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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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某世族查了宗妇账的事情,项寓最初听到只觉荒唐的不行,但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恰得知写这则事的人,家住附近,干脆约了他来寺庙见面。

他走之前倒是不忘嘱咐项宁,“你这里等长姐,别乱跑记住了吗?”

项宁乖巧地点头,点了头又想起自己是姐姐他是弟弟,怎么又成了被他叮嘱了?

她要扳回一点来,不想少年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人已不见了。

项宁叹气。

项寓算着长姐可能快到了,他最好在长姐到之前,去同那学子见上一面。

只是他还没走到安螺寺后门口,差点与一人撞上。

那人一眼见了他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将他认了出来。

“寓哥儿,是不是你?”

谭建勉强到了山脚下,就连忙寻借口逃离了他哥,道是去从后山过去,替他们采些松林里的新雪泡茶喝。

这般好歹才能在他哥的威压下喘口气。

可巧就遇到了熟悉的面孔。

谭建晓得项寓和项宁搬到了青舟县住,只是他却从未见过项寓和项宁登过谭家的门。

逢年过节的时候,他问过大嫂要不要请他们过来一起过节,大嫂都是说不用,说项寓学业紧张,还是留在书院附近好。

在项寓的勤奋里,谭建只能缩头。

但这不妨碍他对项寓颇多好感,至少两人年岁相差不大,都是还没有参加乡试。

他兴致颇高地走上前去。

不想项寓向一旁避开两步,皱眉看了他一眼。

“谭二爷,有何见教?”

这口气有点不对,但谭建却发现他也认出了自己,越发高兴起来。

“咱们之间何须有什么客套?”

他又向前捋了捋关系,笑着道,“你是大嫂的兄弟,我也是大嫂的兄弟,咱们不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吗?”

“兄弟见面客气什么?”说着,伸手要拍项寓的肩膀。

不想项寓忽的一个闪身,他手下尴尬落空。

他看向项寓,只听项寓阴阳怪气十足地来了一句。

“不敢当。谭二爷是谭氏宗房的二爷,项某只是山野小民一个,怎能与二爷称兄道弟?”

这下,谭建终于听出不对劲来了,再看项寓神色,横眉冷眼仿佛跟他有仇一样。

谭建不敢说话了。

他原本想着大嫂那般平和温柔的性子,她弟弟约莫也差不多怎么差别这么大啊?

恰在此时,有人找了过来。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项寓约在后山见面的人。

“二位是青舟书院的学子吗?”

谭建摇了摇头,项寓走上了前去,直接问了来人。

“在下项寓,阁下可是与我约好来此的?”

那人一听,连忙道是,项寓甚是客气,同人家正经行了一礼。

只是谭建在旁看着,才发现原来项寓礼数周道得很,只不过跟他不想有礼罢了。

这又是为什么

眼见着项寓同此人聊上了,谭建尴尬地准备走了。

不想正在此时,项寓问了那人一个问题。

“兄台信中所说的,某世家以为宗妇手脚不净、查了宗妇的账的事情,不知到底是哪一家?”

原本他在信中也问了,但那人说不清楚,只是从舅父处听来的,要先找舅父问明白。

当下项寓问了,没等到那人回应,反倒先见着一旁的谭家二爷平地踉跄了一步。

项寓奇怪地看了谭建一眼。

谭建听着自己扑通跳的小心肝,莫名有种大难临头之感。

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何项寓对他全无待见之色了。

他干咽了口吐沫,正说想走,那人开了口。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吉祥印铺姜掌柜的外甥符耀。

他昨日刚回到清崡县城去问了自家舅父,只是不知怎么,舅父口风紧的很,让他不要再问。

当下符耀道,“抱歉啊项兄,舅父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兴许是那世家过于势大了吧。”

一听过于势大,项寓皱了皱眉。

一旁的谭建冷汗都下来了,他都不敢同项寓再说什么了,悄悄转身准备离开。

项寓没过多理会他,只是问符耀,“不知符兄舅父是哪里人?做什么营生?”

符耀直接告诉了他。

“家舅父就住在清崡县城,开了家印铺唤作吉祥印铺。”

这符耀还想告诉项寓,下次给自己寄信,可以直接寄到他舅父的印铺里,只是话还没说,见项寓突然瞪大了眼睛。

“姜掌柜?!”

符耀讶然,“项兄知道?那正是家舅父。”

话音落地,项寓眼睛陡然红了起来。

姜掌柜知道且不便说明的事情,还能是哪家的事情?

而再回想符耀写的那则事,处处都和自家长姐的处境贴切!

他看向偷偷开溜的谭家二爷,突然两步上前,死死地盯住了谭建。

“你告诉我,这事是不是你们谭家做的?!”

事实在前,根本由不得谭建否认。

谭建冷汗都冒出来了,想要让项寓冷静、息怒,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而项寓一想到那么多谭家的人,围困着他长姐要查她的账目,没有人给她撑腰替她说话,只有她一个人独自靠着自己的清白支撑。

他只觉得自己气血翻涌得厉害。

他一副眼睛发红的样子,谭建吓坏了。

“寓哥儿你、你冷静啊”

“冷静?你们谭家这样折辱、欺凌我长姐,你让我怎么冷静?!”

谭建颤抖不已,一旁的符耀总算看明白了。

那位被欺负的宗妇,竟就是项寓的长姐!

此时,从旁传来几个小沙弥急促的话语声。

“说是谭家大爷亲自带着谭家女眷过来了,主持让咱们赶快去迎接!”

