膀飞走。”
飞鸟井有些为难的回答:“这个……不太可能。”
会飞的鸟人实在是超出了飞鸟井的想象力范围了。
“想象?”酒井户疑惑地重复。
栃木解答道:“是啊,这是飞鸟井的能力构建的世界,在一定程度上她可以靠想象构建出些事物出来,这刀就是她想象出来的。”
酒井户:“那试试想象一艘船出来?”
栃木反驳道:“你确定是船而不是靶子?”
三人悬挂在怪物的背上还能暂且不让怪物发现,要是凭空多出一条船来,估计大概率人还没乘上去就会被怪物击沉。
“别这样嘛,总要试试看,看看这只大章鱼的攻击力也好。”
最终在酒井户的建议之下,飞鸟井还是想象了一艘小木船出来。
“这么简陋?”酒井户有点嫌弃。
“我尽力了……”
“搁这你还想要航空母舰?”
吊久了栃木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起来。
在海中飘飘忽忽的小船像是随时都要沉没。
酒井户感叹道:“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啊。”
这条船能让自己浮起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然而出乎三人的意料,巨型怪物转过身子,看到那条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却没有做出反应。
不对,确切来说反应是有的。
它只是依旧挥舞着自己的触手,却不对小船做出攻击。
栃木不解:“怪物还懂公海公约?不攻击船只?”
飞鸟井沮丧:“怪物也嫌弃我的船太简陋吗?”
酒井户微眯起双眼。
这个反应不对。
就算不会主动攻击,不可能面对未知物连试探都不试探一下。
是什么让它不为所动。
该不会是……
酒井户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
“飞鸟井,你能试着想象下雨吗?”
酒井户冲飞鸟井喊道。
“酒井户先生,你终于还是想洗头了吗?”
“不是,”酒井户困难地摆了摆手,“你们想想看,章鱼不应该是海洋生物吗?但是为什么它却待在这片海洋上唯一接触不到海水的地方?而且,面对突然出现的船只不攻击,会不会是有它恐惧的东西驱使它规避这一行为?”
对啊。
栃木终于也发觉了其中的诡异之处。
“那按照你的思路,盐是不是也有可能?”
她想起来了盐驱邪的传说。
而且不还有参加完葬礼要象征性地往身上撒盐的习俗吗?
“都行都行,是水是盐都可以,这个应该容易吧,飞鸟井你随便想象一下。”
酒井户用自己仅存的空闲的手给飞鸟井比了个大拇指。
正好给我洗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