小沙弥说完就跑去前院了。

而项寓在这句话里,也听到了关键的字眼——谭家大爷。

原来这位谭大人也来了啊

他当即弃了谭建,直奔前院而去。

他去得极快,脚下卷起一阵旋风。

谭建还没及松口气,就意识到了什么。

“寓哥儿,你要做什么呀?!”

话音未落,项寓已经不见了身影。

安螺寺每年最大的一笔香油钱的来源,就是清崡谭家。

之前主持接到谭家的消息时,已经有所准备了,当下见谭家的宗子大爷亲自来了,惊讶不已。

往年谭家并没大办那位项氏夫人生母祭奠的事情,他虽然也会着人行方便,但是项氏夫人姐弟要求极少,只是斋戒点灯,他也不好说什么。

但这次不一样了。

主持很有眼力地见项宜和杨蓁去了不远处的古松下,才在大殿外廊下拐角,低声同谭廷道。

“谭大人放心,七天的独姓水路都为项氏夫人的亡母空出来了,届时由老衲同项氏夫人提及,只道是佛缘馈赠。”

主持把话说这般清楚,也是想同这位谭家宗子再确定一下。

毕竟这事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

谭廷点了点头,目光在不远处的古松下微停,见她正侧着头同杨蓁说话,才道。

“嗯,只要不提是我的意思,便是了。”

他话音未落,一阵猛烈的旋风从拐角的另一边席卷了过来。

少年的怒喝声直冲谭廷耳中。

“用不着你可怜我们!”

谭廷转头看去,看到了项寓怒不可遏的脸,听见他咬着牙道。

“你们谭家是高贵的世家大族,我姐姐在你们眼里从来都是卑贱的庶族,所以她就算是宗妇,你们也可以随便查她的账,完全不顾她的体面质疑她!”

项寓冷笑连连,“既是瞧不上,这会儿又来假惺惺地出什么钱?以为我们卑贱,就可以拿钱让我们低头吗?!”

他怒到了极点,盛怒的质问之后,整个安螺寺一瞬间静得连鸟鸣都没有了。

从后面追过来的谭建,整个人都僵住了,甚至不敢上前去看自己大哥的眼神。

谭廷神色僵了僵,但在这质问之中,没有出声辩解。

只是他没有认为他们卑贱,也没有想用钱让他们低头的意思,他下意识转头向身后看去,见项宜已经快步赶了过来。

项宜起初谭家大爷提出来送他们过来时,便觉得有些不好,想着弟弟的性子,生怕他同谭廷起了冲突。

上次他们遇上,已经让事后知道的项宜后怕了。

之前弟弟童试,有人使坏还能被谭家的而名声压住,但到了乡试,名声就未必有用了,他们可能需要谭廷出手相帮。

项宜一直不愿项寓和谭廷闹僵,就是出于这层考量。

可万万没想到,项寓竟然知道了查账的事情,又正好撞上了谭廷。

她着急地跑上了前来。

谭廷看见她,莫名地心下紧了紧,他只怕她也似项寓那般想,刚要说什么,就见她一把拉开了项寓。

“寓哥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项寓看见了自己的长姐,想到自己还然项宁在信里写了那桩“趣闻”,而长姐的回信里一分表示都没有,完全没透漏出来一个字,那个被诬陷的宗妇就是她。

他简直不敢想象她那时是怎样的心情?!

项寓嗓音都抖了起来,“姐,他们谭家欺人太”

“好了,不要说了!”

项宜一贯无甚情绪的脸色沉到了极点。

她的反应出乎了谭廷的意料。

下一息,谭廷看见她转过身来,同他深深行了一礼。

“项寓年幼,不懂分寸,大爷大人大量,不要与他小孩子一般见识,妾身替他给大爷赔罪了。”

素白色的衣衫下,她青白的脸上,她半垂下的眼眸带着浓重的忧虑。

可他并没有责怪项寓的意思,这事本就是他的错,是他对不住她。

她不该向他道歉的……

高大殿堂下的檐铃纹丝不动。

谭廷在凝滞了的空气中,目光落在低头同他道歉的妻子身上,心口莫名闷到发慌。

他抿嘴沉默,伸手去扶她,可她又在他碰到她的一瞬,不着痕迹地退开了。

谭廷心口发闷到了极点。

他之前一直没找到同她道歉的机会,而她似乎也无意听到这些,有些话在心里一直没说。

但如今他晓得,这些话该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不管她听不听,他都该说出来。

“你不用替寓哥儿道歉,寓哥儿说这些都是应该。此事本就是谭家的不是,更是我的不是。”

他微顿,看住了她,“让你受委屈了。”

他这句徘徊在心口多时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只是项宜却在这致歉里,不由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谭廷知道她约莫又没想到,只是项寓在这时却冷哼一声,“然后呢?”

他问了,谭廷目光越发定在她身上。

他想补偿她,只是怕她不肯要

项寓像是读懂了他的想法一般,又是一声冷哼,“我们项家虽穷,却也不缺你们谭家这两个钱!”

“项寓!”她叫住项寓。

谭廷在这姐弟二人各异的神色中,默了默,他口气坦然。

“寓哥儿想要我如何做,只管说便是。”

项寓听了,恨不能回答他“请谭家大爷立时我姐和离”,可在长姐严厉的神色里,只恨声吐了一句。

“明日,我要带我姐回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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